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申请。”傅昭阳温和地笑着,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一来,我想留下来做研究,反正读博期间也有很多机会可以出国交流互访;二来……”他轻声笑道,“我一直都很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你会被别人抢走呢。”

莫靖言心中有一丝酸楚,她想起了当初那个小心翼翼、斤斤计较的自己,为什么感情中非要有一方处于患得患失的境地,难道两个人琴瑟甚笃、举案齐眉,就是无法达成的奢望么?

莫靖言不知如何答复傅昭阳,在岩壁下练习时也心不在焉,独自拿着树枝在地上涂画,写了一句“一生一代一双人”,又拿脚蹭着抹去。

“今天怎么不爬啦?”邵声问,“方拓刚刚那条线你也可以爬,试试看。”

“哦,”莫靖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师兄你明年也毕业了吧?”

“当然。”邵声哑然失笑,“怎么,你看我像要留级么?”

“啊,从来没听你说过毕业之后的打算呀。”莫靖言心中愧疚,觉得自己对于邵声的事关注太少。

“因为早就打算好了,没什么讨论的必要。”邵声不以为意。

“读博?还是……出国?”她迟疑地问,心中有些惴惴。

“我不想做研究,读博和出国对我来说都一样,不需要考虑。”邵声仰天躺在垫子上,枕着双手,“我呀,就留在北京,找个角落一窝就好。我的学习方向比较偏矿产资源,上学期在云南考察的时候,有老师推荐,和一家有色金属公司接洽过。对方对我的简历也比较感兴趣,没什么意外的话,就签这一家了。”

“啊……云南啊……”莫靖言有些失望,心里转过一百个念头,甚至想到了寄给他云腿月饼的女生,正懊丧着,忽然意识道邵声话中的矛盾,“咦,等等,你不是说要窝在北京么?”

“是啊。”邵声转过头来,促狭地笑,“我说在云南考察时,又没说那家公司在云南。他们恰好也去了当地出野外啊,其实总部就在北京。”

“哦,这样啊。”莫靖言如释重负,有一丝窃喜。

“我打算申请一个不是特别忙的岗位,”邵声翘着腿,优哉游哉地说道,“最近有一些攀岩爱好者在白河一带开线,以后北京附近会有越来越多的野外线路,不必跑去阳朔了。我看明年能不能积累一些经验,和他们一起去开线。等天气暖和了,周末带着烤肉架开车过去,一群朋友,有人爬线,有人烤肉。再养一条大狗,带出去撒欢儿地跑。”

“啊,师父,能带我去么?”方拓听得兴奋。

邵声瞥他一眼,“好啊,你负责撒欢儿地跑。”

方拓毫不介意,“没关系,有肉吃就好!”

莫靖言也被他描述的景象所吸引,“那,我们的技术,可以爬野外了么?”

“野外并不见得比人工岩壁难,也有不同难度等级的路线。”邵声解释道。

“要戴头盔吧?”莫靖言忽然想到邵声的照片,顽皮一笑,“你戴上之后,特别像讨要工资的农民工。”

“什么时候的照片,你哪儿看到的?”邵声想了想,恍然道,“哦……老傅那儿的吧。”

莫靖言点了点头,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内心充满了期盼和快乐,“我也想去野外呀。带我一起去吧,我还可以负责烤肉!”

方拓说:“不管了,我就负责撒欢儿!”

邵声笑了笑,继续描摹心中的未来,“等工作两年,有点积蓄,就去其他国家看看。欧洲那边有很多的成熟路线,对于一个攀岩者来说,最幸福的,就是去不同的地方,积累不同的经验了。”

莫靖言心驰神往,“我也想去欧洲玩。”

方拓托着下巴,“我也想去。”

“那你俩还不练习?对得起机票钱么?”邵声笑骂一句,又看了看莫靖言,问道,“你不准备考托福和GRE么?”

莫靖言侧头看着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考?”

邵声拍了拍额头,“我忘记了,老傅刚刚决定不出国了。”

莫靖言撅嘴“哼”了一声,心想,难道我就非要紧跟别人的脚步么?

