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下,凌靳扬眼底的神色闪了闪,嘴角勾起笑:“傻瓜,我不会让你死的。”

童念想要抬起胳膊抱抱他,却发觉全身都痛,胳膊动不了。

“别动,”按住她的胳膊,凌靳扬皱起眉头,柔声道:“你全身都有挫伤,医生要你卧床,暂时不能动。”

抬手将病床摇高一些,凌靳扬拿起杯子,喂给她一些温水,低声问她:“头还晕吗?”

喝了些水,童念感觉舒服不少,她抬手摸了摸头上厚重的纱布,问道:“我伤到脑袋?”

“轻微的脑震荡。”凌靳扬倒也没有隐瞒她,如实将医生的话都告诉她,省得她胡思乱想,“只要观察三天,如果没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就不会有事的。”

童念抿着唇点点头,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问他:“是安昕派人做的吗?”

“是!”凌靳扬沉着脸,声音透着寒意:“我已经报了警,她这次必须坐牢!”

水润的双眸闪过什么,童念看到他脸上的愤怒也没多话,不过心头却泛起一波涟漪。

“念念!”凌靳扬垂下眸,盯着身边的人,那双鹰隼般的目光凛然:“你知道从四楼跳下来,有多危险吗?”

他的口气有些重,童念眼神躲闪了下,她知道不应该跳。可当时那种情形,她别无选择。

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凌靳扬捧住她的脸,与她目光焦灼,两人深深的对望着,他菲薄的唇紧抿,透出的弧线绷直:“童念,你给我记住。对我来说,你的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角的温热,她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菱唇轻抿。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看到自己受伤,心里有多担心。

虽然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可凌靳扬顾虑到她的伤,不敢用力抱她,只能虚掩微微拢着她。这场惊险,虽然来势汹汹,总算也是平安度过。

午后,童念吃过药又睡着,护士说至少要睡三个小时。凌靳扬安顿好她,见她睡的很香,便嘱咐护士照看一下,他回家一趟。

从昨晚到现在,凌靳扬一直都没回家,他需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能继续照顾她。

开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前脚踏进客厅,就看到佣人们将茶几上的杯子收拾起来,很明显家里来了客人,而且刚刚离开。

“靳扬!”凌仲坐在沙发里沉思,看到他回来,眉头动了动,“念念怎么样?”

凌靳扬扫了眼那个用过的茶杯,心里猜到是谁来过,沉声道:“还没脱离危险期。”

深深叹了口气,凌仲皱着眉头,只感觉事情棘手。他完全没有想到安昕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对她一直很喜欢,可这件事情彻底让他失望。

不过对安昕失望,也总要顾虑安家!

“靳扬…”凌仲刚要开口,却被凌靳扬先一步打断。

“爸!”凌靳扬沉着脸,眉宇间的强势尽显:“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安昕必须坐牢!”

凌仲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语气渐沉:“靳扬,如果安昕坐牢,那咱们家和安家就要反目成仇!这不是爸爸想要的结果!”

“爸,”凌靳扬抿着唇,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精光,“童念差点丢了性命,难道她的命,不比安家值钱?”

凌仲沉了下,因为他的话,眉头紧锁:“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安家和咱们的交情摆在这里,安国邦又登门来谢罪,毕竟安昕是他的独女,如果真坐牢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便他。”凌靳扬低低一笑,眼角闪过寒光,“安昕的证据确凿,谁也不能抵赖。爸爸,这件事情您别管了,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哎…”凌仲烦躁的摇了摇头,语气黯然:“你现在太不冷静,处事难免出纰漏。”

凌靳扬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心意已决,又有证据在手,也不怕对方使用什么手段。他缓了口气,神情疲惫:“爸,我上楼换套衣服,待会儿还要去医院,念念一个人。”

凌仲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儿子已经转身离开,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抿着唇没有说出来。

回到卧室,洗了澡,换好衣服,凌靳扬满身的疲惫散去不少。他站在镜前打领带,眼角的余光瞥见容妈走进来,神情沉了沉。

“少爷,”容妈脸色不太好,“你真的要让安小姐去坐牢?”

