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手拉起夜帝的胳膊,骨血相连处齿痕清晰可见,这是他们的誓言,永世不会改变,泪水再次的落下,滴在夜帝的身上,沾湿了衣裳,润湿了阿九的心扉。

风暖暖的吹拂下,夜帝已然清醒过来,怀抱里依旧是那熟悉的娇躯,凝望着阿九的容颜,淡淡的笑容染上了嘴角。

“皇上,早朝的时辰已经过了。”寂静中,冷残墨的声音清淡的传了过来。

夜帝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阳光暖暖,误了早朝,或许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放纵自己吧。

“算了。”夜帝不在意的开口,却发觉怀中的阿九细微的动了动,埋进他怀抱中的容颜慢慢的抬起。

阿九迷糊的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夜帝的笑容,雍懒的嗓音格外的娇媚,“皇上。”

“醒了,身子好些了没有。”夜帝温柔的注视着阿九的容颜,这样一个不出色的女子,却有着让他眷恋而安心的气息。

“恩,没事了。”阿九含混的带过,昨夜夜帝输了真气,所以三言两语也就带过了,不过现在醒来,阿九决定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为好。

“阿九。”夜帝半眯着眼,低沉的嗓音中警告味十足,她还想瞒着他吗?这样心虚的表情,夜帝想也明白,她昨夜的状况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松。

“阿九没睡好。”撒娇的嚷了句,阿九将头再次的埋进夜帝的胸膛上。

“没清醒么?“见她如此的模样,夜帝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大掌托起她的头。

“阿九,不要瞒着我。”

“真的就这样。”直视着夜帝的眼睛,阿九有些心慌的想要躲避,却又硬下头皮嬉笑的和他对视着。

“看来还没有清醒。”话音落下,夜帝倏的一个翻身,将阿九的身子压在下方,半眯的眼中展露出危险的气息。

“皇上。”娇弱的嗓音慢慢的停止了。

未说完的话被夜帝的唇硬生生的压在了嘴中,阿九瞪大眼睛,刚刚不是在逼问吗?怎么这会就?

“闭上眼!”夜帝微微的移开唇,懊恼的瞪了一眼阿九的呆滞模样,再次将滚热的双唇压下。

一夜醒来,他心中竟然是那么的恐慌,看到还中依旧是她温热的身子,可缠绕在心头的不安却久久的不能散去,拥着她,吻着她,感觉到了她的真实存在,夜帝才敢回忆起昨日的一幕幕。

“我说实话。”喘息着,阿九虚弱的靠着夜帝的身上,被欲望氤氲的双眼带着无奈扫向一旁阴冷而霸道的男人,为什么从前她没有发觉夜帝竟然有如此卑鄙的手段。

“寒气每个月十五过后都会发作一次。”阿九特意将寒毒换上了寒气,这毒早已经渗透到了骨血之中,所以她的脉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所以阿九知道只要她隐瞒,夜帝必定不会知道这毒却是无解,尤其是接连发作了两次,阿九知道她的日子不多了,或许就一年的时间罢了。

夜帝的手僵硬了许多,刚刚还隐匿下的担忧瞬间已经落满了面容上,再也压抑不住,掩饰不下,竟然每个月都会发作,心被撕烈般的痛了起来。

“阿九以往是如何抵制的?”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颤抖,夜帝珍惜的将他抱着怀中,万般的情绪永上了心头。

“没什么,也只是一晚上的事,多加几床被子就好了。”阿九轻柔的笑了起来,温暖的阳光落在脸上,这才发觉时候不早了,“皇上,你不用早朝、了吗?”

“不用,今日就陪着阿九。”这时候才想起问这个,夜帝无奈的摇头,依旧紧紧的搂住她。

阿九有没有说实话?夜帝从她苍白的脸上分辨不出来,或许他该让太医院的人多留心阿九的身子,真的只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吗?

