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往威尼斯小城的途中,田蜜拿眼瞟了陆向东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陆向东终于开口了:“有话就说,不想说就忍住,欲言又止是没有意义的。你是想问我昨天晚上赴约的事,对吧?”

“别自作聪明了,”田蜜被他揭穿有点狼狈,立刻矢口否认,无奈自己的下一句话却有些自相矛盾,“不过既然你提起来,那我就顺便问一下吧,约会怎么样?”

“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陆向东深深的看了田蜜一眼,“和聪明人讲话,比和傻蛋来的更容易。”

田蜜听了他的话,勉强自己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是吗,那很好啊,恭喜你了。”

“恭喜两个字现在还有点早,你可以先留着。”

陆向东的话田蜜听着有些似懂非懂,但她已经没有心情再问,索性点点头,不再开口。

气氛又回到了之前的冷凝状态,甚至更冷了一些,直到抵达威尼斯小城,谁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杨远帆比电话里讲好的时间回来的要早,田蜜和陆向东到达威尼斯小城,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了,等田蜜和陆向东爬上楼,敲开门的时候,他手里还端着吃剩一半的方便面。

“打扰你吃午饭了吧?你中午就吃这个?”田蜜看了看他手里的塑料叉子。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你们先坐”杨远帆把两个人带到客厅里,给他们让座,自己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面条,喝干面汤,把纸碗扔进一旁敞开的垃圾桶里,苦笑着说,“其实今天下工地,是管饭的,不过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应酬,怕吵闹,正好你们又找我,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我现在就一个人,吃饭什么的就不能要求太高了。”

说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往客厅外面走:“哎呀,瞧我这脑子,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泡茶”

趁着杨远帆去泡茶的功夫,田蜜打量了一番他家里的环境。

这个客厅很宽敞,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一间大卧室改造成的,所以不是开放式,装修很简单大方,没有富丽堂皇,也没有时尚前卫,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温馨的调子,墙上的壁纸是淡黄色的,上面有很田园风的小碎花图案。

“壁纸是我前妻挑的,”杨远帆端着茶具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田蜜在打量着周围,有些不大好意思,“一看就是女人的眼光吧?我一直想换掉,可是又没空,也懒得折腾,所以就这么先住着吧。”

“挺好的,挺好的。”田蜜不晓得是不是自己流露出了什么表情让杨远帆察觉,事实上她也觉得,一个独居男人的家里装修风格这么婉约,实在是很别扭。

“以单身男人来讲,你家里的卫生保持的真不错。”陆向东看看杨远帆端过来的一大套茶艺器皿,伸手拿起一个小小的紫砂茶杯把玩,“这东西不便宜,看样子你平时也是一个注重生活格调的人喽?”

“随便玩玩儿,顶多算是略通吧,朋友送的,平时工作忙,偶尔有休息的时候,我比较喜欢在家里听听老歌,喝喝茶。”杨远帆一边泡茶一边笑呵呵的对陆向东说。

陆向东看着他的动作,点点头,接过杨远帆递来的热茶,转手端给田蜜。

田蜜对茶没有什么热情,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平时喝的最多的还是可乐果汁之类,所以接过紫砂茶杯,只瞟了一眼,就放在一旁了,注意力被沙发后面露出一角的相框吸引住:“这是什么?”

她无心的随口一问,没想到却令杨远帆立刻变了脸色,撂下手里的茶具,探过身子试图阻止田蜜的动作:“那个你别动”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七十六章 秘窗

第七十六章 秘窗

然而,他慢了一步,田蜜在他出声阻止的时候,已经伸手把那个相框拉了出来。

是一张婚纱照,照片上是杨远帆和一个身材相对娇小圆润的女人,相貌很甜美,依偎在杨远帆的身旁,笑靥如花,照片上的杨远帆比现在眼前的这位看上去要年轻一点,不同于现在的清瘦,照片上看起来两颊饱满,神采奕奕。

