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看着照片笑了笑,“怎么不记得,我妈带我去左智家玩,你们俩在院子里和一群孩子打水仗,你还呲了我一身水呢。”那个时候她们家刚搬来B市,她一个小姑娘还没有适应新的环境,不爱说话不爱笑。

江邵放下相册,牵起她的手摩挲。很小时候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的手会这么软这么白净,他和左智的小爪子老是球黑球黑的。现在也是,她的手依然漂亮的宛如艺术品,而他的手型虽修长却在常年训练中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茧。

“那话怎么说来着,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我觉得自己都老了,你还是那么招人稀罕。”

靳清眉一挑,凑近他的脸左右看看。“没老啊,一点皱纹都没有,越来越迷人了。”

江邵眉眼一弯,指腹点了点她的唇。“忽然靠这么近让我有种冲动特别想亲你。”他说着头就低下去,却被靳清一偏避开。

“想得美,我上楼换衣服去吃饭。”

……

两人出门时候开的是辆白色卡宴,那是江邵送给靳清的礼物。不过在天上飞行占用了她大部分时间,车子平日里就是放在车库接灰的。江邵无所谓,只要她开口他都会去满足,这似乎早已经成为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吃饭的时候,靳清手握刀叉切牛排的动作让江邵越来越觉得她的优秀与优雅是骨子里带的,不像他。他现在的沉稳是岁月以及经历慢慢打磨而来的,是多年军旅生活约束出来的。他和左智一样与生俱来的只有玩劣本质,但他愿意为她改变,也已经为她改变。他虽然不说,却至始至终在努力成为她希望的、她想要的那种各个方面都优秀的无可挑剔的男人。

靳清抿了一小口红酒,发现江邵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扬起一抹笑。“怎么?”

江邵也笑。“你是不是一时转换不过来角色?”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是你飞机上要面对的乘客。”江邵怎么会分辨不出假笑与发自内心的笑容两者的区别,即便她做得再自然不过。

靳清笑容一僵,随后淡下去。“抱歉。”

他没说话,其实很想问问她,难道不觉得这一句抱歉更加伤人。

靳清也察觉到渐冷的气氛,不免心中一片怅然。

接下去的时间两人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晚上难得的去听了一场音乐会。散场时靳清没有提出回温馨那,而且江邵也是一副不准备放人的样子。

……

车子驶出来没多远就遇上红灯,江邵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手背撑在脸侧等,视线随意一扫就看见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小安第二次拨打左智的电话,仍旧打不通。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在犹豫要不要回家。忽然一辆白色的车子在她边上停下,叶小安等车窗降下来才看清里面的人。

“哇,你换车了!好帅气!”

江邵没下来直接坐在车里问她,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你怎么又大半夜的在外面晃悠,左智呢?”

叶小安一张小脸立马就皱了。“我们本来是在看电影的,他接到个电话说队里有事就走啦。”

“那你不回家在这傻等什么呢,上车。”江邵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打开后车门让她上来。

“他说让我等他一会儿,他处理完了会很快回来的,可是电话打不通。”叶小安抓着包包袋子犹豫着,江邵讥诮一笑。

队里要是真有事他这个队长怎么一点不知道?能让左智放下叶小安不管的也只有陈瑶了。“赶紧上车,他电话你今天晚上是打不通了,难道你打算在大马路上刷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邵看见叶小安眼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等他仔细看时又没发现不同。

叶小安上了车才注意到副驾驶位上的靳清,乖巧的叫声姐姐。靳清的礼貌无懈可击,闲聊了几句转而看向江邵。“你不用回队里看看吗?”

