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她才没薛令婉那么坏!

孟溪红了脸。

孟竹替她换上嫁衣后,看一眼也不知用什么词来赞叹。

那柔软的宽大的袖子贴在手背上,孟溪自己在镜中瞄了一眼,心里十分的满足。

她曾幻想过自己出嫁时的情形,此刻只能说,这一切都超出她想象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的遗憾。唯一的遗憾恐怕是,双亲不在身边,想着,不由难受,义兄同她一样,今日拜双亲也只能拜牌位了。

不过往后她与义兄都不会孤单的,她会陪着他,他也会陪着她。

孟溪扶着周夫人的手往外走。

到得堂屋时,孟深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看不见他的人,但却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他伸手过来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两个人一起跪下来,对着孟溪父母的牌位磕头。

瞬间,无数的回忆蜂拥而来,孟深心里念着,“义父,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阿溪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一辈子都对她好。”就如同他的义父一样,疼爱他却毫不要求回报。

他重重磕了三个头。

而后,周夫人便引着她去坐花轿,让孟奇背着她。

众人看着她慢慢离开。

老太太抹起了眼睛,但她心里并不难受,她知道孙女儿是去享福了,只是这一刻难免有些不舍。

鞭炮声更响了,孟奇放下堂妹,与孟深道:“侯爷,往后阿溪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不能辜负她。”

“我知道,堂哥,我绝不负她。”

孟奇就笑起来:“千万不要喝醉酒……跟那天一样,你这酒量一定要找人替你挡着。”

“我已经找好了。”叶飞青自告奋勇呢。

“那就好,那就好。”孟奇与孟溪道,“阿溪,我走了,你快些上花轿吧。”

孟溪低声嗯了一声,坐了上去。

轿夫马上就把轿子抬了起来。

迎亲的队伍再次敲锣打鼓,散发喜钱,引得百姓一路跟随。生怕还不够热闹,愣是在京都城走了两圈方才回宣宁侯府。

因他在外十年多,这期间侯府与别的家族没有什么来往,故而今日娶妻请了许多宾客,孟溪一下轿子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周夫人引着她去了上房,秦妙夫妇早就坐在里面了,行拜堂礼时,秦妙看着哥哥的牌位,忍不住眼睛湿润,如果哥哥还在人世该多好啊。

孟深此时也由不得有些心伤,他自小是渴望亲情的,奈何母亲早逝,父亲也没陪伴他多久,后来才会被继祖母的假情假意所蒙蔽,不过幸好,他遇到了一生挚爱。

有她在身边,他空落的心就能被填满。

正想着,有只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他手指,他听到孟溪道:“哥哥,你别伤心,以后我会陪着你。”

他心头潮涌,差点将她拥到怀里,但他忍住了没说话,怕收不住。

二人很快就被送入洞房。

因秦府人丁单薄,没什么亲眷,二房又没脸过来,故而秦妙只请了别家几个女眷充充场面,等他们喝过合卺酒便陆续告辞了。

秦妙离开时低声跟孟深道:“今晚别太孟浪了,阿溪年纪还小。”

一席话叫孟深脸色通红。

他关上门回来,却见孟溪已经取下凤冠,秀发落下来,比刚才揭开红盖头时还要艳丽。

孟溪累得慌,忍不住揉了揉脖子,然后看一眼孟深:“哥哥,姑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孟深怎么好告诉她,坐在床边将她抱到腿上:“还叫哥哥吗?不换个称呼?”

他穿着喜袍,与她的嫁衣都是鲜艳的正红色,她之前没敢细看,此时离得近,便觉他眉目如画,说不出的俊俏,孟溪垂下眼帘道:“相公。”

声音娇滴滴的,孟深感觉一团火从下方窜了上去,声音不由低哑了几分:“谁说叫相公的?”

不叫相公叫什么?孟溪怔了怔,片刻之后道:“侯爷……”

孟深嘴角一翘:“也不是。”

孟溪恼了:“你快去应酬吧,外面好多宾客等你。”

她这么略一生气格外的勾人,孟深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不急,等会再去。”

他吻得很温柔,孟溪感觉自己都要被融化了,她心里本也期待这一天,忍不住勾住他脖子。

他的手亦慢慢搂住她的腰。

衣襟松了,大红的嫁衣铺在床上,她被放倒在上面,结果就感觉腰上一疼,磕到了一个核桃。

孟深替她拿走,低笑道:“姑姑也放得太多了,就指望我们多生几个呢。”他覆上来,“阿溪,你说我们生几个好?”

