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她顺便找到午休刚回来的侯强,提出要带走周小月依然放在教室里面的书包——前一天晚上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书包的踪迹,除非是被凶手拿走,否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书包依然留在教室里。

果然,侯强带他们到教室去一看,果然有一个单肩挎包放在桌膛里,瘪瘪的,里面一本书都没有。

“你们不用感到稀奇,如果周小月的书包里发现了教科书,我反倒觉得稀奇了。”侯强见怪不怪的说。

离开21世纪中学,车子照旧还是交给陆向东来开,因为下坡路滑,田蜜更加没胆,这也正好,陆向东开车的时候,她坐在副驾驶上,打开周小月的包,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包里头杂七杂八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面巾纸,钥匙,粉饼,睫毛膏,手机,以及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儿。

手机自然是最重要的东西,田蜜打算等回到局里再尝试从中获取周小月男朋友的信息,她现在关心的是一个问题——

“看果然被我猜对了”她找出周小月的唇膏,拔开盖子扭出唇膏看了看颜色:“周小月的唇膏是粉色的还有,她的包里面只有眼线笔,没有眼影”

“所以呢?”陆向东目不斜视,边开车边问。

“周小月自己用粉色的口红,这与现场尸体上的颜色不符,还有她死的时候脸上有很重的眼影,”田蜜说:“而周小月的书包今天被从班级发现,所以给周小月在死后化妆的眼影和口红,都是凶手自己带着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转头担忧的问陆向东:“你说,这个案子的凶手,会不会是个变态啊?”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九章 不良少女

第九章 不良少女

“太早下定论没有什么好处,只会局限了自己的思路。”陆向东的回答足够客观谨慎,对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似乎不像过早发表观点。

田蜜其实也就是发现这个细节之后,联想了一下顺口说说,并没指望陆向东立刻对自己的观点予以支持自然也没多问,收好周小月那些零零碎碎的杂物。

陆向东开车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公安局,田蜜看看时间,还没有到约定的时候,也没着急,一直到爬上楼,一转出楼梯口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面带焦急的在重案组办公室门口打转,意识到应该就是周小月的父母了,便急急忙忙的迎上去。

“你们到啦,进来吧”田蜜打开办公室的门,让两个人进去。

把周小月的父母带到办公室里,田蜜给他们每人倒了杯水,让他们坐下。

“二位怎么称呼?”田蜜把水杯放在二人面前,准备开始给他们做笔录。

周小月的父亲没有回答田蜜的问题,而是突然重重的捶了桌板一记,发出砰的一声,把毫无心理准备的田蜜吓了一大跳,诧异的抬头看着他,连坐下的动作都僵在一半忘记了。

“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周小月的父亲是个大嗓门儿,现在又是怒气冲天的口气,声音就更加的嘹亮:“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么?”

面对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质问,田蜜感到莫名其妙,也无从回答,看看周小月的母亲,她也只是垂着眼,微微低着头,不吭声。

“国家出钱养你们,就是养一群酒囊饭袋么?”周小月的父亲继续怒火中烧的大声斥责:“我们孩子都出事了,说要我们做家长的来,我们就来,结果呢?你们跑到哪里去逍遥?办公室里头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还让我们等”

田蜜终于从话音里听出了他愤怒的原因,心里面不由感到有些委屈,还没等开口,陆向东已经快她一步发了话。

“用泄私愤来转移内心的愧疚感,是没有用的。”他凉凉的说。

周父把眼睛一瞪伸手又要去拍桌子,被陆向东一把握住手腕。

“我奉劝你一句,你拍伤了手掌没有人会负责,但如果拍坏了桌子,是要赔偿的。”陆向东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他的目光冷冷的,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另外,请问你现在是以什么理由在这里谩骂?你女儿昨天晚上遇害,你刚刚喝斥的这位女警忙了几乎一个通宵,今天又从早上跑到现在。我倒想问一下,既然你那么关心女儿,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发现孩子彻夜未归?还要等到警察电话打到手机上才得知周小月的情况在质问别人是否尽职尽责之前,你们夫妻俩有没有先问过自己?”

