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杯盖还要小了些却五官俱全的小脸,不过手指粗细的透明鱼尾,黑色的胎发还黏在脸上,新出生的小人鱼实在有点称不上好看。

但只是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血脉深处的传承感。

秦格知站在静好旁边,一叠声地问着她的情况,被她提醒后才手忙脚乱地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调到了自己最舒适的水温,刚把闻见水的气息而扭动起来的小人鱼放下水去,卧室里的静好一声痛呼就吓得他差点栽进浴缸里。

隔着几个小时就有一条小人鱼诞生,秦格知大气都不敢松一口地又守了三天,最后才确定了小人鱼的数量就是浴缸里的那五只。

他哄睡了静好才敢提着气去浴缸里接着看刚出生的小人鱼,不知道第多少次数了只数后,看着五只小人鱼有些沉默。

人是哺乳类胎生没错,鱼是一次一连串能生出好多条来没错,但人鱼,因为又是人又是鱼的,所以两种出生状态都兼顾了对吗?

而从静好知道自己怀孕到孩子出生,中间只隔了两个月。

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个月多点的时间。

他既担心不知道怎么养小人鱼,照顾不好孩子,又担心静好因此受了什么损伤,满心满腹都是心事,连着孩子出生后的一个多月,从未闭上眼睡过觉。

最后还是静好拍了板,全家搬到了海岛上来,而小人鱼们满周岁就都能在鱼尾干了后变成人类的双腿,三岁之后,除了金色尾巴的妹妹,四个小人鱼已经能自由地转化鱼尾和人腿,在海里翻着浪打滚也再没有海洋生物敢招惹。

对着遇见水就不断地在长大,随便吃点什么都能养活的小人鱼,秦格知倒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小心翼翼,放了手让他们自己闹腾,只在过分的时候管教几句。

不过小人鱼们倒是对爸爸有着天然的畏惧和服从,训了话就乖乖听着。

而今天被训的理由,就是他们又抓了海鲜回来缠着静好要吃,完全忘了之前协商投票通过的暂时禁吃海鲜的约定。

而且还在被爸爸勒令躺着思过半小时的里,被小叛徒妹妹揭发了玩闹的现实。

一溜四个小人鱼,快速起身将静好绕了一圈,嘴里甜蜜蜜地叫着妈妈,仗着年纪小肆意卖萌,眨巴着如出一辙的深蓝色眼眸,长长的睫毛更添几分可人,一边还怯生生地回头看了眼爸爸。

“今天是你们自己言而不信,和妈妈求情也没有,”静好瞄了眼秦格知,知道他也就是给孩子个教训,“现在念你们还饿着肚子,就先不和你们计较,等会吃完饭回家,每个人都乖乖面壁半小时。”

她低头挨个在小人鱼的脑门上亲了下,“好了,现在去玩,等会吃饭。”

小人鱼们欢呼一声,变成人腿就踩着沙子跑开,几步之后最大的小人鱼跑回来,把正要哭鼻子的妹妹抱起来,嬉笑着埋怨了几句就朝着几个弟弟追去。

安静的沙滩上,小人鱼们稚嫩的欢笑声响成一片。

秦格知挑了最小的一只龙虾先处理好,加上静好偏好的调料烤好递过去,偏回头来假装没看见她不满的脸色。

只是再低头时,两人都勾了嘴角。

远处的夕阳正好,携着海浪翻滚出绚烂的画卷。

第187章 李榭篇

静平三年六月,殿外的蝉声还未来得及鸣叫就被机灵的侍人们粘得一干二净,寂静得和燥热的夏日颇为不符,而殿内,几位老臣低头死死地扣在地上,偌大的殿宇沉寂得鸦雀无声,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端坐在御座上的靖武帝伸手端了边上的茶盏凑到嘴边抿了口,清新的果香味带着碎冰的凉爽,正和了他夏日的偏好。

他挑了下凤眸的眼角,嘴角连带着勾出点笑意,冷静地将刚才还被热议着的话题重复了一遍,“列位爱卿是想让朕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帝王的十二毓挡住了他的神色,跪在九阶之下的臣属们更是死死地低着头,只能从他的语调中来揣测帝王的好恶,犹豫着斟酌回答。

“国不可久无储君,且今上后宫仅有中宫一人,膝下更是未有子嗣,为了江山大业,今上也应广纳后宫,雨露均施。”

答话的老臣感觉到后背上越来越明显的凉意,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时已经是有点打哆嗦了,劝今上纳妃的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今上初初登极三月后他们就提过,最后在陛下的冷笑中无疾而终,但今时确实非提不可了。

想着他又叹了口气,若不是今上将生母郤夫人送去四王的封地颐养天年,这般广纳后妃,绵延子嗣的话题,实在也轮不到他们前朝臣子来一次次提及。

主要是提及时还要接受今上的冷暴力。

“未有子嗣?”李榭用屈指在面前的桌案上轻叩了两下,这已是他有些不耐的预兆性动作,而唯一那个能安抚他的人却不在。

念及这事实,他心下的不耐更浓郁了些,连带着的嗓音里都夹杂了数九寒天里冰棱的锋利之气,“那这个作饵,爱卿们是觉得朕不行还是觉得中宫不行?”

