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也倒不是小心眼的人,嘴上说不管、管不了,但人就躺在她眼皮底下她岂有不插手的道理?将屋子里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排查了一遍,最后来到何姿仪跟前,坐下来,仔细观察了番。“

尊夫人受到极大的惊吓,用民间的话说就是掉魂,中医的话讲就是失魂症,现代医学解释起来是脑神经元受到外界强烈刺激而发出非正常的电信号和化学信号,严重抑制其他脑神经元的正常发射和传递信号。我能做的也就是调配些可以舒缓她神经的香料和一些口服级的草植,具体怎么用回头我会告诉你。”

邰国强感恩戴德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尊夫人说亲王府的戏台上有鬼?”蒋璃冷不丁问了句。

邰国强重重叹气,“是她嚷嚷着见鬼见鬼的,我估计就是眼花了,当时起风,有些东西被风刮得乱跑都能看成是人影也很正常吧。”

蒋璃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往公司回的这一路上蒋璃都在想邰国强的话,何姿仪说戏台上有鬼,是眼花吗?这倒是让她想到商川手机里的视频了,同样都是在亲王府的戏台上,怎么就这么巧合?

载着她的是公司的司机,瞧了一眼后视镜,问,“夏总监怎么了?”

“没事。”蒋璃回了句,手机在兜里震了。接

起,那边是陆东深低沉的声音,“怎么去邰国强那了?”

蒋璃也没奇怪他的千里眼顺风耳的,她今天用的是公司的车,他想知道她的去向易如反掌。“今天如果没去邰国强那,我还不知道那么多事呢。”陆

东深感到奇怪,蒋璃在这边刚要解释就听有电话插过来,看了一眼,蓦地坐直,赶忙对陆东深道,“先不说了,商川给我回电话了!”

马上切换通话。

商川在那头沉默了少许后说,“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来怀柔吧,我回剧组了。”

第164章 164 最好看的虞姬

剧组照比前几日松散了不少,估计是商川还没开工的原因,上次来随便走哪都是小跑着的工作人员,现在可能主创团队都在停歇状态。

蒋璃赶到的时候看到不少记者的身影,被拦在外面。她联系了剧组的人,从旁的小路顺利进去,剧组的人抱怨说,也不知道这些记者什么时候能散,都在这蹲了三个多小时了。

商川在化妆室,见蒋璃来了之后没回头,看着镜子里的她说了句,随便找地方坐吧。蒋璃哪有心思坐,走上前开门见山,“为什么要解约?”

化妆室里没有旁人,商川也都还没上妆,不知是因为等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商川闻言笑了笑,手里摆弄着一个头发贴片,答非所问,“你学戏的时候唱的最好的就是虞姬,现在戏词都快忘光了吧?”蒋

璃微微蹙眉,抿唇看着他。他

起身,将手里的贴片往她额旁一比量,轻声说,“怎么样?想不想再唱一遍虞姬?”

蒋璃将他的手拨开,“商川你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有什么话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

川松了手,将贴片扔到化妆台上,靠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蒋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有话就直说!”“

你让我有话直说,那你呢?”商川反问。

蒋璃一愣。

商川眼皮一挑,“夏夏,你爱过左时吗?”

蒋璃张了张嘴巴,好半天说了句,“当然。”“

是吗?”商川笑得诡异,“有多爱?还是你的爱都是有标准的,其实你更爱你自己?”“

商川,你今天阴阳怪气地干什么?咱俩是第一天认识吗?”蒋璃不悦。

商川收了笑,低垂着眼,一瞬的寂寥,“夏夏,我一直在找左时。”

蒋璃的心提了一下,许久后说,“就算这样,跟你解约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商川抬眼看她。她

不解。商

川重新坐下来。

他面前是扇镜子,镜子里的他脸白如蜡,才短短几日不见他竟又生生瘦了不少。他顺手拿过支眉笔,轻声说,“现在想想,最后一次看你扮上虞姬都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师父和左时都说你是最美的虞姬。”他转身看向她,冲着她一递笔,“来吧,我还真怀念跟你同台唱戏的日子了。”

“商川,这是剧组,你这不是在捣乱吗?”“

我还没开工呢,戏台那边当然空着了,这算不上是捣乱。”商川起身朝她过来,“就当让我学习学习,我的虞姬扮相和功力可不如你。”

“戏词我早就忘了。”

商川眼里带笑,“你扮上了,我就告诉你解约的原因。”蒋

璃说,“商川,演戏是你的职业,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尊重你的职业了?”

