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子澈握了握顾裳的手安抚:“别让不好的事影响了心情,以后有那些疏远顾家之人后悔的时候。”

“我才没放在心上,爹娘说来往的人少了又怎样?不会少块肉。”顾裳掩唇笑,她从来都是想得开的。

妻子如此“大人有大量”,陆子澈只有高兴的份儿,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跟着管事往待客的庭院里走。

一路走来,来道喜的人确实不多,大概也就来了十几家人,这应该也是亲友居多,郭侍郎的同僚及附近的邻居来的很少,可能根本就没有。

顾裳很同情郭小茶,本来亲结得就不情不愿,结果道贺的人少之又少,这么冷清与她出阁时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好姐妹,简直不能更同病相怜!

他们两个郭家的“敌人”能如此顺利进门,可能与宾客太少郭府急需多点人撑场面也有关吧?顾裳很不厚道地想道。

按理两人过来应该分开来,顾裳去女眷处,陆子澈去男宾处。

只是两人对郭家亲戚不熟,没想与陌生人虚与委蛇,便旁若无人地在一处无人的凉亭坐下。

此时正是初秋,在凉亭处并不冷,反到被太阳照得有些晒得慌。

大多人安排喜事都会选春秋两个季节,顾裳的吉日就是秋天,后来因着特殊情况将婚事提前了,郭小茶倒霉,婚事被匆匆定下,连天凉快了再说都没的等,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郭小茶等不及要当爹了…

这对好看得不像话的小夫妻将周遭所有人目光都吸了过去,郭家上下都知道这两人与府上恩怨,于是没人上前给笑脸,与对待其他宾客相比,对陆子澈二人则冷淡得过了头。

不一会儿功夫,郭小茶得了消息跑过来抱怨:“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来得这么晚!”

郭小茶穿了一身大红喜服,白白净净的脸,长得很秀气,打扮好了也能称得上是个俊俏小哥儿,只是在顾裳眼中同是穿喜服,还是陆子澈最好看,不比较的话此时的郭小茶也不错,一比起来他瞬间就被比出百丈外去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到我的人都说我今日格外俊秀好看,你不夸夸我就算了,居然还一脸的嫌弃?”郭小茶没好气地埋怨,新娘子都接回府中很久了,结果他视为最好的哥们儿顾裳却迟迟才来。

顾裳先是侧头用欣赏的目光看了陆子澈一眼,然后很不厚道地指着他对郭小茶说实话:“我是觉得你穿喜服的样子虽不错,但比起他来实在差很远。”

郭小茶闻言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怨忿地瞪着没心没肺笑得开心的顾裳:“你是来贺喜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男人的自尊向来都是很强大的,伤了郭小茶自尊,顾裳不好意思了,讪讪地开口道歉:“我是说笑的,你千万别在意。其实你别太生气,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就是我夫君了,不光是你,所有男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会觉得不如我夫君模样好!”

陆子澈闷笑,揉了揉顾裳额头笑道:“娘子过奖了,不过为夫担得起娘子这般夸奖!”

真不要脸!这两个人都不要脸!郭小茶脸都青了,突然觉得自己跑来这俩不要脸的面前找气受是蠢猪行为。

“那么多宾客你不见,偏见些无管紧要的闲杂人,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郭大郎恼怒的声音突然自郭小茶身后传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郭小茶转过头见沉着脸走过来的自家兄长头皮一阵发麻,兄长与顾裳两夫妻有过节。

“你都将歹人引进了府,我若再不来怕是整个郭家被人卖了你还在愚蠢地给人数银子呢!”郭大郎走到郭小茶身旁停住,冷眼扫过陆子澈,目光在顾裳比以往更娇美脱俗几分的脸蛋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忿然道,“郭家不欢迎居心叵测之人,二位若不想被人拿扫帚赶出门有失脸面,就自行滚出去吧。”

“大哥,他们是我的客人,是我亲自请来的!”郭小茶脸气得通红,大哥当他面赶他的客人就是不给他留脸面。

“算了。”陆子澈含笑阻止住撸袖子要跟郭大郎理论的郭小茶,轻蔑地扫了眼郭大郎安抚道,“令兄是被妻子休弃又娶不上合心意的继室心情大糟,恰逢你今日大喜府上处处洋溢喜气,他这个孤家寡人大受刺激哪里能平衡得了?”