跪着的那几位重臣都忍不住有些打摆子。

说中宫不行是绝对不可的,先不说今上之前的种种举措已然把中宫捧到了连根发丝都不许多言多看的独一无二之位,便是中宫数次将他们从今上的威压中解救出来的恩情,这“不行”二字也难以说出口。

而说今上不行,还真是嫌脖子太硬了砍不断吗?今上会麻利地给你腰斩的。

几乎都要趴到了地上的重臣们偷偷对视了眼,念及江山社稷的大事,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扯开了这个无解的问题,“今上肩负天下社稷,万万不可用儿女私情来意气用事,应当以大局为重。”

“你们也知道儿女私情?”

李榭哼笑了声,“既然是‘私情’你们在这七嘴八舌地说这么多作甚?”

他瞄了眼还有话要说的臣僚,把无赖耍得一本正经,“既知道朕对中宫‘私情’甚重,登极三年都只看得见她一人,那便是依着你们的意纳了后妃传出了有孕的喜讯,那生下来的不明生物也定是不能作为皇储的。”

略微一停顿之后,靖武帝威严的声音扩散在大殿之中。

“因为朕对着中宫之外的任何人,举不起来。”

原本站得好好的,准备接着就要发话的陈御史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扑倒在大殿之上,而武将里被争论吵得有点昏昏欲睡了的赵将军猛然间惊醒,险险的一声喷笑声被他快速反应过来卡在了喉咙里。

用不举来拒绝纳妃,今上真是空前绝后的一位神人。

他将男人的尊严置身何处了?

丝毫不觉得丢了男人的尊严的李榭实在有些不耐,“何况朕当初下阶亲迎中宫后曾分了她半席龙座,夫妻荣辱与共,这江山已有一半归于中宫,既无朕之血脉又无中宫血脉的不明生物,觊觎储君之位就不怕被判谋逆?”

被咽得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的臣属们陆续走出大殿,心思来来回回转了大半圈,最后也只能看着后殿的方向上叹了口气。

他们日日面对今上半个时辰就已是这般难熬,心下一不注意就冒出了弑君的念头,中宫时时忍让着,也的确是劳苦功高。

劳苦功高的中宫花了半个下午和晚上来抚慰言之凿凿说受到了创伤的靖武帝,过了子夜才得以收拾好被拢在怀里准备入眠,将睡未睡之际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一道灵光,出手就捏住了靖武帝腰间的肉。

“按着这个频率,你我的身体都无甚大问题,其中不会是你做了手脚吧?”

早两年的时候,李榭因着她年纪尚小,硬是挨到了她及笄后的小半年才真正小登科,可那之后就再也未曾收敛过,按说根本不可能快一年了还了无音讯。

李榭腰间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明明是拧的动作因为受力者的不配合,倒有些像是暧昧的挑逗,引得被拧的人来忍不住闷哼了声。

“我要做什么手脚?”早就让太医院的一众太医研制出了不伤身的药丸的李榭反问得完全无辜且真诚,只是又开始暗哑下来的音调已然不想让他再多说,干脆就低下头封住了嘴。

笑话,他只想他们两人过一辈子,要做什么手脚来让那些不明生物来打扰?

至于继承人什么的,四弟和七弟听说都已经生了儿子了,到时候随便挑个差不多的过来养两年,这堆烦人的烂摊子就可以扔开手了。

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靖武帝愈发得意了些,折腾得更加没完没了。

于是后果就是,次日不朝。

记着今上口谕的寺人掐着点深吸了口气迈上玉阶,站在五阶的位置上垂了眼看向在大殿中等了两个时辰,不是饿得有些打哆嗦就是小幅度地夹着腿有点三急了的臣属们,再次微不可见地深呼吸了下,才把今上无耻的白话口谕转述。

“朕被你们昨天无耻的追问气病了,今天不早朝。”

再次被震惊了的臣属们夹着腿,竭力忍住了心下再次漫上来的弑君的念头,暗□□问了今上的睚眦必报,不折手段,恬不知耻,惨无人道。

居然连拖着两个时辰才来说不朝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

而昭明殿的后殿中,拥着薄薄的被衾的李榭靠在床头,打了个喷嚏之后继续和静好对峙,连眼风都不曾扫下面前摆了一桌案的膳食。

静好压住疯狂跳动的额角,竭力拿出最后一点耐心,“你到底吃不吃?”

