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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个客栈有厉鬼作祟??”

“天啊,我们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走走走,我们赶快走。”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已经有几个原本打算住下来的客人离开了,对于鬼神这种事情,大家通常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有人嚷嚷着店里面有厉鬼作祟,不管是不是真的,旁人为了安心,也不会在这个旅店里面继续住下去了。

见这么一会儿丢了这么多的生意,两个门童的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似的,瞪着蔗姑的目光恨不能将她给吃了。

“你找死!”

左边那个黑黑壮壮的门童握紧了拳头,朝着蔗姑咆哮一声,举起的拳头重重地朝着蔗姑砸了过去。

他也是气红了眼,否则哪里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蔗姑面色一变,身子一矮,不闪不避,直接朝着那门童撞了过去,她身材娇小,这么一撞恰恰好撞到了他的怀里面,她食指中指并拢,朝着他的胸口处重重戳了下去。

这人到底还是个普通人,蔗姑下手的时候留了几分力气,打入他体内的暗劲儿并不多,即便是这样,那个壮的像是牛似的壮汉仍旧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客栈里面。

蔗姑收回手,站在原地,看着四周因为她的凶残瞬间推开的人群,略微有些无语,她本来是一片好心好意,可是这些人偏偏让她的好心好意,变成了一片恶意。

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蔗姑毫不在意,她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稍微瘦小一些的门口,开口说道:“这事儿不能全怪我,是你们要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而已。”

壮实点儿的门童躺在带地上,哎吆哎吆直叫唤,瘦小门童看到这一幕,已经被吓坏了,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将客栈的管事儿给招了出来。

管事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能做到管事的这个位置,自然有一番眼力,看到站在人群中央的蔗姑时,管事的目光闪了闪,态度恭敬了几分:“请问这位姑娘有何贵干,可是觉得本店招待不周?可是姑娘,即便是这样,您说一声就好,何必对我们家的门童下手?”

他不软不硬地扔了几个钉子过来,哪知道蔗姑却不是什么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一根儿肠子通到底,自己不是耍心眼儿的人,别人对她耍心眼儿,她也感觉不到。

话里的音她没有听明白,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听了管事儿的这一番话。

她上前一步,朝着管事儿的拱了拱手,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我是陈安村的蔗姑,你们去打听打听,整个广州城里面,有点儿地位的都听过我的名字。”

蔗姑确实很有名气,只不过不巧的是,这个掌柜的偏偏没有听过她这么一个人。

这条街上大部分都是客栈,来往的也都是外地人,本地的基本上没有几个,这些人初来乍到,自然也没有听过蔗姑的名头,她将自己的名号报出来,满以为这些人会有所反应,哪知道这些人有反应是有反应,可是他们的反应,却完完全全地与蔗姑所想的不同。

“蔗姑?谁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听说过么?”

“我今儿刚到广州,我哪里听说过?”

“不过看她的样子,她似乎应该挺有名气的。”

“有啥名气,真有名气,人家客栈的人能不认识她?”

周围人的说话声传入了蔗姑的耳中,听到他们的议论,蔗姑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脸庞微微发红,不过仍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头微微仰着,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别说,她这副作态,确实能唬人,管事儿的心里面发虚,摸不清楚她的来路,一边派人去打探她的底细,另一边则恭敬地将她请进了客栈之中。

她杵在这里,不管是不是胡言乱语,影响总归是不好的,请进去关上门来,一切都好说。

惹事儿的蔗姑离开了,周围的人没有了热闹可看,便慢慢地散开了,那个被蔗姑打伤的门童被人抬去送进了医馆之中,结果前脚刚刚抬进去,还没有灯医生诊治,那家伙便从担架上面爬了起来。

送他过去的人是见过他之前哀嚎时那丢人现眼的模样的,现在见他就这么突然恢复了正常,众人面面相觑,对蔗姑却是有了几分忌惮。

这个世道乱得很,广州城这地界虽然比较太平一些,可也不是没有那种诡异灵怪的事情发生,得罪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却说蔗姑被请进去之后,便被管事的带到一个独立的包间里面去了。

