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你压根就不属于这里。你有不可说的秘密,你也斗不过这些人,包括你身边最亲的男人。”

陆东深闻言后眉心皱紧,揽了夏昼入怀,淡淡地说,“该走了。”

夏昼木涨涨的,脚步似被钉住。陆东深攥了攥她的手,低语,“交给警方处理,该审出来的一定能审出来,放心吧。”

第237章 237 所以我是你的棋子

回家的路上,夏昼一度陷入沉静,陆东深跟她说话时她也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了后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始终神情恍惚。

后来陆东深就不再跟她说什么了,开着车,脸色多少有点沉。

两人都不说话,但车子里也不安静。

手机响了又响,是陆东深的。他接了几通电话,大抵都是公司里的事,还有景泞打过来跟他确定行程的。

等到再接电话时,陆东深干脆将车子驶入一条小胡同里,停了下来。

不知是谁来的电话,陆东深的嗓音低沉,就像是窗外密不透风的黑,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七月的北京天气并不稳定,时晴时阴,有时还连绵大雨。这边车子刚停稳,那边的夜空就胶着着沉沉阴色。乌云遮了月,阴暗不定的光与路边上了年头的街灯交织,隐隐

地折射在车玻璃上。

落在陆东深的侧脸上,亦如他眼底的颜色。

直到一道闪电经过,晃的车窗外如同白昼,也顺带的晃醒了夏昼的沉思。她看了一眼车窗外,是一条十分狭窄的胡同,一旁停满了车辆,空出来的路就只供路人穿行。这种胡同在北京还有很多,老城区的停车规划不如新城区,所以居住在胡同里的人就只能将车子停在胡同里,所以一到早晚上下班的时间,车子、自行车和行人就闹得不

可开交,整条胡同都吵吵嚷嚷的十分有烟火气。

现在夜深,胡同里都安静了。一条长长的胡同,阴云下,路灯都成了萤火之光,前后都看不见尽头,如同就那么一条小巷子伸向黑暗的阴曹地府。

耳边是陆东深讲电话的声音,“没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我们赌的就是险中求胜。”夏昼不知道他在跟谁通电话,但很显然不是跟公司高层或景泞,又不像是合作伙伴。或者是跟诸如杨远之类,因为这次危机,杨远一直在美国周旋,上次她瞧了一眼视频

会议,屏幕里的杨远足足瘦了一圈,脸倒是愈发棱角分明了。经过这次事,杨远更认为她就是个祸害,她跟他打招呼,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对方是谁夏昼无暇猜测,可讲话的内容多少让她脊梁发凉。这一路上她都在想事情,想了很多事,从亲王府一事到现在,想到天际,想到长盛,想到华力……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以为真相就是那个样,可事实上,自己始终不是那只黄雀。

不论黄雀是谁,这都让她十分不舒服,这就好比自己成了个牵线木偶,又或者是被别人踩着成果、借力打力一路前行。

陆东深是这样的人,正如他所讲,没把握的事他从来都不做,哪怕前方是荆棘是冒险,他也早有防备。

通话的时间不长,结束后,陆东深就开了车窗,点了支烟。风灌了进来,吹得他的衬衫烈烈直响,贴着他的胸膛,是胸肌结实的轮廓,也将大团烟雾扯得七零八碎。

他夹烟的手搭在车窗外,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向阴云翻滚的遥远天际,身边的女人越静谧,他越是不安。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夏昼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开车,见他侧脸沉沉她也没开口问,头靠着车玻璃上继续沉默。

就这样,陆东深的一支烟快要抽完了,他开口,嗓音同样低而沉,“囡囡,你在想什么?”

夏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啊”了一声,转头看着他,半天喃喃,“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

陆东深转头瞅着她。

斑驳昏暗的光影打在前挡风玻璃上,他眼里也是明暗不定。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是吗?”

