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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说好了,睡觉!”

成亲这六年半的时间,温晚俨然从刚开始弱软的小白花成了时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饶是在外叱诧风云的时将军,也只能委屈包一样的噘了下嘴,不敢再言。

说到做到,就算心里再不情愿,第二日时临也只得出了门。

他第一次来,走了个远路,到的时候许多孩子已经被接走了,然而书院门口却热闹的很。

打眼一看,时临乐了。

哟,他家小魔头跟人打架呢。

作为父亲中的‘奇葩’,他不仅不着急,还靠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看着自家儿子被高他一头的男孩子打倒,然后二话不说的爬起来继续打,脸上都挂了彩也没哭一声。

时临这才咂咂嘴,心中多了几分满意和骄傲。

纵使时瑾力气大,但个子矮,一来二去还是吃了不少闷亏,很快就被重重的打翻在地。

那男孩子见状嗤笑一声:“就你还将军的儿子?真给将军丢脸!”

打赢了,也笑话过了,小男孩转身欲走,却见背后突然传来时瑾那尖利如小兽嘶吼般的声音。

他扭头,就见时瑾不知何时抱起了一块半个他那么大的石头,狠狠的朝他扔了过来!

小男孩吓得脸色发白,想跑,可腿已经软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冲他面门飞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就见那块大石头消失,只有地上的一堆碎屑证明它曾经的存在。

碎屑旁边,还站着个天神般的男子。

是时将军!

小男孩登时兴奋了,发白的脸瞬间通红,仰慕又兴奋的喊:“将、将军?!”

确认他无事,时临问:“你是哪家的?”

“我、我爹叫陈锋,我叫陈海!”

哦,鸿胪寺卿的儿子。

得了答案,时临便转身看向还红着眼的儿子,撇撇嘴,“走吧。”

时瑾眼睛红红,绷着小脸问:“你不帮我报仇?”

“是你技不如人,我凭什么帮你报仇?”

让他去欺负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饶是习惯了被时临这样的冷对待,这次时瑾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他也觉得丢脸,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把,看也不看时临的扭头就走。

时临耸肩,悠闲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将军府门口,一路要把地踩穿的时瑾突然停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小铜镜,蹲在地上认真把扯乱的头发扎好,衣服捋平,就是额头上的青紫藏不住。

小家伙咬着唇挣扎的想了许久,终于转身,冷着脸问:“有什么东西能把它盖住吗?”

他指指脸上的淤青。

时临挑眉,“走了一路了才想起来爱美?”

“你才爱美!”时瑾翻了个白眼,鼓着腮帮子说,“我是怕娘亲哭!”

上次他从爬树摔下来磕破了头,美人娘亲哭了好久,他最怕娘亲哭了。

这理由时临还能接受,从怀里掏出个药膏丢给他,“自己涂。”

“没指望你。”时瑾接住立刻回嘴。

认真涂好遮住青紫,他眼珠子一转打量着时临,“你怎么会有这个?”

“关你屁…什么事。”

时临立刻提步进门。

看着他的背影,时瑾撇嘴,“还将军嘞,不是照阳会受伤。”

也不知道陈海到底敬佩老崽子些什么。

托了药膏的福,温晚果然没发现他受伤,父子俩都松了口气,许是心虚,甚至还罕见的和平相处了一夜,让温晚很是高兴。

入夜。

被折腾过的娇软已然沉睡,时临侧躺着,脑海里一幕幕的出现下午的场景。

睡不着,他翻身穿衣,悄悄出了门。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口多了个坐着的小人,本该熟睡的时瑾坐在台阶上,看他回来立刻站了起来,手叉着腰,一脸凶相。

不等时临发问,小家伙就压低声音盘问:“这么晚你去哪了?!”

时临:“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趁娘亲睡着了你去偷情?!”

时临脸都要黑到发绿了。

见他不说话,时瑾还以为他的好爹心虚了,气的头发都要炸起来。

嗷了一嗓子又突然想起娘亲还睡着呢,气鼓鼓的过去踢了时瑾一脚,露着尖牙:“你!跟我过来!”

时临正有此意,二话不说的…揪住小崽子的领子拎起来去了偏房。

房门刚关上,他就忍不住给了时瑾一个脑瓜崩,“什么偷情不偷情,你小子从哪学来的!”

“你爹我用着出去偷情吗!”

偷他妈的情,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就在他床上睡着呢,他吃饱了撑的出去偷情啊!

虽说觉得这好爹很讨厌,但时瑾知道,他从不撒谎。

终于松了口气,时瑾摸着被弹红的脑袋嘟囔:“那你大晚上的出去干吗了?”