夜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不曾早朝,满朝文武诧异不已,连液彻都觉得奇怪了。

“知秋,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夜彻拦下叶知秋的身子,诧异的开口。

“三王爷,你也在宫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吗?”叶知秋一脸你很无聊的耸耸肩膀,这两天如妃娘娘天天到天御宫,他都快麻烦死了。

“这就奇怪了,那皇兄为什么没有早朝呢?”夜彻第一次没有和叶知秋理论,而是推敲着可能性。

“皇上没有早朝?”抬起的脚忽然停顿下来,叶知秋傻愣愣的看着夜彻,“昨晚如妃娘娘来过,不会。”

“你认为有可能吗?”夜彻挫败的甩给叶制秋一个白眼,皇兄纵然是宠幸如妃娘娘,也不会误了早朝。

说着话,二人已经来到了天御宫前。

“奴才叩见三王爷。”远远的柳大海就迎了过来,皇上今日没早朝不说,现在还在阿九房里不曾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孜孜不倦的皇上会耽误了早朝。

“柳公公是特意在这里迎接本王的吗?”夜彻郎笑的开口,目光扫了一眼柳大海遮掩的神色。

“三王爷,奴才。”柳大海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算了,本王进去看看皇兄。”必定出了什么事,夜彻和叶直秋对望一眼,随即向天御宫走去。

“王爷请留步。”守侯在暗处的冷残墨无奈的望了一眼阿九的屋子,不得不出声阻挡吓夜彻的身子。

见冷残墨出来,柳大海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到底怎么了?”连夜彻都不让进去,叶知秋迟疑的看向知情的柳大海和冷残墨。

“皇上安好。”惜字如金,冷残墨淡漠的开口,神色平静。

“进来。”听到外面的声音,夜帝早已经穿带好走了出来。

“叩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进殿说话,正好朕有些事情要吩咐。”夜帝对着众人一挥手,招呼着夜彻进来。

“皇上,你的玉佩。”一夜的折腾,阿九依旧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从了出来,手中拿的是夜帝随身佩带的古玉。

“回去再睡会。”不曾察觉到众人错愕的视线和夜彻那伤同的目光,夜帝接过玉在腰间系好,温柔的让神色依旧疲倦的阿九回屋休息。

“恩,昨夜折腾死我了。”睡眼惺忪的点了点头,阿九在众人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屋子。

皇兄昨夜在阿九屋子就寝的!想到此,夜彻飞扬的神色早已经灰白成一片,一旁叶知秋同样如同掉了下巴般澄大眼睛。

什么叫昨夜折腾死了?看来这个阿九果真是口无遮拦。

第六十七章 江南风波

“三皇弟,朕打算让玄浩回京一躺。顺便将阿九的身份落实下来。”一心想着如何替阿九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夜帝这才想起远驻在边关的玄浩。

“是该落实了。”夜彻无力的回了句,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断然不能让阿九委屈了,只是日后见到她,是否该唤一声皇嫂了,痛楚再一次的席卷过来。夜彻茫然的目光失去了焦点。

“玄浩在边关,若是阿九以他的身份安排到和亲的队伍中,已防止和亲过程中出现意外,纵然是有心人想找出破绽,怕也无法从玄浩那里找到证据,而且风雨欲来,让玄浩带一部分兵力回来,驻扎在城外。”

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夜帝这才发觉出夜彻的异样,那样恍惚的神色似乎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眉头蹙起,忽然脑海中闪现出阿九刚刚的一幕,难道上夜彻误会什么了?自己误了早朝,阿九衣裳不整的出来,手中拿的是自己的贴身东西,难道他会误会?

“皇兄,宫外终于有些动静了,看来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要开始行动了,就让皇弟去处理吧。”夜彻敛下心头的痛楚,淡淡的开口,牵强的笑容下落满哀伤的无奈。

夜帝凝望着殿下痛苦的三皇弟,沉思片刻后道:“也好,不过过些时候吧,玄浩再有半个月就会回来了,有些事情我们商量好了之后,你再出去。”

终究没有开口解释,夜帝愧疚的看了看夜彻,不再言语。

趁着夜帝早朝,阿九立刻给夜清治疗,时日无多,才知道有很多割舍不下的,如今可以医治好公主的脸,怕是自己为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小柔,把锦帕拿过来。”阿九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一旁,担忧的看了一眼夜清,已经七天了,终于要开始治疗了,只是这痛楚,怕她承受不住。

“公主你忍着点痛。”阿九的治疗还没有开始,小柔已经泪水涟涟的看着夜清,不安的将锦帕塞进了夜清的口中。

“这药膏有腐蚀的作用,会将脸上的伤疤一点一点的烂掉,连同完好的皮肤也会被腐蚀,不过之后,经过调理,重新长出的新肉会慢满的接近以前的皮肤。”