包间并不算大,里面放置的都是西洋风的东西,蔗姑扫了一眼,并未怎么在意,这些东西,她在那些富户家里面见多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这个念头,但凡手里面有些钱的,不管是不是泥腿子出生的,都特喜欢这种西洋玩意儿,似乎吃了穿了用了这些西洋玩意儿之后,自己似乎也就成了西洋人。

然而正是蔗姑这态度,让管事儿的对她高看了几分,这些西洋的东西可都是新进来,一般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人,见着了之后怎么也要表露出几分,然而这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乡下女人,却没有露出一丁点的那种没见识的模样,管事儿的心中一凛,对她的态度恭敬了几分。

吩咐了小二去端茶进来,管事的看着蔗姑,开口询问的道:“请问这位姑娘......”

蔗姑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叫我蔗姑就行了,姑娘不姑娘的,我听着绕耳朵。”

管事儿的从善如流,立即改口:“蔗姑,你之前在外面说,我们这云来客栈,有那些东西?”

他不好说厉鬼这两个字,便用了脏东西来代替。

蔗姑点了点头,认真地开口说道:“我之前就住在对面的东升客栈,正对着我窗户的那间客房里面有些古怪,我开了天眼查看,发现里面有两只鬼物,其中一只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另外一只,却是实打实的厉鬼冤魂。”

听到蔗姑的那些话,管事儿的浑身汗毛倒竖,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没有便罢了,若是真沾上厉鬼冤魂这东西,他们这云来客栈怕是在这广州城里面待不下去了。

他只是一个管事儿的,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做主,这件事□□关重大,管事儿的略作思考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这间包房。

蔗姑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既然已经进了这间客栈,其它的便不急在这么一时,若是她去捉鬼收妖,云来客栈的人在这里拖她的后退,那倒有些不太妙了。

管事儿地离开后不久,茶水便送了进来,搭着茶水送来的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

看着这些东西,蔗姑心中了然,这是想要拖她一段时间,她也不急,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间里面的椅子上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一副消闲自在的模样。

蔗姑在广州城确实很有名,派出去调查的人很快便带回了消息,管事儿的也从老板那里得到了回应,等到再次到了这个小包间的时候,之管事儿的对蔗姑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毕恭毕敬的。

“对不起,蔗姑,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和我们计较。”

蔗姑已经将送上来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见管事儿的这个样子,蔗姑笑了起来,她拍了拍管事儿的肩膀,问了一句:“查清楚了么?”

这话便是知道了他们之前去做了什么,管事儿地汗颜无比,连连道歉。

蔗姑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不在说什么了,带我去二楼临街,正对着对面客栈的那间房间。”

管事儿地点头应下,带着蔗姑上了二楼,他们很快地便在那间房间外停了下来,管事儿地看了一眼蔗姑,想起她所说的,这个房间里面藏了两只鬼,管事儿地便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冷得厉害。

蔗姑见不得他这个怂样,不过倒也知道,普通人面对鬼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德行,她将门上的备用钥匙拿了过来,摆了摆手,示意那个管事儿的赶紧离开。

管事儿的如蒙大赦,他甚至顾不得说上几句客气话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蔗姑看了他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想起自家师兄的模样,蔗姑叹了一口气,若是师兄在这里,哪里要她一个女人出头,师兄自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真是谁都比不过自己的师兄。

蔗姑脑子里面晃过这个念头,随即又压了下去,现在这种时候,哪里是想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捏在了指尖,之后方才用钥匙,将眼前上锁的房门打开。

屋内的大宝正抱着怀里的黄纸伞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后,大宝立即闭上了嘴。

鬼使和主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大宝能感觉得到,来的人并不是陈明。

如果不是陈明的话,会是谁进来?

