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这么厚,想套近乎讨好他偏偏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脑回路!陆子澈直接给了顾裳一个后脑勺,走到空桌坐下叫店小二过来点菜。

顾裳紧挨着陆子澈在旁边桌子处坐下,等他点完菜后对店小二道:“给我们上与他们一模一样的菜。”

说完后又笑眯眯地对侧头看窗外的陆美男道:“陆大哥点的菜一定很好吃,我跟着点绝对没问题。”

陆子澈不悦地转过头望向顾裳:“我已经说过,不许叫我‘陆大哥’,我们不熟!”

“不让我叫可以呀,让我们主仆明日随你们一道搭船走就成。”顾裳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脸色很不好看的男人说道,她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便是天生不会看人脸色,因为身为顾家堡千金,向来都是别人看她脸色的。

真奇怪,姿色平平、肤色差劲儿的女人偏偏长了双很亮的眼睛,看得多了居然觉得她的眼睛好看,简直是莫名其妙,陆子澈收回视线轻哼一声拒绝了:“免谈。”

“出多少银子你才会同意让我跟你上船?”顾裳追问道。

“上船”的发音与“上床”极像,陆子澈闻言差点儿被茶水呛到,白净的俊脸立时胀得通红,瞪过去恶狠狠道:“你很聒噪知不知道?能否请你坐远点?”

“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明日和你上船。”顾裳眨着眼一脸天真地说道。

陆子澈觉得自己要疯了,决定回房用饭,刚要起身就听令他烦不胜烦的女人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唉,陆大哥不要嫌烦,实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们急着上京是要找那姓陆的算账呢!那家伙是个人品很低劣的男人,此人想必陆大哥不会觉得陌生,就是那个一品大将军的小儿子,叫陆、陆什么来着?”顾裳想不起她前未婚夫叫什么了,或者说是她从来就没记住过。

“叫陆墨。”原本打算走的陆子澈又改变主意了,端坐在椅子上难得有兴致与顾裳搭起话来。

“对对,就叫陆墨,一听这名字就知这人有多黑,人黑心也黑,墨心烂肺的家伙!”顾裳气哼哼地说道。

陆子澈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地问:“据我所知他…陆三爷为人仗义,是个好男儿,怎么你对他那么大偏见?”

顾裳这下不淡定了,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她都要拍桌子了,不高兴地瞪向陆子澈:“你是听谁说他好来着?定是被骗了!那个叫陆墨的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欠我钱不还,本姑娘此番去京城就是找他要债的。”

“胡说,我…他陆三爷出身显贵,岂会向你这个平民百姓借钱?”一旁的黑脸随从不悦地辩驳。

“你懂个什么?陆黑心再有钱但敢明目张胆去做坏事吗?”顾裳不屑地白了黑脸男一眼,然后煞有介事地对陆子澈说,“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说出去啊。”

声音大得一点都不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陆子澈皱眉想要阻止,但禁不住人家嘴快。

“那个陆黑心啊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都要忘了他爹是谁了,不敢拿家里的银子去嫖,于是便从我这借了一千两银子去哄他的小美人,说过几日就还,结果都一个月过去了,银子都没还,前两日我才知道那混蛋逃回京城了。欠债不还,你说我能不去找他算账吗?”顾裳越说越生气,声音越说越大,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信了那陆三欠了她一千两银子没还。

绿豆闪着星星眼崇拜地望着自家小姐,这话编得好啊,不仅将那陆三踩了一通,还成功扮演了受害者形象,她都没发现过原来她家小姐有唱戏天份。

“胡说!”黑脸随从火冒三丈地喝道。

“你嚷什么?我家小姐说的是实话,你不爱听可以滚!”绿豆瞪过去怒喝,她对这个黑脸家伙半点好感都没有,“敲头”之仇不共戴天。

“你!”主子一个眼神过来,成功令黑脸随从闭了嘴。

陆子澈薄唇紧抿,声音淡淡的令人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姑且不论你所言虚实,我只问你一句话,他需要银子哪里借不好,为何偏偏向你一个姑娘家借钱?”

