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琴和杏绫合力,费了些工夫才换好,杏绫捧着衣服要送出去,突然脚步一顿,打开亵裤一看,上头沾了红色。

杏绫脸发白,拿给臻璇看。

臻璇见了也是一怔,问挽琴道:“邢妈妈说过吧,这是快生了?”

挽琴猛点头,杏绫则跑出去唤两位妈妈。

高妈妈和陈妈妈今日都没有回去吃团圆饭,前后脚进来,问了臻璇的感觉,道:“奶奶,挪去产室吧。指不定没一会就会破水。”

在生产上,臻璇对两位妈妈言听计从,挽琴帮她披了衣服,收拾妥当之后,几人就拥着她往耳室去。

耳室里烧了地火龙,不比正屋里冷,臻璇正脱着外衣,只觉得下身湿了。

水破了。

突如其来,臻璇没个准备,一时站在那儿没有动。

挽琴正往被窝里塞汤婆子,就听见高妈妈唤了一声,她过去一看,臻璇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所有人都怔了,陈妈妈头一个回过了神,让挽琴赶紧取干净裤子来,又与高妈妈一块把臻璇挪到了床上。

杏绫去叫了执棋、执画和挽墨,几人一听也都急了,各自分了工。

挽墨去厨房准备热水,执棋去寻夏颐卿,执画去唤邢妈妈。

执棋脚步飞快,这会儿所有人都在长生居里,倒不怕找不到人,另一边,执画快跑到邢妈妈住的屋子外头才想起来除夕夜,她已经出府去了。

偏偏就是这个当口!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执画急得直跺脚,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就冲外院去了。

长生居里热闹。

臻璇没有来,老祖宗没多说什么。

周姨娘低低哼了一声:“我从前生的时候可没她那么娇贵。”

谁知这话一字不漏叫老祖宗听见了,周姨娘正尴尬呢,何老太太斜了她一眼:“你是什么出身,人家是什么出身,怎么就不能比你娇贵呢?”

这话明着在训周姨娘,可何老太太那酸溜溜的口气。谁都听得出是在讽长房三个官宦出身的媳妇。

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闹僵了去,这顿饭用得还算和气,尤其是男人们那一桌。说笑声不断。

前头给体面的丫鬟婆子们也摆了桌,她们正吃着,突然见执棋跑了进来,一张俏脸叫冷风吹得发红。

“呦,姑娘怎么来了?赶紧坐下,与我们喝一杯。”有人过来拉执棋。

执棋避开,喘着气道:“我们奶奶要生了,我来寻二爷。”

听她这么一说,哪个还敢拦她,湘翮急忙起身就往老祖宗那一桌走去。执棋跟在她后头。

老祖宗正在逗泉响,见湘翮和执棋进来,道:“怎么了?”

执棋福身道:“老祖宗,我们奶奶破水了。”

老祖宗眸子一沉,声音也高了:“什么时候?”

“刚破的。奴婢就来报信了。”执棋回道。

夏颐卿那边也听见了,起身过来,郑氏与老祖宗和郑老太太说了一声,安排了小车,一块去了天一院。

另一边,执画的腿都跑酸了。

昼锦不在甬州,云在又放了假。今夜前院各处都是暗的,前院她说不上熟悉,她想来想去,去找了执棋的爹娘。

执棋家中正吃饭,一听这话都放下了筷子。

执棋的爹是个体面的,当即叫车马处备了车就要去接邢稳婆回来。谁知马车刚出了大门,就见一顶小轿往夏府而来,上去一问,正是邢稳婆。

邢稳婆白日里就回家了,她媳妇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真的坐下要吃饭了,邢稳婆有些坐立不安了。

前几日臻璇的样子就是快生了的,按她的经验总归是这两日。

这会儿她思前想后,万一今夜里就要生了呢?

这么一想,越发不安了。

虽然是过年,但夏家给了不少银钱,邢稳婆不愿意得罪了。再说了,夏二奶奶娘家姐姐下个月要临盆,裴家已经来问过她一回了,要是夏二奶奶这儿她没伺候好,裴家那边她是没胆儿去了的。

做稳婆,要紧的是口碑。

邢稳婆匆匆用了几筷子,就去寻轿子。

除夕夜里轿子难寻,邢稳婆费了大力气花了重金这才叫了一顶。

两边一碰头,邢稳婆知道臻璇破水了,也是深吸了一口气,亏得她回来了,要不然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夏颐卿和郑氏赶到了天一院。

路上郑氏问了执棋几句,可执棋是被杏绫叫出来的,只晓得破了水,旁的并不清楚,只能作罢。

郑氏进了院门,见杏绫领着小丫鬟们往产室送水,便叫住了她:“颐卿媳妇如何了?”