他指尖有烟草的气味,虽是出自她手订制的浅淡之气,可染上了他的深沉,这气味就变得有压迫感了。她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任由他捏红了自己的下巴。陆东深吸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探身过来覆上她的唇,将烟雾一点点渡进她的嘴里。再清浅的气味也都是烟草,一股脑地涌进来干洌得很,她欲要挣扎,他掐住她

下巴的手指用了力,近乎蛮横地掰开她的唇齿,让彼此的气息贴合得一丝不差。

她呛得浅咳,他却趁机捉住了她的舌,烟雾散了,可凝在他周身的寒气未散。

许久后陆东深放开她,大手绕到她的后颈,控住,薄唇贴着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卑鄙是吧?”

“我没这么想,但,这是事实。”夏昼没逃避。陆东深微微抬起脸,“饶尊自愿入瓮,我不过就是顺势而为,亲王府那片地他吞不下。”他的手指改了方向,摩挲着她的脸,“他野心太大,我手底下的能源股被他吸了不少

,你认为我卑鄙,那饶尊呢?你要知道,这就是商场游戏,没有仁慈可讲。”“我不懂你们商业游戏,但我也不是傻子。”夏昼说,“招魂仪式你大张旗鼓,邰国强会来你早知道,只要他一来,长盛就等于断了生路。饶尊能来你也知道,我想这阵子一定是他亲自操盘才会逼得陆门能源节节退败,他操纵股市是出了名的精准。而招魂那天是股市交易的关键期吧,你早就做好准备,只要他缺席,你就有机会进行反扑,事

实上你做到了。你说饶尊吞不了亲王府那片地,没错,因为华力的资金全都拿来跟陆门抗衡,现在华力的资金锁死,亲王府那片地他当然要拱手相让。”陆东深收了手,靠在后座上,目光纠缠着她的脸,“你分析的没错。但是你知不知道,除了天际,我在这场跟饶尊的明争暗斗里也损失不少?我心狠,饶尊手辣,我跟他一

样折损减半。”

“既然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这样?”夏昼问。

“是我的东西我不能放,哪怕代价惨重。”陆东深道,“饶尊太清楚亲王府那片地对天际的重要性,他夺走,不过就是意气用事,但我不同,夺回来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夏昼觉得周身森凉,这股子凉顺着毛孔钻进血液,甚至凉了指尖,她眼里也藏了暗凉,缓缓道,“所以我是你的棋子,对吗?”

第238章 238 她要的是全世界

雨突如其来,像是覆水难收的话,来得急促又倾盆。风扯断了光,将原本就摇摆不定的暗光打得更是七零八碎。

斑驳细弱,落在夏昼的眼里宛若星河,将彼此隔离来开。

陆东深眉心微蹙,“你说什么?”“商川坠台身亡,对天际的确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只要抓住凶手,天际就能摆脱危机。”夏昼盯着他的脸,“招魂仪式,我的目的是引出凶手将其绳之于法,而你的目的是将长盛和华力都折进去受你制衡。我以为我们是心有灵犀,没想到我们的目的从来都没有一致过。你应该知道我对商川的死有多耿耿于怀,而你,利用我甚至利用一个死

人来达到你的目的,所以陆东深,在这场棋局里谁都输了个底朝上,唯独你翻了身,你让我怎么想?”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从沧陵开始她就知道陆东深是个擅于步步为营的男人,借谭耀明的势力打击邰家,又引出饶尊将谭耀明逼到绝路,最后坐收渔翁之力。

她不该爱上这样的男人。

他的城府太深、手段太绝、心思太难猜,而她夏昼,生来就是利落干脆讨厌弯弯绕绕,如果此生不曾遇见陆东深,她觉得她必然不会爱上这种男人。

可是,她就偏偏遇见了,也偏偏爱上了。

然后,在他每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里她开始迷茫、开始困惑,甚至开始怀疑这份爱情是不是太沉重,压得她已经透不过气来?

陆东深听她说完,沉默了稍许,跟她说,“你不是棋子,只不过是因为你在局中。”夏昼呼吸急促,气息如韧线勒得她喉咙发紧发疼,他的唯一好处就是,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骗她。这也许是他最初衷的解释,她的确不是棋子,却也因身在局中而被利用

她摇头说,“我接受不了。”

他看着她,面色平静,一字一句,“你是我陆东深的女人,有些事情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夏昼按着胸口,稍许伸手去开车门。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按住,连带的将车门重新关上,他大半个身子探过来,问她,“你要干什么?”

