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过小湖,在将要到达正门时却见右边的路奔来一个人,祈乐扫一眼,知道那是小颖的朋友,看来她们早已约好了。那人的速度很快:“我来了,走吧……咦,你是,”她看着祈乐,两秒钟后忽然一拍手,“你是郑小远对吧?”

祈乐:“……”

祈乐已从叶水川口中得知原主人就读的是哪所大学,他和这人根本不在一个学校,所以绝不是同学,但这人却认识他……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郑小远啊。”那人凑近了些。

小颖诧异:“你们认识?”

“不,我知道他,你也知道,”那人压低声音,“你想想告白门。”

小颖恍然:“啊,是他。”

“……”祈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只见那人双眼发亮的望着他:“你和你喜欢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祈乐一脸木然:“不知道。”

那人自动当他被拒绝了,安慰:“没事,你这么帅,肯定好多人喜欢你。”

小颖也看着他,嘴角带着少许柔柔的笑意:“你将来一定能遇上真正爱你的好男人。”

祈乐:“……”

祈乐只觉那颗桃红的小心脏顿时“咯啦”全碎了,他抖着手掏手机,想问问叶水川这是怎么回事,gay圈的人知道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女生都认识他?这不科学!他翻出通讯录找号码,谁知还没找到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他默默放回,开始思考是去上吊还是跳楼。

小颖望着他:“gay……有可能变直吗?”

祈乐一怔,瞬间复活,虽然他不是gay,但此时此刻根本无需思考,他立刻点头:“能!”

“是吗。”小颖对他笑笑,心情明显有些转好。

祈乐又是一怔,难道有戏?他正要再接再厉,却听那边的人忽然问:“你去找顾柏了?他怎么样?”

“还是那样。”小颖叹气。

“让他缓一段时间吧,还有你也别太难过了,祈乐肯定不想看见你们为他伤心,”那人顿了顿,“你和顾柏的事……你真决定了?”

祈乐瞬间愣住,只听小颖答:“嗯,我喜欢的一直是他,他也早就知道,要不是那时小乐要做手术……”她说着忽然停下,指着大门旁边的店对祈乐说,“那里卖水。”

祈乐木然的点头,心头极乱,原来二圈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原来他和小颖才是一对。

那人眼看要分道扬镳,临行前拍拍他的肩:“加油,你会幸福的。”

小颖再次对他笑笑:“加油。”

祈乐:“……”

祈乐僵硬的看着她们走远,大步迈进小店,面无表情掏钱:“来瓶二锅头。”

他的手机没电,联系不上叶水川,唯一清楚的就是这具身体就读的大学在哪,他便乘车过去随便找地方一坐,心想我死了,你们干脆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他仰天长叹,开始喝酒,喝到一半又去买了点啤酒,意识越发模糊,直到被人拎起才勉强拉回神志。

“小川都急死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祈乐睁着迷蒙的眼看了看,发现是伪娘,撇嘴:“你管我。”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伪娘把他扔在地上,掏手机打电话,接着很快挂断,拖着他就走。祈乐只觉画面不停的变化,最后好像进了栋公寓,他认真看看,发现叶水川、宁逍、娃娃脸都在,叶水川大步冲过来:“怎么了?好好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祈乐张了张口:“哥……”

“嗯,是不是想起来了?”

“哥——”祈乐扑过去,抓着他的衣领咆哮,“我傻X了啊!我他妈傻X了你知道吗?!”

叶水川愣愣的点头:“没事,人生在世总有几次傻X的时候。”

祈乐终于找到能倾诉的人,更加伤心:“尼玛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啊,她喜欢我朋友啊,尼玛他们背着我有一腿啊有一腿……”

叶水川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忽然传来宁逍冰冷而不屑的声音:“恢复记忆了?”

祈乐一脸不爽的抬头:“……哈?!”

第9章 宿醉

宁逍的左眼角还带着上次被揍的淤青,他看着祈乐,虽然这人的语气和以前相比还有些不同,但既然能说那段话就能证明记忆已恢复,他只觉心头涌上一阵熟悉的厌恶,连一秒都不想多待,他拿起墨镜便走:“把屋子收拾干净,这些衣服也都洗了,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要么躲在房间别出来,要么就收拾东西滚蛋,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娃娃脸见状急忙要跟着,但他也将祈乐刚才的话听进耳里,有些不是滋味,便愧疚的看着他,扔下一句“小远哥,对不起”这才离开。

公寓是简单的两室一厅,祈乐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还揪着叶水川的衣领,他维持这个姿势愣愣的看着关上的门:“怎么回事,他们的脑袋都被驴踢了吗?”

