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常常冷漠得让人只能遥遥相望,无法靠近丝毫。但是蓝昕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只是说:“你霸道无赖,没心没肺,自以为是…”

而后,她眼帘微垂,心间划过一丝说不出的痛楚,暗暗对自己说:对不起,我还是对你说了谎。虽然你有时候霸道,有时候冷漠,但是你的热心肠无人能比。

他久久不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如同一片片缓缓落下的羽毛,拂过她的鼻端,有点痒痒的。她的视线落到他们相握的指间,他的手指依然干净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平滑,掌心有些凉意,沿着她的手指蔓延。她想抽开,他却紧握,似乎很怕一旦松开,就再也无法触碰。

“你弄疼我了。”蓝昕抬起头,眼睛有点朦胧,仿佛盈了一层雾气,他离自己这么近,竟有点看不真切。

他一点点地松开她的手,透着些许不舍,好像她的手才是给他带来温暖的最好存在。

她看到他眼中的失落,不禁撇过脸去,低低地说:“谢谢你在百忙之中能亲自把钥匙扣送来。”说完就要离开,却听到他说:“如果想表示你的诚意,不请我上去坐坐?”

蓝昕迟疑了下,而后,点了点头。

————

到了蓝昕的住处,秦昊哲望着简洁干净的客厅,倒有些吃惊,问:“请了钟点工?”

“你请钟点工吧?像我这种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的新世纪女性还要请钟点工吗?”蓝昕走进客厅,“想喝点什么?”

“有红酒吗?”秦昊哲在沙发上坐下。

“有。”不一会儿,蓝昕为他端来一杯红酒,放在他的面前,“红酒是你的最爱?”

“未必。”秦昊哲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谈下去,而是说,“你认识赵倩?”

“你也认识?”蓝昕放下手中的红酒杯,面露惊疑。

秦昊哲没有回答,看似漫不经心地问:“赵宇哲是她的孩子?”

蓝昕想起方才他定是看到她与他们告别时的画面,脸庞上透出一抹苦笑,说:“她对你来说,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女人吧?”

秦昊哲如实作答:“曾经是,现在不过是不再见面的陌生人。”

“分手后就一定是陌生人吗?”

“相爱的人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分手后,与其做藕断丝连的朋友,不如做最熟悉的陌生人。”秦昊哲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又倒上一杯。

“得了吧,何必说得这么凄凉,毕竟爱过,不是吗?真的能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蓝昕见他这样,倒也不阻拦,若是难过,那就以酒解愁吧。平时她要是工作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也会像此刻的秦昊哲这样。酒精麻痹神经后,确实能够暂时地忘记烦恼。

“来,干了这一杯。”蓝昕举起酒杯,倒是爽快,一口气喝完,“既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别拿旧情人来折磨自己,你要过得更好,更幸福,要让她后悔,让她知道失去你是她这辈子最无法挽回的事。”

秦昊哲回想起从前,他们分手后,他从赵倩的好朋友那儿得知,她已怀孕。他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去她有可能在的地方找过,却寻觅无果。他万分着急,却毫无办法,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在可以给予她很多爱的时候,他不懂得爱,而当他懂得爱时,却又失去了她。后来,她完全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再也没了她的音讯。

再次见到她,他已没了当年的勇气,也没有当时的心境。曾经那么爱的一个人,以为终其一生也无法忘怀,但是,随着时光飞逝,爱会慢慢地消逝。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住在他心里一辈子的,永恒的不过是曾经爱过的心情,封存在过往的纪念册里。

忘记,才能成全彼此的碧海蓝天。

会不会在爱情游戏里沉沦

方才那么真切地看到她时,过往涌现,撕裂他原本坚不可摧的心,不是难过,而是心酸。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一个人度过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一个人在人海中漂泊,如同飘摇的浮萍。

在他忆往昔时,已不知不觉喝掉了一瓶红酒,他并不特别能喝,脸颊的热度越来越高,却没打算就此罢休,跟蓝昕说:“再帮我来一瓶。”

“到此为止。你还把我这儿当酒廊了?”蓝昕看他一副微醺的模样,心想,再这样喝下去,估计今晚就得睡她这儿了。

秦昊哲径自去拿了一瓶,帮蓝昕也斟满,“陪陪我。”眼中竟有一丝温柔的波光在流转。

他如此温柔的眼睛,好像有无穷的磁场,吸引着她。蓝昕愣怔少许,有片刻的沉沦。

他们一干为敬,毫不拖泥带水,就这样,喝了一杯又一杯。她看到他的脸上泛起红晕,坐到她的身边,身上已满是酒气。

他垂着眼眸看她,离她越来越近。她的下巴上悬着一滴红酒,在明媚的光线下,像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他伸出右手,轻轻擦拭,看到了她眼中透出的惶恐,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可怜兮兮地瞧他。

