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这些,整个人半靠在刘碧芝的怀里,踉跄着往前走。两人拐过几个花坛,绕到了一小片树林旁边,阮筝还在思考怎么脱身,一个身影就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阮筝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那是徐天颂长久以来的对头,鸿伟地产的杜兆年杜总。两人从前就一直斗得很厉害,抢地盘争项目拼得你死我活。从前青膺刚转型的时候还在他手上吃过几次暗亏,但随着徐天颂的生意越做越大,鸿伟这几年被压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基本上已经处于挨打的局面了。

这个杜总生意做不过徐天颂,长得更是与他有天壤之别。典型的中年男子猥琐样,个子矮身体胖,头发有点稀疏,脸上还带着贼兮兮的笑容,一开口更让阮筝反胃:“哎哟刘大小姐,今天给我带什么好货来了?”

这里的灯光不算太亮,但阮筝一身桃红色的礼服还是很抢眼的。杜总看了看不由咂舌:“这不是郑楚滨带过来的小妞么?刘小姐你可别给我找麻烦,他的女人我哪里敢惹。”

听他这话他似乎不认识自己。阮筝细细一琢磨,已经明白过来了。徐天颂再豁达,也不会请个竞争对手来参加订婚礼。就算他真的请了,猥琐如杜总这样的人也不会来的。

“瞧你那点出息,我给你找的还不放心,有贼心没贼胆。”刘碧芝对这个杜总说话十分不客气,简直有点像教训家里的一条狗。

杜总也不恼,继续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惹麻烦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这妞儿长得确实漂亮,可惜…”

“可惜什么,她不是郑楚滨的女人。郑楚滨早就走了,不过是带她进来亮个相罢了。她要真是他的女人,他会扔下她一个人在里面?动动脑子好不好。”

杜总在刘碧芝的白眼里依旧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听了对方的解释后,他的眼睛开始不安分地在阮筝身上来回游走。二十出头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女人对杜总这样的中年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挪不开眼了。

几番挣扎之下,色心终于战胜了一切,让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拉住了阮筝的手。

阮筝被他碰到的时候,心里恶心地差点吐出来。可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她冲动,她必须尽快甩开这两人其中的一个,一对一总比一对多来得胜算大些。

于是她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假装药效发作,整个人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还边呢喃:“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晕。”

她这么一走,就与刘碧芝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杜总赶紧追上来扶着她,还不忘回头冲刘大小姐道:“她就交给我了,谢谢你了大小姐。”

刘碧芝冷哼了一声,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回头冲夜色里摆了摆手。阮筝借着东倒西歪的步子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她正挥退手下的人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身边这个老男人一双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阮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愈加加快了步子,与刘碧芝他们离得越来越远,同时也不忘看周围的环境,寻找最佳的逃生地点。

花园里光线太暗,阮筝虽然极力搜寻目标,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契机。姓杜的手愈发不老实了,几乎已经到了阮筝忍耐的极限了。当他准备把手伸进阮筝的衣领里时,阮筝终于爆发了。她抬起左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杜总的脚上一踩,尖细的鞋跟如钉子一般插进杜总的脚面上,疼得他“嗷”地一声大叫起来。

阮筝抓住这唯一的时机,一把将对方推开,提着裙摆没命地往前冲去。黑暗里她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是凭着本能往前方光亮的地方跑去。杜总先是愣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脚原地打了个几个圈儿,猛然间醒悟过来到嘴的肥肉即将飞了,也顾不得脚疼了,直接就扑了上来。

阮筝心慌意乱,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她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去几百米,终于在跑到一个游泳池边时被杜总从后面揪了回来。

她只觉得身体晃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那张肥头大耳的嘴脸。杜总显然喝了点酒,被即将到来的“强/暴”搞得异常兴奋,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用力就将阮筝的礼服扯了过去。只听“呲”地一声响,面料应声而裂,露出了阮筝胸前一片白花花的景象。

这么香艳的画面对杜总来说简直是绝无仅有的刺激。他的眼里立马流露出渴求的欲/望,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行了,你也别逃了,乖乖跟我上楼去吧。我保证会好好对你,你合作大家都好过,你要是不合作,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己啊。”

