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唯一能为阿九做的,当年若不是因为替我吸毒,阿九又怎么会年年被寒毒所苦,我来做,只是将一切都引渡到了起点,而皇上,你要守护着阿九余下的岁月,让她可以幸福的笑,让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在人世间。”

“皇上,不要再说了。”火银月伸手按住夜帝的肩膀,平和的面容里是祥和的安定,“我不希望阿九因为这个而愧疚一生,所以我会下药,或者用其他的方法,让阿九恨我,这样的话,日后这份仇恨会在皇上的深情中慢慢的冲淡,也许三五年之后,阿九便会忘记我,而重新变成那样一个活泼的小丫头。”

夜帝再多的话却在此刻显得那么的单薄,神色复杂的凝望着火银月,他对阿九的爱不少与自己,他甚至宁愿阿九记恨一生,也不要阿九活在愧疚中。

“皇上不用再想了,快些回宫去吧,阿九这段时间必定睡不安稳。”火银月释怀的拍了拍夜帝的肩膀,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比阿九的生命更重要,所以解毒之人只能是自己。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鲁千寻终于将碧瑶带回了东邵王朝,那个她从小长的皇宫。

“瑶儿,这宫里还是如你走的时候一样,这株桂花树是当年你生辰的时候,我从宫外带进来的,是你亲手种下的,今天我将你葬在这树下,再过些时候,桂花就要开了,你又可以闻到最喜欢的桂花醒,也可以亲手泡治桂花茶了。”

鲁千寻小心翼翼的将骨灰坛放在了一旁,伸手开始在桂花树下不停的刨土,僵硬的土石下,鲁千寻的双手早已经血肉模糊,可他如同感觉不动痛楚一般,哀莫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淡漠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雨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那是夏日特有的倾盆暴雨,鲁千寻半跪在地上,直到半大的土坑挖好了,这才将骨灰坛子轻柔的抱了过来。

布满雨水的面容在怀抱着碧瑶的瞬间,才露出淡漠的笑容,“瑶儿,我答应你,过几天就会回来看你的,你的话我没忘记,我只要夜帝一句话,那些人到底上不是他派的,随后我就会回来陪你,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了。”

第八十二章 东邵政变

“皇上,你看见了吗?碧瑶公主已死,边关告急,皇上难道还不相信皇叔所说的吗?”

楼宇的拐角处,大王爷帜荛森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风雨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锁住身旁面色苍白到无措的皇帝酉尔上身上。

“可当初夜帝不是承诺永远修好的吗?”酉尔怯懦的嗓音响起,不安的目光不时的在鲁千寻和眼前大皇叔身上徘徊。

“皇上!”大王爷帜荛厉声一喝,冷声道:“皇上难道认为那些信笺是本王伪造的不成?那边关已经烧起的战火是本王发动的不成?”

“不是,皇叔不要生气,朕怎么会怀疑大皇叔呢。”酉尔的脸色瞬间苍白成一片,惊恐的看着突然盛怒的大皇叔,垂在龙袍里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皇上。”帜荛语气舒缓下来,拍着酉尔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大皇叔就力排众意,全新全力的支持皇上登基,甚至在边关狩猎时,不惜为了皇上冒着天下大不韪,设计了太子殿下,才有了皇上今日的局面,皇上难道还要怀疑皇叔对你的忠诚。”

“朕错怪大皇叔了。”酉尔点了点头,暗夜下的脸上划过一丝愧疚,太子哥哥,是酉尔对不起你。

“皇上,当初七夜王朝说碧瑶公主死在大火中,大皇叔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如今边关八百里加急,七夜王朝欺人太盛,皇上何不御驾亲征,振我东邵大军的雄威。”见酉尔不再怀疑,帜荛随即开始游说。

“什么,御驾亲怔?”酉尔身行一个踉跄,惶恐的看着大皇叔帜荛。

“皇上不用担心,玄浩早已经带着精锐的部队回了京城,所以此时的边关无非是一道虚设的城墙,皇上御驾亲征必定会旗开得胜。”