看上去十分般配的两个人,男的精干利落,女的甜美可人。

只可惜,现在已然是劳燕分飞。

“对不起啊,我…”田蜜有些尴尬,转回身看着板着脸的杨远帆。

她之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听他说了自己的失败婚姻,现在一个人独居,现在自己冒冒失失的拉了人家藏起来的婚纱照,搞不好又会勾起杨远帆的伤心事,毕竟,他把照片藏在沙发背后,估计也是为了眼不见为净吧。

“没事儿,”杨远帆似乎看出了田蜜的内疚,对她宽容的一笑,自嘲的说,“其实我一直也觉得把这照片放在后头落灰挺可惜,只是送又送不出去——我前妻就快再婚了,自己挂出来吧,看到自己这几年沧桑了这么多,又会忍不住伤心。”

“她挺漂亮的,”田蜜由衷的说,“当初没争取挽回一下么?”

“怎么挽回呢,她跟我说要离婚的时候,已经把工作都辞了,原本在大医院里当得好好的护士也不当了,就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毕竟是自己做的不好,为了拼事业冷落了人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天都泡在单位里或者下工地,让她年纪轻轻就经常一个人守活寡。”杨远帆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不提啦,不提啦刘若英那首歌不是唱的挺好么‘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爱情有时候不是强求,是成全。”

田蜜看着杨远帆,有些心有戚戚焉,他的话震动了自己内心里的那根弦,尤其最后的那句话。

“对了,之前电话里,那个警官只是说你们找我有事,还不知道具体是有什么我能帮到忙的么?”杨远帆喝了口热茶,主动把话题拉回正事。

田蜜连忙收回心神,问道:“你最近一段时间有出差不在家的时候么?尤其是晚上。”

“没有,最近公司接的工程都是本地的,顶多去郊区,当天就能够回来,不需要在外留宿,所以我都是在家里住的。”杨远帆回答。

“那么,周四晚上,你有没有听到隔壁朱娜家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特别的动静?”杨远帆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据我所知没有,那天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下班回家就一直在那边用电脑看资料,隔壁好像一直安安静静的,没听到什么响动。”

他边说边随手一指客厅一角的电脑桌。

“朱娜和窦秋明的房东老韩和你好像还算熟吧?”田蜜进一步试探的问,“他儿子韩青是不是经常过来替他父亲收房租什么的?你认识他么?”

“你们不会是怀疑他吧?”杨远帆听了田蜜的话,不禁失笑,“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小老弟文文静静的,不会是做坏事的人。”

“那照你所说,做坏事的人都应该什么样?满脸横肉,脸色一条刀疤,眼睛上带着海盗船长那种眼罩?”陆向东用调侃的语气笑着问杨远帆,“你说韩青‘文文静静’,这个词用的挺有意思,我以为通常人们用这个词儿是形容女性的。”

杨远帆讪讪的连忙改口:“口误,口误”

田蜜听了他和陆向东刚才的对话,结合杨远帆讲话的语气,意识到他绝不是用词不当的口误:“你住在这附近,应该不会不知道韩青有异装癖的这件事吧?”

“知道,我就算说不知道,你们也不可能不信,这附近居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点啥事儿还是传的挺快的。”杨远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更何况和老韩头儿原本是邻居,没少听他唉声叹气,再就是过去因为韩青的那种特殊癖好,老韩头儿有时候喝了酒还会追着打他,他们搬走之后这两年还有没有继续因为这件事吵吵嚷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是觉得,这种事,又没碍着什么人,还是不要戴有色眼镜的好。”

“那你给韩青下个评语吧在你看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有没有什么暴力倾向,有没有爱说谎的行为?”

“我想起来了”杨远帆一拍大腿,“我昨天看晚报了,报纸上说有目击者称朱娜周四那天晚上和两个男人一起离开,这个目击者,说的就是韩青吧?”

