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去小厨房的瑾儿,没来由的一哆嗦,刚进门连吃饭都无法统一。看样子这侧主子和自家主子有好多地方需要斗争。

楚翩跹扒拉着小碗里的咸菜,正吃得没滋没味,听到这句几乎灭绝她后半生幸福的话。傻愣愣的抬起大脸盘子,“噗——”的一下,似乎是被呛住了,厚嘴唇一下子张开,将嘴里含得米粒尽数吐了出来。

“主子!”茗雪身后的丫髻连忙上前来查看。

只见刚才还一脸悠闲的茗雪,现在却头顶着无数的怨气。那张光滑的巴掌脸上面,沾满了米粒,乳白色的汤水正顺着脸颊柔和的线条滴落下来,脸侧的碎发也黏黏的贴在面上,好不狼狈。

她猛地一拍桌子,顾不上擦拭脸上的米汤,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对面的女子,眼神冰冷,估计都能射出刀子来。

“胖女人,我和你没完!”丢下这一句话,茗雪就匆匆的走进了里屋。

楚翩跹眯起绿豆小眼,不屑的看着女子瘦弱的背影,抬起衣袖擦干净嘴角残留的米汤。

“我呸!你以为你是那屠宰场里的生猪啊?就要跟我没完。”她端起小碗继续喝米粥,三两下就解决了,又端过对面剩下的半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瑾儿几步走到门口又被拦了回来,显然她们主仆二人几乎被禁足了。她也只好心翼翼的退了回来,待在虎躯背后也不敢吭声。生怕小姐一个不满意,就起来打她。

楚翩跹没搭理她,只抬起胖手将小菜的碟子拽了过来,用筷子扒拉着,争取不放过一根菜叶子。天知道没有肉来垫底,今晚她得多难熬。

“愁死个人哟,今日入得妖精洞,出时必少半条命!”她一把将干净透亮的小碟子扔到了一边,大脸盘子趴在桌上,脸上呈现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楚翩跹惆怅了半晌,总算从桌上爬了起来,胖手一撩裙摆,就进了先前收拾好的东厢房。

这东厢房虽然不小,可是与那个茗雪住的主屋比就差远了,想她堂堂陆家三少夫人,却借住在一个侧夫人的院子里,真是狼狈的可以。

“瑾儿,赶紧铺床给我睡觉,免得醒着饿了难受。”她撅着一张厚嘴唇,唉声叹气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瑾儿也不敢多话,连忙手脚麻利的铺好了床,伺候她歇下了。

这小姐一般每天睡前都要吃东西到撑才肯睡觉的,今个儿就这样干瘪瘪的睡了,也真苦了她。

倒是茗雪坐在里屋的床上,气得把小桌上的瓜果全部都扫落在地。

“都滚出去!”她食指一抬,脸上的表情冷到了极点,几个小丫头连忙屈身退了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茗雪捂着小腹,忽然感到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便滑落了下来,脸色苍白的吓人,双腿之间感到有一股热流涌了下来,她轻轻闭上眼睛,紧咬着下唇。

时间似乎静止了,茗雪只感觉小腹一阵阵抽搐的坠痛,她单手撑着身体,不敢乱动分毫。

忽然房顶上有“窸窣”的脚步声,有风拂过帘幕轻摇,待茗雪有所察觉的时候,一道纤长的身影已经飞至她的眼前。

“小雪花,血流的多吗?下辈子跟着我做男人吧?”一道略显魅惑的男声传来。

“滚!”茗雪痛得死去活来,如今却有人在她面前幸灾乐祸,她心底的怒气就又窜了上来,口气显得十分生硬。

那男子捂着红唇,传出一串娇笑声。“女人月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喜怒无常。要不要我上床去帮你弄得舒坦点?”

女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了过去,冷如冰霜,抬手抓过身旁的绣枕一下子砸了过去。

“有本事你去东厢爬床去。”她有些不屑的回答,转过身去也不理男子。

“那个胖子可比你有趣多了,要爬我也要让她来爬我的床。”那男子显然更加的开心,声音里都透着轻快。

茗雪捂着肚子,嘴里“咝咝”的抽着气,腿间的那股热流似乎更加汹涌,嘴唇也越发的苍白。

“今晚我身上不方便,你赶紧滚去别地儿住。”她有气无力的对着男子说了一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冒了出来,身上一阵发热。

那男子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小雪花,你可真扫兴。好吧,我去百花阁凑合一晚上。”他的语调却透着轻快,一侧身用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茗雪见他走了,微微松了一口气,素手一下子掀开锦被,连忙站起身来,素净的床单上一大块血迹赫然印在上面,粘稠的暗红色,还散发着一阵令人作呕的异味。

