初三焦头烂额。

尤其阿泠还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初三,初三心里便越发后悔,这儿真不如不来,还不如在房间里,他看着阿泠制药。

这样想着,初三疲倦的打发掉最后一个少女,在阿泠面前坐下。这个时候,一个俊俏的少年忽然出现在了阿泠面前,热情地将自己的彩带递给阿泠。

初三的眸光猛地沉了下来。

那少年准备好的台词还没说完,察觉到野兽般凶狠的视线望了过来,少年脖子一冷,阿泠笑眯眯地拒绝道:“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想,应该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子。”

眸光像虎狼,甚至比虎狼还要凶狠。

俊俏的少年被这样炙热的目光灼着,阿泠的话一说完,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旋即走远了。

初三终于可以在阿泠的旁边坐下。

他沉着眉往四周扫了眼,低声道:“今夜不会一直有人凑过来吧!”

语气很抱怨。

阿泠抱着膝盖,偏头望着他笑:“说不准会这样。”

她从前就知道将初三放在人群里会是很亮眼的存在,可及至今晚,一波接一波的女孩才印证了阿泠的猜测。

初三果然很受欢迎。

初三深深拧眉:“若是一直都忙着打发她们,阿泠,不如我们早些回去。”

话刚落,又有一个女孩子试探地靠近了初三。

初三眉头狠狠地往下一压,阿泠瞧见了,靠近初三轻声问:“初三,今夜真不会遇见你喜欢的姑娘吗?”

初三愈发心塞:“阿泠,我不会凭一面喜欢上一个姑娘。”

阿泠从手腕上取下自己的彩带,递给了初三:“我也不会,既然如此,避免麻烦,我们交换彼此的彩带,这样该不会有人继续打扰我们。”

初三一僵,阿泠已经笑着将她那条精致好看的彩带拿给了他,虽然知道她将彩带给他的意思只是不想接下来两人一直被打扰,可初三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在此地此刻,女子将这根彩带赠与男子,是心悦之的意思。

想到它的寓意,初三慎重地将他手腕上的彩带取下,拿给阿泠。

其实今夜也没那么糟糕,初三暗暗地想。

将对方的彩带扎在发髻上,见果然没了凑上来的人,初三顿时松了口气。

除了烤肉歌舞,草坝四周的条凳上还放着各类果酒,阿泠即使不喜欢吃东西,可被充满了酒香的气氛所染,她也有些渴了。

“要不要尝尝这儿的酒,范大哥说这边的酒与覃阳不同,是用西南才产的浆果酿造,味道清冽幽香。”

阿泠来了精神:“那我尝一点。”

乘酒的器皿不是酒爵酒杯,是拳头大小的白漆碗,初三选了一种酒气比较淡的果子酒,给阿泠盛了半碗。

阿泠看着篝火堆旁的人群,小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终于抬头皱巴巴眉地望着初三:“不太好喝。”

初三和阿泠喝的是同一种口味的酒,他觉得味道和覃阳那边的酒水略有不同,但绝对够不上难喝的地步。

“有点辣。”阿泠又抿了小口,鉴别道。

初三这才发现不太对劲的地方:“阿泠,你是不是没有喝过酒。”

“我……”阿泠捧着酒碗,认真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点点头,“好像没有。”

这边的果子酒虽然味道清冽幽香,不过初三尝了一口便知,这种酒的后劲儿大,尤其是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讲,他正要将阿泠的酒碗拿过来,防止她喝醉了。就见阿泠双眸亮晶晶地望着自己:“初三,你好厉害,居然能□□,我看到了两个你。”

“你醉了。”初三吐出口浊气,拿过阿泠手中的酒碗,才发现阿泠已经将喝完了。

他无奈地将空碗放在一边。

阿泠却认真地摇摇头:“我没醉。”

喝醉了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喝醉了?

初三附和地点点头:“好,你没醉。”

阿泠似乎读懂了他语气里迁就的味道,猛地站起身来:“我真的没醉,你不相信,我还可以跳舞呢。”

她的身体已有些摇晃,初三赶紧起身准备扶住她。阿泠却要跳舞,可足底一晃,往前面跌去,然后初三就发现自己唇上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的东西,它有花瓣的柔嫩,蜂蜜的香甜。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一瞬间,初三像是被点了一把火,啪地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亲到阿泠了!!!!开心^_^,但也有些忐忑,阿泠明天醒来,会不会生气╰_╯

——初三日札

☆、跳舞

阿泠迷迷糊糊回过神, 摇摇晃晃地从初三身上爬起来, 脸颊通红地嘀咕道:“我怎么摔跤了。”

