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一名黑衣人与名只着中衣的中年男人缠斗在一起,只是刚进屋没打两下便“扑通”一下两人全倒下了。

房内一直点着蜡烛,是以并不影响视线,顾裳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皱眉道:“幸亏我娘嘱咐过我不管宿在哪里都要在门窗处放上药保护自己,看咱们这刚出现几天啊,夜夜都碰上打斗的,不是说离京城越近江湖人士越少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江湖人士,是某官员得罪人了。”陆子澈站在门口处说道,他是听到打斗声立即穿好衣服,在隔壁门被踢破时他立刻冲出去想救人,谁想都不用他出手,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放倒了。

顾裳见到陆子澈背向她们站在门外讶异了下,随后皱起眉头问:“你认识这两人之一?”

“不巧见过几回。”陆子澈刚赶过来时目光在身穿中衣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身上扫过,猜测他中的药可能与自己中过的一样,这么一想心情又不好了,转身回房了。

“这什么人啊?说走就走。”顾裳不悦地嘟哝,对绿豆道,“这房中躺着两个人太影响人睡眠心情了,你去站门口吼一嗓子说歹人被制服了,要掌柜的赶紧安排人将这两个叉出去!”

绿豆立刻穿好衣服出门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这不算是扰人清梦,之前的打斗动静过大,该醒的都醒了,一时不敢出来而已。

想是一直没听到打斗声,众人都信了,好几个房间的门被悄悄打开一条缝,一个个脑袋伸出来往外探看。

没一会儿功夫,掌柜的就满头大汗地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来到顾裳房中指挥人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抬走,事后反复向顾裳主仆两人道歉,将房钱还了不说还倒贴十两银子称是感谢她们将这两人制服了,不然继续打斗下去客栈损失会更大。

顾裳没客气,直接将银子收了,掌柜的走后又关好房门打算继续补觉。

“赚了十两银子,不错不错。”顾裳好心情地道。

绿豆脸还吓得白白的,收好银子后心有余悸地道:“这种银子不赚也罢,再多几回奴婢心都要吓跳出来了。”

“瞧你那点胆子,就这样还怎么找陆三他们报仇啊?”顾裳哼一声指责,想了下道,“药粉用了不少,得找机会再做些出来,这个迷药多做些,好用又不伤人。”

“是是,一定要多做!”绿豆从来没像此时这般盼着自家小姐多做点迷药出来,越多越安全啊。

主仆两人都是神经比较粗的主,被扰了清梦受了不大不小的惊吓都没阻止她们后半夜的好眠。

睡得饱饱的,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顾裳忙道:“快起来,我们要赶路呢。”

绿豆闻言连滚带爬地起来,洗洗漱漱,伺候顾裳易容,因太着急了,弄的动静有些大。

隔壁的陆子澈耳朵比较好使,这边丁丁当当一阵响他都听的清楚,包括那两主仆互相催促要走的声音。

“姑娘家的闹腾成这样,还真是少见。”陆子澈嘴角带着嘲讽感慨道。

“少爷,她们是怕碰上我们才这般逃荒似的乱着急吧?”汪小飞表情很认真地请教道。

陆子澈立刻拿眼角斜过去,一脸的不悦。

汪小飞头皮发麻,瞬间改口:“是她们自知愧对少爷,没脸见您才要灰溜溜地走。”

“哼,她们最好赶紧走,我可不想再见着她们。”陆子澈冷着脸说道。

顾裳两人匆匆忙活完便走人了,牵马的时候见那匹高大黑亮的马又依依不舍地望着她家小白,突然间有些心软,不管怎么说这匹马比它主人有人性多了,她爱怜地抚了抚它身上油亮的黑毛安抚道:“有缘还会再见的,只你与我家小白见见就得了,你家主人就滚远点吧,本姑娘不想见到他。”

相比闪电的不舍,小白则没心没肺多了,对能远离闪电骚扰而感到高兴,载着主人快速跑开了。

离码头还有一百多里地,这不算近的距离对于顾裳主仆二人来说是个相当大的挑战。

一路上,她们听到些不太妙的八卦,因为与她们有点关系。

“你听说了吗?昨晚刑部侍郎郭大人在客栈落脚时被人寻仇来着。”

“听说了,好像是他抢了人家的心上人当小妾被嫉恨了?”

