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么?”刘江毅拍了拍额头,然后解开了自己身后的背包,从背包狭小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木头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但还能从中知道一点,那就是雕工粗糙的很,“算了,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你人也来了,我还是把这东西还给你吧。”

“毕竟就是一包泡面而已。”

刘江毅一脸大度的表情,不可避免的衬得多次重申一句话的冯褚有些过于较真了。

用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捡来的木头疙瘩就去换别人的东西吃,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深,长大了也就这样了。

该看的热闹都已经看了,好几个人原本对刘江毅这个新闻系级草不感冒,毕竟在帝都大学这样集全国精英于一个学校,能考进来的都是人中龙凤,谁能服气谁?

刘江毅这个级草又算什么,不过就是脸长得好看了一些,专业水平对大二整个年级来说也就那样。

但现在几个人发现刘江毅的脾气是真的好,慢条斯理的,显得特别懂礼貌。她们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自己小时候有这么一个会占便宜的小伙伴,现在各种联系方式早拉黑了,更别说还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说话。

所以,刘江毅是个温柔系的男神,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听说他家承包了西边食堂其中一个窗口的伙食,你说要是撩到他当我男朋友,以后我吃饭是不是就免费了?”

“你可想美事去吧,论文写完了么,补考准备好了么,还谈恋爱?”

“……”

“这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就……”

“谁知道呢,长得好看也不一定人品好啊。”

对于耳边各式各样的言语充耳不闻,冯褚见刘江毅这么说话,却丝毫没有取木雕下来的打算,她笑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拿来吧。”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不接也不好。你放心,我明天就买十包泡面还给你。”

没想到都这样了冯褚还能忍的下去,刘江毅拿着钥匙的手顿了一下。不过话说都说出口了,况且就是个没什么用的木头疙瘩,还就还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罢,刘江毅没有犹豫就飞快的将小木雕取下递给了冯褚。

“你以后要是倒霉了,可千万别再问我要回去,因为你要我也不给了。”冯褚一字一顿的说。

这人当她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就送出去的么?

这个小木雕被她贴身蕴养了三年,凝聚的功德气运够保一个人三十年里平安顺遂了,平日里在刘江毅不知道的情况下,很多东西他都得仰仗着这个小木雕。

没了它,他也不过是个偶尔倒霉偶尔幸运的普通人而已。

或许是冯褚的表情太过郑重,刘江毅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就是一个用习惯了的钥匙扣,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时候,围观了整个过程的裴钦突然出声了。

“啧,亏你还自诩大度呢,就一包泡面,我在这里听了得有半个小时了,翻来覆去就是抓着人家不放,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掏了掏耳朵,裴钦表现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如果说在帝都大学这块地方,刘江毅是某个系级别的帅哥,那裴钦就是公认校草级别的,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就算是在帝都大学这样学术严谨的地方,还是有很多女生偷偷对着他发花痴,在背后做着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所以,刘江毅和裴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

原本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刘江毅还按捺不住怒火,准备反驳两句,但抬头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之后,他忽然就哑了。

裴钦这人说智商高是真的智商高,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嘴贱,看到谁都想燎两把。

同样都是新闻系的人,不过一个是大二一个是大三,平时打过的交道也不少,这么一来二去的,相互之间有过龃龉也正常。

总之一句话,裴钦看不上刘江毅那副道貌岸然的面皮。

知道裴钦有些针对自己,刘江毅倒也没有坐以待毙,两者的贫富差距就成了他最好的武器。

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家宣扬成艰苦奋斗的底层人民的典范,又对外抱怨过几次村子里那几个人都是光吃饭不干活儿的主,久而久之,他家讲义气,懂得知恩图报的名声就传开了。

之前甚至还有不少人劝刘江毅赶紧跟刘常说,把那几个人辞退,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上庄村那里过来打工的青年才是真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有了这些好名声,生意方面就不成问题了。刘常每天把给学生吃的菜量弄的足足的,这样更能显示出农村人的朴实,但私底下是怎么想的,也只要他们自己知道。

这也是殷杰夫妇明明有那么好的手艺,却依旧没有刘常赚钱多的原因。

殷杰夫妇做菜精细,这么一来成本自然就增加,价格也会往上走。对比之下,刘常那里的饭菜虽然味道差了那么一点,但胜在价格低,饭量足。

当然,这一切办法以刘常的智商当然是想不到的,其中基本上都是刘江毅在运作。事实证明,他这个方法确实不错。

人都有仇富心里,见到真正出身富贵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想起对方厉害的祖辈,至于被评论的人身上的闪光点,就这样被忽略了。

