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没有去公司,说是要留下来照顾天黛。但事实上,是乔靳南并没有载她去上班,也没有安排司机送她,她的心笼罩浓浓的忧伤。

不过,上午警局打来了电话,说城西火灾的原因已经查明,肇事者将罪犯收押了。吟秋不信,幕后主谋是金长安的话,被收押的罪犯纵有千般放火理由,也只是个可怜的替死鬼。

警局还说,在顾家的火场废墟下,发现一个老式保险盒,表面设有齿轮密码,请顾家人过去领取。雨桐觉得疑惑,联想起父母的工作,激动地猜想可能是他们留下的重要遗物,吟秋马上开车,跟她赶往警察局。

“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回到乔家,雨桐将保险盒捧在手里,细细观察后做出结论。她很失望,眸子暗淡下去。

“你确定?”吟秋将盒子拿过来细细端详,不锈钢金属表面,工艺精湛,雕刻的花纹精致,是三十年前最流行的保险盒款式,有钱人家才会用来珍藏贵重东西。摇一摇,里面有东西发出轻微的哐当声,装着什么呢?

“我确定。虽然我爸妈经常会用这种保险盒装机密资料,但是为了方便和安全,他们很有默契地使用我生日的数字,进行密码排列组合。若是私人家用的盒子,我爸会在这底部刻上一个‘y’。雨桐的雨开头第一个字母,而我妈姓于,‘Y’字正好代表我和妈妈。”

吟秋将盒子反转过来,果然没看到任何刻痕,也有些失望:

“看来,明天还得将它送还到警局,让警察处理了。”

两人正谈论着,门口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雨桐连忙过去扶住来人:

“花姐姐,你怎么不躺着休息了?乔伯伯呢?”这两天乔渊亲自守着照顾她,雨桐只好换了个房间住。一通重要电话后,他回到三楼处理事情,天黛便起了床,找到雨桐这里来了。

看到吟秋手里的保险盒,天黛皱起眉毛,脸色白了几分,怔怔地注视着,而后慢慢伸出手去抓住盒子。她举止怪异,但吟秋没有阻止,主动放手,她便马上将盒子抱到了怀里。

“这…”雨桐惊异地看了吟秋一眼。

吟秋点点头:

“我想,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盒子里装了什么秘密?是蓝天黛最珍视的宝贝吗?(PS:haha,感觉像潘多拉盒子,里面会装着啥子捏?)

红颜文/江菲

吟秋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定主意要探个究竟。虽然偷看他人隐私是件不道德的事,但警察的直觉和本能告诉她,若能打开盒子,一定可以解开某些扑簌迷离的疑惑,说不定还能帮助天黛打开心结。

好在蓝天黛并没有一直抱着保险盒,乔渊下楼后发现她不在房间,第一时间呼喊她的名字。

“黛儿?黛儿,回答我!你在哪里?”紧张、担心中,不失他的威严。

闻声,天黛僵硬了一下,迟疑地将盒子放在桌上,吟秋马上趁机侧身挡住桌子,乔渊的身影刚好出现。

“乔伯伯别担心,花姐姐在宅子里不会出事的。”

乔渊的视线扫过吟秋的脸,神色仍有些紧绷,兀自拥着天黛离开这间房。

雨桐吐了口气,在乔家父子面前,她似乎很容易忘记呼吸。吟秋赶紧将门关上,正色道:

“你对破译密码有经验,打开这盒子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你要我打开它?它是花姐姐的…”

“雨桐,相信我!我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帮助花姐姐。”

“也许里面是首饰。”

是的,对于雨桐来说,现代先进的电子密码都能轻松破译,旧式的保险盒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密码齿轮有些生锈,多费了点时间才成功。

盒子打开的刹那,吟秋按住噗通直跳的心,一眨不眨,充满期待。

“还真是宝贝!”她激动不已,小心地取出盒子里的东西。

一本微微泛黄的日记本,一盒没贴任何标签的磁带。

偷看人家的秘密难免有小偷般的心虚,但为了即将发现的某些真想,两个女人又忍不住激动兴奋。日记的扉页,黑色墨水有些褪色,但娟秀的笔迹依然清晰,上面写着“蓝天黛”三个字。