“是!”

凌靳扬薄唇紧抿,不想瞒着她,这件事情闹出来,大家早晚都会知道。

容妈长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声音有些无力:“容妈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要唠叨几句话。少爷啊,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就算安小姐真的做错事,你也不能和安家翻脸,知道吗?”

“容妈!”凌靳扬声音彻底沉下去,双眸染满怒意:“童念躺在医院里,差点丢了性命,你还让我放过安昕?!”

看着他脸上的怒意,容妈心底酸了下,她往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容妈知道你心疼,可和安家不能翻脸,夫人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你绝对不能忘!”

“我没忘,”凌靳扬垂下眸,脸色有所缓和,“我明白妈的心意,她是想要安家能够帮助凌氏!可如今的凌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

望着他眼底的笃定,容妈眼光暗了暗,她回头看看门外,确定没有别人后,才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少爷,你真的以为夫人让你亲近安家,是为了凌氏?”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目光咻的一变,目光幽暗下来,“容妈,你想说什么?”

容妈扬起脸,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夫人这一生的心血都是为你。这安家,是她留给你的护身符!”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眯了眯,盯着容妈的眼睛问她:“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容妈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少爷,你别多想,夫人一切都是为你,只要你按照她的话去做就行!”

看着容妈沉凝的双眸,凌靳扬心底的疑惑又消散掉,他想不出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只当是她又用母亲来施压。

整理好领带,凌靳扬拿起东西往外走,语气阴霾:“容妈,事情我有分寸。”

望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容妈心底沉下去,她抬脚就去追他,想要继续劝阻。可他的步子很快,自己毕竟上了年纪,几步后就被落在身后。

“少爷…”

追到客厅,容妈喊了他一声,却只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开车很快离开澜苑。

怔怔站在原地良久,容妈眼神黯淡下去,她明白有些事情,即使自己拼命阻拦,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客厅的沙发里,凌仲放下手中的报纸,眼见凌靳扬绝尘而去,深邃的双眸动了动。

容妈转过身,眼角扫到他的身影,不禁挑眉看过去,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凌仲坐在沙发里,凝着容妈走开的背影,剑眉不禁蹙了蹙,双眸幽深如谭。

深夜,安家别墅。

安母刚刚将律师送走,谈话的内容并不让她乐观。人证,物证,还有动机,安昕全部具备,最重要的是,还有她亲口录音,更是铁证如山。这项故意伤害罪,罪名很难洗脱,除非受害人主动撤诉,要不然这场牢狱之灾,是不可能躲过的!

安母眉头紧锁,沉着脸上楼,往书房走过去。她推开房门,看到安国邦正在接电话,语气颇为恭敬:“沈老,不是国邦驳您面子,凌氏的股份,我真的不能出手…”

“好,改日我亲自登门去看您,咱们在好好聊。”

须臾,安国邦挂断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

“国邦,”安母走到他的身边,将泡好的银杏叶茶端给他,道:“既然沈世明高价想要凌氏的股票,你为什么不卖?凌靳扬如此无情无意,现在还想让昕昕坐牢,真是太可恨了!”

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安国邦脸色沉下来,声音紧绷:“最近这几天,凌舜天天都约我,不也是为了这些股权吗?可我不能卖!”

抬手握住妻子的手,安国邦神色黯淡,整个人似乎陷入回忆中,“当年俞老对安家有大恩,这些年我都铭记于心。俞姝澜病危之时,曾经嘱托我,有朝一日凌靳扬需要的时候,这些股权原封不动都要还给他!与其说这些股份是安家的,还不如说是俞家送给咱们的。股权虽然在我名下,可终究是当年俞姝澜给的。就算凌靳扬不懂事,可看在俞老和他母亲的颜面上,我不能反悔!”

“可是昕昕怎么办?”安母叹了口气,眼角一热,落下泪来。想起安昕那天被带走的模样,她心如刀绞:“咱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难道你要看着她坐牢?”