大宝想了半天,终于的出来一个结论,现在想要进门的这个人,是个贼。

陈明所有的身家可全在这间屋子里面,他将大宝和左思留下来,也是为了看他的东西,怕大宝理解不了,陈明还特意告诉了大宝,让他好好看家护院,大宝也答应了下来。

大宝自己可是也知道,陈明有钱,他们吃的香烛供奉也会好上一些,陈明没钱,他们吃的东西也会自然也会被克扣掉,他们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大宝不得不进自己的全力。

将装着左思的黄纸伞放在床上,大宝摸了摸光滑的纸伞,柔声说道:“小宝乖乖的,哥哥马上就回来。”

外面的锁已经被打开了,锁链发出咔哒的轻响,大宝神情一凛,做出自己最凶恶的表情,朝着门口处飞了过去。

房门刚刚打开,蔗姑便看到了那个穿着长袍马褂的男鬼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她的反应极快,当即便将自己手中的符纸贴到了大宝的脸上面。

蔗姑手里的这些符纸可是她的师兄亲手所画,效力自然不是陈明那种半吊子可以相比的,符纸一贴到他的面上,大宝的脸便像是浇了热油似的,滋滋地冒着白烟。

符纸之中蕴含着的阳气极其庞大,大宝是个阴鬼,不到百年道行,天赋又不高,哪里经得住这样子的侵蚀,他哀嚎出声,躺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整个屋子里面都回荡着他地哭嚎声。

鬼哭神泣不是普通人能听得到的,这边这样大的动静,却没有将人都招惹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蔗姑反手关上了房门,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大宝,蔗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她记得分明,之前她用天眼查看的时候,那个满身怨气的鬼就是被这个鬼抱在怀里的,这个鬼虽然看起来无害,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就是真的无害。

想来也是,能和那么一个满身怨气的鬼魂混在一起,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还两说呢。

蔗姑的视线很快从大宝身上移开,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床上的那把黄纸伞上面。

这东西她认识,是撞鬼所用的法器,道家这么多的门派,每个门派装鬼所用的法器都是不同的,像他们这个门派,用的便是瓷坛。

蔗姑对道家的门派多少都知道一些,像这种用黄纸伞当作法器的,她之前从未听过,不过既然养的这么邪气的鬼,想来也不是什么名门正道。

蔗姑这么想着,快步走了过去,掐指念诀,想要在那厉鬼被封在法器之中的时候,彻底消灭了它。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宝的魂体已经被阳气符折腾地神魂不稳,随时都有消散的迹象,即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到这个刚刚在自己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纸的女人要去找自己的弟弟,大宝忍着剧痛,挣扎着朝着她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

“不许伤害小宝,谁都不许伤害他......”

此时大宝的意识已经模模糊糊的了,他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拖在这里,让她不能去找小宝。

意识模糊之间,大宝隐约看见床上的黄纸伞中飘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似乎喊了一声什么,大宝意识已经临近了溃散边缘,喃喃地喊了一声:“快跑......”

之后,他的意识便彻底被黑暗所吞没,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刚刚从伞里面钻出来的左思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睁大,她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大宝的面前,看到大宝脑门上贴着的那个黄色符纸时,左思想也不想地伸手将那个符纸给接了下来。

符纸上的阳气已经消耗了一大半儿,被左思捏在手里之后,很快便被她捏成了齑粉。

当看到左思真面目的时候,蔗姑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形急退,拉开了与左思之间的距离。

左思的外貌一直保持在五岁孩童的样子,因为之前阴气吸收的太多,她的身体呈现不自然地灰黑色,一条条的裂纹遍布在她的身体上面,这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可怖。

蔗姑倒抽一口冷气,反手将后背上面的桃木剑抽出来拿在手中。

左思只看了蔗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搁在了大宝的身上。

刚刚那道符纸的威力太强,大宝的身体隐隐的已经呈现透明状,左思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口处十分地不舒服,她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看到大宝这个样子,她会很不舒服。