“我家那口子在客栈当店小二,他说那郭大人与持刀歹徒被两个女人用药放倒了!”

“还有这事?天啊,有人敢放倒官爷,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郭大人被家丁抬了回去,这两日许是会养伤,顾不上找放倒他的人,过后可说不清喽。”

“…”

顾裳与绿豆一路听着这些八卦,互相对视了一眼,情绪大受影响。

她们怎么这么倒霉啊,睡个客栈都能遇到这种破事,关键是还得罪了个官爷。

“小姐,我们再易个容呗。”绿豆建议。

“是得这样,赶紧找个落脚地,先买两身衣服。”顾裳不敢耽搁,带着绿豆火速去成衣店了。

一个半时辰后,一名身材瘦小的白脸翩翩美少年身穿蓝衣,脚踩黑布鞋,贴着两撇小胡子牵着头白马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个矮胖的圆脸小丫头,丫头满脸麻子,一张口缺两颗门牙,丑得渗人。

“少爷,为什么要把奴婢打扮得这么丑!”绿豆第一百零一次抗议自己的装扮了。

“丑了才不会招人惦记啊,越丑越安全。”顾裳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得意地笑。

主仆两人都大变了样,那姓郭的官爷派人找都不会找得到她们,唯一没有变的是两匹马,绿豆的马模样很普通,不会招人注意,但是小白这等漂亮又威武的好马可非同一般了。

人可以随意改变妆容,但是马不行啊,于是两人只求若真有人要抓她们,小白不会成为她们露馅的关键就好。

第11章 有相好

易容起了作用,主仆两人牵着马招摇过世都没被发现,遇到过几拨拿着画像寻人的都没有被看出来。

次数一多,顾裳与绿豆都放下心来,不用提心吊胆地赶路了。

两人这次路走得没太歪,就算绕了点远但还在三日后顺顺利利地寻到了通往京城的码头。

“还没到中午,时间还早,我们就在附近客栈休息一日,定好房间后你去码头那边看看,能不能包下一条船,如果实在船源紧张看看能不能与人合伙搭一下船。”顾裳交代绿豆道。

如今这个季节几乎所有码头都是人满为患,有进京赶考的,还有各地做茶叶、药材生意的有头有脸大商户这个时间去京城开个她不懂的莫名其妙的交流会,然后就导致每到这个季节都不好坐上船。

绿豆当然没意见,在找好客栈歇脚后独自出门去问船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绿豆这一出去就没回来。

顾裳在房里等了两个时辰,眼瞅着太阳要落山了都没见她回来,心想要糟糕,可能是出了事,于是坐不住了,出门去寻绿豆。

绿豆的特征很明显,问都好问。

“这位大娘,有没有见过一个矮胖圆脸满脸麻子还缺两颗门牙的姑娘?”

“这位大叔,可有见过一个满脸麻子缺两颗牙的丑姑娘?”

“这位姐姐,可见过…”

顾裳在去码头的路上一路问过去,问得口干舌燥的都说没见到过。

“真奇怪,能去哪了呢?”顾裳很着急,她到不怕绿豆被劫色,原本绿豆模样就不出众,又被她打扮得更丑了好几分,真遇到要劫色的对方的说不定都要绕着她走呢。

一路问到码头,顾裳终于问到了个见过绿豆的人。

“你说的那姑娘可是穿绿衣服,一笑可丑可丑的姑娘?”一位老大爷问。

“是是,她今日是穿的绿衣服。”顾裳摸一把冷汗,庆幸老大爷说“可丑可丑”四个字时绿豆并不在跟前,否则得多伤心啊。

“哦,我一个时辰前看到过她,她到处问有没有闲船,听说船都被订出去后就开始问乘客们有没有同意搭船的,再然后不知怎的就有两名官差将她带走了。”

“什么?官差将她带走了?”顾裳闻言大惊,她已经将绿豆打扮得连她亲娘都不见得认识了,怎么官差会认出来?