江邵专心开车,“没通知我的话代表左智一个人能搞定,不需要我去掺和。”

“左智还是挺有能力的,一个人搞定两个人的事情。”靳清笑着,视线不期然通过后视镜和叶小安的对上。

叶小安傻呵呵的笑,而江邵嘴角的弧度却一落再落,他听的出靳清的意有所指。

车子拐进紫荆公寓门口,叶小安借口去二十四小时店买点东西就提前下了车。等车尾灯在视线中消失叶小安才慢悠悠往小区内的健身广场走。

她坐在秋千上给盯着手机发呆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放下包包上到跑步机上开始跑步。

江邵洗完澡出来靳清正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啃苹果。

“饿了?”江邵有点小惊讶,靳清十分注重身材,过了晚上八点很少进食。

靳清含含糊糊的应声,扬起一个彩色的发绳,上面还有一朵浅蓝色的丝质花朵。“谁的?”

江邵拿过来瞅了瞅随手扔在一旁,叶小安的风格,丢三落四。“不是你的?”

“你见过我戴这种东西?”苹果消灭掉,她抽出纸巾擦手。

江邵把她搂在怀里,语气有点酸。“说实话有没有点危机感?你爷们可是真真的抢手货。”

靳清斜睨他,“你们警局里瞄着你的女警员很多么?”

江邵坏笑,“何止女警员啊,女清洁工,女报案人,女受害人,女犯罪嫌疑人,左智办公室养的那只小乌龟,哦,是母的——”

“连乌龟也看上你了?”

“那哪儿有准啊,要不是交流上有问题备不住也向我告白了,可惜我不搞办公室恋情,就算告白了也白搭。”

靳清被他一套一套的话逗乐,恍惚间察觉到他的手探进自己衣服里,身体倏地一僵,笑声逐渐停下来。江邵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带着些许眷恋。

“下个月三号是左智生日,我看了看那天日子不错,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江邵……”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清清,别再说什么好聚好散,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年了,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把我们分开。”江邵打断她的话,语气笃定的让靳清心头一片阴云密布。

……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淌而过,江邵在她的沉默里心一点点的下沉。低头吻上她的额头,捏了把她的腰。“你怎么好像胖了?管不住嘴的后果吧,再胖下去穿婚纱可不好看了。”

靳清咬咬牙,猛的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江邵,你能不能清醒点,我想分手你懂吗?我想分手!就是因为这二十四年我才不愿意和你闹的太僵,一直在给你时间,你怎么不明白!”

江邵反应很平静,扯扯嘴角。“我很清醒,靳清,不清醒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但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别逼我翻脸!”

说完江邵随手拿外套摔门出去,留下靳清独自在家。

靠在下坠的电梯里,江邵拳头握的紧紧的。他得冷静,不想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而从她睡衣领口瞥见的隐隐吻痕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

他在夜深人静的小区里漫无目的的瞎溜达,不知不觉来到空旷的健身广场。看见跑步机下蜷缩的一小团身影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站那儿辨认了片刻,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果然是叶小安!

“哎哟!”叶小安睡梦中觉得屁股上忽然痛了一下,她一手揉着朦胧的睡眼一手去摸屁股。

“你是不是真缺心眼?”

江邵凉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叶小安吓的直尖叫,瞬间觉得自己头发根都麻了。江邵蹲下去捂住她的嘴,制止住噪音。“闭嘴!鬼都被你吓醒了!”

叶小安听见“鬼”字身子猛的一抽,倒是真的闭了嘴。江邵在她身边席地而坐。“你一直没有回去?”

见她点头,江邵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叶小安,你脑子灌铅了吧,这是睡觉的地方?”

“今天起的早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我找了一天的——阿嚏——”话说了一半打了响亮的喷嚏,叶小安揉揉鼻子。刚才跑步出了一身汗,累得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本想坐这歇会没想到睡着了。糟了,不会要感冒吧。

“找一天什么?”

“菜谱,我做了三十页的笔记呢!厉害吧?”

江邵嗤笑,“左智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纸,你光有理论知识顶个屁用,一让你进厨房就会搞的一团乱,做出的东西可以列入现代刑罚的一种了,有期无期还有死刑,外加叶小安食刑,我想有人宁愿接受死刑。”

叶小安噘嘴瞪他,上下打量着。“江邵,你是不是……那什么求不满?”不然为什么这么毒舌!