秦昊哲情不自禁地揽上她的肩,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反复地亲吻吸允。吻上的瞬间,她卸下了心中的最后一点防备,身体如火焰般立刻被点燃,逐渐蔓延。

他的吻技极高,从她的嘴唇,慢慢延伸到她的耳垂、脖颈,一点点地落下,细致又温柔,每一个所及之处,都惹得她的心尖儿发颤。意乱情迷中,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柔情。

秦昊哲让她以比较舒服的姿态平躺在沙发上,手指撩起她额头上的一缕发,轻轻地问了句:“你到底爱不爱肖凌骐?”

————

蓝昕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秦昊哲,没有吱声。下一秒,她便看出了他眼中的柔情慢慢转变成一团怒火。

他骑坐到她身上,弯下腰,目光凌厉地看她,呼吸拂过她的脸畔,虽带有丝丝热气,但随即便冷却,就如同他这张忽然沉下来的脸。他一手紧紧攥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并没有闲着,啪的一声解开她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方才还陷在温柔乡里的蓝昕猛然惊醒,这难道就是她想要的吗?不,她曾经就想过,一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那天,这次怎么行?她边想边挣扎着,双手拼命绞着,想挣脱开他的束缚,但是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看着第二颗纽扣又被解开,蓝昕心急如焚,身体也在扭动着,双腿想动,却被他制服得牢牢的,动弹不了。

她看了眼自己,胸前的春光毕露无疑,已看得见里面的黑色蕾丝胸罩。她急得连忙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般,低下头深深地亲吻着她的脖颈,动作快,力度有些大。

怎么办?蓝昕以为他是个有分寸的男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渐渐手足无措,停止了挣扎,任由他索取。她安安分分地躺着,他的动作才放缓了些,但他的嘴一刻都没有歇过。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如同被关在瓶子里的蝴蝶,失去了自由,心中泛起酸楚,眼睛竟有点湿润。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记住这时的他。直到感受到他的嘴唇落在自己的眼皮上才睁开眼,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已消去不少。

此时他们的姿势极为暧昧,就像在度蜜月的小夫妻,但看清他们各自的表情,不难看出蓝昕并不享受在这样的举动里,反而不悦。她松开他的“魔爪”,语气冷冷地说:“你这样做,算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秦昊哲起身站起来,看着她坐起来,坐在沙发一隅,低垂着眉眼,身体缩成一团的。

良久,她听到他说“对不起”,却依然没有抬头看他,前所未有地沉默着,一动不动。

渐渐地,他看到她肩膀微微起伏,走近她,把手搭在她的肩头,说:“对不起,刚才酒喝多了。”他的酒量挺大,但这次到底是喝多了。平日里喝多了便会做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事,话依然不多,举动却异常粗暴,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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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铃声,蓝昕才猛然惊醒,不禁搂紧自己,瞪大眼睛望着秦昊哲。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慌忙地系好被解开的两颗纽扣,匆忙地穿上鞋。走到他身边时,肩膀堪堪擦过他的身体,几乎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

打开门,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刚走不久的赵倩和赵宇哲。

赵倩进屋后,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宇哲的书包落在这儿了…”话还没说完,一眼看到站立在沙发旁的秦昊哲,立时顿住脚步,握着宇哲的手稍稍紧了紧,脸上露出错愕、惊讶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他,四目对视间,心像是被人高高地提着,悬在半空中,十分难受。

六年前,他们分道扬镳,各自散落在天涯。她以为再不会碰见他,再不会在任何一个熟悉的路口看到他的身影,可是在六年后,他们终于相遇了。她从他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的讶异,他一如从前,始终淡定从容。

他比以前成熟了许多,短短的寸头留长了些,刘海长得触到眼皮上,稍稍遮住他斜飞入鬓的眉。衣着上亦是成熟,他再不是穿着T恤、牛仔裤的少年,而是穿着上乘西服,打着昂贵领带的翩翩佳公子。望着她的目光不冷不热,就像看陌生人,全身依然散发出挥不去的高傲气质。

