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帛赔笑道:“您还有看谁不顺眼就往谁酒中下毒的习惯,所以这些大宴给你发帖只是碍于礼数,意思意思的,可并没有真心盼您去的。您如果参加,估计没人敢吃一口东西了…”所以您还要去自讨没趣吗?!那可是黄帝百年一聚的寿辰,若惹他不高兴,总是没有好处的。但这话她哪敢说出口来,只能拚命的暗示。

“这样啊…”九霄上神的作派真是不讨喜呢。九霄捏着帖子,面色犹豫。

问帛只当说动她了,松了口气。

却见九霄忽地一乐:“所以啊,我必须修正一下自己的形象,此次前去,必然给大家展现一个和蔼可亲的九霄。”

问帛的心咣当一沉。还想再劝,却听九霄飘过一句“就这么定了。”

九霄定了的事,谁敢再说。只好苦着脸退出。思来想去,只觉得九霄这一去要惹出麻烦来。上神可是数百年没有出过瑶碧山了,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寂寞了?

捕捉

莫不是…寂寞了?

想到这里,问帛颇有恍然大悟之感。想这数百年来,上神与男宠们夜夜笙歌,忙的不得了,自然是没有闲情出去乱逛。可是前不久把男宠们遣到了韵园去,整日里弄些咿咿呀呀的丝竹,没有陪上神了,她就寂寞了,想出去玩了!

可是,不是还有一个余音吗?他干什么吃的!

想到这里,好巧不巧,余音就从路那头迎面走了过来。问帛眼睛一亮,伸手拉住了他。余音吃了一吓,以为问帛长老要趁九霄不在修理他。

问帛堆出一脸狐狸的微笑,安慰道:“莫怕莫怕,我暂不吃你。我且问你,你是怎么伺候的上神,竟栓不住她的心?”

余音警惕地看着她:“长老怎么关心起这事了?”

问帛锁眉道:“上神现在一心想往外面跑,还不是你这个狐媚子…狐媚功力下降了!”

余音一愣:“上神要去哪里?”

问帛道:“是要去黄帝的寿宴。”

“那也去不了几日吧。”

问帛道:“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那是上神能去的吗?黄帝虽给她发了帖子,但只是出于礼数而已,她要真去了,他还不膈应死啊!真惹怒了老大,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我说…你就不能使点招数,让上神舍不得离开吗?”一对乌青的眼睛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着余音的身段儿。

余音被她打量得浑身不自在。黯着脸色道:“自从上神康复,我还没有侍寝过呢。”

“什么?!”问帛感觉十分意外,“你每日里与上神卿卿我我,唧唧歪歪,竟没有…”

“我只是每日帮上神上妆卸妆,除此之外,上神不允我近她的身。”

问帛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上神这是要改吃素了吗?不对,是不是生病之后,留下了什么病根儿啊。”心中七上八下。上神整天吃肉她担心,上神猛不丁不吃肉了,她还是担心。

“我说,余音啊,你呢,一定要把上神诱上床去。她的心若被你缠住了,就不想着去参加什么寿筵了。听见了吗?就今晚,好好发挥你那股子骚劲儿,把上神搞定,我看好你呦~”

“我已试过许多次了…”上次还被上神推到了长老你的尊腿上呢。

“你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嘛。我觉得,上神现在腻味你,没别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对你的套路厌烦了。你看你们这帮子男宠,清一色的娘娘腔。上神可能是喜欢这种腔调,可是再喜欢也有吃腻的一天。上神也是女人,终归还是喜欢有点男人味的。男人味,懂不懂?你可以试一试强硬风格。”

“…长老,我若惹怒了上神,您会替我收尸吗?”

“会啦会啦。…啊呸!什么收不收尸的,放心啦上神对你那么好,不会杀你啦。”

这一日九霄在神殿处理了几件公务。她已用最短的时间熟练掌握了当族长的诀窍——

某长老:“XXXX事还请上神示下。”

九霄:“这事长老怎么看?”