阮筝紧咬双唇,回头看了一眼水波潾潾的泳池。寒冬腊月,如果摔下去的话只怕会没命。她还没有完成计划,就这么死了实在不甘心。可要让她被这畜牲凌辱,她只怕会更不甘心。

那一瞬间阮筝纠结到了极点,护在胸前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因为太过用力将嘴唇都咬出了血痕。

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杜总眼里简直连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他以往玩过的那些女人没一个像阮筝这么纯的,那些骚货一听说他是鸿伟的老总,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往他床上爬。偶尔有几个欲拒还迎的,在他亮出支票本后也是乖乖脱光了任他玩。像现在这样在酒店的公园里风光乍现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极大的欲求简直将杜总冲晕了头,他甚至没有发现有一对小情侣正从拐角处走出来,有说有笑地往这里走来。

他没有看到,阮筝却看到了。她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再次抬脚踢在了杜总的膝盖上,然后用力一咬对方的手,推开他转身就向泳池跳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阮筝是自己跳下去的。但那对情侣远远的只看到这两人有肢体冲突,随后那个女人便掉入了泳池。那个女生一见此情景立马尖叫了起来,旁边那个男的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阮筝的身体一掉入泳池就被一阵刺骨的寒冰包围,几乎瞬间就将她的意识完全吞没。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有多近,不过就是咫尺之遥。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接编编通知,这文明天要V了,从下一章开始V,没有倒V章节。所以明天是早上更新,更两章,接下来会日更。这文不会很长,看完所有的V章大概是一碗大馄饨或者一支梦龙的价格(我怎么整天就想着吃啊),大家愿意的话,就当请我吃顿早餐或是吃根冰棍儿吧。另外请盗文的妹子高抬贵手,如果实在忍不住,也请迟个三五天吧。阿苏现在要带孩子不能出去工作,写文就是我所有的收入来源啦。大家给我留点钱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吧,谢谢啦。

赤/裸

阮筝最终还是没有死成。

就在她全身冰冷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在了她的腰间。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瘫软的身体慢慢地向上托起。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濒死之人在生死之交时会来到一个虚无的世界,他的眼前会出现一道白光。那也许通向死亡,也有可能是求生的通道。而每个人都会向着白光而去,即便你完全不知道那束光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阮筝也不能免俗地向那团光靠拢,越凑越近,到最后她只感觉身上的凉意瞬间剥离,整个人变沉了许多。原本放在她腰间的力量有一部分转移到了肩膀,同时又出现了另一股力量,将她整个人生生往上拉去。

周围似乎很嘈杂,有许多在说话,阮筝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在某一刹那听到人群集体发出“哦”地一声,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任由人将她紧紧搂着。晕眩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阮筝!阮筝!”

那人一边叫一边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脑袋,把她摇得天旋地转。阮筝只觉得胃里充盈着许多液体,在这摇晃之间齐齐向上涌来,她一个没忍住,液体从嘴巴鼻孔里喷了出来,难受得她当场流下了眼泪。

人群又集体松了口气,那个抱着她的人依旧在叫她的名字:“阮筝,阮筝!听到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阮筝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同时不满地抱怨一句,“别晃了徐天颂,我好晕。”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当着徐天颂的面叫他的名字,对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就将她抱得更紧了。这一次他没再晃她,而是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同时似乎从哪里接过了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被冻得全身麻木的阮筝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努力地缩了缩身子,往徐天颂的怀里凑得更近了。

他的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跟刚才在泳池里闻到了一样。他的胸膛湿湿的,似乎整个人和她一样湿透了。阮筝闻着那股消毒水味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可以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抱进了某栋大楼,电梯门开的时候发出“叮”地一声响,紧接着就进入了密闭的小空间。

两人身上池水的味道很快在小小的空间里散发了开来,夹杂在其间的还有彼此的呼吸。阮筝感觉到徐天颂的气息就在头顶盘旋,一下一下均匀而有力。

电梯缓缓向上,又“叮”了一下后阮筝就被抱了出去。她半眯着眼睛想看清周围的情况,但望出去的情景都蒙上了一层薄雾。隐约间似乎有人走了过来,殷勤地在前面领路,替他们推开厚重的房门,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冷热交替间阮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随即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令她有些尴尬,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她将头从徐天颂的怀里抬起来,看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很正统的豪华套房的配置,一色西式复古家具和装修,厚实的地毯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阮筝微微发颤的身体慢慢平复了下来。

徐天颂径直把她抱进了房间,放在了沙发上,抹了把她还在滴水的额发:“你怎么样,要不要睡一觉?我让人送套女式睡衣来?”