说完,他松开了对周父手腕的钳制。

周父脸涨得发紫,手悬在空中停顿了很久,终于颓然的落了下来,垂下头,不吭声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还在哒哒的走着。

过了一会儿,周小月的母亲忽然发出一声哀嚎,然后便失声痛哭起来。

田蜜连忙从桌上拿了纸巾,绕到她身边,递给她纸巾,轻声的安慰几句。

周父被陆向东的几句话熄灭了所有火气,妻子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他也一动不动,垂头丧气的枯坐着,陆向东也不再吭声,远远的坐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对夫妻。

周小月的母亲哭了一会儿,又一次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忽然扑过去,发疯一样的捶打周小月的父亲,边打边骂:“周斌你这个该死的你不配当爸就是你不着家不管孩子才会有今天的是你害死我女儿你还我小月还我小月今天我跟你拼了女儿死了,你也别想过的好”

田蜜对于周小月母亲如此激烈的反应没有预料,根本来不及阻止,等她反应过来冲过去拉开两个人的时候,周小月的父亲已经被妻子撕打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李琴你别在这儿撒泼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周小月的父亲周斌在摆脱了妻子之后,才一边整理头发衣服,一边气急败坏的还嘴:“你这当**又是怎么当的孩子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你怎么都不知道?又是和那帮女人通宵打麻将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别吵…”田蜜试图劝架。

“我打麻将怎么了我打麻将还不是被你给逼的”李琴反唇相讥:“你做生意赚了几个臭钱,就开始烧包了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回家还美其名曰谈生意我呸你哪来那么多生意谈?你要是真忙着谈生意忙成那样,咱们家早就成亿万富翁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三四五六奶都包齐了吧?小月出事你是不是一点都不难过啊?外面哪个野女人搞不好儿子都帮你生了吧”

“你们俩都少说一句…”

“李琴你少血口喷人我在外面包什么了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讲话你一个当**成天不着家,不管孩子,现在倒怪气我来了,我告诉你——”

“闭嘴”田蜜终于忍无可忍,在快被两个人吵得头都炸开之前,大喝一声。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着了周斌和李琴夫妇,他们俩本能的立刻噤声,重案组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你们俩都给我冷静下来”田蜜气呼呼的训斥两个年纪不小却还全然不懂事的夫妻:“周小月生前你们两个谁也没进到父母应尽的责任,现在人已经没有了,你们又跑来吵,相互指责,有什么用?你们两个谁也不用怪对方,要怪就先怪自己”

“警官,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李琴一边胡乱擦着眼角流下来的眼泪,一边朝周斌一指:“这男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连六十五天在家的日子都没有,要不是他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不会因为太寂寞无聊才偶尔和朋友出去打麻将的”

“你别挑好听的说了你那叫偶尔?我一年有多少天在外面忙,你就有多少天围着麻将桌转吧去年孩子过生日的时候,你干啥去了?去打牌还是我给小月了几千块钱,让她请朋友出去吃饭庆祝”周斌气氛的反驳。

“你们两个都保持安静”田蜜只好再次大声喝止两个人无休止的争吵,现在她忽然打从心眼儿里同情周小月起来,遇上这样的父母,缺乏良好的家庭引导,不仅人生道路上走了弯路荒废着学业,现在连命都丢了,而她的父母却还在相互诋毁指责着。

田蜜实在是对这一对夫妻感到忍无可忍:“你们两个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就不能少想想自己,为你们已经不幸遇难的孩子尽最后的一份力么?现在才想起来对方的不尽责,你们扪心自问,自己又比对方好多少?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说着,刚才的冤枉气也上来了:“说我们是酒囊饭袋,我们这些酒囊饭袋,饭顾不上吃,觉顾不上睡,忙着破案替你们的女儿抓真凶,还得兼职做居委会的矛盾调解员,替她那对自私自利的父母调解矛盾如果这就是所谓的酒囊饭袋,那我们的待遇还真是好啊”

周斌和李琴终于不吭声了,两个人脸色很难看的低着头。

“最后一次见到周小月是什么时候?”田蜜气呼呼的往桌前一坐,摊开本子,问周斌夫妇。

周斌愣了愣,支支吾吾的说:“上周吧应该是…”

“警官,这回你们亲耳听到的,可想而知这个死男人已经多久没回家了”李琴恨恨的说。

“你少胡说八道”周斌恼火的辩解:“今天才周三,我也就三四天没回去而已…”

田蜜不理他,一看李琴:“你呢?”