“你、你…”郭大郎脸立刻白了,指着陆子澈要骂人。

郭大郎因接二连三成全就城笑柄又被革了职而名声大臭,被原配强势要求和离,为此他又给京城人士的饭后谈资做了贡献。

如此更没有好人家姑娘愿意嫁他作继室,连偏远地区的六七品小官都不愿将闺女嫁他,他又看不上门户低的人家,于是只得当老光棍,高不成低不就,这光棍身份还不知要跟随他多久。

顾裳哈哈笑了下,拿帕子掩唇用温柔的声音很是淑女地道:“郭小茶你应该感激我们,令兄今日触景生情怕是很想宰了你这个往他心上捅刀子的人,可惜你是他亲弟弟,若真动手令尊令堂会饶不了他,于是只得将气撒在我们夫妇身上了。”

一旁下人见大爷气得青筋直冒恨不得生吞人的恐怖模样纷纷退避三舍,近来大爷脾气是越来越诡异,是人都躲着他。

这两人可真是夫唱妇随啊,郭大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将这两个混蛋赶出去!”

宾客大多都在待客的大厅坐着,听到吼声纷纷使眼色让下人来探消息,一时间很多人都在远处探头探脑却没人敢接近。

“你凭什么赶我的客人?”郭小茶头一次敢在众人面前顶撞兄长。

陆子澈与顾裳对视一眼,纷纷起身,他们是看郭大郎不顺眼,却不想害得郭小茶大喜日子过不好,于是两人携手准备出门。

“郭小茶,我们今日过来是为了向你贺喜,此时人已见到该走了。”陆子澈淡声说道。

“不行,你们还没喝喜酒呢。”郭小茶脸红得快跟喜服一个颜色了,他的朋友来了只喝了几口茶,连喜酒都没吃就被人赶走,这是打的他的脸。

顾裳摇了摇头:“喜酒就不吃了,你若是过意不去以后找机会再单独请我们二人便可,先行告辞。”

陆子澈向郭小茶点了下头,然后与顾裳出门了,眼角扫都没扫听到郭大郎命令迅速赶过来的几名下人。

“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们赶走!”郭大郎催促傻愣着的下人。

“我看谁敢对我的客人不敬!”郭小茶倔脾气上来了,脸红脖子粗地大吼。

两人都是主子,听谁的都会惹到另一人,于是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动弹,没等他们想好到底要听谁的,陆子澈与顾裳已经离开郭家打道回府了。

连梁蓉得了信儿不顾下人阻拦硬闯出来,结果想见的人没见到,还被宾客们指指点点,最后一脸挫败地回了喜房。

郭府由郭大郎引起的这场小纠纷郭侍郎夫妇第一时间便听说了,只是谁都没去理会,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让他们头疼,懒得管他们。

因着郭小茶的贺礼早早就派人送来了郭府,这次过来陆子澈他们没再带贺礼。

“郭小茶与他大哥吵起来是因我们而起,我们是不是不太厚道?”顾裳有些忐忑,毕竟是郭小茶的大喜之日啊。

“关我们何事?是郭大郎可恶,我们不追究就离开已经是顾郭小茶面子了。”陆子澈沉着脸说道,郭大郎今日这么对他们,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顾裳还是觉得不自在,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今日这场纠纷是因我们而起,以后多弥补下郭小茶吧。”

陆子澈扫了心虚的女人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算是同意了她的决定。

几日后,京城开始散起新的谣言,各处茶馆、酒楼、青楼等等到处都开始传郭大郎的八卦,说他被妻子休离后又因娶不到继室变得喜怒无常,看不得别人成双结对,不但在亲弟弟大喜之日上大吵大闹给新人添堵,还事后百般欺负郭小茶,对新弟妹也不给好脸子,以破坏弟弟夫妻关系为目的时常找茬儿,梁家女才进门三天就被郭大郎骂哭,正闹着要回娘家呢!

一时间,关于郭大郎是变态、见不得人好的小人等流言传得到处都是,郭大郎连门都不敢出,只在府中乱发脾气拿下人出气,性情变得愈发阴晴不定。

“郭大郎的流言又是你的功劳吧?”顾裳听说郭大郎成了丧家犬的事心情颇好地问。

“你觉得的呢?”陆子澈对她施展了个极具魅力的笑脸。

“哼,不是你还能有谁?”

陆子澈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起别的事:“最近岳父他们在忙着给顾衣选夫。”

“什么?”顾裳闻言先是吃了一惊,想了想又觉得很正常,皱眉道,“不知姐姐是何反应?她同意?”

“她怎么想我没兴趣知道,不过听说邪教那个教主得了消息后可没那么镇定了。”

顾裳想到面具男就一肚子火气,冷声道:“他有什么资格不镇定?当初还不是他让人将姐姐打伤然后赶走的?”