裴钦只要一刁难刘江毅,别人就自动将这种行为上升到阶级问题上,时间长了,裴钦在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名声就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

如果说刘江毅是伪君子,那裴钦就是真小人。无论刘江毅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一点也不在意,看准时机就变本加厉的奉还回去。

如此,两人争执的场面倒也不是那么难遇到,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有这么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起因成了冯褚。

看着不知道怎么就变得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冯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把场地让给他们。

卷了卷从耳际滑落的头发,冯褚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这个时候,刘江毅也顾不得她了,只专心致志的应付裴钦。

“什么大度不大度的,我就是个普通人,遇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有点激动才说了这么多。”刘江毅笑的格外亲切。

裴钦冷笑,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觉得,你最拿手的东西不是学习,而是怎么揭人伤疤吧?”

“哦,我差点忘了提醒你了,听说你上个期末挂了一科。那你可要小心了,帝都大学对学习要求可高着呢,不是回回都那么幸运,能让你六十分及格通过。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复习吧,别去随便找人叙旧了,看着别人跟你多熟一样。”

“你!”要说裴琛这一张嘴是真的毒的很,哪怕是常年戴着面具的刘江毅也被他气得双目通红。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好,我现在就来问问这个小姑娘。”裴钦转头,中间连停顿都不带停顿的,“小姑娘,你自己说,你认识他吗?”

这个时候,傻子才说认识,说认识的都是傻子。裴钦本意就是联合刚刚被欺负的冯褚让他丢个脸,没想到冯褚下面的话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我认识他。”冯褚老老实实的承认。

裴琛就没有见过这么不开窍的女生,真是白长了一张聪明脸。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嫩了一点。

“他小的时候掉进粪/坑过,还是我找人把他捞出来的。”刘江毅欺负她没有人证,她现在胡扯八道一通,他同样没证据反驳。

裴钦:“……”

这小姑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果然,看起来蔫儿了吧唧的人,报复起来最狠。

很快,裴钦看到有好几个同校的女生带着讪讪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然后飞快的往餐厅里面走了。

已经树立了三观的人不会轻易被刘江毅动摇,他们有理智有思想,他能说动的,也不过是那些耳根子软的。

终于,刘江毅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见到对方憋屈,又碍于平常在人前形象不敢发火儿的刘江毅,裴钦只觉得身心舒畅,“走了。”

难得的,他没有独自离开,而是招呼了旁边的冯褚一声。

刘江毅看了她一眼,看似平静,实则警告一般的开口,“明天你还来么,我爸给你的工资你觉得合适么?”

两个问话看起来像关心,但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刘江毅一清二楚。

冯褚才不吃他这一套,她举起手中五张粉粉嫩嫩的百元大钞,露出上面伟人的头像,笑嘻嘻的说:“你爸把我拒之门外,对面好心的姐姐收留了我。”

好心姐姐,那不是殷杰么?

然而不等刘江毅再开口,冯褚跟裴钦扭头就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恼怒的情绪渐渐升腾。终于,刘江毅没忍住,骂了出来:“该死!”

几年前的仇没报不说,现在又被扣上了一个屎盆子,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么?!

刚刚他有多温和,撕破脸之后面目就有多狰狞。说到底刘江毅今年也才二十多岁,歪心思虽然多,但也没达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一旁有人浑不在意,有人却已经将这一幕记了下来。

另一边。

冯褚把玩着自己的小木雕,一脸乐滋滋的表情。

“你高兴什么呢?”憋了半天,裴钦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冯褚眨眼,“我高兴他很快就要倒霉了。”

这个他只能说是刘江毅,裴钦还是知道的。看她的表情,裴钦皱眉问:“你怎么他要倒霉?”

“因为他没了这个。”将小木雕抛到天上又准确的用双手接住,冯褚随口解释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他回回都是六十分过关的。”

冯褚作为一个记忆力特别好的精怪,对于听到过的话都能一字不漏的重复出来。

就和记殷杰炒菜的动作一样。

回回六十分过关,那绝对是运气的关系,而刘江毅浑身大部分运气,来源都在她三年前送的这个小木雕上。

裴钦没见过这么孩子气的人,一时间也就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玩儿了半天,一直到出学校门,冯褚忽然又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东西,到底跟当初不一样。况且,她也有了新的生肖牛木雕,不需要这个了。

“你要么?”冯褚伸手。

看着小姑娘白嫩的手心里躺着一个黑乎乎的木头珠子,裴钦忽然很想掉头就走。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抗拒,冯褚撇嘴,不情愿的加上一句,“保平安很灵的。”

这些人真不识货。

第22章 合同

望着小姑娘嫩生生的侧脸, 裴钦想拒绝, 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万一把人惹哭了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 裴钦只能捏着鼻子把那枚木珠子拿过来。下意识的掂了掂, 他发现这珠子竟然还是有一点分量的,虽然不重, 但好歹放手上能感觉到有东西。

不过一想起这是刘江毅用过的,裴钦就觉得跟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似的,浑身难受。

从小到大,他哪儿用过二手货啊!