夏昼低垂着头,压着声音说,“我透不过气,想下车走走。”

欲要挣脱,他就将她强行按在车座上,脸近乎贴上她的,暗自咬牙,“让你接受不了的是这件事吗?”

她抬眼,眼神仓皇。“你一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作为陆门的长子,有很多事是我不想做但必须要去做的。在沧陵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最后还是选择跟我在一起,商川的事跟谭

耀明丧命相比不过就是小巫见大巫,你现在才说透不过气?”陆东深控着她的后颈,命她看着自己。

“你在乎的压根就不是我利用商川一事在背后的操作,你在压抑、在恐慌,你觉得你失去了自由,就像是只鸟似的被我困在个笼子里。”夏昼的呼吸一阵紧过一阵,他的话,每一个字都说进她心里去了。陆东深这样的男人,天生长了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平时不说不是他看不穿,而仅仅是他不想拆穿而已

。“可是,我对你不好吗?”陆东深额头轻轻抵上她的,嗓音压抑,“囡囡,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信任,给了你足够的空间和自由,爱情里能具备的条件我都给你了,难道还不

够吗?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但是我已经倾尽所有来爱你,这样还不行吗?”

夏昼心口疼。

因为相信他说的这番话,因为相信他此时此刻也在痛苦。她喃喃开口,“东深,你给了我太多东西,能跟你相爱我很幸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我的未必是我想要的。你给了我能够呼吸的草原或天空,可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在你

可控的范围内,你说我认为自己像是被囚在笼子里的鸟,错了,你给我的不是笼子,是一座华丽无边的殿宇,我在殿宇里想怎么样都行,但就是不能出了这座殿宇。”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要一份简单纯粹的爱情,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你的心思太难猜,所以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就成了束缚

、成了控制欲,我想要的是一份真正的自由。我时常会想起我们在祈神山上的时候,日子虽短,但那是我认为跟你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你明知道我给不了那种爱情。”陆东深眼底的光晦涩不明,“我的身份、我在陆门的角色注定了我不能随心所欲,你是我的,所以也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你想要全世界,

但我只能给你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里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认为你在寄人篱下,可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他其实是恐慌的。

饶尊说她是头狼,这话对也不对。她的确狂傲不羁自由洒脱,但她不是狼,她外冷心热、敏锐勇敢,她更像是头豹子。

在沧陵见到她第一眼时他就觉得,她是头生机勃勃的豹子,足够吸引人,但难以征服。

谭耀明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他,要他保她一世安稳,跟他说,她向来不受管教,让她自由自在就是给她最大的尊重。

陆东深不得不承认,谭耀明是最懂她的人,可就是因为太懂,所以这些年才没将她纳为己有。他不是谭耀明,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也明白她想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可是,能保她一世安稳的办法有很多,他不想放逐,他想将她拴在身边。他已经习惯了掌控,面

对爱情,也是一样。他不是不明白她在抗争、在用一种企图自我说服和妥协的方式来歇斯底里。他想让她习惯,想把一头豹子养在他精心设计的丛林里。他想的是,她从都市来,即使在沧陵

野过一段,终究还是会适应都市里的束缚。

毕竟他打造的不是牢笼,虽说不能跟真正的大自然相比,但至少他给她的是野生动物园。

可他现在愈发觉得,豹子始终就是豹子,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他的世界,而是真正的世界。

他不允许这样。

这种超脱他控制范围内的感觉令他很是不安。

而让他更恐慌的还有一个人,饶尊。

饶尊此人亦正亦邪,跟夏昼一样洒脱不羁。暂且不说他跟夏昼之间就有过的情谊,但说商川这件事就让他拎起警觉。

人人称他一声太子爷,绝非贬义。相反,饶尊这个人做事果断劲狠,像是猛虎下山似的势头,他说他想要得到亲王府那片地,果真就是能从他手里生生夺过去。

身为陆门长子,他必须步步为营,而饶尊做事随心所欲,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全凭心情。亲王府那片地如是,在海外狙击他的能源产业也是如是。