初秋的天气还是寒凉的,赤脚站在地上的女子打了一个寒颤,双腿间又是一阵热流涌过,她匆忙的穿上鞋,翻着箱子总算找到了月事带。

明沐居的东厢传来鼾声阵阵,躺在主屋里的茗雪却无法入睡,肚子的疼痛感折腾了大半宿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胖女人的那一脚,似乎下面流的血更多了。

“玉儿。”她轻声的唤着外屋守夜的丫头,每叫唤一声,下面就来一次波涛汹涌,她咬着牙隐忍着。

“主子。”那小丫头一撩帘子就进来了,撅着一张小嘴。

“东厢那位主子还真是,睡得死死的。呼噜声传得老远,好几个姐妹都睡不着呢!”玉儿一进来就开始发牢骚。

“主子,你怎么了?”她走进了才发现茗雪的异样,连忙跑了过来。

“去东厢把那胖女人给我叫过来。”茗雪转过身趴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她睡不好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胖女人。

正妻又怎样?在陆家招人疼的只有能生孩子的女人!

楚翩跹睡得正香甜,却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冰冷,下意识的睁开绿豆小眼,眼前站着一个横眉冷对的小丫髻,手里面拖着锦被。

“少夫人,我们主子叫你过去呢!”那丫头就是刚才抱怨的玉儿,她也不跟瑾儿打声招呼,就直接进了东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楚翩跹只穿着里衣,脑袋却已经完全被冻醒了。瞧这丫头的模样,也是狗仗妖势,看样子她一时的忍让,导致这整个明沐居都没把她这个三少夫人放在眼里,还真以为她是来当丫髻的啊?

女子抬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翻了个身靠近床的边沿,抬起小象腿一下子踹到了玉儿的小腹上,一击即中。

“哎哟!”玉儿一声哀嚎,手里的被子也扔了,只蹲□来捂着肚子。

“你那侧主子没教你怎么做下人吗?她见了我还得尊称一声姐姐,你算什么东西?”楚翩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赤着脚抬起对着玉儿那张巴掌脸又补上了一脚。

玉儿只感觉鼻子一阵酸疼,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半是疼的半是羞辱。

“瑾儿!”楚翩跹大吼了一嗓子,瑾儿连忙跑了进来,帮她穿戴完毕。

那玉儿就半蹲在地上,抽抽嗒嗒的,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女子抬起胖脚,一下子踹开了主屋的门。

“人死了没?”她撅着厚嘴唇,口气带着十足的嘲讽。本来不让她吃饱就已经犯了忌讳,又不让她睡觉,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托你的福,还没死。”茗雪趴在床上,床边上放了一个空盆,她抠着床边干呕着。

楚翩跹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脚步一顿。“怎么回事儿,我娘说了只有害喜的人才吐,没听说刚小产的人也吐啊?难不成你肚子里还有一个种?”她大跨着步子上前,凑到跟前似乎要一探究竟。

茗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摇着手表示反驳,呕吐的更加厉害。

站在床下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胖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至她的嘴边。

“我娘说了这辈子不能吃人亏,也不能存着害人的心。我就是心太软,你也不用感谢我,明天送点肉给我就行。”楚翩跹喂她喝了茶,无奈她还没咽下去,又是一阵呕吐。

“你竟然还想着吃肉?感谢?呸,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一脚,差点把肠子都踹了出来。”茗雪抬起头,杏眸瞪着她,里面的红血丝密布,脸色却苍白如纸。

还没等楚翩跹反驳,她又趴下去呕吐起来。小腹又开始抽着痛,下面的血迹就没止过。以前来月事的时候,虽然也是痛得死去活来,但是从来没出现过呕吐的现象,估计还是昨天这胖女人的一脚,才导致她如此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更新了,答辩俺是第六个风中凌乱啊…还有那个谁没名字给文投了一个地雷,感谢的说…留评的都素好银,灭哈哈…

匆匆而归

楚翩跹又叹了口气,只见茗雪那么痛苦,她又帮不上忙,只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从紧皱着眉头听着女子的刺耳呕吐声,再到最后伴随着频率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茗雪总算是安静的躺下了,楚翩跹也朦朦胧胧的醒了,歪在椅子上睡了半宿,直接导致她的脖子僵硬无比。

太阳已经开始升起来了,院子里洒扫的丫髻小厮也已经忙碌起来。胖手轻轻的推开门,她摇摇晃晃的竖着懒腰走了出来,三步两步跑回东厢补觉去了。

连续几天,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这明沐居,本以为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到一起又会大打出手,却不料整个院子都相安无事。