“谢……谢谢。”在这种关头,裴钦艰难的捡起了自己的涵养。

冯褚没有看出对面人的人僵硬的动作,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随意交代道:“你这两天离那个刘江毅远一点, 不然你会倒霉的。”

所谓盛极而衰, 总要有几天反常需要适应,毕竟刘江毅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做好事的样子, 他没了这东西的庇佑,最近不可能会好过。

不靠近, 那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让刘江毅丢这么大的脸,他还想多挤兑挤兑他呢!

当然, 想是这么想,裴钦还不至于傻到说出来。被一个这样的人压着, 他都替自己觉得丢人。

“行。”裴钦再没有这么痛快的点头了。

冯褚见状, 心下满意, 弯了弯眉眼,她冲裴钦挥了挥手,“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逐渐消失,裴钦挑了挑眉毛,接着下意识的拿出手帕,把黑黢黢的木头珠子狠狠地擦了一遍以后才随手塞进裤子兜里。

啧,如果这东西不是勉强算个战利品,他才不要呢。

另一边。

手里握着五百块钱,冯褚坐地铁一路直到江宁的公寓楼门口。

“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左顾右盼,过十字路口看红绿灯……”冯褚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念叨着这句话。

她的声音很清脆,还有一点空灵的感觉,所以同样过马路的一个老大爷听到之后,立马就开口了,“小姑娘,这是最近流行的新歌儿么?”

冯褚:“……”

现在的潮流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终于察觉到自言自语是种很奇怪的行为,她迅速抿紧了唇。

顺利通过十字路口,就在冯褚即将踏入公寓楼大厅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小褚啊,今天不买蛋糕吃了?都是刚刚才做好的哦。”

终于,她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手中提着五六个蛋糕袋子,冯褚欲哭无泪的拿钥匙开门。

刚一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放下,冯褚下意识的划开了接听键。

很快,一个面色苍白,但看得出来精神不错的女人的脸就露了出来。

是江宁。

“你刚回来?面试的怎么样?”

冯褚一面把鞋子摆放好,一面光着脚丫就踩在了地板上,微微的凉意让她的脚趾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

“怎么又不穿鞋?”江宁皱眉。

冯褚老实的回答,“天气太热,这样凉快。”

不等江宁开始碎碎念,她赶紧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半点隐瞒都没有。

听到刘常的举动之后,江宁的脸色不由的有些变化。

“过分了。”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江宁就没有再开口评论。

“对了,你说你继续赚了五百,钱呢,能不能给我看看?”

一丝微妙在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以后,逐渐升腾。

五百块钱,刚刚全买蛋糕了。

冯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边江宁就察觉到不对劲儿,倏而眯起眼睛,她敏锐道:“你刚刚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黑森林蛋糕……”冯褚气弱。

江宁并不肯轻易相信,只淡淡的问:“还有呢?”

“也没有很多……”冯褚迅速移开眼睛。

“嗯?”江宁的鼻音里带着深深的威胁。

“慕斯蛋糕……奶油泡芙……蔓越莓司康、鲜奶土司、冰淇淋奶酪、瑞士卷、香草布丁、果仁布朗尼。”刚开始的时候,冯褚的语气还磕磕绊绊的,到了后来,她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就破罐破摔了。

听着这么多甜品的名称,江宁的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你吃的倒是挺全乎的。”

就差没把楼下的蛋糕店给搬到家里来了。

事已至此,冯褚被抓了个现行,当然免不了就是一顿批评教育。

挂断电话,江宁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妈一脸不可描述的表情,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场景。

“还是那个小姑娘?”

江宁点头,“对。”

“我还没有见过你对谁有这好过。”江母感慨。

“那是因为小褚值得我疼。”江宁笑着道。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笨小孩儿更能惹大人喜爱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她今天被人给欺负了,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去给她出头,小心你爸打断你的狗腿。”江母警告。

江宁刚在医院做完手术,现在在家静养,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气。

不过她还有别的办法。

“不会。”心不在焉的否认了一句,江宁接着眼睛一亮,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台里一个同事的电话。

“江姐。”对方接通之后,尽管语气之中带着笑意,但还是能从中听到一丝拘谨,这足以说明江宁在新闻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江宁并没有掩藏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的问:“听说你现在在文水县那边?”

“对,江姐有什么事么?”