没想到他竟然很快就把细节串连在一起,猜测出了田蜜打听韩青的意图,既然已经如此,再隐瞒遮掩也没有意义,田蜜干脆坦白的点了点头:“没错,他先是对媒体说自己看到朱娜,紧接着又对我们矢口否认,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帮忙。”

“我和他没有什么具体的接触,他是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我就没有办法下结论了,这种话毕竟不能乱说,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说,以我对他的认识,韩青绝对是一个小白兔一样纯良无害的人,尽管他有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的特殊癖好,但不代表他就是变态,就是杀人犯,你们说对不对?”

杨远帆说完,看田蜜和陆向东都没吭声,只好又加上一句:“老韩头儿刚发现韩青有那种癖好之后,有一段时间打他打的可凶了有一次吓得当时住在对门那家的人差点打电话报警,虽然说韩青力气不算大,但和他爸比总还是不差的吧?他被他爸那么打,都没反抗一下,你们说这样的人,你让他去接二连三的下手四次,这不是开玩笑一样么?”

“那朱娜的未婚夫窦秋明呢?你和他毗邻而居,多少也应该有些印象吧?”听完他的话,田蜜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是纠结,转而问起杨远帆对于窦秋明的认识。

杨远帆撇着嘴角露出一个怪笑,摇摇头没说话。

“怎么?”他的反应引起了田蜜的好奇。

“他的话我可不敢乱说,回头传出去,他要是回来找我麻烦,我犯不上,你们说是不是?”两次谈话以来,杨远帆第一次选择了回避话题。

“我们不会把谈话内容外泄的。”田蜜不退让。

杨远帆无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了:“好吧,我对他印象不是很好,觉得他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具体的一句话两句话我也说不清,当然啦,印象是好是坏,也都是我的个人观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

“没关系,咱们谈话不是发电报,不按字数计费,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那就多说几句。”田蜜半开着玩笑,不给杨远帆搪塞的机会。

杨远帆被她的话逗笑了,摇摇头:“你这小姑娘有意思真机灵,把我都给堵在死胡同里了,想说不行都没办法。”

田蜜笑而不语,眼睛悄悄朝陆向东瞥了一眼。

陆向东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一脸似笑非笑,没做声。

“我个人觉得,和窦秋明住邻居的期间,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是简单,还算踏实,虽然个性不是特别容易和周围人打成一片,至少不像现在时下里那些小年轻一样,成日里疯疯癫癫,吵吵嚷嚷的,我这么说,你们不会觉得我有种装老成的感觉吧?毕竟我比窦秋明他们还虚长几岁。”杨远帆的用词显然经过了斟酌,很委婉,但也还算坦诚,“说到缺点,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比较缺乏生活计划的人,有点长不大的感觉,过了今天不想明天,这样的男人,有没有坏心不好说,但是始终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和我属于异曲同工。”

评价完窦秋明,杨远帆不忘把自己也捎带着也绑在同一根线上,这样一来他对窦秋明的评价就显不出任何敌意来了,毕竟他不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视角去评论,而是从优缺点两个方面入手,还把自己也降低成和口中的窦秋明一样的地位。

田蜜听完他的话,心中不由感慨,社会历练的力量果然强大,这种滴水不漏,表达了自己看法又不把对方得罪透的说话方式让她很开眼界。

“看不出来,你分析的还挺透彻,看人这么准,哪天不做工程师了,都可以考虑改行做心理咨询师算了”田蜜开着玩笑说。

窦秋明谦虚的摆摆手:“哪儿的话,我这可是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纯粹是自己的看法,你们不是总喜欢说女人最懂女人么,可能男人也更容易判断男人。哟,水凉了,你们稍等,我去添点儿热水。”

杨远帆去加热水,田蜜正好坐烦了,也站起身来,在客厅里四处瞧瞧。

沙发旁边离不远就是两个大书架,上面摆放着很多书籍,都是建筑类的,客厅一头摆放着办公桌和电脑,墙角放着一个竹筒,里面一卷一卷插着很多图纸,顺着放图纸的竹筒一抬头,田蜜看到在杨远帆书桌不远的墙角,有一扇被布帘封住的侧窗,那个方向,让她不由心头一动,连忙走了过去。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七十七章 突然的离别

第七十七章 突然的离别

她绕过书桌,走到那扇侧窗前,伸手想扒开布帘,发现那块布帘似乎是被用胶之类的东西死死的固定在了窗框上,压根儿就没有办法掀开,布帘本身也很厚,颜色暗沉,连外面的光线也透不进来,要不是有窗框在,恐怕田蜜刚才都无法确定那是否是一扇窗子。

杨远帆添过热水之后回到客厅里头,看到田蜜站在书桌后面,愣了一下:“怎么了?”