李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朝她笑得一派温文尔雅,“你喂我,我就吃。”

他说完还比了下嘴唇,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缓慢地在唇上滑过,暧昧地在嘴角停留了下,张嘴在手指尖咬了口。

凤眸波光流转,快速地朝她抛了个媚眼。

静好只想一巴掌糊到他脸上,或者端了那碗粥直接盖上去。

她朝着李榭冷笑了声,坚定了坚决不惯着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的决心,“你在生病,会传染给我。”

李榭“喔”了声,“怎么我记得,我会生病是因为昨晚牺牲了自己给你当被子盖,不然躺在这里生病的就是你。”

他很是慷慨地补充了句,“如果生病的是你,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喂你。”

静好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扯了下嘴角,“不用你牺牲,我自己就会盖被子。”

着重念了“自己”。

李榭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会,丢了手里一直把玩着的玉佩,转眼间就变了脸色,刚才还挂着的带着戏谑的笑意消失得干净,转了身就拉着被子准备躺下去,“朕胃口不佳,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撤下去。”

侯在门口的侍人们看了眼,犹豫着就要上前来端走。

而在他们动作前,静好突然站起身来,揪住了已经半躺下的李榭的中衣领子,翻身就骑到了他的腰腹上,拧了他的手压到头顶,低头就一口咬到了他的喉结上。

动物最脆弱的往往都是颈部,遭受到攻击时往往下意识就会反击。

被妥妥咬住要害的李榭却伸直了脖子,眼里消失了的笑意浓厚地漫上来,顺着她的动作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静好整齐地给他咬了两排牙印,尖尖的虎牙位置上还都见了血。

她抬起头来看着终于被顺毛了的李榭,眉脚一挑和他惯常的弧度如出一辙,全然便是踩着尊贵的天子发威的女王,“现在准备好用膳了吗?”

李榭转了下脖子感觉着伤口八成能留个两三天,勉强算是满意地点了头。

静好从床上下来收拾了下衣冠,出门挥手叫了负责去端药的寺人,“去问下太医,陛下那味药里再加些黄连有否妨碍,就说今上胃口不好,需要些口味重的尝尝味,让他将药配得越苦越好。”

寺人低着头盖住脸上难言的神色,半个时辰后端回来一碗又苦又浓稠,隐隐还带了股腥味的深褐色药汁。

静好按着惯例尝了一口,难吃得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李榭接过后找准了位置盖上去,边淡定地喝着还边看了她一眼,“静儿想和我同甘共苦,着实用不着这般含蓄的法子。”

被灌了三碗苦药,夜间又被捂着被子发了汗,李榭再起来时已是能神采奕奕地上朝了。

而往常都是从后殿上朝的靖武帝今日却是从前殿走过,放慢了步伐踱在众臣属中,引得好奇的臣属疑惑着半抬头就看见了他脖子上分明的牙印。

惊疑的神色一时间还真收敛不住。

却是往常喜怒无常的靖武帝挂了笑脸,认真细致地解释了下,“中宫甚是在意朕,昨日只是听闻了众爱卿的奏请就忍不住拿朕磨了磨牙,为了江山社稷和朕的龙体思虑,之后不该提的事,众卿还是别再提了。”

他说得痛心疾首,脸上却满是得意,“朕和中宫之间,此生不容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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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平四年五月,哇哇大哭的李狗剩就啪啪啪地打了他父皇的脸。

第188章 市长篇

最近温淅朝在和一个词较劲,七年之痒。

从他和静好彻底确定下来关系时算起,到如今正好是第七年。

七年,儿女双全,仕途得意,琴瑟和鸣。他用未至不惑的年纪就坐上了别人望尘莫及的位置,在外谁提到温淅朝三字不是点着头称赞,且难得的是温裴两家联姻,夫妻俩的关系还称得上是神仙眷侣,一双小儿女也养得懂事可爱。

对比起周围七零八碎地存在着诸多问题的同级人,他应该感到满足。

可时间一久,相处之间就或多或少得都能发现些难以圆满之处。

譬如说,从前三年较为灼热的爱恋中平静下来之后,温淅朝发现静好太多时候都表现得有些理智与平静,除了些微表现出来的某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之外,她甚至从未和他吵过架,也从未像别人偶尔抱怨的那样,时刻关注着他的行踪。

她有自己的工作,虽然会为了家庭和孩子适当地减少工作量,但除了两个孩子出生前后的几个月的产假,便是他们举家搬到帝都,她也没有放弃工作。

而快七年的朝夕相对的时间,有时候彼此间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曾经被多巴胺主导着的激情褪去之后,生活难免就有些寡淡。

七年,难道真的会痒一痒?