阿九简单的解释着,慢慢的将手中的药膏涂抹在夜清伤疤交错的脸上。

“啊!”含混不清的痛苦喊叫声被锦帕压抑在口中,夜清神色痛苦的握紧床单,斗大的汗珠一点一点自脸上落下,柔美的五官痛苦的扭曲成一团。

事先被捆绑在床上的身子不停的扭动着,痛苦挣扎中是一声声不成强调的喊叫声。

“公主,公主。”小柔哽咽的拉着夜清的手,泪水也扑朔的流了下来,看着阿九的目光里充满了乞求。

“扶着公主的头,不用让她乱动。”阿九一改往日里的懒散,专注的涂抹着手中的药膏,疼惜的目光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夜清,扬起的手中银针在闪耀着光芒。

“公主,你忍着痛。”阿九再一次的看向夜清,暗示她下针后的痛苦比刚刚要强上百倍。

虚弱的目光有些恍惚,夜清看了看阿九,无力的眨着眼睛,她一定能承受的住,玄浩,如果经过了这一次,或许他们就可以一辈子守侯在一起了。

“公主,阿九下针了。”话音落下的瞬间,阿九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的落在夜清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插入穴位。

夜清紧紧的咬住口中的巾帕,脸上是一阵高与一阵的抽痛,药膏带来的巨大灼热已经超出了承受的极限,而银针的落下,却让这痛楚自皮肤而渗透到骨髓之中,一点点的抽痛的,挑拨着脆弱的神经。

“公主,你不能昏厥。”察觉到夜清涣散的意识,阿九急切的唤了一声,真气凝结在手指上,点在夜清的麻穴上,将她涣散的意识又来回到巨大的痛楚中。

张开目光,夜清抱歉的看了看阿九,她怎么能忘记阿九刚刚说的,若是昏厥了,面部的穴位和脉络也会随着闭合,这样一来,药效就会减弱许多。

“小柔,替公主擦汗。不停的说话,最好是能拉回公主意识的事情。”阿九沉静的目光看向哭的同样要昏厥的小柔。

“是,公主,你想想,想想玄浩将军,这次之后,你们就可以团圆了。”小柔沙哑着嗓音说起,泪水迷梦的眼中落满了悲痛。

玄浩。夜清痛苦而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轻松的神色,为了她,自己会坚持住的!

“还有一会就可以收针了,小柔,继续说玄浩将军的事。”此刻已经顾的不得打听玄浩又是什么人,阿九不敢松懈的忙碌着手中的银针,多年的伤疤,早已经让皮肤枯死了,不经过这样的治疗是无法恢复的。

夜清开始回忆起和玄浩的往事,一幕幕,如同就在眼前一般,若不是那场大火,她以为一直以来是她一个的单恋着他,可惜他表白了自己的感情,而她却已经赔不上他了。

“好了。”阿九拔下最后一根针,松了口气,第一次可以承受住,日后就好多了。

“公主,公主你醒醒。”小柔急切的呼喊声响起,随后一把拉着阿九的手,哭喊道:“阿九,公主怎么了?”

“没事,痛晕过去了,小柔,替公主好好梳洗一下,我把余下的药膏给她涂好。”安慰的拍了拍小柔的手,阿九这才问道:“玄浩是谁啊?”

“是七夜王朝的将军。现在镇守在边关。“小柔一抹脸上的泪水,这才镇定下来,开始替夜清换下一身被汗水湿透的衣裳。

“公主和玄浩又是怎么回事?”刚刚好奇的要死,可不敢问,现在终于好了,阿九急切的问道,张开的眼中落满了好奇。

“不知道,宫里没人说,公主也不愿意开口,我只知道当年先皇曾下旨赐婚,可玄浩将军拒绝了。”

“什么?拒绝!”阿九气愤的咆哮一声,就因为公主毁了容貌,就拒绝赐婚,太可恨了,这样的人,皇上怎么还让他当了将军?

“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阿就悲愤的神色,小柔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皇上赐婚的时候公主的脸还没有毁。”

“后来,公主的脸被大火给烧了,玄将军主动让皇上赐婚,可惜公主不同意,说自己这样已经配不上玄浩将军了。”

想到此,小柔哀伤的看着痛苦而昏厥过去的夜清,“服侍公主这么久了,公主心里一直有玄浩将军的。”

阿九将白色的药膏涂抹好了后,对着小柔道:“今天已经结束了,我回去了,否则皇上那里该着急了,明日再来。”