“说人话。”

“欲求不满。”

“哟呵,果然是情`色画家,一眼就看出来了,什么都逃不过您老专业的眼睛。”江邵凉凉的调侃,身体一仰躺在水泥地上,枕着手臂遥看满天星辰。

叶小安脸一红,好在这里光线暗看不出。“你就不能把这事忘了吗,混口饭吃不容易呀。”

“我记忆力太好,为此我也很烦恼。”江邵有点得意,没想到叶小安竟然长长的叹息,江邵挑眉,“不用自卑,你要记忆力也没用。”

“哼,我叹气是因为觉得你可怜。”叶小安拔了几根小草摔到他身上。“记忆力太好的人会有比一般人更多忘不掉的回忆,而回忆太多的人快乐就少了。”

“歪理邪说。”江邵嗤之以鼻。

叶小安把包包当枕头也跟着躺下来,看着他俊朗的侧脸问。“那你自己说,你快乐吗?”

江邵忽然就哑火了,“快乐”两个字原本可以脱口而出,此时却如鲠在喉一般噎住了。叶小安似乎早有预料似的,“嘿,我说着了吧。”

“没你那么矫情,我又不是女人,没空整这些蛋疼的玩意儿。”

叶小安一听这话咯咯的笑出来,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没关系,我不逼你承认,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开心的时候做些能让你开心的事就会好的,适当的运动可以缓解郁闷烦躁的情绪。”

江邵扭头看她,叶小安恐怕他不信,“不骗你!不信你试试看!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呀,我心肠很好的,不像某人。”

“……能让我开心的适当的运动?”

“对呀。”

江邵从平躺变为侧躺,曲臂撑着头看她意有所指的又问了一遍,而这一遍他语速刻意放缓,嗓音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能让我开心的适当的运动?”

叶小安刚想点头,顿了顿,小脸腾的一下就烧红了……

一一、做禽兽遭报应、

Part17

“江邵你这个臭流氓!”叶小安倏地坐起来又揪了一把小草狠狠摔到他脸上,小脸通红通红的。“和左智一样大脑勾回的形状都是女人的裸`体!”

江邵不知道怎么,她气呼呼的窘样让他原本阴云密布的心情稍微晴朗了些。“那总比你勾回是平的强吧。”

“你!”叶小安瞪着眼睛,一时找不到可以对付他的话。“敢情你大半夜不跟靳清姐腻歪出来找我是为了消遣我的呀!”

“你就当日行一善了呗。”

“你欺负一个女孩子不会觉得可耻吗?”

江邵眯了眯眼睛,望着头顶上闪烁的星辰慢悠悠的说到。“我这还不叫可耻。”

叶小安眨眨眼,咬了下唇。“你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问这干嘛?”

“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呀!”叶小安极其欠扁的粲然一笑,江邵把她丢过来小草又丢还给她。“臭丫头,回家睡觉去。”

叶小安跟着江邵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不睡,我还得研究满汉全席给左智呢。”

起风了,叶小安吸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江邵脱下外套罩在叶小安身上。

她把江邵的运动服的拉锁拉的严严实实,暖倒是暖,就是两个袖子长的可以跳水袖舞了。

江邵刚捡起她的包,包里面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是左智。叶小安正在和超长的袖子奋斗,江邵只好拿着手机贴在她耳侧。夜深人静,他耳力又比一般人来的好,左智在电话里又是道歉又是哄她,一字不落让他听见了。挂了线江邵开口,“问你个问题。”

“你还能有问题问我呐,真荣幸!”她语气酸了一下。江邵的样子倒是挺正经的。“你喜欢左智什么?”

“对我好呗,人又帅嘴又甜,出手阔绰,有稳定收入,年轻有为的制服哥哥最招女孩子喜欢了。”叶小安毫不犹豫的回道,抬眼就看见江邵一脸鄙视的眼神。

“肤浅的傻女人。”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这才是我傻的原因好嘛。”

“谁说你为零,你明明就是负数。”江邵说完十分有预知的躲开她挥来的小拳头。“叶小安,感情是一项最有风险的投资,前期投入不要太多,收不回本来你都没地方哭去。”

叶小安不习惯的搓搓胳膊,“忽然就这么文艺了,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嘛?”