某长老:“属下认为应该XXXXX。”

九霄满意状点头:“甚好,就这样办吧。”

百试不爽。四位长老各司其职,都相当精干,她只负责点头就好了,之前的担忧是过虑了。对于鸩族来说,只有要九霄上神在族长的位子上镇着,在天界的地位就相当稳固。至于族内琐事,哪需要上神她老人家操心哪。

一天下来,她很是找到了族长感觉,心情大好地回到寝殿。一进去看到桌上摆了几样小菜,一盏红灯。室内光线柔和,与往日有些不同。

她心中刚升起几分疑惑。身后门一响,余音不请自入,一身清爽白袍有如皎月,脸上带着微笑,眸若含星,手中托着一只小小银酒壶。举手投足若仙者一般。

她奇道:“你这是…”

余音将酒坛搁在桌上,低眼看着她:“上神忘了,今日是余音的生辰。往年每逢今日,上神都是遣退他人,专心与余音共渡的。”

九霄作恍然大悟状:“哦哦…抱歉我忘记了。我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呢。生辰快乐啊。”

余音一笑,也不答话,神色温暖,上前替她把外袍和沉重的华冠脱下,执了她的手拉她在桌前坐下,执起银壶斟上两杯酒。端起一杯来送到她的唇边。

她只得饮了这杯酒,他的手始终拢在杯子上,亲手喂她喝。紧接着又斟上一杯。酒虽美味,她却无心贪杯。眼瞧着余音似有所图,如果醉了可就任人摆布了。想要推辞的,余音却面露失落:“余音的每个生辰,上神不都会为我饮酒三杯吗?”

“三杯?三杯是吗?好吧三杯就三杯。”九霄上神的身子骨可是世上无双的毒物,想来区区三杯美酒是拿不倒的。快快饮完三杯也好打发他走。

痛快地端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余音却将她送往嘴边的酒杯拦下,道:“上神忘记这三杯酒的规矩了。”

她奇道:“喝就是了,有什么规矩?”

余音凝视着她,吟诗一般念道:“第一杯,余音以手喂。第二杯,以唇喂。第三杯…”一边说,身子往她这边倾斜了过来。

九霄慢慢往后躲去,惊悚问道:“第三杯怎样?”

余音靠近得不能再近,身子完全倾了过来,她这才注意到今日他的穿着尤其清爽随意,领口松松散散,这一弯腰,露出大片白晰胸口。他的音线略略沙哑,睫半覆着眼眸,睫间透着蛊惑,呼吸轻扑到她的脸上:“第三杯,倾在余音身体上,由着上神慢慢品尝。”

身体…好霸气的酒器!

九霄咝咝吸一口冷气。拧着腰想要从他的笼罩下抽离,他却不知哪来的胆子,一只手握到了她的腰上,喑声道:“上神冷落余音好久了。今日是余音生辰,上神就不能…”

九霄被这过于亲密的贴近弄得手足无措,总算是记起了自己还是个上神,努力绷起脸来道:“休要放肆,惹火了我片刻间将你烧成灰哦!”

这是个威胁,其实更是她的担忧。现在被余音纠缠着,她一边想推开他,又一边怕自己太过恼火压不住放出怪火来,只期望用言语威吓住他。

不料这小子竟摆出一脸不怕死的狠劲儿:“上神想烧便烧罢。既已失去上神宠爱,上神便赐余音个死,权当作上神送的生辰礼物吧。”

这话里透出的冤屈劲儿,简直要人性命。九霄躲又躲不开,推也不敢推,一急之下,扑棱一声,化作一只小小血鸩,从他的臂间溜走,展翅直飞向半开的窗子,投身入夜空之中。

身后传来余音的呼唤声,更吓得她头也不敢回。

飞了许久,心神方定,落在一株大树上喘息。回头想想,还是惊悚非常。余音哪里借来的胆子?莫不是疯了?越想越不敢回去。

堂堂上神竟被个男宠吓得现出原形逃走,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睡。她为自己的胆怯深深自责,感觉很是丢了原九霄上神的脸面。

