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看着凝眉,“不要钱吗?那后果呢?你应该知道,事后,凌煜一定可以把你揪出来的。到时候你恐怕很难收场。”

女人听了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溢出一抹莫测的笑意。但对于温雅的话却不回答。

温雅看着,沉默,垂眸,遮住眼里的神色。

温雅不再开口,车里也顺势陷入异样的静寂中。安琳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车缓缓前行,女人看温雅老实下来,心里却一丝没有放松,紧紧的盯着温雅。事成,失败,关系后半辈子的安乐,富贵,甚至生死,绝对不能有一丝大意。

温雅轻微动,女人的匕首瞬时有逼近的一分,直接触及肌肤,神色冷厉,“温小姐,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乱动。毕竟,利器无眼要是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温雅吞咽口水,眼里带着满满的紧张,眼帘下垂,看着脖颈处的匕首,急忙开口,“别!我就是一个姿势僵持的太久,有些难受,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没别的意思!而且,你这样正常人都会感到紧张,压力,害怕。所以,我想上厕所了…憋了很久了…”

女人听了脸色轻缓了一分,眼里却溢出冷色,“情况特殊,温小姐还是忍忍吧!”

“我快忍不住了。”温雅苦笑。

“你可以直接解决,我不会介意。”女人冷笑。

“这,我哪里能解的出来。”

“解不出来,那就是还能忍。”

温雅噎。

女人冷笑,显然把那些当成了温雅耍的小花招。不过就是试图想逃跑而已。这些小伎俩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看来没了凌煜的维护,温雅也不过是个纯白无用的小白兔罢了。智商很是一般,连聪明都说不上…

看女人无动于衷,温雅眼里溢出明显的失望。

女人看着眼里嗤笑之色更浓。然也只是轻视,却无一丝大意,手里的匕首紧紧的抵在温雅脖颈上,眼睛时刻关注着安琳。

好似小计谋失败,温雅退而求其次,无奈开口,“那,你让我稍微换个姿势可以吧!”

女人没开口。

温雅气恼,“我身体难受的很。要是控制不住一会儿动一下,搞得你紧张,我更紧张,更难受!唉!我也不过就是想换个姿势而已!而且,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我说换姿势最多也就是是挪挪屁股罢了!方寸之中,我能做什么?”

女人听了没反应。

温雅无力,“我就靠在车门上,我给你说了,你可别动手,我没别的意思。”温雅说完,不等她回答,放松,斜靠在车门上。

女人嘴巴紧抿,拿着匕首的手分寸不离,但对于温雅的动作,倒是也没躲让匕首再向前一分。

温雅松了口气,不再乱动。

女人看着,也不由的缓了口气。

车里依然沉默,车继续前行。

路口,红灯,车缓缓停下。

看着红路灯下闪烁的数字,温雅神色淡淡,静静的看着。

五十秒,四十秒,三十五,三十,…。

忽然温雅看着女人身后,眼睛大亮,透着惊喜,脸上是无法抑制的激动。

女人看着凝眉,疑惑。

温雅已开口,大喊,“凌煜…”

两字出,安琳瞬时转头,女人眉心一跳,心口一抖,反身性的随着转移视线。同一瞬间,温雅动,女人拿着匕首的手,手腕处猛然一痛,手一松,刹那,女人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猛然回头,却看到车门打开,温雅往后仰,向车门外倒去。

看此,女人惊,怒,慌,气,扣住温雅手腕的那只手用力,试图把温雅拉上来。只是温雅身体已经出去,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车轮处,脚蹬在车身,借力,用力。

既,女人纵然是个练家子,一时也无法把温雅拉上来。两人一时僵持,女人心里慌,急,垂眸,看着车上掉落的匕首,眼眸闪过戾气,捡起,握住,又随即扬起,就要对着温雅的手腕刺去。

危机一刻,致命一瞬,安琳已从车上冲下,来到前面,抬手,挡住那致命的一刀。危机解除瞬间,安琳眼中嗜气爆发,看着女人,动手,用力,匕首轻易换主落入安琳手中,反手,毫不迟疑对着女人脸颊划了一刀。惨叫,穿透耳膜,安琳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抬手,对着女人脖颈后砍去,刚还哀嚎的女人,瞬时晕倒。

安琳退出来,转头,看到邻车的一个男人一脸惊诧的,正在搀扶温雅。口中问,“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温雅还未回答,身边的男人已经被安琳一脚踢开,脸上带着绝对的防备。

男人倒地闷哼,满脸不明所以。

安琳无视,转眸紧紧看着温雅,“夫人,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温雅眉头皱了一下,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背。

安琳看了,凝眉,“受伤了吗?”