伪娘正要打电话通知新一轮赌局的结果,闻言一怔,收起手机静观其变。叶水川则诧异的问:“小远,你现在能想起多少?”

祈乐回头看他,眸子里一片醉意:“哥,你死心吧,我的失忆症这辈子都好不了。”

叶水川不禁提醒:“你刚才说你喜欢的人不喜欢……”

“嗯,她不喜欢我,”祈乐再次悲愤,“我的命怎么就那么惨啊,除了亲人外我就只有他们了,可他们合伙给我戴了顶绿……等等,我买的帽子什么色的,那时急着赶路没细看,”他伸手摘下,帽子整体分两种颜色,后半部分是白的,前面则以墨绿为底。

“卧槽翠绿啊有木有!”

叶水川忽然混乱了:“对,他们背着你上床了,你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祈乐一怔,用力揪着他:“卧槽他们已经上过床了?!”

叶水川:“……”

“装什么傻?”伪娘嗤笑,“这还是你亲眼看见的。”

“我什么时候……”祈乐微微一顿,“老子说的不是那变态!”

“那还能是谁?”

“你管不着,”祈乐气咻咻,“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因为老子根本就不是郑小远!”

叶水川脸色微变,阻止要开口的伪娘:“你先别说话。”

他看着祈乐,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急忙抓着他的肩膀晃,简直痛心疾首:“我就说不能和那个神经病住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你看现在出问题了吧,你清醒点啊小远!”

祈乐顿时头晕,虚弱的挣扎:“别晃……”

叶水川停下,忧心忡忡:“清醒了么?”

祈乐揉额头:“你让我缓缓。”他竭力拉回少许神志,把事情从头到尾过一遍,发现中间出了大乌龙,但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瞬间怒了:“宁逍刚才那句洗衣服是对我说的?!”

叶水川不明白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儿,愣愣的点头。

“卧槽,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挥老子?!”祈乐霍然起身,其实他和宁逍没仇,虽然他在医院被吻,但事后曾狠狠揍了那人一拳,算是扯平,不过他今天被女生接二连三的打气加油憋了一肚子火,觉得这件事怎么说也和那人有点关系,加上他心情不好,便把气全算那人头上了,他来回跺步:“这里是我和他合租的公寓?”

叶水川点头,更加担忧:“小远,你到底清醒没有?”

祈乐不答,将茶几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又把沙发上的衣服砸在地上,还不过瘾的踩两脚,顺便踢飞,这才重新坐下:“我要搬家,他以为老子多稀罕和他住在一起!”他推推叶水川,“哥,和我去收拾东西。”

叶水川先是看看周围的惨状,接着才看向他,刚要点头却见他的身体一斜,向后栽倒,睡了过去。

叶水川:“……”

伪娘踮着脚,跨过地上的杂物,心有余悸:“他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他的病房忽然住进一个神经病,弄得他也有点……总之以后他要是再说奇怪的话就用力晃他,把他晃醒。”

“嗯,我记住了。”

叶水川把祈乐扛回卧室,暗道搬家的事等他醒来再说,他起身:“我们走吧。”

伪娘点头,二人妥善的关好门,下楼离开。

祈乐睡得很沉,睁眼后周围一片漆黑,他摸索的起床开灯,接着有些茫然的看着陌生的房间,愣了半晌才想起白日的事,不禁冒了层冷汗,幸好叶水川把账算在易航的头上了,否则他也得去一趟精神科。

他四处看看,瞥见桌上的电子钟,发现已是半夜11点多,他今天只吃了顿早饭,之后开始灌酒,一直睡到现在,此刻便感到饿了,而且非常饿。他翻了翻,没找到吃的,不禁思考一下,他连自己在哪个公寓的不知道,大半夜出去很可能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而他的手机没电,充电器还在医院,没法叫外卖。

他沉默片刻,开门出去,一通翻箱倒柜,从客厅找到厨房,那里倒是有点食材,可他不会做饭,以前上学的时候和顾柏合租,饭都是那人做,屋子也是那人收拾,房间随时备着可口的零食,典型的好男人,小颖将来嫁给他绝对幸福……不,不能再想这件事了……祈乐转圈:“饿死老子了啊啊啊——”

他不清楚宁逍回来没有,盯着他的卧室看了两秒钟,暗道做人要有骨气,便倒了杯水咕咚喝了,关灯睡觉。

卧槽,不管用啊,更饿了……祈乐在床上打滚,不死心的起身继续翻,而这时只听外面传来开门和谈话声,显然不止一个人,他立刻亢奋的出去,客厅一片昏暗,但他的卧室亮着灯,门一开,顿时洒出一块暖色,只见玄关有两人在激烈的接吻,正是宁逍和娃娃脸。