现在国家富裕起来了,能叫的上名字的贫困县都在扶植名单上。既然说要帮扶,那必然是要先让群众了解一下这个地区。说到底,还是群众的力量要大一些。

“那你知道上庄这个村子么?”江宁问。

对面一听到“上庄”这两个字,顿时就惊奇了,“我现在就在上庄这里呢。”

那还真是巧了,一丝意外自江宁眼中划过。

“听说这里原来有一只镇河铁牛,半年多前突然消失不见,我听到这个消息就过来了。”对方解释。

她们记者有的时候还能客串一把破案人员,免得这种事情被村民牵扯的鬼神,闹大了惹得人心惶惶。

“应该是被人给挖走了吧。”江宁随口道。

这种乡间奇事她们见多了,开头大多是光怪陆离,但真相往往让人啼笑皆非。甚至还有的村子为了出名,自己主动挑起事端,毕竟被曝光出来,就是源源不断的社会捐款。

江宁见了不少次,那些人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有这个选择,她倒也没有特别的反感。

“我觉得也是,但那些村民非得说那牛是成精跑了。还有几个人说自己小的时候落水,就看见那只牛变成人,然后把他们从水里捞出来。”说到这里,对方都忍不住发笑。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这么愚昧,相信什么传奇故事。

“不过因为他们说的跟真格儿的一样,我当时还真被唬住了。要不是村长为人老实,我偷摸问他的时候,他说漏嘴了,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镇河铁牛都是古代人民迷信,为了镇压翻看的河水铸造的,全身都是铁,被人挖走卖了也不稀奇。

唏嘘了两句之后,对方忽然想起来问江宁的来意,“江姐,有事?”

江宁笑了笑,“我这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他正愁该怎么下手呢。

镇河铁牛丢失带有神异色彩,这件事肯定不能做为着手点。

“你去查查看上庄村村长的儿子刘常,他好像在帝都城郊哪里买房子了。”江宁提醒。

不孝子这种话题,不论是到哪个时代都会引起别人的共鸣。小的时候对儿子掏心掏肺,现在儿子长大了,七八十岁的老父亲还在地里刨食,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村长好像是提过两嘴,不过我没在意。”对方愣了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文章可以做。他总不能一上去就帮上庄村卖惨吧,这样看新闻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替村子要钱的。

这件事,倒是能当抛砖引玉的那块砖。

江宁提醒到这里,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江母目睹了整个过程,她古怪道:“你现在想要小孩了么?”

直接升级当老妈子,自己女儿这转变简直毫无违和感。

“如果是小褚这样的……”江宁犹豫了一下,将抗拒的话吞了回去,然后犹豫的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沉默了一瞬,江母摇头失笑,“我看你就是想把她变成你闺女。”

被戳中心思的江宁哼哼了两声,然后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出去干嘛了,是公司的事么?”

她妈跟她爸都是出身富贵,离婚之后各管各的,过得是忙碌又潇洒。小的时候她看不明白,现在长大了,才渐渐看开。

“不是,是你颜姨,我们今天出去做头发的时候她特别委婉的问我你到底是不是求了什么东西,所以能这么幸运的避开这一劫。”提起这个,江母就有些感慨。

到底是担忧儿子的心理占据了上风,平常那么文雅的女人,现在居然都开始求神拜佛了。

听自己妈这么一说,江宁忽然有点紧张,“你没说小褚的事吧?”

江宁从鬼门关来回走了两趟之后,再也没有这么笃定冯褚就是一个小福星了。

然而一个人再有福气,也架不住霉运摧折啊!

裴家势大,万一真的相信了这个,把人给连哄带骗的弄走了,就算是她爸妈摒弃前嫌联合起来,也扛不住这种压力。

白了自己女儿一眼,江母嗔怒,“你当你妈真的是那种为了利益连自己女儿感受都不顾的人么。”

裴家是家大业大,但她也不至于去上赶着去抱大腿。在帝都这个地界,他们家虽然不算是商人里顶尖的那一撮儿,但也还算是有点地位。

江宁闻言,瞬间放下心来,“那就行。”

“对了,让王姨每个星期去小褚那里两次吧,我实在是怕她饿死。”

哪儿有人这么吃东西,她今天没怎么费心就发现了,想也知道之前冯褚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行了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休息吧。”江母扶额。

江母发话了,这件事才算是结束。

裴家。

看着又是步行回来的二儿子,颜歆克制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的车呢,又坏了?”颜歆问。

裴琛点头,“司机已经找人来修了。”

幸好这次坚持到了家门口,不然他晚上十点都不一定能到家。

颜歆刚要说什么,那边别墅大门又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