孟溪突然就想到了图册上的画,立刻用手抵在他胸口:“你,你还是先出去吧……等会指不定姑姑要来催你。”

她含羞带怯,孟深感觉自己差点忍不住,但要是此刻……算了,他深吸一口气爬起来:“那我出去了,你乖乖等我。”俯身又亲她一口,“我不会喝醉的,你也别睡着。”

他快步离去。

孟溪坐起来,才发现身上一凉,想到刚才的亲昵,脸颊滚烫。

丫环进来替她备水清洗。

洗完了出来,孟溪才有空打量这洞房,竟发现他将此处布置的好像闺房一样,里面有她喜欢的那种梳妆台,还有漂亮的四角方柜,有多宝阁,有琴台,有玉石的屏风,上面雕刻着四季鲜花,还有精巧的书案……

这不像是一个侯爷该住的地方。

孟溪的眼睛忽地一热,似乎孟深心里知道,她曾向往过哪种生活。

那种精致的,富贵的,然而她现在并不是如此了,她向往的不过是与他长相厮守,别的东西,她并不在乎。

但此刻,她很是感动,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投到他怀里。

她穿着中衣,裹着被子等他。

并没有多久,孟深就回来了,他在侧间清洗过,刚刚进来就脱去了外面披着的长袍,露出同样是深红色的中衣。

“阿溪……”孟深轻唤她一声,怕她睡着。

结果孟溪从床上下来,飞奔着扑到他怀里。

他将她抱了起来,十分惊喜:“就这么想我吗?”

她没说话,抬起头就送上了一吻。

这吻好像大火一样在他身上蔓延开来,他热情的回应,将她放在手边的桌案上,低着头亲吻她。

这样的姿势两个人差不多高,谁也不费力,故而亲得格外的缠绵。

他的喘息声响在她耳边,孟溪的腿也忍不住盘了上去。

他又将她抱起来。

“阿溪,你这样我会忍不住孟浪的。”他咬着她耳朵。

孟溪身子蜷缩起来,缩在他怀里:“我不信。”他多喜欢她,肯定会怜香惜玉的,不过就算不是,她也能忍。

她睫毛颤得好像蝴蝶的翅膀,他想一口将她吃了,孟深喉头滚了又滚:“你不信,那让你看看。”

他将她抱到床上,俯身再次亲她。

过得会儿,里面便传来隐隐约约叫“哥哥”的声音,丫环们一个个红着脸垂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_^

第61章

与她猜想得一样并不怎么难受,他极尽温柔,一寸寸地方的亲她,她早就化成水了,好像藤蔓遇到大树,忍不住就缠绕上去。

那树身高大挺拔,枝叶繁密,她知道无论怎样都是安全的,即便遇到狂风时,颠簸起伏不止。

她搂着他脖颈,汗水与他的汗水交融,心里柔情蜜意,嘴里忍不住便想喊他。

那一声声哥哥好像世上最催情的药,让他难以承受。

“阿溪……”他抱着她,深深埋入,想让她不要叫,但又想听。

屋内烛火闪烁,燃不尽。

她纵容着他,宣泄着对她的喜欢。

…………

早上孟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刚睁开眼,唇上就被亲了一下,随即就被一双手臂搂在怀里。贴着男子的胸膛,她想起昨晚的事儿,脸忍不住红了。

看她把脸埋在自己怀里,孟深嘴角翘了翘。

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原本他疼惜她,也没想多于一次,可结果她的依恋让他深陷其中,没能控制住。

他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你怎么样?”

可能是一直掌勺的原因,她真不觉得有多疼,孟溪小声道:“我没什么。”

再没什么恐怕也会有点不舒服的,孟深将她抱得更紧了,低声道:“阿溪,你真好。”

这样相对虽然令人害羞,可这种没有中衣隔着,没有空隙的贴近却会带来异常的满足,孟溪靠在他怀里,一时没说话。

他下颌搁在她发顶:“我做梦都在想这一天,今儿总算实现了。”

孟溪轻声笑:“你哪日开始做这种梦的。”

很早很早前,孟深道:“可能是我离开盐镇去泸州那日……”他那时就知道自己离不开她了,只是一次又一次用吃得借口自欺欺人。

那是在给她念诗之前了,孟溪搂住他脖子:“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养我啊。”他笑。

“……”

“喜欢你好看,会做菜,”他低头吻她的唇,轻轻的啃咬,“还喜欢这个,喜欢……”他的唇慢慢往下落。

她每一处地方他都喜欢。

当然,那是昨晚才知道的。

孟溪的脸腾得红了。

别处的肌肤也泛出了粉色的好似桃花的颜色,孟深亲得会儿便感觉自己又有点控制不住,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还是先吃饭吧,”他穿好衣袍,俯身将她抱起,“要穿什么衣服?”

走下床,在明亮的光线里什么都看得很清楚,孟溪蜷缩在他怀里:“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穿。”

“不行,我得给你穿,谁让你昨儿那么乖。”孟深走到衣柜前,一只手打开柜门,“快选。”

因家中也没长辈,孟溪随便拿了一套裙衫。

他坐到榻上,拿起抹胸。

手指修长,可动作并不熟悉,孟溪见他穿那么久实在是受不了了:“你快出去吧,我自己穿。”

他简直是借机做坏事。

孟深笑:“凡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不学学怎么会?”抬起玉白色的腿,“亵裤应该是同我一样这么穿的吧。”

她都要捂脸了,央求道:“哥哥……”

他听过无数次她叫的哥哥,并不会有什么邪念,可经历过昨日便不一样了。他仿佛又看到她贴在他脸颊边绯红的脸,半睁半合狭长的眼睛,有种难以形容的靡丽,深深绞着他。

他哑声道:“你再这么叫我,我可忍不了。”