此时已是深夜,月色光华疏离。转念一想,自己不正打算避一避还要前来“赔罪”的凰羽吗,不如就此出去玩几日再说。

想到这里,再次展翅投入清凉夜空。没有目的,便向着月亮的方向飞去了。也不知何时飞出的鸩族边界,只知道直到月亮沉下也没有追上,天色已泛白了。

晨曦下,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云海,她仿佛是到了世界的边缘。朝霞正一点点染上天际,不多久整片云海便似要烈烈燃烧。

九霄仍是维持着鸟身,站在这云海之前,被天地之广大震撼。

盯着天边发呆之际,突然眼前一蒙,一只网当头罩下,旁边传来哈哈笑声:“捉住了捉住了。”

九霄一阵惊慌,扑棱得像一只普通的被网住的鸟儿一样。挣扎了几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上神,怎么是个区区破网能罩住的?只要使出一丝丝神力,就可以让这网灰飞烟灭。

凝神默念了一阵“破破破”这网竟丝毫无损!不知是她还不能驾驭体内神力,还是这个网有蹊跷。

下一刻,缠在身上的网忽然撑起了个空间。她定睛再看时,网已变成了一只金丝笼子,而她被关在笼子里。笼子一晃,被提了起来,细细的栅栏外,出现一张年轻的面庞,脸上带着笑意,朝气的,明朗的笑容。这人的头顶别了一支碧玉发簪,身着青绿衣袍,看上去玉树临风。

这人端详着笼中鸟儿,道:“不错啊,这鸟儿好看的很。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是只什么鸟?”

九霄想说一句“我是九霄上神”,不料口一张,冒出一串莺莺咛咛的悦耳叫声。她虽也是鸩类,但叫声与普通鸩鸟很是不同。

她不会说人话了!只能发出鸟叫声!这个笼子有古怪!

那人看到她惊讶的模样,笑道:“我知道你是只精灵,这笼子叫做‘菩提罩’,可以缚住你的灵力,休想做怪哦。”

九霄心道:我可不是普通精灵,发起威来你什么罩也罩不住的。待我静一静神,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运用体内神力…

那人笑嘻嘻地提着笼子走了几步,忽然自言自语道:“这鸟儿羽色这般火红,很是喜庆,正好,献给天帝当作一份生辰贺礼吧。”

同行

那人笑嘻嘻地提着笼子走了几步,忽然自言自语道:“这鸟儿羽色这般火红,很是喜庆,正好,献给天帝当作一份生辰贺礼吧。”

九霄一怔。天帝生辰?对了,那个寿筵,她也接到了请帖呢。本来天帝的邀请没有诚意,她也不打算去。

那人忽又将笼子举到眼前,笑笑地看着她:“鸟儿,你不要气恼我捉你,我是掌管这东方天界的青帝,这里的一草一木,飞禽走兽都归我所有,所以我捉你是合情合理的,哈哈…”

原来他便是青帝伏羲啊。怪不得穿得一身绿绿的。不过,鸩族虽在东方天界境内,其属地却是独立的,可不归他青帝管,从身份上,她九霄足以与他平起平坐,从年龄上,却可以压他一头。伏羲是第四任青帝,有两万岁年纪,比九霄要小得多。

不知不觉间,她越来越接受自己是九霄上神这个身份了。

青帝之名“伏羲”二字,其实是其家族的复姓。他本来的名字叫做伏羲越。五方天帝之位都是世袭制,历任东方青帝都有共同的名字,那就是“伏羲”二字。这是祖制,也是天界例律。只有驾崩或退位后,才会得回自己的名字,刻到神位上去。

继位便以姓氏取代本名,就意味着从此后舍弃个人,只为了家族、为了一方天界而存在的。对外人而言,就是不计辈份,不计年龄,以王位为尊。

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青帝之位后,就隐去了自己的名字,只称伏羲。

北方黑帝颛顼、西方金帝少昊,均是世袭父辈帝位之后,以姓氏为名。中央黄帝轩辕的本名却就是轩辕。他的帝位不是世袭来的,是五万三千年前从首任天帝帝俊那里夺来的。说起来,也是一场腥风血雨。轩辕称帝之后,“轩辕”二字就成为了王族的姓氏,他的子孙都以“轩辕”为复姓。

而南方炎帝神农,是五位天帝中唯一一位远古上神,其家族神农氏,也是以他的名字为复姓。

九霄白他一眼,低着头苦苦憋着劲儿,企图调动神力。试了好久,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灵力也就跟个普通精灵差不多,而青帝的这个菩提罩又实非凡物,以她目前的状态,只能乖乖被囚在笼中。

青帝走了没多远,一头通体洁白的大鹿迎面踱了过来。这大鹿身形优雅,四肢修长,头顶生着两枝玉色的枝杈大角,美得让人惊怔。

青帝亲昵地抚了抚大鹿的脑袋,将金丝笼举到鹿头前,道:“白鹿,看我捉到的鸟儿,好看么?”

