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

对于态度蛮横的王凤,嘉逸只能压着心头的反感,继续旁听。

这时候,服务生把王凤点的咖啡端了上来,王凤的注意力立刻从谈话转移到了饮品上。她叫住要离开的服务生:“这两杯怎么差这么多?我都要大杯的!”

“对不起女士!”服务生无奈的回答:“意大利特浓就是这种杯的。”

“算了算了!”王凤轰苍蝇一样摆摆手,拿起意大利特浓咖啡的那只小杯子,兴致勃勃的喝了一大口。

“唔——”她的脸色猛然一变,差点将嘴里的咖啡吐回被子里,碍于还有三个人在场,王凤硬着头皮咽下了嘴里的咖啡。

嘉逸看着王凤的样子,突然有一种坏心想笑的冲动,她知道这样很没涵养,但是看着这个市侩的女人吃瘪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点卑鄙的愉快。

面对王凤的尴尬,程峰本着专业精神,依旧扮演着“面瘫”的角色,对她的出丑视而不见,继续自己的话题:“既然你对王强和蒋忠红的事情很了解,那请你回忆一下,平日里蒋忠红与什么人有过矛盾么?”

“矛盾?”王凤哼了一声:“那还用问!一定是我从前的嫂子咯!”

“你是说,王强的前妻孟美娟?”田阳看看手头的资料问。

“对,就是她!”王凤点点头:“你们自己想啊!因为蒋忠红第三者插足,我哥和孟美娟打离婚,不要她了,她一个快五十岁的人,这个时候被自己丈夫甩掉了,谁还会要她!她能不恨我哥,能不恨蒋忠红么!要我说,嫌疑最大的就是她!”

“你有证据么?孟美娟和蒋忠红有过冲突?”田阳问。

王凤想了想:“孟美娟和蒋忠红有没有直接冲突过我是不知道了,不过她有个表弟,倒是去找过蒋忠红的麻烦!”

“哦?”程峰一听有新情况,很兴奋:“具体情况你能说一下么?”

“行啊,”王凤撇开那杯比中药还苦的意大利特浓,转而去喝另外的一杯拿铁:“就是我哥第一次回家去摊牌,说要和孟美娟离婚之后,有一天晚上,孟美娟的表弟带着几个人,去找蒋忠红,在她家门外又吵又骂,闹了半宿才走,把蒋忠红吓坏了,打电话找我哥,我哥一听说是他那个表小舅子,吓的不敢露面,后来没辙了,我们家小关去帮蒋忠红解的维,陪了半宿。”

王凤说到这里,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她的呼吸变得有点粗重,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也因为力度加到而关节微微发白。

“你说的小关是你的…?”

“我老公。”王凤迅速回答。

“为什么王强不敢露面,需要你丈夫去帮忙解围?”程峰问。

王凤叹了口气:“我哥你们不是见过了么?他那个人,一辈子窝窝囊囊的。孟美娟那个表弟你们是没见过!就是个地痞!野蛮的不行!看他那副样子,杀人越货的事,肯定跑不了他!我哥那么个软柿子,听说这个表小舅子已经堵在自己相好的家门口了,你说,他敢去不?”

“不过话说回来,”王凤补充道:“我建议你们好好查查孟美娟还有她那个表弟!那次闹完蒋忠红跟我讲过,说孟美娟那个表弟可凶啦,说要是蒋忠红不离开我哥,要是我哥不要孟美娟她们娘俩儿了,他就要卸了我哥的腿,要了蒋忠红的命!”

“那你知道孟美娟的这个表弟叫什么,家住哪里么?”

“不知道!”王凤摇摇头:“其实以前我们和这个人也没什么来往,只是知道他是孟美娟的远房表弟,别的什么都不清楚。你们去问孟美娟!如果真是那个人干的,也肯定是受孟美娟的指使!”

“你哥哥王强平时与蒋忠红关系如何?”

“我哥对蒋忠红,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王凤感慨:“蒋忠红和我哥在一起这几年,我哥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啊!”

“他们有没有过比较严重的矛盾?”

