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忽惊觉不妥。

大乔信末转的刘琰的那段话,小乔直觉不好让魏劭看到。

自然了,大战在即,她的本意,是不想让魏劭再起什么无谓的猜疑。

但自己这样阻拦,恐怕适得其反。

她便松开了手,道:“你真要看,看便是了。”

魏劭和她对望片刻,慢慢地松开了已在指间的那张信帛,重新坐直了身体。

“我要你自己和我说。”

充满命令的一道口吻。

小乔暗叹了口气。

“还带了一段话。他说已放下了前事,遥祝我好。”

“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魏劭神色冷凝,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很好。”

说完朝她张开双臂。

小乔便入了他的怀抱。

魏劭低头,亲吻她香润玉温的两片唇瓣,忽想起黄河南岸传来的关于幸逊放言要活捉自己,夺小乔入莲花台的传言。

虽知这不过是虚张声势,于战前放出的攻心幌子,意欲搅扰自己的心神。

但心底里,依然还是隐隐地生出了怒意。

缠着她的唇瓣,力道愈发大了。

第134章

虽才初冬,信都气候也没渔阳那么寒冷。

但为照顾小乔,信宫射阳居的地下已燃了地龙。屋里暖和若春。

魏劭的体温在飞速地蹿升。

小乔诊出有孕直到现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魏劭一直和她同眠。

春娘怕男君不懂事,暗地叮嘱小乔,一定不能行房。

后来钟媪来了,也担心少年夫妻夜夜同床,一时情难自禁,在魏劭面前,亦寻了个机会,委婉地表达过这层意思。

其实便是没有钟媪的提醒,魏劭自己也非常的小心。

小乔自从有孕后,因为整天恹恹的,在他眼里已成了个一碰就怕碎的琉璃人儿,别说再肖想她和自己亲热,连晚上睡觉,都变得老老实实,就怕自己一腿打过来压到了她肚子。

只是憋了这么久了,看不到也就罢了,整天对着倾国倾城色的美人儿,还是属于自己的,却只能看,不能动,实在是种折磨。

想到明早就要走了,忽然便忍不住了。

将小乔一把腾空抱起,送到了床上。

他趴在她胸前,狠狠地亲她。手也未闲,分了她的衣襟。

小乔罗衣半褪,一对香肩宛若粉妆玉琢,两只白生生的鼓胀玲珑乳桃儿一下从护着它们的衣下弹出,美不胜收,莹耀几至刺目。

魏劭盯着活色生香的珍馐美馔,慢慢揉它们,渐渐加力,复埋首,把整张脸都压了下去。

才片刻,他的后背便出了一层滚滚的热汗。

猝然地离了她,仰面倒在枕上,喘息粗重,仿佛快要透不过气似的,喃喃地道:“这屋里实在太热了……我气闷……快不行了……我先去冲个澡……”

一把扯过被,将小乔一团娇躯盖的严严实实,翻身下床便冲进了浴房。

浴房里传出一阵哗哗水声。

魏劭在里头待了良久,强行慢慢降下那阵钻心的火气,方长长吁了口气,胡乱套了件衣衫出来。

看到小乔还是那样缩在被里,被头外只露出一张小脸,面颊粉里透红,闭着眼睛,仿佛睡了过去。

憋了口气重新上床,将她再次抱在怀里,愣住了。

锦被裹着的一副滑溜溜娇躯已不着寸缕,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蛮蛮……”

魏劭心跳再次加快,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呼的上来了。

看着她闭眼微微颤动的两排睫毛,有点呼吸困难。

忽然感到被下,一只软绵绵的小手伸了过来,打着旋,轻轻抚摸他平滑而结实的腹肌。

“蛮蛮……”

魏劭想动,又不敢再乱动,声音发着颤。

小乔的小手继续爱抚着他,渐渐往下……

两瓣柔软香唇也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香舌舔吻,慢慢游移,含住他一粒硬若石子的乳,头,贝齿轻轻一咬。

魏劭全身毛孔,呲的舒张,汗毛竖立,忍不住嗯嗯地呻,吟。

“不许发声啊,别让她们听到了……还要闭上眼睛,不能偷看……要是偷看,我就不管你了……”

小乔含着娇羞的声音又在他耳畔传来。

魏劭立刻闭上了眼睛,神色紧结无比。又强行忍着不敢再呻,吟。喉下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心满意足含含糊糊的一下咕噜声。

像只冬日里晒着日头又被女主人抱上膝盖爱抚的猫。

……

五更,信宫内外,灯火通明。

李典魏梁等人,带着铠甲鲜明的亲卫,正在纵马来到信宫的路上,准备迎他出城。

小乔为魏劭扣上战甲腰间的最后一个龙鳞锁扣,笑道:“祖母来信,叫我代她送你出战。我和咱们的孩子一起,等你凯旋。”

魏劭点了点头:“安心等我回来!”