娃娃脸能感觉那边的门开了,他本就对小远愧疚,便急忙喘息的说:“逍,等一下……”

宁逍随手开灯,慢条斯理的转身:“我说过回来的时候不想……”他猛然看见如大风过境般惨不忍睹的客厅,表情瞬间有些裂了。

祈乐目不斜视,踩着地上的衣服冲过来,用力挥开他,双手抓着娃娃脸的肩膀,眼冒绿光,几乎都要吃人。

宁逍:“……”

娃娃脸的声音直抖:“小小小远哥……”

“对是我,乖,不要紧张,”祈乐试图安抚他,双眼仍在发绿,“你会做饭吗?”

娃娃脸愣愣的点头:“会煮面。”

祈乐温柔的摸着他的脸:“你要知道,哥一直把你当亲人,可你竟然……唉……”

娃娃脸立刻哽咽:“小远哥,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很爱他。”

“别说了,哥原谅你,”祈乐握住他的手,“前提是你去给哥做顿饭,哥都快饿死了。”

娃娃脸向旁边看看,见宁逍一脸沉默,似乎并没有反对的表示,便直奔厨房,祈乐高兴了,往沙发一窝,等着吃饭。

宁逍看看周围的惨状,若换成平时他早就火了,可他刚才一直暗中观察,只觉这人的言行举止与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但按照白天的推测这人又确实恢复记忆了……他终于开口:“我临走前说的话你没听到?”

祈乐斜眼看他:“你叫我一声爷,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他的眼角上挑,这样看过来冰冷而妖冶,宁逍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态,霎那间一怔,随即回神:“你怎么不去做梦?”

“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却让我给你洗衣服,你怎么不去做梦?”祈乐嘲讽的问,“你是不是以前使唤我惯了,觉得天经地义,所以连基本的常识都没了?”

宁逍瞬间噎住,盯着他看一阵,找到关键了:“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祈乐抬抬下巴:“你猜。”

宁逍又盯着他看一阵,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便找地方坐下,指着客厅:“你弄的?”

祈乐没吃饭,体力严重下滑,万万不能把他惹火了,否则打起架来自己肯定吃亏,他两眼望天:“我喝醉了,不记得。”

“可你记得我让你洗衣服。”

祈乐继续望天:“我那时还有点清醒,后来就不清醒了。”

宁逍神色不变,他们认识到现在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谈过话,以前那人非常懦弱,几乎不敢和他对视,哪怕再好的容貌都不免失色,看着就让人烦,可现在的人一点也找不到之前的影子,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有些疑惑,失忆……能让人改变这么多?

祈乐能察觉他的视线,懒得理他,继续等饭,其实每个人对别人的感情都有接受与否的权利,没人规定别人对自己付出感情,自己就一定得回应,而且任谁碰上穷追猛打的追求者都不会产生太好的感觉。

若宁逍和郑小远是恋人,那他再和别人上床就是他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从这点出发宁逍其实没错,但他确实又有错,他不应该默许郑小远的感情,甚至随意差遣他干活,这在某种程度上是给了郑小远希望,不过宁逍一看就是冷心冷情的类型,估计根本不会在意这点,也不枉叶水川称一声渣。

娃娃脸很快出来,把热腾腾的面放在茶几上:“小远哥,吃饭。”

祈乐道了声谢,挥挥手:“行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不用管我。”

娃娃脸看向宁逍,见他坐着不动,便开始收拾客厅。祈乐看一眼,没什么罪恶感的继续吃,饭后询问自己的洗漱用具在哪,去简单洗了漱,接着没什么诚意的挥挥爪子:“晚安。”

宁逍仍坐在沙发上,见娃娃脸已经收拾完,便拉着他回房。

第二天几人醒的都挺早,祈乐不想再对着变态的脸吃饭,看一眼翠绿的鸭舌帽,挣扎片刻,还是拎了起来,戴着出去。宁逍看他一眼,难得开了口:“去哪儿?”

