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肖亦然还真是个模范男友呢”田蜜配合的发感慨:“那我就很能理解为什么李伟铭的横刀夺爱计划会失败了,如果换成是我,有个那么深情体贴的男朋友,我也会对其他异性视而不见的”

“那是你,别的女生可未必能做到”郝鹏拿鼻子哼一声,似乎很有感慨:“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句话——这山望着那山高”

他的话虽然说的含含糊糊,田蜜倒立刻就反应过来:“你是说苗晓她…?”

“没有,我可没说啊,我是说现在有些女生太现实没有特指谁。”郝鹏被田蜜一问,马上改口,闪烁其词,然后就干脆开口侃起别的事情来,不提这件事了。

田蜜虽然有心知道更多,无奈对方似乎打定主意不想再接着讲,试探着引导了一下也无效,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她也不好再多说,只好陪着郝鹏闲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然后借口困了,打发他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田蜜毫无睡意,牛富有家烧的是自己改装的土暖气,夜深了炉子里的柴禾烧的差不多,土暖气就不那么热了,室内的温度也跟着一降再降,多亏这个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住着三个人,还不至于太冷。

躺在被窝里,田蜜给墨窦发了个短信,询问那边的情况,墨窦很快就回复了她,看样子也还没有休息,他说王纯回到公安局之后就拿着找到的骨骸和肌肉组织回去做种属实验,估计很快会有结果,他和田阳刚刚才送走李伟铭的父母。

墨窦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每一条都很长,大部分是讲述他和田阳怎么安抚李伟铭父母悲愤的情绪。

据他说,李伟铭的父母对这件事从最开始的震惊和担心中冷静下去一点点之后,情绪就变得非常不好了,先是把重案组的人逐个数落一遍,尤其是程峰,他们似乎认为如果在他们托人找上程峰的时候,由他亲自出马,儿子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李伟铭之所以可能已经遇害,原因全都在于程峰把案子交给了田蜜和墨窦这种没有名气的新人菜鸟。

看在他们所处的境遇,程峰和组里其他人都没有和李伟铭的父母一般见识,任由他们发泄情绪,等这夫妇二人终于情绪稳定了一些,就又开始诅咒起伤害儿子和寄人皮到家里的那个无名氏,恶毒的话说了一大堆,言辞和原本形象的差异让人不得不对这两个人刮目相看。

墨窦说第二天一早他就会起早返回,同时带着其他部门的同事,到云顶村进行大规模的搜索,之前找到的骨骸能够确定都是人类的,也就是说,不管那河里的碎尸是不是李伟铭本人,云顶村发生了人命案是毫无疑问的了。

只不过之前找到的碎骨还太少,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形,接下来的搜寻工作依然严峻。

田蜜本打算把今晚的收获也发给墨窦,无奈之前的几次短信铃声已经让秦丽娟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为了不节外生枝,田蜜决定等墨窦回来再说,反正很多事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的。

收起手机,田蜜原本还有一点点疲倦也因为墨窦的话消散无踪。

想到李伟铭的父母迁怒于程峰,田蜜就觉得心口被东西堵着,很是憋闷。

从李伟铭失踪的日子等情况,依照陆向东的判断,他遇害的时间应该早于李家父母要求重案组协助找人的时间,程峰对李伟铭的遇害根本没有什么责任,现在却被迁怒。

这还好说,反正打从下定决心要做警察那天起,哥哥田阳就没少给她打预防针,告诉她警察是多么出力不讨好的职业,连她都有这个觉悟,更别说久经沙场的程峰了,田蜜倒不担心他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至多是嘉逸替他愤愤不平个一阵子也就罢了。