“矛盾…”王凤略加思索:“要说矛盾,也就是后来蒋忠红把我哥甩了那件事呗,别的也没啥啦,我哥啥事儿都依着蒋忠红,他哪可能跟她闹矛盾啊!”

“你要说有矛盾,我侄女倒是和蒋忠红闹过!”王凤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侄女?”

“对,她叫王暖暖,前年放假回家,听说我哥要和孟美娟离婚的事,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出来蒋忠红的事情了,跑去闹我哥,后来又跑来骂我,说我助纣为虐!要和我没完!你们说说,关我啥事!”

嘉逸冷眼看着王凤喋喋不休的述说自己侄女王暖暖的种种不是,说那孩子如何没有教养的指责自己,如何蛮不讲理的阻挠父亲的离婚。嘉逸突然觉得王凤很好笑。一个孩子如果会心甘情愿自己的父母婚姻解体,那反而奇怪。王凤纵容哥哥王强与蒋忠红大搞婚外恋情,自己不以为耻,反倒侃侃而谈数落起王强的女儿,自己的亲侄女来,这样的状况,真是让她感到哭笑不得。

“王凤,你知不知道,蒋忠红与王强提出分手后,有没有和其他异性交往?”程峰问。

王凤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我怎么知道!你们问我干什么!蒋忠红作风那么不好,她跟没跟别人在一起,你们不会自己去查?干嘛问我?!”

 

第二十五章 谁在觊觎

王凤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我怎么知道!你们问我干什么!蒋忠红作风那么不好,她跟没跟别人在一起,你们不会自己去查?干嘛问我?!”

程峰因为她的激烈反应而皱起了眉头。

王凤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清了清嗓子,重新调整坐姿:“我的意思是说,她就算在我哥之后有其他男人,也不可能让我们知道不是么!”

“你与蒋忠红交往过程中,发生过矛盾么?”程峰虽然对王凤的反应感到诧异,但她说的却也不无道理,于是便把提问方向转开。

“怎么会!”王凤一副听到笑话的表情:“除了后来蒋忠红想要甩我哥,所以躲着不和我们往来之外,我对她可一直是相当好的!先前是给他们提供场所让他们约会,后来我哥闹离婚,逢年过节我父母那边不让他们俩登门,都是我留他们一起的。你说,要是关系不好,我能这样么?!”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与蒋忠红发生过矛盾冲突?”

王凤肯定的点点头:“从来没有过。”

程峰用眼神示意田阳,田阳会意,拿出徐洪刚的询问笔录,把关键段落指给王凤:“喏,你看看,这个你怎么讲?”

王凤结果笔录,逐字逐句看完徐洪刚对自己与蒋忠红闹矛盾的叙述,额头上密密的渗出一层细汗。

“好吧,我承认,我和蒋忠红是闹过矛盾!”她懊恼的把笔录递还给田阳。

“那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我又不傻!”王凤苦兮兮的挤出一笑:“明知道蒋忠红人都死了,我要是说自己在她死前和她闹过矛盾,这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程峰睨了王凤一眼:“王凤,我们警察也一样不傻,所以请你如实反映情况,我们不会冤枉无辜的人。”

王凤点点头:“我照实说不就得了!是,我承认,我是和蒋忠红闹过矛盾。”

“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因为我哥引起来的!”王凤承认了自己与蒋忠红的矛盾后,便逐渐流露出对蒋忠红的不满情绪来:“难怪人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蒋忠红这女人,就是一条蚂蟥!先是死死的巴住我哥不放,骗我哥手里钱的时候,她多深情啊!天天嘴甜的好像喝了蜜一样的,哄的我们这些老实人晕头转向的!没事儿就来我家串门,回回都不空手,总会拿上点礼物啥的,有一次还给我买了件名牌羊绒衫!结果呢,等到我哥的钱被她榨的差不多了,她就开始想鬼点子,鼓动我哥逼父母接纳她,让她光明正大的被娶进门!”

