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云随着梅姐送那些眉开眼笑的日本人出去，在大堂意外的远远看见了周怀远，他身边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三十多，一个三十上下，两人…和周怀远面部轮廓上有点像，虽不如他好看，但摆在泯然众人中却已是鹤立鸡群的了。
他们是……周怀远的家人？那怎么会穿成这样在这里？
盯着盯着，差点撞到前面的梅姐，还好就一个踉跄，不然踢着高跟鞋摔在那么多人面前动静可不会小…呵呵…到时候她一定会躺倒在地装死的…
“你怎么了？”梅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恍然道：“噢~怀远哪，身边…是他家两个哥哥。”她神神秘秘的说道。
习云一听这语气，有内容！想到梅姐在接手凌薇前也大大小小的跟过好几个明星，辗转过好几个公司和电台，知道周家的一些消息也是很有可能的。于是她赶紧问道：“哥哥？哥哥怎么会跟来这里？”
“哪里是跟来的，他们是在这里有工作，听说啊，周家转型准备把大量资金流向股市呢…”
“股市？”习云惊讶，她打心底里觉得股市这玩意儿不靠谱，更何况，她记得在80年代好像有股灾吧…具体哪一年不记得了，反正金融这种东西向来悬乎，控盘的永远都只是少数那么几个人…
“对啊~话说你和vicky到时候也能考虑考虑买股票，我最近选了xxx的…”看来梅姐也迷上了炒股，说起这个就停不下嘴。
习云听着应和着笑，眼睛却又看向了周怀远那，他在两个哥哥面前好像的确很受宠，这从表情上能看得出来，整个面部都柔和了，眼神也是软的，还带着点孩子气，习云看着不自觉的就笑了。
那边的周怀远好像感知到了她的目光，视线一瞥就抓住了她…习云心砰的一跳，只是这时候再别开眼去就更显得她“心怀不轨”了，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对视两秒后，他朝她笑了笑，唇红齿白，异常好看…习云终于绷不住脸一红，眼观鼻鼻观心。
第二十三章
从日本回来后就开始了连轴转，开唱片签售会、上访谈类节目、筹备演唱会，一件件事情一刻不停的砸来，都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现在有了梅姐和jessie，很多活动都不用习云跟着跑了，只是她更忙，因为演唱会的一首首歌曲，都需要她参与改编。关键是这个编曲也不是全权交给她的，还需要她和公司里的各个前辈合作，进行磨合，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折磨…她耐着性子的解释，那些老顽固们却还是听都不听就不屑一顾。
后来她渐渐回过味来，敢情是她太活跃了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了啊…习云有点讪讪的，她到这里前没经历过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是要藏拙呢还是要继续彰显自己的能力？习云犹豫不决，后来她很聪明的想到一个办法…这种事儿，让凌薇自己去说嘛~
最终改编的成果是需要唱歌的人自己认同的，不然唱不出感觉来还是白搭，所以，根本就不用她出头~想到这，习云乐得很，不用和这些老头打交道简直就太舒服了。于是那些老头就看到她诡异的沉默了下来，抱臂在那做壁上观。那撒手不管的模样看得他们气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再让她开口说什么了，她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想法，妖异得很，实非正道。
习云要是知道他们还在心里这样腹诽她，非得气晕过去不可。稀奇古怪？妖异？她那叫专业好不好？！
没几日凌薇果然找来了，捏着一叠曲谱开门见山的问：“怎么回事儿？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没参与么？”
习云望着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你去和他们说下你想要的感觉，看看他们能不能够做出来，做不出来我再去做。”
凌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们刁难你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很多为难不是说摆在明面上硬碰硬的，而是像打太极一样，看似软和，实则暗含力道，一个应对不当，就是内伤。刚入职场的新人基本上都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人情往来永远要比实打实的事情要难学难做。
习云唔了声，接着马上道：“也不算，反正凡事都是看结果的。”说着瞥了凌薇一眼。
“你还挺聪明，知道借力打力。不过你可以借我，我就不知道借谁了。”凌薇有点泄气，“灯光舞美，这些原本都不需要我去太操心的东西，放到现在，想不操心都不行。”