重点是,单纯的人口失踪,根本就不归重案组管,原本的调查任务就很繁重,要不是碰巧田蜜和墨窦有空,恐怕程峰早就不给面子的直接回绝对方的委托了吧。

现在倒好,因为体谅他们做父母的人对孩子的那份感情,程峰勉为其难在不影响重案组正常工作的情况下调人去查,最后不但没有人领情,反而还怪罪他没有亲力亲为

不仅如此,居然还能说出因为派了新人警员才导致儿子遇害这种鬼话,这也是让田蜜最为气愤的一点。

遇到那种事,换做是谁都不会好过,将心比心,通常情况下被害人家属有什么过激言论大伙也都习惯性的左耳进右耳出,可是这一次田蜜实在是气不过,那李氏夫妇两个人从头到尾颐指气使,好像公安局是他们家的下属单位一样,现在遇到了事情,什么都还没结论就先把所有错误都栽到警察头上,这让人怎么能接受的了。

田蜜心里头暗暗憋着一口气,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尽快破案,替自己,也算是替程峰争一口气,让李伟铭的父母知道,程峰的安排是没错的,新人警员未必就不好,一样可以迅速破案。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田蜜才迷迷糊糊睡着,感觉才刚刚闭上眼睛,老牛婆就来敲门了。

和以往一样,肯早起吃饭的就只有她和陆向东,饭间田蜜顺便询问起村里所谓的鬼屋是怎么回事。

老牛婆说那是村里一处民房,位置偏僻,那家人先是女儿自杀,接着没过多久又失火,之后就举家搬走了,只留下一栋破房子,这么多年荒废着,没人打理。

刚吃完早饭墨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也正在赶来云顶村的路上。

人皮和骨骸确系为李伟铭本人。

挑战开始了。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二十八章 关系

第二十八章 关系

牛富有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人情世故这方面却足够本科毕业了,田蜜脸色一变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面前这个小女警,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就好像泼出去的水,又收不回来,再弥补又好像心虚,于是也干脆装作无心,嘴上哎哎的答应着,态度那叫一个积极,眼睛却贼兮兮的一个劲儿朝田蜜瞟,观察她的态度。

田蜜不是一个气性大的人,坏情绪往往来得快,去的也快,之前还在因为牛富有把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刑警当成了玻璃猫而感到恼火不已,没过一会儿就把这一档子事抛在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与案子有关的事情了。

趁着牛富有去后屋忙碌,而田蜜和陆向东在主屋等他忙完一起去了解凶器的功夫,两个人顺便偷空聊聊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田蜜先把前一晚墨窦短信里告诉自己的内容转述给陆向东听,说到李伟铭的父母指责程峰办事不利导致儿子遇害的部分,还是有点余怒未消,听起来有些气哼哼的。

“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完之后,她问陆向东。

陆向东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般。”

“这还一般?”

“别那么大惊小怪,这个世界上讲理的人永远比不讲理的少。”陆向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田蜜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接不上话了,原本勾起来的一肚子火,现在也被陆向东冷淡的反应给瞬间扑灭,在他面前,田蜜总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动不动就咋咋呼呼,上蹿下跳,反观人家老先生,倒总是处变不惊,沉稳的要命。

“我有一个疑问,”陆向东看田蜜闷声不吭了,又主动开口问:“墨窦今早来电话,说检验结果出来,证明确实是李伟铭了?”

“对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田蜜知道他绝对不会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照理说,想要确认骨骸,起码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够检验出结果吧?你们公安局的法医怎么会那么神速?”陆向东提出质疑。

田蜜颇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陆向东,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我说,你不是研究犯罪学的么?怎么还对法医那边的事情有了解啊?刚才墨窦还真是这么说的,说王纯告诉他有些碎骨还不能确定,需要等三周左右,能够确定的是骨头外面的肌肉组织没有完全缺失的那一部分,肌肉组织和那块人皮里提取到的DNA是相同的,和李伟铭父母的DNA比对过之后能够确定亲子关系。”

“这样就说得通了。”陆向东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不懂法医,只是以前看书的时候略通点常识。”

“你和王纯两个人可都够逗的”田蜜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乐了出来:“你们俩都喜欢玩过界呀她是法医,偏偏没事的时候喜欢钻研犯罪学期刊,你呢,一个搞犯罪学的,对法医方面的东西倒挺明白”

“别说废话,”陆向东不耐烦的摆摆手,皱了皱眉,问田蜜:“你刚才和牛富有说要去找凶器?有方向么?墨窦告诉你凶器的类型了?”