初三深吸口气,低声哄道:“阿泠,我们回去吧。”幸好如今篝火明亮,一片璀璨喧嚣,初三发烫的双颊难以引起他人注意。

阿泠才不同意,她眨巴眨巴眼睛, 认真的语气:“我们都还没有跳舞。”

阿泠动了起来,她没学过跳舞, 可练武之人, 身姿柔软,哪怕不会跳舞, 舒展起身姿起来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阿泠跳了片刻,发现旁边跳舞的少女和她不一样, 她们的动作不委婉不含蓄,大胆热情,尽可能的晃动一切,身体成了内心的宣泄,阿泠顿了顿,然后学着她们,放开自己,自由自在的跳了起来。

如果说,刚开始阿泠的舞姿带着含蓄的委婉,像是春日里嫩生生的柳条, 现在,她像是开在夏日的的花,不是那种清丽婉约的茉莉,百合,像极了娇艳逼人的海棠,芍药。

阿泠的肤色白,平日像凝霜,可今日,那白白嫩嫩的凝霜下仿佛有一朵冒出尖尖头的红梅,随着她舞动的旋律越来快,那层凝霜尖尖淡去,藏在底下的红梅露出了小小的头,粉嫩娇柔。

怕别人不小心撞到了阿泠,初三护在她身边圈出一个圈。

这落在阿泠眼里,就是他也在跳舞了。

阿泠两只眼睛像是被水洗一样,看着初三,咯吱咯吱地笑:“初三,你跳的真难看。”

语气是真真切切的嫌弃。

但也能说明,阿泠醉了,平日里的阿泠最照顾人的感受,哪怕初三跳的像乱拱的虫,阿泠也只会轻轻地笑一下,温柔地说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进步空间。

才不会直接嫌弃他难看呢。

可不得不说,初三看着现在的阿泠,这个喝醉了嘴角高高咧开的阿泠,心里忽然生出了些奇怪的滋味。

她平时老是照顾别人的感受,可她自己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唉,唉,初三,你跳的越来越丑了,我来教你吧。”阿泠无奈地对初三说,然后直接牵住了初三的手,又开始笑了起来,“初三,你的手比阿泠的暖和好多。”

热意袭来,阿泠不由得握的紧了些,几乎十个手指都紧紧扣牢了。

温凉柔嫩的触感传来,初三有片刻僵硬,他的手很粗糙,上面布满了老茧伤痕,阿泠的手又软又嫩,两只截然不同的手靠在一起,就像他们一样。

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走到了一起。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阿泠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窜进篝火堆旁,她望着她,然后带着他动,带着他跳。

远处的丝竹声越发大了起来,人群中的欢笑声也越发密集,他们掺在其中,和那些年轻的少女少年似乎没有不同。

阿泠看着娇弱,可她体力比很多少女都要好,水蓝色的裙子在火红的篝火旁打转儿,越来越快,蓝色与红色交织一气,笼在阿泠的身上,最后全都落入初三的眼里。

包括阿泠的浅笑,阿泠的喘息,眼睛,快乐,等等,所有的一切。

阿泠终于有些累了。

她停下来,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脚下却一个趔趄,见她又要往前跌去,初三赶紧上前护着她,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初三估计,阿泠跳了整整一个时辰。

篝火堆发着火热的光芒,然而草坝上的年轻男女们却少了一部分,风也越来越大,将衣裳吹得呜呜的响。

“阿泠,要回去了吗?”初三搂住她的腰,耳根微微发热。

“回去?”阿泠迷迷糊糊地抬起眼,“回哪儿去?”

初三轻笑了声,正要回答,这时前方忽然传来道沉哑的嗓音:“赵公子,赵女郎,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阿泠浑浑噩噩地从初三胸膛中扭过头来,打了个酒嗝问:“你是谁啊?”

跳了一个时辰的舞,那朵含苞待放的小红梅已经彻底绽放开了,艳容逼人,阿泠的声音本来就软,醉酒后,还带着一股子与慵懒。

杜图滔刚刚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儿,可此时却不禁有些后悔,为何不曾早一点上前来。

他咳嗽一声,大步上前,介绍道:“在下来珙县县令之子,杜图滔。”

阿泠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不认识。”随即在初三胸口处抬起头,“不是说要回去了吗?怎么还不走。”

初三将阿泠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道:“这就回去了。”

见两人要走,杜图滔拧了拧眉,又望着被初三搂在怀里的阿泠,眉眼间的笑容一下子都不见了。杜图滔身边的侍卫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见他这个模样,立刻道:“我家公子还没准你们走!”