招魂当夜,他算得饶尊能来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那百分之十不过想赌他在商场上的理智。夏昼说的没错,因为当晚正是收盘的关键期,只要他饶尊一撤,那华力在海外的资金链就会被锁住。饶尊不是傻子,他怎会不清楚自己一旦出现在亲王府会面临怎样的下

场。

可他还是来了。

他来的目的陆东深很清楚,招魂之夜危险重重,哪怕他料到他陆东深能在场做黄雀,他还是不放心夏昼的安危。

在他心里,夏昼的好和坏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做事不计后果、洒脱自在的性子就是像极了夏昼。陆东深之所以恐慌,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夏昼选择跟饶尊在一起,那饶尊能给她的,就是全世界。

而他能想到的夏昼会想不到?

所以,今晚阮琦并不是信口开河,她看得透彻,将夏昼心底最渴望的自由给勾了出来。

阮琦就像是那个破坏野生动物园生态的人,明明他已经训化得夏昼能接受现成的鲜肉,可她生生扔给了夏昼一只能跑能跳的羚羊,将夏昼骨子里的野性全都激发出来。

夏昼并不知道短短的分钟里陆东深转了这么多的心思,她被他控得呼吸艰难,说,“我想回家,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

见她逃避,陆东深自是不满,眉心紧皱,“你的所有心思都得说给我听,知道吗?”

夏昼想推开他,可又心疼他眼底的凝重,不推开他,又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被磐石压着。她大口的呼吸,稍稍纾缓后说,“东深,我求你,你让我透口气。”

陆东深咬牙,“你想离开我?”

夏昼一怔。

不,她没想过要离开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下车走走。今晚话题太沉闷,她不想让两人的关系闹僵所以打住。

可她的愣神就让陆东深误会了。

他的手倏地用了力,整个人近乎压她身上,他低语,“你是我的,夏昼,你是我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夏昼本来就觉得闷,现在更是被掐得上不来气,他的手大,她的脖子细,他控住她后颈的同时拇指是抵在她喉咙上的,所以一用力就相当于窒住了她的呼吸。

“你放开。”她用力掰他的手。

陆东深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手一松转为箍住她的手腕。她感到了疼,他说,“夏昼,我没对一个女人这样过,从来没有过!”

她想张口说话,他又吻上了她。

是一场洪荒,埋了她强行咽下的倾盆苦涩。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夹杂着雷电轰鸣。隐隐光亮中,陆东深的那张脸沉得吓人。

雨点砸在车玻璃上,天像是被扯坏了一道口子,雨如瀑布而下,淹没了一切的声音。车窗像是面流动的镜子,映衬着夏昼的脸,如银鱼。

直到雷声匿去,天边不再烁着闪电,雨点淅淅沥沥最后停了,只剩顺着树枝滑落的水滴,车子也安静下来。

陆东深搂抱着她,摸着她的长发说,“囡囡,这就是你离不开我的原因。”

夏昼的脸贴着他汗津的胸膛,眼眶红了鼻腔也酸了。

彼此记住的是对方的气息,化不开甩不掉,明知是种伤害,可还是抵不过这致命的爱恋和缠绵。

**

何姿仪录口供的时候,夏昼正在检测天际旗下商场的气味空间搭建工作,尤其是针对H品牌旗舰店的空间气味。就在前两日H品牌收到客户反馈,认为店里的气味过于浓郁影响购物心情,夏昼接到通知后就重新将陈瑜之前做的配方调整了一下,将配方中的桂花调为茉莉,并亲自来店

里检测气味。

整个一上午夏昼都不怎么说话,在每一个角落都做了气味记号,店员们都知道她跟陆东深的关系,见她不苟言笑,各个也都大气不敢出一下。陈瑜陪着她来的,经过几番较量和相处,陈瑜倒是不怕她的德性,见她拎了只香水瞅了半天没反应,伸手捅了她一下,“嘛呢?店员们都盯着你呢,陆东深出差了你的魂也

跟着飞了?至于吗?”夏昼这才回过神,没搭理陈瑜,将手里拎了半天的香水放回展示柜里,不动声色地叫了店员上前,叮嘱,“展示柜要做密封处理,尤其是浓郁型香水,样品不要摆在外面,

否则会影响空间气味。另外,新款香水马上要上市了,销售经理通知你们腾出展示空间了吧?”