邵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臂,“哼什么哼,快去练习啊。否则去了欧洲,要给中国人丢脸啦。”

她“噗嗤”一下笑出来,弯着嘴角看着他;他也看过来,两人相视而笑。数月来不想分析过去规划未来的莫靖言,因为他的描述,再一次对不远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下)

在攀岩队值班整理档案时,方拓在一张老旧的报名表上看到邵声的生日,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训练时拉着莫靖言,低声问道:“莫莫姐,你知道师父是哪天生日么?”

“知道啊。”莫靖言捂嘴一笑,“很好记的日子,你自己问他。”

“哈,我也知道,是不是……”方拓左右手各做了一个“V”字手势,还弯了两下。

莫莫笑着点头,也比了个“V”。

方拓算了算日期,“那也没有几天了呢……你说,我们怎么帮师傅庆祝呢?”

“好像每年就是他们一群哥们吃吃喝喝,没听说有什么别的节目。”

“可是……师父明年就要毕业啦。”方拓说,“总得有个什么纪念吧。”

“你一个男生,想的比我还细。”莫靖言皱眉思考,“礼物……送少爷什么好呢……好歹他能算我半个师父吧。你准备什么了?”

方拓正要答话,邵声回头指了指二人,“你俩一来就鬼鬼祟祟的,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我……我在问方拓一个公式。”莫靖言连忙找了借口,她要准备《计量经济学》的期中考试,的确带了教材和笔记,“这一段,我有些不明白呢,好像用的是概率,但这个分布函数是什么意思啊?”

方拓凑上来,“我……刚开始学微积分啊,这个太高档了,不会。”

“我看。”邵声接过教材,扫了一眼,问莫靖言,“微积分你学过吧,还记得多少?”他坐下来,拿笔画图解释道,“简单来说,积分的结果呢,就是这条函数曲线下面的面积……在这个例子里,从a到b的积分,就是在从a到b的区间上发生此事的概率。”

他边画边讲,莫靖言连连点头,恍然大悟道,“之前我看公式看得头都大了,以前昭阳哥也给我讲过类似的题,我还总是背错。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画张图就都解释清楚了?太打击我了。”

邵声用笔杆敲了敲她的额头,“公式是给逻辑思维能力和功底扎实的人,你啊,只适合看图。”

“小看我。”莫靖言扁了扁嘴,低头演算着,邵声在她身旁,时而伸手指点。

方拓看着二人讨论,若有所思。

莫靖言照着例子,又解决了两道书后习题。邵声看她已经掌握,便站在岩壁下,思索着新路线。方拓凑到莫靖言身边,附耳说道:“我想好啦,师父啥也不缺,我们不如送他个女朋友吧,让他摆脱‘光棍节’!”

“也是个主意呢!”莫莫继续演算,头也不抬,“我之前也想过啊,还和他提过,但他也不置可否。现在人家姑娘早都有主了。”

方拓贼贼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莫靖言吓了一跳,停下笔来,睁圆眼睛看着他,“越说越远了啊。”

邵声订好线路,看二人仍在窃窃私语,蹙眉道:“你俩不练习,怎么又嘀咕上了呢?”

方拓“哈”地大笑出来,“我们在商量,送你个漂亮姑娘过生日!”

邵声挑眉,“这礼物太重了吧。过完生日要还回去么?”

方拓促狭地看着莫靖言,“这……要问莫莫姐。”

“不要乱说。”她脸一红,气得去拧方拓的胳膊。

邵声好整以暇倚着岩壁,微笑着看二人打闹,不置可否。莫靖言一瞥之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尴尬慌乱,更不敢直视。

然而方拓关于礼物的提议她认真地记在心里,算算这是和邵声相识以来他的第三个生日,自己从来没送过任何礼物。第一年和他不熟,而且当时他人在香港;第二年他生日时,自己正为了和傅昭阳的感情如履薄冰,无暇他顾。转眼已经是他在学校里最后一个生日,想起此前他对自己的种种照拂,莫靖言认为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有所表示。

她很快就决定要送什么礼物。前几日练习时邵声将攀岩用的镁粉袋遗忘在岩壁下,隔了两天再来时已经找不到了,想来是攀岩队众人的装备相似,被谁无意间误拿了。莫靖言找了一个没课的下午,坐车去北三环附近的户外用品商店买了一只新的粉袋。走到返程车站需要经过一座天桥,路旁有小摊贩在兜售十字绣。最近校园里开始流行这种小手工,莫靖言看别的女生废寝忘食地绣过,一时跃跃欲试。这一天恰好看到,她便挑了天蝎的图案,打算绣好之后缝在粉袋上,便可以清晰辨识,不会再被别人认错。