陆子澈没说话,别人的感情纠葛他没兴趣讨论,之所以说这事也只是想让她知道下娘家近况罢了。

正如陆子澈所说,面具男听说顾家有意给顾衣选夫后大为恼火,不顾正处动荡危乱之期的教派,怒气冲冲地赶去了顾家。

他的女人,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这种事都不能发生!

第79章 暴露

顾家很不欢迎面具男来,但又不能撕破脸面将其赶走,毕竟是同盟关系。

顾丰年夫妇问过顾衣,她若想见这个人他们便不阻止,而若是不想见,他们自会想办法将其拦住。

见与不见全凭顾衣当时心情,这日因右护法最得力的五名手下死了两个,对他来说算是比不小的损失,她心情不错,听说那个人来了,只顿了顿便同意见他。

“听说你最近在相看亲事?”面具男见到顾衣时第一句话便是质问她这件事。

两人见面的地方在池塘边的假山处,侍卫及下人都在数丈外。

顾衣冷眼看着他:“我妹妹都成了亲,我这个当姐姐的已经拖了后腿。”

面具男眼中温度顿降,双拳攥紧问:“你难道真想嫁人过那等相夫教子的无聊生活?狐儿,这可不像是你能做的事,别忘了,你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顾衣眼中闪过一丝恼火,怒道:“容我提醒阁下一句,我如今是顾家大小姐,而非日月教的玉面狐。”已是顾家女,而非邪教女,你还有何权利管我?

咔擦一声,面具男掰坏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树枝,冷笑道:“以为离了日月教就与我也没关系了吗?”

“还有何关系?”

“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顾衣闻言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苍凉,转身就走,突然觉得自己来见他是自己找虐,她对嫁人生子半点期待都没有,对顾丰年夫妇为她找良人的行为本是持无可无不可态度,此时她突然觉得嫁人也不会比面对他更让人难受,还是赶紧找个不嫌弃她遭遇的老实普通男人嫁了吧!

“站住!”面具男铁一样的大手攥住顾衣纤细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回来,眯眼看着她寒霜的俏脸冷笑,“上次来给了你解药,再无后顾之忧的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顾衣身子微僵,柳眉轻皱,看向他的眼中毫无波动:“你想让我如何回报你?”

“哼,别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让你借伤回来是做什么的!”

顾衣脸白了,垂眸紧咬下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按你的要求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是否要我以命…”

面具男捂住顾衣的唇,感受着她柔软的唇在自己手心里的温度,暴怒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道:“我若想要你的命还会给你解药?别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是你将顾裳给我换去日月教,然后让那顾夫人将内力传给你,这样顾家大乱唯一的高手又内力大损,如此才方便我们收拾顾家给你报仇,你难道都忘了?”

怎么会忘,她没有忘!顾衣脸上一滴血色都没了,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被他一只手臂环住腰才得以支撑。

“你看看,定好的事最终你一件都没做到,我有惩罚你吗?还将原本允诺的你将事办好才给的解药也毫无计较地给了你,为了你我还和那个女人解除了婚约,如今还为了你与仇敌顾家不计前嫌,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要嫁给别的男人?!”面具男语气从平淡到冰冷,说到最后他两条手臂都紧紧锢住顾衣的腰像是想将之捏碎。

顾衣疼得眉头拧在一起,紧紧咬住嘴唇没有呼痛出声,只冷冷地回望他,眼中含着明显的讽刺。

“你这是什么眼神?”面具男见她脸色发白才发现自己用力太过,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忙松开自己的手改为轻搂着她的腰。

“不要说一切都为了我!”顾衣嗤笑,感觉到腿部有了些力量,推开他的环抱,“你解除婚约那是你看出了右护法的野心,不想让他成了你岳父后更不好对付。你与顾家联盟是想借助顾家的力与你共同对敌,否则以你坏事做尽将所有人都得罪光的作为谁会与你合作?不怕合作完后你将他们再灭掉?”

面具男沉着脸瞪着顾衣,双眼暗沉沉的,仿佛在凝聚着能催毁万物的暴风骤雨,周身气息恐怖得连远处侯着的下人们都忍不住打哆嗦。

“你今日来若只是嘲笑我要嫁人或是提醒我曾想对顾家做的事,那么你还是请回吧,我们之间真没有什么可说的,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若见也请只说有关对付右护法的事。”顾衣说完转身就走,结果没走出几步手腕再次被攥住。

一声闷笑传来,温热的气息在耳旁传来:“我的狐儿脾气渐涨,真是让人惊喜。”

顾衣耳旁麻痒,忙向忙扭头躲过他侵略的气息,怒道:“这里是顾家,请注意分寸!”