“我…”李琴抿了抿嘴:“前天早上,我打麻将回来,正好看到小月要去上学…我都不知道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说着李琴的眼泪又决堤而出,田蜜没有去安慰她,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同情。

“周小月平时有什么朋友你们知道么?”田蜜问。

周斌看看李琴,李琴看看周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田蜜气结,忍着怒意再问:“周小月有个校外混社会的男朋友,这件事你们了解多少?”

“小月有男朋友?”李琴大吃一惊,看样子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周斌也立刻紧张的问:“我们家小月是被那小流氓杀的么?”

“看来你是见过对方喽?”陆向东一听周斌的话,立刻笑了。

周斌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面对李琴愤怒的目光,点了点头:“我,就见过他们一次,就一次而已…具体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太了解,小月这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一个当爸的也管不了,所以我也就没过问…”

第十章 私人恩怨

周斌的这一句话说出口,要不是田蜜早有防备,搞不好李琴又要扑过去和他撕打。

被田蜜先一步按住肩膀,无法起身的李琴还是瞪着眼,恶狠狠的对周斌嚷道:“我告诉你姓周的如果我女儿真是被那个小流氓给杀了,我就跟你拼命你不管孩子不负责任,你是帮凶”

周斌自知理亏,没敢大声回嘴,只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个当**连女儿有男朋友都不知道,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啊。”

“那这个人是个什么长相,你不用问,也看得到了吧?”田蜜对周小月父母的印象简直坏到了一定程度,语气也较之过去查案的时候更不客气了一点。

“个字不太高,也就一米七,顶多一米七”周斌想了想,开始根据自己的记忆描述,又怕说的不够确切而频繁改口:“长得挺壮的,不是那种胖乎乎的壮,是一看就挺结实的那种,挺黑,头发挺长,还染了一撮黄毛儿”

“平时你们女儿周小月,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关于周小月男朋友的事情,看样子也从她的父母那里得不到什么更多信息,只好试图发掘另外的信息源。

面对这个问题,周斌两手一摊,答不上来,李琴这次倒是终于能说出点有价值的信息了。

“我女儿有一个好朋友,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儿,”她对田蜜说:“名字叫柳琳,在咱们C市的第九中学念书。”

“有她的联系方式么?”见周家夫妇都纷纷摇头,田蜜也没着急,因为她想起之前在教室里拿到的周小月的包。

她把包拿到桌面上,摆在周斌和李琴面前,问他们:“这个包,你们看一下是不是周小月的。”

周斌和李琴这次没有犹豫,很快就确认了:“没错,是小月的。”

“这些东西要暂时留在公安局,等到可以取回去的时候,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田蜜不想多和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浪费时间,打算让他们离开了。

“警官,刚才我的态度不对,”周斌忽然站起身,噗通的一下跪在了田蜜面前:“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是我求求你,千万别有什么情绪无论如何要帮我们抓到杀害我女儿的那个混蛋”

李琴一见周斌跪下了,自己也跟着要跪,被田蜜拦住,顺便拉起周斌。

“你们不用这样,破案是我们的职责,我一定会尽力完成,这一点你们不用有什么顾虑,”看到他们终于露出做父母该有的样子,田蜜的口气也放缓了许多:“你们刚刚失去了女儿,情绪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节哀顺变”

准备送走周斌夫妇的时候,陆向东忽然一抬手,叫住了他们:“先别走,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两个人停下动作,看着他。

“周贵这个人,是你们家的亲戚?”因为姓氏的缘故,陆向东这个问题基本是等于是直接问周斌的。

周斌听到那个名字从陆向东口中说出来,眉头一皱:“是啊,你认识他?”