“昨日军师提醒我,”他仿佛想了起来,又道,“须得提防幸逊趁机袭扰兖州。我考虑了下,让杨信待命。若被军师料中,叫他出兵助力。”

小乔道:“夫君考虑周到,蛮蛮感激。我知夫君此战关键,杨信若本有另用,夫君尽管先行调遣。我今日就去信兖州,提醒父亲及早防备。若真无力自保,到时再向夫君求助。”

魏劭注视着她,片刻后,微微颔首。

“君侯,雷将军传话,将军们俱已抵信宫外,恭请君侯祭旗阅兵!”

钟媪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夫君可去了。”

小乔笑道。

魏劭转身朝外走去。

忽然又停了脚步,回到她身边,伸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千钧臂力,仿佛贯穿了坚硬的铠甲,寸寸地透她骨肉。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松开她,开门大步而去。

……

东方拂晓。

小乔在钟媪和春娘陪伴下,站在了檀台之顶,遥望城南城墙之外,山川原野,星旗电戟,魏劭大军,往南缓慢开拔而去。

……

泰安二年岁末冬,幸逊大军发洛阳,过虎牢关,驻于虎牢关外的黄河南岸。

双方隔河,相互观望半月。幸逊按捺不住,择日派其子幸维和丁屈从虎牢渡口强行搭舟桥渡河,意欲直取魏劭扎于黎阳的本营。

魏劭派檀扶雷炎,只领一万人马,于对岸漫山遍野虚设旌旗,一波波乱箭齐发,作全力阻止渡河之状。等幸逊主力渡河过半,停弓,边战边退,引入预先埋伏的包围圈内,一声火鼓,震动天地,李典张俭李崇魏梁领四路伏兵杀出,丁屈幸维猝不及防,号令失当,抵不住凌厉攻势,退回舟桥意欲退兵,不料搭出的数十条舟桥已被魏劭预先埋于虎牢渡北岸的马弓手以裹了桐油的火箭射烧,浓烟火光中,舟桥毁,无路可退,后追兵又至,一场恶战,幸逊军士或被杀,或被俘,或落水,不计其数。幸维遭乱箭射死,丁屈逞勇,杀出重围,带残兵沿西逃出百里,最后遇到一艘渡船,强行驾船过河,铩羽而归。

虎牢渡首战,幸逊折损万余士兵,首战即败,又丧一子,得知消息,捶胸顿足,痛不欲生,誓要报仇,一雪前耻。

半个月后,幸逊再次搭设浮桥。此次吸取教训,留人守桥。亲自领大军再次渡河。

魏劭此次也亲统领,狙战幸逊于黄河北之野。双方各投正面军力,累计共计数十万人。

恶战断断续续,双方各有损伤。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黄河南的荥阳,升起了一把冲天大火。

幸逊设于此的粮草库,遭到杨信郭荃联军奇袭,守兵不防,被一把大火烧去了粮库十之六七。

消息传开,幸逊军心大乱,魏劭趁机重兵压上,幸逊不敌,乱军中险些被围,得丁屈力保,互易兜鍪,引开追兵,才终于退回南岸。

为断追兵,一过河,置身后余下残兵不顾,立刻命烧毁浮桥。

两战皆败,幸逊伤及元气,锐气顿失。

既不甘就此作罢,一时又不敢再主动兴兵,加上天气日渐严寒,遂命军士就地搭设帐篷,与魏劭隔河相对,暂成对峙之态。

这日望着对岸,眺望北营,抑郁兴叹之时,司直臧常献策:“陛下今执天下之牛耳,中原诸侯里,除郭荃杨信,余者无不俯伏。郭杨二人听命魏劭,谋逆反叛,且容他逍遥一二,待陛下定了北方大局,再拿他二人开刀不迟。袁赭恐有二心,陛下不可重用。余下诸侯里,汉中乐正功与陛下是旧日发小,陛下称帝,他亦上表奏贺,陛下何不发诏,命他速速引兵,前来应援,一为壮大声势,二可威慑魏劭。”

幸逊喜,遂派臧藏,火速去往汉中传旨。

……

汉中。

乐正功接旨,恭敬请臧藏先下驿舍。自己回到内室,召谋士张燕、罗贤齐来,变色,将圣旨投于地,怒道:“幸逊拘幼帝于洛阳西郊冷邸,僭越称帝,如今讨魏劭,两战皆败,连黄河都过不去,安敢呼我前去应援?”