吟秋扬起了嘴角,确定房门反锁好以后,跟雨桐凑在一起,细细翻看起来。

XX年3月18日

美貌不是一种错,却是一种祸害。人人都说我很美,但我却对这副容貌深恶痛绝,它从没给我带来幸福,从小到大,带来的除了灾难,还是灾难。

今天,是母亲亲手把我卖进夜总会的第三天。三天前,继父半夜偷偷潜进我的房间,玷污了我的清白。我觉得恶心,却连一声痛都喊不出来,随后赶来的母亲狠狠抽打我…

母亲恨我,我知道。当年有人垂涎我的美貌,父亲为了保护我,才被对方杀死的。是我对不起母亲,是我让她变成一个孤独的寡妇,是我害她每天惶恐不安。但是,被卖进夜总会,我极不甘愿,我宁可瞎眼瘸腿毁容,也不愿在这种龙蛇混杂的风月场所多呆一天。

我逃,不顾一切地逃…

夜总会的打手孔武有力,野蛮凶狠,我被抓了回来,鞭子落在背上火辣辣地痛,痛得我快要晕厥,但是就算死,我也绝不求饶。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出现了,他掏出枪毫不犹豫地朝一名打手射出子弹,然后用最温柔的动作把我抱起来,幽黑深沉的双眸灼灼注视我的脸。

他说,要我做他的女人。

我只能低下头,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他笑了,抬起我的下巴,说比起他做的事来,我纯洁得像个天使。

我说,我是个不祥之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难。

他坚定地把我抱上黑色的轿车,笑容冷酷而霸气。我若不祥,他就是天煞孤星,有他在,灾难都会吓得不敢靠近。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不管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这辈子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原来,他就是乔渊!在夜总会只有短暂三天,却总听人提起他的名字。他是黑道上的传奇,是人人敬畏的冷血大佬。其实,他很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有一张过分好看的英俊面孔,我想…虽然才认识不到一晚,我的心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XX年5月20日

不知不觉,跟在渊哥身边已经两个月。

我以为他是个温柔的男人,至少在我面前,虽然也时常一副冷漠冰山的样子,但我觉得自己能看到他内心温柔的一面。两个月里,他对我谨守礼仪,并没有向其他男人一样只有贪婪的*。从他身上,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我以为他对我多少是特别的。

但是今天,我发现自己错了。

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女人的美貌、身材丝毫不亚于我,尤其那股高贵冷艳的气质让我自惭形秽。

我不敢问她是谁,只能默默忍住心酸。渊哥让我下厨做饭,让我做几道最拿手的好菜招待贵客…是啊!贵客!我像个卑微的女仆,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尽管我打心眼不愿意为其他女人服务,我有种想摔碗摔盘子的冲动。

餐桌上只有渊哥跟那个女人,他眼底的温柔,是我前所未见。我站在角落里,那瞬间,整颗心好凉好悲,我才明白,他对我的好可能只是出于自己的想象,全部加起来都不及他亲自为那个女人夹一道菜。

晚上,那个女人留了下来,在渊哥的房间里过夜。

而我…

我无法安眠,不写了,到屋外去坐坐吧!

XX年5月24日

我病了。

渊哥和那个女人离开了三天,我在屋外的花园里独坐了三个晚上,发烧头痛、嗓子哑…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渊哥说话做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身体很难过,但我的心却很痛快,怪不得这世上那么多人自暴自弃,原来折磨自己可以减轻很多痛苦。今天上午,我还想过,要不病死算了,渊哥回来看到我孤独凄惨的模样,说不定有丝后悔和怜惜…

(PS:怕大家久等,我先更完这2000字,再继续写去,乔渊跟天黛的爱情下一章亲们明天看哈!)

爱到深处文/江菲

然而,我想了许久却舍不得,迷迷糊糊爬起来,一边写着这日记,一边告诉自己就算死也要撑到渊哥回来,想亲口问他一句“你可有一点喜欢我”?

阿贵和小钟不停地敲门,好烦,是想叫我吃饭还是吃药?我都不吃!他们是渊哥的保镖,不去跟着渊哥,干嘛看守犯人一样盯着我?

渊哥你去哪里了?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你喜欢她吗?会跟她结婚吗?在你心里,我算是什么?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住在你家?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说要保护我,照顾我?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你曾经说过,要我做你的女人,那么可以跟我解释一次,那是什么意思吗?

好多好多问题,我其实不敢真的问出口,我害怕答案是否定的,我害怕将整颗心送出去之后,你却不屑一顾…

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XX年5月26日

我问自己,这是真的吗?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吗?

