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连家第二代在某个时间点将相继被爆丑闻,随之经营能力也备受质疑,这番质疑必然会被反馈到连氏实业的股票浮动上,于是,连氏实业密集召开股东会议。

连氏实业更新换代的时机到来了,世人把目光投向连家第三代。

连家第三代长孙一度在完美的包装下被寄予厚望,但那场“四月惊奇”撕掉他的伪装暴露出其短板。

在巨大的舆论面前,他的表现比菜鸟还不堪,皇帝的新衣穿得太久,他那大堂兄都忘了自己其实没穿衣服。

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形容他大堂兄现在的状态呢?用安德鲁表兄的话来说“我朋友说,连圣杰现在是靠着妈妈私房钱过日子的乖孩子。”

目前,这乖孩子在自己妈妈的鼓励下做着东山再起的梦。

这个梦到底能不能实现不得而知,老爷子精明着呢,四月那场风波他给出了作为一名看客该有的从容与淡定。

他不会去管过程,他只管最后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是谁。

如果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名字叫做连嘉澍的话,当那天到来时,他也许会说出俗气的话:“爷爷,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为了那个机会,他准备了五年。

准备五年,忍受了十二年。

够漫长的了。

风起,梧桐树叶哗啦啦响着。

小画眉,那听起来像不像是胜利的赞歌。

闭上眼睛。

稍许,风停歇了。

远远的,远远的,从月桂树树下传来女性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女声在告诉着,爸爸给孩子的那首儿歌:

雾气刚散,松开单节套 、后绳索,驶向南部海峡。

经过洛基港口、十磅岛,经过我小时候溜冰的尼罗塘。

拉响汽笛,向灯塔守卫的孩子挥手。

海鸟飞过来,黑背鸟、人字鸥、大矮鸭。

太阳出来了。

向北航行速度12节,乘风破浪,水手们忙着呢。

你是总管你知道吗?

你是一船之长。

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妙的景象吗?

小画眉,这首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仇恨”。

一名父亲被剥夺了自己对于孩子的爱,而那名孩子从此以后只能靠着想象去猜测父亲在唱着这首歌时的神情。

小画眉,晚安。

尼斯机场,晨雾还没散去。

和很多次短暂相聚的离别一样,林馥蓁是送别队伍的最末端成员,即使中国特使南法之行性属私人行程,但还是来了十几名在南法有产业的中国企业家,连嘉澍也来了,因连钊诚昨晚喝多再加上年事已高,他取代连钊诚站在送行队伍中。

晨雾中,那抹娇小的身影一一和那些人握手话别,最后,来到了她的面前。

手搭在她肩膀上:注意安全。

垂目:好的,妈妈。

“有什么需要可以给叶秘书长打电话。”

“我会的,妈妈。”

“林馥蓁。”

“妈妈,有什么话请说。”

那缕叹息比晨雾还要缥缈稀薄,最终,目光转向左边。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好听的男声说着。

“谢谢你,嘉澍。”

“阿姨,注意身体。”

晨雾散开一点点,露出淡蓝色的天和海,机场还是空荡荡的,送中国特使前往巴黎的飞机已经飞走,前来送行的人也离开了。

距离机场解封还有十几分钟。

站在空荡荡的场地上,出神望着飞机消失的方向,因为昂望的时间过于久长她脖子都酸了,头一偏,找到那个肩膀。

只是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那个肩膀对于她来说显得比平常高,好在他矮下了身体。

这样一来她的头就可以舒舒服服靠在他肩膀上。

“嘉澍,我很想和她说,妈妈,你能不能在圣诞节抽出时间来。”

“现在距离圣诞节还远着呢,你多的是机会和她说。”

也对,继续对着飞机消失的方向发呆。

第一缕日光穿透晨雾。

“林馥蓁,我们得走了。”

“好。”嘴里应答着,脚却是一动也不动。

于是,他只能拉起她的手。

跟在他身后。

小段路程,想起什么,狠狠挣脱开他的手。

他回头。

她怒目圆睁:“连嘉澍,你真把我的鞋丢进垃圾桶。”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

“那还能有假。”他似乎很乐于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真扔?!”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他反问。

“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加重语气,“反正我鞋子多的是。”

“那不就得了。”他朝她伸出手。

手背到背后去,顿脚:“连嘉澍,你真扔?!”

“让我想一想。”他做出思考状。

眼巴巴等着。

小法兰西思考时间有点长呢,再顿脚。

终于——

“没扔。”

眉开眼笑,把手主动递到他面前。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

“不是不重要吗?不是说鞋子多的是吗?”

“我又没说重要,我只是讨厌你把我鞋子扔掉。”

“小画眉。”

“嗯。”

“即使我扔了你的鞋子,但也不代表不喜欢鞋子的主人。”

“嘉澍,你这样的说法不对。”

“怎么不对了?”

“喜欢一个人就会连带喜欢她的一切,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

“何以见得?”