“他们就像是没有学过一样，不，也没那么夸张，只是都不能理会我的意思，你知道吗？我和他们沟通有障碍，再加上设备简陋，我都难以想象我的第一场红馆演唱会是怎样的差强人意了。”
凌薇很少有像这样一开口就跟连珠炮一样停不下来的时候，但一旦有，一定是和她的工作有关。她压力很大，弄得习云也跟着紧张，好半天才找到安慰的话语，可依旧显得苍白，“硬件方面，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标准去要求他们，这个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习云身边都是完美主义者…这样的话语根本起不到什么显著的安抚作用，连她自己都没被说服，更别说当事人了。
随着演唱会的愈来愈临近，这样子压抑的气氛就越来越浓烈，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人们都对凌薇抱很大的期望，而外界，各种媒体，有看好她的，自然也有唱衰她的，更不乏看热闹的，总之对凌薇的首场个唱都关注得很。
这当口，做什么都得先保证稳！不能出纰漏。公司里甚至在商量是不是要录好歌曲放…也就是俗称的假唱。被凌薇一口否决，脸色不太好的说道：“我是歌手，不是演员。更何况这种事情被揭发出来，那就是丑闻，比出差错还要严重许多倍的事。”
“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演唱会效果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我们处理得当，有谁会知道这是事先录好的？但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媒体会把你渲染得一文不值！vicky,希望你记住我们是一个team，你一出问题就代表着我们大家都完蛋，不要总那么一意孤行。”策划部的经理说话很不客气，火药味很浓，场面一度陷入僵硬。
到了这刻黄正华才出声，习云发现随着时间，她们老板和稀泥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样吧，反正距离第一场演唱会还有两周，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你们自己去想方案，最后谁能压倒性的说服我，那我就听谁的。”
不是很愉快的散会后，回到了练习室，凌薇从来没有开过演唱会，以前只零零碎碎参加过几个大小不一的商演，她对演唱会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迫切的心理导致她只想以后世的标准做到最好，却没考虑过这种程度现在的人们能不能做出来。
相较之下，习云要理智得多，她有分析过现有的各种演唱会形式、条件，最终还是觉得单单有纯伴奏是不行的，现在的program完全不比二十多年后的水平，如果现场只放program的话，音质出来会很单调，那感觉就真的是最古朴的k歌厅里的伴奏带效果了…她真不好意思说，她看到男神开的演唱会也是酱紫的…
“program音乐轨道要分开录制，最好有现场乐队。”习云慢慢说起可行的方案。
“对…对，说起这个，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找来的那个男孩子吗？就是地下乐团的鼓手。”凌薇一眯眼道。
“当然。后来他的整个乐队都和黄总签约了。”
凌薇听了眼睛一亮，习云瞟了眼她那表情，翘起二郎腿得意的笑道：“我早就让他们跟着练了。”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欠揍得很。
可这时候的凌薇哪里顾得及计较这些，闻言眼里堪称是晶光大闪，“赶快，走，找黄总去~”
黄正华只给了一句话：“我只看现场效果，你们排练的时候我会去看。”
而最后，她们用事实让所有对她们不满的人闭嘴了。
第二十四章
而到濒临演唱会，那个最后准备的时刻，习云又担心起了一件事：唱惯了有耳返的现场的凌薇会不会不适应没有监听耳机的现场？彩排的时候没有太大的问题是因为底下还没有观众，可观众来了就等于各种杂音都来了，到时候尖叫、掌声、口哨声齐齐出现，只听现场返送的话很可能会判断失误…
怎么那么多事儿？？习云觉得她头都快炸了…明明要上台的不是她啊…不过转念想到之前因为凌薇的坚持，以王老为首的一群前辈甩手不干，所有编曲任务全部降到她身上的事时，习云叹了口气，这下真是得罪惨了…所以这场演唱会无论对于凌薇来讲，还是对于她来说，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正这么想着，后台广播里传来了声音：“倒计时，五分钟准备！”
所有人的脸色都骤然紧张了起来，习云只听见耳边充斥着“快！”、“快！”的催促声还有纷乱的脚步声。这种气氛，她身临其境都有点呼吸不畅。
“灯光到位！”
“音响到位！”
“一号机全景到位！”
“二号机近景到位！”
……
听着一个个check从广播里传来，习云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皮肤下翻滚着。
