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傅曾说过,阿九的寒毒若不是解,必定活不到十六岁,所以他不得已才将婚约搬了出来,这丫头竟然给他落跑了,而且一去居然这么久了,音信全无,甚至自己动用了火焰令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可这样也好,至少说明阿九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日后,纵然自己去了,也不用担心她的生活,担心她每日大大小小的祸事。

而且有银星在,这个整日流连的花丛中的弟弟将天下第一庄打理的很好,那么他就更可以安心的走了,有银星在,阿九一定会像以往一般活的那么的快乐。

“盟主。”门外忽然传来杨安的声音。

火银月掩下面容上深深的眷恋,换上云淡风轻的神色这才举步走了出去,“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鬼魅帮依旧保持着低调的行事,不过盟主让属下去暗中保护的一男一女似乎要离开江南,向京城去。”杨安将探回来的消息一一的报告。

“京城?”火银月点了点头,他们从京城到江南的,而且回报的人说,一路上他们都是小心翼翼,似乎要躲避什么人的追寻,这会为什么又会回到京城去?

而且鬼魅帮在江湖上隐匿多年,也是最近才出来活动的,时间竟然和这对神秘的男女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是巧合,还是有着联系,阿九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去安排一下,我即刻去京城,这里的事情都交给银星。”沉思片刻后,火银月这才吩咐道,他有种感觉,阿九必定会在京城。

天子脚下,不同于一般的地方,龙蛇混杂,却也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如风月般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火银月眼前再次的浮现出阿九的容颜,不知道这丫头会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自己。

“可银星少爷会答应吗?”杨安有些迟疑的开口,二少爷不同于盟主,整日的流连花街柳巷,把一切交给二少爷行吗?

“他可以的,日后他要承担的会更多。”清朗的嗓音忽然沉重了几分,火银月对着杨安摆摆手,一贯是清和的面容此刻却染上了淡淡的愁虑。

马蹄声急,转眼却已经是盛夏,浓烈的阳光照射在官道上,一匹匹快马急弛而去,飞扬的尘土喧嚣着弥漫在空气中,这京城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瑶儿,马车有些急,你受的住吗?”鲁千寻回头拨开帘子担忧的看向坐在马车里的碧瑶。

因为要回到京城去,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碧瑶此刻换上的是一声灰色的粗布衣裳,浓密的青丝用布巾包裹着,将雪白的面容也刻意的抹成了暗黄色,此刻丝毫看不出当初的绝色倾城,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妇人。

“没事,只是有些心急,若真的是太…真的是哥哥就太好了。”碧瑶回以鲁千寻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夜,千寻回来,告诉她,有七成的把握是太子哥哥,所以他们思索许久后,决定返回京城。

“瑶儿,坐好了,再过些时候就要到客栈了,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鲁千寻这才放心的开口,随后又转回身子继续赶着马车。

“请放心,姑娘只是感染上了风寒,熬些药,过些时候就会没事了。”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向一旁等候的中年男子说道。

“那就有劳大夫了,不过我家小姐那时痛的厉害,只是因为风寒吗?”仇海不放心的询问,目光落在阿九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上,心头一怔。

“脉象上看应该没有问题,或许是姑娘身子骨不好,偏寒,所以才会感觉到如此的痛苦,日后注意调理应该没问题的。”大夫又仔细的探究着脉象,半晌后开口。

“那如果是待在寒冷潮湿的地方对我家小姐的身子会不会有损害。”这才想起谷低偏阴寒而潮湿的环境,仇海冷肃的脸上不由的担忧起来。

“那肯定是不行了,小姐天生体质惧寒,应该呆在阳光充足,干燥的地方,这样对身子的调理才有益处,千万不可再待在阴寒湿气重的地方,否则这寒气入了体内,日后可不是小毛病。”

将药方交到了仇海手中,大夫又忍不住的叮嘱道:“记得,千万不能再待在阴湿的地方了,姑娘这才落水居然昏迷这么久,看的出身子就不太好,要多加注意着。”

“知道了,有劳大夫了,小荷送大夫出去,顺便将去药房将药抓回来。”仇海吩咐几句,随后望了一眼依旧昏睡在床上的阿九,重重叹息一声,这才合上门走了出去。

“小姐的病要注意了,还有派些人严密的驻扎在四周,这些日子,宫里的人依旧在搜寻小姐的踪迹,千万不能疏忽了。”