“对我来说,戏重如人生,怎敢儿戏?”商川眼里添了凝重的情绪,“既然环嘉死咬着合同不放,我也只能妥协,组里请来的老师,我却觉得不及你一半好。”

蒋璃叹了口气,“商川,我真的不行。”

“就当玩乐。”商川见她态度松动,情绪好转了些,拉过她的手,“我很怀念从前的日子。”

从前的日子蒋璃何尝不怀念?她

是指左时还在的从前的日子。那

个时候,不论是商川还是饶尊,就是因为有了左时,他们的情谊才变得更加牢靠。商川温雅,左时智慧,饶尊不羁,她张扬,四个性格迥异的人却能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畅谈人生,怕是只有他们了。后

来……就

再也没有后来了。

没了左时,他们三人像是分别走到了三岔口的尽头,想走出去却再无出路。

铺底色、打红底、定妆扑胭脂,化妆师在给蒋璃画眉眼的时候惊呼,“姑娘的眼睛真是漂亮。”蒋

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跟专业演员还是要差上很多。”

“不,我画过不少演员,眼睛都不及姑娘的好看。”化妆师说,“你的眼睛里有阴有阳,有刚有柔,扮上男装英气,扮上女装媚气,这哪是人人都能长的眼睛呢。”

蒋璃笑了笑没说话。

束好头,穿好装,腰包、鱼鳞甲、风斗篷、彩裤、绣鞋一一配上,头戴如意冠,镜中的便是水眸迫人、妩媚多姿的虞姬。化妆师在旁啧啧道,真好看,这才是真正的虞姬啊。蒋

璃看着镜子有些恍惚。

似乎看见了一张张的老照片,却是五彩斑斓的。戏

台之上,她和左时咿咿呀呀,戏台之下,师父太师椅上端坐,手持戒尺,再旁边,白色梨花皑皑而飞,空气里都是清甜的气味。左时趁着走位的空档问她,你以后要做什么?

她手中的绣剑轻轻一抬,说,不知道,但做什么都不做唱戏的,你呢?左

时拦下她的绣剑说,可能跟些花花草草打交道。

那师父的衣钵没人继承了,她玩笑道。

左时拿眼悄悄瞄了一下台下,我堂堂男儿哪能见天混在胭脂水粉里啊。

师父就在台下用力咳嗽一声,戒尺在扶手上啪啪敲了两声,认真走戏!“

姑娘这边请吧。”造

型师将绣剑递给她,朝着戏台的后门方向一指。

戏台上灯火通明,空空荡荡,戏台之下也没人,像是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蒋璃登上戏台,细细看着那雕梁画栋的台柱、绣线精致的帘幔,想到师父说,这戏台啊就是唱戏人的一生。人

生如戏,戏如人生。想成为戏痴不易,但想活得明白也是不易。

她踩着台上的灯影慢慢地走,戏词大抵都快忘光了,但曲调倒是记得清楚,在台上的走步、换步等等位置的变换她也以为忘了,可脚步像是填存了记忆,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恢复了。有

太久没去回忆,怪她总是个逃兵,怀念一次就伤痛一次。

突然听到板鼓的声响,一声一声随着她的脚步。

乐师们在帘子后敲着鼓点伴着奏,声响从戏台扩散,引了周围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戏台之上,后帘也掀,伴着急促的鼓点,又一人蹭蹭亮相。

蒋璃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气,连连后退两步。是

霸王项羽,左时!

可这一声没能脱口,蒋璃的惊愕不过数秒,紧跟着认出项羽的扮相者,商川!

第165章 165 他再也回不来了

台上锵锵锵的声响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大抵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看着台上的虞姬啧啧称奇,私语间都是倒上一句漂亮的。蒋

璃没想到商川会扮上项羽,她以为不过就是场怀旧,像是从前,她彩妆上阵,他则在旁学着她的一颦一笑。

商川亮相而立,威风凛凛。蒋

璃却是心口一紧,商川这扮相迎面,真是像极了左时,就连眉宇间彩妆的弧度都跟左时一模一样,她脊梁骨微微泛凉,认识商川这么多年,竟不知他除了虞姬的扮相外还能绘上霸王项羽。有

一种预感隐隐而起,未等成型,项羽就开了腔: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是四面楚歌那部分的选段。

在戏文中到了这部分该是虞姬献舞,为霸王舞剑,然后有近侍一报再报敌军四面来攻,最后虞姬拔剑自刎。

商川在唱这段时,字正腔圆姿态标准,眼神里也尽是悲切,可这悲切不像是壮志未酬,像是有怨、有恨、有不忍又有别离。按照戏文上来说,此时此刻项羽眼里不该有的就是别离,他会愤怨会不甘,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到别离想到生死的人是虞姬而不是项羽。蒋