他们俩没有谁跟谁说一句话,连一丝笑容都吝啬得不愿意给。最终蓝昕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笑着把书包递给赵倩,说:“这是我朋友秦昊哲…”

不等蓝昕介绍完,赵倩嗤笑一声,伸出手,模样十分礼貌,说:“你好。”

秦昊哲却没有伸手,双手随意地插入裤兜里,姿态懒散,“别来无恙。”

再亲密的爱人终是变得如此陌生,仿佛从未在彼此的生命里存在过。爱如此奇妙,能让两个陌生人相遇、相知、相恋,却也能让两个亲密爱人背道而驰。

赵倩的视线不再停留在秦昊哲的身上,转过头来看向蓝昕,方才还冷冰冰的一张脸忽然如花绽放,“不好意思,打扰了。”她想拉着赵宇哲离开,却发现这孩子紧紧拽着她的手不走,另一只手指向蓝昕的脖子,焦急地指给赵倩看。

赵倩早已看出蓝昕脖子上的红色吻痕,被儿子当面指出来时,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原来,即使他那么骄傲,那么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如今的他,要比她想象中过得好,不仅仍过着富家公子的生活,身边也有了新的伴。而她,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站台,他曾经在她这个站台体会过悲欢离合,当等到他要上的那辆车,他便不会继续停留。现实便是如此,不会有谁等一个人一辈子,只会一辈子追寻爱。

她没有解释给赵宇哲听,而是板着脸,严肃地跟他说:“我们走。”

————

之后的日子里,蓝昕弄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再相爱的恋人最后会变成陌生人。那日赵倩和秦昊哲见面的场景像影片般在脑中一遍遍地回放:他们都面无表情,望着彼此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平静得如一面湖。

她把自己的疑惑告知顾以菲时,顾以菲用看外星人般的目光看她,戳了戳她的脑门,说:“很简单,不想联系了。不要问我理由,既然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分开又何需理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咯。”

难道这世间所有的爱真如顾以菲说的这般,都是没有缘由的?她思虑着,被一通电话打断,接完电话急忙跟顾以菲告别。正欲抬脚,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头被撞得晕晕乎乎的,咬了咬下嘴唇,一脸吃痛地看向来人。

纵然他如何装扮,依旧逃不过她的法眼。

他穿着颜色低调的灰色上衣,配一条九分休闲裤,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倒是穿着一双当下流行的浅棕色系带尖头皮鞋。眼睛上仍然架着必备神器——超大黑色墨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蓝昕从墨镜上清晰地看到有点狼狈的自己,刘海有些散乱地偏向一边,眼中还留有因受惊未散去的微微惶恐。

肖凌骐稍微低下头,把墨镜往下一拉,脸上露出一丝痞气,说:“这么不小心可怎么好?要是看到你撞的是别人,我的这颗小心脏就会像鸡蛋撞上石头。”他顿了顿,然后一边说着“砰,瞬间碎了”,一边做着夸张的手势,模样不羁。

“喂,别胡来,我朋友在。”蓝昕压低声音。

肖凌骐索性摘下墨镜,摸了摸嘴唇上方贴的假八字胡,扭过头看顾以菲,眉眼笑得弯成一条线,非但不显得友善,还多了几分戏谑的味道。“知道我是谁吧?”不可一世的口吻。

顾以菲看着眼前人这副模样,是觉得有些眼熟,但更加欠扁。她恨不得用毛笔在他的眉毛上画两道粗线,刮掉他的胡子,如果他的脸能胖点,活脱脱成人版蜡笔小新。这么一想,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说:“你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说完,她悠哉游哉地搅动着白色瓷杯里的咖啡,轻轻地转动手腕,咖啡的表面渐渐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积聚出细小的奶白色泡沫,她吹了一口气,泡沫便速速散去。

顾以菲这毫不在意的神情,倒是让肖凌骐觉得新鲜,他这位走到哪儿光环就照到哪儿的大牌明星,一向都是人群里的闪光灯,耀眼夺目,备受小女孩、少女、女士、妇女…甚至老妪的欢迎,哪里遭受过顾以菲这样的待遇。不过,他并没有跟顾以菲再说什么,而是将视线落到蓝昕身上,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最近有没有想我?”

撞车事件

蓝昕往旁边挪了一步,看着他这双丹凤眼,双手抱胸,甚是洒脱地说:“有没有你最清楚,还需要来问我吗?”