左思将手放在了大宝的身上,体内汹涌的阴气朝着大宝的体内灌输进去。

得了左思的阴气,大宝的身体慢慢地凝实了起来,他的天赋不强,本也就需要不了多少阴气,阴气灌输进入他的身体中之后,他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蔗姑看着左思的动作,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如果左思真的是恶灵,理论上来说,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眼前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可是左思的样子,和她身上的那些阴气是做不了假的,蔗姑的眼睛眯了起来,手中的桃木剑高高举起,朝着左思刺了过去。

这把桃木剑是师兄特意做了送给她的,据说是用了百年的桃木制成,对鬼物的伤害极大。

然而,桃木剑刺过去之后,那个鬼物不躲不避,直接将桃木剑抓在了手心之中。

极阴极阳相互碰撞在一起,造成的反应极大,蔗姑甚至都有些握不住这把桃木剑了。

眼见着被左思握住的地方被阴气侵蚀,开始转变成了黑色,蔗姑心中大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朝着桃木剑喷了过去。

桃木剑本就是至阳之物,鬼物克星,蔗姑的精血蕴含着极强的灵力,这么一口血喷上去,桃木剑沾了她的血,威力大增,金黄色的光芒从桃木剑中透了出来,那些被阴气吞噬掉的地方瞬间恢复如初。

左思的小手紧紧握着桃木剑,没有松开的迹象,即使她的握着桃木剑的那只手已经被灼烧成了焦黑色,她也不肯松开。

滋滋的白烟不停地从她手上往外冒,整个房间里面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左思感觉不到疼痛,不过看着自己的手变成黑色,她也知道这样不太好,想到刚刚对面那人喷了一口血在桃木剑上之后,桃木剑便威力大增,左思依样画葫芦,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朝着桃木剑喷了一口。

她这个样子,偏偏歪打正着,之前子啊张员外家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左思有很多都没有办法消化,都储存在了她的身体之中,咬破舌尖之后,她喷出来的自然不是血,而是那些压缩在她的体内浓郁的阴气。

这么一下子,蔗姑手里面的桃木剑是彻底废了,整把桃木剑迅速地变黑,她握着的力气稍稍大了一些,桃木剑便在她的手中化为了齑粉。

蔗姑知道恶灵难对付,却没有想到竟然难对付到了这种地步,眼见着那个恶灵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怀中的鬼物上面,蔗姑咬了咬牙,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件事情,她是没有办法搞定了,还是要尽快回去找师兄过来帮忙,恶灵不比别的厉鬼,若是他逃窜出去,怕是会酿成大祸。

蔗姑顾不得和云来客栈的管事儿说些什么,她立即回了对面客栈,花大价钱使人租了一辆马车,之后带着行李离开了广州城,快马加鞭地朝着师兄所在的村子去了。

管事儿的见蔗姑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虽然模样看不出有多狼狈,可是她背上的那把桃木剑似乎不见了。

难不成是没成功?

管事儿的心中犯难,踌蹴了半响之后,一咬牙,带着两个伙计去了楼上的房间,房间的门打开着,并没有上锁,他们站在门外,就将房间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里面的布置和先前没有太多的差别,不脏不乱,也没有任何北欧破坏的痕迹,管事儿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蔗姑,应该是已经将事情给解决了。

他只是这个店的管事儿的,店又不是他自己的,他自然不会那么上心,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处想,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便代表着事情给圆满解决了。

管事儿的看见钥匙掉在屋里面的地上,便走了进去,将钥匙拿了起来。

将房门关上落锁,管事儿地就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带着两个伙计下楼去了。

***

陈明这次得了不少的钱,他的心情不错,直到将自己带出去的所有钱,全都花了个一干二净,方才慢吞吞地回到了客栈之中。

之前在外面喝的有点儿多了,陈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在云端似的,整个人晕乎乎的,到了房门口,手中的钥匙几乎对不准锁孔,费了好半天儿的劲儿,才将房门给打开,走了进去。

