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吧,我们到了,专心办案,模范女警!”他对田蜜说,说完自己先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田蜜被他那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依言迅速调整状态,收起刚才的胡思乱想,跟着下了车。

“你俩赶来的够快呀!”墨窦走到田蜜身边。

“你也不慢啊!我们过来也就十多分钟,你过来可得半个多小时!一路拉着警笛狂飙来着?”田蜜边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一边看玩笑的问。

“我打电话通知你们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刚才去饭店那边勘查情况怎么样?”墨窦问。

田蜜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墨窦听完,也把报案的经过告诉她和陆向东。

接到报警的是C市110指挥中心,报警的是两个小男孩儿,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说话颠三倒四,声音发抖,起初接电话的民警以为又是经常出现的小孩打电话报假警恶作剧,后来想到早些时候有被询问是否接到凶杀案的报警,于是不敢胡乱结论,电话通知当地派出所赶到报案地一探究竟。

结果,果然发现了尸块。

发现尸块的地点位于远离公路的一处铁路桥下面,铁路桥下面是一条小河,报案的两个孩子就住在离这里不算远的镇上,无论冬夏经常到这一带玩耍,因为过完春节家里还有一些剩余鞭炮。所以就相约到这里放炮,本意是这里四周空旷,没有什么人,不用担心因为鞭炮的噪音而被人训斥,没想到来了之后,竟然发现尸块,玩耍不成,反而受到惊吓。

田蜜他们到的时候,只有派出所的民警在,两个报案的小孩因为年纪太小,承受能力有限,并且除了发现尸块之外也一无所知,所以已经被家长带回家里去压惊了。

尸块是在铁路桥下的小河里头被发现的,近些日子气温逐渐回暖,早晚虽然还是很寒冷,晴朗的中午却会非常暖和,河面上的**也融化开,要不是两个小孩突发奇想,跑到河边来放鞭炮,搞不好尸块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腐烂成了白骨,或者被河里的小鱼或者泥鳅啃食了。

田蜜本已经做好了再见到王纯会尴尬的心里准备,没想到这次和墨窦一起过来的却是赵法医。

“赵法医,怎么是你来的啊?”田蜜心里头悄悄松一了口气。

赵法医一边检查着从河里捞上来的尸块,一边和田蜜开着玩笑:“小王非说这个案子情况特殊,怕自己经验不足,坚持让我来。是不是觉得特别失望啊?年轻人在一起工作肯定比和我这个老家伙打交道好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人家不都说么,家有一老不如有一宝,你可是咱全局的宝,我把不得跟着沾光呢!”田蜜笑嘻嘻的对赵法医说。

听了赵法医转速王纯的说辞,田蜜心里明白,并不是王纯的实力和经验真的不够,她只是因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陆向东罢了,所以找个借口回避,免得大家都尴尬。

这么一想,田蜜又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心里头感叹,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无论平日里是多么的冰雪聪明,一旦遇到感情,总是会变得很傻很傻。

赵法医被田蜜拍了马屁,一面摇头轻笑,一面继续查看尸块的情况。

“怎么样,能得出什么结论么?”田蜜在一旁,等到他把发现的两个尸块逐一检查一遍之后才开口询问。

赵法医缓缓站起身,回答说:“这两块,一个是人的大腿部分,另外一个是人的上臂,这两个从断面看,分尸的工具可能是斧头之类,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两截残肢,不是同一个人的。”

对于这种答案,田蜜倒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毕竟在此之前,从年拥军的衣服上面,他们已经找到了属于两个人的不同。

“按理说,碎尸抛尸,地点上不会相距特别遥远,既然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两块尸骸,那以此为中心,想周围搜索的话,应该还会有发现!”墨窦在旁边听完,做出判断。