“当然不会!”安国邦站起身,抬手搂住妻子的双肩,安慰她:“别乱想,我不会让女儿坐牢。你先去睡,明天去看昕昕的时候,你一定嘱咐她,不要怕,万事都有安家。”

安母抬手擦了擦眼泪,一个劲的点头,随后便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看女儿。

住院几天后,童念的伤势大好,手脚的挫伤也都好的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动。

这些天,凌靳扬基本上吃住都在医院,很多公务都是牧惟晗拿到医院来给他处理。童念眼见他一个人如此辛苦,很心疼,所以特别配合医生的治疗,按时吃药,努力让自己好的快一点儿。

吃过早饭,童念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个苹果,惬意的啃着。自从住院后,她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瞥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童念抬腿朝着他伸过去,大刺刺放在他的腿上,“给我揉揉,好酸啊!”

将手里的文件夹放下,凌靳扬二话没说,抬手按在她的小腿上,柔声问她:“哪里酸?”

“往下一点。”童念上半身靠着病床,撅着嘴指挥他,“对,就这里,小点力气。”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在她的小腿上,力度掌握得宜,“这样行吗?”

“嗯!”童念点点头,俏脸闪过一抹精光:“凌靳扬,你手法不错啊,以前学过?”

凌靳扬挑眉看着她,俊脸半点怒意也无,他勾唇笑了笑,语气忽然沉下去:“童念,出院以后,你要时刻都呆在我身边,我走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知道吗?”

咬了口苹果,童念眼珠转了转,嘴角的弧度微扬:“知道了,我的大总裁。”

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凌靳扬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下,道:“乖,这样我才能放心。”

手指拨动着他的衬衫衣领,童念咬着唇,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故意问他:“那么请问凌大总裁,您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吗?”

凌靳扬抬手抚着下颚,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薄唇轻抿:“可以啊,反正我不介意。”

顿了下,他嘴角泛起笑意,揶揄道:“你又不是没跟过。”上次她自闭症的时候,天天都跟在他的身边,他去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童念脸颊蹭的蹿红,似乎也想起原来的事情,撅着嘴锤他:“凌靳扬,你这个流氓!”

两人正打闹着,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童念见到有人来,忙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红着脸重新坐好,特意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进来。”

钱律师带着公文包过来,将里面需要签署的文件拿出来,“这有几分文件,需要童小姐签字。”

凌靳扬先将文件拿过来看了看,同时沉声问他:“案子的事情,进展怎么样?”

“安家和凌家都得罪不起,所以这件案子,肯定会秉公办理,不偏不倚。根据童小姐的伤检报告,安昕的故意伤人罪肯定成立,至少是三年。”

童念抿着唇,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什么话都没说。

看过文件后,凌靳扬转手递给她,眼神温和,道:“我都看过了,签字吧。”

握住他递来的笔,童念低下头,指尖微微犹豫了下,便按照他的话,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周后,童念身体康复,可以出院回家。凌靳扬办好出院手续,开车将她送回家。

开车将她送回荃湾河畔,凌靳扬把行李箱放下,从厨房倒了杯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道:“你先休息几天,下周再回公司上班。”

“好。”童念喝了几口水,笑了笑,点头应允。

牵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凌靳扬嘴角染笑,神色透着眷恋:“午饭都让人准备好了,放在冰箱里,你自己热着吃。”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童念舒服的叹了口气,身心都感觉舒服。医院条件虽然也不错,可毕竟住着没有家里舒坦,这些日子可把她憋坏了,还真想家,也真想瑞拉。

自从他们俩进门,瑞拉就一直围在周围,小尾巴摇晃的可欢了。这段时间没看到童念,见到她后,瑞拉表示的格外亲热,胖嘟嘟的小身子依偎在她的脚边,始终都不肯离开。

这样美好的时光,让她欢喜,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不多时候,童念收敛起心底的起伏,将他的公文包拿起来。知道他上午还有个重要会议,她起身将他送到门边,柔声道:“你回公司吧,不要担心我。”