“大宝小宝,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呢?快帮我打水洗脸洗脚。”

陈明一进门便嚷嚷了起来,然而屋子里面静悄悄地,根本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陈明的大脑已经被酒精给侵蚀掉了,整个脑子里面全都僵了,明明知道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又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

他在地上坐了半天,也没有见人过来,陈明有些恼怒,,目光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儿,最终落在拉那把搁在床上的黄纸伞上面。

陈明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床铺走了过去。

也亏得他身体的平衡性够好,这么摇摇晃晃地走了这么远,偏偏没有跌倒在地上。

走到床边儿之后,陈明一把将那黄纸伞抽了过来,他现在的酒意未醒,整个人仍旧是晕晕乎乎的,不太清醒,拿着伞摇晃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伞是要撑开才有效果的。

黄纸伞撑开之后,一深一浅两道烟雾从伞里面钻了出来,那两道烟雾在地上凝聚形,左思和大宝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陈明的面前。

大宝还没有清醒,左思依照着大宝从前照顾她时候的样子,也将大宝给打横抱在了怀里。

只不过,同样的动作,角色调换之后,看起来却极为的怪异。

左思的身体还是一个五岁幼童的样子,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一,而大宝,却是少年的模样,身高足足比左思高了六十公分。

看到怪异的一幕,陈明的酒醒了一大半,在看到左思那黑漆漆的像是被烈火烤炙过的手时,他另一半儿的酒,也醒了。

眼下这种情况,陈明哪里还不知道是出了差错,他将大宝抱了过来,安置在了床上,仔细查看一番之后,确定他不会有事儿之后,陈明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到了左思的身上。

陈明的目光落在左思那焦黑的手上面,眉头皱的紧紧的:“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左思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

陈明捏住了左思伸出来的那只手,原本软绵绵的手掌,变得黑乎乎,硬邦邦的,像是安了一个厚重的盔甲似的。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查看了一番之后,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这是被桃木剑伤的?”

左思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个女人伤的我。”

陈明倒抽了一口冷气,对左思的能力,陈明还是知道一些的,能在将她的手给弄成这个样子,那个桃木剑的威力可想而知。

知道左思一根筋儿,脑子转的慢,陈明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伤你的那个人和明哥比起来,谁更厉害。”

左思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人家厉害。”

陈明:“......”

虽然左思说的有些伤人,不过这个小鬼唯一一条好处便是不会说谎骗人,大宝昏迷不醒,左思又受了伤,是谁想要对他不利,还是仅仅只是同行正义感爆棚的人所为的?

陈明又问了左思几个问题,然而左思知道的也不多,自个儿也是糊里糊涂的,可想而知,陈明哪里能从她这里问出来什么?

说来说去,只是说有个女的闯进来,伤了大宝伤了她,其它的,再问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陈明气得要命,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先将左思手上的伤处理好了,方才将自己的两个鬼使给收回了伞里面去。

陈明的酒全都醒了,他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去在自己的行李之中翻找了一番。

之前得了的那些钱一分未动,全都搁在原处,陈明将东西重新归纳整理好,坐到了床沿上面。

东西没有被翻动的迹象,钱物之类的也都在,显然不是冲着钱来的。

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因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因此行事很有分寸,从来不曾与人结过仇,来的人不会是找他寻仇的。

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解释,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解释

真的就是正义感爆棚的道家同行过来替天行道的。

可是,这两个明明都是他的鬼使,同行不可能不知道规矩,对旁人的鬼使下手。

思来想去,陈明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他的脑子涨得难受,脑袋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疼得十分厉害。