“是,已经通知了。”

“到时候我再来一次调整空间气味。”

等出了店,夏昼抚靠在玻璃栏上,陈瑜走上前拍了她一下,“你没事吧?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就行。”

夏昼摇头,不忘挤兑她一下,“把工作交给你我可不放心,就你那鼻子,能闻出什么来?”

她浑身酸疼得要命,多动一下都跟要骨折了似的。

她知道昨晚她跟陆东深陷入了死局,谁都想走出来却又走不出来,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

今早天不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听陆东深跟她说话,大抵的意思是他要出差几天,尽早回来。

然后隐约间似乎听到他用很低的声音在说,对不起。等天大亮她睁眼才知道不是做梦,身边的男人不在了,只留下清洌的气息,只是,那声对不起似真似假,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第239章 239 你急着投胎投错性别了

陈瑜偏头看着她的侧脸,紧跟着抬手照着她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就死撑吧。”

“我死撑什么了?”夏昼捂着后肩膀,扭头瞪着她,“还有,胆肥了是吧?敢打我?”

陈瑜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也靠在玻璃栏上,慢悠悠地说,“吵架了吧?”相比陈瑜的衬衫职业裙,夏昼穿得就太过随意,白T配了条亚麻色背带裤,她身材纤细苗条,所以背带裤就显得十分宽松,经典小白鞋,头戴渔夫帽,帽下的长发松散地编

在一侧,慵懒又自在。

她双手插兜,没答陈瑜的话,好半天突然问陈瑜,“你跟过陆东深,觉得他怎么样?”陈瑜煞有其事,“爱上他如饮鸠毒,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但是啊,他毕竟是陆门长子,表面再谦逊骨子里是透着傲的,在商场上有手腕的男人性子也注定强势。不被他爱上的女人,那女人痛苦,被他爱上的女人,那女人也痛苦。但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女人就喜欢被男人管着盯着,有的女人就受不了被束

缚,你是后者。”

夏昼靠在那,看着楼下来往的客人,不多,但能出入天际旗下商场的都非富即贵,所以环境安静优雅,最适合聊天发呆。陈瑜见她不说话,清清嗓子继续道,“你跟陆东深两个人其实在性子上都强势,如果是对手的话,势均力敌谁都不服输,但作为情侣,如果放不下这段感情,那势必要有人做出牺牲。蒋璃,我们以前相处过,所以我很了解循规蹈矩的日子对你来说有多痛苦,你爱自由胜过生死,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你爱他爱得挺深,这就注定了你会输,从你爱上陆东深的那一刻你就输了,所以,要么你离开他,要么你就认命。”说到这,她看着她的侧脸问,“不是,说了这么多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

俩真吵架了?”“我俩好着呢,是你自作多情在那巴拉巴拉地跟我拽大段的心灵鸡汤,鸡精勾兑的吧?张口就来也不怕营养过剩。”夏昼压了乱糟糟的心绪,对着陈瑜发起攻击,“再说了,

你要脸吗?我就客气一下说你跟过陆东深,你还真蹬鼻子上脸顺杆爬啊?你跟过他吗?还真把自己当他情人了?你跟他睡过吗?见过他一丝不挂吗?”

陈瑜一听这话来了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又碍于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改为语言攻击,指着她,“蒋璃!我以后要是再同情你半分我就是猪!”

“陈楠楠,你就是头感情泛滥的猪!”