“应该是刚才倒下的时候蹭到了…”

“我看看…”

温雅摇头,“不用,应该没事儿。那女的呢?”

“我把她打晕了,先绑起来,等一会儿交给少爷审问。”

温雅点头,随即问,“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

“我们去教堂。”

“是,夫人!”

两人上车,无视周边各种惊疑不定的目光,自然也没看到后面车上一人别有趣味,期待的眼神。

安琳载着温雅急速往教堂赶去。

11点50分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此时不由开始频繁的看时间,有的已忍不住开始小声议论,都这个时间段了,新郎新娘竟然还没出现。这太奇怪了。

而在门口拍摄的各家媒体,心里同样感到不解,不过却没人离开。甚至有些兴奋,要是今天的婚礼闹了什么乌龙,那肯定比单纯的婚礼报道,更加有看点。

权子尧,云少霆此时心里莫名的开始不安起来,反常,很反常。

权子尧转头,看着前排的夏岚,问,“再去看看吧!”

夏岚听了,抿嘴,“我再去看看也看不到什么。安琥根本就不让我进新娘室,只是告诉我婚礼正常举行。真是,都这个点儿了,还算准时举行吗?这叫怎么回事儿?”夏岚脸上满是不满,还有一丝气恼,紧张。总有一种婚事有变的感觉。

云少霆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忍不住想,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吗?不过,在凌煜的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事儿?这是…。

正想着,看到大门处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现。教堂里瞬时一静。

转头,心里一松,又一惊,怎么只凌煜一个人,新娘呢?难道这婚礼还有什么新奇的安排不成?

无视众人各种探究,疑惑不解的目光,凌煜神色淡淡,眼眸清冷,步伐轻缓的往台上走去。

长长的红毯,男人气势迫人,风采逼人,俊美无双,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寂寥感。不见欢喜,不见喜色,只有压抑。是错觉吗?

礼堂外

安琳扶着温雅出来,看着温雅惨白的小脸,心里忽然极致的不安,“夫人,你确定没事儿吗?”

温雅点头,“嗯!我没事儿。”

“可你脸色很难看。”

“也想是情绪波动太大,肺部有些不舒服!等一会儿就会好了。”

应该是这样,可安琳却觉得温雅这反应,透着不寻常,超乎了以往。

“我先进去。”

“好。”安琳点头,说道,“我把那个女人安置好了,就进去。”

“嗯!”

“夫人,你小心点。”

“好,我知道了!”温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琳,谢谢你!”温雅说完,不等安琳回应,就转身往教堂跑去。

安琳站在后面,看着温雅的背影,眉头打结。为什么她感觉温雅脚步有些不稳,随时都要倒下的感觉。是她看错了吗?

算了,还是赶紧进去看着夫人,也赶紧向少爷禀报…。安琳快速把人安置好,疾步往教堂前走去。

推开进去…

听到的就是少爷那句,不愿意!还有决绝离开的背影。

看到就是温雅白的几近透明的小脸,还有嘴角那抹飘忽的浅笑。

看此,安琳快步上前,开口,“少爷,其实…。”刚开口,嘴巴忽然被温雅捂住。

安琳开口,前面,凌煜脚步微顿,却只有一瞬就再无停留。

安琳皱眉,转眸。

温雅摇头,忽然伸手抓住安琳,额头满是汗水,低声开口,“安琳,带我离开,快…。快离开…”

安琳眉心一跳,温雅不对劲儿,这不是错觉。

同一时间,坐在下面身为医生的严冽,也明显会察觉到了温雅的异样。眉头轻皱,起身,抬脚,上台,走进,看着温雅,伸手抚上她的脉搏,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雅没回答,看向严冽,“严冽,请你带我离开,现在,马上,求你…”

严冽没回答,抬头看向安琳,“去叫凌煜,告诉他温雅出事儿了…”

安琳心口微颤,“夫人怎么了?”