祈乐挑眉:“你猜。”

宁逍被噎了一下,低头吃饭,自动把他当空气。

祈乐哼着小曲,开门就走,他先去吃了顿饭,然后买束小白菊,拎着去城市以东的陵园,他找人问了问最近新添的墓碑,慢悠悠向那边走,接着瞬间停住。

他看着不远处的顾柏,沉默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第10章 秘密

祈乐经过半天加一夜的沉淀,早已冷静,其实严格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睡觉,剩下的则用来寻找食物,不过仅剩的那点空余已足够他想通了。

他的身体不好,小时候没人愿意和他玩,只有顾柏肯陪着他,不让他受任何人的欺负,他们一起玩到大,双方父母因为生意又都比较忙,可以说这些年他们一直相依为命,几乎都算形影不离。

由于他的身体原因,顾柏在各方面都很照顾他,他记得上高中时有位同学曾戏称顾柏的存在等于半个爹+半个妈+半个媳妇+半个丈夫+整个保姆+整个保镖,虽然那人说的有点夸张,事后也被他们教训了一顿,但不得不承认其中还是有些根据的,所以顾柏这个人,于他来说简直比亲人还亲。

昨天的事对他确实有打击,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恍然记起手术的前一个多月,他曾对顾柏说这辈子没谈过恋爱,万一手术失败就太遗憾了,之后没过几天小颖便来找他了。

小颖一向温柔,又是他接触时间最长的女生,他对她有一定的好感,二人便决定在一起,交往的一个月里他们最多也就牵牵小手,完全没到脸红心跳、激情四射的地步,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确定那到底算不算爱情,不过他倒能确定一件事:顾柏和小颖虽然骗了他,却是为了不让他有遗憾。

把这层想通后他只觉豁然开朗,一点都不生气了,但他没料到今天会在陵园碰上顾柏,他不禁诧异,这人这么早来干什么?不可能是忏悔吧?完全没道理,他挣扎半晌,还是决定来看看,接着有些好奇这人会对他的墓碑说什么,便越走越快,终于到了近前,却徒然僵了。

——顾柏哭了。

他们认识这么久,自从懂事起到现在的十几年里他都没见这人哭过,可他现在却哭了,虽然脸上只有一道清浅的水迹,并且几乎快干了,但还是能让人看出。

顾柏坐在墓碑前,身边摆着几瓶罐啤,此刻察觉有人靠近抬头看一眼,然后转回视线,一语不发。

祈乐不禁一震,差点也哭了,这人的眼底带着血丝,显然不是早晨才来的,而是在昨天的某个时候来这里,一直坐在现在。

我的胸襟没那么小吧,善意的谎言我完全能接受,你不至于吧哥们?或者是我死了你太寂寞?也不至于,你还有小颖啊,难道还有其他原因?祈乐干巴巴的坐下,把小白菊放在墓前,侧头看着他憔悴的脸,只觉心脏一揪揪的疼,他正想开口,却见这人看向他:“你和小乐认识?我怎么不知道他还认识圈子里的人?”

“……”祈乐说,“……啊?”

顾柏看着他:“你是郑小远吧,圈子里挺有名的那个。”

祈乐:“……”

卧槽,圈子里的人认识他,女生认识他,现在连顾柏都认识他,为毛他生前就没听过郑小远的名字?而且为毛顾柏知道这么一个奇葩的存在竟没告诉他?这也太不科学了!

咦,等等……祈乐不禁眯眼,顾柏在认识郑小远的事情上瞒着他,难保不会有其他的事也瞒着他,或许真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顾柏看看地上的酒,发现还有两瓶没喝,递过去一瓶:“喝吗?”

祈乐默默接过打开:“你坐了一晚上?”

“不是。”

祈乐眨眨眼:“半晚上?”

“也不是。”

“那是什么?”

顾柏转头看他:“和你有关吗?”

哥们我都去世十多天了,连我爸妈都搬走了,你还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其实我就想知道原因,如果仅仅是愧疚,老子大手一挥就原谅你了,如果不是愧疚……我当然得弄明白。

“我就随便问问,”祈乐试探的说,“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他肯定不愿见你这么难受,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折磨自己干嘛呢?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因为我听他说你一直很照顾他,除非你有事做的不对,或者是有想告诉他的事却没告诉,”他向那边蹭蹭,温柔的鼓励,“这样吧,如果真的有,你现在就对他说了,也算了却一桩心愿,怎么样?”

顾柏不答,盯着他看。

祈乐一脸无辜:“怎么了?”

“感觉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祈乐冒了层冷汗,干笑:“是吗,我不觉得啊,呵呵……你真没有要对他说的话?”

顾柏又打量他几眼,终是没有深究,他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现在没了,我想告诉他的事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说了。”

“卧槽……”祈乐不甘的低咒,来晚了!

他的声音太小,顾柏不禁扭头:“什么?”

“不,没事,”祈乐抽抽嘴角,“既然你都说过了,那你现在还折磨自己干什么呢?大半夜跑过来灌酒很好玩?”

“不是半夜,我实在睡不着,一直躺到凌晨四点多,就干脆过来看看他,我也没有折磨自己,只是……”顾柏的声音很低,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问,“如果宁逍死了,你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