嘉逸对于王凤把自己称为“老实人”感到非常的好笑,却也只能极力隐忍,并且见缝插针的发问:“你与蒋忠红直接的矛盾焦点是什么呢?”

“她想连我父母的房产都骗光!”王凤忿忿不平道:“当初我觉得,甭管人家是啥出身,真要是看上我哥,想和他过,那我们也不会说三道四的,不过后来她的本来面目露出来,我们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无非是要名分,所以怂恿我哥离婚,结果我哥婚也离完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了,她又不同意了,要我哥回家去跟我爸妈吵,说如果不让她正式进门,并且立遗嘱,说将来老人的房产存款全部归儿子所有,她就不和我哥登记,而且不许我哥回家与父母来往!”

原来事情说到底,还是为了钱财。

程峰、嘉逸还有田阳听到这里基本上心里已经了然了大半。

“你们是什么时候起的争执?”程峰问。

王凤回忆了一下:“去年秋天的时候吧,就在我哥和孟美娟办完离婚手续没多久!她让我哥回家去和父母摊牌,谈立遗嘱的问题。这我能袖手旁观么!我也是多少懂些法律的!爹妈的财产,儿女都一样有继承权!就算是我哥自己想要独占都不行,更何况她一个外人!”

“根据徐洪刚的回忆,你曾经向蒋忠红借过钱,并且因此闹的不太愉快,有这事儿么?”程峰没有漏掉徐洪刚提及的这一事实。

王凤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执拗了半天才说:“是,有这么回事!”

“什么时候?”

“去年夏天吧!蒋忠红太贪心,我哥几十万的小金库,都被她刮了去,我女儿当时大学毕业,闹着要在外地买房子,我实在是凑不出来那些钱,就跟我哥商量,让他借我一些,他说钱都是蒋忠红管着,他说了不算,要我去和蒋忠红商量,我就去了。结果,蒋忠红一毛不拔,说我哥压根儿就没给过她几毛钱,所以她也借不出。真是笑话!我哥要是不给她那些钱,她会跟我哥那么久!”王凤气哼哼的说:“就因为她太贪心,把我哥的钱都刮走了不说,回过头来还想抢我爸妈的房子存款,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哦,对了!”王凤不忘补充一句:“那个徐洪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外面坑蒙拐骗,什么都干!我和他妈闹矛盾之前,他还因为向蒋忠红要钱做生意,被拒绝了,所以狠狠的作了他妈一顿,把家里闹的天翻地覆,用刀子把家具什么的都砍坏了,蒋忠红拿他没办法,只好等他闹够了走人,然后又花钱把家里翻修了一遍。”

程峰听完这番话,隐隐开始感到头痛起来,手头的这个碎脸女尸案,手头所有的线索都绞在一起,这不,王凤的一句话,皮球就又被踢回了最初的徐洪刚那里。

“你刚刚讲的情况属实么?”程峰对王凤进行确认。

“绝对属实!”王凤十分肯定的回答:“你要我对天发誓都行啊!当时我和蒋忠红还没闹开,所以她儿子闹过之后,我还去看过呢,好好的一个房子,被砸了个稀巴烂!蒋忠红捶胸顿足的向我哭诉了半天。结果,没过几天我再去,里头砸坏砍坏的东西就都换成新的了,所以我才知道蒋忠红有钱,后来跟她借的时候她那么无情我才会特别生气的。”

这时候,王凤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号码,赶忙接听:“喂?我在外面呢…警察找我了解情况…啊,好,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王凤有些坐不住了,她抬腕看看手表:“你们还有啥要问的没?快中午了,我得回家给我老公做午饭了,不然再晚一会儿,他中午下班回家前我就来不及做完啦!”

嘉逸在王凤抬腕的一瞬间,瞥见她袖口露出的手臂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疤。

“你胳膊上的伤疤是…?”

王凤顺着嘉逸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不以为意的随口道:“没什么,狗咬的。”说罢站起身来:“你们要是没事要问的话,我可走了!”

“请稍等!”程峰拦住她:“你之前说过的,与蒋忠红有过直接冲突的那个孟美娟的表弟,你能提供一下他的情况么?”