仇海语气凝重的看着园子,虽然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宅子,可依夜帝对九公主的关系,早晚怕是会搜寻到这里来。

“是,属下知道。”低声应了句,王桑犹豫片刻后道:“小姐天天想着怎么逃离,属下怕到时候伤了小姐。”

在谷里的几天,虽然王桑不知道,可听其他人说,仇将军那几天根本不能好好的睡觉,小姐逃跑的花样层出不穷。

那时候在谷低,小姐再怎么逃也出不来,可如今在这郊外的宅子里,王桑实在怕出了个意外,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补过。

“小荷武功不在你之下,实在不行就点住小姐的穴道,不过千万不能伤了小姐半分。”仇海又郑重的叮嘱几句,这才离开了院子。

阿九半眯着眼打量了四周一番,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她完全可以确定她已经出了那该死的深谷。

等哪天见到了皇上,她一定要让他去查查,这京城怎么会有那样一个隐秘的山谷,差点就出不来了,幸好她聪明。

想到此,阿九脸上漾出得意的笑容,刚刚大夫的话她可是一句没漏的全听见了,看来那个威严的大叔不会送自己回去了,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只是为了抓公主吗?为什么她感觉他们要抓的好象是自己。

门嘎吱一声推了开来,阿九半眯着眼睛瞄向门口,见进来的是熟悉的小荷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你醒了。”突然看见阿九嘴角大大的笑容,小荷吃惊的一愣。

“是啊,小荷,这是哪里啊?”阿九三两下自床上坐了起来,看向窗外,随后向小荷问道。

只要知道了是哪里,她就有机会逃出去。都快十天不曾见到皇上了,阿九第一次感觉到了思念的滋味,点点的如同丝网一般缠绕在心间,甜蜜中夹杂着苦涩。

“小姐,你醒了就好,小荷现在去熬药,等会就可以喝了。”见阿九无事,小荷稚气的脸上露出笑容,关切的叮嘱几句,随后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见屋子里空无一人,阿九这才收敛下笑容,沉思的看向外面。

四周很安静,可阿九清晰的感觉出隐匿在暗处的人,只是很奇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看起来十分的恭敬。

因为知道自己天生体质惧寒,就将自己安置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不是一开始的神秘莫测的谷低,这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关押一个俘虏,却像是对待他们的主子。

只不过是个被囚禁起来的主子,难道是银月哥哥的人,怕自己再跑出去,所以才会将自己囚禁起来。

可也不对呀,银月哥哥要是找到了自己,他不会不来看自己的呀,而且银月哥哥身旁也没见过刚刚那个威严的大叔,和那个看起来像鬼魅般的管家,到底是什么人?

阿九重重的叹息一声,望着窗外久久的失神。

第七十四章 破碎记忆

“小姐,药好了,趁热喝了吧。”在阿九失神的瞬间,小荷已经端起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小荷,我可不可以去院子里走走啊,这些天待在谷低都要发霉了,我保证乖乖的待在院子里。”

阿九一把接过药放在桌上,期盼的目光看向一脸无撮的小荷。

虽然说现在只要将信号发出去,银月哥哥的人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可是若真的被银月哥哥带回江南了,第二次想逃出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自己身上的寒毒银月哥哥是知道的,肯定不会再让她待在皇宫里,从小到大,银月哥哥不管什么事情都会依着自己,宠着自己,可只要牵扯到寒毒,银月哥哥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所以阿九决定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会发出信号,而是要自己逃出去。

“好啊,小姐就到院子里去喝药吧。”小荷丝毫没有察觉到阿九眼中迸发而出的精光,而是依言将桌上的药端了起来,随着阿九的步子出了门。

阿九愣愣的看了一眼小荷,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出门了,原准备的一大番说辞不是白费了,半带着疑惑,阿九这才走出了屋子。

夏日正浓,阳光灼热的透过碧绿的枝叶照射在院落里,四周有些杂乱的草丛,看的出这屋子很少有人居住,四周很安静,依稀可以感觉到田野的气息,那应该是在城外某处偏僻的地方。

阿九细小的眼睛微眯着,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现在身子虚弱的厉害,她也不敢随便的动用真气。

平日里,就算身子很好,真气凝集起来,也要呕一大口鲜血,如今落水了,受了寒不说,而且也快要接近十五了,她更是不敢乱来。

可这看似平静的院子,不知道把守了多少人,而且必定是武功不弱的高手,她想逃出去,怕是连一点的机会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动用银月哥哥的信号?