“那双鞋子嘉澍穿过,看起来很顺眼,那个杯子嘉澍用过,看起来很顺眼,经过那个地方,不由自主慢下脚步,因为嘉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我就这样。”

此时此刻,连嘉澍永远想不到的是。

若干的年后,有人问起他关于什么是喜欢这个问题。

什么是喜欢?

“那双鞋子小画眉穿过,看起来很顺眼,那个杯子小画眉用过,看起来很顺眼,经过那个地方,不由自主慢下脚步,因为小画眉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站在小画眉去过的地方,小法兰西久久凝望着。

作者有话要说:峦帼好喜欢嘉澍的:小画眉,晚安。

那是特属于小画眉和小法兰西的世界,清新又颓废。【以后想念这对肯定会很久

PS:下一章就是又一个月后了哟~

类似爱情

七月末, 方绿乔见到了林馥蓁,那个更多时间活在图像里的女孩。

这个女孩继妈妈的学生、林叔叔的阿蓁、林子岩的姐姐之后又多了一个符号:连嘉澍最要好的朋友。

不知不觉中,她和林馥蓁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层的牵扯,看着映在那辆黑色轿车窗户上的人像剪影,方绿乔心里想。

这是一个礼拜四下午,由于香水工厂工人罢工, 培训中心的学员只能暂时充当临时工人, 到培育花田挑选玫瑰花。

这天方绿乔处于极度心不在焉中, 心不在焉是因为被她偷偷放进制服兜里的手机。

昨天晚上, 连嘉澍说今天会打电话给她,具体什么时间点打连嘉澍没说,可一整个上午她手机都是静悄悄的。

不是没在心里一再警告自己, 不要去关注手机,她到这里来是来学习的, 不是来谈恋爱的。

谈恋爱, 这个词汇泛上心间时, 方绿乔心里吓了一跳, 内心有一股巨大的声音在驳斥种论调。

但,另一个声音却又说,拉过手, 亲过嘴不算恋爱又算什么?

拉过手,亲过嘴不算恋爱又算什么,这股声音盖过另外一股声音。

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由于烈日炙烤, 还是那个夜晚忽如其来的吻所造成。

看了一眼手机,它还是静悄悄的。

顿脚,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要关注手机,不要关注手机!

要维持女孩子应有的矜持,还有,不能让连嘉澍太过于得意。

就冲着她偶尔脱口而出的那声“嘉澍”连嘉澍脸上所表现出的反感,她就不能让他太过于得意。

虽然连嘉澍没点明,但方绿乔知道,他不喜欢她叫他嘉澍。

手都拉了,嘴都亲了,还不让她叫“嘉澍”?要知道她又不是那些洋妞,要知道,她妈妈是一名中文老师。

可,分明,那天晚上,隔着电话林馥蓁的“嘉澍”叫得在自然不过,也许…“嘉澍这个名字只属于林馥蓁。”心里隐隐约约想着。

昔日初中校园时不时会流传出:自从那短发女生离开后,寡言的男孩单车后座一直空着。

短发女孩,空着的单车后座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林馥蓁的那声“嘉澍”也许就男孩的单车一直空着的后座一样之存在。

这不是第一次来到方绿乔心头上的想法,和之前几次一样,当这个想法栩栩如真时,她就感到好笑,这才能都可以去编故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把林馥蓁和连嘉澍这两个名字压下去,背后就传来围绕着这两个名字的窃窃私语声。

谈论起这两个名字的是香水工厂内部技术人员。

八卦是女人天性,她们从薇安下午要到香水制作中心来;到这位即将推出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幸运女孩的情感生活;再到她和小法兰西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我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一腿。”年纪最大的技术工言语粗俗。

“我倒不这么认为,他们又不是靠吃青春饭的艺人,这两人有一定规模的支持者,两人的支撑者都希望薇安和小法兰西能走在一起,他们要是真在一起会是一道加分题,对于各自家庭更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们没有理由对外隐瞒关系。”另外一名技术工分析的像模像样。

来自于背后的窃窃私语声让周遭环境显得更加闷热,也导致于方绿乔数次被玫瑰花刺扎到手。

直起腰,方绿乔看了通完香水工厂的公路一眼,今天下午林馥蓁会到香水制作中心了解以她命名的香水制作进度,这是进入香水工厂的必经之路。

骤然掉落的雨点缓解了些许闷热。

下在这片蔚蓝海岸区夏季的雨被誉为太阳雨,大颗大颗雨点在太阳底下掉落,日光穿过雨线,雨点和日光互不干涉。

雨后,一小道一小道的彩虹横跨在玫瑰花田和通往花宫娜香水制造厂的公路间。

一抬头,方绿乔就看着那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行驶在通往香水制作厂路上,沿途都是玫瑰花田,黑色轿车宛如在花间行驶。

方绿乔所站方位紧挨公路,黑色轿车和她擦肩而过,深色玻璃窗映着年轻女性剪影。

年轻女性坐姿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坐姿优美。

直觉告诉方绿乔,车里坐着的人就是林馥蓁,背后一名技术人员也证实了她的想法,那是罗斯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