谋士张燕道:“幸逊屯兵于黄河南,洛阳如今必定空虚。我劝主公,趁此千载难逢之机会,发兵夺取洛阳,占洛阳,挟幼帝,则可以幼帝之名召天下诸侯讨幸逊。到时前有魏劭,后有主公,两相夹击,幸逊必亡。幸逊一旦亡,则主公有救驾之大功,天下何人敢不奉主公为圭臬?”

罗贤也称是。

乐正功沉吟之时,忽听门口一人道:“不可!”

抬眼,见是上月刚从幸逊那里前来投奔自己的竺增。

心下不悦,皱眉道:“你有何见解?”

竺增入内,道:“蒙汉中侯不弃,收留于我。食人之禄,事人以直,我便直抒所想。我随幸逊多年,深知此人。如今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谋多而不决,好高而骛远。从前有冯招麾下凉州羌兵可用,骁勇善战,如今冯招丢凉州,羌兵亦去,麾下将士,少有死忠,决计难成大事。反观魏劭,年少有为,剑戟森森,气势锐猛,雄不可挡,麾下又多精兵良将。此人才是汉中侯天下大计之劲敌。如今若叫魏劭灭了幸逊,则魏劭必将剑指南下,势如破竹,气吞虹蜺,天下再无人能挡!汉中侯即便占领洛阳,恐也非长久之计!”

乐正功原本表情轻慢,渐渐凝神。

见竺增停下,忙催促,又请他入座。

竺增入座方道:“以我之见,汉中侯可奉诏发兵,与幸逊一道伐魏劭。合汉中侯与幸逊之兵力,先灭魏劭。魏劭一去,剩下幸逊,不过一个僭位之徒,以汉中侯之雄才,何足惧哉!”

乐正功大喜,起身作揖道:“我得使君,如鱼得水!先前是我怠慢了,先生勿怪!”以上宾之礼待。

第135章

洛阳西郊冷邸名乌燕宫,乃从前一处皇家别苑,如今早已败落。宫里荒烟蔓草,蛛丝尘网。

可怜汉帝刘通,七岁起被扶上傀儡帝位,至今未得一天安心。从前迫于幸逊淫威,终日战战兢兢。如今被逼禅位,又转到了这冷宫,知幸逊还留着己命,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一个幌子,迟早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和身边几个仅存的近侍终日惶惶,愁云惨雾,来这里后没多久便病倒,又何来问医请药?不过是自生自灭罢了。

转眼次年正月,天寒地冻,刘通被囚在此也数月了,病的形销骨立,外界消息一概不知。这日和近侍宋庆相对垂泪,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杂乱呼喝,中间夹杂刀戟相交之声,以为幸逊派人要来杀自己了,吓的瑟瑟发抖,近侍宋庆背他往后花园逃去,没逃几步路,听到身后传来追赶之声,两人摔倒在地,闭目等着刀剑相戮时候,却听有声音喊道:“陛下勿怕!我等是来救陛下逃出牢笼!”

刘通睁眼,认出来人是左都侯王霸、长丞董成二人。

幸逊去岁篡位称帝,屠刀大举,王霸敢怒不敢言,只能随众俯首臣称。随后又知废帝被囚禁于乌燕宫,身边只剩三两近侍,朝不保夕,心中更是抑郁。他与长丞董成一向交好。数日前获董成秘约,二人见面,董成称己获悉,幸逊不日便要戕废帝,涕泪交加,恳求王霸救出废帝,以保汉室微光。王霸遂下决心,暗地悄悄先遣散了家人,今日领了忠于自己的数十卫士,闯入冷宫,杀了冷宫看守,前来救驾。

王霸董成二人跪地拜道:“幸逊老贼逆天倒行,人神共愤!获悉老贼要害陛下,趁次机会,杀来救陛下出牢笼,可先去往雍地投奔宗室,再发檄文召天下诸侯勤王,护我汉室江山!”

刘通才不过一个十岁少年,此刻手脚发软,哪里还走的动路,更无什么自己的主意,被王霸背负出了冷宫,见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看守自己的宫卫尸首,血腥扑鼻,知王霸董成是汉室忠臣,确在保着自己,心方稍稍定了些。

未想没出一箭之地,洛阳方向便来了追兵。竟是消息被走漏出去,北宫卫士丞许健亲领追兵两百,前来追赶。

王霸董成护着刘通沿野径往西逃亡,逃出才数十里,身后追兵已至。王霸随行卫士虽拼死抵抗,奈何寡不敌众,最后被堵在了荒野地里,眼见无路可逃,许健提刀,杀气腾腾而来,王霸倒也不惧,将嚎啕大哭的刘通护在身后,怒斥许健甘为走狗,又泣道:“我汉室四百年江山,竟如此亡于老贼之手!今日我虽命丧于此,也算是全了一片孤臣之心!”