田蜜也同意他的观点,于是和其他几名协助调查的警员商量了一下,分工配合,两人一组朝不同的方向展开搜寻。

陆向东属于编外人士,本来可以不参加,但他还是选择跟着墨窦和田蜜一起,顺着河流向上游方向走。

经过长达近三个小时的仔细搜索,终于在大伙的努力下,逐渐又有许多块尸体残骸被找到。

赵法医仔细的检查了每一块碎尸,判断其位置,忙活了好半天,终于判断出,除了包括脏器在内的一些“小零件”之外,基本上已经找回了属于两个人的主要尸骸。

开起来,凶手把头颅单独进行了藏匿。

“从尸体的情况看,死亡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具体回头报告里再提,”赵法医结束现场的工作之后,叹了口气,对田蜜他们几个人说,“虽然没有找到头部,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死者均为男性,一个成年,一个从身体躯干看来,可能是个孩子。回头之后我们会尽快把结论的出来,包括和之前血衣上的血迹进行对比,争取早些让你们拿到准确结果,”

赵法医的专业和敬业,都是公安局上下尽人皆知的,田蜜和墨窦对此并没有任何疑问,

找人送赵法医和尸体残骸先回局里,剩下的就是一些收尾工作,因为气温转暖,冰雪融化,这一片土地本来就光秃秃的,现在更添泥泞,在最初发现尸块的地方,刑技人员并没有能够找到太多有价值的痕迹,但依然细心地去了土样。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局里和年拥军谈谈?”墨窦问田蜜。

田蜜想了想,摇摇头:“他之前才情绪大波动了一回,现在和他谈也未必有什么收获,搞不好受了刺激,再失忆一次,就更添乱了!”

“那你什么打算!”听她这么说,墨窦知道,田蜜肯定是已经有主意了。

“我想先去年拥军家里头看看。”田蜜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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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记忆空白区 第九章 头颅

年拥军的家也在市郊,地址在之前和他的沟通过程中已经**了了解,于是在达成一致后,三个人没有浪费更多的时间,立刻朝目的地出发。

那栋年拥军租住的小平房距离大红灯笼饭馆儿开车只需要不到十分钟,但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则需要二十多分钟,小平房已经非常破旧,窗户外面保暖的塑料薄膜早已经陈旧,多处破损,脏兮兮的随着风抖动着。

小平房的位置离马路不算远,但附近却没有许多居民,一左一右有两间早就倒闭的小店铺,一个已经拆了招牌,另一个招牌还在,却被日晒风吹,掉了颜色,看不出上面原本的字迹,只能从墙上的红蓝斜线依稀猜测,这里曾经是一个小发廊。

年拥军的房子夹在中间,灰头土脸,和它的住客一样,看起来蔫蔫的没有精神。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户有人的邻居,田蜜向邻居询问了一下情况,只可惜邻居对于周围的情况也并不知情,唯一能够提供的就是年拥军所租房子的房东电话。

房东住的也不远,电话接通后很快就赶了过来,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跟在后面紧张兮兮的拉着田蜜他们问东问西。

作为一个年轻的单身小伙子,年拥军家中比田蜜他们所能预料到的更为整洁,虽然房子很陈旧,家里的家具摆设都带着岁月的痕迹,但他的个人物品去摆放的一丝不苟,完全不见同龄男人普通存在的杂乱。

房子不大,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架着炉台的厨房,房子前后各有一个门,据房东说,后门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块地,有一个储存冬菜的菜窖,还有厕所。

田蜜他们小心翼翼的查看过房间里的情况,发现除了年拥军的房间里,出来床铺上一片凌乱之外,其他地方都井井有条,想来应该是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着血衣,因此急急忙忙的跑去自首,所以才没有来得及收拾被褥。

田蜜带着手套,轻轻地把被子掀开,看了看床单,又看了看被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说什么,走出小卧室,墨窦也把客厅和厨房简单的看过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们看看后院吧。”田蜜说,说着走进厨房,拉开后门上的插销。

门开了,随着风迎面扑来一股骚臭的味道,刺鼻难闻,田蜜忍不住皱起眉头,用手掩住口鼻。

房东有些不大好意思,对田蜜笑笑:“室外厕所,没有办法,我原本正打算这几天就过来给他清理一下呢。”

墨窦也遮住鼻子,拉开厕所门,看了看里面,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立刻关上门离开那附近。

他检查厕所的功夫,田蜜却发现了一样东西。

“你们看!自行车!”她指着立在墙边的一台自行车,多墨窦和陆向东说,“轮胎很脏!”