“王纯告诉墨窦,说显微镜下骨头的断面呈…我忘了那个词怎么说了”田蜜略显尴尬的缩了缩脖子,跳过那个让她记不住的专业说法,直奔结论:“反正就是说骨头的断裂是由带锯齿的金属工具造成的。”

“锯?”

“非常有可能所以我打算让牛村长带着咱去打听打听,这个云顶村里头都谁家有锯,或者谁家丢了锯”田蜜点头,转念又想起刚才和打算和陆向东讨论前一晚的事情,被鉴定结果的事情一打岔,差一点就忘记了:“昨天晚上和皮兰还有郝鹏谈过了,皮兰那边你倒是有点看法,郝鹏呢?昨天晚上为了打发他走,都没来得及和你聊聊。”

“聊什么?郝鹏么?”陆向东漫不经心的晃了晃脑袋:“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谈论的。”

“为什么?”田蜜不明就里。

“这还用问?用你脖子上头顶着的那个球想一想。”

“你脖子上那玩意儿才叫球呢”田蜜不满的瞪他:“我当然有想过啊,我觉得郝鹏看上去像是个性情中人,不太懂得掩饰情绪,性格说好听点或许是比较仗义,说难听点就是比较冲动,和肖亦然关系不错,对李伟铭很反感。就这些。”

“我没有其他意见”陆向东这一次倒是表现的足够随和。

“没别的了?”田蜜不信,上一次和他一起办案,他就说话绕来绕去,还藏私,让她憋闷了很久。

“那个人的脸就像个显示屏一样,几乎可以一目了然,你都能看得出那么多,还需要我说什么呢?”陆向东一脸无辜,不过他又及时的补充了一句,瞬间化解了田蜜刚要爆发出来的牢骚:“不过有一点你刚才倒真的没有提到,郝鹏心里对苗晓并不是十分欣赏,甚至有点排斥和反感。”

“啊?有么?我怎么没听出来?”这一点完全出乎田蜜的意料,她回忆了一下前晚的对话,并不记得郝鹏说过什么关于苗晓的坏话:“我只记得他说起李伟铭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好词儿,没说苗晓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他倒是提了一句,说有的女生这山望着那扇高”

“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郝鹏在谈起肖亦然和苗晓的恋情时,对肖亦然的表现充满了赞美,并且有一种替自己好朋友抱不平的意味,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在夸奖朋友的专情和优秀,实际上却也流露出了对方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的意思。”陆向东一直田蜜:“再加上你刚刚想起来的那一句,这种潜台词就更加明显了。”

田蜜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被陆向东这么一点拨,郝鹏的话里还真能让人砸吧出点儿别的味道来。

两个人这边说这话,老远就能听到老牛婆在走廊的那一头大着嗓门儿嚷嚷叫人起床吃饭的声音,不一会儿,由远及近传来悉悉索索的走路声,还隐约能听到不满的咕哝和呵欠声。

第一个进屋的正是刚才被田蜜和陆向东谈论的郝鹏,他身后跟着肖亦然以及一脸困倦的苗晓。

“喲,你们俩不是都吃完了吧?”郝鹏一见田蜜和陆向东,立刻主动打招呼:“昨晚聊到那么晚,今天还能爬起来,田蜜,你可够能起早的呀”

田蜜笑了笑:“习惯了。”

“辛苦辛苦做警察的太辛苦了”郝鹏摇头晃脑的感慨着,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在桌旁坐下来,伸手拿碗舀一碗粥。

“你小子什么时候和人家混那么熟的啊?”肖亦然一手亲昵的勾着郝鹏的肩,一手拿过苗晓面前的空碗递到郝鹏面前让他帮忙舀粥:“还直呼大名,不礼貌哦”