知道皇上的顾及,帜荛沉声安抚道,看向暗夜的眼瞳深处暗藏着不为人知的阴狠,这一去怕是再无回宫之时。

“让朕再考虑考虑。”酉尔最后望了一眼依旧在风雨中哀伤的鲁千寻,不安的离开,不曾注意到身后大皇叔脸上那抹晦涩阴沉的诡异笑容。

“太子哥哥,酉尔不是是做错了。”酉尔半醉的依靠在软塌上,呆滞的目光凝望着窗外阴沉的夜色。

从小到的,太子哥哥是他最崇拜的人,可渐渐懂事之后,他发现在太子哥哥的光华之下,父皇母后,甚至满朝的文武,天下的百姓,还有他最疼爱的小皇妹碧瑶,所有人的目光都积聚在太子哥哥身上,甚至都快要忘记了东邵还有一个二皇子。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处处和太子哥哥比较,可惜每一次除了让自己败的颜无存外,甚至连父皇也开始厌恶自己。

可在他最落败的时候,大皇叔找到了他,告诉他要想争过太子哥哥的锋芒,就该好好的听大皇叔的话。

如同落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块浮木,渐渐的,他也开始在宫中崭露头角,父皇看他的眼神中偶尔也会出现看太子哥哥那样的赞赏和温暖。

他根本没想过要害死太子哥哥的,他只是听从了大皇叔的话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放进了太子哥哥的饭菜中,大皇叔说那粉末会让人意识恍惚。

所以狩猎的时候,他就可以博得东邵第一勇士的称号,这么多年了,每一回的狩猎都是太子哥哥独占熬头,所以这一次他心动了,鬼使神差的将药下进太子哥哥的粉末中。

可当自己正为博得头彩而兴奋时,却传来太子哥哥依旧不曾归来的消息,甚至有兵士看见太子哥哥和他的随从曾经向死谷的方向奔去,那里是死人谷,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在不安和焦躁中等了一天又一天,依旧不曾有太子哥哥的消息,冥冥中他知道那包粉末有问题。

果真死谷旁边的悬崖边上,他发现了太子哥哥随身佩带的玉佩,那是他们三兄妹所共有的信物。

阴差阳错,他最终还是沉默了,只能回禀父皇和母后太子哥哥进了死谷,再也不曾出来过,而后他成为东邵仅有的皇子继承了帝位。

“皇上,夜深了,该安寝了。”一旁的太监德诺望了一眼借酒消愁的皇上,无奈的出声提醒。

皇上虽为九五之尊,可惜处处听从大王爷的指示,导致仅仅几年的时间,整个东邵王朝已经成了大王爷的天下。

大王爷一手把持着朝政,一手握着重兵,若不是因为东邵的兵中有一半的人是誓死效忠皇族的,大王爷怕早已经谋朝篡位,自立为王了。

“退下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酉尔挥手潜退了德诺。

他知道碧瑶和她的侍卫鲁诺有情,可惜自己却还是听从了大皇叔的意见,将唯一的妹妹嫁到了七夜王朝去和亲。

碧瑶出阁那日的哀伤目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失望、那样的痛心,同样是那样的无奈。

酉尔握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愧疚若刀一般的割在心头,若是太子哥哥继承的皇位,必定不会如此的委屈小皇妹。

今日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看着那葬在桂花树下的骨灰,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他的懦弱亲手杀死了自小就疼爱的小皇妹,而他甚至连面对她的勇气都失去了。

天微蒙蒙的亮了起来,一夜的大雨磅礴此刻终于消停了,余下阵阵的清风吹来雨水的气息和清新。

金銮大殿,盘旋而舞的金色盘龙昭示着皇家的威严和尊贵,只是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上一副萎靡的颓败。

