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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出一身冷汗!

吴桐枫“嘁”地笑出声来,拖长声音:“是不是呀?吻技如何?”

我看秦致康也呵呵直笑,知道没有人当真,才松一口气,笑道:“你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

寇正霆揽住我的肩膀:“你们没亲眼看到,太可惜了。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拐雪儿私奔。”

混蛋!此刻绝对不能急于反驳,否则越描越黑。我暗自着急,装作不在意地笑。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跳出这四个人的怪圈,越是想跳开,寇正霆却越是把我往里拉。如果秦致康和吴桐枫起了疑心,我该怎么办?

秦致康咳了一声,笑道:“雪儿是我女朋友,要拐也要跟我打个招呼吧?” 说着从寇正霆手上把我接过去扶住。

寇正霆的手紧了紧,随即松开,鼻子里笑了一声:“你女朋友?”

我把话岔开:“我有点头晕,想回去了。”

吴桐枫看着我:“没事吧?这个样子,明天都没法见人了。”

寇正霆看着我:“刚才就起红点了。”

我心想,这是谁害的啊?又听他转头跟秦致康说:“让小枫开车送你,我带雪儿去看病。”

我说:“我不去。”

秦致康说:“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送雪儿去吧,附近就有家医院。”

寇正霆说:“那个破医院,去了只有更严重。听我的没错。”

秦致康说:“还是算了。”

寇正霆有点不耐烦:“你是不放心我吧?还是不放心雪儿?算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见色起义,你一起来吧,省得不放心。”

秦致康笑容不太自然:“哪里的话。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啊。”

吴桐枫载着秦致康走了。寇正霆把我塞进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从南海大道驶上环城高速,一路疾驰,并不说话。我在车上睡着了。

到了地方,他叫醒我,扶我下车。夜晚看不太真切,模糊看见是个居住区,房子都一小幢一小幢的,很安静,只听见偶尔的虫鸣。

上台阶走了两步,足底一凉,鞋跟卡在木质平台的缝隙里。我就用足尖去勾。

寇正霆上前俯身将鞋子拔出来,再伸出胳膊挂住我的膝盖,轻轻一起身,我整个人就稳稳地起来了,横着漂浮在空中,随着他的步履而温柔起伏。

我知道这样不应该。很不应该。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拒绝。

他穿过客厅,轻轻上了楼梯,进了房间,最后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就出去了。

这屋子的陈设不像私人诊所,也不是他家。木头和藤制的家具都很光滑润泽。床很简朴,是蓝白格子的,很舒服。

隔了一会儿他重新出现,手上端一个水杯,一个瓶盖,里面装着药片,递给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动。

他的表情平静:“不想吃就放着。反正有毒。”

水是温的。我把药片吞下去,瓶盖还给他:“这不是你家吧?” 并不是上次我和吴桐枫送他回来的那一处。

他避而不答:“我那儿没有什么药。这个药是治酒后皮肤过敏的,女性专用。”

哦?和他是什么关系?

寇正霆没说,我当然不会问,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又不笨。

“不是说去医院吗?”

“国内没这个药。”

我想了想,伸手说:“再给我几颗。”

他把整瓶药递给我:“以后能不喝尽量不喝。药吃多了有副作用。懂不懂?”

我点头:“懂了。现在我可以回去了。”

他抬腕看表:“你确定?我不会送你。”

“你刚才带我进来的。”

“我很累,不想开车。哦,对了,如果你要自己走出去,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小区门口,再走大概五十分钟就有个公交站台。这个时间没有大巴,出租车嘛——看你运气和胆量了。高速有点黑,我可以借个手电筒给你。”

我暗自咬牙:“算了。”

他无声地笑了,往我身上搭了条毯子,出去拿了一件睡衣递给我:“一会儿你穿这个睡,新的。今晚就忍忍,别洗澡了。你这个状态很容易感冒。”

睡衣是女式的,我突然来了气:“不行,一定要洗。”爬起来到处找浴室。

寇正霆摇摇头,带我走过去:“那边。我就在外面,不舒服马上喊我,我来救你。”

洗到一半,寇正霆在外面叩门:“陶雪儿,陶雪儿,怎么这么久?”

我有点不太舒服,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说:“我没事。马上出来。”

套好睡衣出去,看见寇正霆就站在外面:“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怎么不叫我?”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洗澡能叫你吗?

寇正霆眼里有血丝:“实话跟你说,浴室的锁是坏的,外面也可以打开。我要真想欺负你,早就…”喉头动了动,“早就闯进去了,你拦得住吗?你是力气比我大,还是拳脚比我厉害?”