凌靳扬伸手抱抱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唠叨:“我下班就回来,你要乖乖的。”

掂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下,童念眉眼弯弯的,笑道:“凌靳扬,你现在的工作是挣钱养我,不是唠唠叨叨的,知道吗?”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凌靳扬抬手将她扣在怀里,低头狠狠吻了吻她的红唇,然后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将他送走后,童念转身回到卧室,她想将行李收拾好,却不想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凌仲的电话,按耐住心底的忐忑,将电话接通。

半响,童念挂断电话,拿起跑出门,赶往与凌仲约好的茶楼见面。

呜呜,来大姨妈的孩纸伤不起啊,各种难受!

095 摧毁安家

更新时间:2013-1-11 12:23:47 本章字数:7473

一间环境优雅的茶楼,僻静的角落里,藤制的桌椅精致。爱萋鴀鴀

圆形茶桌上,早春的龙井茶,香气扑鼻,嫩绿色的芽儿挺立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犹如一片媚色的山水画。

凌仲正襟危坐,脸上的神情沉寂,幽深的眼底起伏难平。

“爸爸,您有话就直说吧。”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沿边,童念脸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心底的情绪变化并不大。

重重叹了口气,凌仲抿着唇,低低开口:“念念,这些年你在凌家,爸爸对你好吗?”

童念肯定的点点头,乌黑的翦瞳闪过深深的感动:“很好。”

听到她的话,凌仲欣慰的笑了笑,他缓了口气,沉声道:“最近这些天,安氏一直对凌氏多番打压,安家的意图很明显,不能让安昕坐牢。”

沉了下,他挑眉盯着童念的脸,面容冷峻,“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安凌两家反目,那势必又是一场较量!这样的局面,对谁都不好…”

“爸爸,”童念扬起头,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我被人绑架,差点跳楼摔死,这些事情都是安昕派人做的,还有以前很多事情也都和她有关。难道她做了这么多,不应该为自己的错承受惩罚吗?”

“不能因为她是安家的女儿,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是吗?”童念菱唇紧抿,双眸腾起一股怒意。

她的话,霎时让凌仲沉默下来,剑眉紧紧蹙起。

按耐住心底的情绪,童念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凌仲的眼睛,并没有躲闪,“这一次我要是放过安昕,那么她还会有下一次,那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凌仲颓然的叹了口气,脸色渐沉:“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听到他用到你们这个词,童念眼波闪了闪,随即肯定的点点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眼底的眸色暗了暗,凌仲望着她坚毅的神情,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晦暗下去的神情,童念心有不忍,她用力握紧茶杯,微微垂下眸。并不是她紧咬住不放,而是她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来伤害自己。她的命也许对任何人都不重要,可凌靳扬视若珍宝,那她一定会为了他,用尽全力好好保护好自己!

短短几句话,凌仲已经看到她的决心,虽然这个孩子平时看起来柔弱,可她倔强的时候却是任何人都劝说不了的。

而且这件事情,她是受害者,凌仲也不能再过多的要求什么。

“爸爸!”

眼见他起身想要离开,童念忽然抬起手,拉住他的胳膊,乌黑的双眸中一片流光。

凌仲蹙了蹙眉,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重又坐下来,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见他并没有转身就走,童念心底涌起一丝窃喜,她双手交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艰涩的开口:“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想要个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老天没有成全我的愿望,把爸爸和妈妈都从我的生命中夺走了。”

忍住眼底酸涩的泪水,童念沉声道:“从我十岁踏进凌家开始,有多少次我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哭泣,每一次都是凌靳扬陪在我的身边,抹去我的泪,赶走我心底的惧怕。这十几年,他在我心里早已根深蒂固,是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的。我知道,也许不应该爱上他,可有很多事情是我无能为力,也控制不了的,我爱他,很爱他!”

童念咬着唇,水润的双眸中氤氲着一层水汽,她看向凌仲的眼底,一字一句的恳求,“请您祝福我们,好吗?”

