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龄听到周霆宇最后一句话,放弃了挣扎,有些发愣的看着周霆宇,是这小子送姥爷来医院的。

蒋爱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两人,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舒龄,你替姥姥和姥爷好好谢谢小宇吧!”

“好,那姥姥,姥爷,我和舒龄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周霆宇依然是微笑拂面,气宇轩昂,拖着季舒龄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季舒龄被拖到了外边,才回过神来,狠狠的掐了一下周霆宇拉着她胳膊的手,大叫道:“周霆宇,你要不要脸啊!我几时说过要请你吃饭了!”

周霆宇吃痛松手,嗤嗤的甩着手,而原先脸上正经的微笑一下子换成了痞痞的笑容。然后等到手上不痛了,挑着眉对季舒龄道:“哦,这样啊,我是很要脸的,那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季舒龄看着周霆宇一派西装革履却做出这番痞样,不禁心中大骂斯文败类。

“谁要你请吃饭了!你不是和我不熟吗,和不熟的人吃饭你心里不疙瘩啊!”

周霆宇面对季舒龄的指控,却是做出一副大人面对闹别扭的小孩一般的神情。又揉了揉季舒龄的脑袋,然后笑道:“舒龄,别闹小孩子脾气。”

季舒龄气极,自己哪里闹小孩子脾气了!

正文 吃饭

季舒龄把挂在手腕上几乎要掉落的拎包往手臂上拎了拎,然后脸上一副懒得理睬周霆宇的模样,快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周霆宇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一边叫着一边朝季舒龄追去。

“舒龄啊,你走慢点,就算是听到我要请你吃饭,也不用那么急吧!”周霆宇唱作俱佳,引得来往的人不停地朝着两个人行注目礼。

季舒龄恼羞难当,加快步伐走进电梯,然后不顾电梯外人的叫喊声,快手一步按下按钮企图关了电梯门。

谁知道电梯门刚刚要合上的时候,一支小小的手机正好夹在其间,电梯因为被强制隔开,发出尖锐的“叮”声,把季舒龄吓得连忙按开电梯门。

电梯门打开,周霆宇一脸得逞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进电梯里。

季舒龄连连打量周霆宇看到这个家伙没有什么事情方才放下心来。

电梯里其实还有别的人,虽然别的乘客没有说什么,但是季舒龄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按下关门的按钮。

“舒龄,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被关在外边的。”

周霆宇那厮进了电梯也不消停,明明是很宽敞的地方,硬是挤到她这边的小角落,还一副暧昧姿态和她说着悄悄话,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搞得她整个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舒龄往空着的地方退了退,没好气道:“谁知道你会神经到拿手机来夹电梯,我是怕你的手给夹断了,回头静淑阿姨伤心就不好了。”

周霆宇却是笑的得意:“舒龄啊,不要不好意思,你的意思我都懂!”

季舒龄再次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厚脸皮到能够把圆的说成方的,死的说成活的家伙。

以前的周霆宇虽然爱和她抬杠,但是还没有练就现如今的油嘴滑舌。突然见到周霆宇变了这么多,季舒龄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也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出了住院大楼,季舒龄正要到外边去招呼出租车。

下楼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走的太快的缘故,脚上后跟突然没给站稳,整个人差点从楼梯下摔落。

幸而周霆宇动作敏捷,快手一步将季舒龄扶稳。

季舒龄后怕的呼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

周霆宇脸上也是有些后怕,虽然医院外边的楼梯格子不长,但是真的摔下去人肯定要伤到的。

“没事吧?”周霆宇将季舒龄的身体扶稳,小声的问道。脸上也是被刚刚吓了一下,血色全无。

季舒龄倒是稳了心神,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以后一个人来医院小心一点,最好找个人陪着,明明知道自己对医院有恐惧症,出了事情怎么办!”周霆宇看着季舒龄,脸色有些严肃教训道。

季舒龄听着周霆宇的教训,连连点头。

不过,稍稍片刻,季舒龄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意味,脸上神色有些莫测的打量着周霆宇,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对医院有恐惧症的!”