夜漆黑,星空璀璨,阿九愤恨的瞪着窗外的,如果是风高夜黑,她要逃出去的可能,可居然亮的像白昼一般,赌气似的撇撇嘴,阿九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裳,自床上滑了下来。

小荷就睡在外间,所以阿九只能悄然的推开窗户,猫着身子偷偷的翻了出来,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响。

竟然没有人阻止?阿九错愕的推开了门,出了院子,赫然发现为什么没有人会阻止自己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一望无际的荒野。

放眼向四周看去,若是想走这荒野,怕是要三五天的时间,到时候腿都走断了,正好暗处看守的人来把自己给拎回去。

最可恨的是四周居然没有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让阿九连逃跑的最后一线希望都给打破了。

“小姐,还是请回吧。”正在阿九叹息的同时,背后响起了毫无表情的嗓音。

“知道了,我只不过出来透透气。”阿九懊恼的一瞪眼,再次望了一眼夜色下的荒野,真的是无路可逃啊。

就算他们是三天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会在第一时间里把自己给拎回来的,这里虽然不似谷底,可又能好的哪里去呢。

耷拉着脑袋,阿九颓废的拖着身子回了屋子,看了一眼依旧在睡梦中小荷无奈的关上门,才一进屋,却瞬间发现屋子里异样的呼吸声。

呼吸压的很低,一瞬间让阿九以为是遇见了冷残墨,可仅有瞬间,她知道那不会是冷残墨,隐匿在暗处的人气息很微弱,可周身却散发出让阿九感觉到诡异的冰冷,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使者,阴暗而冷鹜,杀手!脑海中瞬间想起火银月当初的话。

脸色有些苍白,阿九将贯用的银针握在掌心,积聚起真气,这屋子不是很神秘吗?为什么还是有杀手潜伏进来了,而且屋子外的那些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公主。”

一声低沉的嗓音让阿九瞬间集中起精神,佯装惊恐的转向声音的来源处,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谁在那里?我不是公主,你们抓错人了。”

“公主。”依旧是平板的声调,黑衣人自隐匿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没有神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阿九因害怕而苍白成一片的脸,倏的单膝跪了下来。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可怜的小宫女。”阿九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恐惧却越来越深,甚至想尖锐的喊叫出声。

“公主不是七夜王朝的公主,而是日熠王朝的九公主。”黑衣人如同没有感觉到阿九惊慌的神色,不急不缓的开口。

“日熠王朝的九公主。”阿九讪笑着,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湿透,有什么自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却是那么的模糊,只余下大片大片的火光和火光中触目惊心的鲜血。

“公主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黑衣人似乎很满意阿九的震惊和惊恐,冷声继续道:“当年七夜王朝的士兵攻陷了边关,先皇仁慈,答应了奉上降书和玉玺,可七夜王朝的狗贼们却背信弃义,在收了降书和玉玺之后,却血洗皇宫,而先皇却被他们火火的烧死在大火中。”

“不,你不要说了,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小宫女。”阿九惊恐的捂住耳朵,什么血洗皇宫,什么大火,她不要听,不要听。

可为什么却有着越来越清晰的记忆子脑海深处浮现。

“九儿,可喜欢父皇送你的生辰礼物。”

“九儿,出了宫要好好的,不可再调皮了,听你母后的话,不要再回来了。”

“九儿,母后去陪你的父皇,去了塞外兰麽麽会照顾你的。”

“公主,快跑,快跑。”

阿九脸色狰狞的摇晃着头,头痛的厉害,似乎有什么要迸发而出,突然一手点在了自己的痛穴上,阿九这才拉回了涣散的意识,冷色的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口口声声唤我公主,你难道是日熠王朝的旧部。”

阿九犀利的目光和冰冷的语气让黑衣人有片刻的闪神,却又在瞬间恢复过来,直视着阿九道:“是,属下乃是当初日熠王朝的旧属,当初七夜王朝背信弃义,属下忍辱偷生,等的就是有一可以血债血偿。”

