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蓝:“…”没想到喝了酒蠢萌蠢萌的,还挺可爱,“没事,我心领了。”

“我做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周孟言气急败坏,“都是那几个家伙,害得我忘了。”

钟采蓝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安慰说:“不要紧,改天买鲜花。”

“唉。”周孟言抱住她的腰,重重叹气,喝酒误事啊!

钟采蓝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乌黑细软,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好了,睡觉吧。”

可喝多了酒的人并不想睡觉,只想聊天,周孟言抱着她问:“采蓝,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在她耳边轻轻问:“我今天这样帮银月,你会生气吗?”

“不会,下一题。”

周孟言又不高兴起来:“为什么不会啊?”

“是我我也会生气的,而且以你和高银月的关系,不出声才奇怪呢,又不是和她怎么样,生什么气?”钟采蓝捏着他线条完美的手臂,轻笑道,“你不是还拒绝了她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孟言幽幽道:“是为了她高兴,还是为了我高兴?”

“都高兴,为你多一点。”她拍拍他的背,“满意了吗?可以睡觉了吗?”

“睡不着。”他挪过去,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钟采蓝:“…别给我玩酒后乱性的套路。”

“不行,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经,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亲亲她的唇角,“你明天又不上课。”

钟采蓝想了想,这都十二点了,一折腾不到一两点不能睡觉:“那明天。”

“早上?”他盯着她。

“早上。”她允诺。

周孟言同意了:“你吃药了吗?”

“吃了。”考虑到同居生活免不了擦枪走火,钟采蓝已经改吃药来避孕了,“干嘛?”

周孟言换了个姿势,挤到她最隐秘的地方:“我先排个队。”

“有病啊,什么排队,难道还有别人?”钟采蓝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让他堵到门口,“快走开。”

周孟言道:“当然不能有别人!我就是蹭蹭,蹭蹭不进去。”

钟采蓝拿他没办法,笑着叹气:“你还真是贪啊。”

周孟言揽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蹭着:“现在好多了,你是没见过我青春期。”

“青春期怎么了?”

“就是很烦躁,总是忍不住想蹭蹭。”周孟言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能感觉到少年人特有的躁动,“弄完了也没用,过一会儿又这样了,烦死了,还总有女生找我,万一被看到怎么办?太丢脸了。”

青春期的小烦恼啊,真是可爱。钟采蓝不禁问:“那怎么办?”

“暑假回家的时候去看了医生,医生和我说,男孩子都是这样的,交个女朋友吧。”周孟言悻悻道,“然后我就交了我第一个女朋友。”

钟采蓝咦了一声:“我不知道,你第一个女朋友是谁?”

“你居然不知道啊。”周孟言莫名开心,他就喜欢这点小自由。

钟采蓝抱住他的腰:“和我说说。”

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孟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回忆道:“说是第一个女朋友,但是,更像是过家家…我那个暑假在家里乡下的别墅,她是隔壁邻居,刚移民过来的华裔,好像还不是很合群,因为我会讲中文,所以就比较聊得来,正好医生和我说让我交个女朋友,我们就算是谈恋爱了?”

“然后呢?”

“上当了。”周孟言不怎么高兴,抱怨道,“虽然和女朋友可以开车,但总不能真的那么直接,就先谈着。可和她在一起没什么意思,看电影,散步,喝饮料…很没劲,而且好像是在骗人上床一样,很卑鄙,所以开学就自然而然分了。”

钟采蓝不由失笑,他自己总结的很到位,这哪里是谈恋爱,分明只是过家家。或许那个邻居女孩品尝到了青涩的恋爱滋味,但在周孟言这里,真的什么都不能算。

他还长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就觉得谈恋爱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们男孩子啊。”钟采蓝捏捏他的脸,真是招人爱又招人恨的小坏蛋。

周孟言瞅瞅她:“要是你在就好了。”

钟采蓝很无情地戳破了他美好的幻想:“那也不可能和你上床。”

“不做的话,像这样蹭蹭也可以啊。”周孟言想得很美,“总比我自己解决爽。”

钟采蓝扬了扬秀眉:“后来不是有高银月吗?”

周孟言万分警惕:“银月怎么了,我又没和她在一起过。”

钟采蓝掐他一把:“少来,在我面前还耍花样?说来我听听,和高银月怎么样,我保证不生气。”

周孟言绝对不信,这段所谓的初恋讲讲没什么,他和高银月可算是正儿八经谈过的,怎么好拿出来和她掰碎了说,何况他也有现成的借口:“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一个梦啊,谁还记得。”

钟采蓝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翻过身:“不说算了。”

完了,生气了,看来是错误选项。

周孟言在心里叹了口气,靠过去揽住她的腰,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吻着她耳后薄薄的肌肤:“采蓝…别生气。”

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钟采蓝很不争气地没能坚持过一分钟:“行了,我真的只是想知道而已。你和高银月的事是我安排的,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想法,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在意这种事,那也不过是个梦而已,和一个梦我计较什么?”