凌仲喟叹一声,眉宇紧锁,声音透着几许黯然:“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要好好照顾你。这句承诺,永远也不会变!”

撂下这句话,凌仲站起身,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童念看着他走远,并没有再去追,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明白,想要他接受,必须要给他一些时间,不能逼迫的太紧。

阳光明媚的早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跑车开进安宅。凌承业将车停好,下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拉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扶下车,“慢点。”

安雅勾唇笑了笑,明艳的脸庞上精光闪亮:“知道,我会小心的。”她挽起凌承业的胳膊,小步着往里面走进去。

客厅的沙发里,安家老太太正愁眉不展,看到他们两人,才难得露出笑意。

“奶奶!”

安雅坐到奶奶身边,从皮包里掏出医院的检查单子,举到她的眼前,笑道:“奶奶,再过七个月,您就是太奶奶啦!”

“什么?”安家老太太一惊,抢过她手里的化验单看了看,顿时喜笑颜开:“哎哟,安家总算出了件好事!”

抬手摸了摸安雅平坦的小腹,安家老太太神情尤为激动,手腕微微发颤:“小雅啊,只要生个曾孙子,***好东西,少不了你的!”

安雅抿唇笑了笑,微微侧目瞅了眼身边的凌承业,两人对了个眼神,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奶奶,你偏心,”安雅撒娇一样的勾住***胳膊,娇嗔道:“只有曾孙子有奖吗?那如果是孙女呢?”

“你这孩子,还挑奶奶毛病?”安家老太太虚打了她一下,眼底宠溺尽显:“生什么都好,奶奶都疼,都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老太太的话,特意点破,也算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安雅抿着唇,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借机试探道:“奶奶,凌氏下个月就要改选了,承业一直都只是副总裁,我们将来的孩子出生后,不是也要受委屈吗?”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家老太太目光暗下去,颓然道:“奶奶知道你们的心思,可凌氏的那些股权在你大伯手里,他不动,奶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现在昕昕的事情闹成这样,真是让我忧心啊,凌家做的也太过分了!”

闻言,安雅脸色沉下去,想起安昕的事情,心里也有气。这个凌靳扬处事手段也太狠了!

“奶奶,”凌承业笑着上前,神情稍有异色,“靳扬这么做,我和爸爸也不赞同,可凌家是他们父子掌权,我们也是干着急,使不上力!”

安家老太太点点头,倒是没有怪罪他们,“奶奶明白,不过承业啊,你还是想想办法,不能看着昕昕去坐牢,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吃的了那样的苦!”

“我明白。”凌承业笑着应承,漂亮话说的滴水不漏。只不过,凌氏的股权依旧弄不到手,让他很是挫败!

清早起来,凌靳扬走下楼,听到客厅里响起电视新闻的报道声,他迈步走到凌仲身边坐下,听着早间新闻的播报,俊脸的神情凌冽。

“据今早最新消息,昨晚有人匿名举报安氏集团股权交易涉嫌违规操作,目前安氏集团负责人,已于昨晚被收押,一切详细情况还在调查中…”

凌仲扫了眼身边的人,声音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父亲的问话,凌靳扬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分外冷静:“早前我就让惟晗去调查过,原本这些证据,我只想以备万一。可是安国邦步步紧逼,这是他自找的!”

“靳扬!”

凌仲脸色一变,剑眉紧紧蹙起来,“你这样做,就彻底断了安家和凌家的交情!”

笑着耸耸肩,凌靳扬毫不在意,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厉色:“爸,你教过我,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闻言,凌仲整个人僵硬住,许久后他抿着唇站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颓然道:“看起来,爸爸真的老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吧,我不再过问!”

望着父亲上楼的背影,凌靳扬眉宇间的眸色渐沉,他抬手关掉电视,俊逸的脸庞透出的线条锋利。

须臾,他站起身,刚要迈步,却听到有人喊他:“少爷!”

凌靳扬往前的步子顿住,他回身看到容妈,脸色不禁沉了沉,“容妈,你又想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