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嘉澍接过她的包,揽着她肩膀,配合她的脚步频率往门口走去。

距离车还有数十步左右,连嘉澍快速绕到副驾驶座位的那一边,打开车门。

小法兰西绝顶聪明。

初步对于自己未婚夫的测试林馥蓁还是觉得满意的。

但——

这满意因连嘉澍接下来的一句话被打折扣。

“好吧,以后,从五分钟增加到十分钟。”

林馥蓁拉下脸。

“我是指在你所在方位距离我车子停放的方位路程在五分钟时间的情况下。”连嘉澍的语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大慈善家。

艹!

“林馥蓁,这个十分钟建筑在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背景下,如果我过的是悠闲日子,我可以花上一整天时间等你化妆挑选衣服。”小法兰西振振有词。

好…吧。

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忍让、温柔、体贴、沟通、理解、信任不能要求他一个人来实践。

他们现在才二十岁,不是吗?

以后多的是时间,总有一天,他们会很直觉地去遵守。

连嘉澍空出一只手,触了触她的脸:“我带你去看电影。”

看电影?眉开眼笑,这是小画眉和小法兰西确定关系后做的第一件符合普通情侣流程会做的事情。

爆米花,大屏幕,邻座陌生观众。

如果是惊悚片的话她肯定要往他怀里躲;如果是动作片的话即使是无比无聊她也会一副被精彩剧情吸引到的样子;假如是文艺爱情片的话在他想吻她时她会欣然接受。

但愿是文艺爱情片,林馥蓁在心里很是不害羞的想着。

沉浸在幽暗电影院男女间忘我的亲吻画面,车子行驶在海湾公路,她提醒他嘉澍,错了,这不是往电影院的路。

事实证明,错得人是她。

车子停在连嘉澍家私人海滩码头上。

连嘉澍打开车门。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林馥蓁一动也不动。

自作主张解开她的安全带,用很是亲爱的语气:

“电影院空气不好,电影院的工人们总是对观众号称座椅每天都经过消毒,这话可信程度为零。”

林馥蓁还是一动不动。

“小画眉,吉隆坡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九点二十分的航班,我们剩下的相处时间还没到二十四小时。”

继续低头不语。

唇轻轻压上她的唇,辗转,停在她嘴角:“如果你喜欢到电影院去看电影的话,等下次,嗯?”

点头。

游艇被开到距离堤岸有二点五海里左右所在,游艇驾驶员开着冲锋舟离开。

一弯半月悬挂于夜空,稀稀疏疏几颗星星围绕着半个月亮,投影机打横铺出滚筒式的光柱,甲板上的宽银幕里男女在站台上吻得难解难分,画面唯美。

遗憾地是,欣赏唯美画面只有海风星星。

甲板上铺着质地极好的皮草,皮草少放着靠垫,部分零食,还有剩下的半杯红酒,一件女式遮风掉落在一边,紧挨着女式遮风的是一只女式拖鞋,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你可能忽略掉甲板通往房间通道的深色发带。

顺着通道,是往下的楼梯,另外一只女式拖鞋就掉落在楼梯口。

楼梯衔接着卧房,卧房房间门没关好,露出拳头宽的缝隙,缝隙处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喘息声刚落下,女人低声抽泣声响起。

卧房的双人床上空无一人,从拳头宽的缝隙就只能看到女人的脚踩在掉落在地板的男式衬衫上,脚也就刚着地,伴随着男人粗重的那声低吼又离开地面,踩在男式衬衫上的脚换成了男人的脚,粗麻布料裤管把男人的脚遮挡住了四分之三,男人有很漂亮的脚趾头,从脚趾头可以充分感觉到男人的腿部力量。

“砰”的一声。

那堵在微微震荡的墙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海浪促使,还是人体的力量驱使,连续数声的砰砰作响让人替那堵墙捏了一把冷汗。

林馥蓁脸颊紧紧贴在墙上,展开的双手手掌心牢牢的贴在了墙面上,连嘉澍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背上,贴在墙上的脸和手掌心可以充分感受到它的每一次震动。

灯影印着他们两的模样,真像连体婴呢。

累极,脸趴在床面上,睁开眼睛又闭上,闭上又睁开,反反复复着。

身体宛如落于一团棉絮,海风托着那团棉絮,有很温柔的手在帮她梳理贴在颈部处的头发。有和指尖一样温柔的女性声音在问她:幸福吗?