肖凌骐看到她手中拿着的手袋,便说:“这是要回家吗?要不,我送你回去?”还没等蓝昕说话,他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急忙说,“不要跟我说不需要之类的话,我有事想跟你聊聊,顺便…”他看了看顾以菲,继续说,“借一步说话。”

恰巧蓝昕没有开车过来,他要做好心人,她又何必拂了他的好意?所以便爽快应下。

走之前,顾以菲拽了拽她的衣角,在她耳边愤愤然地说:“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一副跟你关系很好的样子?不要告诉我是…”

不等她话说完,蓝昕便抬起头,斜睨了她一眼,丢给她这样一句:“告诉你,这一次你的第六感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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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饭店,已华灯初上,天还没有黑透,远处天边的云彩微微透出绛红色,大片大片地相接,如染色的华贵绸缎。刚入秋的夜已经添了些许凉意,蓝昕拢了拢身上的棉质白坎肩,双手交握在胸前。

“天凉好个秋啊!”肖凌骐瞥了她一眼,拖长尾音说。

蓝昕自是觉得他在说风凉话,扫了他身上套着的浅棕色皮衣,说:“这还没入冬呢,就有人把自己装扮成狗熊了。”说完,她特意去看他的表情,由于他戴着大墨镜,她只看到他轻轻上扬的嘴角。

他忽然转过头看她,把她从头到脚都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才说:“简直就是白熊的化身,要是头发再染成白色的,就能去白熊堆里滥竽充数了。”

蓝昕气得直瞪他,到了车上,心还没有彻底平静下来,便打开车里的音乐,顿时一首说唱的RAP 冲击她的耳膜,切到下一首,依然是这种风格的。她的心情已经有些烦躁,当然不想再听这种快节奏的音乐,索性关掉,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她听到旁边的人轻轻哼唱方才播放的音乐,声音压得低,倒不让她的心添堵。

不到一分钟,蓝昕便听到车里流淌着旋律柔和的轻音乐,曲调清脆,她听了心情舒缓,不由得沉浸其中。

蓝昕边听着音乐边望着前方如同长龙一般的车辆,说:“怎么没跟杨悦溪一起出来?”

“她只是我的经纪人,又不是我的保镖。再说,我也需要私人空间。”肖凌骐右手的指间轻轻弹着方向盘,动作优雅得像在弹钢琴。

“你下次再出来时,能不能换个装扮,老是这样,难道不会觉得厌倦?”蓝昕望着他嘴角贴着的假胡子说。其实,贴上胡子的他,要比平日里的他更加有男人味,是叔控们的最爱。

“那我下次扮成超人,下下次扮成绿巨人,再下下次扮成钢铁侠,这样才足够有创意?”肖凌骐摘掉了墨镜,问蓝昕。

蓝昕忍不住笑出了声,“挺有创意,不过,你要是扮成那些人,肯定要比你以真面目示人更吸引大众的眼球,绝对会成为人群里的焦点,新闻的头条。”

肖凌骐撩开一边的刘海,也笑了起来,懒洋洋地说:“逗你玩呢。我想你是看到我这副打扮觉得厌倦,是不?”见蓝昕没有立即回答,他便继续说,“难不成你很在意我,所以连同在意我的着装?”

“别臭美,谁在意你!”蓝昕嘴角的笑意全数散去,沉下脸说。

肖凌骐把音乐声调小,神色正经地问:“有没有发现秦昊哲很在意你?”

不提秦昊哲还好,一提他,蓝昕的脑中瞬间晃过最近一次与她接吻的画面,他的表现算是喜欢自己的证明吗?还是酒后失态的举动?蓝昕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有待观察。”

“难道你…”肖凌骐本想告诉她秦昊哲对她的情意,可话刚到嘴边,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短信的空隙,一个没注意,砰的一声,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车。

蓝昕被撞得额头差点贴着挡风玻璃,心剧烈地跳动,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一只手挡在了她的头顶。她慢慢地睁开眼时,发现他的手正贴在挡风玻璃上。由于受了惊吓,她坐直身子,没好气地看着他,说:“能不能看着点路?你不在乎我的命,就不在乎自己的命?”

肖凌骐倒是没被吓着,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说:“这不有事吗。”

蓝昕看了眼前面的车,车尾处被撞得凹进去,“等着别人来找你麻烦吧。”

还没听到肖凌骐的回答,蓝昕就看到从前面的车里走下来一个女人,背影有些熟悉,穿着一套黑白色的职业裙,腰部被裹得紧紧的,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这正是前些天见到的赵倩。

————

蓝昕没想到,这世界虽大,但有时候又小得足以让两个并不相熟的人再次见面。她的眼睛瞥向左边的肖凌骐,看到了他一副愣怔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眼中有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惊讶。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一晃,说:“怎么,终于怕了吧?”