璃僵着迟迟未动。商

川则步步逼近,再看向她时改了戏词:哇呀呀,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前

句哇呀呀是项羽的戏词,而“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这便是蒋璃要唱的戏词,商川却唱了。紧跟着戏本是虞姬欲要夺其腰间宝剑,项羽避开,虞姬再夺项羽再避,虞姬三夺项羽三避,直到虞姬谎称汉兵闯进来,趁项羽不备夺剑自刎。

可商川抢了蒋璃的戏词,她瞧得仔细,商川眼里又成了咄咄逼人。他手持佩剑,剑抬起时手臂微微抬高,就这么一个动作,像是冰锥倏地刺穿蒋璃的大脑,痛点炸开,伴着冰冷迅速扩散。脑

中那一丝光亮终于浮出水面,刚刚在台上被压下去的预感乍现,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商川,喃喃,“原来是你?”这

话盘旋在口,冲出来就只剩下微弱的气流,她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紧跟着瞧见商川的目光一厉,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扬起佩剑朝着她过来……

**蒋

璃木涨涨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靠椅上,整张脸的妆还没卸,只褪了繁琐的外披,着了件白色水杉长袍,披了件西装外套,束着的头饰也不曾凌乱半分。

这是离剧组最近的医院,挺小的县城医院,人不算太多,偶有经过的也都惊奇地盯着蒋璃。她整个人都神游太虚,目光太过涣散,脸上的妆容太多精美,就像是从古戏词牌中走出的美人,教人忍不住注视,又教人忍不住心疼。蒋

璃觉得自己的魂魄丢了,丢在了戏台上。只

能记得当时商川向她挥了剑,那佩剑明明就该是把道具,可当剑锋透过戏服扎进她的皮肉时,她感到了疼,那一刻商川绝决的眼神落在她眼里,她觉得,商川是真想杀了她,用一把已经开了刃的长剑。后

来现场有多混乱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她

只记得自己跌坐在戏台上,血染了戏服。流了多少血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很疼,心口疼得厉害。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四处找人,她怔怔地看着商川,商川手持长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双耳嗡嗡作响,几番都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三个字始终没问出来,似乎又有人上前来拉商川,可商川像是发了疯似的推搡对方,隔空向她吼:夏昼!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你会遭报应的!不

知道过了多久陆东深就赶来了,一路开车赶到最近的医院。伤

口在肩窝的位置,距离心口五指宽。护士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陆东深就站在旁边,隐约听见小护士说了句,先生请您在外面等一下。然后是陆东深沉冷的回复:我是她的家属,赶紧包扎。

小护士跟她说,还好只是皮肉伤,伤口不深,这几天别沾水了。好

半天蒋璃才有了反应,嗯了声,这才瞧见陆东深一直没出去,看着她,脸色很沉。陆

东深去交费的时候,蒋璃就一声不吱地坐在走廊处,耳朵里全都是商川的那句话。司机一直守着她,见她的样子后挺担心的,小声询问,“夏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

蒋璃抬眼,只觉得眼皮都很沉,看着司机良久问,“他怎么来了?”

司机恭敬,“咱们到怀柔的时候我就给陆总打电话报了平安,估计没多久后他就往怀柔赶了。”蒋

璃不说话了。

“说句多嘴的话,知道夏小姐受了伤陆总比任何时候都着急,在陆总心里,夏小姐的位置很重。”蒋

璃无力点了下头,她知道。

有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短暂的安静,对方近乎是一路冲过来的,踩碎了一地的白炽光,“夏夏!”

蒋璃肩头一僵,再抬眼时饶尊已快步到了她跟前,见她肩窝处的白衫被血染红,心疼地蹲身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低声问,“怎么样?伤口深不深?”蒋

璃怔楞了好半天,“你……怎么来了?”“

我爱管闲事行不行?”饶尊眼里是又急又气的,咬牙,“看我不整死商川那个兔崽子!”他是听说商川今天回了剧组,就想着到怀柔看看情况,不想刚进组就听说了这件事,当时他恨不得一脚踹死商川。相

比饶尊的激动,蒋璃看上去很平静,少许后说,“你走吧,我没事。”

“等他下次一剑穿心的时候才叫有事?”饶尊不悦,“我看看伤口情况。”话毕,伸手要来碰。

“商川说我一定会遭报应。”蒋璃冷不丁开口。

饶尊的手僵在半空,末了,收回手,皱眉,“什么?”