十字绣的底布只有两寸见方,成品图是一只卡通小蝎子,也只有几种配色。莫靖言看过说明,信心满满,心想自己有两三个小时就可完成。然而真的开始后,她才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作为一个平常就不怎么热衷女红的初学者,她常常看错了位置或是用错了颜色,一时头昏脑胀,只觉得这比计量经济学还难。

莫靖言既怕自己的笨拙被同寝的姐妹们取笑,又怕她们和方拓一样拿自己和邵声说笑,于是拉上床帘,偷偷点着应急灯赶工,做贼一样。绣了两天,她认清悲惨的现实,自己大概和“心灵手巧”四个字无缘,于是长叹一声,将十字绣扔在一边;索性拿了针线,在粉袋一角歪歪扭扭刺了一个“少”字。

她提前两天,在训练时趁着方拓没注意,一把塞给邵声,很怕他当着师弟的面笑话自己。邵声接过来,很开心地笑了笑,顺手系到腰间,又去装备房取了镁粉块装在里面。

邵声在校期间的最后一个生日也没有别出心裁的庆祝方式,前一天夜里过了十二点开始,BBS的攀岩队版面出现了生日祝福帖,被众人迅速顶上十大,莫靖言也顶着平时很少灌水、几乎没人认识的ID上去,按了一个“生日快乐”的爪印。寿星也适时出现,许诺请队里的群狼吃晚饭。

一切中规中矩,和每年一样,邵声提前两天已经订好饭店的包间,通知了身边的好友。方拓没去过这家饭店,想要跟着莫靖言一起走。她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尽量避免与傅昭阳和楚羚同时会面,此时有些犹豫,探询地看着邵声,“我……不一定有时间呢。”

“啊,有什么事情啊,推掉推掉,莫莫姐不带着我,我找不到地方啊。”方拓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我……可能,有课。”

“莫莫姐你从来没逃过课么?”方拓满不在乎,“没逃过课的大学生涯是不完整的。”

莫靖言一时想不出来理由,求助地看着邵声。

“小子,你才大一,就想着逃课。”邵声明白了她的迟疑,兜头拍了方拓一巴掌,“莫莫没时间就不去吧,以后又不是不过生日不聚餐了。你要是找不到,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一天夜里自然不用练习攀岩,莫靖言早早吃了晚饭,带上习题册和水杯去自习。走到图书馆大门口,恰好遇到攀岩队的一群人,他们刚刚在岩壁下集合,正要一起去饭店。

思睿挽着何仕,向她招手道,“莫莫,我们不知道几点才回来呢。你好好做作业去吧,我就指望着参考你的啦!”

方拓耳朵尖,奇道:“莫莫姐你去自习么?你不是有课?”

“呃……临时取消了。”莫靖言含混地应了一句。

“如果没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傅昭阳走过来问,“少爷也不会介意多请一个人吃饭。”

莫靖言摇头,“我刚吃过了,你们一起去吧。”

傅昭阳微笑颔首,眉宇间有些无奈。

方拓摆着手和莫靖言告别,左君有些诧异,“方拓,你怎么和莫莫这么熟?”

莫靖言心跳加速,心想,他可千万别和队里的人说,我晚上还在偷偷练习。

方拓“哈哈”一笑,“当然啦,舞蹈团知名美女啊!”

思睿瞥他,“你小子,哪个美女都敢看!莫莫姐是你能随便搭讪的么?”

老队员们笑了起来,有几个人一同看向傅昭阳。方拓若有所思地左看看,右瞧瞧,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和往常每次攀岩队聚餐一样,思睿又是在临熄灯前一分钟奔回宿舍,进了门就问:“有人刚刚打水了么?能借我一点么?”

蒋遥正站在门口,摇头道:“每次都是踩点回来,借你半瓶,明天打满还我。”

“我和雪宁也是刚打的。”莫靖言指了指暖壶,“又没少喝吧?看你脸红的。”

“大家在灌少爷喝酒啊,让他答问题,答不上来就喝酒。都喝high啦!”思睿兴致高昂,拉着莫靖言兴奋地说道,“你没去真可惜,没看到少爷又窘又害羞的样子。”

“他害羞什么?”莫靖言好奇。

“少爷啊……他有女朋友啦!”思睿大声宣布,“他终于脱光啦!”