王凤似乎很高兴警察怀疑到了这个人,至少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当程峰索要孟美娟表弟个人信息时,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乐见此事。

但是她却对这个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叫程峰他们去找孟美娟索要,之后便匆忙离去了。

“王凤的这个老公,够权威的啊!”田阳对王凤接到电话后的反应感到咋舌:“一个电话,好像圣旨一样!”

“是啊,”嘉逸也笑:“真好奇,她要是不能在老公下班前准时做好午餐,结果会怎样!”

“她会怎样,我是不知道。”程峰叹了口气:“不过,我可知道咱们接下来会怎样。”

“会怎样?”田阳和嘉逸都看着程峰。

“会很累。”程峰苦笑着回答他们的好奇。

而这个答案,也成功的换来两声哀叹。

第二十六章 寻访下堂妻

结束对王凤的问讯,离开莱茵河咖啡屋,三个人草草的吃了碗牛肉面,便赶回公安局。

回到局里,办公室里只有安长埔自己在。

“长埔,雷子呢?”田阳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水,抹抹额头上的汗,虽然是初秋时分,但是秋老虎的热度还是不容小觑。

安长埔嘿嘿一笑:“我和雷哥分工来着,他负责去查蒋忠红在海南被药商雇人追杀的事情,我负责查董斌的那一条线。”

“那怎么就雷子自己出去了?你小子在这里磨洋工?”

“什么啊田哥!”安长埔可不愿意被人扣帽子:“我是完成任务了,等咱头儿回来呢!”

程峰这时候也进来了,正好听见安长埔在叫屈,便也坐过来:“我现在回来了,你说说自己的调查结果吧!”

“好咧!”安长埔咧嘴一笑:“我今天负责调查董斌的行踪,结果我现在彻底排除了他的作案可能!”

“哦?那敢情好!”田阳一听乐了:“少一个岔路,咱就能快点找到正途嘛!不过,你怎么排除的?把握么?”

“绝对把握!头儿,你看这个!”安长埔递给程峰一份材料。

程峰接过来看了看:“这么说,这个董斌因为故意伤害入狱已经一年半,并且剩余刑期没有服完?那他的确没有作案的可能了。”

“哦!”田阳恍然大悟:“安长埔!弄了半天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居然这么轻视就被你完成任务了!”

“不知道雷子那边怎么样了,”程峰看看时间:“他那边情况可能比较复杂,估计不会这么快。正好都在,你们都说说,蒋忠红这个案子,都是怎么看的?”

说道案子,田阳皱起了眉头:“以前处理的案件,好歹还能够把可能作案的人逐一排除,到最后剩下真凶,这回倒好,整个案子就好像一个循环往复的圈,咱们接触过的人,都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没错,”安长埔也有同感:“而且最坏的就是,蒋忠红的尸体被冷冻过,以至于死亡时间完全无从判断!时间轴上那么大的一段区间,谁都不可能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据!”

“嘉逸,你怎么看?”听完两人的看法,程峰问起嘉逸的观点来。

嘉逸略加思索:“目前接触过的相关人员,单纯从学术角度出发,徐洪刚的犯罪几率是比较大的。从犯罪学角度来看,徐洪刚的出生、成长环境这些都给他提供了成为一个天生犯罪人的机会,从之前的谈话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徐洪刚对母亲过去行为的不屑和怨怼,以及蒋忠红与徐大友从前的矛盾,都有可能催生徐洪刚的犯罪行为,只是本案的杀人手法让我觉得与徐洪刚的身份不相符,即便为了羞辱死者以发泄怨恨,作为儿子,会将母亲的尸体赤裸着、打碎脸孔冰冻起来么?”

“作为儿子,有谁会像徐洪刚一样,还要人逼着去签字认领母亲的遗体呢!”安长埔感慨道:“我觉得这个徐洪刚心理上绝对不正常,压根儿不能当做正常人来看待。”

“这一点你说的没错,”程峰也同意安长埔的话:“今天我们从王凤那里又得到新的信息,关于徐洪刚与蒋忠红的一次激烈冲突,对于这次矛盾冲突,徐洪刚对我们可是只字未提!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找他谈谈!”