这榻铺着厚实的狐皮也挺合适的。

如果她躺在上面……

他呼吸有些急促,委实做过许多与她在一起的梦,在床上,在榻上,在案上,甚至是在草木茂盛的地上,都是他藏在内心隐秘的渴求。

看他眸色幽暗,孟溪脸也红了,咬了咬唇道:“我可以不叫,但你别穿了。”谁让他先戏弄她的,哪里有这么穿衣服的。

孟深道:“不。”

她哼了哼,软绵绵道:“哥哥。”

孟深:“……”

“秦哥哥……”

他浑身都热了,恨不得马上就将她压在下面,可昨儿已经忍不住孟浪了,她怕受不了,孟深狠狠亲了她一口,在她唇上留下道红痕,方才扔下衣服离去。

孟溪摸了摸唇,忍不住笑起来。

她就知道他舍不得欺负她的。

孟深走到外面,吩咐丫环准备早膳,结果才传了话过去,厨房里的厨子竟然跑过来了。

“何事?”他负手问。

厨子搓着手:“侯爷,小的不知小的烧得菜会否合夫人胃口……”夫人可是醉仙楼的厨子,听闻厨艺出众,他有点怕自己表现不好。

孟深挑眉:“你照平常这么做就行。”

有主子一句话,厨子放心了,但还是小心问道:“之前夫人亲手给侯爷做菜,今儿早上……”

“她想做的话自然会来厨房,如果没有提前说,便你做。”孟深淡淡道,“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问,她是本侯妻子,平常可用不着她动手,不然我要你何用?”

厨子吓出一脑门的汗,急忙离开。

孟溪出来后,没到一会儿厨房就端来了午膳。

孟深给她夹了一块:“你尝尝味道,如果不行,我再请一个。”

孟溪道:“我觉得肯定不错,不然就你这性子能将就?你侯府难道会差请一个厨子的银子?”

孟深却捏她脸:“什么我侯府,现在也是你的侯府,不过你说得没错。”

孟溪吃了块虾仁,果然又嫩又鲜。

“往后你累的话,就不必准备我的菜了,让他烧一样的。”

孟溪歪头看他:“以前你难道不怕我累吗?”

“那不一样,”孟深瞧着她,“以前我接受你这样,是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这么辛苦,却也愿意为他做饭,哪怕只是一顿,也能看出他对她的重要,现在她愿意嫁给自己了,那又何必让她那么忙呢。

孟溪听了心里一甜:“我还是会抽空给你做的。”

他揉揉她的发髻:“嗯,只要不勉强就好。”

吃完饭,孟深带她去府邸各处都看了看。

“哪里有你不满意的,你都可以改。”

孟溪问:“你幼时,这府邸便是这样吗?”

“是,大抵没有变。”

孟溪道:“那我就不改了,你的卧房已经改得不像话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改别处。”

孟深哈哈笑起来:“怎么,你不喜欢吗?”他们一起住的地方,他更愿意修成孟溪向往的样子,这样她每日一起来都会开开心心的。

孟溪搂住他的腰:“喜欢极了,可我更喜欢你。”所以,他童年的记忆就不要再有变化了,除非将来……将来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时候他们再去一起建造属于他们的回忆。

孟深听了,感觉心都化了,捧起她的脸深情的吻上去。

过得几日,孟深的假结束了,得去衙门办公。

早上,天还没亮孟溪就起来了,摸到厨房开始做早饭,不过忍不住的打呵欠。

其实之前他们住一起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比孟深早起,根本不会犯困的,怪就怪他晚上缠着她,一次又一次。孟溪红着脸心想,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么精力这么充沛?难道说因为他身上流着秦家人的血?

以后可不准他这样了……

孟溪切着韭菜时,突然男人的手臂伸过来,将她嵌入了怀里。

“不是让你不要勉强吗?”他声音尚带着睡意,但却很是勾人,“怎么起那么早?”

侧头亲她脖颈。

她一阵痒,微微抗拒道:“我会切到手的。”

他夺走她的刀:“那就不要切了。”将她转身面对他,“下次不要给我做早饭。”

“我想做。”她道。

今日是他们成亲之后,他第一次上衙。

孟深笑起来:“那就这一次吧,以后不用了……”他揽住她的腰,“我早饭可以不吃,但晚上不能不吃你。”

怎么说这么直接,孟溪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小心你在兵部犯困,等会被上峰发现。”

“嗯,那确实要注意些,要不今儿我们吃完晚饭就……”他调侃,“这样够早了吧?”

讨厌死了。

孟溪把刀拿过来:“一边去,我要做菜了!”

她绷着小脸愠怒的样子可爱极了,孟深真想又抱着她做一回,没办法,实在是肖想她太久,他满脑子想得都是要她,也许过阵子会好些吧,不然他都要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

孟深笑:“我给你烧火。”

他熟练的卷起袖子坐到灶台后面。

听到动静赶来的下人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侯爷竟然在烧火!

他们急忙装作没看见,一个个悄无声息的走远,生怕打搅到这一对说说笑笑的夫妻。

孟溪给他做了韭饼,还有一碗香稻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