“你…”

“额头这么烫?叫你不要洗澡就是不听。在秦致康面前怎么就那么乖?”

“胡说八道。”

“我胡说?”寇正霆把毛巾狠狠一摔,“我胡说吗?你对我从来没那么体贴过!”

“今天是谁在灌我?”

寇正霆阴阳怪气地冷笑:“让你喝酒的是你男朋友,不是我。”

“你提那种条件,谁能不动摇?”

“我。”他走近一步,肆无忌惮地灼灼逼视,“我不会。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条件,我都不会以你为代价。”

我方寸大乱。怎么办?急中生智,后退几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困了,睡觉去。”绕开他,进屋躺进被窝。

外面很久没有动静。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也睡不着,想心事。

我一早知道寇正霆喜欢我。但他一直和吴桐枫在一起,这份喜欢起码要打五折。我虽然对他有过绮思,但是因为有了秦致康,也已经渐渐放下。他这样执着,反而对大家都是困扰。

而且我觉得吴桐枫虽然没心没肺,多少也有点察觉了。不然为什么在洗手间单独叫住我?她应该是真心喜欢寇正霆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因为每次看到寇正霆和我在一起,她脸上都笑得不够灿烂。

至于秦致康,问题倒不大。我两次要跟他结婚登记,他总不至于怀疑我的诚意。

所以,我跟寇正霆只有两个可能:1、情侣;2、纯粹的同事。

理智决定我只能选择后者。暧昧关系要尽快结束,否则面对他这样露骨的举止,我真有点吃不消。还有点怕。

该怎么结束呢?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没有结论,终于渐渐睡熟。

被子很软,床很舒服,但是有点冷。

半夜有人轻拍我的脸:“雪儿,雪儿。”

我痛苦万状,不愿睁眼:“干什么?”

“起来。有人来了。”

我迷迷糊糊之中居然还知道问:“谁?男的女的?”

“女的。”

我一下清醒过来。是那个茱迪吗?来就来吧。

是位老太太,和蔼可亲,气质很好。寇正霆叫她“蒋阿姨”,指指我说:“她发烧了。”

蒋阿姨给我量了体温,问了几个问题,又给我打了一针,我就上楼去睡了。

还是冷,混沌中冷得发颤,还出现幻觉,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声音很低,彷佛温暖的臂膀在抱着我。很像寇正霆的嗓音,但怎么可能呢?他不认识“对不起”这三个字。

鼻端有奇异的香气,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来不及分辨,只觉得迷醉,很舒服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这章算船戏吧?算吧?算吧?嘎嘎嘎嘎~~~谢谢亲爱的凝光宁徐、mycatguoguo、小卉、微凉、蚌贝里的沙、老鱼、TT、lc_618825、若如初、cdwql、maplek、暗影疏香、小刀、happy328528、嘎奈奈、苏丹、一曲正春风、miaoyixjtu、一塌糊涂、Moo.、筱盈、浅蓝的眼泪、liloxin0729、wanll、依云!

为什么我的回复全都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完全搞不清哪些回复过,哪些没回复…怎么办?好想掀桌!

P.S.:在此回应某条评论的问题:“为神马吊我们的胃口?”——写文的时候偶尔有些悬念,作为作者来说是正常的。但是发文的时候,具体停在哪个地方,事先作者也不知道。我前面提过,3月份我身体不适,情绪也不算太好,停了一个月没动笔。这一点出版社编辑也知道。为什么交稿之前没有发文,是因为不想修改以后出现两个不同的版本。尤其是结尾部分的修改,牵涉到整篇文的很多章节。

“为什么将我们的期望如此看轻?”——美眉你想多了。读者是我最看重的。

“不就是联系出版吗?”——真不是。此文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确定出版了。而且出版只需要留足结局的5万字就可以了。

“出版之前请加快更新!”——现在稿子还没有定,只能说尽力吧,具体还是要看修改和审稿情况啊。

第32章香气

这一觉睡得很累,醒来只觉疲惫。

天色大亮,寇正霆酣然睡在身旁,胸膛挨着我的背。房间里有股奇异的香气。他昨晚跑来占我便宜了?

仔细看看,好像没有。

我把他摇醒:“你怎么睡这儿?”

寇正霆声音惺忪:“我认床,不睡这儿还能睡哪儿?再说有人昨晚烧到39度多。” 翻个身,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后脑勺。

我摸摸自己额头,好像不热了,于是起身找水喝。床上有个滑轮床桌,放着一个方形的青花瓷盆,搭着两条白毛巾,盆里还有残余的水迹。我轻轻推开,但滑轮太灵活,床桌往墙上直直撞去,瓷盆碰到墙壁,坠在木地板上,“夸啦”脆声碎成片。

寇正霆被惊醒,微微起身,瞟一眼地上的碎瓷片。

我马上说:“我去买一个还给你。”

他重新趴下:“没得卖。算了。不要吵。”

“那,折成现金多少钱?”