“你的这个远亲周贵,是21世纪中学的看更人?”陆向东为了保险起见,又确认了一遍。

周斌点点头,忽然之间好像从这其中潜在的联系里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两步冲到陆向东面前,一把拉住他:“警官,你是不是说,我孩子是周贵害的?这个周贵我就知道他这几年一直在心里头憋着坏呢他敢害我孩子论起来那好歹也是他的侄女啊他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我没说过这个案子和他有关。”陆向东立刻否认了周斌的推断。

周斌哪里肯听,松开陆向东就往外走,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干嘛去?”田蜜急忙往前追了几步。

“我找他算账去”周斌头也不回的答道。

“你给我回来”田蜜见喊他不住,只好提高嗓门:“周斌你要是真想让周小月的案子早点告破,就别在这儿给我们添乱如果周贵没有嫌疑你去找他也没有用,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你这个样子冲过去也只会打草惊蛇办事要讲证据”

“证据?”周斌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气急败坏的说:“老子有证据”

陆向东敲了敲桌面,冲周斌勾勾手:“有证据到这儿说,如果轮得到你拿着证据去抓人,她就不是警察换你来当了”

周斌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喘着粗气不情不愿的走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说吧,你不是说自己有证据么?”陆向东好像并不像田蜜那样担心周斌会冒冒失失的冲出去,而一旁的李琴已经被周斌的反应弄愣了,没有任何反应。

“我和周贵有仇,私人恩怨”周斌没好气的说,一抬眼迎上妻子李琴疑惑的目光,抿了抿嘴,对她多解释了一句:“这事儿我没和你说。”

田蜜看他开口了,立刻提起精神:“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

“是这么回事,我这个人,现在是有几个钱,但是早些年,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家里穷的叮当响,我那时候在一个厂子里上班,每个月就赚那么点儿固定工资,老婆和我的薪水差不多,两口子养活个孩子,过的挺苦的。”

周斌回忆起过去的艰辛,语气里多了一点沉重,他叹了口气,瞟一眼一旁低头沉默的李琴,接着说:“眼看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想到以后花销也会越来越多,我就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得想办法赚点钱。正好当时有一个好机会,我想试一试,就是手头没有多少钱,周贵是我们家一个叔伯亲戚,当时手里有那么几万块钱,那会儿几万块钱还是很不错的数目,我就跟他借,他答应借给我,但是要很高的利息,我为了周转,就答应了。后来我凭借那一次机会,顺利的转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有了开门红,后面进行的就顺利多了,开始的时候我想抓紧还钱,后来想到周转问题,就多等了两年。”

周斌懊恼的扒了扒头发:“我错就错在不应该晚还他那两年虽然我后来是连本带利还给他了,他也算是从我这里赚了一大笔,比收高利贷赚的还多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结果他贪心不足,看我钱越赚越多,就眼红了,非得要我每个月分给他一万块钱说我能赚钱是因为他当初肯借钱给我,也就是说我的本金是他出的,所以他应该算是我的‘股东’,就算还了钱,也还是要分红给他”

“你没同意?”

“我当然不会同意了我的钱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我凭什么让他白白刮我的油所以我就拒绝了,之后他跑到我们家闹过很多次,捅坏了我们家的锁眼儿好几次,后来我忍无可忍,动手和他打起来了,他打不过我,就跑了,还咒我,说要让我绝后我以为他是说气话,没想到他那个王八蛋,竟然真的这么不是人”周斌握紧了拳头。

“从那次闹别扭之后,你们还有联系过么?他对周小月在那里念书,应该知道吧?”

“除非他傻,否则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据我所知,周贵是我女儿入学半年之后到那个中学上班的”周贵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我要是早知道他会对我的孩子下手,要多少钱我都肯给啊我这些年在外面忙的团团转,到处赔笑脸,所有客户都当爷爷一样伺候,我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让老婆孩子衣食无忧,过好日子么我真的是穷怕了结果呢,因为忙着赚钱,老婆天天怀疑我在外面有情人,因为忙着赚钱,孩子和我都不亲近,因为钱,现在孩子都被人害死了我还要钱有什么用”

说到这儿,周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李琴在一旁听着丈夫倾诉,也十分动容,看到丈夫流下眼泪,自己也跟着抹起眼角。

田蜜把周斌说的那些事情都仔细记了下来,给了这夫妻俩一点时间让他们稳定情绪,送他们离开之前,又严肃的警告周斌,不许他轻举妄动,否则干扰了警方的工作,是要承担责任的。