“那王强呢?”田阳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他也是有充分作案动机的人啊!他因为蒋忠红的缘故搞得妻离子散,父母也对他心存怨气,在外界的名声也被搞得很糟,加上他自己和王凤说的那样,这几年他把多年的小金库都花在了蒋忠红的身上,到头来,蒋忠红花光了钱就想分手,还搭上了新的男友,王强在这种情况下,羞愤杀人,并且用砸碎死者的脸以及剥光衣服这些方式来发泄怨恨,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强这条线我们是不能放的,”程峰认同的点点头:“现在比较困难的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帮我们找到真凶,只能靠间接证据来加以排查,我们知道,从蒋忠红后脑遇袭的位置来看,凶手是个中等身材,眼下麻烦的是,我们见过的这几个具有充分作案动机的人,从身高上都没办法加以排除,所以只能尽量收集更多的证据。”

这时候马春雷也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进门一看四个人坐在那里聊案情,也凑过来:“都在啊?”

“有收获么?”程峰问。

马春雷摇摇头:“白费!我好不容易辗转联系到当年与蒋忠红有过矛盾的药商,李大姐提供的信息倒是不假,只不过时间上有些出入,蒋忠红骗药商的钱,大概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联系上那边的时候,得到的信息是当年的那个药商因为经营不善,公司早就盘给别人了,现在人正在N市的一家医院进行中风后的康复治疗呢!不管是从财力上,还是自身能力上,他都不具备雇凶作案的实力了。你们呢?有好消息么?”

“有啊!”安长埔笑嘻嘻的说:“好消息是,我用了一个一个多小时就把董斌排除了,他正在监狱服刑呢!”

“你这小子!”马春雷佯怒的一瞪眼:“就知道你机灵!轻松的留给自己,累人的交给雷哥是不是?!”

程峰也笑了:“雷子,你先别着急,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马春雷好奇了。

“咱们还得去和徐洪刚谈谈。”

“不是吧?!”马春雷长叹一声:“我从警这些年,还没遇到过比那个徐洪刚更让我头疼的人呢!”

“不用担心,在去找徐洪刚之前,还有一个人我们必须先去见见。”

“你是说孟美娟?”嘉逸问。

程峰点点头:“就是孟美娟。”

“对啊!”田阳恍然大悟:“以前咱还真接触过不少原配杀二奶的案子!蒋忠红不但是二奶,还是一个成功瓦解王强家庭的二奶!孟美娟还真是值得关注!”

“这是其一,”程峰说出自己观点:“今天王凤也说了,孟美娟虽然没有直接与蒋忠红发生过冲突,但是她的表弟却是直接上门去找过蒋忠红的,不管是孟美娟,还是孟美娟的表弟,我们都要逐一排查。”

“还有王强的女儿王暖暖呢!”田阳补充道:“今天王凤不是提到王暖暖因为王强和蒋忠红的事反应特别激烈,还去闹过王强和王凤么,有没有必要对她也加以关注?”

程峰略加思索,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现在首先我们应该去见见孟美娟了。”

第二十七章 医生孟美娟

决定了要见孟美娟之后,却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王强提供的孟美娟联系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最后程峰只好决定,直接到她工作的医院去找人。

来到C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但是一进大门就看到攒动的人群,医院里完全是一派繁忙景象。

一路找到孟美娟工作的科室,患者从门诊室里一直排到走廊里头。

“每天都这么多人看病啊?”安长埔惊讶的看着拥挤的走廊:“原本以为医生这个职业比较神气比较好赚!现在看来,也不比咱们干公安的轻松嘛!”

嘉逸的老妈就是医院里的医生,虽然不在C市,但是工作性质却是一样的,所以从小就跟着母亲跑来跑去的嘉逸,对于医院里的繁忙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她打趣的问安长埔:“人家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你居然不知道医生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患者的?”