肖凌骐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去拿墨镜,手竟有些颤抖。

戴上墨镜后,听到有人敲车窗。肖凌骐按下车窗,神色已恢复镇定,胳膊肘撑在车窗处,安静地望着赵倩,迟迟不开口。

赵倩语气咄咄逼人,“怎么开车的?看把我的车给撞成什么样了。”说完,发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蓝昕,有些讶异地说:“是你?”表情稍许柔和。

蓝昕见肖凌骐像个没事人一样坐着,只好先开口:“是啊,真巧。”她指了指身旁的肖凌骐,跟赵倩解释,“赵女士,这是我朋友,刚才开车时没注意就撞上你的车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汽车损坏的部分我朋友会全部赔偿,好吗?”

蓝昕说得诚恳,再加上赵宇哲又那么喜欢她,赵倩方才生气的情绪被压下去不少,语气变得温和,说:“没事没事,还好撞得不太严重。”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肖凌骐听她前后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这才忍不住看向赵倩,说:“那是,如果撞得很严重的话,你就得上房揭瓦了。”

赵倩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开始细细地看眼前的男人,他戴着大墨镜,蓄着浓密的胡子,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脸倒生得英俊,透出让人无法抵抗的魅惑。如果刚才她没有听错,他的声音太像一个人,说话时常常不着调,声音却分外动听。

“你贵姓?”赵倩受好奇心驱使,脱口问出。

“他是…”蓝昕想告知时,却感觉到他用右手轻轻地弹了下自己的大腿。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如此举动,难道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隐秘?还是他生怕赵倩是他的粉丝,怕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没等她想明白,后面就想起一阵阵刺耳的喇叭声,她回过头,想来是车主们等得不耐烦了。与此同时,她看到从赵倩的车里走下来一个小男孩,正是赵宇哲。

赵倩见儿子下了车,赶紧给了他们联系方式,说:“宇哲下车了,我得赶快过去,这儿车多。”然后视线转到肖凌骐身上,说:“如果你不想对一个陌生人有所亏欠,想来赔偿的话,我不会介意。联系方式能给我吗?”

肖凌骐快速地给了她一个手机号,用食指摸摸下巴,弯起嘴角笑起来,有些痞气,“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来赔偿,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

蓝昕发现肖凌骐目视着前方许久才启动车子,看上去心事重重,便好心安慰道:“不会是因为刚才的小插曲破坏了心情?”

肖凌骐一边点着一根烟,一边轻“哼”了声,“那点小事,怎么能够破坏我如此强大的内心。难道你不知道吗,肖凌骐的心,乃钢铁所造,历经千锤百炼。”

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气氛,倏忽间轻松起来。蓝昕不禁被逗笑了,望着被烟雾笼罩的他,说:“你跟别人说话都跟赵倩说话一样吗,怎么一副别人欠了你千万块钱的样子?”

“要不然你让我对一个陌生人摆出一副爱了千百年的样子,像话吗?”肖凌骐把手伸出窗外,弹掉了长长的一截烟灰,又放回嘴里,深深地吸了口。

蓝昕想起他方才弹自己大腿的动作,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偏过头来问:“你跟她真的只是陌生人吗?”

难道是她中了局

由于第二天是“鲜果”公司和“乐橙”公司的新品发布会,蓝昕作为主持人,准备了一件大红色斜肩缎面礼服,她将礼服挂到衣架上,理了理。睡之前还特意敷上一张面膜,看着镜子里有些吓人的自己,想到第二天会见到秦昊哲,情不自禁地想着前几天的他和此刻的他在做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再跟自己联系过?如果他心中还有自己,会这么做吗?

好的睡眠果真能让人容光焕发,翌日到发布会现场时,助理小周便打趣道:“蓝总,你今天的气色真不错。”

蓝昕看了眼已差不多布置妥当的会场,说:“必须的。”

“新闻记者们都已经通知到位,也跟程又嘉的经纪人联系好了,一切就位,就等着待会儿蓝总精彩的演讲。”

“小周,没发现啊。”蓝昕把左边的X展架往左移了移,听小周这么说,放下展架,看向她说,“你的嘴怎么这么甜,今天是吃糖吃多了吧?”

小周耸了耸肩,咧嘴一笑,又继续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