“这个就不清楚了,姑娘若想找人就去县衙问问看吧。”老大爷说完摆摆手就忙去了。

顾裳一颗心砰砰直跳,绿豆被抓走了,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不知道她受没受罪,这可不行,她得赶紧去救人!

好在悬衙并不远,顾裳一路问着骑着小白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县衙。

找到关押犯人的牢门前,顾裳对守门的狱卒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不久前可关进来一个矮胖的一脸麻子的缺牙姑娘?”

狱卒睁一双小眯缝眼上下打量了下顾裳,伸出手用五根手指头搓来搓去充满暗示地道:“这个嘛,老子记性不太好,忘了有没有这么个人进来了。”

这是想要钱啊,给就给了,先问清楚人到底在不在这里再说,顾裳咬咬牙掏出一块值二两左右的碎银子塞进狱卒手里讨好地道:“在下出门在外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这点就孝敬您喝小酒了。”

狱卒将碎银放嘴里咬了咬,确认是真的后脸上带了笑道:“这会儿我到想起来了,下午是关进来一名缺了牙的麻子姑娘,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听上头命令是要先关她几日,等郭老爷方便了再亲自审问她。”

果然是姓郭的搞的鬼,顾裳暗自腹诽着,又问:“请问那丫头是否就关在这里?”

“是啊,她就在…”

狱卒话还没说完,一旁就冲过来几名衙役,领头的人指着顾裳命令手下道:“抓住她!”

顾裳见状不好就跑,狱卒还奇怪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头儿有令,只要是打听麻脸丑女情况的人不问缘故立刻抓了!”

原来是等着她这个落网之鱼呢!顾裳骂了句王八蛋后开始四处躲闪追过来的衙役,她功夫虽然很普通,但是轻功到还不错,到不了高手的水平,但遇到危险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七闪八闪的,没几下顾裳便将众人甩开了,吹了个口哨不一会儿功夫小白便跑了过来。

“不行啊,小白,只好委屈你一下了,暂时将你的皮毛换个颜色,不然太扎眼了。”顾裳说干就干,趁着天还没黑透,将小白带到一处河边后开始鼓捣起药粉来,折腾完后将药粉洒进河内,然后将小白往里一推道,“快去里面泡一下。”

小白不太愿意,河水刚没过它的腿就不想往前走了,结果被无良主人用力推进水里,除了马头露出来,其它部位全部没入水中了。

“来来,我给你洗洗头。”为防粉末很快被水冲淡,顾裳迅速地将染了颜色的水往小白头上抹,都抹了个遍后满意地将臭着一张马脸的小白拉出河道,“别生气,顶多两日你就又恢复成白毛啦。”

小白一出来,白马瞬间就被泡成褐色马了,那鲜亮的白毛成了不起眼的褐色,外貌来了个天差地别的变化,即便是匹马都不高兴了。

“别气了,我们要去救绿豆,若是你还想着漂亮,那不仅救不出她,说不定我们也得被抓了。”顾裳看了看天色,这时已经黑了,牵着心情不好的小白往县衙方向走去。

马毛干后顾裳骑着小白去县衙,到了牢狱附近时见到巡逻的衙役明显增多,这是等着她落网的吧?

顾裳下马,将小白牵至安全地带后悄悄地接近牢门口。

“什么人!”有人发现顾裳后大喊,瞬间功夫,十数个衙役围了上来。

顾裳连面都没有蒙,直接露着她的两撇小胡子大声道:“本公子是来救人的,闪开!”