阮筝僵硬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我想先洗个澡。”

“你行吗,撑得住吗?”

“应该可以。”

徐天颂立马打电话让人送衣服来,洗个澡也好,可以将体内的寒气逼除一些。阮筝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拿了换洗衣服往浴室走去,她身后留下了一长串湿湿的脚印,徐天颂就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发呆。

屋里电话响了起来,徐天颂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只嗯了几声就挂断了,然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隐约可以听到阮筝在放水的声音,徐天颂却没有冲澡的打算,只是穿着一身冰冷潮湿的衣服闭目养神。刚才的一幕幕又在眼前一一划过。

阮筝跟杜兆年在泳池边纠缠的时候,他正巧在对面的大楼里休息。他当时拿了杯咖啡站在窗外看风景,完全没有料到会看到这一幕。

从阮筝抬脚踢对方,到她下嘴咬对方的手,再到她转身往池里一跳,徐天颂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本不想出手理这个事情,但当阮筝跳水的一刹那,他只觉得心头像是让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他几乎没有考虑太多,手里的咖啡被直接扔在了地上,推开二楼的窗户他直接就从上面跳了下去,跑到泳池边一跃而下,将阮筝捞了起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这种体力活了,自从青膺由黑转白后他就跟所有正常的商人一样了。每天开开会谈谈项目,闲暇时间就去打球或是打枪,偶尔也会飞去某个小岛来个悠闲的度假。生活已经平淡了很久,直到阮筝的意外出现。

她明明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为什么就是有这种魔力可以将人的心池完全搅乱。徐天颂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陷入这种一团乱麻的境地了。他相信刘碧芝也一样,在阮筝出现之前,她一定以为自己成为徐家女主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阮筝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所以她今晚才会冒险出手。

像刘碧芝这样唯我独尊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像阮筝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整天围在他的周围呢。虽然他们是名义的公媳关系,但男未婚女未嫁的,整天同住一个屋檐下,刘碧芝只怕早就妒火攻心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吧。

杜兆年是刘家的走狗,很多年前徐天颂就知道这一点。他与自己虽势同水火多年,但若是知道阮筝和自己的关系,是绝对不会蠢到在这种地方向她下手的。但刘碧芝是清楚这一切的,但她还是敢把阮筝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杜兆年,由此可见刘杜两家的联盟已经到了相当脆弱的地步,只要自己稍微再用下力,就会分崩离析。

从这方面讲他似乎应该感谢阮筝,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的举动,竟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契机。如此说起来他非但不该怪她莽撞,私自去喝别人递过来的酒,甚至还应该好好谢谢她。如果那笔生意真的谈成了,自己真该好好封她个大红包。

只是阮筝她,真的有喝那杯酒吗?

徐天颂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意识慢慢地抽离了大脑,整个人变得虚无飘渺起来。

阮筝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徐天颂裹着一身湿衣服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愣了一下,觉得面前的情景有点诡异,走过去将手放在徐天颂的鼻子下面试了试。温热的气息扑在手指上,阮筝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她慢慢地走到大床边,有些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应该是徐天颂的私人套房,这间明显是主卧,如果她睡在这里,那对方要怎么办?更何况他现在就这么睡着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明天一早起来必定会着凉。

如果感冒能把人弄死的话,阮筝说不定真就随他去了。可他这样的别说感冒了,就是打上几枪也死不了。想想还是算了,阮筝重新走回了徐天颂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你醒醒!”