走在路上,阿九不由的猜测着夜清和玄浩的感情,当公主依旧是那个美丽的公主时,玄浩自认为配不上公主,所以拒绝了先皇的赐婚。

可公主的脸被大火烧了之后,他竟然又恳请皇上赐婚,而公主却又认为自己配不上威风凛凛的将军,真是想不通。

若是自己,不要说毁了脸,就算是残缺了,只要皇上不嫌弃自己,她一定会好好的守护在他身边,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那些虚无的外表,而浪费彼此的时间。

可今日,她却只剩余一年不到的光阴了,她除了能日日陪伴在皇上身边,去医疗好公主的脸,她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夜妻温柔的嗓音在天御宫外响起。

“皇上。”阿九敛下刚刚的忧伤,含笑的目光带着喜悦看向不远处的夜帝,欢喜的奔了过去,既然时日无多,就好好珍惜这最后的一年时间。

“怎么了,脸上这么多汗?”夜帝温柔的伸过手揽住阿九的身子,疼惜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太医院今日给了回复,阿九的身子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直觉得不安心,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寒气入侵体内,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痊愈,而且是那么的诡异,每月的十五之后都要发作一次。

而江湖之上,只有传说中的怪医冷落扬医术无双,可相传他已经在多年前就病故了,而只余下一个关门弟子,同怪医冷落扬一般依旧是神秘的一个人,江湖中无人认识,只知道是一个女子,相传是武林盟主火银月的未婚妻,而此刻,那神秘的女子也失踪了,甚至连火银月动用了江湖圣物火焰令在寻找她的下落。

看来等火银月找到未婚妻后,他或许可以让他们一起来一躺皇宫,替阿九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大碍。

“皇上,刚下早朝你怎么就回来了?”阿九依靠在夜帝身旁,正珍惜着他们余下不多的光阴。

“你呢,你大早又去清儿那里了吗?”夜帝静静的将她搂在身前,看着屋外的景色,安心的感觉让夜帝的心头融入了温暖的气息。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父皇当初的决定,只是不知道父皇和母妃现在安好,或许他们也如同自己一般,相拥着心爱的人,静静的看着天地中的景色。

有机会,他或许该带阿九去见见他们,这么多年了,自他登基以来,便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们了,普天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先皇和雪妃并没有真的殉情,而是双双隐匿在江湖之中,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说起公主,阿九想起来了,皇上一定知道玄浩将军和公主的事,他们到底怎么了?还有公主的脸为什么会被毁掉?”阿九这才想起正题。

“那都是我的错。”想起清儿被毁的脸,夜帝有瞬间的恍惚,愧疚落满峻朗的面容上,如同那久久化不去的冰雪。

“皇上,你怎么了?”阿九感觉到身后人突然低沉的语气,担忧的握住他环在自己腰前的手,有些不安,公主说,皇上曾经经历了很多苦,可她至今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似乎很久远了。”夜帝揽着阿九的手微微的收紧,记忆在一瞬间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时,我的母妃是父皇最喜欢的妃,除了母妃个宫中,父皇甚至不会去被的宫里,而我也因为父皇的宠爱在宫中比其他的皇子都受人尊敬。”想到那儿时的记忆,夜帝神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一旁,阿九也只是静静的偎依在夜帝身旁,听着他诉说自己不曾知道的过往。

“可后来,当我渐渐长大懂事之后,我才知道我母妃不是皇亲贵胄,也不是大家闺秀,她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因为好奇宫里的宝贝才会和父皇相遇。”

“真的?神偷,好厉害!”阿九愣愣的开口,一脸羡慕的看向夜帝,居然能偷到宫里来,一定是身手了得。

夜帝平和的面容中又染上了笑容,痴痴的凝望着阿九灵动的双眼,那深邃的双目中不是他记忆里的鄙视,不屑嘲讽,而是真心的羡慕。

“可母妃的身份却是宫里容不下的,甚至连朝堂中的大臣们也开始连连的上奏章。”

“宫里的女人那是嫉妒,嫉妒你母妃和你父皇的感情,至于那些大臣无非是因为自家的女儿不受宠爱了,怕自己的势力不保,才会管别人的家事。”

阿九不屑的撇撇嘴巴,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有些事情她早已经看明白了。

“可后来事情越来越棘手,甚至连父皇也保护不了母妃了,赐死是皇后下给母妃的最后旨意。”