“真的?”蒋遥和梁雪宁耳濡目染,对攀岩队的众人也很熟悉,“没一点风吹草动啊。”

“就是,我们也觉得突然呢。”思睿兴冲冲说道,“大家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呢!”

“哦……真的……挺突然呢。”莫靖言随口应着,心中隐约有些失落,心想,这少爷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居然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以后还有时间和心情带着自己和方拓练习么?

“其实,我们也没见到那个女生。”思睿说得口渴,提了暖瓶倒了半杯水,一边吹凉,一边说道,“前几天大周收拾岩场,捡到了少爷的粉袋,今天下午训练时要还给他,发现少爷已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新粉袋,而且,上面还绣了一个‘少’字。”

莫靖言听到这儿,忍不住“啊”了一声。

“就是啊,出人意料吧!”思睿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大周老实,没多问。吃饭的时候偶然说起来,大家都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少爷最近肯定有情况,而且,我怀疑对方就是攀岩队的。你想,没事儿的话,谁那么关注他,知道他用什么粉袋,还知道他刚刚丢了粉袋?关注他也就罢了,没事儿在粉袋上绣人家的名字干嘛啊?”说着她笑了起来,“那个女孩子很有心,可绣工真不敢恭维啊,‘少’字绣得特别宽,所以‘爷’字就没地方写了。”

莫靖言想起自己歪歪扭扭的大针脚,不觉一阵脸红。

“那你们后来问出来了么?”蒋遥在上铺探下头来,“你不说少爷难相处么,我很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哎呀,这人,嘴比革命先烈都严。”思睿耸肩,“最后也没问出一点有用信息。他平时和女生们不亲近,一点迹象都没有。忽然用女生送的东西,大家都觉得不习惯呢。”

梁雪宁本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又捡起来,“啊,原来也没什么大八卦,捕风捉影而已,你还那么兴奋。”

“咳,早晚有一天水落石出,八卦有趣的不仅在于结果,也在于过程啊。”思睿忍不住“吃吃”地笑,“本来那么个一天到晚游来荡去,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忽然被大家问得面红耳赤,多好玩啊!”

“你们怎么刁难少爷了?”蒋遥问道。

“他就说是个小妹妹送的,我们就说,哥哥妹妹最容易出事了。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思睿笑道,“大家就说玩一个游戏,少爷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大家猜是谁。不许说谎,如果不想回答,就要喝酒。大家不住起哄,少爷只能答应啦。”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就问,‘那个女生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是不是攀岩队的’,‘我们大家认识不认识’这类问题,少爷不肯回答,就喝酒。大家觉得八成是猜中了,就开始问些刁钻的问题。何仕本来问,‘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但这个不能用‘是’与‘不是’回答,所以我们就换了问法。问,‘你们牵过吗’,‘你们抱过吗’,‘你们亲过吗’,‘还有比这个更限制级的吗’。当时少爷啊,就是一个字都不肯泄露,于是一杯接一杯喝。哈哈,少爷脸红得像被煮了的虾米,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害羞呢?”

梁雪宁和蒋遥被思睿的描述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面红耳赤的不仅有故事里的少爷,还有在一旁听故事的莫靖言。她讪讪地笑了两声,庆幸已经熄灯了,否则室友们一定看到,她的脸也红得如同虾米一般。当思睿说到最后几个问题时,她想到其实大家问的是自己和邵声,是否曾经牵手拥抱亲吻,不觉心如擂鼓,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胸口急速跳动的小水泵带动下涌到脸上来。她在心中不断祈祷,邵声千万不要酒后失言,就说出粉袋的来历,否则……

否则什么?莫靖言忽然愣了愣,捂在脸颊的双手也渐渐放了下来。她就是邵声口中的莫小妹,送一件礼物给相识两年多的朋友有何不可?为什么自己觉得如此紧张?是在怕什么?难道怕别人知道,自己和邵声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惊,不是“怕被知道”,而是“非比寻常”。

莫靖言蹲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她的心又乱跳起来,一时悸动,一时迷茫,一时羞涩。原来自己也不能否认,和他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

隔了两天,思睿带回了这件事的下文,说邵声在训练时换回原来的粉袋,结果又成了众人的话题,说他舍不得用生日礼物,要妥善收藏。

莫靖言长舒一口气,知道他没有酒后多言,但心中朦胧的思绪一旦萌发,便蠢蠢欲动。她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的预感和怀疑是真的,如果有一天傅昭阳和邵声同时站在面前,自己要选哪一个?