杏绫怔了怔,她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两位妈妈说什么就做什么,况且,她未经人事,更别说怀孕生子,哪里说得明白。

郑氏叫了陈妈妈出来,细细问了情况。

陈妈妈一一说了:“一阵阵痛,奶奶还能忍着,奴婢看过了,口没开大,估摸着要痛上一整夜了。”

“稳婆呢?”郑氏又问。

“执画姑娘去叫了。”陈妈妈说完,面色一僵,道,“坏了,稳婆一早就回家去了。”

郑氏闻言,脸拉了下来。

夏颐卿转身往角门去,远远听见疾使而来的马车声音,赶紧吩咐管门婆子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邢稳婆和执画从车上下来。

332章 新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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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稳婆匆忙给夏颐卿行了礼,而后又风风火火往产室去了。

执画跟在后头,把执棋的爹刚一出门就遇见邢稳婆回来的事情说了,夏颐卿颔首。

产室里,臻璇刚刚痛了一阵,这会儿倒是舒服些了,高妈妈在一旁与她说话,她没多答,不是点头就是摇头。

邢稳婆进来,高妈妈赶紧让了位置给她。

邢稳婆检查了一番,笑着与臻璇道:“二奶奶,这水是破了,但要生下来只怕还要会儿的。”

臻璇知道这个,这种事情因人而异,有些人一破水就生了,有些人等了两三天都是有的。她看向邢稳婆,缓缓道:“我夜里没吃东西,现在能不能用一点。”

“用一些吧,不然等要生了没力气。”邢稳婆听了这话,起身往耳室外头走,她进来的时候见到了郑氏,还未行礼就被郑氏催了进来,这时候出去一看,郑氏还等着,“大太太,二奶奶夜里没吃过东西嘞,厨房里备些好克化的东西,让奶奶先吃一些。”

郑氏闻言,转身吩咐执棋:“要软一些的,参汤也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又缺这个又缺那个。”

执棋应了。

郑氏没打算进去,产房里最忌讳人多,一群人围着叫躺着的那个都透不过气来,而她又是婆母,丫鬟婆子们还要顾及她,愈发添事,还是站在外头为好。

郑氏又问邢稳婆:“我媳妇儿如何了?”

邢稳婆解释道:“刚开了口,但我估摸着奶奶开口会比较慢,不到半夜里生不下来。”

郑氏听了这话。眉头舒展笑了:“呦,还真是个会挑日子的,还要挑最好的那一天。”

“可不是嘛!”邢稳婆应和道,“我接生的孩子百多个了。还没哪个是挑正月初一的,二奶奶肚子里这个定然有福气。”

“可都交给妈妈了。”郑氏笑着和邢稳婆点头,抬眼见夏颐卿站在了窗户边上,一脸凝重看着产房里头。

傍晚他是被臻璇劝着出了天一院的,那时候说还未破水,一顿团圆饭的时间不会有什么变化,谁知道就是这么快,酒席未过半,臻璇就破水了。

亏得准备得还算妥当,陈妈妈和高妈妈有经验。而邢稳婆除夕夜赶了过来。

夏颐卿没有去听邢稳婆和郑氏的交谈,那些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听了也不明白,产房他进去不得,就只能站在这儿往里头看了。

其实也看不见臻璇。

透过窗户,看到的是一张小桌。上头点着灯,照亮了产室,而后是一扇大屏风,阻隔了后头的床。

他能听见里头高妈妈在说话,却没有听到臻璇的声音。想来她还没有痛得失声大叫,应该还是好的。

“七娘。”夏颐卿出声唤了一句。

臻璇正阖眼休息,猛然听见夏颐卿的声音。她一下子睁开了眼,转头想往外头看一眼,可入眼的就是那张观音送子的檀木雕花屏风。

挽琴也听见了,转去屏风外头看了一眼,回来抿唇笑着与臻璇道:“二爷来了,就在窗外头呢。”

被挽琴这一笑。臻璇红了脸,瞪了她一眼,道:“去劝劝二爷,他席面上准是喝酒了,那窗外头是个风口。站那儿吹着回头就该头痛了。我哪有这么快就生下来的,让二爷早些去休息吧。”

郑氏走到夏颐卿身边,抬手在儿子的肩膀上拍了拍:“生孩子是力气活,你站在这儿,你媳妇可是会分心的。”

夏颐卿还未出声,挽琴先走了过来,把臻璇的话转述了一遍。

郑氏一脸赞同:“你媳妇说得一点都没错,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回去,睡不着就去书房待着。一会我让人给你端碗醒酒汤。”