每天半夜茗雪都会定时派人来催促着楚翩跹,每顿饭也依然是一碗小米粥外加两碟小菜。女子每天早晨都肿着小眼回屋补觉,日晒三竿的时候再爬起来,跑去厨房耀武扬威的讨肉吃。

转眼,已经是八月十四了,明个儿就是中秋了。陆府上上下下都忙忙碌碌的,不过府里倒是没有添加几分喜气。

陆明早已就决定了要全家出游,两天前就已经让各房把出游的人名报了上去。他还特地交代,茗雪身体抱恙就不去了,而楚翩跹身为正妻楷模,留下来照看着她。老太太也坚决不去,在他们出游期间,陆家的一切事务都暂且交给了老夫人管理。

一大清早,陆家上下就忙得不亦乐乎,几房的人聚在一起,陆清智显得尤为高兴,他身边的两位美人,也是打扮的各显姿态。

陆清毅和玉凤共乘一辆车,陆清收带了丽儿前去。

快到晌午了,一切才准备就绪。当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时,楚翩跹正光着脚丫子坐在凳子上晒太阳。她这是寄人篱下,自然不会有躺椅给她躺。

“小姐,你这几天受委屈了。”瑾儿巴巴的凑了过来,声音里揉着讨好的意味。

她家小姐在楚府的时候,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半夜起来这种窝囊事儿。而楚翩跹却可以如此波澜不惊,不哭不闹不发疯的接受,她还有点不习惯。

绿豆小眼正轻闭着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心里却有点发毛。这禽兽一大家子的壮丁都走了,就剩下老弱妇孺留守家中。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可是这里的顶梁柱子。

“委屈个猪头,改明儿她好了,我让她给我剪脚趾甲。”楚翩跹翻着白眼珠子,胖手捧着胸前的两坨肉,似乎这心底就是不踏实,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瑾儿扯着嘴角,殷勤的陪着笑脸,手里端着个果盘儿,就差往她嘴里送了。

恰巧有几个主屋的小丫髻端着脏衣物走过,“你说这屋里的床单怎么好好的就没了?昨个儿主子还吩咐我拿出来洗呢!”其中一个丫头满脸带着不解。

“哼,丢了就丢了,咱再去要床新的。我们主子是能生养的人,保不齐哪天就一步登天了!”另一个丫头正是上次被楚翩跹踹上一脚的玉儿,此刻她正带着满脸的得意,看样子已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俩一抬头忽然都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院子里会有人,而且还正是那道耀武扬威的虎躯。

楚翩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本不想多做追究,却是对上瑾儿不满的眼神,微扬起唇角,秀眉一挑。

“作死啊,活儿不好好干,成天就晓得乱嚼舌根子,改明儿割下来去喂狗!”瑾儿两步就跨了过来,抬起食指使劲的戳着玉儿的额头。咬着牙似乎还觉得不解恨,她抬起手往她俩的腰上猛掐。

在楚翩跹身边待久了的人,也会被她的性子所感染。有仇的立马就报,藏着掖着又不准备去腌白菜!

那两丫头自知理亏,何况有楚翩跹坐镇,自家的主子还躺在床上哭天抹泪的,自然是救不了她们的。也只能口中唤着“饶命”,不断的向后退着。

“噗!”却不想刚才还满脸不耐的女子,现在竟然被逗乐了。

“行了,瑾儿。这也不怪她们,主子看好了想往上爬,就难怪这些丫头们有那些心思。”楚翩跹慢慢的站起,打了个哈欠,毫无形象的竖了个懒腰。

胖手一撩长裙,带头就走进了东厢,看都不再看那两丫头一眼。

瑾儿冷哼了一声,便跟着女子进了东厢。

“小姐,就这样饶过她们?她们还真的以为那流芳阁会换主人呢!”瑾儿连忙追了上来,口气里带着不甘。

楚翩跹轻叹了一口气,麻利的甩掉胖脚上的鞋子,倒头就钻进了锦被里。

“爬的高摔得也重,你让她慢慢爬,只怕最后连小命儿都没了。”她的语气里透着少有的清冷,却只背对着瑾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瑾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是越来越搞不懂她家小姐了。每天被逼着半夜起床,吃肉都偷着藏着的,这可不像是楚翩跹的性格。

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府内一大半的主子都出游了,搞得整个陆府也没了生气。明个儿就是中秋,却看不出半点儿喜气,甚至还透露出些许紧张的气氛。