季舒龄在那件事情之前是没有这个毛病的,所以周霆宇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这个。而且因为她的恐惧症不算厉害,只是进去的时候闻着那味道有些不舒服,加上她本人也有在掩饰,所以周霆宇不应该会知道。

周霆宇的神色倒是不慌不忙,答道:“刚看你出医院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猜的。”

“是吗?”季舒龄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周霆宇,并没有看出什么别的异样。倒也没有再追究。毕竟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周霆宇也没有必要瞒着自己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怕周霆宇追问自己为什么会有恐惧症,她并不想对别人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好了,舒龄,你不饿我还饿呢,我们去吃饭吧!”

见到季舒龄恶狠狠瞪着他的眼神,连忙又道:“都说了是我请客,你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吧!”

说起来,季舒龄倒不是真的不想和周霆宇去吃饭联系一下感情,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只是想起当初周霆宇对她的冷淡态度有些放不下面子,加上先前的斗气,才会让季舒龄一直做拒绝的姿态。

不过既然周霆宇已经再三邀请了,她季舒龄倒也不会矫情到一定要摆足姿态的样子。

季舒龄神色舒缓了一下,答道:“好吧!”

突然又觉得有些没面子,连忙又补充道:“本小姐是看在你再三邀请的份上才答应的。”

“好!”周霆宇倒也不在意季舒龄的这么一点小心眼,脸上笑容满面,做出一派绅士邀请状态:“那么季小姐是陪在下去取车,还是在这里等着在下。”

季舒龄穿着一双新的高跟皮靴,有些铬脚,加上刚才又走的急,所以现在脚尖有些泛疼,也不愿意多走路,就选择了站在这边等。

等到周霆宇的座驾开来,倒是幌了季舒龄的眼。

“这是迈巴赫!”季舒龄盯着那黑色的车身,银色的标志,只恨不得上去摸上两把。

周霆宇从车里探出头,笑道:“姑娘,我不介意你在外边好好参观,不过上车体验一把不是更爽!”

季舒龄上了副驾,见鬼了似地看着周霆宇。

这家伙怎么会开这车。

倒不是季姑娘大惊小怪了,比这名贵的车子她也是见的多了,只是,谁叫此车是当年她最爱的某位小说男主的座驾,由此,季姑娘对于周霆宇开了这车心中只觉得十分荒谬。

“看傻了吧!”周霆宇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空转头看了看季舒龄的神色,分外得意的模样。

季舒龄被周霆宇这得瑟的模样一下子什么美好的梦境都没了,白了他一眼,不屑的瘪了瘪嘴。

坐着其实也没啥特别的!

周霆宇继续自己得瑟:“这车,可是当年我回国后的第一桶金买的,当时还是特别从国外定制了回来!”

季舒龄继续瘪嘴,心中暗道奢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周霆宇:“周叔叔没抽你?”

周霆宇他爸还真是无产阶级的积极拥护者,最见不惯的就是奢侈浪费,以前周霆宇高中那会儿自己跑去炒股,赚了钱买了一个劳力士金表炫,被他家老爷子看到,拿着皮带抽的满院跑,恰好那天季舒龄上门找他给遇上了,乐的她直揉腰。

这可是周霆宇为数不多的糗事之一。

想着,季舒龄自个儿先给乐上了。

周霆宇看着季舒龄笑眼弯弯,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知道又给想到他高中那会儿的糗事。

“得了吧,你要嘲笑就尽情嘲笑!”周霆宇没好气道。

季舒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看着周霆宇奚落道:“谁叫你当初那么好玩,整的跟个暴发户似的,还劳力士金表!”

在季舒龄的观念里,完美男主应该戴的表就是江诗丹顿,那才是小说男主角该戴的东西,低调的奢华。

周霆宇哪里知道季舒龄肚子里小女生的曲曲道道。

不过当年的事情也的确是很丢脸。小男生吗,还不够成熟,心态也是幼稚的很。

车子在小巷前停下,因为小巷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

季舒龄看着周霆宇,不满的嘟着嘴巴问道:“你该不会是请我在这里吃吧!”

周霆宇微微一挑眉代表疑问。

季舒龄打量着周霆宇从头到家的身价,开口道:“依你周某人的身价,不是应该请我在某高档会所用餐,这也太寒酸了吧!”

周霆宇无奈的看着季舒龄,道:“我记得当年是谁瞒着你姥姥姥爷偷偷硬拉着我作陪到这里找吃的。我好心好意带你重新体味一番,你倒嫌弃了。”

说罢,做出一副要发动车子的模样,又道:“既然某人不领情,那我们去所谓的高档会所!”

