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从游戏中退出来,刘欣然不但在游戏里没死,还莫名其妙了升了一级。张正和杨雨馨脱下湿漉漉的三维游戏服,惊魂未定。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bug,她说的话怎么句句都好像话里有话。”张正气喘吁吁问杨雨馨。

“我不知道,如果是那个bug,那应该是帮我们的,为什么要我们死?”

“我们两个刚注册的,死就死了,他却偏偏保存了刘欣然那个大巫师的实力,这对我们再进入游戏非常有利啊!如果不是bug,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刘欣然推门跑了进来,胖乎乎的圆脸上眼睛闪烁。“我从来都没遇到冷秋残这个人,在游戏里2年多,她为什么救我。”

“不知道,也许他是个男的,爱上光芒万丈的大巫师了?”张正调侃着。

“走!我们去兰贵人酒吧的现场看看吧,我记得陈鸿文对我说过,他们今天要去现场。”

“哎,一无所获,连兰贵人的边儿都没沾上就败了!我说刘欣然,你是怎么当上大巫师的,这个游戏好像挺难的啊!”

“她智商好高的,有什么奇怪的!”杨雨馨拉上刘欣然湿漉漉的小手,一起走出屋子。刘欣然现在的身份是张正的女朋友,她不知道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自己难过。

几个人走出网吧,在刺眼的阳光下有那么一点不适应。“真实的世界还是比游戏里好啊。不那么容易死了!”

“谁说的,我们现在就要去看那五个尸体呢!不就是真实的世界里发生的吗?”刘欣然反驳,这两天短短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的身体里涌动着一股子难以控制的怒气,这怒气是自己的前老板老秃头点燃的,然而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这份遭遇,她害怕因此张正瞧不起她,觉得她脏,她心里很委屈,却无法释放,只能任凭这种怒气在内心深处游走。她多希望刚才那幕发生在现实中,雨馨死了,她救活了张正。她猛地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的内心好肮脏,好像也被老秃头强奸了一样。

几个人打车来到三里屯,兰贵人酒吧就在十字路口边上,新闻已经不胫而走,⒌⑼②酒吧前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几个人挤进去,只看到正常的酒吧门脸和酒吧老板一幅愁眉苦脸的倦容,显然从昨天凌晨到现在,由于张正无意间说出的爆炸新闻,已经让这个老板一夜之间成了北京城的风云人物,这对他的酒吧和他整个人的影响是在成几何维度的扩大过程中。

杨雨馨一眼看到了陈鸿文,喊了他一声。陈鸿文立刻殷勤的跑了过来。“你没回去睡觉?来这儿干嘛?”

“我。”杨雨馨把来调查天宝的动机吞在肚子里,觉得这个人不是很安全,很多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让我们进去一起看看!”杨雨馨看着周围,看来已经解除了对现场的警戒,央求道。

陈鸿文犹豫了下,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来吧!”他爽快的答应了请求,跟周围的警员说了几句,三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兰贵人酒吧。这时,杨雨馨突然觉得人群里有一种熟悉的目光一闪而过,她敏感的在人群中扫视和捕捉着这个目光。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双不大的眼睛,干净整洁的面孔,一个男人,目光犀利而冷酷的看着她们。

“冷秋残!”张正也发现了他,小声对杨雨馨说。

“瞎说!我看着不像!再说,他不是在游戏里吗?怎么我们下他就下了呢?”刘欣然摇晃了一下脑袋,放弃了对这个男人无忌目光的琢磨,走在最前面跟着陈鸿文穿过兰贵人酒吧,来到酒吧后院!

“你是犯罪心理专家?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特别适合你发挥的地方?”杨雨馨也放弃了对这个似像非像的眼神的探究,对陈鸿文咧嘴一笑。

“哦?是吗?你了解我吗?居然还找到了一个特别合适我的地方?”陈鸿文殷勤的微笑,掩盖不住脸上那有些嘲讽的表情。张正把这个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心里一颤。

兰贵人酒吧的后院并不大,有一个小小的围墙。现在围墙已经被铲除,围墙外是一个大坑,尸骨就是从这个大坑里被发现的。“那么多人居然闻不到尸体腐烂的味道啊?这么近?”张正犹豫着问。