初三闻言,将阿泠的脸藏在自己怀中,慢慢抬起头来。

恰此时范大勇见天色不早了,也在寻找阿泠和初三,瞧见初三揽着阿泠在不远处,刚好又看见杜图滔走了过来,他心里道了声不好,赶紧走上前去,又刚好听见这一番对话。

范大勇连忙凑上去:“赵兄弟,我找了你们半天了,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他说着又看向杜图滔,笑道:“原来杜公子在这儿啊,刚才我还看到县令大人在寻你呢。”他说着,踮起脚,看向不远处那人,叫了声杜大人。

杜县令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杜县令过来了,范大勇对杜图滔拱了拱手:“杜公子,我们有事,先行告退了。”

范大勇对初三使了个眼色。

初三搂着阿泠就要离开。

杜图滔冷笑一声,拦住了去路:“等等,你们走可以,将怀里那人放下。”这就是要明抢了。

如狂风暴雨来袭前的宁静,初三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可就在这一刻,忽然让人觉得危险了起来,他抬眸看向杜图滔。

杜图滔被他幽深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后,他挺了挺身体道:“没听见本公子说话吗?”

就在这个时候,杜县令终于走了上来,他听见杜图滔的话,又见范大勇脸色难看,范大勇旁边那个青年穿着普通,气势凛冽,三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哈哈笑了两声:“大勇,这是怎么了,可是小儿无礼,惹着你了。”

“爹!”杜图滔急道。

范大勇哈哈笑了两声:“杜县令严重了,令公子只是性格过于直率了些。

又跟着道:“天色不早,在下便先行告辞,不打扰县令大人了。”

杜图滔闻言,想再说些什么,杜县令制止地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冲着范大勇点了点头,说:“大勇有事,就早些回去吧,不过可别忘了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

提到这个,范大勇眉毛抖了抖。

阿泠喝醉了,但她酒品算好,上了马车,就乖乖坐在一旁,根本看不出她醉酒。

范大勇坐在两人对面,拍了拍大腿,气道:“今日我打听好了的,说的是杜方安和他那儿子要去另外一处草坝,才带你们来此处的,没想到格老子那个仙人板板,两个混球竟然去了那边后还来了这边!!!”

又咬牙切齿继续道:“赵兄弟,那姓杜的小崽子对你做什么了没?”

初三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想带走阿泠,只是没这个机会。”

范大勇不由又骂了他一句:“他们父子两人,没一个好货,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来收了他们。”

初三再不敏感,也能发现范大勇语气里的火气,准确的来说,这股火气在还没有听闻杜图滔的不轨之举时就已经有了。

他便多问了一句:“杜县令……”

其余的话还没有说完,听见杜县令三个字,范大勇面目狰狞地道:“那就是个吸血虫,不将老子身上最后一点油炸出来誓不罢休……”

怨气十分深重。

**

下了马车,初三带着阿泠回房,阿泠虽然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可是一走起路来,便脚步蹒跚。

初三引着阿泠回了房间,她这个情况自然不可能自己打水洗漱的,幸好客院里一直有可供差遣的女仆。刚扶着阿泠进院门,初三就请她打些水来照顾阿泠更衣。可阿泠一到房间,直直地到了床头,条理清晰地脱掉鞋袜,躺上床,闭上眼睛,甚至不忘记规规矩矩地给自己盖好被子。

动作十分流畅。

初三正打算叫她喝点醒酒汤再睡的话都没出口,阿泠的呼吸便很是平稳,不过过了片刻她又睁开了眼睛,初三以为阿泠还有什么话要说,却见将头上的从钗环取下,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下是真睡着了。

门外婢女的热水准备好了,初三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阿泠,没让婢女入内,自己接过了木盆,绞干帕子,轻轻地擦拭着阿泠的脸颊。

柔软温热的棉帕擦到了那柔嫩的饱满处,不经意想到碰触时的感觉,初三脸色微微一红,他逼着自己挪开了视线。

**

姚家。

谭清露坐在姚玉如的对面,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没用我给你的香。”

谭清露握着腰间的香囊,皱了皱眉头道:“我觉得赵大哥不喜欢我。”

“就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你才要用那东西。”谭清露说。她给她的香分母子两样,母香可入腹,别人闻不见,可若是将子香用在另外的人身上,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逐母香,做出一些逾越的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初三对姚玉如做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他能不负责吗?

“可是,可是我这么做了,会很讨人厌的。”姚玉如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谭清露,“嫂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了想,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事到临头姚玉如竟然放弃了,谭清露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不是半途而废。”姚玉如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只是我不想勉强了,也不想变成我不喜欢的那种样子。”

“嫂嫂,这个还给你。”她将香囊放在谭清露的手中。

谭清露看了她两眼,遮住眼底的厌恶。喜欢什么,就要努力去争取,手段不重要,重要的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可她这都做不到,简直浪费她一番苦心。

**

阿泠醒来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她睁开眼睛,先是觉得头有些疼,她望着浅色的床幔,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她不是还在草坝上喝酒吗?怎么睁开眼就在房间了。

捶了捶脑袋,阿泠起身换好衣裳,敲门声响了起来,初三在门口问:“阿泠,醒了吗?”