车子刚开到这边,小巷里的烤羊肉串还有大排档饭菜的香气,早已经透着半打开的车窗传了进来。早早就勾起了季舒龄肚里的馋虫。

季舒龄连忙阻止。

见到周霆宇脸上又是似笑非笑嘲笑的看着自己,季舒龄强撑面子故作轻松笑道:“呃,既然来了,我也饿了,咱们就近解决吧。”

说着,唯恐周霆宇后悔,急不可待的跳下车子。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狭窄的小巷里都是来吃饭的人。有还穿着校服的学生,还有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子,还有不少外地人摸样的人,来来往往,狭窄的小过道都有些拥挤。

周霆宇护着季舒龄来到她们以前常吃饭的一个大排档地儿找了一处刚刚走人的桌子坐下,招呼老板将桌子收拾干净之后,季舒龄就开始点菜,十来道菜顺溜儿报了出来气都不喘一下。

等到季舒龄点完菜之后,连声感叹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可想死了这边的小吃。”

说着将头不停地探向一旁摆着摊儿的烧烤摊子,还有麻辣烫的。一副眼巴巴流口水状。

周霆宇只能够站起身去买,临行前倒是如同小的时候一般叮嘱:“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了!”

季舒龄倒也不介意,只是不耐烦道:“知道了!”

周霆宇一派西装革履,社会精英模样,本身和这边就有些格格不入,此刻挤在人群中左手拎着麻辣烫右手拿着装烧烤的塑料盒,颇为引人注目。

季舒龄都看到好几个女大学生摸样的靓丽少女频频侧目,都要眼冒红星,偏偏当事人毫无察觉目光还紧盯着那在烧烤架子上的东西。

季舒龄一边吃着刚刚上来的菜,一边偷看着吃吃的笑着。

等到周霆宇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季舒龄这幅模样,眼神微微有些凝滞。

在小巷昏黄的灯光映射下,季舒龄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带了一层朦胧。周霆宇只觉得刚才在小摊前的不耐突然一扫而空,脸上也染了一层笑意,眉眼之间仿佛是带着几分熠熠的光辉,语调也带了几分温柔:

“傻瓜!”

正文 巧合

一顿饭下来,季舒龄肚子里塞满了吃食,撑得她都几乎站不起来。

和周霆宇出小巷子的时候,季舒龄惊喜地看到有人拿着糖葫芦在卖,一串串鲜红的糖葫芦被插在白色泡沫的柱上,分外的喜人。

季舒龄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走到跟前,才发现这边的糖葫芦品种特多,还有猕猴桃,金柑,葡萄等串成的,当然最多的还是红山楂,外边都刷了一层薄薄黄黄的麦芽糖,在昏黄的灯光下,晶莹剔透,诱人口水。

周霆宇跟在季舒龄后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季舒龄犹豫不决,挑了又挑,突然转头,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有些讨好的意味对周霆宇道:“你要不要糖葫芦!”

周霆宇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了还打着这样的主意。小的时候,因为季舒龄牙齿蛀的厉害,所以家里严格控制着她的甜食,季舒龄每每贪嘴想要吃甜食,明明知道他不爱吃,总是拉着他下水。

看到周霆宇脸上了然的笑容,季舒龄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被他看了透,有些羞恼。

连忙挑选了一串红山楂就拉着周霆宇走人。

一根长长地糖葫芦,季舒龄的吃法和别人不同,人家总是喜欢整个儿咬着吃,又酸又甜,带着薄糖的脆劲。偏生季舒龄就爱先从头上吮着,等到最顶端的果子外边的麦芽糖被她吃完,她也不动,然后开始舔着下边的麦芽糖。神情专注,什么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仿佛此事才是她顶顶重要需要马上办好的。

周霆宇看着季舒龄殷虹的小舌头在糖葫芦上舔着,心中微微一动。一股柔情从胸腔中蔓延。

糖葫芦上的麦芽糖本就不多,很快就被季舒龄吃完,

吃完之后,季舒龄颇有些苦恼的看着这串东西,嘴上却是丝毫不动。

周霆宇嘲笑:“人家吃糖葫芦,都是整个人吃的,就为了吃这又酸又甜的滋味,你倒好,把外边这层廉价的糖衣给吃完了,剩下里边的果子就不要了,还不如去买些麦芽糖来,倒吃的方便卫生。”

季舒龄狡辩:“我这叫乐趣,光吃麦芽糖就没这味儿了!”