她又想,谁站在面前让你随便选了?少爷有说过么?他就当你是妹妹而已,在生日聚会上守口如瓶,也不过是因为傅昭阳在场,不想大家尴尬。

而且,从何时起,已经将他和傅昭阳相提并论了?莫靖言想到此处,心中羞涩,又隐隐酸楚。她明白自己和少爷的友情早已经“非比寻常”,然而她并不想任由自己的心绪神游四方。她清醒地意识到,如果和邵声发展下去,这一路必定山高水远、道阻且长。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我写莫莫绣了个“邵”,后来一想,还是算啦,能把“邵”字绣好,或者有胆量挑战这个字的,绣个十字绣算啥咧?还是歪歪扭扭的“少”字符合心不灵手不巧的莫莫同学。莫莫:……1、关于二人进展:追文的时候觉得好慢啊好慢啊,以后连起来看就会觉得是稳步发展。如果现在进展太快了,回头连读时,必然觉得,怎么这俩人忽然就好上了。2、关于出书:计划五月中旬出版,全一册。我一般的完结篇都不超过20w。《忽而今夏》本来也是那个字数,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呼声下将最后第四乐章扩写成了何洛出国后的第二部分。所以,《春天》一文不会太长。3、方拓同学,还不感谢读者姐妹们对你的厚爱?不过他的故事另有安排,在此不提。泄露一下也无妨,筒子们,你们的预感都是对的~~~他以后是要担当重任滴~~~我觉得俩人还挺搭,你们说哩?4、清明假期将至,外出游荡,不更新了……节后再说吧。5、大家节日愉快,请踊跃冒泡

第十七章 与你擦肩

关于粉袋的讨论如同一颗小石子丢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后,不久便渐渐平息。过了几天便一切如常,生活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下了两场秋雨后,连正午的阳光都有些疲倦,无力温暖岩壁上冰冷的手点。夜里的训练不能再进行,邵声叮嘱方拓要勤加练习,通过有氧练习和力量训练来保持体能。莫靖言本来自觉尴尬,想着找什么理由暂时避开夜里的会面,但忽然听到每周两次训练取消,心中难免空落落的。

进入十一月底,学校的博士考试报名工作正式启动。傅昭阳本来有实力申请硕转博项目,但他在研究生二年级时没有申请,所以只能报名和其他考生一同参加翌年三月的博士生入学考试。他的各科成绩无需担忧,只是要走个过场。

思睿在攀岩队听了大家的讨论,回来向众人转述,“大家都说,傅师兄之所以研二的时候没有申请硕转博,是因为他本打算出国的。大家也都这么认为,所以楚师姐才巴巴地跟着考了托福和GRE。现在傅师兄已经递交了博士考试申请,楚师姐跟着他好几天了,总能听到他俩在讨论这件事。”思睿扁扁嘴,“好啦,这样楚师姐也一定不会申请出国,大可以继续当她的队长。或者把这个位子还给傅队也可以啊。反正我家何仕是没希望了。绕来绕去,所有事情都回到最初了。”

说完,三人一齐看着莫靖言,等她表态。

听了思睿的陈述,莫靖言心中百感交集。想到傅昭阳如果出国,大概就和堂兄一样,一两年难得回来一次,或许很难再见面,她当然觉得依依不舍。现在听到他留在国内读博士的消息,先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便又心中不安,傅昭阳温和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一直都很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你会被别人抢走呢”。可是,她心中清楚,即使傅昭阳留下来,他们也再不可能回到当初相依相偎、单纯快乐的状态中去。

思睿看她沉默不语,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和楚师姐继续斗智斗勇吧,这次可得坚决一点了,别搞什么以退为进。”她推着莫靖言,一摇一晃地唱着,“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莫靖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纠结于傅昭阳和楚羚之间的关系了,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关注楚羚在BBS上的状态。她找到楚羚的个人文集,在《飞鸟集》下,多出了两篇发布时间相近的英文文章。

早一些的一篇写着:

你的微笑是你自己田园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