“现在还…。”严冽话没说完,脸色微变,伸手,抚上温雅嘴角,看着那暗红的液体,眼眸微缩。血…。

安琳看着严冽手指上的血红,脸色遂然大变,转身,飞快向着凌煜离开的地方跑去…。

同一时间,下面的宾客在凌煜那句‘不愿意’惊骇过后,也感觉到了温雅的不对劲儿。

夏云天,温姥姥已经跑上前去。看到温雅口中外溢的血色,脸色浑然大变。温姥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夏云天脚下发软,瘫坐在温雅身边,“这…这是什么…雅雅…雅雅…。”

果子随后,看清雅雅的样子,脸色瞬时灰白,“雅雅,雅雅...你怎么了?妞儿,妞儿...发生什么事儿了...”果子叫着,温雅却无太大反应,看此,果子眼泪直往外涌。

权子尧,云少霆看此不再犹豫,急忙上前,在看到温雅的情形后,眼里布满惊骇,心口猛跳。

各大媒体也蜂拥而至,一时场面乱成一团。

夏岚已经完全吓傻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温雅能感觉到口中不断外溢的甜腥,她能想到那是什么,只是却无法做出太多反映,眼睛已经模糊,思绪已经出现空白,精神恍惚,意识已经不清楚。

只是看着严冽模糊的面孔,对他说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她忽然想不来了,只是感觉那是她想说的,而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完全的黑暗,连那个男人清冷的面孔,也完全隐没其中…。

凌煜看着挡在身前的安琳,面色沉冷,暴戾,阴沉,眼底漫过嗜杀,血气,“让开!”

“少爷,属下就说一句…。”

“找死…”

安琳心口一抖,神色微变,可却没有移开。抬眸,坚定的看着凌煜,“少爷,夫人没有去找康逸安!”

凌煜神色微动,可眨眼间就消失无踪,恢复沉戾。

“少爷,最开始夫人是要去。可上车后,夫人就改变了主意!她说,爱情容不得一丝沙子。她对康逸安的关心,站在她的立场是人性,可在夫妻间,她作为妻子,对少爷来就是无理的自私,对少爷不公平。就是对康逸安来说,她这种极度的关心,对他也不是好事,只会让他牵扯不下。”

“所以,夫人没去,但是她希望康逸安好好的,所以,她给顾海打了个电话,请他打听一下,并联系一下当时车祸现场的救护人员,希望给康逸安一份特殊,能够仅他先,早救一分,安全一分。夫人还请顾海保密,说不要对救护人员,及其康逸安提及,因为她觉得康逸安还是不知道的好。还说,那些救护人员,比起她去了更有用处。”凌煜凝眉,情绪不明。

一旁的安琥听着,看着,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随即问道,“那你们怎么现在才赶到?”

“因为夫人被人劫持了...”

“什么?”安琥惊。

凌煜脸色微变,“再说一遍?”

“夫人她...”

安琳的话没说完,杨果就满脸泪花的冲了过来,对着凌煜哽咽,吼,“凌煜,你个混蛋,雅雅她快不行了,她快死了,都这样你也不愿意去见她一面吗?呜呜....”

杨果话出,安琳脸色一白,顾不得其他,抬脚往前冲去。

安琥惊骇,看向凌煜,“少爷....”

话刚出,却见凌煜动了,伸手,风一样的速度,扣住了杨果脖颈,脸色阴冷如撒旦,“谁准你诅咒她的?”

“呜呜...我也希望只是我歹毒的诅咒,那样雅雅就会没事儿。而不是像现在这种...”杨果脖子被卡的难受,凌煜的模样很可怕,可此刻杨果却觉得心痛至极,为这个男人极致的在意。

“凌煜,你去看看雅雅吧!她真的快不行了....呃...”话未说完,脖颈上的大手再次收紧。

“你找死...”

“少爷,夫人她在叫你。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夫人,她快不行了....”安琳重新回来的一句话,让安琥如遭雷击,不敢置信,无法相信....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意味在其中。只要温雅能过的幸福,对于曾经的那些过往,他们多少就会放下几分。

送上真心的祝福!