“杨先生,这扇窗是不是对着朱娜家?”田蜜指着布帘问他。

杨远帆点头,走过去作势要把布帘扯掉:“你需要从这里看看么?那我帮你撤掉。”

“不用了,帘子是用胶粘上去的吧?那就别动了,不然再遮回去就不太容易了。”田蜜拦住杨远帆的动作,“这扇窗遮住多久了?”

“从装修好住进来就遮住了,我老…我前妻说怕被隔壁看到我们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太没有隐私感了。”杨远帆无奈的摇着头,“我本身是做工程的,不管是从户主还是从老本行的角度说,这种点式楼的结构真是太多不合理了,不但窗口的位置设计的都很尴尬,采光度也不好,还经常搞得一点私密感都没有。”

他一指侧窗旁边的墙面:“这个方向,又是夹角,下雨的时候水经常顺着楼顶的房檐儿流下来,特别潮湿,就算冬天上冻了也不例外,瞧这儿一到冬天就这个样子,到处都是霉印儿”

田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还真是,原本贴得很服帖的壁纸因为受潮而翘起了边儿,上面的花纹也被水渍模糊了,还有斑斑驳驳的霉斑。

“如果从这里看朱娜家的话,会不会很方便?”

田蜜的问题让杨远帆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警官,你是在和我开冷笑话么?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如果没有这块布,我看她那边和他们看我这边都一样方便。”

田蜜听了他的话,也笑了,摆摆手:“你别介意,我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这点我倒是压力不大, 清者自清,何况你们警察做事也还是很仔细的。”杨远帆似乎也没真的介意。

陆向东把茶杯放回茶几上,从沙发上站起身,问杨远帆:“卫生间在哪里?我可以借用一下么?”

“当然,当然,你要是多付五毛钱我提供今天当日的报纸。”杨远帆笑着开起玩笑,带着陆向东走出客厅,帮他指出卫生间的位置,又返回来。

田蜜问清楚小窗的事情,也没什么别的可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打算等陆向东回来,就告辞离开。

杨远帆打量着田蜜,有些兴致盎然的问:“警官,我这么说希望你别觉得太唐突,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的呢?”

“什么?”田蜜虽然坐在那里,脑子其实在想事情,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晃神,迟钝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我啊,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个人兴趣吧。”

“挺有意思的,我认识的女性朋友里,还没有做警察的呢,感觉…挺与众不同的。”杨远帆坐在天命你对面,和她热情的攀谈起来,“据我所知,好像大多数女孩都对老师、医生、护士,或者比较漂亮的职业感兴趣。”

“可能我这个人没有她们那么细腻,比较野蛮吧。”田蜜开玩笑的回答。

“这可不是野蛮,那句话怎么形容来着?巾帼不让须眉”杨远帆听了她的话,连忙摆摆手,“其实爱红装的女孩子比比皆是,一点都不稀罕,反倒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姑娘,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格外与众不同。”

被他这么恭维,田蜜觉得很不习惯,也不大好意思,笑容也腼腆起来,和他客气道:“警察也是普通职业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别把我们女警看得好像是代父从军的花木兰一样。”

“就算不是花木兰,也得是穆桂英嘛。我最喜欢看杨门女将了,巾帼英雄比男人更值得敬佩不过你选择这样的职业,家人会比较担心吧?”