“你——”手机响了,是陈瑜的,临接电话前她狠狠地补了句,“我看你急着投胎投错性别了!”夏昼没恼,趁机瞅了一眼手机屏幕,笑得阴阳怪气,“呦,怪不得被陆东深甩了都波澜不惊的,原来跟邰家二公子搭上了。别说我没提醒你,现在邰家可是在风口浪尖上,

你自己注意点。”

“什么跟什么啊,是他打电话给我,又不是我主动打给他的,这种浪荡公子我避而远之。”陈瑜说着接了电话,没好气的到了一旁。

午后,夏昼就接到通知,警局那边希望她能以气味学专家身份来协助办案,她在实验室做气味抽离实验没听见手机响,来传达她通知的人是杨远。“今早我抵京,正好跟陆东深在机场匆匆见了一次。”杨远亲自开车送她去警局,倒时差的原因,他看上去有点倦,为了防止发困这一路上他都在喋喋不休。“虽然我不大满意你吧,但毕竟兄弟喜欢我也没办法,你俩什么时候结婚?我得在你这报个备,你俩办事的时候千万别找我做伴郎,老话都说做伴郎不能超过三次,否则这辈子都打光棍

,我光是今年就给人做了三回伴郎。这种事吧不信邪还真不行,你看陆东深,都没人敢找他做伴郎,他这不就要结婚了吗?”

夏昼坐在后车座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杨远趁着转弯扫了后视镜一眼,自讨了个没趣但又碍于只有他和她两个,不说话就会打盹,继续叨叨,“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找陆东深做伴郎?他之前给人做过一次伴郎,结果那新娘整个婚礼上就盯着陆东深瞧,那眼神弄得就跟陆东深是新郎似的,从此之后圈子里的人再没人敢找陆东深做伴郎。也不光是他,他的那些个兄弟堂亲的都这命

运。陆家儿郎各个外形出色长相俊美,都长了张蛊惑女人的脸,哪个新郎敢冒着风险找他们来压自己的风头?”

又瞧了一眼夏昼,“哎,我都说这么多了,你能不能吱个声?”

夏昼眼珠子不动。

“夏总监?”

夏昼没反应。

“夏昼。”杨远干脆喝了一嗓子,“蒋爷!”夏昼这才有了反应,抬眼看杨远。杨远还在开车,暼了她一眼,见状后脊梁发凉,“你可别这么直勾勾地瞅着我啊。”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暗自议论她招魂一事,越说越离

谱,有的甚至是信了她有点旁的手段,这话甚至传到陆门那边去了。

他虽不信,但这么被她瞅着也觉得瘆得慌。

“你怎么回来了?”夏昼冷不丁地问。杨远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爷,您老的反射弧够长的了。”他在刚见着她面的时候就说明了原因。“饶尊那个败家子在跟陆东深死磕的时候栽了跟头,不但为陆东深添了

身价,还扭转了他在国内不利的局面,所以他需要回陆门做一次产业的重新调整。我呢在美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回来替他盯着天际。”

夏昼脑筋转得快,“这么说,能源股一战是你在执刀?”“那当然,陆东深是总指挥,我助他一臂之力,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得找个最信得过的人才行。”杨远得意洋洋。“你当我去美国就为了对付董事局那群老头子?错,对付饶

尊是你家陆东深早就谋划好的事。”

果然。怪不得陆东深不用亲自坐镇,也怪不得陆东深能够一击即中,饶尊败就败在没陆东深那么筹划深远,也败在他身边没有一个像杨远这么值得信任的人。

第240章 240 你是真想杀

瞧着后视镜里杨远的那张脸,夏昼问,“你刚刚说谁是败家子?”“饶尊呗,还能有谁?”杨远哼笑,“仗着在京城的势力把天际卡得死死的,在沧陵那会就挑得陆东深犯忌,先是得罪那群当官执法的又惹得董事局的不满,现在又因为亲王府那片地差点让天际折进去,他以为他钱多势力大就只手遮天无所不能了?开玩笑,当陆东深商界战神这称号是白来的?在生意场上,陆东深的手段他连三招都未必能接

得住。”

夏昼哼哼地笑,“是啊,尤其还有你这位神助攻。”杨远这话爱听,一脸的得意洋洋,“那是,陆东深少了我什么事都办不成,他再能耐,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总得有人帮他手眼通天吧。你也不用感激我,我跟陆东深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