江邵笑笑,“你这丫头嘴也够毒的,总之一句话,悠着点。”

叶小安不屑的扭头,眸子不易察觉的黯了黯。她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我答应过我爸在二十五岁之前把自己嫁掉,我很孝顺的,不能食言。”

江邵步子慢了些,看着这个小身影晃来晃去,穿了他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没毕业的学生,他心里掀起那么点涟漪。“那你就不应该找左智,他不适合你。”

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可惜,她没听见。

Part18

叶小安果然感冒了,还是重感冒。她头昏脑胀躺在床上抱着抽抽纸猛擦鼻子的同时左智正在医院陪着陈瑶输液。长期高强度的工作终于让她病倒,发起了高烧。

——我在开会……

左智拿着手机想了想,把“开会”两字删掉。

——我在查案,这几天不能去找你了。

短信编辑好后给叶小安发送过去,他又把叶小安的号码设成禁止呼入黑名单。

看着陈瑶略显憔悴的脸他心里一阵心疼,陈瑶睡了一小会儿被走廊外面孩子的哭闹声吵醒,闭着眼睛烦躁的皱了皱眉。“左智,把电视关了!”

左智笑,给她掖掖被角。“烧糊涂了媳妇,咱这在医院呢。”

陈瑶睁开朦胧无神的眼睛反应了一会儿,又闭上往左智怀里靠了靠。“输完了叫醒我,我还得回去公司盯着呢,这个项目很重要。”

“能有多重要啊,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公司,干脆别开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左智撩开她的头发,反被她一把拍开。“左智,我们结婚之前说好的不是吗?我要有自己的事业你不能干涉我。”

“我不干涉你的事业,可你不觉得你所谓的事业已经干涉到我们的婚姻了?”

“我们的婚姻怎么了?我知道有时候工作忙冷落了你,别说的我有多对不起你似的。”陈瑶反问,气势咄咄。左智扯了扯嘴角,他总不能在她生病期间还跟她吵架。“没怎么,你睡吧,待会我叫你。”

……

晚上左智约江邵出来喝酒,一杯一杯的喝不过瘾直接对瓶吹。江邵酒量好,左智也不差,结果桌上桌下的空酒瓶收走了一拨又一拨两个人才到七分醉意。

“有时候觉得陈瑶真他妈的……你说我怎么栽在一个骨子里比爷们还爷们的女人手上?爷在警校也没她现在拼命!”左智半趴在桌上抱怨,手里拎着半瓶酒。江邵笑,“你自己天生命贱能怪谁?”

“我呸!”左智狠狠啐了一口,“你丫就不贱?这辈子就跟我姐一个女人吧?你他妈比我还贱!”

江邵自嘲的撇撇嘴,“正好双贱合璧了。”

“谁跟你合璧,爷喜欢女人!”左智和江邵的瓶子碰碰,两人仰头又消灭一瓶。外形这么出众的两个男人俨然是酒吧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来搭讪的女人不少,没聊几句全被左智借酒装疯吓跑了。

“没劲,没陈瑶漂亮,没小叶子听话好玩。”左智点了根烟,栽歪到椅子上,毫无形象。“话说回来小叶子我还真不好下手,这女人有时候傻的像个孩子,怎么说呢,怎么逗她怎么疼她都行,就是不忍心把她搞上床,有罪恶感。”

江邵微微惊讶,“都这么久了你们还没上过床?”