“年拥军平时骑车子么?”墨窦问房东。

房东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房子是我租给他的,但是我不和他住在一起,这小伙子每次都是没到日子就主动去我那儿交下一个月的房租,加上租金又不多,也不用怕他赖账跑了,平时我都不太过来,对他的事啥也不知道。

墨窦蹲下身,轻轻从自行车后座上拿下一丝家在螺丝里的塑料纤维:“这车后面载过编织袋。”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房东不明白,田蜜和陆向东却都心烦神会。

田蜜朝四周看看,光秃秃的后院并不大,除了旁边的菜窖之外,其他地方几乎一目了然,地上的冰雪因为升温转暖而融化,露出了过去种植时留下的田垄,而在靠近后院栅栏的地方,有两个明显挖开又埋回去的土包吸引了墨窦的注意。

“这儿是怎么回事?”他边说边朝那边走过去。

这一次,房东倒是没怎么当回事,也不跟着,老远对三个人说:“埋肉用的!”

“什么意思?”田蜜扭头问。

“家里没冰箱,买了肉啊啊什么的不能一次都做了,放在屋里头容易坏,”房东用手在空手虚比划几下,“就挖个坑,把肉用塑料袋包好,然后埋上土,浇上水,再埋上土,一夜就冻住了,比冰箱冻得还结实,我们还附近住的,几乎家家院子里都有这样的地方。不过最近不行了,回暖之后地温升高了,冻不住。”

他的话并没有解除墨窦的疑虑,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顺手拿过墙边的一把小锹,小心的蹲下身挖其中一个土堆儿。

渐渐的,一个塑料袋露了出来,墨窦把它打开,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怎么样?”田蜜站的位置看不清袋子里的东西,在一旁焦急的问。

墨窦摇摇头,把袋子有裹好放回坑里,又开始往回填土:“猪肉。”

“你怎么知道?能确定么?”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墨窦填好土站起身,苦笑着对田蜜说,“肉类检疫的章还在肉皮上印着呢。”

这一句话让田蜜差一点笑出来,同时也对那两个原本可以的土坑没有了疑虑,现在后院里唯一还没有检查到的,就剩下那个盖着铁皮盖子的菜窖了。

菜窖的盖子很重,田蜜拉了一把没有拉动,陆向东帮了她一把,才把盖子掀开,露出黑洞洞的菜窖,同时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味,一架木架子搭在菜窖口下方,方便人下去。

田蜜想要拿着手电下去,被墨窦拦住了。

“先等等,开着盖子放一会儿,不然容易二氧化碳中毒。”墨窦对她说,“再者,有我和陆博士两个男人在,怎么也不需要你打头阵吧!菜窖里面潮乎乎的,还有怪味儿,你好好呆在上面吧。”

田蜜明白,其实菜窖里头的潮湿和异味都不是真正的重点,墨窦潜在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年拥军的衣服上发现人的血液,他房子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屋后有一台存疑的自行车,在距离他工作的饭店十多分钟车程的地方,发现了两个人的碎尸,且头部无法找到。

而大红灯笼饭店的老板吴亮和他的儿子吴志达,均行踪不明。

这个菜窖里可能藏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墨窦是怕自己下去,如果真的有发现,会被吓到。

虽说她是个警察,自认为有些身手,不畏惧犯罪分子,但是面对被肢解的尸骸,也还是会从骨子里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想到这些,田蜜感激的对墨窦笑了笑,没有坚持。

下不去不代表不帮忙,她自打和陆向东一起查案以来倒是学会了他的一个习惯——随身带着手电,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田蜜拿着手电,往菜窖里照,顺着光线看进去,菜窖并不大,估计同时下去两个人的话,里面的空间仅仅够转身而已,出去梯子这边之外,三面搭着架子,架子上放着一点白菜和土豆,东西并不多。