“还好吧。”毕竟交情不深,甚至可以说没什么交情,田蜜也不想说得太多。

“有家人的支持肯定会比较好,那男朋友呢?找个警花做女朋友,他是不是觉得特别幸福?”

“我单身。”

“那肯定是你眼光太高,否则的话,以你的条件,认识你的单身男人如果不使出浑身解数,可都等于走了宝啦”

田蜜干笑,她对人情世故非常不老练,面对杨远帆这样的奉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好在陆向东上完厕所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客厅门口,待杨远帆说完话,田蜜又没开口的间隙问她:“聊完了么?聊完就走吧。”

田蜜这才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向杨远帆告辞,杨远帆把他们送到门口,田蜜下了半层楼,回头看,他还在门口看着自己微笑呢,连忙别开眼急匆匆的下楼去。

“怎么样?被人昧着良心说了这么多好话,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吧?”坐上车,陆向东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田蜜皱起眉头,斜了他一眼,一开口不由自主多了些赌气的成分:“什么叫昧着良心?我觉得他说话挺发自肺腑的”

“这人离异后空窗期也不短了,估计正在急着发展第二春呢。工程师,技术人才,他对你的热情是挺高,看得出来你也觉得蛮受用的,考虑一下?”

“先搞定你自己再说吧咱们两个中间就算是有一个要孤独终老,那个人也一定不是开朗乐观人品好的我”田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这话也就说说,连她自己都不信,当然,除非是陆向东像纳西塞斯一样自恋,否则以他身边的资源来看,解决单身问题简直易如反掌。

陆向东对田蜜自吹自擂的话付之一笑,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途中田蜜手机响起短信铃,她掏出来一看,短信是王纯发过来的,问田蜜有没有时间,晚上想约她出去谈谈。

田蜜看着手机屏幕怔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复,隔了几分钟,等不到回复的王纯迫不及待的发来了第二条短信。

“晚上六点,公安局大门外路边等。”

田蜜一看这样,只好答应,回复完王纯的短信,本能的看了陆向东一眼,恰好陆向东也朝她看过来,把田蜜吓了一跳,心虚的慌忙把手机扣在腿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干嘛一副做了贼被抓现行一样的模样。

回到局里,墨窦和程峰出去了,只有田阳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头,田蜜进屋四处瞧了瞧,问:“安长埔呢?”

“里头会客室呢,朱娜的父母今天过来,已经聊了半天了。”田阳看出田蜜听了这话抬腿就打算过去瞧瞧,一招手拦住她,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你别过去了,那边安长埔自己也能搞定,坐下,把这个奸杀案的脉络给我说说。”

“什么意思?”田蜜一脸莫名其妙。

“从明天开始安长埔不跟这个案子了,我接替他。”

这个答案让田蜜十分诧异,上午的时候安长埔都还没有提起过:“什么时候决定的?谁的主意?”

“中午的时候,安长埔提出来的,峰哥已经同意了。”

“他怎么都没跟我提啊?是这段时间一起查案子,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所以他不愿意继续和我一组了么?”田蜜傻眼了,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她和重案组里的同事一向相处非常愉快,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安长埔会突然之间提出不和自己一起跟案子了。

田阳听了她的话,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别胡思乱想了,你没得罪他,是他有别的任务,所以不能继续跟这个案子了。”

“什么任务?又有新案子了?就算是有新案子了也可以你们谁去接,为什么要把他撤走?”田蜜不解。

“前段日子上头通知,说要抽调峰哥去执行维和任务,结果安长埔听说之后,打了报告上去,申请替峰哥去维和,上头考虑到峰哥和嘉逸结婚才没多久,安长埔的考核记录也很不错,就同意了他的申请。”田阳缓缓道出原委,“过几天他就得去培训了,峰哥说从明天开始放他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怎么会这样…”事情太出乎田蜜的意料,让她一时有点消化不了,“那他明天就不来了?”