许健哭泣之时,董成面带焦虑,左顾右盼,似在等着什么人。

许健哪里管那么多,提刀便上,捉住了王霸衣领,举刀下落之时,身后忽然射来一支燕翎羽箭,正中了许健后心,许健当场倒地毙亡。

王霸本以为今日命丧于此,忽又遇转机,看见斜向杀出来一队不打旗号的兵马,当先一人,二十四五的年纪,头戴一顶红缨盔,身穿八宝驼龙铠,身下一匹健马,面若冠玉,神采英拔,朝这方向疾驰而来。不禁呆住了。

那些随同许健追来的南宫卫士,眼见许健被射死,斜旁里又杀出这样一支人马,抵挡一阵,便纷纷逃走。

那人下马,朝着王霸董成大步而来。

王霸死里逃生,犹不敢置信,更不认得此人,惊疑不定。见那青年将军到了近前,对还瘫坐地上的刘通行跪拜之礼,道:“臣琅琊刘琰,救驾来迟!令陛下受惊,罪该万死!”

王霸怎么也没想到,琅琊王刘琰竟这般宛若天神横空降世,救自己一干人于危难。

忙上前拜见。

刘琰道:“左都侯为汉室折冲之臣,我虽偏居琅琊,却也早有耳闻。勿折煞我了。我本只想苟且偷安,奈何幸逊逆天倒行,民怨沸腾。我又得知陛下被囚禁冷宫,实是悲愤,身为汉室子弟,焉能视而不见!趁这机会前来救驾,老天有眼,竟这般相遇在此!”

王霸大喜。那边董成也起来拜见刘琰。几人匆忙商议。

刘琰沉吟,道:“老贼于洛阳留有守兵。知陛下逃走,必定还会追来。此地不宜久留,不若随我速速上路,先去琅琊落脚,再从长计议。”

王霸董成无不应允,负起刘通,一行人匆忙往东而去。一路乔装打扮,躲避追兵,又餐风宿露,迂回改道,免不了诸多的辛苦。

刘通本就病了许久,又一番惊吓,上路后便病势沉重。

这日终于到了阳都,离琅琊不过数日之程了,一早,刘琰王霸董成等在房外等着刘通起身上路,久等不出,入内才见幼帝昨夜不知何时,呼吸断绝,已经死去。

众人惊骇,面面相觑,嚎啕大哭。

阳都令梁济,祖父辈起,便是汉室忠臣,听闻消息,亦赶来奔丧。

举哀过后,众人一番商议,一致推举刘琰继位。

刘琰起先拒不接受,称无德不能坐此尊位。王霸董成梁济等人纷纷下跪,苦苦恳求,刘琰方无奈首肯。

当下定琅琊暂为陪都,祭皇天,设省台,发诏书,公告天下。

消息传出,附近牟平、东莱、下密等地太守纷纷来投。洛阳朝廷当中,趁着幸逊举兵未归,又有太史窦武、大夫邓勋等共计二十余人,陆续投奔琅琊,拥戴刘琰称帝。

琅琊所立之小朝廷,一时被天下视为汉室正统,洛阳沦为逆都。

这日群臣见刘琰,商议征讨幸逊之事。

王霸窦武等人极力主张,趁着幸逊正在大战魏劭,尽早出兵,光复洛阳。

说到激动之处,个个涕泪交加。

刘琰口头应承,安抚众人。

等人都去了,留下董成问:“卿有何见解?”

董成两年前起,暗中便成为了刘琰的死士。

道:“王霸窦武,不过是在逞口舌之能。陛下如今虽有各处太守来投,只都是些小股势力,当不得大用。陛下手头能用之兵力,实为有限。即便光复洛阳,万一幸逊回兵,如何抵挡?陛下不可听!”

刘琰出神片刻,问:“幸逊与魏劭此一战,卿如何看胜负?”

去年底,幸逊两败之后,得到乐正功发兵助力。年初趁着黄河封冻,联军大举过河。

当时双方大战高唐。魏劭审时度势,将防线退至牧野,随后反攻,利用先前构筑的犄角防线,压制住了联军气势汹汹的攻击。

随后天气恶劣,遭遇几十年一遇的暴风大雪,双方士兵军马,冻毙无数,暂时停了正面交战,双方于牧野,各自构建阵营,如今正在对峙。

董成沉吟了下,道:“老贼本就以五十万对三十万,兵力占优,如今更邀得乐正功联合出战,獠牙大盛,大军又过黄河,以我之见,魏劭并无多大胜算。我所愁烦者,乃此獠若得胜班师,必定引大军来攻陛下,以陛下如今之势,恐怕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