周斌答应了,扶着妻子垂头丧气的离开,这对夫妻经过刚才的变相倾诉,相互之间的隔膜似乎消除了许多,只是这代价相对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看来那个一直没有照面儿的周贵,戏份比我们想象的要重很多如果我们确认过周贵的工作情况,确实像周斌说的那样,他是在周小月入学之后才到21世纪中学工作的话,那这个周贵,就更值得我们好好的了解了解了”田蜜在周贵的名字前画了一个重点符号:“毕竟金钱是许多犯罪背后的根源嘛周贵和周斌因为钱闹得撕破脸,假如存心报复,周小月绝对是最有利的那一枚棋子。”

“那你打算现在就着手找周贵?”陆向东问。

“周贵要找,不过先挖出周小月的那个男朋友,也很重要”田蜜说着,扬了扬手中周小月的手机。

第十一章 失踪的周贵

周小月的手机着实让田蜜头疼了一会儿,原本以为会很容易从通讯录里搜索出想要找的人,没想到调出通讯录才发现,这个新新人类在通讯录里存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绰号,完全无从分辨对方的身份,而短信息的收件箱和发件箱也都是删的精光。

“我最讨厌那些每天都把手机里的短信删个干干净净的人了,”田蜜没好气的对陆向东抱怨:“如果不是做了什么怕被人知道的、见不得人的事,干嘛那么心虚的要把信息都删光”

“也可能是强迫症。”陆向东没什么正经的随口搭腔。

“我也有强迫症啊,我听音乐的音量必须调到自己喜欢的数字,走路不喜欢踩下水井的盖子和石砖的接缝,我上下楼梯还喜欢数台阶,只喜欢走奇数,遇到偶数宁可一步跨两阶,可是我在短信这件事上就不会动不动就删个干净”田蜜一边调取最近通话,一边争辩:“因为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也觉得你在这个问题上绝对没有强迫症,”陆向东毫不留情的讥笑道:“因为你根本就是偏执。”

田蜜瞪他一眼,没有闲工夫去还嘴,因为她看到了最近通话中的最后一通电话,通话时间是前一天晚上的五点五十分。

“你看这个”田蜜连忙把手机递给陆向东:“周小月六点半左右遇害身亡,五点五十分有一通已接来电,这说明什么问题?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本人。”

“或者有可能知道周小月在五点五十分的时候,和什么人在一起。”陆向东替田蜜补充另一种可能。

田蜜点点头,拿起电话,按照最近通话中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她不放弃的在出现忙音之后挂断重播,终于,就在耐心几乎告罄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然而,结果却令田蜜大失所望。

“是个插卡式的公用电话,”挂断之后,她对陆向东说:“地点就在山下,离学子路不到10分钟的地方。原本还指望这通电话接通了,能给我们带来些新的信息呢”

“这通电话的确给了我们新的信息,现在基本是可以肯定,昨天打这通电话给周小月的人,就是凶手本人了。”陆向东的想法和田蜜不一样:“所以我们并非一无所获。”

他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也瞬间让田蜜重新打起精神,起身捞起旁边凳子上的大衣,招呼陆向东:“那咱们走吧”

“去哪儿?”陆向东没动。

“去找周小月的那个发小儿,柳琳啊”田蜜不明白陆向东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陆向东抬起手腕,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敲了敲手表的玻璃面:“你现在就算像超人那样飞过去,也没有用,那边课上了一半,还不如稍等一会儿再出发。”

“那咱现在干什么?”田蜜觉得陆向东说的其实是对的,只不过自己太过于心急,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证据都搜集齐全,最好连犯罪嫌疑人都一并抓获了才好。

陆向东也拿起外套,边往身上套边往外走:“肚子饿,吃饭。”

这顿有些迟了的午饭,田蜜吃的很快,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的解决了面前的食物,反倒是陆向东,吃的不紧不慢,细嚼慢咽,让先一步吃完饭枯坐着等他的田蜜等的几乎不耐烦了。

“你怎么吃起饭来比个姑娘还磨蹭”田蜜不满的抱怨:“之前还说什么在英国的时候每天吃饭睡觉加在一起才几个小时,现在怎么转性了?难道是年纪大了,所以开始注意保健养生了?”