“是吗,既然你唤我公主,那本宫就命你即刻自刎!”高傲的神色下阿九一脸的漠然。

明亮的月色下,阿九如同一尊不可亵渎的神灵般傲然而立,清冷的面容上有着让人震慑的威严和尊贵。

“怎么不听从命令吗?”阿九冷笑出声,望了一眼平静的门外,小荷居然还没有醒,不可能,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她被眼前的黑衣人点穴了,或者她早已经清醒过来,而是不发出声罢了。

“公主聪慧,让我佩服,不过我虽然不是日熠的旧属,不过今日的事情绝对千真万确,以公主的冰雪聪明难道还看不出眼前境况的诡异吗?一个宫女,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保护在这郊外的宅子里,而且衣食住行可都是贵族般的待遇。”

黑衣人冷笑出声,在阿九思索的瞬间自窗外掠去,虽然没有骗到她潜入皇宫去暗杀夜帝,不过她也相信自己的身份,这样也算是没有违背丞相大人的命令。

呆滞的目光盯着黑衣人消失的窗外,阿九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他胡扯出来的,什么日熠王朝的九公主,什么血债血偿,根本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一直不安的跳动着,失落的眼神转向依旧紧闭的门口,小荷原来早就清醒了,为什么不出来阻止呢?

“公主。”就在阿九努力的想把刚刚的混乱自脑海中拉出去时,小荷清冷的声音却在瞬间传了进来。

“小荷,你不要骗我了,我只是个小宫女,不是你口中的公主。”

阿九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怔怔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荷,“我若真的是你口中的公主,刚刚你为什么不进来救我。”

“小荷不是不救公主,而是因为仇将军不准属下告诉公主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就让借刚刚的黑衣人之口,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告诉我。”阿九心倏的一痛,什么公主,一定是自己寒毒发作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慌乱。

“是,小荷希望公主记得十年前的血海深仇,记得先皇的惨死在大火中。”

小荷稚气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上了冰冷的肃杀,盯着阿九的眼神中虽然有着恭敬,更多的却是复仇的阴冷。

“你要我怎么做?去宫里刺杀皇上?还是在刺探军情?”阿九呆呆的开口,不愿意去想,可为什么这些话依旧脱口而出。

“是,小荷希望公主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当初将公主带出宫时,皇帝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要换公主平安,所以由公主潜入皇宫刺杀皇上再好不过了。”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的感情,阿九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中,那样寒冷的感觉竟比起寒毒发作时更加的难以忍受。

那一夜,夜帝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他的款款神情,他温柔的目光,如水的微笑,阿九疯癫的大笑着,质问的眼神带着迷惘看向一脸哀莫的小荷。

“你明知道他身为皇帝,却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你竟然要我去刺杀他,这样不会和荒谬吗?”

阿九笑的不可遏止,泪水却已经在瞬间扑朔的落下,划过冰冷的脸庞,冻结了已经枯死的心扉。

为什么她不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他们胡乱编造的鬼话,为什么她心会那么的痛,再一次的想起和夜帝相处的一幕幕,阿九无声的哭泣着,呆滞的缩在角落里,任由哀伤蔓延在心头,因为她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话。

“小荷,你这是做什么?”仇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起,目光望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阿九时,一怔,立即上前道:“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仇将军,小姐已经知道一切了。”小荷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的后悔,而是紧紧的盯着如同破碎娃娃般的阿九,眼眸深处是镇定的决绝。

“小荷违背了将军的命令,还请将军处置,不过小荷不后悔这么做,公主她有权知道一切,也有义务为日熠王朝枉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公主?大叔,他们说我是公主。”沉默半晌后,阿九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目光神的看着眼前的仇海,原来他竟然是将军,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的威严而刚正。

“不过就算我是公主,我也不会答应你们要求的,我要回宫去,我要回到皇上身边去。”阿九静静的开口,空洞的眼中慢慢的敛起光芒,坚定的神色看向诧异的众人。

“十年了,日熠王朝早就不在了,枉死的将士也都投胎转世了,而且那些都和现在的皇上没有关系,阿九只知道,在危险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护着阿九的安全,阿九只记得这个,其他的都和阿九无关。”一字一字,清晰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公主,你难道忘记了先皇是怎么惨死的吗?你怎么能和杀害先皇的人在一起,你这样怎么能面对日熠死去的将士。”

