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也很喜欢的,大哥哥长得好看,谁不喜欢呢,就是他看上去,似乎有点儿难过。

“是吗”傅随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样的心理,俯身和小女孩对视,淡淡问道。

“嗯,”小女孩脸上红得更彻底了,甚至都不搭理身后叫他的傅舟,呆呆地和傅随对视。

“那你呢。”傅随听到自己开口,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等着女孩过去的傅舟,恶劣开口,“你喜欢你的小伙伴还是喜欢哥哥?”

“喜欢哥哥呀。”乐向晚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

闻言,傅随弯唇笑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又忍不住呵了一声。

在一个小孩面前,和傅舟争什么呢。

可笑他傅随,生来天骄,众星捧月,却只得一个少不知事的小女孩喜欢。

那时候,傅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然会是他在国外那几年,唯一的慰藉。

作者有话要说:hhhhh不虐叭(控制自己想虐的手)

这章继续发红包嘿嘿

第五十二章

如果说还未出国前, 傅随无父无母犹如孤儿一般, 那么在国外的那几年, 他更像个孤家寡人了。

傅老太太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傅老也在他出国的后头便撒手人寰, 此后, 无人敢管,能管得了傅城。

在那样的环境下, 周妗带着自己的儿子, 在傅城的支持下光明正大地入住傅家, 成为了外人眼中傅家掌权者的第二任傅太太。

周妗在此基础上, 生活得远比那时候的随冉幸福得多了。

在豪门交往中,拼的就是财富,而底气来源于家族财富之外,还有夫妻之间的感情与另一方的珍重程度。

哪怕谁都知道周妗她就是傅城和随冉之间的小三, 但出门在外,在任何的场合里, 她当之无愧是众星捧月的中心人物, 走哪里都有人巴结着她。

那个时候,傅随已经有自己稳固的人脉和消息来源, 哪怕他自己再怎么漠不关心, 还是有关于这些人的消息传递到他的耳中。

即便傅城在傅老走后不久玩转整个万康公然捧私生子上位, 傅随心里却也是半点掀不起波澜。

这些年,他连传统的阖家欢乐的节日都不曾回国,回傅宅一趟, 早就把他们当成彼此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傅城的决策也半点不会影响他,傅老早已经暗中为他铺好了路,只等着他在国外蛰伏后回国。

多么奇怪,他不在乎不会想起自己血溶于水的亲人,却在望着天上圆月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小女孩。

旁人喜欢他,要么喜欢他的家世和背后所代表的一切,要么喜欢他所能带来的一切利益与好处,只此那一个小女孩。

单纯的孩童世界里,连喜欢都是单纯的,不掺一丝杂质。

在他踽踽独行的岁月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傅随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原来生而无父,无母的傅随,也是拥有旁人一份真挚的喜欢。

哪怕它仅仅只是来自于,一个少不知事的小女孩,随性而来的玩笑话。

后来的几年,在他忙着扩大海外市场,已经甚少会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傅舟在傅城多年的宠溺下几近废人,他傅随,又需要和一个废人争什么呢。

哪怕无人真心爱他傅随,以后高朋满座,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也只会是他傅随。

至于傅舟,丧家之犬,不足挂齿。

傅随以为他忘了。

然而在看到巴黎舞会报道上那一抹侧转的背影时,哪怕没看底下的字眼,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乐向晚。

傅随隐隐动了下娶她为妻的心。

那时候,他并不算得上多喜欢乐向晚,只是心里下意识地觉得,如果他未来的妻子是她,应该会很不错。

他不会向他的父亲一样,将一个女人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痛苦的基础上,他会好好地对她,让她成为所有人艳羡的,唯一的,傅太太。

大抵是老天真的见他可怜,竟然在他回国的那天晚上,把乐向晚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天晚上,他刚好在江南宴和傅老的几个老部下一起吃饭,临近结束的时候,就看到扶着墙壁走路重心不稳的乐向晚。

彼时,他一手插着西装裤兜,指尖燃着点点微星火光,站在走廊末尾,静静地看着,和他距离不下一百小步的乐向晚。

他夹着烟往自己嘴边送一次的时候,乐向晚披散着头发,扶着墙往他所在的方向,缓慢地踏出一小步。

傅随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抽完一根烟,然后看着乐向晚慢慢的,慢慢的,在他眼前距离眼前一步的位置站定。