灰白的面容上一双无神的目光望着殿下的文武百官,若不是身上的金色龙袍,怕是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看着一蹶不振的人正是东邵的皇帝。

“皇上,边关****,看来七夜王朝并没有遵从当初的约定,所以还请皇上就此发兵,振我东邵国威。”

“皇上,昨夜边关快马回报送来八百里加急,还请皇上速速的定夺。”

“皇上,三军将士热血沸腾,马革裹尸也要和七夜王朝誓死一战,以保我东邵疆土。”

“皇上!”……

酉尔不发一言的看着殿下齐刷刷跪下请命的众大臣,疲惫的挥挥手,“诸位大人快请起,传朕口谕,即刻点兵,朕要御驾亲征,为东邵讨回一个公道。”

“皇上英明。”

“皇上不顾及自身安危,御驾亲征,七夜必定会大败而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一声高与一声的歌功颂德,酉尔嘲讽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他的天下,他的天下啊!

十日后,帅旗飞扬,鼓声震天。东邵皇帝领兵五万,御驾亲怔,大王爷帜荛留守京都。

“皇上,东邵果真变天了,而且还是皇帝御驾亲征,只可惜留守在边关的将领去迟了一步,酉尔已经死在了路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东邵那个傀儡皇帝自己双手要将江山送人,老天也没办法啊。”

夜彻失望的撇撇嘴,当初看意妃也是冰雪聪慧的一个女人,怎么她哥哥竟然笨的不可救药。

“大王爷帜荛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这天早晚是要变的。”夜帝面色平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行军图,联想起意妃的死因,沉声道:“只是如今这黑锅怕是要嫁祸到七夜身上了。”

“将酉尔的死归结到七夜王朝来,那他手上的兵力则会顺利的归到大王爷的棋下,这也是他们部署多久的用处。”

玄浩随后又在地图上点了些地方,大致的说明这些地方的军事作用。

“酉尔虽然是个傀儡皇帝,可朝中研究还有一些的势力,所以暂时东邵是不会出兵的,而且大王爷过不了多时就要登位,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七夜发动战乱。”夜帝朗然的开口,这也是他将玄浩雕回京城的目的,比起边关,京城或许会更加的危险。

“皇兄,去趣的很,东邵哪里会是皇兄的对手。”虽然目前的形势不明朗,可夜彻明白皇兄对此役早已经胜券在握。

而楼丞相,或许自己该唤一声舅舅,他难道不知道和皇兄对峙,无非是以卵击石,胜利的机会小之又小。

似乎察觉到夜彻一瞬间阴沉下的神色,夜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日后如何,顾及到母后,还是会留他一条命的。”

“皇弟在次谢过皇兄。”夜彻一改懒散,郑重的开口,“皇弟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母后牵扯进来。”

“皇上,楼大人来了。”柳大海扣了口门,低声说起。

“让楼泓进来。”夜帝沉声回道,楼泓一贯很少进宫,看来此时前来必定有了重要的发现。

“臣楼泓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三王爷千岁。”一身戎装下,楼泓刚毅的面容上此刻却染上了一丝阴郁。

“不用这么多礼,又没有外人在,再说你算起来也我兄弟。”夜彻看着郑重行礼的楼泓受不了的直摇头。

都和他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他不用如此的行大礼,可楼泓却属于闷葫芦性子的,每次见了他都要行礼叩头。

“是啊,不用如此的拘礼。”夜帝也开口道。

“你看,皇兄都说了,金口玉言听到没有,这可是圣旨,下次见了我再如此见外,可就是抗旨不遵。”夜彻勾住楼泓的肩膀笑了起来。

“君是君,臣是臣,楼泓不敢逾越。”