昨天早晨,我的头好疼,昏昏沉沉,四肢无力,一个久违的怀抱将我密密实实地包围,很温暖,很安全,有我梦寐以求的熟悉气息。

渊哥回来了…

自第一次相遇他抱起受伤的我上车,那以后就再也没碰过我。我一度以为他对我不感兴趣,甚至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对我的存在毫无知觉?可是,看到他跟那个女人亲密地在一起,我深深地被打击了。

而渊哥回来了,抱着我,一如最初的温柔。朦胧中,我看到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庞挂着担心,耳畔传来他沙哑焦灼的呼喊。他一声声喊着“黛儿,黛儿…你真是愚蠢,病了也不懂得看医生!”

从没人用那样的语气称呼过我,恍惚间觉得是梦,我拼命祈求这样的美梦不要太早醒来。所以,我紧闭着眼睛,任他怎么呼喊,都不愿意回应…

然后…(日记纸页上可看出笔尖顿在一处,墨水晕开成一个小点)

他吻了我。

属于他独有的霸道而温柔的气息,让我的思绪陷入混乱。今天回想起来,犹觉得太不真实。我跟渊哥的第一次亲吻啊,那张让我悄悄遐想过的刚毅而性感的薄唇啊…撩拨着我的心神以及全部的理智,我很丢人地晕了过去。

这个我期待已久的亲吻我竟然很没用地晕了过去!

简直是报应,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生病?为什么赌气不吃饭、不吃药?为什么非要执着得到答案?只要我还在他身边,只要他还愿意让我留下,就表示还有希望,不是吗?

今天,想写的东西真多,可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是幸福?是惆怅还是对未来的担心?

那一吻似乎打破了我跟渊之间的屏障。是的,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跟别人一样叫他“渊哥”,我听那个女人亲昵地叫他“渊”,我嫉妒,以后我只想这个称呼称谓我的专属词。

渊请了医生到家里,给我打针。

高烧退去,渊亲自监督我吃药。他的脸色依旧很冷酷,黑眸深沉而锐利,紧紧盯迫着我。我鼓起勇气先把盘旋在心已久的问题吐出来

怎样才叫做你的女人?我现在算是你的女人吗?

渊静默了许久,英挺的浓眉缓缓打结,连眉心的褶皱都那么迷人。可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的惊慌,害怕从那样好看的薄唇里,吐出让人痛苦的字眼。

“想做我的女人吗?”渊问得高深莫测,我的心更慌了,完全看不懂他的情绪。不过,我的下巴从没抬得那么高,声音从没那么坚定过,我跪坐起来拉下他的脖子,主动献上最虔诚最深切的吻。

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要做他的女人!

渊躲开了我的嘴唇,手臂的肌肉绷得好紧,我现在还能记得他当时骤然阴沉的神色。

老天爷,我的心忍不住发抖,故作平静,极力拼凑起快要破碎的嗓音:

“渊,你是高高在上的首领,你要怎样高贵娇艳的女人都应有尽有…你…是不是嫌弃我?”

“笨蛋!”

我听到渊愤怒的低吼,而后如同一只野蛮的雄狮将我压在身下。炽热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胸前…大掌带着陌生的电流,从柔软的胸前蔓延到全身,让我颤抖。我无法思考,依着本能搂紧他强壮的肩,缠住他结实的腰身,害怕他离开。

从他手上传出的电流越来越强烈,不只如此,在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的全身几乎麻痹。他停住动作,又开始咒骂,霸道中有些粗鲁,隐约中,好似在说“你这个女人…还敢勾-引我!最好有勇气承受后果!”

他恼火,我却忍不住笑了,感觉到眼窝又热又湿…

渊是个英武强健的男人,肩上、背上都有伤痕,我心疼他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过去,细细地吻着他的疤痕。

渊,那一刻,他可知道我很爱他?

他的占有疯狂而激烈,勇猛到让我几乎承受不住,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每个字都深入到骨髓、到灵魂…

巅峰过后,渊抱着汗湿的我,肌肤相贴,依然没有撤出我的身体。但是,他纠着眉心,阴沉地说出残酷冰冷的话语:

“做了我的女人,以后这条命就是我的!不准再用来糟蹋!还有,你记住,别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丝毫感情!我这种人,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你最好这个认知。”

“也包括…那个女人吗?”尽管被他的言语打击,但我仍然不放弃这个问题。

“哪个?”他愣住。

“前几天那个…”

“生意伙伴!我没碰她的兴趣!”