见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乐向晚慢吞吞地抬头,反应极慢地和眼前的高个西装男人对视,几秒后,吃吃地弯唇笑了下,露出了洁白整齐的小牙齿。

“你真好看,”她低头就要去拿自己包里的手机,“大哥哥,你介不介意我拍张照片哇?”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看的人,她要赶紧拍张照留念一下,拿去给乔西宁看。

不是她不想找男朋友,实在是迄今为止,她遇到的,没有哪个男人正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傅随对她的称呼不可置否,低头看了眼他们之间隔着距离的一小步,自然而然地抬脚走到她面前。

本该由他朝她走去那九十八步的,既然她已经走了九十八步,那就由他走出那最后一步,凑个九十九。

“喝醉了”他听到自己俯身问道,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温柔。

他在国外,曾经无意窥见过她的社交签名。

如果她喜欢温柔的人,如果是她,傅随觉得自己也是可以温柔的,对他的那个例外温柔。

“嗯。”乐向晚迷迷糊糊地嗯了声,抬手拽着傅随的衣角,脚下一个不稳扑进他怀里,攀着衣领靠着他胸膛,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高贵的波斯猫一样,慵懒地卷着尾巴。

然而安静了没几秒,她在他怀里,自发地蹭着他脖颈,交颈一样,香甜的呼吸往他下巴处喷洒。

看着半清醒半昏迷的乐向晚,傅随的眼神忍不住一暗。

他向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何况是对她。

那天晚上,在乐向晚的默许下,他趁人之危了。

他也会如同一开始的设想一样,娶她作为自己的傅太太。

“所以,渺渺,”傅随从回忆的漩涡中抽身而出,垂眼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乐向晚,和她直视,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哪怕是这样,我还是感谢他们能让我遇到你。”他顿了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我经常想,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补偿。”

傅随说得轻松,乐向晚却是听得沉重。

她和傅随的相遇,是建立在傅随父母悲剧的基础上。

如果傅城和随冉一开始恩恩爱爱,不会有周妗和傅舟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之后她乐向晚的事情。

傅随依然会是出色到无可挑剔的万康掌权者,但是他身边的傅太太,或许在命运的洪流中,也会变成了别人。

傅随的温柔是别人的,傅随的好是别人的,傅随的爱也是别人的,傅随甚至都不会看她多余的一眼。

只是这样一想,乐向晚就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是。”乐向晚盯着傅随的眼睛,肯定地回答他刚刚提出来的问题,抬手搂着傅随的脖颈便去亲他,“渺渺是老天馈赠给老公的礼物。”

“是他们目不识珠不知道老公的好,别人有的爱,我们随宝也要有,”乐向晚吻住傅随唇角,“老公缺的,以后渺渺和宝宝一起补给老公。”

傅随一怔,有些不明白乐向晚说的话。

关于孩子的问题,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等到乐向晚大学毕业后,才会要孩子的。

“渺渺反悔了。”

像是看出了傅随在想些什么,乐向晚捧着他的脸,又轻轻地亲了下他的唇角,害羞却也大胆,“渺渺想给老公生个宝宝了。”

傅随是个好丈夫,乐向晚也一直相信,傅随会是个好爸爸。

她之前不过是害怕怀孕生小孩的借口,但是有傅随在身边,那些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见傅随将手掌搁在她腰后,只定定地看着她,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乐向晚忍着心中的羞涩俯身咬下他的衬衫纽扣,胡乱吻了一通,边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

“老公,渺渺想要你。”

海棠湾本就立足于为上流阶层服务,环境和安保设施自然都是一流的。

时色渐晚,除了逐渐亮起的白色琉璃路灯,还有微风刮过花草树叶碰起的轻响声,再无人窥得黑色宾利车身下幅度的震动。

傅随坐在驾驶座上,往后靠着椅背,半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然而微红的眼角,和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车内的气息火热,搁在乐向晚腰肢上的大掌,更像火烧火燎一样,野火一样燃尽乐向晚的所有思绪,让她只想取悦着傅随,让他开心。