“别逞强了,你其实放不下我,否则不会答应见我,更不会在气到如此地步时还没有让顾家人将我赶走。”面具男因想通了,心情大好,吓人的恐怖气息尽敛,剩下的只有满腔愉悦。

顾衣表情僵住,死死瞪着他。

“果然是有人宠着脾气就会涨,看来顾家上下待你不薄,否则你也不会每每都在关键时刻下不去手,是不是?”

是!顾衣眼睛微热,在有热液要涌出来时忙别过头仰头看天企图将要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她是带着目的回的顾家,为此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只是没想到教主下手那么狠,为了更取信于人差点儿将她打死,不仅如此连她以后想再有孩子都希望渺茫了。

顾家人怕她难过一直瞒着她,可是又如何能瞒得住?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又因他们的小心翼翼及时不时投过来的满含怜悯与难过的目光,再联合自己之后月事不准等等事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为顾裳不仅差点儿害死过教主,还包括几十名因中毒而死的教众,起初教主是想杀了她报仇,可是又实在欣赏她制毒的才能便想了办法,让她回顾家,找机会将顾裳骗出去被日月教中人带走。

然后她再编出个为救妹妹身中剧毒内力大伤将不久于人世的凄惨经历,让心中一直对她愧疚有加的顾夫人将内力传给她哪怕一半,顾夫人内力大失之下顾家被灭门是很简单的事情,而顾裳则会被下药控制成日月教的制毒制药傀儡…

一切都设计得好好的,可是顾家的人对她太好了,不管她如何冷言冷目,顾家人还是加倍对她好想弥补她,顾裳更是对她千依百顺想尽办法哄她开心,连那个向来不给她脸色看的弟弟也只是口头上厉害些,对她本人却没有丝毫伤害…

顾衣是女人,当初几次有机会杀顾裳她都下不去手,如今回到顾家体会了家庭的温暖又得知自己被他害得不但内力大失还失了当母亲的机会后便动摇了,迟迟不肯动手,她想自己违背了教主意愿定是没有好下场,于是骗顾家人说自己的毒早已经解掉,其实她是准备慢慢等死的。

“傻狐儿,你心软想牺牲自己换顾家人性命却不让他们知道,若非我对你…可就会眼睁睁看着你三月期限已过没有解药穿肠肚烂而死,而顾家人说不定还会觉得你骗了他们不但不可怜你还会恨你。”面具男走过去站在一动不动的顾衣身边叹道。

“别说了,我不舒服要去休息,你不要再阻拦我。”顾衣红着眼说完匆匆离开,这次没有再遭到阻拦。

面具男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了下某个方向,轻嗤一声,姓陆的找高手暗中盯着他们,当他不知道?他就是故意说这一番话让暗中监视的人听到,他的女人心肠软为了顾家连自己的命都打算不要了,这件事为何不让顾家人知道?她不想说,他却要借别人之口让他们都知道!

消息传回陆子澈那里时,他将所有都详细对顾裳说了。

顾裳听完后愣了好一会儿,眼泪汪汪地道:“我就说姐姐是好人了,就算她是怀有目的回的顾家,可最后她没有对我们下手证明她的心还是软的,她其实是打心里将我们当成一家人的对不对?”

看顾裳这般感动,陆子澈不好打击她,只得点了下头。

其实在他看来顾衣虽令他有些许改观,但也不足以就说明她是好人了,毕竟她是怀着目的回的顾家这点不容置疑,再说怎么就那么巧让暗卫听到这段隐情?既然是秘密那两人谈话时完全可以说得点到而止,可是那面具男却偏将话说得明明白白,这是唯恐偷听的人听得糊涂故意说得很明白吧?

看来他安排的暗卫还是暴露了,陆子澈轻叹口气,也是,日月教既然是能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自然有其倚仗的本事。

这不,他安排的人已经是在跟踪及偷听上本事极高的人了,结果还是被发现,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让人光明正大地跟踪吧,两方都心照不宣的事。

第80章 怨夫

有关与陆家的信件往来陆子澈隐下有关日月教的事,其它的都给顾裳看,回信也由她自行安排。

顾家写给顾裳的信都是些家长里短之事,报喜不报忧,操心费力的都是直接与陆子澈商谈。

一个女婿半个儿,顾丰年用起这个女婿来半点不犹豫。

这日陆子澈自书房出来,顾裳见他两道浓黑的剑眉不自觉微拧着,忍不住问:“是不是家中有事?怎的这些时日你每次在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且汪小飞每次向你报事都来去匆匆,我可事先告诉你,有什么事可不要瞒着我!”