幸福吗?

问这话的可是海里的精灵?

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惧怕。

缓缓睁开眼睛。

这里是远离陆地的海,这里无需要拉上窗帘,这里也不需要关上窗户。

透过窗,半个月亮早已经不知所踪,一帘星空像儿时看到的舞台戏布景,星光亮得让人总是怀疑,会不会把这个蓝色星球给捅出一个个大窟窿。

“幸福吗?”那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很远很远的地方。

侧过脸,林馥蓁就看到了正在熟睡的脸盘。

舍不得眨眼,目光一动也不动注视凝望。

心里忽然间有了一个极为幼稚的念头。

他会听到她在心里呼唤他的声音吗?

集中精神,心里念念有词着:

嘉澍,嘉澍,嘉澍,嘉澍,嘉澍…

第一百声嘉澍完毕。

那张脸还是毫无反应。

这是为什么呢?

要不,换个法子。

念:嘉澍是坏胚子,嘉澍是自以为是混蛋,嘉澍是大棕熊,嘉澍是猪——

近在咫尺的眼睫毛忽然抖了抖。

吓得慌忙捂住嘴,她没骂出声音啊。

眼睫毛抖动后,是微微敛起的眉头。

林馥蓁连气都不敢喘了。

眼睛依然紧闭着,手往着某个方位。

手落了个空之后,眉头越发紧闭,呢喃着“小画眉”手在空着找寻着。

原来…

身体往着他最近方位贴过去,让他的手成功找到她。

手找到落点之后,眉头松开。

脸贴在他胸腔上,闭上眼睛。

“幸福吗?”

是的,幸福,看到了没,那是我的男人,他就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算错了,今天才是青涩之恋最后一章,下一章就是【荆棘花园】了,以及,相信峦帼,都是为了让剧情更加跌宕起伏来着。

在晋江写虐文没有市场,写虐文也需要背负诸多压力,现在峦帼存稿箱的字不多了,所以,害怕催,一催节奏就乱,如果大家急了就养肥,但不要忘了记得回来看,【咳咳,最好还是不要养肥,不然,作者菌就太寂寞了,现在已经到了靠爱发电的阶段了。】

还有,这一章有图图菌~

PS:明天峦帼要陪妈妈到老家过中元节,请假一天~biubiu,后天不见不散。

荆棘花园

十一月上旬末。

蔚蓝海岸区多家媒体不约而同刊登出了这样的一则新闻:蔚蓝海岸大区旅游局首次批准马塞纳中央广场的“天空之境”可以暂时充当表演场地。

在“天空之境”表演的是一名叫让.皮埃尔.帕的少年, 近三千名观众手持标语前来观看少年的表演,即使当天少年因体力不支没能完成《魔鬼的颤音》全曲演奏,观众们还是给予少年最为热烈的掌声。

少年是一名癌症病患,他是靠药物支撑才站上马塞纳广场的表演舞台,下个月,少年即将接受手术治疗, 康复机会微乎及微, 甚至于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少年演出当晚就住进了医院, 现处于昏迷阶段。

很多人在看完这则新闻后去医院探望少年, 林馥蓁也买了花束让索菲亚去了一趟医院。

十一月中旬初。

顶着“连嘉澍未婚妻”身份,林馥蓁没少被和她打过交道的记者问及这样一个问题:对于连氏实业的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奏有什么看法。

这些记者口中的“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奏”为十一月上旬第一天开始,这一天为周五。

一个周五再加一个周末, 七十二小时,连氏企业内部管理层翻天覆地。

周一, 连氏实业各部门告示榜上贴着连钊诚亲自撰写的一封告员工信, 洋洋洒洒数千字, 把连氏实业老员工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而新员工们更加关心贴在致告员工信旁边的连氏内部人员变动名单, 名单很长。

最开始,看到那份名单排在最前面的两个名字时,很多员工都忍不住去揉眼睛, 揉完眼睛再看,没看错!