“闪开”两字说完后,衣袖一扬,几乎是立刻,在场的十多名衙役立刻躺倒。

这边躺倒不少人,别处的衙役发现了大惊,飞速赶来,结果还没等接近顾裳也躺倒了。

放倒了所有碍眼的人,顾裳大摇大摆地进了牢里。

牢里阴湿得很,味道也难闻,不少犯人在里面披头垢面的或坐或躺,见到有人进来不少犯人开始闹腾求被放出去。

顾裳没理会他们,捂着鼻子往里走,顺手放倒里面的狱卒,等走到最里面终于看到绿豆了。

绿豆被单独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此时正坐在地上发呆,见到顾裳来眼睛一亮,立刻冲过来抓住铁门道:“小…少爷,你终于来救奴婢了!”

顾裳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衣裳整洁,身上也没带伤,松了口气道:“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没有,他们料到少爷会来救奴婢,于是审都不屑审了直接就等着少爷你自投罗网了。”绿豆胆子并不大,之前也吓坏了,只是此时见到顾裳又有了主心骨就不怕了。

“钥匙在哪?”顾裳问。

绿豆指着一旁躺在地上的狱卒道:“在他身上。”

顾裳去那躺倒的人身上翻钥匙,找完钥匙后很快便开了锁将绿豆放了出来,道:“我们赶紧走,不然一会儿有高手过来可就麻烦了。”

主仆两人携手快速逃跑,不顾身手那些犯人们的哭嚎,很快便出了牢门,外面静悄悄的,明显还没有人发现这里出了状况。

两人要离开时,顾裳突然停住脚步,眼睛转了两转后返回来对着躺倒在地的十多名衙役说道:“警告你们不要再找我们主仆麻烦了,知道我是谁罩着的吗?告诉你们,本公子可是陆子澈的相好!”

地上躺着的人眼角扫着长有小胡子的小白脸,眼角直抽搐,这个长得比姑娘还好看的男人说是陆子澈的相好?

“不信?”顾裳就着月光看出地上人的眼神了,嗤笑道,“若非他撑腰,你们当我敢放倒郭大爷?不信你们问郭大爷去,当时他躺在地上时有没有听到陆子澈说话!看到我这两撇小胡子没?本公子玉树临风,俊得一塌糊涂,留这么两撇小胡子简直是一坨牛粪插在了鲜花上,丑得很啊!但是陆子澈喜欢啊,他偏要我留两撇小胡子,说就喜欢留着小胡子的我,看着有朝气还俏皮可爱…咳咳。”

顾裳说不下去了,强忍着恶心清了下嗓子后道:“总之我是陆子澈陆大爷的…男人,知道他出京是做什么吗?他害了相思病特地去见本公子了,还说不想与我长期分离偏要我随他进京,我不同意他就用强的,此时…”

“少爷,我们走吧。”绿豆见主子越扯越没完没了,怕时间一久会有变数,忙打断自家主子的滔滔不绝。

“好吧。”顾裳不打算扯了,走之前对地下躺着的一堆人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知道我与陆子澈的关系,你们可就要擦亮眼睛了,本公子可是有相好的人!”

地上躺的那些人究竟是何感想顾裳已经看不到了,她被心惊胆战的绿豆强行拖跑了。

第12章 看着眼熟

顾裳带着绿豆一路逃跑,黑夜有黑夜的好处,唯一显眼的白马也给她染成褐色的了,至于她们两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根本就无关紧要,正好赶上今晚月色很暗,路上连行人都没几个,她们选的路并非集市,于是一路都很安静。

“小姐,你刚刚为何扯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逃出很远感觉暂时安全了后绿豆终于将疑问问出了口,只是看向顾裳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个神经病。

“你想啊,那陆子澈虽是经商的,但经我观察觉得他应该并非是普通商人那么简单,没见昨夜那姓郭的在地上躺着他都敢出声说话?他认识姓郭的还敢出声,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他既然不惧姓郭的,那本小姐自然要拿他来震慑下那些衙差喽。”顾裳难得耐心地解释。

绿豆仿佛不认识自家小姐了一样,震惊地道:“小姐,你好像说得很有理啊!”