“嗨朋友都是朋友”郝鹏大大咧咧的回答,不过在肖亦然把粥碗放在苗晓面前的时候,微微的撇了一下嘴。

“咦?墨哥呢?”郝鹏发现墨窦还是没有出现。

“正在赶回来,一会儿就到。”

“你们不是来找李伟铭的么?墨哥不在这儿呆着,怎么还得来回跑啊?你们还有别的工作啊?啊,不会是李伟铭那个倒霉蛋出什么事了吧?”郝鹏没深没浅的嚷嚷着,边说边嘿嘿直笑。

苗晓看了他一眼,继续闷头吃饭。

倒是肖亦然用手肘拐了郝鹏一记:“别满嘴跑火车,有的没的瞎说瞎打听人家警察干什么能随便告诉你?”

“那到也是知道太多有危险我不问了”郝鹏嘿嘿笑着,冲田蜜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开始吃早饭。

又过了几分钟,邢君挺也来了,身后跟着照例阴沉着脸的秦丽娟和睡眼惺忪的皮兰。

秦丽娟走进主屋的时候,嘴上还喃喃的抱怨着:“催催催,一天天跟催命似的…”

话说了一半,抬头看到陆向东和田蜜都在,后面没说完的话就好像融化在嘴里一眼,变得悄无声息了。

苗晓招呼秦丽娟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要我说啊,”郝鹏瞄一眼秦丽娟,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所谓美容觉,不是说睡觉这个行为本身能让人变漂亮,前提必须得是底子好,底子要是不好,睡多睡少还不是都一副德行”

即便是田蜜也能听得出来郝鹏的话里分明是针对秦丽娟,秦丽娟也一样听得出来,她拿眼一瞪郝鹏:“有些人就是嘴贱。”

“有些人就是丑人多作怪。”郝鹏不甘示弱的回嘴。

秦丽娟不依不饶的还想吵,被苗晓给拉住了。

“娟儿,咱不和他一般见识”苗晓安抚的拍拍秦丽娟的背,声音柔柔的。

秦丽娟当着陆向东的面,也不好意思太失礼,只好脸色不快的就此作罢。

从郝鹏忽然一咧嘴的反应来看,肖亦然应该也在桌子下面踩了他一脚。

邢君挺和皮兰倒是对这种争吵毫无反应,只是闷头吃饭。

看来,郝鹏和秦丽娟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忙完了”田蜜正反琢磨的时候,牛富有从主屋门口探头进来大声招呼:“二位,可以走了”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二十九章 锯

第二十九章 锯

“这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拉?”郝鹏扭头瞅瞅牛富有,又瞅瞅田蜜和陆向东:“我还以为你们会等墨哥回来呢。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啥可忙的呀?我特好奇你们这两天忙里忙外的都忙些啥呢?”

田蜜其实心里对郝鹏没深没浅的说话方式还是比较反感的,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也笑着对他半真半假的说:“要是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还哪有职业神秘感了”

也不知道是没听出田蜜的弦外之音还是全当她是在和自己逗趣开玩笑,郝鹏咧嘴哈哈一笑:“有道理神秘感什么的最有魅力了继续保持呀警察姐姐”

“喲?都叫上姐姐了?”肖亦然在一旁碰碰郝鹏,故作暧昧的挤挤眼睛:“你小子有古怪啊人家都说,先叫姐,后叫妹,叫来叫去叫…啥来着?”

“去你的,别瞎闹,我就是跟人家田蜜一见如故,聊得来”郝鹏嘻嘻哈哈的和肖亦然开着玩笑。

田蜜当然没心情和他们搅合在一起,索性当做没听见,和陆向东一起跟着牛富有离开主屋。

回房间取大衣的时候,田蜜被老牛婆实实在在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房间里会有人在,推门就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床边蹭的蹿起来,多亏离得远,否则田蜜非得处于本能反应伤到老牛婆不可。

“牛婶儿,你干嘛呢?”田蜜被老牛婆冷不丁吓得心跳过速,看清对方身份之后,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到折叠床边拿自己的大衣。

