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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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武：“不是那个意思！！！那应该是他的青梅竹马……之类的。”
“啊。”我找了一下“青梅竹马”的意思，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看那个女生成年后的照片呢？”
“大概是……出了意外吧。”何曾武说，“他讨厌机器人这件事，我想跟他的青梅竹马应该也有点关系，比如她的青梅竹马是被机器人杀死的……。”
我：“……”
我看着何曾武，真挚地说：“我发现，其实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何曾武“呃”了一声，说：“好吧我知道我想的有点多……不过兰诺真的是个挺好的人。”
“好吧……”我点了点头，并不想为此和何曾武多加讨论，何曾武看了看时间，微微打了个哈欠。
何曾武：“我……好像有点困了，唔，好像没有多余的客房了，你去我的房间睡吧？我给你换一床感觉的被子，我睡外面的沙发上……”
我非常感动：“不用了，谢谢你。我是机器人……不用睡觉。”
“啊，我一下子给忘记了……”他挠了挠头，有点腼腆，“那我先去睡觉了？你就这么坐着么？”
“嗯。”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进了工厂，然后把手指头插入一旁的充电插座里，“我可以充个电。”
何曾武：“……好的，晚安。”
“晚安。”我对他笑了笑。
何曾武离开之后，我就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电流一阵一阵从我身体里流窜而过，这让我感觉颇为舒适。
我撑着脑袋，一个人发着呆，工厂没有开灯，但是也并非完全是漆黑的，远处有不知道之前是干什么用的机器人，现在身体已经完全被弄坏了，只剩下一副胸膛，胸前的凸起的一大块圆圈上发着淡淡的白色的光芒。
很好看的白色，就跟照片上，林凌的婚纱一样的颜色。
不管怎么说，虽然我现在跟汪直、林凌毫无关系了，可稍微想一下，我竟然是以那么不体面的方式退出的，还是有点难堪。
唔，是难堪吧？还是难看？
算了，好像两个词都可以形容我的退场……
我继续发着呆，不时活动一下手臂，兰诺对我的身体进行了一点点改造，我的手臂里装入了最新的感应系统，据说可以体验人类的酸痛和疲劳——老实说，还真有一点。
不过这简直是最莫名其妙和无用的感应系统，机器人之所以某些方面取代人类，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们是不知疼痛和疲惫的机器么？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兰诺，并且很认真地说，发明这个东西的人一定脑子有点问题，兰诺看了我一眼，说“闭嘴，发明人是我，而且使用人也暂时只有你一个”。
……他想必是在整我。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才活动了一会会儿的手臂，工厂外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警惕地抬头，朝工厂门的方向看去，双眼射出薄弱的红外线。
两个体温和周围的机器明显不同的人类很轻松地打开了门，然后往里走来。
大半夜的……
难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小偷？
可现在的科技水平已经足够高，何况兰诺这种工厂，居然轻易让小偷进来，真是离谱。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从充电插座里□，十分缓慢地站了起来，随手拿过一边的一个小型枪械。
“翠花翠花，我好伤心啊，老大竟然门都没给我们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不要叫我翠花！！！”然后是一个女人暴怒的声音，“你这个乡下人！都说了我叫翠丝特·希尔！！！”
“差不多嘛……”
我：“……”
不大对劲。
公然在要行窃的地方大呼小叫，应该不是“小偷”吧？
我干脆将红外线的光芒放大，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那个男人尖叫一声，干脆且果断地缩在了女人的后面，那个女人反应极其敏捷地一脚踹开那个男人——把他给踹到桌子下的安全区域，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迷你光束粒子枪，直接对准我就要开枪。
“别开枪，我不是人。”我紧张地说。
那个女人：“……”
我发现自己这句话似乎略有歧义，只好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对您没有威胁，女士。我是兰诺先生捡来的。”
那个女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放下枪支，用脚踢了踢旁边还在地上的男性，说：“你，把灯打开。”
“噢……”那个男生赶紧开了灯，整个室内灯火通明，我这才看清，那个女生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按照早远的地区分类来说，大概可以算是混血儿，五官深邃，身材也很好，而那个男生则差一些，皮肤很白，个子不算特别高，光看脸型，大概还处于未成年的阶段，眼睛圆溜溜的，脸非常小，我想，如果他带上假发，完全可以伪装自己是个还在念书的小女生。
“你是机器人？”她皱了皱眉头。
“是的。”我点头，“我叫叶旻旻，您好。”
“艾玛，好名字，我喜欢！”那个男生兴高采烈地说，“我叫牛文强！”
我：“……”
牛文强，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但我还是点头：“您好，牛先生。”
而后看向翠丝特·希尔：“您好，希尔女士。”
翠丝特·希尔对我显然还是十分警惕，她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还在判断我的威胁度高不高，最后她把手上的枪放回去，说：“好吧，你先告诉我，什么叫你是被老大捡回去的？”
老大？
我说：“您是说兰诺么？”
“嗯。”她点头。
我说：“我……我被之前的主人抛弃，并且身体受到一定的损坏，兰诺和何曾武把我给修好，并且收留我，让我在工厂住下。”
话还没说完，翠丝特又立刻举起了枪，冷冷地看着我：“你在撒谎。”
我疑惑：“希尔女士，我没有撒谎……”
“如果你是个人类，那还有点可能，可你是个机器人，老大怎么可能救你还把你留在这里住？”翠丝特挑眉。
一旁的牛文强也连连点头：“没错，这不科学！”
“她说的是真的。”