安长埔挠挠头,嘿嘿一笑:“我身体好,从小到大除了在学校接种预防疫苗之外,还真没进过医院,顶多就是上警校时候的定期校内体检罢了!”

程峰走在前面,探头进诊室张望了一下。上来之前,他们在医院的大厅里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上的各科室专家栏,孟美娟就在其中,所以她的长相现在程峰已经能够认出。

诊室里面人很多,程峰看到孟美娟正在里面忙碌着,便折回走廊来对嘉逸和安长埔说:“咱们先在这儿等等吧!里头正忙呢。”

三个人坐在走廊的候诊长椅上面,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多小时里,诊室里的孟美娟从头到尾都在忙碌,几乎连停下来喝口水都没有过。

这段时间里,嘉逸也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偷偷打量着忙里中的孟美娟。

由于是上班时间,一身白大褂让孟美娟看起来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作为一个年近五旬的女人,孟美娟保养的却是不错,如果不是在来之前对她的情况进行过初步的了解,嘉逸恐怕会以为她只有四十出头罢了。不得不承认的是,孟美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显得非常高贵清雅。

这一点,也让嘉逸作为一个女人,感到深深的不解,她开始感到奇怪,以王强那样的条件,与孟美娟这样的妻子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会不知道满足,反而去招惹那风尘出身的蒋忠红呢?毕竟蒋忠红无论从出身、长相还是社会地位,都与孟美娟堪称天差地别。

这让她不禁又联想到了自己,心里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终于等到快下班前,孟美娟身边的患者稍微少了一些,商量之后,三个人决定让嘉逸出面去向孟美娟说明来意,毕竟这里是公共场所,又是孟美娟工作的地方,为了避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舆论压力,程峰他们决定不大张旗鼓的去找这个王强的前妻、蒋忠红插足后的失婚女人。

“你好,是孟美娟么?”嘉逸来到孟美娟近旁和她打招呼。

孟美娟正在给一个患者写诊断书,回头看看嘉逸,神情上充满了疲惫,但是依然客气的对她点点头:“你是患者还是患者家属?稍等一下,我这里还有几个先来的病人要看。”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找你谈谈。”嘉逸压低声音,不想让周围的患者听见。

孟美娟皱了皱眉头:“是找我做伤残鉴定?”

“不是,”嘉逸摇摇头:“是找你谈一谈关于蒋忠红的事情。”

听到“蒋忠红”三个字,孟美娟一下子愣住了,脸色也变得有些缺乏血色,但是很快她便重新回过神来,迅速的写完手头的医嘱交给患者,又交代同事帮忙处理其他几个候诊的病人,起身带着嘉逸离开了门诊室。

孟美娟带着嘉逸走出诊室,正遇到迎上来的程峰和安长埔。

“这两位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这位是程峰,这位是安长埔。”嘉逸替他们做介绍:“我叫刘嘉逸。”

孟美娟礼貌的对三个人微笑着点点头:“你们找我有事?”

“找个方便的地方谈吧!”程峰看看身边走来走去的患者说。

孟美娟想了想:“那请跟我来吧,咱们到里边空闲的处置室说。”

四个人一同来到一间空处置室,孟美娟关好门之后坐在了程峰等人对面:“好了,现在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我们想和你谈谈关于蒋忠红的事情。”程峰说。

孟美娟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抿了抿嘴,不自在的说:“我没什么好谈的。”

嘉逸同为女人,自然比程峰和安长埔都更了解女人的心理,她知道孟美娟之所以提到蒋忠红会如此讳莫如深,是因为感情上的创伤。

“孟医生,”她柔和的开口:“我们来是因为蒋忠红遇害身亡,所以与她相关的人都必须接受警方的调查,请你多多理解!”

听到蒋忠红的死讯,出乎意料的,孟美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讶异。

“你事先知道蒋忠红遇害的事么?”程峰不认为孟美娟在听到蒋忠红死讯后的淡定是一种正常表现。

“不知道,”孟美娟摇摇头,随即反问:“你这么问是因为我没有对她的死表示惊讶,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