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时临见状抬手就给他赛被子里裹紧,自己侧卧在床上,“我还没问大晚上你不睡觉坐门口干吗呢。”

这可尴尬了。

时瑾跟温晚睡了一个月,冷不丁的没人搂着,还有点睡不着,想趁他俩睡着偷偷爬上去睡来着,结果进门就发现他爹没了。

本来还很窃喜,结果又突然想起跟星华叔出去玩时听得墙角,跟他爹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好意思回答就耍赖,伸出胖脚踢了下时临的胳膊,“你走,我要睡了。”

为了证明他真的要睡,立刻背对着时临倒头躺在床上。

然而身后一点动静没有,直到他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就被大手揽住了身子给拽到了时临怀里。

躺下的时候被子就散开了,现在时瑾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的温热和他爹的心跳声。

记事起,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小子。”

“干吗?!”语气凶巴巴的,时瑾有些恼自己竟然不想从他好爹怀里出来。

时临:“……”

怪不得温晚老说时瑾就是他的缩小版,模样和臭脾气都随了他。

在他头上狠揉了两把,时临问:“你是想让陈海死吗?”

这个话题对五岁的孩子来说有些沉重和惊人。

时瑾也不出意外的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我如果不来,那块石头砸在陈海身上,他不死也是残废。”

时临把他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明白吗?”

是很认真很平等的目光。

时瑾却突然拘束起来,攥着小手说:“我、我就是太生气了…”

“没有下次。”

时临打断他,认真说:“你天生的力气,不是让你用在这些地方的。”

很久之前时临就发现了,他儿子力气很大,尤其是被惹毛的时候,力气是寻常同龄孩子的三五倍,天生的武者。

只可惜,时瑾跟他对着干,死活不跟着他学武,还日渐长成了个肉团子。

时临遗憾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当然,你可以还手,可以打回去骂回去,但爹希望你也要注意分寸。”

“可以?”

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时瑾也没了跟他对着干的念头,甚至还自己都觉得幼稚死了的伸出小拇指,“可以,我们拉钩。”

时临默了默,在时瑾那逐渐变红的脸蛋中伸手,“拉钩。”

没有被嘲笑,时瑾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他好爹说——

“不过你也太丢人了,力气比人家大还打不过,出去别说是我时临的崽。”

时瑾翻了个白眼,他就不该期待太多。

嘲笑完了,时临起身欲走,又突然想起来,转身从怀里拿出个瓷瓶丢给时瑾。

“活血化瘀的,多涂几次就好了。”

时瑾闻言迫不及待的要下床,那药膏虽然能遮盖伤痕,但是涂在脸上太难受。

脚丫子刚要落地,又被揪着领子扔回了床上。

“墨迹,给我。”

简单的涂好了,时瑾盯着他爹,“我想看看你的伤。”

知道他敏觉,时临也懒得骗他,只是眉眼淡淡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给看我就告诉娘亲!”

杀手锏一出,时临立刻‘投降’,把瓷瓶随手一放,转身扯下衣领,露出背后肩胛骨的一道剑伤。

从肩胛骨斜跨半个后背,伤口已经结痂,但看着却更加的骇人,也不怪时临不给他看。

怕吓着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崽子,时临只露了几息就要穿上,这时背上就贴上了一只小手。

热热软软的。

他扭头:“你干吗?”

时瑾眼圈红红的,“给你抹药。”

都结痂了还抹什么药,时临心里腹诽着,但身子却顺从的坐在床上,方便身后小人的活动。

涂好了,药膏也干了。

时临这才又起身把他塞回被子里,“睡觉,再乱跑揍你。”

时瑾闻言把小脸往被子里埋了埋,竟也乖巧的缩回了脚丫。

尽管心里清楚,他爹只是嘴头上说说。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挨过时临的打。

但小家伙还是忍不住想,他爹大晚上的到底去哪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下课间隙,时瑾本想趴桌上睡会,就见陈海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身后还跟这个额头青紫的中年男子。

时瑾见过,是陈海的父亲,陈锋。

见了他,陈锋三步并两步的过来,笑容几分讨好:“时小公子。”

时瑾平静点头:“有事?”

陈锋:“有事有事!海儿,还不过来跟小公子赔礼道歉!”

连夜被拉起来打屁股的陈海苦着张脸,不情不愿说:“对不起。”

“大点声!”

“对不住!”陈海拔高声音,“这样总行了吧!”

陈锋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生气不已,好不容易把他送进这满是‘贵气’的书院,希望他能结交些好友,他可倒好,把这最贵气的给打了!

时瑾是谁?

太后的心肝肉,时将军的亲儿子,甚至五年无子的皇帝都曾在私下说,若没有皇嗣就把皇位传给时瑾。

文武百官都恨不得捧着的人,他这个蠢儿子竟然把人家给揍了!还当着时将军的面给揍了!

天知道昨夜陈锋被从房里提溜出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直想把混小子给塞回他娘的肚子里。

陈锋一巴掌又打在陈海的后脑勺上,“你还不服气了!?”