“没有。法医鉴定结果已经初步形成,尸体是。”陈鸿文停顿了一下。“说了你们不要害怕,尸体是被人剃了肉,用药水泡过后,才埋在那里的!因为骨头上特别干净,什么都没有,只有骨头。”

“什么?为什么不是被偷了尸体埋了呢?”刘欣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跟受害人的凄惨遭遇相比,自己的遭遇实在不算什么了。

“骨头上有什么特征说明死者的死亡原因了吗?”杨雨馨比刘欣然冷静了很多,让张正有点惊讶这个小姑娘的沉稳劲儿从哪里来。

“死者的头骨前额都有看似钝器击打的挫伤,本来以为是被打死的。但从脑勺部位法医发现了对冲性挫伤碎片。如果是钝器击打,是不会形成这种对称性的伤口。只有摔倒后,才能形成。而且五个骨头基本上伤口都在那里!”

“那么说可能是被撞死的,摔倒后才有这种伤痕!”杨雨馨出色的判断更是让张正惊讶。

“对,五个受害人的骨头都告诉我们,他们是被重大的力量撞击而死,死后,他们除了骨头外其它的东西全部都没了。只剩下骨头。”

“为什么这么费劲的撞死,处理尸体,却把骨头埋在了这么显眼的地方呢?”杨雨馨左右看着周围的环境。三里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个小院已经很多钱,所以埋尸体的地方周围其实车水马龙,尤其三里屯是酒吧街,晚上也会闹到很晚,是谁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干了这事情,却隐藏了这么久没有被人发现呢?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除非,有可能这尸体是在某一个晚上,一次转移过来的。

几个人来到挖的有10多米深的大坑前。大坑旁边是一些矮矮的灌木丛,灌木丛的对面就是喧闹的街区了。就借着这矮矮的灌木丛的掩护?真不可思议。

“会是一起转移的吗?”杨雨馨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陈鸿文摇了摇脑袋。“不可能,骨头被埋的时间,土层的松软和质地,可以看出来根本不是一个时间埋的。”

杨雨馨突然想起了什么,仰头问。“你是犯罪心理专家,对着骨头分析也不是你的强项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会侧写罪犯的心理,成功率很高!这种变态的犯罪,我最拿手了。”陈鸿文对着雨馨扬了一下眉毛,张正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杨雨馨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冷秋残侧写那个中学老师的情景。“哦,那你给我侧写一下这个罪犯是什么样的?我倒是听听!”

“恩!”陈鸿文的眉毛挑起来又落下,⑸⒐㈡显然杨雨馨的不是足够尊重的问话有点激怒了他,但是很快他自我克服的平息了怒气。微笑着说“这个是个团伙作案!”

“这下面的土层的边缘的痕迹,就能看出来,这五个尸体是一层层挖着放进去的。最下面的这层,四个边缘非常尖锐,说明这是个刻板,寻规守纪,又大胆的人。大胆是因为在掩埋骨头的过程中,很可能被发现,可是他却一丝不苟的花上一定的时间挖出了这样的坑,而且最深的坑,说明他的心里根本不害怕。而上面的这个土层上显示的新挖掘痕迹就很粗糙,不但粗糙,凶手还只挖了足够放下尸骨的地方那么大就匆匆掩埋,从土的松软程度来看也是非常的着急。而且,最下面的骨头被摆放整整齐齐,还摆放成双手交叉的祈祷的姿势,说明凶手内心深处有忏悔的意思,想要将这个意思过渡给死者。而第二个,骨头就被凌乱的扔到坑里就埋了,说明凶手害怕骨头。而第一个的精心摆放却说明凶手有恋尸癖的倾向。这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凶手的行为。”

“哇塞,真够可以的啊!”陈鸿文说得旁边的刘欣然直吐舌头。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团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去埋这5个骨头?为什么埋,直接扔到荒郊野外不是更好?”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地方车来人往,过客匆匆,有谁又会在这个焦躁不安的城市里,驻足停留片刻,欣赏一下这灌木丛旁松软的泥土呢。反而郊外的探险者多,说不定哪个地方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了。”

“这个我觉得说不通。如果我是凶手,我还是会把尸体抛弃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张正反驳。

“这说明你是普通刑侦的思路,不是犯罪心理的思路在思考问题!”陈鸿文瞧不起的没有看他一眼,盯着杨雨馨微微在流汗的发髻说。“这么寒冷的冬天,你却出汗了?而且你们三个发髻里面都有汗水,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

“我们去逛街了。”杨雨馨打断了刘欣然坦诚的开场白,她心想还是摸摸这个陈鸿文的底再说,另外,这事情现在就让警察知道了麻烦。

“哦!”陈鸿文点点头,显然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任。

“那个兰贵人酒吧的老板有没有可疑,你问过了吗?”