陆子澈见妻子瞪着眼毫无威慑力的俏模样,眉头瞬间一松,笑道:“是有些麻烦事,不过为夫还处理得了,你就放宽了心吧,如今你该考虑的是赶紧给我们陆家添个胖娃娃,别忘了,爹娘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顾裳闻言嗔了句:“少不正经了。”

“娘子此言差矣,父母之命大如天,再正经不过的事怎的到了娘子口中却成了不正经?”陆子澈表情严肃,一身白衣衬托下嫡仙般的俊美容貌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个品性高洁的方外人士,而被他反驳的人则成了思想龌龊的凡尘卒子。

顾裳一脸鄙夷地睨着装得很像那么回事的男人,他怎么就这么会装腔作势?偏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怎么装都很难招人反感。

“岳父岳母也很关心你…的肚子,这是岳母来的信。”陆子澈自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笑着在顾裳身边坐下。

顾裳闻言忙接过信打开看,内容不多,除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对陆子澈多关心外,还着重提了下让她不要乱蹦乱跳,少接触毒药迷药这类东西,以防影响她受孕。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陆子澈对嘟唇不满的妻子打趣道。

“哼,我就说不想成亲吧,果然是各种不自在。”顾裳自己还是一团孩子气呢,真没做好当娘的准备,想象一下自己挺着大肚子吃不好睡不好,连走路都气喘吁吁的样子,她就头皮发麻,想过个五六年再生还差不多。

陆子澈见状心头一紧,忙揽过她捏了捏她的脸道:“胡说什么呢,我们没给你压力,只是让你别一直没心没肺的,你想想,有个小娃娃出来陪你玩还不好?”

“小娃娃如何能陪我玩?”顾裳一脸的莫名其妙,嗤笑声,“你不会将我当成是三两岁的小孩子吧!”

“哪里会将你当成小孩子,我是那么变态的人吗?”

将她当成小孩子与他是不是变态有何关系?顾裳一时间没绕明白。

真傻得可爱,陆子澈手痒又捏了捏她的鼻子,他每晚在床上的反应分明就是将她当成能吸人魂魄的妖精,哪里当成孩子了?

“你还没说小娃娃如何陪我玩呢。”顾裳拍掉他总在她脸上捏来揉去的爪子。

“你想想,若是个男孩儿,你教他练武,或是我教你们两人练武,比赛看谁进步慢…”

“敢拿我跟个小娃娃比,姓陆的你长本事了啊!”顾裳怒了,扭身将他扑倒在床上,坐上去开始掐他脖子,一双含情俏目瞪得溜圆。

几乎是顾裳一坐上来,陆子澈身体立刻起了反应,双手箍住顾裳的腰,眸色暗沉。

“你、你不要脸!大白天的…”顾裳后知后觉地结巴着指责身下的男人,想逃但腰被控制住,只能被迫承受着臀后的某样带着温度的物事抵着她的力道越来越明显。

“是你先勾引我的!”陆子澈说完搂着她翻了个身,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有如待宰羔羊的顾裳身上,轻咬了下令他着迷的香甜柔软的红唇后哑声道,“娘子口上说不想早日要孩子,可是却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我,知你脸皮薄,于是就由为夫来主动,我们生儿子就陪你一道练功,生女儿就让你拿各种漂亮首饰和衣服打扮她,有几个小萝卜头围着闹着喊你娘亲,想想就很期待不是?”

说完,陆子澈指风一扫,床幔落下,宽大的架子床被罩了个严严实实,双手开始解起彼此的衣服来。

“别闹了,外面还有人…嗯。”顾裳娇喘着抗议。

“谁那么没眼色?”陆子澈上下其手。

门外突然传来绿豆略显尴尬与忐忑的声音:“小姐,奴婢这就走远点,也会嘱咐下人们都别靠近。”

顾裳闻言脸立刻红成了苹果的颜色,不是羞的,是气的,绿豆真去向下人们交代,她的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啊!

一声性感好听的闷笑声传来,陆子澈亲了亲顾裳又红又烫的脸道:“你的丫头蠢是蠢了点,不过还算有眼色,值得赏。”

值得赏个球!她想踹绿豆这笨蛋一脚啊,顾裳抗议的声音被陆子澈的嘴唇堵住,没一会儿功夫她便沉浸在感官的享受中,将不满都忘到了脑后。

白日宣淫,顾裳觉得家中没长辈管着确实很是问题,这要是公婆在,陆子澈定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

揉着酸软的腰,顾裳躺在床上不想起床,晚饭她都是在房里吃的,不想出去被人笑,干脆在房里作起了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