在菜窖的地面上,积了很多的水,颜色脏兮兮的,散发着臭味。

开着盖子散了一会儿气,墨窦接过田蜜的手电,慢慢的顺着梯子走下去,查看着旁边的架子。

架子上东西很少,光线一照就几乎一目了然,并没有藏了什么的迹象,但另外一件事却吸引了墨窦的视线——周围的架子上,有些湿漉漉的水印儿,那些水印儿的形状好像是喷溅上的,并且位置比积水的水位线高出不少。

“田蜜,帮我找个什么家伙什儿,能捞东西的就行。”他抬头,对等在菜窖口上的田蜜含。

田蜜依然在院子里找了找,没有找到太合适的工具,一扭头看到墙角的柴火垛旁边戳着一根竹竿儿,竹竿儿头上还有个铁丝圈,铁丝圈上挂着破破烂烂的网子。

估计,是从前小孩夏天用来捉蜻蜓和蝴蝶用的网。

就是它了!田蜜赶忙拿过来,跑到菜窖口把东西递下去。

墨窦接过竹竿,把有铁丝圈的一头伸到水里,朝架子溅水最多的位置上探过去,竹竿不够长,他只好又朝下迈了两级梯子,脚已经踩进水里,裤脚也浸湿了。

他努力的向前探索着,忽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勾了几下没有勾上来,干脆把杆子一扔,卷起袖子趟着水走过去,伸手把东西捞出来。

是一个编织袋,湿漉漉的,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看样子还不轻。

墨窦伸手在袋底摸了摸,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抬头朝等在菜窖扣上的田蜜和陆向东点了点头,趟着水走回梯子边,把手中的编织袋递给陆向东。

陆向东帮忙接过来,田蜜在一旁看着,从他把袋子提上来的姿势看来,袋子里东西似乎真的不算很不轻。

编织袋是很常见的那一种,上面印着某品牌大米的商标,因为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淋淋的一直在滴水。

墨窦在陆向东的帮助下,也从菜窖里爬上来,膝盖以下的裤子和鞋都湿透了。

袋子口扎的非常紧,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开。

两颗被水泡的有些变形,白森森的头颅,在袋底看着他们。

第四卷 记忆空白区 第十章 疑点

在年拥军的家里发现了两颗头,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起来,年拥军的房东更是夸张的连看都没有看到那两颗变形苍白的人头,就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害得田蜜一边打电话通知田阳把刑技人员派过来这边支援,一边还得照顾着被吓得浑身瘫痪的房东。

其实别说是年拥军房东着用从来没见过凶杀案的普通老百姓,就连田蜜这种已经破过几起案子的年轻女警,刚才冷不防看到袋子里面人头的样子,也觉得胃里一站翻江倒海,要不是极力忍着,估计已经跑到一旁去呕吐了,即便如此,一面照顾着别人,他她自己的额头上也浮出一层虚汗。

别的不说,今天的晚饭八成是可以省下了,只要一想到那泡的白花花的肉,田蜜就觉得恶心,别说是肉食,就连豆腐估计都好多天不想碰。

毕竟和云顶村的那起案还不同,那个时候是寒冬腊月,虽然也是碎尸,虽然尸块也是从水里找到的,但是基本上一大半被河里的小鱼啄食成立“肉骨头”,还有的贴着冰面冻住,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可怖。

今天却是大大的不同,之前在铁路桥下的小河附近找尸块的时候,有的在水里,有的在土里埋着,加上人多乱哄哄的忙成一团,她还没顾得上害怕和反胃,现在对这两颗人头,那种刺激的程度,显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不仅是她,田蜜看得出来,就连墨窦也脸色不大好看,想必是也有些超出承受范围了吧。