楚翩跹恐怕是连续几天半夜起来的原因,开始哭着喊着头疼,就连晚饭瑾儿偷偷带进来的肉她都没吃几口。瑾儿无奈,只好去主屋跟茗雪说了一声,也就回来守着她。

明个儿是中秋,今晚的月亮也是圆圆的挂在夜空中,将满院子都照得透亮。茗雪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如何也睡不着,她猛的睁开眼眸,索性披了件衣裳站在窗前。

院中有风拂过,那棵桂树下就飞出一道男子健硕的身影,只一瞬间就已经到了面前。

“小雪花,还流血吗?”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调侃意味,一出现就显现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度。

茗雪的巴掌脸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苍白。她紧咬着下唇,月事本已经快要结束了,不知为何受了股凉气,腿间又是一阵波涛汹涌,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陆家都出游去了,我担心姐姐的安危,你跟着去一趟吧!”她对着男子轻声的说道,口气是少有的温柔。

那男子似乎是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转而抬起手指缠绕着柔亮的黑发,似乎有些不屑。

“你姐姐的旧情人在那里,能有什么危险?”他的语气透着不耐,似乎是不想多提。

茗雪张了张口,却未发一言,只是轻叹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小雪花,你这么拼命做什么?血流光了的话,我们之间的游戏也就结束了。”那男子语调一转,全然不见刚才的不耐,透着一股玩味。

茗雪冷哼了一声,素手捂住肚子,却依然无法抵御寒气的侵袭。

“姐姐和我付出了那么多,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谁让那个胖女人占了清收正妻的位置,我和姐姐曾经那样企盼却都没有坐上的位置!”她的声音透着寒意,带着近乎癫狂的怒吼,丝毫不顾及双腿间汹涌而至的热流。

“哈哈!”却不想竟引来那个男子的狂笑声,透着十足的不屑。

“我不想听你们姐妹之间那些肮脏的奋斗史,我现在就去瞅瞅你姐姐。不过小雪花,你的裤子似乎在滴血。”男子的后半句带着调侃的味道。

茗雪的脸色一变,连忙低下头,月白色的里衣上的确沾满了血迹,她的小腹又开始抽着痛了。

“我这里有月事带,拿去用吧!”那男子甩下这句话,就飞身消失了。

伴随着他的离开,还有一个干净的月事带从窗外飞了进来。

“这个短命的妖精,身上竟然带着这种东西!”茗雪的脸色有些微红,娇嗔的说了一句,就连忙捡起地上的月事带,关了窗户。

屋外一片静悄悄的,似乎刚才的那一幕只是错觉。只是东厢的门却露出了一条缝,那双绿豆眼隐隐透出亮光。

八月十五终于到了,楚翩跹一直睡到晌午,小厨房早已四处飘香,在女子的调/教下,专属于她楚家口味的月饼新鲜出炉了。

女子在睡梦中似乎都追着好吃的大月饼满大街跑,绿豆小眼猛然睁开,她已经开始不断的咽着口水,手脚麻利的收拾完毕,一手抄着裙摆就直奔小厨房。

“刘妈妈,我的月饼做好了没?”她一路叫唤着跑进了小厨房。

厨房里早被一阵白气所萦绕,刚出炉的月饼还在冒着热气,香味四溢。

楚翩跹只对着四周的丫髻小厮扯着嘴角,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就抹起衣袖,伸出大胖手从篮子里抓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月饼。双眼直冒精光,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大口,肉味飘香,肉汁浓浓,合着她的口水,差点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这月饼是她那猴精儿的老哥为了哄她发明的,将里面那些五仁的馅儿换成肉的,一口一个香。

“好吃好吃!”她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嘴里不断的夸着,那只手已经抓了几个往怀里塞。

在楚府多年养成的连吃加带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要是平时她娘早拿着扫帚追着她满大院跑了,现如今可以开怀的吃,却还要摆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架势。

“小姐小姐,不好了。姑爷回来了!”这边女子吃的正欢畅,那边瑾儿气喘吁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楚翩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不怎么搭理,只一心扑在吃月饼上。

“你姑爷回来不是好事吗?”她有些不以为然,虽然这出游得有几天,第二天就回来的还真少见。

但是陆家都是禽兽,禽兽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哪怕就是抽风了想拖家带口坐一回马车,也不敢有人多说什么。

“不是啊。”瑾儿着急的拉了拉女子的衣袖。

“我刚刚特地出去瞧了瞧,那车里少了大少爷和丽儿侧夫人,主子们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她有些戒备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下人,低下头来趴在楚翩跹的耳边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要俺加更,俺一直厚脸的认为俺比较勤劳啊于是俺对编编说,俺下周日更,然后木有了存稿,俺迎向悲剧下周最起码2万+,亲们,支持俺拼了吧…十分感谢風綾童鞋投的霸王票,星星眼啊,抱住蹭!!!