想不清楚,他便不在去想了,反正钱物都没有丢,他的两个鬼使也没有大碍,最多明天他陪着在客栈里面待着就是,现在想这么多,无端端地在这儿浪费时间。

陈明打了个哈欠,歪倒在了床上,洗漱都懒得洗漱,直接睡了过去。

***

却说蔗姑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师兄所在的安家村里面,她昼夜赶路,此时精神已经十分疲倦,然而她却顾不得别的,到了师兄家的门外,蔗姑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过去开门。

砰砰砰地砸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才传来人的声音,没一会儿时间,院子门被人打开了,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出现在了蔗姑的面前。

见是蔗姑,两个少年立即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姑好。”

蔗姑摆了摆手,顾不得和他们寒暄,扒拉开他们之后,便往院子里面走。

“秋生文才,你们的师傅呢?”

长得俊俏一些的少年开口说道:“师姑,我们师傅不在,他出去了。”

蔗姑的眉头皱了起来,喝了一声:“不在?去哪儿了?告诉我,我来去找他。”

文才胆子极小,听说蔗姑要跑去找师傅,他的身体抖了起来,脱口而出道:“师姑,师傅就在家里面,他在房间里面躲着呢。”

秋生哪里想到文才会掉链子,气急之下,反手一巴掌拍到了文才的后脑勺上:“你这个蠢货,胡说些什么!”

文才被打得踉跄了一下,不服气地开口说道:“秋生,师傅本来就在家,你干什么要说谎啊。”

第56章 那个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想开个百合综恐《综恐:听说我是百合文》你们觉得咋样~~~~~~~~喜欢的请举手

秋生恨不能将自己这个不长脑子的笨蛋师弟给踹到地上去, 刚刚出来的时候, 师傅已经千叮咛万嘱咐, 来的人要是师姑,一定要说他不再,这家伙可倒好,不帮着遮掩不说,反倒将实话给冒了出来。

蔗姑对自己师兄的两个徒弟倒是相当了解, 见秋生瞪着眼睛, 似乎要将文才吃了似的模样,蔗姑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秋生, 我看你最近胆子渐长啊, 连我你都敢骗!”

听到蔗姑这么说,秋生哪里还顾得着和文才置气, 上前一步,搀扶住了蔗姑的胳膊:“师姑,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敢有这个胆子,师父刚刚他真的不在家。”

蔗姑柳眉倒竖,将自己的胳膊从秋生怀里抽了出来:“你这个臭小子,还想来骗我?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我自己去找师兄。”

说着, 也不搭理秋生和文才两个,径直朝着自家师兄住着的房间去了。

秋生跺了跺脚,朝着文才骂了一句:“都是你这个蠢货惹的祸。”

文才被秋生骂了一句, 只觉得十分委屈:“师兄,师姑又不是外人,咱们干嘛骗她说师傅不在?师傅他明明在家啊,骗师姑不好,我们不应该说谎的。”

秋生恨不能将自己这个傻白甜的师弟按到地上狠揍一顿,他真不知打为啥师傅收了他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徒弟,还要收文才这么一个家伙。

说别的,他是听不懂的,秋生干脆挑明了跟文才说:“你没看到咱们师傅听到咱们师姑的声音立马就说自己不在?难道你想师姑成了咱们的师娘啊?!”

这么一说,文才立马开了窍,想到自己师姑的模样和性子,文才疯狂地摇头:“不行不行,师姑就是师姑,做师姑已经够了,在做师娘,咱们还能不能活了。”

想到自己刚刚才把师傅给卖了,文才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刚刚怎么就说师傅在家了呢?”

文才哭丧着一张脸,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秋生叹了一口气,哪里好在说他些什么。

这家伙就是个没脑子的,若是和他计较多了,自己都不够生气的。

“算了算了,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可不能让师姑和咱们师傅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说完这句话,秋生便率先朝着师傅的屋子跑了过去,文才在原地愣了片刻后,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蔗姑大喇喇地闯进了自己师兄的房间,她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站在桌子前画符的男人身上。

他手中拿着一根毛笔,笔尖蘸了朱砂,红莹莹的一片,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下笔作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