程峰以前说过,作为刚刚开始办案的年轻刑警,都有过面对死尸恶心、反胃、甚至呕吐的经历,毕竟都是食人间烟火长大的肉眼凡胎,担子和承受能力也需要一点一点逐步加强。

相比他们两个,陆向东这个“外行”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这一点到没让田蜜有什么好惊讶的,对于她来说,“陆向东”三个字在某种程度上和“外星人”是可以划等号的,因为压根儿不能指望他时时刻刻都表现出地球人一样的正常反应。

“我有一个疑问,刚才一直没空说。”田蜜好不容易劝了两腿直打颤的房东回家休息,又拆回来,趁着等待的时间,对陆向东和墨窦说,“刚才检查房间里头的时候,我注意到年拥军的床上面虽然凌乱,但是被罩床单上都干干净净的。”

墨窦尽量不去看袋子里的东西,脸色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状态并不是很好,似乎一下之间没明白田蜜的重点是什么,表情有点茫然。

“他去局里自首的时候,身上穿着沾了血污的衣裤,对吧?衣服裤子皱皱巴巴的,他还说自己是一觉醒来,失忆的病症恢复过来了,发现自己一身血衣,于是很害怕的立刻跑去局里报案自首,对吧?”田蜜提醒墨窦。

墨窦这才回过味儿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年拥军是穿着那身衣服谁的,被褥上应该会留下衣服的血印?”

田蜜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想啊,假设年拥军是凶手,这里有两种可能的情形,一是年用具作案后因为疲倦或者其他未知的原因,顾不得换衣服,就倒头睡着了。”

“这倒是有可能的,”墨窦插嘴,“毕竟把两个人分尸,可不怎么轻松,绝对是体力活儿!”

“那既然如此,在杀人、弃尸之后回到家中,累的连血衣都没空处理就倒头水下,为什么衣服上的血迹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占到被褥上?今天早上的 年拥军我们也都看到了,除了衣裤之外,手上脸上也不见一丁点儿血迹。杀人或许有不流血的办法,但是分尸,从他身上的血迹来判断,分尸的时候距离死者死亡时间不会太久。”

“有可能在作案的时候,戴上了手套和围巾?或者抛尸之后回家有做清洗?”

“如果戴着手套围巾,那些东西又扔在那里了呢?如果是你所说的,回家做了清洗,既然能想到丢弃手套围巾或者清洗手脸,又为什么会不理会更加醒目的血衣?”

田蜜的疑问倒是把墨窦给生生的问住了,愣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别说,这里头还真有点说不通!等一会儿勘察现场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答案吧!”

陆向东站在旁边,眉头微微隆起,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对于田蜜额墨窦的话题,似乎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你在想什么?”田蜜好奇的问。

陆向东摇了摇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但看到田蜜直直盯着自己询问眼神,又松了口:“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头在年拥军的菜窖里,身子却抛在其他地方。”

“有什么问题么?”这回换成田蜜的大脑不在状态了。

“为什么要把头留在菜窖里?”陆向东问。

“为了让我们不那么容易辨别清楚死者身份,从而达到逃避惩罚的目的?”田蜜这么回答,语气却不是很笃定,这个答案是她所能想到比较河里的解释,却也还是有些说不通。

陆向东这么一提,她也觉得有些疑惑起来了。

“如果单纯是为了躲避惩罚,为什么不干脆把尸体藏在自己家的菜窖里?为什么还要把身子肢解了丢弃到别处?”

“如果死者确认为吴亮父子的话,或许年拥军是怕自己和吴家父子属于雇佣关系,会比较容易引起警方视线?”田蜜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那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把头留在自己家里头?这不是欲盖弥彰了么?”