“因为本姑娘人品好啊!问别人借秘密保不住,问本姑娘借根本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顾裳得意地说道,声音好巧不巧有点大,无论是正在用饭的还是准备用饭的都听到了。

“好个你人品好,呵呵。”陆子澈笑得有些凉,这还叫不泄露出去去?就差敲锣打鼓地大肆宣扬了!

“多谢夸奖。”顾裳成功在客栈里抹黑了一把陆三,想必过不了多久陆三因嫖小美人借钱不还的“美名”就要远播了,心情大好,举起茶杯想要向陆子澈敬酒,结果大惊,“陆大哥,谁惹你生气了,怎么脸黑成这样?”

第6章 离开

顾裳觉得很不可思议,问:“陆大哥不会是生我的气吧?”

陆子澈冷冷一笑:“想多了。”

“之前还好好的,我一揭露陆三的恶行你就不高兴了,冒昧问一句,你与那陆三可是亲戚?”

“不是。”

“那陆三可是你的朋友?”

“不是。”

“那陆三可是你的生意伙伴?”

“不是。”

“都不是,啊,不会是他也欠了你的银子没还吧?”

“…”

“一定是了,那家伙人品不好,欠我的银子就也可能欠别人的银子,有句话不是说狗改不了□□吗?”顾裳越说越觉得这想法很靠谱,完全忘了那陆三欠她银子一说根本就是她瞎掰的。

陆子澈耐性耗尽了,隐忍地闭了闭眼最后道:“请问这位聒噪的姑娘,你闭下嘴可以吗?”

被贴了聒噪标签的顾裳不高兴了,眼风狠狠扫过去,抱怨:“你自己不告诉我答案,害我猜来猜去的,能怪谁?”

气氛不太好之时,店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因用托盘端来的,两人点的菜品又一样,于是每桌子放了两盘子菜便离开。

陆子澈拿起筷子开始吃菜,没理会不停拿眼角瞪他的人,暗骂自己真是闲得慌,居然莫名其妙地与这么一个讨厌的女人闲扯了好几句,真是…

顾裳也饿了,见陆子澈不再搭理人,她也开始吃起饭来。

一顿饭下来,顾裳抚着饱饱的肚子望向隔壁桌,见陆子澈也用完饭放下了筷子,很没有眼力见儿地自说自话:“陆大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本姑娘姓朱,你可以叫我朱姑娘。”

顾夫人姓朱,又擅于使毒,所以在江湖上才得了个毒蜘蛛的名号,顾裳出门在外因变了妆,便也没打算再用顾裳这个原名,将她娘的姓氏先拿来用。

“本少爷没兴趣知道你姓什么,还有,我的船不载闲杂人等,少费力气了。”陆子澈说完起身离开,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

顾裳瞪眼看着一身白衣的陆子澈步履潇洒地上楼,在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想她娇滴滴的一个美姑娘,好语相求多少遍了,都说了会给报酬,他也不动下恻隐之心帮她一把,还总摆冷脸给她看,这是什么男人啊?莫非姓陆的男人都是这样一个赛一个的欠抽?

“小姐,我们也回房吧。”绿豆怜悯地望着屡次被美男鄙视加无视的小姐,她是要鄙夷一下小姐脸皮厚上赶着找嫌弃呢,还是要夸她一下越挫越勇精神可嘉?

“回去。”顾裳哼了两声气呼呼地起身回房,途中接收到数十道鄙夷轻视的目光都被她无视了。

回房后越想越可气,顾裳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就没受过什么气,结果这才几日啊?就在姓陆的两个男人身上接连吃大亏受大委屈,一时间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决定了,晚上不去隔壁遭冷眼了,后半夜我们要睡得轻些,他们清早一开门走咱们立刻跟上。”顾裳沉着脸忿忿地说道。

绿豆兴致缺缺地道:“小姐,晚饭时那陆少爷不是说他的船不载‘闲杂人等’了吗?我们跟上去不是找没脸。”

“就跟上去,那姓陆的能将我们怎么样?本想好言好语相求,结果他总不懂怜香惜玉,害本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就凭这点我明日也要跟他耗上了!”顾裳拍了下桌子发脾气。

“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绿豆皱起眉头来。

“就这么定了,他同意便罢,不同意就将他迷倒再说。”顾裳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被绿豆不苟同的表情气着了,柳眉倒竖,“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没批评你在主子被人欺负时不站出来护主呢,你到居然给本小姐摆起脸色来了,别告诉我你突然间觉得那个黑脸大熊顺眼了!”