白鹿睨了笼只红鸟一眼,神色十分倨傲,眼神中竟有不屑的意味。“哧”地一声,竟用鼻孔对着笼子喷出一股冷气。

别说九霄还没把自己当上神,就算是普通的一只爱美的鸟儿,这般被鄙视,也不由地恼火,怒得浑身毛儿一乍。

青帝看到这两只的敌对,忙安抚地拍了拍鹿的颈子:“莫气莫气,我捉她来不是要养作宠物,是要送给天帝做礼物的。”

白鹿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原来这货是以为争宠的来了,嫉妒了!真是头小心眼的鹿啊。

青帝侧身坐在了鹿背上,顺手将笼子挂在一只鹿角上。白鹿缓缓漫步走起来。青帝从怀中抽出一根碧玉笛子,闲闲地吹奏。

一曲吹完,又跟鹿角上挂着的鸟儿唠起了嗑:“小鸟儿,你不用拉着一张脸不高兴。我把你送给天帝后,你便可以住在他的御花园里,饮琼浆,品玉食,再不用自己觅食了。如果你能幻化人形,说不定还会得到天帝青眼,让你当个座前端茶的仙婢。对了,你能化人形吗?看你的小模样,化成人形应该也是好看的。你可不可以出来变化一下让我看一看…”顿了一下,又道:“算了,如果我放你出来,你定然会打我一顿然后跑掉,哈哈哈…”

转头又去吹他的笛子。

九霄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他既认为她是精灵,区区一个精灵怎么会敢跟他动手?这位青帝掌管一方天界,怎么说也是位不得了的人物,说话行事却如孩子一般。

青帝骑着白鹿,提着鸟儿,吹着笛子,就这样缓缓地穿行在东方天界景色旖旎的大陆上。走了许久后,九霄才知道他这是赶往天帝神殿,参加他的寿筵。此时,距离天帝生辰还有十天时间。天界虽大,以青帝的修行,施个御云术,一天功夫也就到了。但他偏偏采用了这游山玩水的前进方式,顺道欣赏他的领地的大好风光。

他们昼行夜宿,白日里一路走一路玩,遇到好吃的野果子,也不嫌辛苦,亲手采摘下来喂给白鹿和笼中九霄,一边喂,一边笑得璨若星辰。

夜间,青帝便席地而卧,头枕在白鹿的腹上,一只手将鸟笼子拢在怀中。

漫漫星光下,九霄听闻身边传来青帝和鹿儿的呼吸声,只觉得心境格外宁静。忽然间很愿意这样陪着这一人一鹿永远慢悠悠地走下去。

第八日,他们来到了一条大河的近前。

天界也有山川河流,比起人间的山水,气势更加宏大。面前的这条大河叫做渊河,宽广得几乎看不到对岸,河面还算平静。

青帝对着笼中鸟儿道:“过了河,便出了我的封地,进到中央天界了。”

白鹿蹄下腾起祥云,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片刻间,已是越过了大河。

落在地上,白鹿刚刚站稳脚,前方就传来一声喊:“伏羲,一向可好?”