老牛婆站在秦丽娟和皮兰的床边,脸色涨红,有些慌张,尴尬的咧着嘴,不吭声。

田蜜穿好大衣还没听到老牛婆开口,扭头那么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在老牛婆涨红到发紫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涂抹均匀的白色印子,一看就是某种含粉底成分的增白化妆品。

“牛婶儿,这样不太好吧?”她想皮兰之前对自己说起过的,关于秦丽娟丢了东西怀疑老牛婆的事,摇摇头,对老牛婆刚才的行为表示不赞同。

虽然这并不能证明老牛婆就真的如秦丽娟所怀疑的那样偷过她的东西,但这种行为本身也会徒增嫌疑。

“那啥,”老牛婆尴尬的搓着手,眼睛一会儿看地上,一会儿又快速的瞥一眼田蜜:“我就是好奇,没啥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是看那几个小姑娘小脸儿都又白又细的,所以就想看看是不是人家大学生用的东西有啥不一样…”

“以后还是别这样了,真要是那么好奇,也先和人家打声招呼嘛。”

“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小丫头每次看人的时候那眼神儿,那脸色我开口跟她说,她指不定怎么损我呢”老牛婆撇了撇嘴,刚想露出鄙夷的表情,转念想到自己的行为,表情立刻又尴尬起来:“我说,小田儿,这事儿,你能不能…”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田蜜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点点头,让老牛婆踏实点儿:“但是你最好跟我保证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行没问题我要是再这样,你就把我当小偷直接抓走”老牛婆信誓旦旦的点着头,回答的非常干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田蜜眼下也没时间去和老牛婆周旋在这件事上,穿好大衣走过去拍拍老牛婆:“那走吧,牛婶儿,我们和牛村长出去办点事,你去陪几个大学生坐坐。”

“我去了他们也不会和我说啥话,我去干啥”老牛婆没明白田蜜的意思。

田蜜只好说的明白一点:“那你去忙别的也行,我要出去了,这房间没人,瓜田李下…”

“啊,瞧我这脑子”老牛婆终于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哎,那我去瞅瞅那几个小青年儿吃饭吃的咋样了”

“慢点儿,”老牛婆刚要走,又被田蜜拉住,田蜜伸手把她脸颊上没擦匀的化妆品用手背蹭了蹭:“这回好了”

老牛婆不大好意思的冲田蜜咧咧嘴角,急急忙忙先她一步离开房间到主屋那边去了。

等田蜜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牛富有和陆向东早就站在那里等着她了。

“怎么这么慢。”陆向东问她。

牛富有在一旁替田蜜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看看陆向东,说:“这小伙子还没谈对象没成家呢吧?我估么着应该没呢,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问了,女人嘛麻烦着呢,就算不涂脂抹粉,想要叫她出个门儿,也得磨磨蹭蹭,比男的慢半拍。”

“抱歉抱歉,刚才耽搁了一下,那咱走吧”田蜜也不和牛富有分辩,笑眯眯的招呼他们,走在最前面,路过院子中间的时候还被拴在一旁的黑子差点扑个跟头,倒不是那只大狗想要袭击她,事实恰恰相反,黑子是找她撒娇的。

“这狗看着那么凶,怎么混熟了这么黏人啊?”好不容易安抚了黑子的情绪,田蜜拍拍衣服上沾的灰尘,对黑子初见和之后的表现反差之大感到惊讶不已。

“它呀就是个吃货”牛富有也无可奈何,说起自家那条狗只有摇头的份儿:“当初听人家说这个品种的狼狗特别凶,我就琢磨着买一只回来看家护院,谁知道这家伙长大之后,就认吃甭管是谁,来的次数多点儿,给点儿吃的,立马就一声不咬,还猛摇尾巴”

走出牛富有家,三个人顺着门口的小马路走出去了一段距离,牛富有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说要我陪你们去找凶器,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个啥样的凶器呀?刚才在家,我也不好多问,怕问了叫那帮小青年儿听着。”

没想到牛富有在这件事上还挺机灵,田蜜对这个老村长有点刮目相看了。

“我们想找的东西,其实是锯。”她对牛富有说。

“锯?”牛富有心里估计琢磨着警察要找的一定得是刀子之类东西,却没想到一开口竟然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你是说那种拉木头用的?”