温淅朝捏了下长期伏案工作而有些胀痛的眉心,看了眼窗外难得还有些敞亮的天色,敲了下前面温蕲的靠背,“去律所。”

他说得律所只会是静好现在工作着的那个。

温蕲熟门熟路地将车开了过去,刚停下时就看见他们七八步外的一辆车也停了下来,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从车型到标志,自然而然就吸引了男人的眼光。

但凡是有点存余的男人,他们挑选座驾时会拿出和挑选老婆一样的谨慎眼光,有时候甚至比挑老婆还要更挑剔些。

而面前的这辆车,大概属于白富美级的世界小姐,在全球都是限量版出售。

温淅朝的目光都在这辆车上停驻了下,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从车上下来的更熟悉的人。

他的温太太站在车边和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说话,可能是刚从法庭上下来,她一身职业化的套装还没有换下,画着淡妆的脸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二十五六,和那个西装革履,看着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居然碍眼地匹配。

那个男人神色焦急地说了句什么,伸手就要去拽静好的手。

他正对着温淅朝的方向,隔着玻璃注意不到车里盯着这边看的人,而温淅朝却能把他脸上的神情看得分明。

而那个眼神很熟悉,和之前拍到的许多他注视着静好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珍视的,喜爱的,宠溺的,想和面前这个人走完一辈子的眼神。

静好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挫败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风霜打过的茄子,又像是被抛弃在原地的柴犬,多看一眼都有可能为他心软。

这个温淅朝也心知肚明,每次他醉酒后卖萌装可怜,静好简直好说话得不行。

限量版的高水准座驾,精英派的手工西装,深情不悔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服软,比他更年轻的肉体,没有长期相处后倦怠的激情…

雄性的直觉已经快速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下了定义。

劲敌。

温淅朝下车,连车门都未关,单手扶在车门上就叫了静好,等她循声回头后更是走了几步牵住她的手,自然地凑到她脸边亲了下,“今天有时间吗?等会一起去接孩子们放学?”

六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小女儿都在幼儿园,接起来却是方便。

静好原本就答应女儿今天会去接她,点了下头自然而然地回头在他脸上啄了口,“我上去放了东西就下来。”

她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干脆地转回身来拉了下温淅朝,“我明天直接从家里去法庭,正好不用绕路到这里。”

说着她还朝站在一边的男人点了下头,“郑先生,那我们明天法庭见了。”

温淅朝跟在她身侧,简单地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大脑快速转动了下就想到了这位郑先生的身份,闲聊一般向静好确认,“刚才是辽记的那位郑先生?”

三十三,未婚,身家过亿,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风评和女人缘极好。

静好点了下头,她一贯不和温淅朝多说工作上的事,主要是两人面对的工作圈都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多说了难免会干扰互相的判断和利益选择,另外是涉及隐私,她不好也没有那个习惯在背后对人多加议论。

虽然这位郑先生明确表示了某种意思,但她今天也明确拒绝了。

所以,静好回答得甚是简单,“他们公司有个案子,正好是我负责。”

负责就是以后有不少时间和地点都会碰见,姓郑的想纠缠都能光明正大。

温淅朝想着要多说两句,但车已经停在了幼儿园门口,温颐大声叫着妈妈就朝着静好扑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的温离眼睛亮了下,还满是稚气的脸上却是一派镇定,只一双和温淅朝如出一辙的眼睛熠熠生辉。

小小年纪,却是和他爹一样闷骚。

静好拿儿子没辙,眼波流转,瞪了眼罪魁祸首的温淅朝。

她那一眼轻飘飘的,造成的威力却是不小,温淅朝咳了下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弯腰将女儿抱了起来,举高了她逗得她咯咯笑,心底的危机感却是更重了些。

于是他考虑了一路,在晚餐时的饭桌上提出了全家出游的提议。

静好正忙着喂被宠得有些挑食了的温颐,一旁的温离将碗里的芹菜一根根挑了出去,眨了眨眼和终于看过去的她对视,心满意足地抢回了妈妈的注意力,被妈妈举着调羹喂了口饭。

“出去玩?你现在刚上任不久,哪里有时间出去?”静好想了下,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责怪他的意思,顺便就把自己也拉下了水,“而且我最近手头堆着几个案子,时间上也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