陆向东面对她这种不疼不痒的讽刺丝毫不在意,依然故我,慢腾腾的夹一筷子菜到碗里,才说:“我不惜命,但是生命和健康应该只浪费给有价值的事情,就算我和你一样狼吞虎咽,去第九中学找柳琳也还早,就算你打算拐去21世纪中学打听关于周贵的事,时间也都还绰绰有余。”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21世纪中学找周贵?”田蜜有些惊讶,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们研究心理学的人,不会真的懂什么读心术吧?”

陆向东不屑的撇撇嘴:“什么读心术,不过是利用人的心理和反应耍的诡计,故弄玄虚罢了。还有,我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请你不要把它和心理学混为一谈。”

好不容易等到陆向东吃完饭,已经是下午…左右,他们两个这才驱车又一次驶往21世纪中学。

这一次,他们还是没有能够见到周贵,不过对于这个情况,田蜜已经不感到意外或者惊讶了。

“之前不是说他今天晚上还是轮晚班么?怎么到现在都不用来么?”田蜜问上午接待过他们的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无奈的回答:“照常理,该来了,不过今天一整天他都不见人影,所以我们已经打算叫人替他来值今晚的班啦”

没有办法,找不到他本人,只好索要周贵的联系方式了。

当田蜜开口询问周贵的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时,工作人员无奈的笑了。

“我们要是打电话能联系到他,还用得着找人来替他上夜班么电话都打了一天了,一直关机接不通”工作人员一边把电话号码和通讯录上记着的住址抄给田蜜,一边说:“以前他也会说不想来了就不来,不过压根儿联系不上人,这还真是头一回这老小子在外面成天连蒙带骗的,但愿别惹了什么事,把自己给栽进去”

收好周贵的地址、电话,向工作人员道过谢,还没等走出21世纪中学的大门,田蜜的电话就响了,打电话来的是她拜托去调去监控录像的同事,关于侯强那辆车的摄像记录已经被调出来了。

“侯强果然撒谎了,昨天他的车子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时,时间是晚上五点五十分根本不是他自己所说的四点多钟。”田蜜挂断电话,皱着眉头对陆向东说:“要不,咱改变计划,不去第九中学,现在就去找侯强问个清楚,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向东这次没有对田蜜的意见表示赞同:“我觉得侯强的确有事情隐瞒,但是却未必有那么重大的嫌疑。”

“为什么?”田蜜有些不解。

“首先,他的车子五点五十分经过十字路口,而周小月手机上最后的一通电话,也是五点五十分,地点却是学子路附近,要知道那个十字路口到学子路附近,有五六分钟的车程,就算他直接开车过去,连车都不锁,停下就冲出去打电话,也来不及。”陆向东竖起一根手指,借着又竖起第二根:“侯强今天上午的表现,虽然极力回避,不想让自己和周小月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并没有在你提及周小月的时候表现出紧张或者害怕的神情,所以我不认为他会是凶手。”

“你说的听着倒是挺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证据是不是也和你的推论一致”田蜜嘴上这么说着,倒也没再坚持要当天下午就再去找侯强。

毕竟有一点她心里也清楚——侯强作为一名中学教师,行踪还是比较容易确定的,但是周小月那个所谓的混社会的男朋友,到现在连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行踪就更无从谈起,还是先把他挖出来才是最稳妥的。

第九中学距离21世纪中学并不算很远,下山后开车仅需10分钟,由于是一所普通初中,整体从气势上就比21世纪中学那边矮了一大截儿,一个就好像是肥头大耳的富财主,另一个活像灰头土脸的穷佃户。

到了第九中学,直奔校领导办公室,说明来意之后,正好时间也马上到了下课放学的钟点,校领导立刻叫人去查这个名字叫柳琳,同时又认识周小月的女孩儿是哪个班上的。

不一会儿,一个老师就带着一名怯生生的小姑娘来了。

校领导和老师毕竟都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人,知道刑警上门一定有大事,柳琳被叫来之后,就很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田蜜、陆向东和柳琳独处。

柳琳的样子同田蜜来之前想象的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