时瑾皱了下眉,看了眼憋红了眼圈的陈海,站起来说:“我没有生气,也不会计较,马上就要上课了,还请陈大人移步。”

小祖宗没生气就行,时家人向来说到做到,陈锋顿时放了心,讪笑几声后快步走了。

陈海这才用手背擦了下眼,咬着牙说:“你别得意!要不是时将军去找我爹给你撑腰,我才不会跟你道歉!”

“你就是不配当将军的儿子!”

同样的话,同样的人,可这次时瑾却不生气了,只是眸底跳跃星光的问:“我爹去找你爹了?什么时候?”

“你就装吧!我才不会信你呢!”

挨了一巴掌还被这么多人围观,陈海面子早就挂不住了,丢下一句就跑了。

时瑾也没喊他,只是缓缓的坐回去,脑子里想起了陈锋额头上的青紫,跟他受伤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上课时间到。

老夫子发现这堂课他的得意门生有点不对劲,眼神飘忽也就算了,他忍不住敲敲桌子点名:“时瑾,你在笑什么?”

从上课到现在一直在笑,傻乎乎的,哪还有平常机灵睿智的模样。

。…

照例,今儿是时临来接。

早就准备好迎接自家儿子一张臭脸的时临失望了,他儿子不仅抿着笑出来,一路上还老是偷看他??

实在受不了,时临垂眼看他:“有话就说。”

时瑾就等他这句,迫不及待的问:“你去找陈海他爹了?”

时临刚要开口,就听见时瑾又说了:“我都知道了,别想着骗我,你就是去找他爹了!”

完全不给时临开口的机会,但时临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能跟孩子计较,去找他爹说道两句总可以吧。

他时临的崽没道理白挨揍。

见他默认了,时瑾彻底绷不住笑了,原地蹦了两下,突然发现了一对父子。

时瑾眼珠子转了转,“你想不想我跟你学武?”

“我想有用吗?”时临无奈反问。

一家老小都护着小崽子,他不乐意的事,谁都强求不来。

时瑾伸出小手一指,笑眯眯说:“你这样背我,我就跟你学。”

顺势看去,就见一小男孩骑在底下男人的脖子上,好奇的四处张望着,不时笑语串串。

时临平静的收回眼:“劝你不要太过分。”

时瑾小手一背,“背不背?”

时临板着脸皱着眉,“…背。”

好苗子真的不能浪费!!

时瑾顿时笑眯了眼,拉着时临快点蹲下,小心翼翼的骑在了他的肩头,“好了好了!”

“坐稳。”时临说了声,起身。

过程有些晃,怕挨摔,时瑾‘嗖’的一下薅住了他爹的两只耳朵。

“时!瑾!”

在他爹愤怒的边缘线挣扎,时瑾笑的格外欢快,又使劲捏了下后才松手,“好嘛好嘛,我不抓了。”

这种感觉,对于父子俩都有点陌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很享受。

时临不自觉的放慢了步子,而平日除了回嘴捣乱之外跟他爹没话说的时瑾,这次也打开了话匣子。

也不知怎的说到了礼物上,时瑾就又怨念了,“你从来都没有送给我礼物。”

哪怕是个树叶都没有。

时临挑眉,“谁说的?”

“我没送过你东西,那你以为你的木刀哪来的?还有蹴鞠、小人书,哦,还有那个哭着喊着也非的要的金箔鞋,明明丑的要死,真不知道你看上它哪一点。”

被他说的有些懵,时瑾眨眨眼,“可是那些都是娘亲给我的啊…”

“我给你你能要?”

时瑾:“……”

这倒是。

鼻头突然有点酸,可能是受寒了,时瑾吸吸鼻子,“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刚开始是有点。”

但后来他一点点长大,跟他长的越来越像,那种从血脉中的联系就越来越密切。

可他没当过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只能随心,只是结果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时瑾瘪瘪嘴问:“为什么啊?”

“因为…”

时临突然拔高了声音,“你知道你娘怀你生你受多大罪吗?!!”

现在想起来他还会后怕,所以就算温晚拦着,他也让王渺给他开了绝嗣的药,当然,是不影响他们夜里的美好生活的那种。

听完了时临的描述,时瑾吓得脸都白了,“我、我这么不乖的吗?!”

“太不乖了,所以你出来我就背着你娘偷偷揍了你一巴掌。”

时瑾:大意了,原来他的确挨过来自父亲的‘毒打’。

“我本来还想要妹妹的,现在不要了!娘亲好辛苦!”时瑾如是说。

时临也赞同,“有你就够了。”

再多来一个争宠的,他只能打地铺。

不知他爹的真实想法,时瑾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幸福的昏了头。

还有什么比原来爹爹不讨厌自己,而且还觉得拥有自己就够了还要幸福还要开心吗?!

没有了!

时瑾开心的晃脚,“我跟你学武,一定学!”

“那就做好吃苦的准备。”

说着,时临拍拍他乱晃的脚背,“别乱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