想起那时的无措,夜帝忽然一冷,眉头纠结而起,可惜那时的他没有一点的实力,根本不能保护好母妃。

“你是说现在的太后?”阿九柔软的身子忽然僵直住了,回头看向夜帝痛苦的神色,心痛的伸手扶平他蹙起的眉宇,原来太后和皇上因为这样而不和。

“可惜他们都错了,谁也不曾想到父皇居然和母妃双双殉情了,而将皇位传给了我。可惜那时我没有一点的势力,朝中有楼丞相,宫中是太后的势力,而我除了父皇的一道圣旨什么也没有,太后原本是让三皇弟继承皇位,可三皇弟却将自己的兵力都交到了我的手中,甚至公开表明立场要拥立我为新帝。”

“怪不得三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如此好了。”阿九明白的点了点头,柔光潋滟的凝望着夜帝道:“不论什么样的风波都会过去的,没有了母妃,皇上依旧是让人膜拜的帝王。”

等有一日没有了阿九,皇上也依旧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帝王,永远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羁绊。只是余下的话却是阿九在心中说起。

“当时太后断然不可能让我继承帝位,可三皇弟竟然以死相逼迫,那时玄浩还镇守在边关,他是父皇留给我的最后的实力,可惜事发突然,宫中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而三皇弟也断然不可能出宫,没想到一直以来柔软的皇姐居然偷偷的溜出宫去,虽然她没有父皇留下的印信,可她是整个皇宫中除了父皇以外,玄浩最信任的人,所以即使没有印信,皇姐去了,玄浩必定会带冰回京勤王。”

“那后来呢?”阿九敛下心头的哀伤,专注的听着关于夜清公主和玄浩的故事。

“可惜皇姐出宫的事情还是被他们知晓了,我连夜让残墨追出宫去,也给玄浩发了八百里快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等玄浩赶到时,客栈已经燃起了大火,而皇姐也在火中毁了容颜,为了我,皇姐一直不肯求医,而是和玄浩一行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为了我,为了这个帝位,皇姐毁了容,三皇弟已死要挟太后,我终于登基为王。”

阿九终于明白夜清口中的那句话,皇上其实经历了很多苦。

“皇上,为什么不让玄浩回京?”阿九算了算,公主的脸再有半个月应该就无妨了,虽然还不能恢复到以往的容颜,但至少可以祛除掉脸上的疤痕,这也算是她为皇上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夜帝忽然笑了开来,淡淡的笑声很轻微,但却是那么的安定,“已经派人传玄浩回来了,最多十天应该就可以回京了,也该让皇姐和玄浩的婚事做个了结。”

“是啊,或许这么多年不见,会有意外发生。”阿九也随声小了起来,幸好她有这举世无双的医术。

“阿九。”夜帝忽然正色的凝望着身前的人儿,神色肃穆,眸光沉寂。

“怎么了?”见到夜帝如此的神情,阿九也敛下笑容正色的问道。

“天下所有人都以为父皇和母妃都殉情了,可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在凰人的保护下,隐世到宫外。”

“什么?”阿九震惊的瞪大眼睛,先皇没有死?错愕的小嘴久久的不曾合拢。

片刻之后,才明白夜帝告诉自己这事情的寓意,他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才将这么隐匿的事情告诉自己。

感动中却是心头涌上来的愧疚,可有些事情她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他,她只余下一年的生命了,这样太残忍。

“因为你是阿九,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着的女人,如同父皇爱着母妃子一样,可以为了她舍弃江山,而我能做的只是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永远的信任。”

夜帝幽幽的叹息一声,从此这个高墙大院中,他不再是寂寞的一个人,他有着她的阿九,有着她挚爱一升,携手到老的女子。

眼眶湿润,阿九淡淡的凝望着夜帝的容颜,心头无味杂陈,或许她不该那么任性的柳出天下第一庄,或许她根本不该认识他,在给了他希望之后,自己却要亲手的将它敲碎,任尖锐的棱角划伤他的心头。

江南,和风细雨,燕子湖上更是一片风景无限,白日里,三三两两的画舫停泊在杨柳岸,虽然没有丝竹声声,可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碧波浩淼的无限风光。

湖心处,一叶小舟随着湖水荡漾着,偎依在船头的是一对壁人,一袭白色的裙裳,简约却雅致的勾勒出女子的娇好身资,素面朝天,青丝拢起,可那嘴角一抹笑容,恬适而唯美的让风光都失去了颜色。

女子一旁是体型修长的男子,粗犷的五官不似江南人的细致,可他眼中的深深的柔情,软化了他的面容,和此刻依偎在身侧的女子是那么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