“没,她还是个雏呢。”左智笑的有点无奈,“如果陈瑶能有小叶子一半听话,我死都认了。”

江邵沉默半晌,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你拿叶小安当陈瑶替身,想玩到什么时候,她不是那种拿感情当游戏的女人,你不爱她又不会和陈瑶离婚趁早别糟践人家姑娘了,做禽兽是要遭报应的。”

接触的越多江邵越不忍心看叶小安成天傻呵呵的一心想着左智。他是左智的哥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脱了警服江邵和左智一样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但他良心上多少都是有些不安的。

“呵,不爱不代表不喜欢,叶小安确实是个好女人,要不是我先遇上陈瑶了一准把她拐回去蹂躏。”左智忽然邪恶的扯起嘴角。“哪天我姐万一跟你分了,不如你把叶小安接手了吧。”

江邵狠狠踹了他一脚。“滚你丫的!嘴里吐不出象牙连肉包子也吐不出来是不是?”

酒过几巡也没了再喝的兴致,左智自然又敲了姐夫一顿酒钱。江邵喝的有点多,回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几次没捅进锁孔。门忽然被靳清从里面打开,江邵看她穿着整齐手上拉着箱子,眼神冷下来。

“你不是说可以多休几天,这么快就走了?”

靳清被他身上醉醺醺的酒气熏得胃里一阵不舒服,“公司安排,人员调整我也没办法,这次行程安排的紧要飞法兰克福和曼彻斯特,下周末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想清楚了。”

她说完拉着箱子从江邵身边走过去,江邵却蓦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臂一扯把她粗鲁的推进房间。靳清踩着高跟鞋差点摔倒,撑在墙上才站稳,回头瞪着他。“你干什么!”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从江邵头顶打下来,映衬着他伟岸高大的身型。背着光,让他的脸隐埋在一片阴影之中。江邵微微扬起嘴角,弧度冰冷。“我干什么?”

他放下钥匙,换了鞋子,在她面前脱下外套,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每一个动作都隐含一股阴冷暴虐在里面,深谙的瞳仁好似倏地燃烧起一团火焰,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怖气息。这样的江邵靳清从未见过,或许见过,但不是面对她。

她退后一步,江邵见了轻声嗤笑。“躲什么,还怕我打你不成?”

“呵,你会么?”靳清讥讽着,傲然微扬起下巴。江邵瞳孔倏地一缩,把靳清扯进怀里,擭住她漂亮的下颚。“是我一直太惯着你了,让你忘了我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以为我没有脾气?”

靳清被迫对上江邵的视线,里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江邵,你喝多了。”

“对,我喝多了。”江邵一把撕开她的上衣,扣子四处崩飞,“喝多了就不用由着你耍性子了,如果我说不让你走呢?”

“你什么意思!别碰我!”靳清一惊,试图甩开他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别碰你?”有什么东西在江邵脑里崩断,他残忍的笑出来,如果靳清肯,不难发现笑容里的受伤,“你他妈十八岁就被我睡过了,现在让我别碰你!不让我碰让谁碰?嗯?”

靳清想甩他一巴掌,被他轻易抓住了手反折过去。接着裙子被他高高推上去,整个人被他托起来抵在墙上粗鲁的吻着。他硬硬的身体像堵墙一样堵着她,大手去拉她的底裤……

江邵脑子里面嗡嗡的响,心里的愤怒快要爆炸。她越是激烈的反抗他越是怒的想杀人。他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女人,哄着她供着她。知道她从小就看不上他这样性子里带着痞气与叛逆专门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更恨透了他身上那股高干子弟的优越感,有一个上将的爹又不是他的错!况且他从迈进军校大门开始一路走来全凭自己的努力,没有依靠过任何人。他做的所有一切只为了让她满意,为了得到她的肯定,为了爱她,可为什么最后还是到了这一步。

二十四年,她终于成功把他的耐性全部磨光耗尽!

靳清一边抵挡反抗一边悄悄护着小腹,这男人就像失控的野兽一样想要把她撕裂。

最后唤回他理智的是一通电话。江邵控住靳清,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夹在耳边,语气十分恶劣。“放!”

本以为是下属打来的,所以叶小安虚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时江邵混乱的大脑霎时停止了运转,然后整个人就那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