“他去年刚租下的这个地方,我觉得90%不是他,从他的眼神,动作,手势,颓废的态度就看出50%,另外的40%在人证物证。他是外地人,两年前年才来北京。”

“那有没有问过他的员工,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只要下班的时候跳过这墙,就能作案了。”

“还没来得及,这里一共7个员工,包括前台在内。除了前台,其它的六个还没来上班,我们安排了老板都叫来这里,怕叫到警局都跑路了。那个前台,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尸体前后延续的时间有10年。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18岁。但是由于团伙作案,也不能排除她在16岁的时候埋了最后一个骨头,但是,看她吓得发抖的样子,哼。”

“陈队!他们有两个员工到了。”几个人正琢磨着,后面有人喊。

“哦。最先来的两个肯定是有点意思。好了我要忙了!你们三个这就走吧?雨馨,晚上我找你吃饭好吧?算是我作为北京东道主,给你接风!”

“好,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帮忙!”杨雨馨并没说什么事,只是满口答应下来,看得张正心里一股怒火,刘欣然却满脸笑意。

陈鸿文匆匆离开,剩下三个人在这里。刘欣然打了个哈欠,昨晚在警察局没睡好,早上又经历了游戏,现在午后真的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去吧!”刘欣然拉起张正的手,疲惫的撒娇。

杨雨馨却突然跳到了大坑中,旁边乱作一团,呵斥着她让她不要破坏现场。张正在旁边赔着笑“外国回来的,不懂规矩,请原谅。雨馨,你干什么呢,快上来啊你!”

杨雨馨没有理上面,她蹲下来,从那大坑的边缘,用手扒拉出一个小扣子,她拿到手上金闪闪的,刚才也许是扣子在土中金闪闪的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才跳下去的。

“喂,拿上来!”杨雨馨爬了上来,把手里的扣子放在一名公安的手里,眉头紧锁。

“嘿,你行啊,成警察了。还发现了证物!⑸⑨②”

“我看过这个扣子!”杨雨馨坚定的对张正小声说。“忘记在哪里了,在我记忆深处的一个地方。可能我需要去做一下催眠去回忆。”

“去!真是老外了,你以为中国的催眠好厉害呢!切!走吧,这个小胖丫真的困了,话都少了,我们都去你酒店吧!让她睡会!”

刘欣然狠狠看着张正,心想为什么就不能离开杨雨馨一会儿,看你晚上要不要赖在酒店睡觉!但是她是从来都不拒绝的金牛女孩,她顺从的拉着张正的手,跟着一起出去,对她来说,此刻能够在一起就不要太强求更多了。

“你们先回酒店去吧,我要去我和天宝在北京的房子一下,也许能找到点那个FY公司的蛛丝马迹。”杨雨馨拿出酒店房卡来给张正。

“不!这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可以,我们陪你。是吧,胖丫!”

刘欣然痛苦的点点头,耷拉着脑袋三个人打车前往天宝和雨馨之前的公寓。

与此同时,陈鸿文坐在两个兰贵人酒吧员工的对面,准备一起询问,这是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地方,但是他总是有理由的。

两个员工一个30多岁,另外一个22,两个小伙子性格很迥异,30多那个一丝不苟,看起来刻板无趣,眼睛也不东张西望,衣服上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包括最上面的一个扣子。看起来很像有点强迫症。而另一个却衣服穿的很潦草,人好像刚刚睡醒,看到外面的人又有点惊讶,眼神闪烁不定,害怕的模样。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来的兰贵人?”陈鸿文看着两个人,琢磨着自己刚才做的简单侧写,这个意外很有意思。很符合!好好问问。

“我来了5年多,我是这里最老的员工。”30多岁的沉稳的说。

“我,我1年,我老板新找进来的,以前我从来没来过这儿!”20多岁紧张的在桌子下面搓着手。

“去过墙外的灌木丛里面那儿吗?”

“从来没有!”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此刻却异口同声。

“哦?你们晚上几点打样?”