蒋璃的呼吸变得急促,可这又牵扯了伤口令她疼痛,她只能浅呼浅吸,“也许,他知道左时的事了。”

“不可能。”

蒋璃低垂着头,无力感似蜈蚣,爬上了脊梁钻入了血液。饶尊压低了嗓音说,“商川那头我来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蒋璃一激灵,盯着他。警

惕的眼神让饶尊受了伤,他皱眉,“夏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就是过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以为什么?我杀人灭口?”

蒋璃一字一句,“还有什么是尊少做不出来的事吗?”

饶尊气得倏地起身,盯着她,恨不得活吞了。蒋璃也不示弱,与他对视,寸步不让。终究还是饶尊败下阵来,身体探下来,跟她说,“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次了,当时左时已经……”他止口,气息急切,使劲抿了抿唇,“算了,你爱信不信!”“

所以我的事你少管,商川的事也不用你插手。”

饶尊的下巴绷得很紧,看得出他被蒋璃气得够呛,一直隐忍着不发,刚要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人淡淡落下句,“尊少好雅兴。”

是陆东深交完费回来了,头顶的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也衬亮了他眼里的波澜不惊。饶

尊闻言,挺直了身子,嘴上虽带笑,可笑不入眼,“雅兴这种事因人而异,换做别的女人,我倒也没这闲情雅致。”陆

东深走上前,大手看似很随意地搭在蒋璃未受伤的肩头上,看着饶尊,“也对,毕竟华力现在口碑直线下降,尊少收拾烂摊子估计也得一段时间,的确没那么多的闲情雅致。”“

陆总不显山不露水就盯紧了亲王府的那片地,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谁说外资水土不服?我看陆总就挺深谙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陆东深微微一笑,“承让。”

“没敢承让,我可是拼尽全力要跟陆总你一博的,来日方长,陆总到手的东西我都爱抢。”饶尊说着走近一步,微微侧脸近乎耳语,“包括陆总的女人。”

陆东深不恼不怒,“来日方长。”*

*回

了家,陆东深没马上离开,他打了几通电话,整个过程情绪都压得很。

蒋璃窝在沙发里,长长的水杉裙摆倾泻而下,室内的灯没全开,只着了一盏落地灯,灯影描绘了她微微上挑的眉眼,染上沉寂时就平添了太多忧郁之美。

陆东深处理完电话后回了客厅,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借着灯影看着她,“商川那边表示他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失手。”蒋

璃收紧了双腿,轻轻点了下头,“这样最好,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导致停拍,影响不好。”“

但是我会重新考虑天际跟他的合作。”陆东深说。

蒋璃摇头,“你想让外界骂我一句红颜祸水?”她落寞,“商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左时,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商川会这么决绝,这也是她在医院里整个人都是懵的原因。

陆东深看着她,没说话。蒋

璃抬眼看他,“商川以为是我害死了左时。”

“事实上呢?”蒋

璃将心头的滞闷强行压下,“事实上,左时是失踪了。”陆

东深朝前探身,胳膊支在腿上,“一直以来关于左时的事,你不说我也绝不会问,但今天你既然提了,那我就问一个问题。”她

看着他。

他一字一句问,“左时还能回来吗?”蒋

璃描绘精致的红唇微微颤了一下,摇头,“不,他再也回不来了。”

第166章 166 怎么也不及人性的丑恶

她于灯下,似一幅画,画卷美则美矣,但有悲伤从画卷中徐徐而来。她的脸她的眼,都溺在悲伤的洪流中,压抑不住。

失踪了。又

回不来了。这

样的回答让陆东深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了句,“好。”紧

跟着是沉默。这

沉默绷着两人,像是隐藏了把锋利的刀,见血封喉。蒋

璃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半晌开口,“商川,还是不要追究了。”

“这种事发生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当时他想杀我,而实际上他也没打算杀了我,否则他的剑会直接插进我的心窝。”因为跟他面对面,所以只有她才看得清商川眼里的愤恨和压抑,如果在台下看这一幕,那就是商川在走戏时失了手分了神。“既然他现在不提解约的事,如果天际就这件事挑起事端,天际的声誉就会很受影响。”

“商川提出解约,原因又闪烁其词,他这次已经给天际的声誉带来负面影响了。”

蒋璃凝眸沉思,“今晚这么一折腾,我大抵也能猜出他解约的原因,估计是听人说了左时的一些事,其实他的怨气只在我身上而已。”她抬眼,“是我连累天际了。”“

傻话。”陆东深语气温沉,“商川心里有没有怨恨我不在乎,如果他是听说了一些事,那么他是听谁说的这才是我关注的。”

蒋璃一激灵,经他这么一说她方才觉得这件事背后的复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