“什么叫好像有理?是本来就很有理!”顾裳白了瞎咋呼的丫头一眼,接着道,“而且我怀疑你被抓了一事就与他有关,不然你都打扮成这样了,当时又没有骑小白出去,怎么就被认出来了?”

绿豆闻言猛点头:“是很奇怪没错,奴婢只是一路问人行船的事,结果突然就被两名衙差带走了,他们一口咬定奴婢就是企图谋害郭大人的凶手之一,无论奴婢如何解释他们都不听。”

“哼,咱们这一路来除了与姓陆的接触多些外还有别人吗?你都易了容还被认出来定是他们主仆告的密,否则那两个衙差又没见过你,怎的就一口咬定你就是他们要找之人?”顾裳起初对自己的猜测抱迟疑态度,此时愈发觉得自己想的对了,不然一切没法解释。

“居然是这样…”绿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立刻对顾裳佩服起来了,感动地道,“小姐,原来你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

“本小姐一直很聪明,是你笨。”顾裳有些得意,只是一想到惹上的麻烦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不然再被认出就麻烦大了。”

“那我们立刻回客栈取走行李吧。”绿豆也顾不得心疼那房钱了,逃跑要紧。

顾裳没反对,叹道:“只能这样了,只是客栈怎么走来着?”

绿豆:“…”

只顾着逃跑了,没记着路,这下可麻烦大了,路上连个人都难遇到,问路都不方便。

硬着头皮一直走,稀稀两两的遇到一两个人,她们就上前问路,大半夜的完全不用担心两个姑娘赶路会被劫色,一个男装打扮,一个丑得要吓死人,没有人敢劫。

一路问着,有官兵搜寻她们时两人赶紧躲了,这么躲躲闪闪的总算回了客栈。

顾裳又匆匆给绿豆易了下容,将她打扮成一个长了血盆大口的媒婆,自己则往脸上点了很多红点子后戴上面纱出门了。

“码头没有剩余的船了,我们怎么办?”绿豆担忧地问。

“不知要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顾裳也没办法了,这大半夜的船家都不开船,只求运气好等到天亮找到好说话的人拼下船。

码头处没几条船,都安安静静的,船上没人,只能听到一道接一道的水声。

“还有两个时辰左右就天亮了,我们先眯会儿吧。”顾裳说道,天亮后的事天亮再说,她很困了不想再动脑子。

码头附近有个亭子,亭子上有长木椅,正好可以让她们两人躺在上面。

小白自从被染了色变丑了后情绪就不高,主子睡觉它就在亭子附近吃些草然后也睡了,绿豆的马自小白染了色后不认得它了,离得它远远地睡下。

天刚一亮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大多人都是清早出发的,是以来得都很早。

一有动静,顾裳主仆也醒了过来,然后就开始盯着上船的人,寻思着找哪个人下手,鬼鬼祟祟的模样令人见了都绕着她们走。

正紧盯着呢,突然就看到熟人了,只见白衣出尘的陆子澈牵着一匹黑亮的马走过来,身后跟着同样牵着马的汪小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顾裳和绿豆的眼神都变了,犀利地瞪着他们。

感觉到有人目光不善,陆子澈拧眉转头望去,见到一个丑媒婆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不认识,不用理会,陆子澈转回头懒得再看她们。

闪电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住了,转过马头愣愣望了下有些萎靡不振的小白,不确定地嘶鸣了声。

小白有气无力地回鸣了下。

这下闪电振奋了,不顾主子意愿欢快地挣脱缰绳跑向小白。

陆子澈见状大怒:“这闪电近来怎么变得这么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