第132 情不知所至,却已一往情深

第132章

一场盛世婚礼,却以惊心动魄的血和泪结束。

这让多少人心惊,多少人心疼,却又让多少人欣喜。

惊,凌煜的怒,凌煜的情,温雅的伤,温雅的爱。

喜,温雅的凄惨,凌煜和温雅的即将分离,天上人间永无聚。

痛,明明相爱,却,或难相守!

“温雅,你敢这么睡着了,本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不喜欢的事,本少都会做。而你在意的人,本少都不会留着。所以,你要是聪明,就给我醒来,听到了吗?”

男人的震怒,令人心颤;

“温雅,刚才我那句不愿意只是气话。你可以不高兴,可以生气。但是,不许你这么吓唬本少,听到了吗?小猫儿…。”

男人的深藏的情义;令人心酸。

女孩不断外溢的血色,无意识中滑落的眼泪。让人心惊,颤抖,心慌。

一曲婚礼演奏曲,凤哀凰啼!

*

凌于阗关掉视频,转头,看向凌禀浩,冷硬的神色染上一抹莫名的神色,“看凌煜对他父母的态度,我本以为他是个冷心,无情的人。可看着刚才那一幕,我倒是要改变我的看法了。凌煜不是无情,只不过他的情,因人而异罢了!”

凌禀浩听了,摇头,叹息,“时常听说,无情的人一旦动情,却会最痴情。看来,这话真是没说错呀!只是,看那个女孩的情形,怕是情况不太好,凶险呀!”

凌于阗看了凌禀浩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垂眸,遮住眼里的神色,品茶杯中茶,片刻,放下,抬眸,看着凌禀浩,开口,“这件事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故作无视。不然,岂不是让外人非议我们凌家冷酷,成员之间关系冷漠嘛!”

凌禀浩听了眼底闪过什么,却很是认同的点头,“二伯父说的是,家和才能万事兴!”

凌于阗看着凌禀宏冷硬的嘴角溢出一丝浅笑,“不错!就是那么个道理。所以,凌煜和温雅那边我们关心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要关心。”

“我关心,可惜年纪大了,行动已经不方便了。”

凌禀浩听言,心里溢出冷笑,这意思是要他去吗?在凌煜最为敏感的时候往上凑?让他去拉仇恨吗?哼…

叹气,“唉!我倒是还能动弹,只是,最近新开发的项目还没上轨道,我这也是走不开呀!”凌禀浩皱眉,很是为难道。

凌于阗呵呵一笑,亲手给凌禀浩把茶水续上,淡笑开口,“现在凌煜不在。当然,他就是在这里,我看他暂时也顾不上凌家的事物。可凌家这大方向还是要有人掌控。我看着,也就你有这个能力扛起这个担子。所以,你自然也是不能去的。”

凌于阗话出,凌禀浩神色微动。这是在暗示他,只要凌煜不在,这凌家当家人的位置,就会是他的吗?

想此,凌禀浩垂眸,拿起茶杯,重复凌于阗刚才品茶的动作,借此正好遮住嘴角莫测的笑意,带着一丝冷色。凌于阗不会是想着借力打力,他坐收渔翁之利吧!

斗智游戏!凌于阗这只老辣的老虎,绝对不会输给凌禀浩这只狡猾的狐狸。

看着凌禀浩的神色,凌于阗猜的出他的想法。开口,“既然如此,我看这样吧!我派几个人过去看看,问问凌煜有什么需要凌家帮忙做的没?”

听到这话,凌禀浩微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现在怎么感觉,凌于阗在帮他清场子,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发挥一下呢!难道,凌于阗不是想左手渔翁之利,而是想和他联手吗?如果是,看在他七十多岁,时日无多的份上,他还真的很愿意接收他这个盟友。

“二伯父思虑周全。”

“呵呵…只是去几个人后,你身上的担子可就更重了。”

“有二伯父在,我最多也就是担三分之一。”

凌于阗听到凌禀浩潜在的给出条件,淡淡一笑,神色没有变化,“我现在已经有心无力,只求能安逸过完晚年,其他的我已出不了什么力了。”

这是不要权利,只要安逸?真是很明智的选择,就是有些不符合凌于阗的性情。

不过,无所谓!反正最终的掌控权都在他手里。

凌禀浩轻笑,“二伯父无论什么,都会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