听到阿九的话,小荷竭力的咆哮着,凝望着阿九的目光里迸发出仇视的怒火。

“够了,不准对公主无礼。”仇海神色复杂的冷喝一声,“公主,属下不会让公主以身犯险的,但也不会让公主回到仇人身边。”

“大叔,阿九要走,普天之下,还没有人可以拦的住。”

清幽的语气却有着毋庸置疑的肯定,阿九望着窗外外渐渐清朗的天空,温柔的笑了起来,将所有的过往和残破的记忆都抛在了身后。

她只有一年的命了,那就让她自私一回,她要好好的陪在皇上的身边,不离不弃。

“保护好公主的安全。”仇海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九,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开了屋子。

拂晓为什么却如同黑暗一般的寒冷,阿九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凝望着窗外,她要回去,回到皇宫去,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再一次的将心头那突兀的陌生情愫压抑在深处。

阿九对着射进屋子的阳光洌开一抹大大的笑容,温暖的感觉如同皇上温暖的怀抱,她还是当初那个阿九。

“我要出去,你们替我准备一匹快马,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推开门,阿九一手拿着银针对准自己的咽喉,既然是公主的身份,那她是不是该好好的利用一番。

“小姐,快放下银针。”守卫在暗处的人此刻都已经闪现在光亮中,不安的看着以自己生命为要挟的阿九。

“不放,快替我把快马准备好,否则我这一针刺下去,可就没命了。”阿九立刻摇头拒绝到,随后更将手中的银针压进了肌肤几许,一滴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脖子滴落下来。

阿九有些懊恼的瞪着眼前依旧不曾行动的众人,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很痛吗?那时在宫里,为了不让皇上替换自己,她就要剑锋对准了脖子,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好,看来今天有要添加旧伤了。

小荷冷眼看着阿九,痛心的目光中落满了愤恨,当初她爹,三个哥哥,还有叔叔姐夫都残死在七夜的铁蹄下,若不是仇将军事先已经将她救了出来,今日她也成了阎王殿的一缕游魂。

留着这条命就是为了向那些七夜王朝的狗贼们报仇雪恨的,可如今公主竟然如此让大家心寒,不惜自己的生命却要回到狗皇帝身边去。

“喂,你们听到了没有,我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阿九再次的要挟着,虽然以自己的性命来要挟好像有点奇怪,不过只要可以离开这里,她什么也管不了了。

“小姐,你这么做难道不怕皇上娘娘心寒吗?”小荷阴沉的目光盯着阿九云淡风轻的面容,冷声的斥责着。

“皇后娘娘?”阿九呆傻的重复着,自己若是九公主,那皇后娘娘不就是自己的亲娘,神色一顿,阿九随即扬起头肯定的回答。

“我娘若是在天有灵,她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过的安心。”阿九慢慢的说着,回忆着模糊记忆中的那抹熟悉的面容。

“可惜皇后娘娘潜入在宫中这么多年,不惜高贵的身子在宫里为奴为俾,一心要为先皇报仇,可公主却将仇人当做自己的依靠,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该是如何的心痛。”

小荷冷笑着,看见阿九脸上苍白的神色心头一痛,却瞬间又被复仇的欲望多掩盖。

阿九回味着小荷刚刚的话,半晌后,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我娘没有死?”还潜伏在宫里,难道娘要去刺杀皇上?可皇上的身手那么好……神色愈加的苍白而痛苦,想到日后会出现的一幕,阿九忽然感觉到了嗜心刻骨的伤痛,看着小荷怔怔道:“你回答我,我娘真的还活着。”

“是,若不是皇后娘娘看见了公主手腕上的月牙行疤痕,又怎么会知道公主还活在人世间,可惜皇后娘娘一番苦心,公主竟然不懂得,甚至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也要回到狗皇帝身边去。”见阿九神色有些动摇,小荷更加阴冷的说起。

“不,你们都是骗我的,什么公主,什么复仇,你们都是骗子!”阿九无措的晃了晃越来越胡乱的意识。

为什么她要回忆起那些破碎的记忆?为什么她的手上有着月牙行的疤痕?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自己?为什么在她最后的生命里不让她走的安心?

第七十五章 重新回宫

“公子,京城最近有些****。”杨安将今日收集的信息向火银月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