排在这份名单第一名和第二名赫然是连氏家族第二代长子和次子。

这两位涨工资了,包括年终奖金等等等一系列翻倍,但——

再看看这两位的职务, 恐怕,工资翻倍的人心里会非常的不美好,那是可有可无的职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你们老了,你们现在的能力无法肩负企业发展经营,你们现在更加适合拿着丰厚的薪金在自家花园摆弄花草。

常言道:树倒猢狲散。

在这份人事变动名单上,被解雇的、被贬职的、明升暗降的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两位一手提拔的亲信。

若干几名刚踏进职场的菜鸟员工对公告栏的事情比不感兴趣,出于好奇他们小声问陷入沉思的老员工:“为什么一个个不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老员工看了一眼连氏实业招牌全球五百强企业的标志,以一个职场老鸟的口吻:“一个企业改朝换代的时间到了。”

连氏实业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奏打了媒体们一个措手不及。

没等媒体们回过神来,连氏实业就在官网公布新的人事任命,取代连氏二子职务人选除了出身,履历业绩都在这两位之上。

这行动堪比火箭。

到了这个时候,媒体们这才意识到,这看似匆忙的人事大变动其实是一场酝酿许久的大改革。

针对这场“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动”连家二子透过其助手对外界传达:无可奉告。

倒是这两位的妻子频频对外放话:“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拿不到我公公的探望权。”连钊诚的女儿们也在个社交网页上提及:“我现在都是透过律师和我父亲联络,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这场“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奏”似乎对连家第三代影响更大。

他们在私底下对朋友们说是嘉澍软禁了爷爷,朋友提醒,那份人事变动名单有连钊诚和连氏几名大股东的签名。

“是嘉澍利用药物控制了爷爷,如果不是用药物就是用巫术。”这是连嘉澍其中一位堂姐说的话。

当欧洲媒体把这个问题抛到林馥蓁面前时,围绕着连氏实业那场“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动”已然尘埃落定。

连家二子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走马上任,而他们之前的办公室已经易主,取代他们的更年轻,更具效率。

联想到连钊诚一直由连嘉澍在照看,以及不久之前连嘉澍刚拿到连氏科技的经营权,连家最下的孩子很难和这场“七十二小时人事大变奏”撇清干系。

作为连嘉澍的未婚妻接受这个问题理所当然。

“我是历史系学生。”薇安式的招牌笑容。

冲着自己和薇安多次打交道,那位陪上笑脸:“目前,外界有很多传言,关于连钊诚先生拒绝多位亲人探望是否和你未婚夫有关?”

连老先生拒绝多位亲人探望是否和你未婚夫有关?!

收起笑容,拉长着连:“阁下说的可是,我未婚夫软禁了连钊诚先生,然后利用巫术控制了他,再干掉了自己的大伯父,二伯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但值得一提的是,我未婚夫目前的状态,他现在忙得连睡觉和我亲热的时间都没有,睡眠不足导致于他脾气糟透了,我都动常常挨骂,”看了那位记者证一眼,慢悠悠说:“您你最好不要撞到他枪口去,不然,他一枪崩掉你的饭碗。”

这话成功让那位闭上了嘴。

记者走后,林馥蓁拿起手机,好几次都想按下那个号码,但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回去,她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到连嘉澍了。

这半个月连电话也没几通,最后那次还是以她一直说个不停,电话彼端一片沉寂结束,显然,她的恼怒,她的温柔,她的撒娇,她的心疼都是独角戏。

连嘉澍睡着了。

林馥蓁以为隔日会接到连嘉澍的电话,不解释没关系,不道歉没关系,只需要温柔叫一声“小画眉”就可以了。

可没有。

次日没有,一个礼拜后还是没有。

十一月中旬周末,林馥蓁前往伦敦看望连钊诚,没通过连嘉澍,来时搭乘罗斯家族的私人飞机,回去机票也是黛西阿姨帮她准备好的,从希思罗机场飞戴高乐,下午四点四十分的航班,索菲亚到时会和她在机场回合,参加当晚由罗斯家族号召的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