“才不会!”绿豆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急急辩驳道,“奴婢才不会看那傻大个顺眼,奴婢想通了,小姐想下什么药就下什么药,只要将那个傻大个一并解决了奴婢举双手双脚赞成!”

顾裳闻言眉宇间终于带了笑,点头夸赞:“孺子可教也。”

绿豆想想也是,那姓陆的虽然模样俊得不像话,但是人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对自家小姐不是横眉竖眼就是言语相向,这样的人稍加教训下并不过分。

两人商量好了,早早上了床休息。

雨前半夜便停了,天也跟着转晴,第二日完全可以赶路。

天将将亮,隔壁便有动静了,顾裳主仆二人着急忙慌地洗漱好拿起行李便出了房门。

“好巧啊,陆大哥这是要走了吗?”顾裳出来后心情大好地打招呼。

陆子澈看到她们时眉头皱了皱,不悦地扫过两人手中的行李后快速下楼,没有跟陆裳说话的意思。

退了房,顾裳紧随陆子澈身后去马房。

在马房门口,陆子澈突然停住脚步。

“少爷?”黑脸随从疑惑地唤了声。

陆子澈抬手指了指马房,嘴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很不高兴。

陆裳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马房内,看清里面的情形后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马房内,一匹黑亮高大的骏马此时正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身边蹭来蹭去,眼神贱贱的,像看不懂对方眼色似的,人家越躲它越是上去蹭,讨好的意味甚浓。

白马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不停地躲黑马,见到顾裳过来立刻来了精神,抖了抖身上的马毛欢快地嘶叫一声。

“小白你被那匹黑黑的贱马纠缠烦了吧?我来救你。”顾裳解开马绳将爱马牵出来,揉着它的马脑袋一个劲儿笑,她的马是匹母马,很精神很好看,品种还好,怪不得那黑马对它一见钟情。

黑马见到脸色不好看的陆子澈,没敢再纠缠心上马,老老实实地任黑脸随从将它牵出马房。

客栈马房很大,有一小间是专门用来放好马的,顾裳与陆子澈的马一看便知是千金难求的宝马,于是被特地放置在这小间马房内。

“哟,原来这是你的马啊?好好管管它吧,看它将我的小白烦成什么样了,我家小白可不是随便的母马,它眼光高得很,一般的公马可入不了它的眼。”顾裳搂着白马的脖子嘲笑陆子澈,他再高傲又如何?他的马见到她的马还不是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陆子澈冷淡地扫了幸灾乐祸的顾裳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以着极其漂亮利落的姿势上了马。

因出来得早,周围没什么人,否则就他这一下上马的动作就能令一干女人惊艳得尖叫。

顾裳见状顾不得再奚落他,催促绿豆赶紧上马,自己也跃上马背,眼睛紧紧盯着陆子澈,唯恐他跑了。

不想再见到顾裳这个女人,陆子澈两腿夹住马腹驾马立刻走人。

他的坐骑名叫闪电,是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他想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最好将那个自称姓朱的女人远远甩掉。

但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闪电是个好色的,不顾他的意愿总时不时放慢速度回头张望那匹漂亮得不像话的白马。

陆子澈气得脸都要绿了,怒喝:“走不走?再不走误了要事小心爷一刀阄了你!”

跟在后面不远处的顾裳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闪电大声道:“姓陆的你甩不掉我的,连你的马都不听你话了,认命吧,你就从了本姑娘,让我上你的船吧哈哈。”

“…”陆子澈攥着马绳的手青筋直冒,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像姓朱的这么讨厌的女人,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7章 被扔下水

最终顾裳还是上了陆子澈的船,她没有使手段,也没有像前一晚对绿豆说的那样向陆子澈主仆下药,能顺利登船主要还是要感谢那个“情窦初开”了的黑马闪电。

陆子澈没打算让顾裳主仆上船,但是关键时刻他的马拖了后腿,不但赶路过程中它总放慢速度等白马,到了码头也不想与心上马分开,白马不上船,它也死活不上。

可想而知陆子澈有多生气,有个这么没节操的坐骑是件很掉面子的事,最终黑脸随从的几句劝令他改变了主意,很不情愿地允许了顾裳主仆加两马上了船。

黑脸随从的话是这么说的:“少爷,闪电自从成年就没有看上过哪匹母马,连少爷想延续他的骨血给它配、种它都抵死不从,如今好容易像匹正常的公马了,就由着它一回,我们总不能抛下它独自回京吧?”