阿泠打开门,初三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那汤的颜色怪怪的,阿泠以前没有喝过。

“这是醒酒汤,你昨日喝醉了,现在应该有些头疼吧,喝了它就不疼了。”初三道。

“喝醉了。”阿泠微微瞪大眼睛,想起她最后的记忆仿佛就是在喝酒,她拍了拍脑袋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顿时紧张起来:“姚玉如没做什么事吧?”

“姚玉如?”初三不明就里地问,“她做什么事?”

听初三这样说,阿泠最后一定点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我怕她对你痴心难忘,做出后悔的事情。”昨日她闻到了姚玉如身上那怪异的香料,那个香料一闻,她能感受到里面能有蛊惑人心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她也不敢确定,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淡了。

阿泠和姚玉如不熟,可她看的出来,姚玉如不是个坏女孩,所以才想着开解开解她。所以刚刚一听自己喝醉了阿泠还有有些后怕,若是姚玉如身上的香料正是不好的东西,然后她一时鬼迷心窍用了出来,她却喝醉了,岂不是后悔死。

思及此,阿泠下了个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的决定,又问初三:“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阿泠真没想到自己能喝醉,她从前也是喝过酒的,虽然那是她父亲还在事情了。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她喝上三五盏没关系的,昨日那碗酒,也就是三盏的量。

听到这个问题,初三的眼神转个弯,没去看阿泠,他低声道:“没有。”

阿泠顿时松了口气,她听人将过有些人酒品很差,醉酒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清醒后就悔不当初。

幸好幸好,她不是那种人。

阿泠坐下端起醒酒汤,醒酒汤的味道不太好闻,不过好闻的汤对于阿泠来讲也是差不离的。

见阿泠喝完了醒酒汤,初三捏了捏有些发热的耳垂,说起另一件事:“阿泠,我们得早些离开珙县。”

“怎么了?”

初三将杜图滔的事情含蓄地给阿泠讲了一遍。

阿泠听完皱了皱眉:“制好解药还得要几天。”再怎么样,也得将初三的解药调制好才能离开。

初三点点头:“几日无妨,这几日他是无暇顾忌我们。”

初三这话说的胸有成竹,阿泠不免有些好奇,恰此时,范大勇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还没到门口就开始大喊:“好消息,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新,再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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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什么好消息?”见范大勇笑的嘴斜眼歪, 阿泠问。

“杜图滔那个小崽子的腿摔断了。”范大勇兴奋地说, “天还没亮,县令府就找了好几个医者进府,刚刚我一起床,才知道昨夜半夜,那小崽子摔断了半条腿。”

“可见贱人自有天收。”

听到这个消息,阿泠不由疑惑地看了初三一眼, 用眼神问他是不是他做的。

初三没隐瞒,点了点头。又用眼神告诉阿泠, 别担心, 他们只会认为是杜图滔起夜不小心,自个儿摔的, 根本怀疑不到人为身上,也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

阿泠了解初三的武功, 要在不知不觉得的情况下,进入县令府让不会武功的杜图滔坏掉一条腿的确不是很难的事情。

不过等范大勇离开后,阿泠看着初三,还是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们将解药配好,我们早些离开珙县。”

阿泠说着,也加快了进度,除了吃喝,就泡在药房里,六天之后, 解药配好了,她将东西递给初三,告诉他每天吃两粒,连续吃一月,体内的毒素应该差不多就能消掉。

而制好解药的翌日,阿泠初三决定向范大勇辞别。

两人去了正院,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声,是什么东西哐哐被砸碎的声音,还伴随着范大勇的怒骂,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似乎骂的是珙县县令。

仆人看着院中的阿泠和初三忙道:“主人今日心情有些不好,两位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里面的范大勇听到了院子的声音,他大声问道:“外面又怎么了。”

他虎着脸走出房间,额头上青筋迸发,瞧见院子来的是阿泠和初三,他一怔,收了收脾气,可他刚刚是怒到极致,如何收敛也还是很狰狞:“是赵兄弟,赵妹子啊,抱歉,我还以为又是那群不长眼睛的狗崽子,你们怎么来了?”

初三说有事要说。

范大勇请初三和阿泠进房说,走了两步,想到房间被摔的稀巴烂,他脚下一拐,将人往旁边的花厅带去。

初三来的目的是辞别,范大勇一听,立刻着急道:“不是说年后才走吗?如今天寒地冻的,也不是赶路的好日子。”

若是能选择,初三也不想现在这个冬日里出门,可杜图滔分明对阿泠心怀不轨,初三不得不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