“真的不生气?不会不理我?不会心里不舒服?”他再三确认。

“我只会因为你隐瞒我不开心。”她吻了吻他的额头,“其他周孟言的一切,我都喜欢。”

“好吧。”他妥协了,她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不该有隐瞒与嫌隙,但他也绝对不会蠢到自己把底倒个干净,遂问,“你想知道什么?”

钟采蓝问:“和高银月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感觉?”

第93章 互宠

和高银月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感觉?

周孟言想了好一会儿, 有些为难:“不太好说,就是也有开心的, 也有不开心的,应该和所有人谈恋爱一样吧。”

“是什么时候上床的?”钟采蓝一针见血。

周孟言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试图耍赖:“采蓝, 你行行好,饶我一条狗命吧。”

“别紧张,都是梦,就当是讲个春梦给我听。”钟采蓝啼笑皆非, “真的不要急, 我不生气,我保证。”

周孟言绝望地看着她, 最后看实在逃不过去了,自暴自弃道:“过了很久啊,具体我不太记得了, 反正就是谈了很久, 因为你们女生容易想的多, 太快了怕她觉得我是为了上床才和她在一起的,那就很可怕了。”

钟采蓝:“…”担心的很有道理。

“我可以理解女生的这种不安全感,但是每次都这样就很崩溃了。”对着最亲密的人, 周孟言不知不觉就说出了真心话,大吐苦水,“就算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也不能先做,要先吃饭, 说说话,表示一下我很想她,然后才能同意,稍微急一点就会不高兴问是不是就想着这件事,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钟采蓝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你自己也说了,没有安全感。”

“银月有什么好没有安全感的?”周孟言还是费解,“有个同学发微信问我一些事,她就会不开心,哪怕那个女孩子很普通也一样。”

钟采蓝道:“她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和那个人是谁没有关系。”

周孟言抿了抿唇,突然问:“那你呢,我和你再见的第一天就和你睡了,你不会生气吧?”

“你不说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钟采蓝支着下巴,“要不然我生气一下表示表示?”

周孟言下意识地急了一秒钟,可马上反应过来了:“我的一切不都是你喜欢的吗?也就是说,不管我直奔主题还是那什么,你其实都不讨厌吧,那也就是说,其实你喜欢…”

他没有说完,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钟采蓝镇定自若:“那是你自己衍生出来的,和我没关系,你不要想太多。”

“真的?”他挑眉,“那你讨厌吗?”

“周孟言的一切,我都喜欢。”

周孟言知道这是真心话,不禁拥紧她:“你最好了。”

钟采蓝静静抱了他一会儿,指腹触摸到了他背肌上的一块小伤疤,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完美无瑕如同人偶,唯独有这一处瑕疵——那是她在他身上烙下的印记。

这个极度私人化的伤疤把他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周孟言。

她感受着指尖下凹凸不平的触感,突然开口:“其实我和高银月没什么不一样,我也想要安全感。”

“嗯?”

她慢慢道:“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没有隐瞒,不要骗我,始终做你自己,生气也好,高兴也罢,都能在我面前表露出来,那我就会觉得很安心。”

她对周孟言和对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其他人看重的她并不关心,她要他在自己面前完全赤裸,袒露内心,就好像过去一样。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真真实实拥有他。

周孟言好奇地问:“真的吗?我要是有一天太累了不想做,你会信我吗?还是觉得我出轨了?”

“我的周孟言怎么可能出轨?”钟采蓝冷冷瞥了他一眼。

他“噢”了一声:“也对,也就是说你会相信我吧。”

“信啊,最多…”她犹豫片刻,“如果几天都不行,我会带你去医院吧。”

“为什么你不考虑买个情趣内衣…开玩笑的。”周孟言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但说出口就发现自己是在作死,好在他最擅长绝地求生,电光石火间便有了个一石二鸟之计,马上道,“真的有那一天你就带我去医院,肯定是我出毛病了,我怎么会不想呢?”

说着,抱住她轻轻揉弄,在她耳畔低沉地笑,“你看,都是你害我忍不住了,你让我进去吧,好不好?”

钟采蓝绷不住了,好气又好笑:“喂,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你不是就蹭蹭不进去吗?耍什么赖!”

他的唇流连在她耳畔,舌尖触碰耳垂,灼热的呼吸钻进耳朵里,又麻又痒:“我就进去待着不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钟采蓝:“…”有一个特别能撩的男朋友是怎么样一种感受?完全拒绝不了TAT

片刻后,他说:“姿势不对,我退出重进啊。”

过了会儿,“好像还是不太对”,“好奇怪啊怎么还是不对呢”…他试探了几次,发觉钟采蓝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笑眯眯地咬了咬她的唇:“行吗?”

“那明天早上好好睡觉。”她提条件。

“成交。”

借着酒意胡闹了一通,周孟言身心俱畅,搂抱着女朋友不肯松手:“采蓝,你真好。”

“做了就是好?”她逗他,“要求这么低。”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嗓音带着事后独有的饕足和沙哑,“我是想说,你真的好,对我太好了。”

他曾经无比介意自己是书中之人,不得自由,直到他发现世界上大多数人亦是如此。有人的出生只是为了给兄弟配一副器官,有人的出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所有孩子的出生,都是被动的。

没有人在诞生之前被询问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人人如此,他又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呢?