夏颐卿颔首。

他其实还有不少话想跟臻璇说,只是这里郑氏在,那么多丫鬟婆子在,一时之间还真开不了口。

夏颐卿往正屋去,执棋拎着食盒进了产室。

鸡丝葱花粥,一碟春卷,豆沙圆子,八宝饭。

执棋问臻璇:“奶奶,是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臻璇半躺着,她想趁着能吃得下去的时候多吃一些,在她看来,八宝饭最长劲儿,便要执棋拿了来,吃了半碗。

本还要继续吃,又是一阵痛起来,搅得她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忍过了这一阵,臻璇催执棋道:“舀点粥给我压一压。”

执棋赶紧盛了粥,伺候臻璇喝了:“厨房里还热着不少,奶奶什么时候想吃都还有的。”

臻璇这时候不觉得饿,可为了生产,又让执棋盛了小半碗粥。

夜渐渐深了,外头零零星星地传来鞭炮声,而臻璇的肚子越来越痛,起先还能忍着不出声,后来回回都痛得大叫出声。

东次间里,夏颐卿也没有睡,他夜里喝得不多,又用了醒酒汤,就靠在榻子上小憩了会儿。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了臻璇的叫声,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夏颐卿抬眼看西洋钟,将将要过子正。

指针重合,外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鞭炮阵阵响彻天际,噼噼啪啪的震痛了耳朵。

夏颐卿却觉得,臻璇的叫声压过了鞭炮声,一阵一阵的,他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

走到桌边倒了水,入口有些凉了,夏颐卿握着茶盏侧耳听着耳房那边的动静,听了一会,到底是不放心,随手把茶盏往桌上一放,抬步往耳房去。

耳房里头,灯火通明。

郑氏已经回去了,那边一群丫鬟进出,具是忙碌样子。

淮香见到了夏颐卿,愣愣行了礼。陈妈妈听见动静出来,见是夏颐卿,她赶忙拦住他:“二爷,生孩子哪里有那么快的?奶奶这是头一胎。二爷别急。女人生孩子可是急不得的,已经在生了,二爷回去等信儿吧。”

夏颐卿没有动,臻璇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产室有几个丫鬟各捧着水盆出来,夏颐卿抬眸看去。

夜色太重,他看不清那水盆里的颜色,只觉得很深。

脑海中突然想起从前生意上打过交道的一个大汉说的话,那是个粗人,讲话很直接,他说婆娘就要找个壮实屁股大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要是个瘦小的,孩子卡住了岂不是都遭了罪?

那时他未成亲,听他们说笑完了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臻璇不就是身材小巧吗?

虽然说过要让臻璇多长些肉,孕中也确实胖了一些,但是离“好生养”还有不少距离,这个罪是遭大了的。

夏颐卿转头看了看四周,执棋和执画都不在,趁着边上没其他人,他低声与陈妈妈道:“妈妈。若有万一,告诉稳婆,护七娘。”

陈妈妈一怔,随即缓缓点点头:“二爷,是真的没事。”

夏颐卿不好再在产房外头站着,也不想回屋里去。便干脆进了书房。

点了灯,一室柔光,与他此刻焦虑的心情大不同。

他站到了书桌之前。

研墨能静心,比写字更能静下来。

砚台上添了水,拿起桌上的墨。夏颐卿缓缓研磨着。

墨香渐渐散开,从清淡到浓郁,墨汁也变得漆黑浓稠,随着研磨的动作一圈一圈漾开去。

夏颐卿又添了一匙水。

他想到了臻璇刚进门的时候,他要写“禄”字给她,她就站在这儿,仔细替他研墨。

她低着头,一缕额发垂下,脸庞小巧精细,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显得柔和。

而后,他看帐,她看书,等到他抬头时她已经在软榻上睡着了。

他给她的睡颜画了像。

柳叶青黛弯弯,樱桃红唇轻启,衬得肌肤白皙如珍珠。

那张画像夏颐卿收着,他放在徽墨,到书架前取出一本打开,里头夹着的正是那副画像。

生动得仿佛画中人下一刻的一颦一笑就会跃然纸上。

把画像放在桌上,夏颐卿又开始研墨。

老祖宗爷生前曾与夏颐卿说过,他说:“颐卿,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我比你爹还着急,我又不能去孙媳妇的院子里等,就只能在书房里,一笔一笔写你的名字。你还未出生,名字我就替你取好了。

颐,养也。《礼记》里有‘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百年曰期颐。’人老了,吃穿用度都要靠子孙颐养,我心大,想活到期颐之年,你是我夏家长房嫡长孙,一定要赡养我。