闻言,我不再追问其他,缓缓伸出手去,环抱着他的肩,窝在他心跳未退的胸膛上,乖巧柔顺…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爱上我。

房间里,吟秋跟雨桐看得面红耳赤,慌忙把日记本合上,默默地对看一眼,想笑却笑不出来,毕竟这篇日记最后的几句话,颇有些沉重。

吟秋道:

“看不出来花姐姐纤细柔弱,骨子里敢爱敢恨。爱上乔渊,是她一生的孽缘。”

雨桐摇摇头,

“或许对花姐姐来说,认识乔渊才是她一生的幸福。”

吟秋道:

“如果真是幸福,怎会选择性失忆?连乔渊的名字都不愿意记起?现在乔渊每天就在她眼前,她都无所知觉,那样深沉的爱只怕早已成为不愿再想起的悲哀。”

“可是…花姐姐是因为天儿才失忆的。”

“也许吧!我在想,花姐姐这么爱他,为什么还会背叛?如果是真的,乔伯伯愤怒到想杀她…我可以理解,毕竟乔家的男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吟秋,我可以问你吗?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楚寒笙,为什么还要跟老板在一起?屈服忍让不像你的作风,还是你…你其实真正喜欢的是…”

“不是。我绝对没有喜欢上乔靳南!我恨他!那种冷血而卑鄙的男人,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吟秋毅然否认,一脸坚决。

“老板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我感觉他对你…很特别。”雨桐心酸。

“如果你知道他对付我和寒的手段,多么残忍,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恨他!”吟秋握紧了手指,美目中迸发出杀气。

“吟秋…”雨桐看得心惊,推了推她的手臂,

“如果真的恨的话,不如离开吧!”

“我留下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不过,我已经在帮你和花姐姐找房子了,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先搬出去。”吟秋的目光落在天黛的保险盒上。

所有计划都在稳步施展,乔靳南的办公室和乔渊三楼的书房都安装了窃听器,她一直在细细搜索最新最有利的消息。上级根据她的情报,将行动做了全新的提前部署。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她会选择主动出击,诱乔家父子上钩,早日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个保险盒出现得更是及时,让她如同掐住乔渊的命脉一样,及时掌握了他的弱点。有时候,她想到乔渊对自己还算不错,偶尔闪过一丝心软,但只要一想到他黑道首领的身份,想到父亲杜锋为捣毁这个集团殉职…她就立刻变得冷静。

(PS:这章写好后先让某个女人过目,结果她说,乔渊死丫的有别的女人,让我快快赐死他…我酷酷帅帅的渊哥啊!为了让他少一点诅咒,我又加了两行字,说明渊哥带回家的那个女人只是伙伴,人家对她一点性趣都木有滴!渊哥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心不曾冷落文/江菲

天黛的日记里还写着什么呢?

吟秋将日记翻到最后几页,目光再次被吸引住

XX年11月2日

转眼,跟在渊身边已经两年了,回想这两年的日子,恍然如梦。渊从没说过他爱我,但是,他身边也不再有其他女人,最后一次出现的那个“生意伙伴”也无影无踪了。我不是个多问的人,姑且自认为,这就是渊爱我的表现。

我知道渊所经营的生意,都带有黑暗色彩。他交待下属任务时,并不怎么回避我的存在。我想,这并不表示他信任我,而是他绝对信任他自己的眼光。我对他的感情,真真切切毫无保留地写在眼底,只差没有剖开一颗心双手奉上。如果他可以回避我,怀疑我,我可能会暗暗失落吧…

那些生意为他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为他带来了不可比拟的成就感,每次看到他英俊面庞上流露的王者霸气,那抹睨视一切的狂傲与自负,所有的劝说,都别我咽回腹中。我知道,这个男人天生喜欢挑战与征服,天生喜欢权势与掌控,喜欢尖峰薄刃上的刺激。

对渊而言,身边可以没有女人,但不可以没有那些尊敬、绝对忠心跟从他的兄弟。他不说,但我都懂。清楚记得,兄弟们第一次称我“大嫂”时,渊那阴沉严酷的表情,我心惊胆战,委屈失落,好在最后他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对下面几十号人宣布

“以后要懂得保护大嫂!”

那一刻,眼泪奔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