夜彻笑容跨在脸上,他就不懂,楼家怎么会出了楼泓这个固执的像头牛的人,一板一眼,怎么说都说不通。

“今日来有什么事吗?”夜帝同样无奈的一摇头,楼泓的固执他也没有办法,不过若不是他如此的坚持立场,怕今日楼泓已经和楼昭德站成一条线上,成了他的敌人。

“臣一直在暗中查访,虽然还是不能确定暗地和父亲来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可以确定父亲和他似乎是合作的关系。”

楼泓敛下悲痛,静静的说起,“他虽然只来过府里两次,可因为功夫了得,所以近不了屋子,只能远远的观察着,不过看他和父亲的相处模式,没有卑微之分。”

“看来是合作了”夜帝眉宇微挑而起,什么人会这样有价值和楼昭德合作,而且要谋反的可是整个七夜王朝,这样集动机、势力为一体的人似乎不多。

“和楼丞相有合作关系,他手中必定有着楼丞相需要借用的东西。”玄浩冷静的分析道,“行军打仗,无非是军队、粮食、军响。”

“会不会是江湖中传的很诡异的天下第一庄?”夜彻也收敛了笑容,“毕竟谋事最需要的就是钱,而这其中,无论是人马,粮草,兵器,都无非和一个钱字离不开关系。”

“天下第一庄臣也知道一些。”楼泓的兵力在京畿之外,所以对与外面的传闻听的也就多了些。

“相传这个天下第一庄是在几年前神秘起来的,,没有人知道这第一庄的庄主是什么人,但是却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将天下第一庄的生意发展的全国上次,明间跟是有传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天下第一庄的生意。”

“想在短短的时间内将生意做成如此的规模,怕幕后不会这么的单纯。”夜帝眉宇间的愁虑又加了几分,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势力,若是和楼昭德合作,却真的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是啊,当初我也去查了天下第一庄的底细。”夜彻若有所思的开口,几年之前,当天下第一庄形成规模时,他就是很奇怪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可惜关于天下第一庄的底细却根本摸不到边。

“天下第一庄的店铺分布在整个七夜王朝的疆土上,他们涉及的方面同样很广,似乎越是赚钱的行当,天下第一庄都有铺子,而相对而言,那些上不了抬面的行业,如同赌馆,妓院,歌坊也有第一庄的参与。”

“行当如此的广博,不会只是一个生意人那么简单。”玄浩常年驻守在关外,所以对天下第一庄也只是个耳闻,如今才知道它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

夜彻点头肯定道:“的确,当初天下第一庄雄起后,必定会得罪很多其他的生意人,而这些人中不乏很多在朝中有些关系。

可惜风波还未起,立刻就消融的无影无踪,而江湖中有些宵小之辈,觊觎过天下第一庄的财富,可第二日,这些人就会受到相应的惩治,所以至今,天下第一庄无论是白道和黑道都相安无事,而他们的庄主也愈加的神秘。”

“看来这第一庄背后的势力不用小觑。”夜帝看着楼泓道:“不论是什么人,你继续做好份内的事,至于他到底会是什么人,朕让三王爷日后去一探究竟。”

“臣知道。”楼泓应声行礼,“臣告退。”低沉的语音了有些凝重,若不是父亲执迷不悟,又怎么会出现今日的局面。

皇上英明神武,朝中更是一股清流之风,整个七夜王朝更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局面,父亲无论如何的谋划,必定逃不了兵败的结果。

“难为楼泓了。”看着楼泓远去的背影,玄浩重重的叹息一声,对这夜帝道:“皇上,我也先回了,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大殿中只余下夜帝和夜彻二人。

“皇兄,很少见你有如此的凝重的神色。”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夜彻这才语言犀利的开口,“皇兄当年登上帝位时,可谓危险重重,手中更是无兵无权,可那时皇兄也是风云不改颜色,淡定自若,应付的得心应手,可今日皇兄为什么会如此?”