“倒计时十五秒。vicky准备到位。”
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站定等待着。
贝斯的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先于任何声音响起，低沉、厚重，带起一阵强烈的节奏感，紧接着一束追光唰的一下打在了贝斯手身上，底下的粉丝们蓦的尖叫，鼓手跟上，一束束追光接二连三的照亮了乐队乐手们的面貌，年轻帅气的模样、激昂人心的摇滚，好多人在尖叫之余都有一瞬的恍惚，以为自己走错地儿了。
直到前奏响起，所有的追光一瞬间收回，然后在下一瞬间全部打给了中间那个人。到这刻，他们才知道没有走错地方，全都做捧心状——太震撼了！vicky像是凭空出现在舞台上的一样！
尖叫声在那一瞬快要掀翻红馆的顶了。
在这个演唱会出场模式还只是从台侧缓缓步来的时代，通过灯光的变换弄出人骤然出现的效果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
用首张唱片的主打曲开场，唱热全场的气氛后，之后就是一首首的翻唱，习云一直杵在监控室里目不转睛的看现场的反应，直至安可，她一颗悬在半空中好久的心才渐渐的放了回去。
她是放心了，可她身边的黄正华此刻心情有点复杂…演唱会这么成功他固然高兴，可这场演唱会上的那么多首歌曲的改编，反响都出乎意料的好，事后人们不免会好奇编曲的人是谁…红馆里现在下面坐着的可不仅是粉丝，还有很多很多围观的记者，他们挖八卦的能力……黄正华看了眼身边的习云，拧起了眉。
关键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黄正华预感，经此，会有很多圈内人对习云很感兴趣。他的预感很准，演唱会结束当晚，就有人打电话给他打听那位背后的编曲人了。他含糊应付过去后，第二天的报纸周刊都炸了！
“vicky个唱首战告捷，背后神秘高人是谁？”
“编曲风格大胆诡秘，疑似miss同人编曲。”
……
“新人vicky强势来袭，星辉是否早有预谋？”
“星辉力保背后编曲，怪才究竟何方神圣？”
……
大部分舆论都忽然指向了编曲，在没有人授意的情况下，不会这样的。要知道无论是多么权威的媒体，都只是某一方势力的代话筒。此次他们淡化凌薇演唱会的巨大成功，刻意将长枪大炮指向背后的编曲人，无疑是想一箭双雕。——既揪出他们的王牌，又弱化凌薇此次演唱会的影响力。
黄正华召集了公司里的核心人物开了紧急会议，所有人都觉得这时候把习云曝光是绝对不合适的，别说外人了，就说他们自己好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和vicky合作改编了一首首惊人的曲子出来，他们心理上尚且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更别说外面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了！
“那只有一个办法，扔烟雾弹，让他们现在无从可查。但又不能是谎话…以备以后真正揭露时，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说到这里黄正华看了眼习云，她正紧紧蹙着眉。
“我会透露jane是美国人，并且给他们制造一种她还在美国的假象。我不说她是干什么的，什么性别，什么年龄，只说她的艺名，就让他们猜去好了，有本事去美国找。”黄正华凉凉的说道。
“vicky接下来上节目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会有很多人问及你关于背后编曲的事情，设想一下他们会怎么问，你该如何作答。”
“其他人记住管好嘴巴。”
黄正华一条条吩咐下去，等到第二天他的话语通过hktv台里的报刊登出后，又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然而大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觉得非常得合理。
“编曲人叫yun，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有点像…华人呢…”
“是啊，不过现在怎么样也是美国人了。”
“说起来也真有才，我想也就英国美国那样的背景下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
“没错！”
普通百姓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很容易被舆论引导的…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怀疑，但至少，这波是暂时压下去了，所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jane依旧跟着vicky赶任何一个通告，混个脸熟，人家反而不会怀疑到你身上。”黄正华道。