两口棺材

楚翩跹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生怕禽兽出什么意外,她还没拿到休书就守了寡,那她可一辈子就亏了。

“走,快去看看。”胖手麻利的收拾好怀里的月饼,跨着大步就往外面冲。

瑾儿连忙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老爷在前厅,全把那些主子留在了那里,谁都进不去,也都出不来!”她轻声说着,脑袋来回的摆动,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把攥着瑾儿的手就往回走。

“待会儿进了明沐居,你再把刚才在厨房说的话说一遍,也要像这样小心翼翼的。”她轻声开口,大脑袋却已经飞快的盘算起来。

陆明如此小心,倒像是陆家出了什么大事儿。而陆清智和丽儿两个人没回来,看样子这事儿就出在他二人的身上,估计陆家这会儿也有的忙了。

瑾儿也是在将军府呆惯了的人儿,玉玲珑的手段她自是清楚。而楚翩跹现在恰有几分正妻的风采,所以她一瞧这架势,就知道她家小姐在打如意算盘。

回了明沐居,她俩又上演了一遍刚才的情景,随后就急匆匆的进了屋。

果然不久就有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的从主屋里跑了出来,正是茗雪身边的玉儿,她直奔前厅。

“小姐,果然给你猜中了,那主儿真的坐不住了。”瑾儿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满脸堆着笑容。

楚翩跹坐在床上,悠哉的晃着小象腿,抬起大脸盘子冲着她傻傻一笑,转而踢掉脚上的鞋子,倒头就歪在枕头上,胖手拉过锦被。

“小姐,难道我们不要做些什么?”瑾儿有些不解,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陆家这种神秘兮兮的样子,似乎很严重,此时如果不出击,很容易变成被动的状态,到时候对她家小姐和姑爷来说恐怕不利。

“心急吃不了热猪蹄儿,你急也没用。想蹲坑没有纸,总不能眼一闭就扒裤子吧!”楚翩跹转过身去,大屁股对着她,抬起胖手无力的挥了挥,转而就没了声音。

瑾儿也只好轻叹了一口气,她家小姐不是吃就是睡,在这节骨眼上,就不能找点其它的事儿做?

刚想着,那边已经传来了女子的呼噜声。她也只好一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楚翩跹正睡得朦朦胧胧,那边瑾儿已经开始闹她。

“嗯。”她无意识的吐了个单音节的字出来,抬起胖手挥了挥,似乎想要赶走瑾儿。

“小姐小姐,快起来!老爷派人叫您过去呢!”瑾儿一边摇晃着她,一边空出一只手抓起锦被甩到了一边。

楚翩跹一听“老爷”二字,困意已经去了大半。她可不会忘记那个笑里藏刀的公公,这次让她无法出游,还要她对着茗雪千依百顺的人,可就是这个传闻中怕媳妇儿的公公。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连忙穿好鞋子就往外面跑,却不想正撞上了出门的茗雪。

虽是有些冷风,可也不至于寒冬腊月,那个茗雪却裹着厚厚的披风,只露了一张巴掌大的笑脸,让楚翩跹有一种想上去补上几脚的冲动。

绿豆小眼不屑的打量了她一下,转而闷哼一声,就甩开大步子往前厅冲。

还没到前厅,竟听见了一串细微的抽泣声还有阵阵叹息声。楚翩跹不觉顿了顿脚步,微微咽了咽口水,转而改为迈着小碎步低头走了进去。

一进前厅,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两口棺材,让女子差点脚步一滑,还好她依仗着虎躯的有力优势,又稳稳当当的站住了。

“爹。”她轻缓的开口,嗓音由于些许的紧张竟带着沙哑。

陆家死人了?死的是陆清智和丽儿?脑海里有无数个问号,而她却紧抿着厚嘴唇,只怨妇似的低着头。

陆明坐在主位上,瞧见她进来,也只摆了摆手,偏过头又是一阵叹息。

楚翩跹对着两根粗手指,大着胆子抬起头,竟瞧见陆明的眼眶都红了,连忙四处寻找她家禽兽,一步一颠儿的跑了过去。

陆清收和陆清毅分坐在陆明两边,其中一口大一点儿的棺材旁边跪着刘氏和茗夕,二人都是喜庆的大红色罗裙,很显然还是出游时的衣服,未来得及换下。

她们两人都在嘤嘤的哭着,却又努力想制止,只哽在嗓子眼儿里,听在耳里透着别样的压抑。

陆清收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薄唇微抿,眉头紧蹙几乎皱成了川字型,双拳紧握放在膝间,也似乎在隐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