周霆宇倒也乐得和季舒龄逗逗嘴,嗤笑道:“原来你的乐趣就是吃了外边甜的,丢了里面酸的。”

顿了顿,周霆宇说的若有所思:“季舒龄,生活可不会像糖葫芦一样可以让你选择,甜酸好坏你都得承受。”

季舒龄听了周霆宇的话,只是侧着头看着周霆宇,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涟漪,脸上却是做出一副不屑的神情,瘪了瘪嘴。

车子在半道上停下,季舒龄下车去扔糖葫芦时,才发现天上已经飘起了小小的雪花,细细柔柔的,在路灯的照射下分外的好看。

上车时雪花在风的吹拂下飘了些许进车内,周霆宇笑着感叹:“也许明儿个就可以打雪仗了。”

季舒龄听了脸上也是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周霆宇道:“对了,今天说姥爷是你送到医院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姥姥他们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找你来帮忙?”

虽然两家的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好到大晚上的就把人叫起来帮忙送医院的程度。

周霆宇脸上颇有些不自在,含糊的说道:“那天晚上我正好到这边有事,你家司机又不在,就顺手送姥爷去医院了。”

“是吗?”季舒龄有些不信,怀疑的看着周霆宇,嘴上嘟嚷着:“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周霆宇点了一下头,定定道:“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么巧。”

季舒龄转过脸看着车窗外,决定不理会周霆宇这么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模样。满口谎言,谁相信!

不过世上的事情还真有那么巧。等到季舒龄在家门前和周霆宇告别时看到秦墨白,却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霆宇沉默的看了看秦墨白,又看了看季舒龄冷凝的脸色,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迟点路上雪大了就不好走!”

季舒龄的心有些紊乱,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已经一塌糊涂的事情不好让别人掺和进来。

周霆宇却是将头转到一边,固执的不肯发动车子。

季舒龄没法,虽然不知道周霆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想走,但是她也不好强逼,而且此刻她身后的那个人才是自己最想要应付的人。

想到这里,季舒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酸涩的鼻子冻得泛红,冰冷的空气吸进身体里,眼睛仿佛是弥漫了一层雾气,却终于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季舒龄朝着秦墨白的方向慢慢的走去,却没有看到身后周霆宇阴沉的脸色,以及紧握的双拳。

秦墨白此刻已经下了车子,身上穿戴着整齐的西服领带,倚在车前,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在他的身上,四周。仿佛是海报之中的梦幻人物。真正当得起玉树临风之态。

季舒龄心中微微苦笑着,当初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傻到相信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会真的喜欢她。而她除了仅有的那么一点家世,还有什么值得他看上眼的。

季舒龄走到秦墨白跟前一米处,却是不愿意再上前。只是站的远远的,平静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秦墨白会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头叫住她,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以为,秦墨白应该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她。无论是对她该有的愧疚,还是怕和她继续纠葛。

“舒龄,我听妈说你从美国回来了…”秦墨白语调轻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是老朋友叙旧一般。

季舒龄却是非常的讨厌他这副作态,以前是她瞎了眼,以为这般温润如玉的男人才是她最好的归属,但是,却不知道世界上戴着面具的人太多了,或许在秦墨白每每柔和的神情之下,该有一颗如何生硬冷血的心。

“秦墨白,你叫住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番客套话吗,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这个必要吗?”季舒龄语调一直很平静,只是脸上略微嘲讽的神情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秦墨白第一次从季舒龄的脸上看到这样一幅神情,也是第一次被季舒龄打断话语。心中讶然,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收起。

季舒龄清楚地看到曾经她最爱的那张脸上此刻的讶然表情。再次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他也不是时时能够维持自己脸上完美无缺的表情,只是当年自己给予心目中的他加了太多的光环,看待他不像是一个人,反倒就像是一尊神。

而秦墨白估计也不会想到从她的脸上有一天会看到这样一幅脸面,就算是在当年她最受冷落最消沉的时候,季舒龄依然会扬起笑脸来迎接秦墨白的每次到来。至于秦墨白说的话,她从来只会应和,打断是从所未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