大概是下面的动静太大，不知怎么把兰诺给弄醒了，他黑着脸站在二楼平台上看着我们。
“老大。”翠丝特立刻放下枪。
牛文强则兴奋非常：“老大~！”
“怎么半夜回来了？”兰诺看着他们，偶尔瞥一眼我。
“这小子趁我没注意偷偷改了一下飞行器，原本预定明天早上回来，结果就变成半夜了。”翠丝特瞪了一眼牛文强。
牛文强很无辜地说：“我这是……归心似箭！”
兰诺点了点头：“东西都弄回来了么？”
“当然~！”牛文强得意洋洋，如果给他安对耳朵和尾巴，大概现在会拼命晃动。
“你从头到尾没出什么力好么？！”翠丝特额头一跳一跳的。
牛文强瞪大了眼睛：“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改了飞行器啊！”
翠丝特：“……”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三个交谈，他们看起来对彼此似乎十分熟悉，我站在这里，实在有点格格不入，于是我打算慢慢撤退，再回到充电的角落，结果兰诺直接叫住我：“喂，叶旻旻，你站那里干嘛？”
“……我一直站在这里的。”我指了指地板，“我在角落里充电。”
兰诺皱了皱眉头，而后对我招了招手：“上来。”
一旁的翠丝特和牛文强都愣住，我也愣住。
我义正言辞打算拒绝“对不起，我说过……”
“闭嘴。”兰诺冷着脸说，“你先给我上来。”
然后他没理我，看着翠丝特和牛文强说：“你们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工作，不要懈怠。至于她……”
兰诺指了指我：“她也是研究样本之一，所以不必惊讶。”
他这么一说，翠丝特和牛文强似乎都立马接受了，两个人点了点头就离开，只留下一大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翠丝特和牛文强一离开，就只剩下我和兰诺，大大的工厂空空荡荡，头顶的照明灯白的耀眼，远处机器人胸口的红光依然一闪一闪，偶尔有一两声机器故障报错的“滴答”声，我站在一楼，抬头看着二楼的兰诺，他站的笔挺，连头都没低一分，而是直接用他的眼睛从上至下地看我。
那副模样，简直傲慢到了极点……
而后我听见兰诺说：“叶旻旻，上来。”
我默默低头，然后往楼上走去，一边说着：“到底有什么事啊……”
兰诺等我走到他面前，才转了个面向看着我，而后二话没说，直接长臂一伸，按下我的开关。
我：“……”
可恶，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为什么非得直接按我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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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看起来很正常……”有隐约的说话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系统运行机制暂时还处于冻结状态，并不能分析和思考说话人的身份，和话语的内容，只能接收，而无法理解。
“嗯，我改造过她的身体，但就之前来看，她和其他的机器人的确没什么不同。”
“可是老大你说她有个人思考体系？这个高端一点的机器人的确都有，梦慈城里应该也不少……”
“她跟梦慈城里的那些不大一样。”
“我也觉得！她长的好可爱！跟梦慈城里那些比起来更可爱！”
“你给我闭嘴牛文强！！！梦慈城里的又不是陪伴型机器人！”
“呜呜翠花你好凶，你是在吃醋吗？”
“别逼我打你！！！”
“你们两个吵死了，出去干活儿吧。”
“是老大。”
“呜呜老大……”
“牛文强，给我出来！别抱着老大的腿！”
“……”
终于，系统运行机制慢慢复原，我缓缓睁开眼睛，之前的喧闹早已不见，我躺在大大的工具台上，一切如常，只是衣服被解开了两颗扣子。
我：“……”
我瞪大了眼睛，站起来，拉好衣服，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目光落在一旁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的兰诺身上。
“那个……”
我缓缓开口，而后兰诺头也没回：“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你胸口拆开看了一下。”
我：“……”
好吧，这的确能称得上是什么都没做……
我顺手更新了一下自己的资料，发现今天的头条是那位从梦慈城来的年轻的长官，布拉德利·坎贝尔来了，不过，来的方式倒是挺让人震惊的。
坎贝尔先生，是由梦慈城的副城主亲自送来的。
两排战斗型机器人随时待命悬浮空中，威力巨大的克尔光线围绕在两侧，在大型战斗中才会用到的超高速装载设备作为交通工具——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宣示着，坎贝尔先生并不是被下放来的，他大概……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我快速扫完其他新闻，没什么特别的，便默默关闭了资料库，而后看向兰诺。
“那……你研究出什么了么？”我说，“你说我和别的机器人的不同之处的原因是……？”
“没有。”兰诺很冷淡地回答。
我：“……”
好吧，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是因为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我不知道。
“老大，附近的哈那噶太小，我们特意跑了好几个哈那噶，也才找回几个完整的，刚刚选了个弄好了，你先试试看吧。”
翠丝特恰好走进来，一只手上扛着一个巨大的大袋子，看起来威风凛凛，牛文强则捏着鼻子跟在她身后。
哈噶尔？无人的黯淡之域……？
完整的什么？
我满心疑惑，却见翠丝特直接把那袋子丢在了我附近的工具台上，然后刷刷两下，打开了大袋子，而后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尸体！
那是一个死去的成年男性，肤色黝黑，按刚刚翠丝特的话推测，大概是因为常年在哈那噶的燥热地区，而被晒成这样。
他看起来十分完整，只是耳朵、脸颊等地方都有被腐蚀的痕迹，大概是在做一些危险实验的时候被溅到了化学物品，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牛文强从后面拍了拍我，我回过头，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害怕？不要怕！我可以保护你！”
翠丝特冷冰冰地瞥了我们这边一眼，随手从大袋子的一角拿出一个断指，往我们这边丢来：“既然牛文强你不怕就把这个拿去丢一下。”
“啊啊啊啊！！！”牛文强尖叫，把我往前一推，自己躲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