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睡死过去的状态。阮筝收回手的时候只觉得皮肤上有点烫,于是伸手摸了摸徐天颂的额头。

居然有点烧,这大大出乎阮筝的意料。明明她才是女人,明明她在冰水里泡得时间比较久,怎么反倒是这个据说是黑社会老大出身的男人发起烧来了,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湿溚溚的衬衣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了健硕而有型的肌肉。阮筝不由想起了订婚礼第二天在徐家泳池见到他的情景。他当时就这么毫不顾忌地从水里走了出来,那薄而匀称的肌肉,结实有力的身体在眼前晃来晃去,阮筝没来由地就觉得身上微微发起热来。

男人赤/裸的身体,她其实一共也没见过几回,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更是绝无仅有。

她被自己头脑里不该有的绮思搞得有些恼火,又见对方似乎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索性抡起手臂,冲着徐天颂的脸重重地挥了下去。

那个原本沉静而美好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凝神地望着她。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用力捏住了阮筝的手腕,只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阮筝猝不及防,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摔到了徐天颂身上。两人面对面紧贴着,双唇不知何时已沾在了一起。

一阵酥/麻的电流同时穿过两人的身体,他们不约而同感觉到了对方轻微的颤抖,压抑许久的欲/望犹如猛兽瞬间出笼,嘶吼着将两人同时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先谢谢哈利路亚妹子给投的地雷,好幸糊。

然后说正题!我还真是没有创意,每次写男女主角感情升华的时候,就喜欢搞什么落水啦洗澡啦之类**的情节。反正我是觉得,两个人湿了之后,很多事情做起来就顺理成章啦。

考验

欲/火张开了它尖利的獠牙,一寸寸地啃噬着两人仅剩的意志力。

徐天颂的身体冰凉而粘腻,喷出的气息却火热而干燥。阮筝感觉那股冰凉透过薄薄的睡衣传到了肌肤上,整张脸却被一团热烈的气息包围住。这种矛盾的感觉最大程度地扩大了她的感官刺激,她的身体忍不住再次瑟缩了一下,牙齿竟不自觉地打起冷战来。

徐天颂捏她手腕的那只手明显用力了几分,眼睛里透出凶狠的光来,像是要一口将阮筝咬下一块肉来。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袭来,阮筝没来由就害怕起来了。

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以为自己能制得住徐天颂,她以为他就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艳丽而明亮,却忽略了他内心黑暗狂放的本质。这样一个男人,远远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这个意外的吻,彻底撕破了横在两人之间长久以来薄而无意义的那层膜,让他们更清晰地看到彼此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阮筝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恨与爱的感情交织在了一起,如汹涌的潮水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简直要将她生生撕裂成两半。她用心全身的力气朝徐天颂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只听对方闷哼了一声,嘴里立马溢满了血腥味。

这股味道令两人同时清醒了几分,阮筝挣扎着起身,努力想要抽出自己被钳制住的手。可徐天颂却稍一用力,就直接将她推进了沙发的角落里。阮筝重重摔了进去,头撞在沙发扶手上,疼得呻吟了一声。

仅有的几分清醒因为这一声顿时灰飞烟灭。这似有若无的声音就像是催情药,迅速将两人的身体点燃,体温在瞬间升高,两个人同时脸颊潮红一片,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徐天颂依旧抓着阮筝的右手腕不放,整个身体直接压了过来。阮筝吓得脸色大变,想了没想抬脚就往徐天颂的胸前踢去。她弓着身子腿上使不上劲儿,才踢了两下就被徐天颂的另一只手给捏住了脚踝,然后对方一个用力,直接用膝盖抵住了她的小腹。

阮筝这下子是完全动不了了。

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因为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几乎被这可怕的念头完全打败。徐天颂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那样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就贴在她的唇边,轻轻地吻着她的嘴角有。

阮筝快要疯了,这个害死了她父母的男人现在竟然想要染/指她,而这个机会竟是自己主动给他的。矛盾夹杂着羞耻一**袭来,阮筝几乎带着哭腔求饶道:“爸、爸爸,别…别这样。”