陆子澈对他的坐骑闪电是很在意的,想想也是,它难得对母马有兴趣,若强行阻止,它可能一路都没精神,他包的船宽敞,房间也多,多个两人两马完全没问题,只是…

“看在闪电的份上本少爷允许你们上船,但警告你们一句,平时没事离本少爷远点!在船舱里待着少出来碍眼。”陆子澈沉着脸警告顾裳,用臭到极致的表情向众人表明他心情很不好,少惹他。

“陆大哥放心,你让我们上船我保准老老实实的。”与陆子澈烦躁不堪的心情相反,顾裳自上船后便笑得阳光灿烂,如愿以偿了她当然高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高兴会令陆子澈不高兴。

“哼。”陆子澈沉着脸一甩袖子回船舱了,他一眼都不想再看顾裳。

“小白呀小白,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们能上船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顾裳抱住小白的脖子又揉又搓地与它厮磨了片刻,然后让它与闪电待在一处去。

绿豆望着犯贱的黑马闪电又开始骚扰起小白的情景,感慨道:“小姐,我们能登船可真不容易,是小白牺牲了色、相成全我们的啊。”

“是呀,我的小白真是匹好马,能为主分忧,比你强得多了。”

“…”有这么比较的吗?

他们的船行得不算快,要三天三夜的路程,还不是一路通到京城,而是在离京城三百里外便停住,因为河流就只通到那边,还要再走一百多里地路才能有通往京城的码头,这也是为何顾裳非要搭陆子澈顺风船与他一道上京的原因,那一百多里地的路足以难住她们,迷起路来会耽误去京城的时间。

陆子澈不愧是有钱人,包的船大不说,厨子都是手艺不错的。

船上有新买的肉和菜,偶尔还能从河里捞几条大鱼上来,于是一日三餐他们都吃得很丰盛。

顾裳上船的当天晚上便付了陆子澈船费、伙食等等费用,她不是抠门的人,给的只多不少。

陆子澈也没客气,给的多了也没想着找钱给人家,直接将银子塞入荷包,理所应当的行为看得顾裳咬牙切齿了好久。

第二日下午就要靠到达目的地了,这天晚上用过饭天还没黑,顾裳出了船舱正好看到陆子澈正孤身站在船尾处远眺,于是走过去道:“陆大哥你在看什么?”

“不是警告过你离我远点了吗?回去。”陆子澈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的马被她的马迷得神魂颠倒的事,光想想就觉得火大。

顾裳没回去,开口道:“我寻你是有件事要打听,听说你家就在京城,那你知陆大将军家具体位置吗?”

不想理会她,但听她提起陆家还是忍不住问:“问他们家做什么?”

“我不是要去寻那陆三要债吗?为防他躲着我,搞清楚他家在哪里好去他家堵着。”

“你口口声声说要寻那陆…三要债,我却怀疑你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陆子澈嗤笑。

“怎么会?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顾裳恼羞成怒地否认,为了表示自己真的见过那陆三,开始凭空想象起陆三的长相来,“那陆三模样长得还过得去,与你个头差不多,脸比你的还白,比你要瘦得多,看着像个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弱得踹他一脚都能疼得半天起不来床那种,他弱也就弱一些了,偏偏人品不好,你有听说过顾家堡吗?”

陆子澈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地道:“顾家堡自然听说过。”

“听说过就好了,那不知你有否听说过顾家堡大小姐与那陆三有婚约?”顾裳问。

“大概有听说过吧。”

“那就好了,告诉你,那顾家大小姐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我们是很好的姐妹,她前几日被姓陆的一家摆了一道,被退婚了!”顾裳提起这事又是一肚子火,语气很不好。

陆子澈没说话,眼睛一直望着远方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

顾裳没在意他的沉默,继续诉起苦来:“我那姐妹好好的一个清白姑娘,被无耻的陆家人扣了个不贞的帽子,那姓陆的王八蛋居然说亲眼看到她和一个男人…简直满嘴喷粪,他自己迷上窑姐儿了,不想娶妻却污蔑人家姑娘,你说这还能叫人吗?是不是畜牲不如?”