等到事情方歇,乐向晚被傅随从车上抱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虚虚套了一件外套,整个人又热又冷,忍不住死里往傅随身上靠。

往别墅走的那一段路上,天上毫无预兆地就下起了小雪。

雪花落在乐向晚胸前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的,伸出手让雪花纷纷扬扬落进她掌心,然后从傅随怀里支起身,往自己和傅随的头顶上放了几片小雪花。

“老公。”乐向晚还红着脸,鼻尖也是红红的,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下雪了呢。”

傅随低头看了她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下雪有什么值得她如此激动的,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还是应了她。

“你看,”乐向晚说着,又往自己的头上撒了几片雪花,动作快得傅随根本拦不住她,“你和我头顶上都有雪花了是不是,都是白白的一片。”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她这无头无脑的话,傅随的心猛地一跳。

下一秒,乐向晚靠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脸颊上欢快地亲了一下,嗓音娇俏。

“连雪花都在暗示我们会白头到老呢。”

“所以啊,渺渺以后都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辽

第五十三章

乐向晚隔天起来的时候, 看到雪花不停歇地纷纷扬扬下落, 恍惚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和傅随, 已经差不多结婚快半年了。

那天在檀宫门口, 他拉住她的手腕提出结婚的请求, 仿佛还在昨天一样。

可能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太舒服了, 以至于让她根本都来不及惋叹时间的飞快流逝。

“渺渺。”

见乐向晚趴在落地窗前看窗外的雪花,傅随站在玄关处叫她, 手里还拿着为她准备的红色毛线帽。

乐向晚噘着嘴, 不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 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傅随手中的帽子, 很是拒绝,“我不想要戴那个。”

她不想要穿靴子穿大衣戴围巾戴帽子,穿得像个北极圈里的北极熊一样,行动不便又肥硕难看。

是的, 人家北极熊看着还白白胖胖的可爱,她要是胖胖的, 那还真是一颗胖球了。

“渺渺听话, 外面很冷。”

傅随淡声说着,把人拉到自己的跟前, 低头将帽子罩在她头上, 又帮她调整好帽子, 垂眼和她错开对视的一秒轻笑开口,“很好看。”

他知道乐向晚在乎的是什么,是以直接对症下药开口。

不过傅随的夸奖饶是还能造成乐向晚的悸动, 却也没有让乐向晚就此妥协。

如同傅随知道她在乎和看重什么,乐向晚也知道在傅随眼底,恐怕她披着个麻袋都是美的。

乐向晚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露出半截的裙子,头上又戴着顶帽子,帽子上还接着两个小毛球,看着颇有几分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红帽。

何况她是冷白皮,红色更衬肤色,看着特别的娇贵。

不过这小红帽可一点都不乖巧,心里记挂着傅随强迫她戴帽子,在傅随抱着她走出别墅的时候,伸手拢了一手雪花,然后就这冷冰冰的手掌,搁在了傅随的脖颈后。

“冻死老公,”乐向晚哼哼唧唧了声,控诉着傅随,“让你让我戴这个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雪花太冷了,等她把手放在傅随的脖颈上,一接触炙热的温度,她的手居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好像整只手的神经都跟着雪花融水一样地麻木了。

“把手拿出来。”

等乐向晚的手掌在傅随的脖子上停留了四五秒,才听到他这样开口。

声音很淡,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但乐向晚和傅随毕竟是夫妻,对他的情绪感知比旁人来得更为熟悉,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傅随嗓音里含着的淡淡怒意。

看,他连她名字都不叫了,还说不是在生气。

乐向晚一怔,身体明显跟着一僵,慢吞吞地将手从他身上抽回来。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外乎在恃宠而骄,但是,这一直是在傅随默许的范围内不是吗。

怎么现在,她不过是把手放在他脖子上取取暖,他就这么凶她。

乐向晚觉得自己很委屈,傅随一点都不疼她了。

这样就凶她,大不了她也让他把手放在她脖子上取取暖嘛。

乐向晚刚把手掌从温暖的脖颈上抽离,接着就被一双温度更加炙热的手掌包围住。

傅随让她自己圈住他的腰,别从他身上掉下去,扣住乐向晚的两只手一并合住包拢在掌中,来回搓着取暖。

“宝宝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