何况钟采蓝从不把他当做低次元的存在,她把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和她是平等的,并且始终爱着他。

在她身边,他总是很安心自在,因为她无论如何都相信他,他怎么样都觉得他好。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做自己,她不要求他为她改变,因为他原来的样子,她最喜欢。

就是会有一个小烦恼…他不禁叹了口气:“采蓝,你对我那么好,让我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很失败,我要怎么做才能对你更好一点呢?”

钟采蓝怔了怔,不假思索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因为要做一辈子呢,时间一长,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她抚摸着他的胸膛,“如果你真的能一直那么做,那我真的是最幸运的人了。”

他亲吻她的手指:“听起来有点难度了,我喜欢挑战,让我试试。”

***

需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个很难三言两语说清的问题。周孟言认为,等到女孩子主动开口要求帮助,那也太逊了。

好的男朋友应该主动替女友把问题解决在前面才像话。

所以,过了三日,他不声不响就替钟采蓝换了一个导师。钟采蓝接到邮件通知时都是懵的,去教务处一问,人家客客气气告诉她,她原来的老师要出国学习一段时间,为了不耽误她的学习,主动给她换了一个老板。

这理由骗鬼呢。没见过哪个老师出国换学生的,但新任的导师是业内有口碑的负责任和有水平,她乐得装糊涂,欢欢喜喜去新老师那里报了道。

新老板第一天就找她聊了聊天,发现这个被塞进来的学生虽然是跨了专业,但文史不分家,基础还是十分扎实,便先给了她一篇文献叫她翻译,试试水平。

钟采蓝不声不响在图书馆泡了一个星期,翻译好后安安静静交了作业。过了三天,又被布置了一篇新的。

这回难度显而易见地增加了,她不得不将大多数的课外时间都用来啃资料和翻译。

如此一来,相处的时间就变少了。周孟言不甘心热恋期就没多少时间相处,又知道事关前途,不能乱来,在家苦思一个下午,有了主意。

他把家里一间朝南的房间清理了出来,这间房间不大,但是有个小阳台,虽然弄成了阳光房,但沉迷游戏的人不爱太阳,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不过用来当小书房就很合适了,他特地换了女生会喜欢的白色纱帘,又鼓捣了一套配套的家具,再偷瞄了钟采蓝的书单,网购了两箱参考书回来。

这么不声不响弄了三天,第四天钟采蓝要去图书馆写作业的时候,被他推进了这个小房间:“给你的,以后你就在家里看书好不好?我在客厅打游戏,不会打扰你的。”

钟采蓝:“…你什么时候弄的?”

“想你的时候。”他亲了她两口,“这样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觉得呢?”

钟采蓝放下书包,捏着他的脸颊往外扯:“不早说,衣服都换好了。”

周孟言握住她的腰把她举起来:“我还以为会有一个吻呢!你个女人真是扫兴!”

钟采蓝按住他的后脑勺,重重亲了他一口:“这样行吗?”

“能不能别那么敷衍我。”他把人放下来,堵到墙角,捧着她的脸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吻,“以后都要这样,不张嘴都是耍流氓。”

钟采蓝摸摸他的唇角,他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指卷进口中,半晌觉得不对,赶紧松嘴:“不行,你得看书,好好学习,我不闹你了,我吃鸡去了。”

“真乖。”钟采蓝把他推出了房间,“自己玩吧。”

两个人就此过上了互不打搅的日常生活…呃,好吧,互不打搅是不可能的。钟采蓝看书看烦了会抢周孟言的游戏机,然而总是被奇奇怪怪的机关搞死,但她死上几回,心里舒坦了,丢下一个烂摊子跑回去继续啃书。

周孟言敢怒不敢言,决心报复回去,等到了晚上,洗过澡跑去她那里,也不说话,就窝在椅子里随便翻书,时不时蹭蹭她的大腿,闻闻她的头发,但摆出一副“你好好看书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架势。

钟采蓝实在没有办法抵挡一个活色生香的半裸帅哥在面前撩拨,试图赶走,失败,摔书:“你是不是欠…”

她最后一个字没说完,他也立刻站起来,利用身高优势俯视她:“你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太龌龊了你,书不好好看看我哪里?”

钟采蓝:“…”

“本来想陪你写作业的。”他摇摇头,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没想到你满脑子火车,太污了。”

钟采蓝沉默片刻,淡淡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得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你对我的污蔑。”

于是那一天,他们解锁了新的地图。

总的来说,他们是过上了平淡却温馨的同居生活。

有一天,周孟言突发奇想,和她说:“要不然你再读个博士,然后留校教书,经济问题你不用担心。”

情侣之间,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但在他们之间不成立:一来,周孟言的经济条件好得过分,没什么用得着计较的,二来,他的钱都是钟采蓝给的。在他们之间,钱,就仅仅只是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