夜帝转过身,收起书案上的奏章,也避开夜彻询问的目光,阿九的寒毒一直缠绕在心头,这其一,第二个让他忧心的是,三皇帝他们都忽视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三皇帝,你可曾想到,天下第一庄若真的是楼朝德的势力,这场战要艰难许多。”

老百姓离不开衣食住行,而天下第一庄则掌控着七夜王朝的衣食住行,这不是一个东邵那么容易解决的。

闻言,夜彻神色也沉下三分,确实这样一个深入到整个七夜王朝的势力,若真的和楼朝德乃是一丘之貉,那形式在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皇兄,天下第一庄也只是一个推测,谋反可不是做一桩生意那么的简单,而眼下也找不到天下第一庄谋反的动机,所以这仅仅是一个猜测罢了。”

“只其一,叶之秋回报,那些袭击皇宫的黑衣人虽然查不出确切的身份,不过已经确定这些人是鬼魅帮的人,而对鬼魅帮的调查后发现他们和前朝的余党关系密切。”这是夜帝除了阿九和天下第一庄外担忧的另一件事。

“皇兄是说日熠王朝的神武兵团。”夜彻一贯是风轻云淡的神色瞬间变的阴沉而凝重。

神武兵团销声匿迹快十年了,如今,七夜王朝的局势****不堪,他们断然不可能就这样永远的消沉下去,而唯一的可能就是趁此来谋反。

“楼朝德手中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有了天下第一庄的相助,有了日熠的神武兵团,这将会是一场硬战。”

“皇兄考虑的果真比皇帝深远许多。”夜彻目光中多了份敬佩的恭敬,皇兄不愧为七夜王朝最为骄傲的一代帝王,深谋远虑,同样运筹帷幄,只是如今该如何去应对?

第八十三章 设下计谋

远远的,夜帝变看见玉阶上半卧的人儿,墨黑的发丝随意的洒落在脸上,平日里总是闪耀着灵光的眼眸此刻却安静的闭合着,只是那纤细的眉宇却微微的蹙起,凭添了若隐若现的忧愁。

夜帝挥手遣退了身后的随从,诺大的天御宫此刻只余下他深沉的目光和夜色下那一抹淡淡的哀伤。

阿九为什么会那么傻呢?她永远都把笑容展现给了自己,那她又是什么时候才去暗暗****寒毒带来的痛苦.当初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而自己一直都以为阿九是那么的单纯,所以从不曾怀疑过她说的话,若不是火银月,自己怕是到了阿九毒发的时候才会知道她竟然隐瞒了自己中毒的事情。

凝重的眼神慢慢的温暖,夜帝静静的将阿九半卧的身子揽进了怀抱中,为了不让火银月看出异样,所以对阿九解毒之事,他不曾明了态度。

“皇上,你回来了。”半眯着眼,阿九咧嘴笑了起来,打断了夜帝的沉思。

“怎么在外面睡了?”夜帝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感觉如同一道雷光快速的撞击在心头,她的手一直这么的冰凉,应该就是寒毒带来的隐患。

“皇上,是不是东邵的事情而忧心?”仰起头,阿九凝望着夜帝的面容,“不过皇上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蜷缩着身子在夜帝的身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随后又闭上眼,享受着这安宁而温暖的怀抱。

“东邵暂时不会出什么事,只是有些担忧宫外不会太平,暗处波浪汹涌,楼丞相手中似乎有一支神秘的军队,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日熠王朝当年神秘消失的神武兵团。”

阿九僵直着身子,闭合眼眸里落满了哀伤,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压抑不住的颤抖着,“皇上,准备怎么办?”

似乎察觉到了阿九的担忧,夜帝安抚的搂紧了怀抱里的身子,望着夜空中的月华开口道:“三皇弟已经去查证了,若真的是神武兵团,怕是有些棘手。”

“会死很多人吗?”