“凌晨3点以后就没什么人,到4点基本收拾一下喝得醉醺醺的那些人就可以打样了。”

“哦?”陈鸿文的眉毛一杨。他听到这个30多的人对喝醉酒的人用了“收拾”一下这个动词,觉得很有意思。

“对,我通常都走早一点,2点就走了。三里屯这里租金都快到1万块了,我哪里出租得起,所以我住在地铁沿线上,在顺义那边。”

这个20多岁的人明显在回答每个问题的时候都想方设法把自己摘出来。不过这个倒是正常的做法。相比之下,那个30多的不隐藏,不躲闪,看似坦诚,却好像隐藏得很深。

“你们两个平时玩游戏吗?”陈鸿文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

“不玩,干我们这行,其实很辛苦的,你们偶然哥们朋友来一次玩个通宵觉得很爽,我们是天天这样。白天有点时间,都睡觉了。”

“我,平时玩一点。不多。也是抓紧时间就睡觉!”⑸㈨⒉20多的犹豫着说。

“知道FY公司的游戏吗?”陈鸿文盯住20多的紧接着问。

“不知道!”20多的把眼睛看向左边。

“那你平时都玩些什么?”

“有传奇啊,魔兽世界啊,那些个!”他又把眼睛看向右边。

啪,陈鸿文拍了下桌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通常看向左边,目光看向左边是想象,目光看向右边是回忆。所以,你轻易的暴露了,你根本就知道FY公司的游戏这个事情!为什么要说谎!”

“我!”20多的蹭地站了起来,更是害怕的要命。这时候两个人的奇怪的默契再次出现,30多的撇了一眼20多,也站了起来。“公安局的不能随便根据人的眼珠子做推理啊,眼珠子怎么转谁能控制的住,要讲究证据!”

“赵老板,他们两个关系怎么样?”陈鸿文没有理他们,扭头去问兰贵人的老板。

“他们两个关系,这个,其实,不太好!前天晚上才刚刚干了一架!”

“战略联盟!”陈鸿文脸上浮现一丝自信。“两个平时关系不怎么好的人,在最紧急的关头,会情不自禁达成一个潜在的战略联盟。”

“陈队,果然这个兰贵人里有蹊跷,不过这也太容易了吧?”旁边那个矮个儿看傻了,愣在那儿。

“对什么啊?”陈鸿文摸了下脑袋,站起来一反犯罪心理专家的形象,好像一个阳光大男孩一样的笑了一下。“这里的人该干嘛干嘛吧!走吧,别影响别人生意了!”

“不是,不是刚才你都快炸出来了吗?不是很可疑吗?”矮个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跟在后面。

“用刚才那人的话回答你。”陈鸿文打了个帅气的响指,眯着迷人的大眼笑着说“只看眼珠子就知道人在说真话假话吗?警察是讲究证据的。走吧!都撤!你们也太容易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这样怎么当警察!”

几个人莫名其妙的跟着这位心里犯罪专家走出兰贵人的大门,通过门口拥挤不堪的人群,陈鸿文无意间看到了一双眼睛,这是一双充满了好奇目光的眼睛,这眼睛里有轻蔑,有妒忌,有好奇,有探索,那是一双本不该在人群中存在的如此复杂的眼睛。陈鸿文循着这目光看过去,很快,他发现拥有这个目光的男人低下头,避免了刚才执着的眼光接触。陈鸿文径直走到他身旁“嘿,哥们,看你这么眼熟呢?咱俩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抬起头,目光已变得单纯而无辜,简单得好像一汪清透明亮的深潭,他慢慢摇了摇脑袋。“我不认识您,警官。您可能认错人了。”他说完并没有挪地方,清澈透亮的目光直视着陈鸿文。陈鸿文看到了他的发髻也有一丝冷汗冒出来,跟刚才的杨雨馨他们一样。

“陈队!车好了!”矮个儿在后面喊。

“你在这儿附近住吗?”