徐天颂原本只是在嘴角周围浅尝辄止,听到她的话后突然转过头来,凶狠而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不同于刚才的意外,这一次他用心且用力,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不满足于只是在唇上游走,而是深入腹地,从阮筝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肤上舔,每每一个勾人的撩拨,被压在他身下的阮筝就会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这种感觉美好到让人疯狂,比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性/爱都要满足与强烈。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情,他才不会管这个女人是不是跟他儿子订了婚。他会立马毫不犹豫扯掉她身上仅有的遮蔽,刺破她娇嫩的身体,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

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么渴望拥有这个女人,这种强烈的欲/望生生地咬着他的皮肉与心脏,疼得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最后的一丝理智将他从禽兽的边缘拉了回来。他从阮筝的唇边离开,贴近到她耳边呢喃道:“你再叫那两个字,我保证现在就撕光你的衣服办了你。”

阮筝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声音发颤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男人对女人还能干什么。”徐天颂埋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地喘着气,“别考验我的耐心,阮筝,离我远点,远点…”

他说到这里,突然又一次奋起,冲阮筝的耳垂狠狠地咬了一口。刺痛伴随着快/感同时而来,阮筝死死地咬着双唇,也没能阻止那**的呻/吟块从齿缝里流泄出来。轻而薄的声音钻进徐天颂的耳朵里,冲得他七晕八素。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眼前出现了阮筝的重影,意识渐渐从身体抽离,身体滚烫得难受,想要用力却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只能用心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地抱住阮筝,费力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我病了,叫阿慕过来,叫…”

他最后的几个字没能说出口,整个人突然一软,抱着阮筝的手从她身上滑了下来,身体像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他所有的重量都压在阮筝身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阮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推开,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地毯上。看着徐天颂眉头紧皱的脸,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刚刚还只是微烫,这会儿却已经烫得骇人了。她又去摸脖子和手,也是同样炙热。阮筝有些被吓到了,也顾不得追究刚才的那个吻,扑到茶几上给何慕则打电话。

何慕则很快就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阮筝一眼认出了他,居然就是上次她哮喘发作时徐天颂带她去看的那个毒舌医生。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何慕则也不避讳阮筝,直接将医生请到了沙发边。那医生伸手探了探徐天颂的额头,立马吩咐何慕则:“把他抱床上去,尽量放平,另外换掉他的湿衣服,找干净的衣服来。”

阮筝一听要给徐天颂换衣服,赶紧退出了房间。屋子的门没有关上,两个大男人在里面来回走着,显得很忙碌地样子。阮筝尽量不想去听他们的谈话,可还是在无意中听到了一些。

他听到何慕则问医生徐天颂的情况怎么样,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太痛快:“先降温再说。他刚才是不是受了寒?”

“他下了露天泳池。”

“简直找死。”那医生说话很不客气,甚至有点难听,“我早说过了,他要再这么不当回事儿,肯定活不过四十岁。”

“李默…”

“叫我神仙也没用。我救不了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平时在室内温水里游泳我不反对,今天什么天气,外面多少度他知不知道。穿成这样下水,回来还不换干衣服,他是不打算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他这一向身体还可以,我没想到…”

“他看上去永远能活两百岁的样子。”那个叫李默的医生再次不客气地打断了何慕则的话,“不过他内里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不说别的,看看他身上这大大小小的枪眼儿,他里面早被掏空了。我说了多少回要静养要多休息,你们是不是当我话全是放屁啊。”

李默越说嗓门越高,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阮筝听了他的话本来有点想笑,但一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又有些笑不出来了。徐天颂身上有伤她大概也知道,混黑道的谁身上没点伤,上次他光着身子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没怎么好意思看,隐约看到了一两处旧伤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他身上伤还不少,与他看着永远鲜活的面孔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

何慕则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抱歉:“年轻的时候没办法,说起来他身上有几个子弹孔还是替我挡的。现在不会了,我会看紧他的。只是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对工作…”

“钱够花就行了,要那么多做什么。你趁早劝他把公司卖了,到国外找个清静的乡村去住着。养养花溜溜狗多好,娶个老婆生一堆孩子,不比现在来得痛快?”