习云真心感觉自己跟做贼一样，这两天每每在化妆间洗手间听到有人提到“yun”，她都要心一抖…这日陪凌薇到电台做一个深夜访谈类节目也是如此，好多人甚至问起了她…
“诶~你一直在vicky身边，有没有见过yun老师啊？”节目的副导在休息的间隙随口问。
习云冷不丁下被人这样问，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云，云老师，我怎么可能见过？！”说完跟避瘟疫一样逃了开去。
那副导见她这幅样子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也就问问，那么大反应做什么？弄得好像真的见过似的。”
狂奔出十几步时，习云就后悔了，跑个毛线啊跑？！她能跑到哪去？待会儿不还得灰溜溜的回来。这么想着已经跑出录影棚了，她慢慢停下了脚步，心下懊恼，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一惊一乍了，不然遇上个聪明的，马上就会疑心了。
她沿着黑漆漆的走廊缓缓走着，忽然瞥见不远处有点火星子，一明一灭的…这…自然也看到了那黑乎乎的轮廓，在夜里显得特别的诡秘，习云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碰上陌生的男人在黑暗处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正想悄悄的转过身溜走，那人稍稍动了动身子，微弱的光模模糊糊的照出了他的侧影。
习云顿住了身子。
第二十五章
那人也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偏过了头来，这下面容完完全全现了出来。
许承淮。
他看到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习云，好似也没多意外，掐灭了烟，直起身子朝她走去。
“vicky在录影，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习云一愣，显然那一面之缘后，他还记得她，而且对于她们的行踪了若指掌，这让她有点意想不到，而且暗黑寂静的环境下对上许承淮那双黑黝黝的双眼，习云有些害怕，总觉得他能看穿自己。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这来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见。”她忙不迭的说告别语，见许承淮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习云就转过了身，刚刚要起步，背后那人却冷不丁的问道：“yun是你吧。”
那是肯定的语气。习云全身一僵，潜意识迅速的取代了她的主意识回道：“我也希望是我啊，那我就赚大发了。”
冷静，还语带调笑。
说完她径自跨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往前走，走了好久还能感觉到那黑暗中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习云被盯得后背发凉，只好催眠自己不要在意，一心一意往光亮处走，直到感觉身后那视线断了，她才卸下了全身紧绷的神经，整个背都汗湿了。
许承淮，真不简单哪。怪不得之后能成为唯一一个和周怀远分庭抗礼的人物。
后世关于这两大天王级人物在世时非常不和的小道消息是充斥着天涯豆瓣论坛，两方的粉丝也一度吵得不可开交，直到两人全部逝世，有些话对已逝的人说是不敬的，大家才渐渐平息了怒火。只是习云永远记得，在周怀远意外猝死的新闻里，有隐晦的提到了许承淮。如果她没有在这里，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在乎了，可是她在这里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留一个心眼。
只是没想到心眼没留着，自己就差点被揭了老底了…原本还想试探下他的呢…习云不禁抚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敲警钟：别以为你身份特殊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知道点什么内情，那也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真相早不知被传成了什么模样！仗着这个肆意行事，一个不小心就得翻船！
等到走回敞亮嘈杂的录影棚，听见导演扯着大嗓子的吆喝声，看到助理们奔来跑去的匆忙样，习云才彻底缓了过来。
没事，他反正也没什么证据，就算心里笃定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这件事，多少要和黄总凌薇通一下气。
于是录影结束后，她就抽了个空隙简单和他们说了下之前碰到许承淮的事情，凌薇听了一双细眉立刻拧了起来，或许习云不知道，但她还不知道么，许承淮这个人功利心强，再联系到他准备歌影双栖，那目的不要太明显了。