“对,就是那种,”田蜜对他的反应和口气大感无奈:“我知道什么是锯。”

牛富有干笑几声,看样子他刚刚的确以为田蜜这个城里小姑娘因为不认识工具所以说错了名字呢。

“牛村长,云顶村的村民家中情况,你应该很了解吧?”田蜜问。

“可不是么我们村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的,别说人了,谁家里有几只虱子我都能给你数出来”

“数虱子这么有趣味性的事情,暂时就先不用了,”田蜜被他的说法逗笑了:“那你们村里头谁家有锯,你知道么?”

牛富有听了这话,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田蜜一遍,看得田蜜心里都没底了,扭头看陆向东,他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说错什么了么?”田蜜见两个人都这个样子,有些吃不准了。

“错倒是没啥错的,就是一听就知道你这姑娘没在农村呆过”牛富有一摆手:“你知道在农村,什么样的人家会让别人觉得你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么?”

“不知道,是房子特别破旧?”

“不对,”牛富有难得严肃的摇了摇头,纠正田蜜的说法:“房子好坏说明不了问题,穷日子有穷日子的过法儿,富日子有富日子的过法儿。在我们农村,谁家里头要是要啥工具没啥工具,日常基本的一些工具都得总跑去借别人的,那才会让人家觉得你家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才那么乱凑合呢”

“你的意思是,锯这种东西在云顶村几乎家家都有喽?”田蜜明白过来。

“就是这么个意思,那东西太寻常了,就像菜刀似的,谁家还没个一把两把啊要是遇上家里做木匠活儿的,家里头的锯就更多了,啥样儿的都有”牛富有又问:“那你想找的是啥样儿的锯呢?”

其实具体什么样的锯,田蜜也说不清,比较墨窦只告诉了她锯齿不是很大,相信不是太大的锯片,另外考虑到云顶村的环境问题,也可以排除大型电锯那一类体积大,价格高,同时噪音也大的东西。

根据墨窦转述的这些信息,可以排除了几种可能,但就算是像田蜜这种对工具不甚了解的年轻女孩也懂得,排除了大型锯之外,符合要求的锯的种类也还是会有很多。

但是,刚才牛富有的那一番话却给了田蜜一个非常及时的提示,瞬间在她脑子点亮了一盏灯。

“对了,牛村长,云顶村有木匠么?”田蜜问。

牛富有还等着她回答自己是要找哪种锯,没等到答案却又被问了另一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木匠倒真有一个。”

“走,那咱去木匠家看看”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三十章 木匠

第三十章 木匠

“木匠?不是要找锯么?怎么又找木匠了?”牛富有一脸迷惑,在他看来,田蜜的想法似乎有点太过多变了。

“是呀,当然要找到锯”

“锯谁家都有,干嘛非得去木匠家?”牛富有还是不明白。

“牛村长,我问你,你们平时用到锯的机会多不多?一般都用来做什么?”

“用的还算多吧,而且那玩意儿还能是干啥呀,当然是拉木头了”

“那要是有人拿走了你家的锯,你要用的时候找不到,会怎么办?”

“那就到别人家问问,是不是被谁拿走去用了呗”牛富有不太在意的回答:“我们这里不像你们城里,家家弄个大铁门,把自己给关在里头,谁也不认识谁,在我们村儿,你要是想借谁家的东西,随便打声招呼就好了,要是人不在家,先拿走用,用完了送回去的时候再告诉一下也成”

这个答案倒是让田蜜有一点意外,她没想到当地人对自家东西的私有意识那么淡薄,这和她最初想去木匠家的初衷不大一样,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虽说如此,她还是不太确定的问:“那平时家里用的锯一般体积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