何慕则似乎笑了:“别的还好说,让他放弃工作大概不行。他都这么过了几十年了,以前为兄弟们忙,现在为员工忙,让他卖了青膺是不可能的,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娶老婆什么的我也劝过他,他从来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

“青膺青膺,他脑子里除了青膺就没点别的了。”李默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忙别的,然后话锋一转,“我先替他打一针,一会儿还得吊两瓶点滴。今晚得有人看着他,我就住楼下,有情况叫我。阿慕我可不是吓唬你,你可得把他看紧了。他这个身体,接下来除了手和脚,身上无论发个地方再中一枪,只要中一枪,你就直接给他订棺材好了。”

何慕则连连应声,两人又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就从房里出来了。阮筝在他们出来之前已经进了隔壁房间,关起门来出神。外面似乎传来了开门声,不多会儿她又听到关门声。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把阮筝吓了一跳。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去隔壁看看徐天颂,脑子里却突然崩出了刚才李默说的那句话:“…只要再中一枪,你就直接给他订棺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命,我一直以为这章只是肉汤,结果一检查才发现,居然都快成小炒了!

同床共枕

阮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打开门一看,何慕则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冲她淡淡道,“医生给天颂打了针,这会儿正在打点滴。你看着点。”

阮筝有些不解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一瓶挂完了就把针拔出来插到第二瓶里去,如果两瓶都挂完了就把他手上的针拔掉。这么简单你应该会吧。还有,有问题打我电话。”

何慕则面无表情地下达完命令后,转身准备离开。阮筝赶紧追上去,“为什么要我做这些?”她又不是护士,哪里会干这些。

对方转过头来,一脸理所当然:“你今晚在他房里,当然由你来做。”说完他大步走到门口,“砰”地一声关门出去了。

阮筝像被雷劈中一般,立在客厅里发了很久的呆。明明她才是落水者,为什么搞到最后却成为侍候人的那个。这不公平,也不符合事情一般的走向啊。

不过今天晚上的一切本就出乎她的意料,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她原先预定的轨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呢?大概就从她走进花园遇见刘碧芝时算起吧。

阮筝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回房去看徐天颂。他还在昏睡状态,跟刚才如野兽发情般的样子比较起来,他现在显得温顺了很多。床头灯淡淡的光线照在他脸上,更显得他五官精致气质淡雅,任哪个女人看了都要砰然心动。

是不是因为这张出色的脸,自己才会意乱情迷,刚刚任由他做出那样的举动来?

一想到这个问题阮筝颇为头痛,屋子里虽然开了暖气,她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打开柜子找了件徐天颂的睡袍出来,裹在身上缩在沙发里看点滴瓶。小小的液体慢慢地从管子里流下来,一滴两滴三滴,最终都流进了徐天颂的血管里。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阮筝觉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很多。不再是苍白而虚弱的,渐渐的有了几分血色。当一瓶挂完后她过去换药,顺手探了探徐天颂的额温,发现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她略微放心了一点,眼皮子开始不住地打架。今天忙了一整天,白天工作晚上跳河,刚才又被人强行占了不少便宜,阮筝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旦困意袭来,怎么努力都难以抵挡得住。

她心里还惦记着何慕则的叮嘱,只能趴在床边等着。趴着趴着睡意越来越浓,这个姿势实在不太舒服,阮筝便索性爬到徐天颂的脚边窝着。这张床是特造的超大双人床,比一般的king size要大不少,她蜷缩着身体贴着床脚睡,一点儿也不影响徐天颂。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阮筝只觉得人晕得厉害,身上有些凉,缩久了手脚都有些麻木了。于是她又七挪八挪的,挪到了另一半的床头,将整个身体舒展了开来。夜里屋子有些凉,她睡意朦胧间也没想太多,扯过被子就卷在了身上,紧接着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居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钟,还是徐天颂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伸手把她拍醒的。

阮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先仰头往天花板上看了两眼,随即又向左右扫视片刻,在看到徐天颂的脸时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像被电击似的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

徐天颂躺得笔直,两手交叉叠在胸前,神情安祥得犹如一尊佛像。他沉默片刻后,微叹一声道:“这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