青帝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停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瑞兽,兽背上坐了一名墨袍的男子,面容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眸比水清、容比云惬,半披的墨发如萃取了风之形态,柔美洒脱。此时脸上正挂着清爽的笑容,如冰雪般沁凉耀眼。

九霄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怔了一下。不是因为此人貌美,而是莫名感觉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又捕捉不住那种熟悉的感觉了。

青帝作揖道:“原来是颛顼(zhuān xū),许久不见了,风采依旧啊。”

原来此人是北方黑帝颛顼。颛顼是黄帝的曾孙,自四万年前被立为黑帝后,就以颛顼为姓、为名,不再以“轩辕”为姓。但血浓于水,他是四方天帝中唯一与天帝有血缘关系的,地位可想而知。

九霄于是认定自己刚才那分熟悉感是错觉了。她应该是从未见过黑帝,就算是前世也未见过。每每跟着凰羽外出,遇到这种大人物,凰羽都会极得意地跟人家炫耀他的女人,那姿态分分明明是在宣扬:“看,我的宝物,羡慕吧。——羡慕也不准碰,这是我的。”所以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位黑帝…唉,又想远了。看错了就是看错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啊。收住,收往。

这一次在中原遇到黑帝,想来他也是来给天帝祝寿的。笼中的九霄看看青帝,再看看黑帝。一个一身青衣,一个一袭黑袍。

简直是太好认了。她对尚未谋面的南方炎帝神农、西方金帝少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难不成那二位的衣服会是红袍和金袍?

据说黑帝司掌冬季,同时也是风神,想象中会是个寒气袭人的家伙,今日一见,竟是清冽如雪中傲梅。此人如果要用冬季来做背景,应是位初雪时踏雪寻梅的逸士吧。

黑帝颛顼驱着瑞兽走近与青帝寒喧,忽然注意到了鹿角上挂的金丝笼,问道:“伏羲带一只鸟儿做什么?”

“这是我送给天帝的贺礼。”青帝笑道,“天帝那里什么珍奇异宝也不缺,每逢寿辰,送他老人家的礼物都觉得没有新意。恰巧我在路上捉住这只异禽,竟是从未见过,模样又好看,特拿来献上。”

颛顼微笑着扫一眼九霄:“果然是很有新意。”

九霄这几日伴着青帝一路走下来,对他没什么恶感,早就想到如果他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天帝十分不妥——她可是天下第一大毒物啊!送给人家当礼物是什么意思!说不定会给青帝招来麻烦。可是苦于缚在这菩提笼中不能出人言,而青帝又不通鸟语——不知这位黑帝能不能听得懂呢?

想到这里,对着黑帝叽叽啾啾一阵叫唤——我是鸩鸟,我有毒的,如果你听的懂的话,提醒一下这个傻货吧…

黑帝忽然凝目向她看了一眼,墨眸深处微闪了一下。她一呆,停止了鸣叫。黑帝又展颜一笑:“叫的真好听。天帝一定会喜欢。”

怎么,他没有听懂吗?方才他眼中一闪而过某种意味,她还以为他听懂了的。

黑帝转向青帝:“伏羲愿与我一路同行吗?”

青帝笑道:“还有两天时间呢,我还想慢慢走来看看中央天界的风景,颛顼可有耐心同行?”

黑帝摆手道:“免了免了,我可没你这般雅致的心境。那我先行一步,先去天帝那里喝杯茶。”

“请。”

瑞兽足下腾起青云,呼啸而去,带起一阵凛冽寒风。

青帝对着笼子道:“鸟儿你看,颛顼果然是北方天界之帝,安安静静站着时,柔美得像女子一般,一动起来,却会带着一股凛冽北风。”

九霄只忧郁地瞅着他明亮的笑容。这倒霉孩子,就知道笑笑笑,霉运上头了还不知道呢。

伏羲和颛顼,这两位的品质如何?哪个更有扶正的潜质呢?

重逢

东方天界四季皆春,中央天界却是四季分明。此时正值秋季,原野染金,又是一番不同风光。青帝悠悠荡荡走了两天,终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催起白鹿,驾着风来到了昆仑仙山。从鹿背上望下去,昆仑仙山巨大的山脉逶迤壮阔,无数的湖泊,宛若撒在群山间的一颗颗珍珠。其最高峰是赤水河环绕的昆仑顶,平时山峰周围云蒸雾涌,深奥莫测。逢黄帝寿辰这种大喜日子,云开雾散,露出雪峰顶上气势恢弘的黄帝神殿,灼灼闪耀着七彩光晕,八方子民远远望见,就会伏地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