“嗯,没事,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且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

田阳迟疑了一下,话在嘴里绕了个弯儿,用一贯玩笑般的嘻嘻哈哈腔调说:“维和回来更容易提升啊”

田蜜平日里习惯了哥哥没正形的搞怪,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事情太突然,让她有些震惊,一时难以相信。

“我还是去看看吧。”她撇下田阳和陆向东,朝会客室走去。

田阳看着田蜜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一转头对上陆向东了然的目光,咧开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第七十八章 旁观者

田蜜把田阳和陆向东抛在身后,直奔会客室去。

安长埔突然之间说要去维和,这让田蜜心里头别别扭扭的。虽然她也同意不舍得让程峰、墨窦以及田阳中的任何一个去。

之前那些每天嘻嘻哈哈的日子,那些一同办案的时光,就要暂停了,他才刚刚和自己促膝长谈过,开导自己的感情问题,安长埔对于她而言,像是哥哥又像是好朋友,现在突然说要离开,说不伤感那是假的。

更何况,维和不是出国旅游,谁也不能保证是否一年365天都能够平安度过,遇到什么突发紧急情况,那就真的是应了那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轻轻敲了几下会客室的门,田蜜走进屋去,安长埔整个一对老夫妇坐在里面正说着话,老夫妇身旁还坐着一个和朱娜五官非常相似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看样子应该是朱娜的哥哥。

看到田蜜进来,安长埔像往常一样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田蜜心里头别扭,笑不出来,板着脸坐过去,坐在安长埔旁边。

“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的田蜜警官。”安长埔把田蜜介绍给朱娜的家人,也把朱娜家人介绍给田蜜。

朱娜的父母对田蜜没有太多表情,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田蜜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毕竟两位老人刚刚失去了女儿,悲痛之中的人怎么能顾及更多。

反而是朱娜的哥哥多打量了田蜜几眼,一脸质疑的问安长埔:“你们公安局就把我妹妹的案子交给她了?”

这种不友善的语气,就算是再麻木的人也听得出其中的鄙夷和轻蔑,田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安长埔脸上的微笑也淡了许多。

“对,这个案子是由我负责,有什么疑问么?”田蜜问朱娜的哥哥。

朱娜的哥哥看也不看田蜜一眼,脸依旧朝向安长埔,质问道:“这么严重的案子,连我们家那里的报纸都有刊登,你们就这么轻忽?这算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去找媒体控诉你们?”

安长埔听了他的话,脸色也严肃起来:“作为家属现在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是绝不等于接受莫须有的指责,你说我们轻忽,依据呢?”

“依据?”朱娜的哥哥冷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客气的一指田蜜,“依据就活生生的戳在这儿呢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你们就交给这么年轻的小警察,还是个女的?”

“其实你说了这么半天,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田蜜最听不得性别歧视的话,朱娜哥哥的这句话算是火星溅到了炸药包上。

“没错怎么着?”朱娜哥哥也毫不示弱的一拍身前的小几,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田蜜。

安长埔也把眼一瞪,伸手一指他,厉声喝道:“公安局是你撒泼耍横的地方么?坐下”

朱娜的哥哥站在那里不动身子,倒是坐在一旁的朱娜父母似乎有些忌惮安长埔和田蜜的脸色,伸手拉了儿子几遍,朱娜哥哥这才勉勉强强的坐下去。

但他同时也又提出条件:“她负责这事儿,咱就没法谈,你们必须给我们换一个权威一些的”

安长埔想说什么,田蜜拦住了他,轻声对他说:“我还是先出去吧。”

安长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田蜜一肚子火气,为了顾全大局主动离开会客室,田阳看她才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还以为是谈话已经结束:“怎么了?冲进去正好赶上散场?”

“我倒真希望是你说的那样我这是刚刚进场就被人轰出来了”

“哟?谁那么大胆子?”田阳没当真,以为田蜜在开玩笑。

田蜜把之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嚯口气这么大我瞧瞧去我倒看看我这种重案组里年老持重派的够不够让朱家人满意的”田阳虽然脸上笑眯眯的,嘴上开着玩笑,但是了解他的人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动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