千万莫学你那混账祖父,年纪轻轻扔下爹娘媳妇整一大家子,一个人就去了,颐卿你千万莫要学他。”

那时候夏颐卿应得好好的,他会担起整个夏家,赡养老祖宗爷,他都会做好,可到底老祖宗爷没有活到期颐之年,甚至连他成亲之日都没有等到,也见不到他的孩子出生了。

想起从前,夏颐卿有些恍惚,他提笔沾墨,想学老祖宗爷一般给新生儿写名字。

提笔久久,到底没有落下去。

这个孩子,还是要等老祖宗来取名的,长辈赐名是一种福气。

笔还是放下了。

夏颐卿起身走到窗边,窗子朝东,能看到耳房方向。推开了窗,凉意一下子侵入了温暖的室内,夏颐卿没在意,他只看着那边丫鬟们不时进出。

而臻璇的声音时高时低,却是彻底哑了的。

夏颐卿就站在窗边,等了一夜那么长。

333章 新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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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颐卿背着手,在窗边站了一夜,直到东方吐了鱼肚白,他感觉耳房的声音低了下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来,夏颐卿一时不适应,偏过头避了避,而后又往外探头。

这次,他隐隐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轻轻的一声,打破了新年第一天的宁静。

夏颐卿愣在了窗边,他在书房熬了一个晚上了,到了这会儿,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正要再仔细听一听,就听见耳房那儿传来一阵说话声脚步声,有人高声喊着“快去给二爷报信”。

夏颐卿转身往门边走,脚步越行越快,几乎与出来报喜的执棋撞到一块去。

执棋见是夏颐卿,来不及站稳,福身道:“二爷,是个千金。”说罢,执棋悄悄抬眼打量夏颐卿。

夏颐卿的脸上看不出满意亦或是不满意,他只是追问:“七娘呢?”

执棋往耳房方向看了一眼,道:“奶奶睡着了。”

夏颐卿越过执棋往耳房走,邢婆子刚洗手净面走出来,身上还带着股血腥气。她是晓得的,这些大户人家都喜欢儿子,这一位苦了一整夜落下了千金…

邢婆子不去想这些,福了一福:“夏二爷,二奶奶得了个千金,母女平安。”

平安这两个字让夏颐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只要平安,就是最好的。

红包包得分量十足,邢婆子拿到手上的时候有一丝惊愕,这分量比很多得了儿子的人家的红包还要重。

臻璇睡着了,夏颐卿不想吵着她,他站在耳房的窗外,让陈妈妈把孩子抱过来。

隔着窗户。夏颐卿看到了他们的女儿,被裹在锦被里的婴儿皮肤没有舒展开,如同皱着眉头一般睡得很沉,嘴巴小巧。与臻璇一模一样。

等长大了,也应该像极了她的母亲。

夏颐卿浅笑,他想伸手进去摸了摸她的脸蛋,还未触及,想到自己开窗站了一夜手指怕是有些凉,便作罢了。

正月初一,规矩不能落下。

夏颐卿回屋里梳洗,几个丫鬟到四处报喜传信,不多时,夏家里外都知道二奶奶得了一个千金。

夏颐卿到长生居的时候。二房的人都已经到了。

夏黎卿笑着捶了他的胸口:“新年新气象,当爹爹了。”

夏颐卿跟着笑了,而后他在老祖宗面上看到了一些失望。

老祖宗盼着他能得一个嫡长子,长房的嫡子意义不同。

而当这份失望表现得这般明显的时候,夏颐卿亦有些心疼。他心疼臻璇。

他想到了之前臻璇问过“若是个女儿当要如何”,他那时说“再生便是了”,夏颐卿自己觉得女儿也很好,但他也懂老祖宗的心情,老祖宗年纪大了,她怕自己等不到。

夏颐卿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安慰老祖宗,却听郑氏先开了口:“老祖宗。孙媳妇觉得,这头胎是个姑娘才好。”

老祖宗没想到郑氏会帮臻璇说话,抬眼看她:“哦?怎么个好法?与我说说。”

“孙媳妇和婆婆都是头胎就得了个儿子,之后就难生养了,我们家但凡头胎是姑娘的,后头子嗣都跟着呢。”郑氏说到这儿。笑着看向何老太太,“二叔母您说呢?”

臻璇生儿生女,何老太太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她大发善心,而是她自己头一胎也是个姑娘。根本没有立场去说臻璇什么。

而郑氏这话说得也没什么错,在生了大姑太太夏雅辞之后,何老太太又得了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