“会,自古如此,一将功成万骨灰。”叹息一声,夜帝轻柔的将下巴阁在阿九的头顶上,彼此亲昵的气息似乎才可以化解战事来临的血腥。

安静依靠在夜帝的身上,安静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不知何时阿九却已经悄然的睁开眼,曾经总是无忧无愁面容此刻却已经被深深的哀伤所替代。

身为日熠王朝的九公主,她有着逃避不了的宿命,那些一直追随着母后的将士是她无法抛下,而此刻,身后的人却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着他受到一丝的伤害,那么真的要到决定的这一天了吗?

或许吧,长痛不如短痛,想到此,阿九身子颤抖着转过身来,紧紧的偎依在夜帝的胸前,听着他稳重的心跳声,泪水无声落下。

夜帝也只是顺着阿九的动作,轻柔的抱紧她,凝眉思索着日后的事情,也思索着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替阿九将寒毒过渡到自己身上。

神色忧虑,彼此都在为对方考虑着,所以二人都不曾察觉到对方那刻意避开的眼神是如何的复杂,而隐匿在复杂深处的又是怎样的一往情深。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里充彻着压抑的气息,似乎无形之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窒息的不安。

“这是方子,保证过不了一年的时间,公主的脸就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保证让玄浩将军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看着手下已经红了九成的皮肤,阿九暧昧的和小青眨着眼。

“贫嘴的丫头,都让皇上把你宠坏了。”夜清望着镜子中恢复的容颜,温和的勾起嘴角,淡若轻风的笑容将原本就是绝色的脸庞点缀的格外的柔美。

“哪有啊。”阿九挫败的垮下脸,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抱怨的道:“皇上这些天都忙的看不见人影了,再过段时间阿九怕是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夜清宠溺的拍着阿九的头,笑道:“最近不太平,皇上当然是忙与朝政了,要不然我哪能见到你啊。”

“公主最讨厌了,嘲笑阿九。”含笑的拉着夜清的手摇晃,阿九坏坏一笑,“都是皇上的错,自己忙也就算了,连带着让玄浩将军也跟着忙的不见人影,否则阿九都可以喝上一杯谢媒酒了,怎么说这我见尤怜的绝色容颜也是阿九的功劳。”

“是啊,玄浩将军都好几天没有来陪公主了,即使来了也只是匆忙的见个面又走了。”小青符合着直点头。

“公主,会打战吗?”央求着小青出去拿糕点,阿九收敛下笑容,不安的看向夜清。

“会,玄浩说这一战再所难免,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彻底的铲除七夜王朝所有的势力,才可以迎来日后的清平盛世。”

夜清点了点头,温暖的掌心握住阿九的手,轻声安抚道:“阿九是担心皇上吗?其实不用想那么多,如今天下太平,那些人狼子也心的想谋朝篡位最终也只是会落个身手异处的结局。”

“那公主担心玄浩将军吗?”再暖的手也融化不了阿九心中的悲凉,无论是母后和皇上,谁受了伤,都是她宁死也不愿意看见的。

“若是玄浩有什么不测,夜清必定不会独活与世。”清朗的声音却是坚定的决绝,阿九默默的转过身子,避开夜清满是情深的面容。

“公主,糕点拿过来了。”小青的话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气息,一瞬间阿九又恢复了调皮的姿态,夜清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平和,温柔的看着阿九狼吞虎咽的将糕点一扫而光。

“公主被点了睡穴,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的。”

“九儿,你的身子好了吗?”柳皇后这才将关切的目光转向床前的阿九,担忧的走上前来,紧紧的转抓阿九的手。

“没事了,只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阿九静静的凝望着自己的母后,泪水哽咽的开口,“母后,我们放弃吧,会死很多人的,如今天下太平,为什么要凭添杀戮和死亡?”

“九儿,血海深愁不共戴天。”柳皇后不再言语激烈的反驳,只是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一幕,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握的阿九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冤有头,债有主,母后,当年背信弃义,下令血洗皇宫的人不是皇上。”什么也不曾做,可阿九只要想到夜帝日后那仇恨自己的目光,柔软的心瞬间被血淋淋的撕扯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