陆子澈闻言脸立刻阴沉下来,嘴唇抿得紧紧的,背在身后的手攥得咯吱直响。

“咦,你怎么了?”顾裳见陆子澈表情不对劲,诧异地问。

“那只是你朋友一人之言,就我所知陆家三少爷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卑鄙的事情他不会也不屑做。”陆子澈说这话时,仔细听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他光明磊落?”顾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没好气地瞪着为她仇人说话的陆子澈,“那陆三若是光明磊落的男人本姑娘立刻随他姓!见过臭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他那么极品的,他家的管事上顾家大吵大闹,对我姐妹极尽污辱之能事,若陆三是条汉子,会纵容其手下像疯狗一样乱吠?你别逗了。”

“陆大哥,这几日相处下来,本人虽觉得你这人不怎么样,总体来说是个颇为讨人厌的家伙。”

顾裳不顾陆子澈射过来的凉嗖嗖的眼神,自顾自地道,“但是你的人品比那陆三要好的多,为他那种社会败类说话于你的名声有损,你不是说与他非亲非故吗?那就更要与他划清界线,永远不要与那种人打交道,免得沾了秽气!不仅是他,连全家上下都没一个好东西。”

陆子澈眉头拧起,略带不悦地道:“你讨厌他一人便罢,骂他家人做甚?”

“为何不能骂?若非他家人默许,他敢跑来顾家污蔑我姐妹偷人吗?那陆家人是官当得大了看不起顾家堡了,不惜拿人家姑娘的名节造谣以图达到目的,无耻!恶心!那陆大将军想必是已经忘了十多年前顾堡主是怎么舍身救他那条狗命的事了吧?当个破将军了不起啊?早晚…”

“会游泳吗?”陆子澈突然打断了顾裳的话。

“啊?会呀,你问这个…啊啊啊。”顾裳话还没问完,就被陆子澈提着衣领像拎小鸡子似的一把将她扔下船。

陆子澈冷着脸望着掉入河中的顾裳道:“都说了让你离本少爷远点,偏还聒噪个不停,这次就让你长个记性!”

第8章 黑衣女子

顾裳生平第一次被人扔下河,虽说天气不冷,河水不凉,但这么被扔下去,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糊在脑袋上有如鸡窝一样,别提多难看了。

狼狈的她在绿豆帮助下自河中爬上船第一件事便将陆子澈给收拾了。

不是用拳脚,是用药,无色无味能令人在毫无察觉中就中招的药,顾裳给陆子澈下的是类似软筋散的迷药,药效又更霸道点。

就是说中了药的人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与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吃不了,喝不了,大小便也不能自理,除了眼珠子能动,鼻子能呼吸外,其它哪都动不了,话也不能说,要足足躺够十二个时辰才能恢复知觉。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黑脸随从吓得脸煞白煞白的,跪在床前望着一动不动的主子就差自刎谢罪了,可惜主子不能说话,回答不了他什么。

顾裳回船舱泡澡换衣服,让绿豆去告诉陆子澈主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顺便让他们知道她“朱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主。

于是,在黑脸随从差点儿哭嚎起来之时,绿豆过去说了前因后果,最后道:“你们以为我们两名弱女子是凭什么敢出远门的?没有几分自保手段敢这么放心大胆地与你们臭男人同行吗?这只是小小的教训,我家小姐说了,若是再有下次,直接药残了算!”

“你!”黑脸随从大怒,起身要教训绿豆。

“姓汪的,你若敢动本姑奶奶一根手指头就让你和你家主子一个下场,你是不介意躺一天一宿,但你家主子没人伺候行吗?”绿豆不屑地扫了脸更黑了的瘦高男人一眼说道,她这两日弄清楚这汉子姓汪,叫汪小飞。

好汉不吃眼前亏,汪小飞忍下怒火狠狠瞪了绿豆几眼,直到此时他无比后悔说服主子允许这对主仆上船了,他好想买后悔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