“要么拿你自己来赔,要么闭嘴。”躺下去,不消一分钟又睡着了。

我轻轻走出房间,四处找扫帚。厨房的地板上有几个酒瓶,看牌子是五粮液,瓶子质地像紫砂,泛着温润素朴的微光,当中嵌一个金色的五角型金属牌,上钤:“60”。还有几瓶是茅台特供,整整齐齐码在木地板上。我走过去拎一拎,都是空的。

这里的气味跟卧室一样,有令人迷醉的奇香。

中午我叫醒他:“有没有吃的?”

他伸个大大的懒腰:“怎么没有?今天给你露一手。”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陶雪儿,全世界只有很少人吃过我做的饭,你很快会成为其中之一。”傲然走出房间,刷牙洗脸,进厨房。

我在客厅看电视,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动静颇大,架势很足。我屡屡上前想看个究竟,都被严词拒绝。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他拉开厨房门,扔掉围裙,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吃饭了!”

我立即坐上餐桌,眼巴巴等他上菜。他捧着一个白瓷菜碟,珍而重之地放在我面前,“怎么样?”

一碟青辣椒炒白辣椒炒红辣椒。

我眨眨眼,看着他灿烂得意地笑了,额角挂着一粒汗:“怎么样?惊呆了吧?”

我严肃地点头:“嗯!”实在装不出那个“哇噻”的表情。

他眉开眼笑:“快吃快吃!跟你说,我炒的菜绝对好吃!”

“辣椒哪儿来的?”好在都是不辣的品种。

他一指后院:“摘的。”

我试探:“还有别的吗?”忙了那么久,不可能只有一道菜吧。

见他点头,我心中一喜,又听得他说:“还有米饭。在电饭煲里,给我也盛一碗。”

他大爷的。

我吃了几筷子,忍不住问:“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他沉吟道:“这是我的独门秘笈,还没名字,不如叫…雪地开花?”

我呛了一下:“好名字。”不如叫辣椒开会,辣椒集结号,辣椒无间道…好在都不算辣。

他含笑看着我:“味道怎么样?”

我忍痛点头:“好吃。”米饭真不错。

他开怀大笑:“快吃!吃完你睡一会儿。”

睡不着。

过敏已经消了,没理由再跟他单独相处。再留恋,也该告别了。

客厅和房间都没人。后院也没人。我又上了三楼。走廊里很安静,某个房间传来隐约的声响。我轻轻走过去敲敲门。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传来脚步声,寇正霆探出头来。

果然在这里。

寇正霆脸上有一丝尴尬:“醒了?去院子里等我,我就下来。”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淡淡地微笑:“我该走了。”

他皱眉:“你在瞎想些什么?”想了想说,“算了!进来吧!”手一推,房门洞开,一览无余。

里面没人。地板上,储物架上,桌上,满满当当摆着各种玩具,遥控汽车、航模、大型电子玩具,地板上有一列绿皮小火车,正喷着气,哐当哐当地翻越高山和田野,在轨道上欢快地转弯。

我指着那列小火车:“这是什么?”

寇正霆有点得意:“火车啊!这可是几十年前的玩具,好不容易搜罗来的。牛吧?”

旁边有个玩具很眼熟,包装是昨晚在吴桐枫脚边看到的那一盒。

寇正霆察觉我在看什么,说:“那个是给小侄儿买的。我…先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还不肯承认。我点头说:“明白了。你慢慢检查,我去院子里等你。”

南方的冬天不太冷,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晒太阳。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结着朱红橘橙的果实,形似一只只玲珑的灯笼。那么隆重的丹色,把寂静深阔的小院染得斑斓。两只麻雀停在高枝,啄着半只红柿。

“这院子是你第二个窝?”

“我父母的,他们偶尔来度假,不过次数很少。”

“很少听你谈起他们。”

“嗯。”他沉默片刻,换了话题说:“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会是谁呢?反正也无所谓了。

明亮的阳光打在树荫下,投下圆润的光斑。寇正霆在背后叫我,我回头,看见他走出来拍手:“来茱迪,过来见识一下美人姐姐。”

一只面颊瘦长的云石苏牧从屋里颠颠地跑出来,好奇地围着我嗅,又迈着倏地跑进去,很快叼出来一个大大的布偶骨头,放在我脚边,朝我摇尾巴,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