她咬牙切齿的蹦出了句：“不安份。”倒是听得习云大跌眼镜…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么？
黄正华听闻了依旧没什么表情，只说了一句：“知道了，放心吧。”
习云还是很信任她这个老板的，在她眼里，黄正华简直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括弧：在娱乐圈里。当然在其他圈子说不定也是很了不得的…据说他还投资了房地产，只是这些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罢了。
“明天晚上要出席一个饭局，你们准备一下。”黄正华的注意力显然根本没放在那件小事上。
“有什么着装要求么？”凌薇问道。
“不用很正式，随意一点就好。”
“我也要去？”习云挑眉问道，声音略怪异。
“是的，一起。”说完观她的脸色，无奈的加了句：“别想歪了，我怎么会让你们去陪酒。”
“那当然~陪酒的哪有我这样的档次？”解除危机后，习云挺了挺胸，大言不惭。
凌薇翻了个白眼，老天怎么没来个雷，把这个成天吹牛的货给劈死？真是不长眼…
第二日，她们如约赴了那个饭局，说是穿着随意，她们也没敢真就t恤牛仔人字拖的就去了，好歹也拾掇了下自己，才好意思出门见人。凌薇是因为现在要注意形象管理，而习云则是把着不能被她给比下去了的心思…总之都收拾得挺光彩照人的。
可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特别还是饭局这样的地方。凌薇她们来之前也没想到会碰上余姗姗余盈盈这对姐妹。可真碰上了吧，也真是尴尬到极点了。敢情这饭局不是没有陪酒的啊，只是陪酒的不是她们。要不认识那还好，这有过几面之缘的，高下立显。
习云也觉得奇怪，余姗姗不是混得挺好的么，怎么就沦落到这境地来了？
这就是她的单纯了，事后才知道混得好混不好不都是个任人玩耍的戏子么…要想台上风光，那台下就得低得下头，甚至得敞得开腿。所谓歌坛和影坛还是有很不一样的地方的，歌坛要干净许多，特别是她们有黄正华保驾护航，那更是轻易接触不到这种肮脏事儿。
可这境况，明显黄正华自己也没料到，不过他向来遇事面上不动声色，只把凌薇习云一左一右的安置在自己身边。
他这保护意味极强的动作在座的人精们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都免不了要调侃两句，“黄少真是有艳福啊~左拥右抱的一个不落。”
黄正华只笑笑，也不辩解，这一幕落在对面的余盈盈眼里就怎么看怎么刺眼了，捏着酒杯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
觥筹交错间，那些人喝上头了，手脚自然也没那么干净了，虽然不至放浪形骸，但摸一把、亲一嘴的戏码是完全不会少的。只他们半点没为难凌薇和习云，她们俩坐这滴酒不沾的看起来不知有多格格不入。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一个圈子的，凭什么她们就能这样一副冰清玉洁的清高样子？特别是当余盈盈瞥见凌薇眼中若有似无的不屑，更是憋不住了，新仇旧恨的一起上了来。
于是她端起了酒杯，笑吟吟的道：“那两位姐妹，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这样拘谨呢？也来两杯啊~”话还没说完，对面的黄正华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过来，余盈盈手就抖了抖，再想开口，见身边的男人们意兴阑珊的，也不知怎么开这个口了。
酒过了三巡，也始终没有踏入正题，习云正奇怪呢，身边的黄正华就提起了话头。
“陈导的新片已经在筹划中的吧？”
“是啊，不然你以为，今天坐着这么多美女是干嘛来的？”说着下巴点了点那一圈的女人，陈导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几个拉不下面子的女孩已经脸色很难看了，毕竟有些事，自己能做，但禁不起别人说。
习云看余姗姗坐在陈导边上，脸色平若镜湖，只缓缓给他又斟了一杯酒，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倒是余盈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神不住的往自家姐姐那方向瞟。
黄正华笑笑，“那有主题曲了吗？”
“巧了，今儿个作曲的就在座呢。”陈导指了指席上的一个男人，长发，一摞扎在脑后，头发都花白了，架着副厚底黑框眼镜，整一个艺术家。
黄正华自然知道作曲人在，不然也不会带习云凌薇来，只被介绍了后他没再说什么，就和那人碰了几杯酒。
直到散席，才单独约了陈导和那位据说挺知名的作曲人改日小聚。
习云习惯在每临走的时候就要去光顾下洗手间，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在洗手间这种八卦集聚的地方，碰上狗血的窃听事件简直不能更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