“这就是我的疑惑,年拥军的自首,他的失忆,家中菜窖里的人头,被抛弃到野外的碎尸,这里面有很多矛盾点。”陆向东说。

田蜜一听他这么说,有些气馁的撇撇嘴,两手一摊:“连你都没想通,那我就更别指望能想通了。”

“我能够代替你么?也对,所以我长脑子了,你就不需要长脑子对不对?”陆向东不赞同田蜜的态度,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墨窦原本来难看的在一旁站着,听了他俩的对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田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

“没什么,没什么,”墨窦感觉把笑意回去,虽然知道时机不对,还是忍不住说,“我就是觉得,你们俩刚才的话,好像打情骂俏一样。”

他的话一出口,不仅田蜜的脸瞬间着了火,就连一向情绪内敛的陆向东也颇有些不自在,手虚握成拳头,掩在嘴边轻咳两声,抬腿离开后院,进屋去了。

“臭乌贼!你跟谁学的呀满嘴跑火车!”田蜜恼羞成怒的抬手朝墨窦胳膊上砸了一拳。

墨窦呲牙咧嘴的揉被田蜜打疼的胳膊,颇有些委屈:“什么啊,我哪有满嘴跑火车!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了,原以为你们俩能有什么进度呢,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胶着,不上不下的,作为旁观者我都替你们着急!”

田蜜的脸更红了,连忙用手掩住脸:“哎呀求你了,别说了!我这点事儿是不是地球人都知道了呀?!”

“前提是认识你,并且长眼睛的地球人。”墨窦很没有诚意的回答。

“完了!我成了司马昭了!这怎么办呐!”田蜜羞得直跺脚。

墨窦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因为人头的不适早就不见踪影。

“其实,陆博士这人,我觉得别看特别聪明,脑子一个顶俩,但是他感情方面好像还挺害羞的,不像我们,脸皮和装甲车差不多,”墨窦拿肩头碰了碰田蜜,朝小屋的方向努了努嘴儿,“要不你发扬一下巾帼女英雄的风范,主动点儿?!”

“你的意思是,倒追?”田蜜一听这话,头立刻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这可不成!”

“为啥?”

“拜托!就算在你们眼里我没什么女儿味二,也不代表我不是女孩子啊!”田蜜压低嗓门二抗议,生怕被屋里的人听到他们密谋的内容,“让我倒追一个大男人,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呀!“墨窦倒没有他那么大惊小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女性强势一点很正常嘛!再说了,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吧?如果是真的喜欢他,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一起,而不是谁追谁!人家都说,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成纱。你上次查案受伤的时候,陆博士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在病房里一坐就是一宿!你说,都这样了,你们之间连纱都不是,至少是一张纸,还是面巾纸。“

田蜜听他提起陆向东在病房里守自己一夜的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阵悸动。

“你就说,自己敢不敢先伸手戳破那张面巾纸吧?”墨窦估计激将她,“你要是说不敢,我可瞧不起你啊!犯罪分子都不怕的英勇女警,难道到了陆博士面前就变成老鼠见猫了?”

“呸呸呸,我才不是老鼠见猫呢!就算是,我也是吃猫鼠!”田蜜不服气的顶回去。

“那言外之意,就是你敢倒追喽?”墨窦一脸坏笑。

“田蜜讷讷的清了清嗓子:“我…再考虑考虑。”

“得!白费口舌!”墨窦气馁的摇了摇头,夸张的叹了口气。

第四卷 记忆空白区 第十一章 通话记录

正说着话,年拥军出租屋的后门开了,方才还在大红灯笼*店忙碌的同事已经接到通知赶过来了,刚则回到局里的赵法医也又被叫了回来。

田阳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来,先是凑到跟前看了看编织袋里的人头,然后直起身,看看墨窦湿漉漉的裤子和鞋,笑道。“你小子这次,下河,可真是摸到了,大鱼,喽!走吧!桂秀琴还在车里呢,你带她回局里正式做叮,笔录,顺便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所谓寒从足下来,墨窦穿着湿漉漉的鞋袜,其实早就浑身发凉了,现在有田阳来接应,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立刻答应着,接过车钥匙,朝田蜜眨眨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们两个高什么名堂?有阴谋!“田阳没有漏掉墨窦临走前意味深长的那个眼神。

田蜜敷衍的一摆手。“什么事儿都没有,别瞎打听啦,又不是好奇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