“哦?你怎么知道啊!”男人故作奇怪。

“来看热闹的,要是离好老远儿的,不是有点,怪吗?是吗?”陈鸿文把嘴巴弄成了椭圆形状。

“椭圆形状的嘴,从心理学的角度说明您这话说的言不由衷,您是故意在试探我是吧?”男人的眼睛又变了模样,深不可测。

“哦?你学心理学的,你是不是参加过什么协会?我确定我一定看见过你。㈤㈨②我们可以交换一下名片吗?”陈鸿文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的递给他。

“我姓王,叫王子安。我没带电话,给你留一个?”男人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笔的姿势,然后拍拍自己浑身的T恤装扮表示没有带任何东西。

陈鸿文递过笔,又递给他一张名片,他飞速写好后递回给他。挥了挥手“再见,警官!祝你成功!”

陈鸿文也潇洒的挥了下手,背对着他走向警局的车,心里想着祝你成功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如此刺耳。

上车后,陈鸿文刻意又向人群那看了一眼,他已经不在。陈鸿文拿起手里的名片,拨了他留下的手机号。

电话那边立刻就有女人接了“您好,我找一下王子安!”

“打错了!”

“您是哪里?”

“精神病,你打错了问我是哪?”

电话挂断了,陈鸿文收起名片,点起了一根烟。

“陈队,刚才那两个人那么多疑点,为什么您后来却说他们没问题呢?”矮个讨好的请教着,希望能够跟这个心理学专家学到点东西。

“刚才我说他们是潜在战略联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悄悄的不约而同的赚起了拳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懂?”

陈鸿文攥着拳头放在自己和矮个的眼前。“这在心理学上叫战略防备。就是当你觉得下一秒钟很可能会发生更糟糕的对你不利的事情的时候,你会潜意识的让自己进入到身体战略防备状态。比如握紧拳头,比如脚的轻微挪动向着逃跑的方向,比如腿部和胳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紧绷住。”

“那他们不是更可疑了吗?为什么不深入调查!”

“老兄,做警察脑子不会拐弯很危险的。有的时候,要学会以近为退,以守为攻,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如果你不会这个,我看你很难跟犯罪分子周旋几个回合的。”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们背地里监视他们?表面放松他们的警惕,可能会了解到更多。”

“老兄,我想你以前面对的是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可能智商并不高。但是我们现在面对的绝对是高智商犯罪。他们是一个团伙作案,当你还不知道你要面对多少个人,什么情况的时候,最先要明白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嘿,还是心理学专家,真是青年出才俊啊!”矮个嘴上说,心里想着那你刚才说那潜在战略联盟不是打草惊蛇吗。

“那是为了让他们更加放心,如果你假装完全信任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感觉有蹊跷。”

“神啊!我刚才在想什么你都看出来了!别说,这点,我真是彻底佩服您了!”

“你该照照镜子学学,言不由衷,⑸㈨2心有疑虑的嘴形,就你这样的!如果你学会了,还可以给对手步迷魂阵!”陈鸿文紧紧靠在车背上,想着刚才王子安说自己椭圆嘴形的例子,有些得意洋洋,这时他的短信又来了。

“怎么样?搞定了那富二代没?”

陈鸿文微笑了一下,用拇指轻轻敲着“今晚,请她吃饭!”

“你别假戏真做啊!”

“不会!”

“你这种人,满北京城都找不到相信你不会的人。我会跟踪你们的,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监督你的行为。”

“你随便。”

“呵呵!兄弟,有烟吗?”陈鸿文关上手机笑着看着旁边仰视着他的矮个儿。

矮个儿立刻殷勤的从怀里掏出一盒中华,给陈鸿文点上,满脸乐呵呵的。

“老兄和兄弟的区别!”

“对不起,陈队,您说什么?”

“我刚才叫你老兄,你觉得我居高临下。现在叫你兄弟,你觉得我平起平坐,开心得不行。你现在的表情就能看出来。”陈鸿文把那一缕烟从鼻子里面喷了出来,没有顾得上矮个五体投地的表情,叹了口气。“兄弟,我们遇到对手了,对我们这种心理学专家来说,人的表情是一本很好看的电影,这是表情学,一般人在我们面前都是透明的,藏不住的。而我刚刚遇到了一个人,他不但可以掩饰住自己的表情不留痕迹,还能过创造虚假的表情,制造表里不如一的新电影迷惑你。”

“五个人神秘失踪,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人要倒霉,或者在北京城里还埋着多少个枉死的人。”陈鸿文说到这表情严肃,不再有刚才那种轻蔑和玩笑的申请。“这是一场赛跑,不知道有多少个人会参加,这是一场智慧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