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是坏人了。

黎贺板着脸,“你走什么?你是宋家的恩人,宋家肯定会报答你的。”

“我不需要那些。”她凝视着他,“我爸说这是他和阿顾的缘分。”

“随你。”黎贺说完便走了。

此后一年,叶寻在宋怀承的公司,从基层做起,慢慢往上爬。没有人知道她和宋家的关系,她做的很好,公司里追求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宋家老爷子和顾念也一直关心着她的个人问题。

而她和黎贺工作上虽然接触的越来越多,只是叶寻除了工作,其他时间从来不和黎贺主动说一句话。

两人之间的不寻常还是顾念看出来的,当顾念告诉宋怀承时,宋怀承根本不相信。两人便设了一个局,给叶寻安排了一次相亲。

如顾念所料,黎贺中计了。

人和人总是需要时间去相处的。一见钟情毕竟是很小的概率,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幸运的遇上。

黎贺把叶寻从相亲宴上拉走,“你是猪啊!第一次见面就让男的拉你的手。”

叶寻囧,“他是医生,会把脉,我胃不好,他就给看看。”

黎贺气得眉毛直跳,“你不会去医院看吗?”

叶寻不明白他气什么,似乎他一直很不喜欢自己。“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什么?”黎贺没有想到小土包子竟然和他这么说话,他咬牙。“叶寻!”

叶寻低着头不敢看着他,“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黎贺气呼呼地问道,“我问你——”

叶寻仰着头看着他,“嗯?”

“你的心里还有没有阿顾?”黎贺炯炯地盯着她。

叶寻的眼睛慢慢张大,“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心底要是没有他了,我们在一起吧。怎么说我也看过你的身丨子,作为男人我得醉你负责。”

叶寻一脸不可置信,被他的话气得眼圈都红了,“黎贺,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说完就转过脸去。

黎贺连忙拉住她的手,见她满脸的泪,他抿了抿唇角,“你别哭啊,叶寻,我是认真的。”他擦着她的眼泪,“好吧,我是吃醋了,我口不择言。你不要哭了。我对你是认真的。”他一连说了一大串的话。

叶寻慢慢收起了泪,肿着眼睛瞅着他,“我考虑一下吧。”

黎贺吐血。

没多久,黎贺厚脸皮地追求攻势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叶寻这朵花已经有主。

一年后,两人结婚,盼盼是他们的花童。

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相遇或早或晚,幸福不早不晚。祝在晋江看文的小伙伴们一生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黎贺的番外风格大家喜不喜欢?还有方栩栩的番外,下面继续。

文快结束了,两个半月中间只休息了一天,某蔓累死了。

麻烦大家收藏一下我的专栏,还有《顾盼生辉》那文喜欢的话也收了吧。

第80章

上个世纪,计划生育开始执行时,许多想生男孩的家庭真是用尽了办法。在d市东部,有一个小镇坐落在山脚下。

这里的人一直受着养儿防老的思想影响着,因而家家户户几乎都要生一个男孩。

镇上有一户人家,姓方。

方家第一个孩子出生时,让原本一直欢乐的家庭瞬间盈满了不甘、抱怨。这个孩子就是方栩栩。

在方栩栩没有出生时,相亲邻里都说方母怀的是一个男孩。方父也这么以为,因而在那个物质还不是很丰富的年代,方父为了即将出世的“儿子”,一直努力奋斗着,让“儿子”在妈妈肚子里就享受着优质的待遇。

所谓期望愈大,失望愈大。

当护士告知,“18号床,女儿,8斤6两。”

方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嚷着,“你搞错没有?我的是儿子,怎么变成了丫头了。”

护士也懒得理会他。

方母生了孩子就睡过去了。她太累了,即使在睡去前,知道自己生个女儿,她也没有办法。

醒来之后,方父坐在床边,沉着脸一声不吭。

方母这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她也不敢说什么。老太太抱着小孙女过来吃奶,孩子在孕期养得好,吃的很香。

“虎头虎脑的,铁树(方父)你给换个名字吧,之前取得名字都不能用了。”

方父淡淡地瞥了一眼小丫头,一点初为人发的喜悦都没有。儿子变成了女儿,他整个人都失落落的。“一个丫头随便叫叫吧,门口的桃花长得不错,要不叫桃花吧。”

方母揪着被面,看着女儿,烟圈渐渐发红。她知道这个孩子未来的人生不会顺了。

不过孩子最终没有叫桃花。

她一个当老师的表姑姑给她取得名字。方栩栩满月的时候,奶奶坚持办了一个满月酒,人不多,不过亲戚差不多都来了。

表姑姑当时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看到方栩栩喜欢的不行,方栩栩胖乎乎地挥着小膀子,讨喜可爱极了。她问道,“嫂子,宝宝叫什么名字?”

方母默了一下,声音小小的,“你哥说叫桃花。”

表姑姑噗嗤一下,“我哥叫铁树,女儿叫桃花,哪能这么俗啊。”

方父呵呵一笑,“一个名字而已,随便叫叫。”

方母想了想,“妹子,你读书多要不你帮忙取一个?”

表姑姑也不推托,“我这大侄女长得漂亮,栩栩如生,你们看叫栩栩如何?”

方母只想女儿不叫什么花她就满足了,一听这个名字,就点头赞成。再看方父,对于孩子的名字他本就想敷衍了事,这会儿有人帮他娶,他也无所谓。“那就叫这个名吧,妹子,回头你写到纸上,改天我去上户口。你们说说话,我去外面招呼。”

他一走,方母的脸就沉下来了。

表姑姑看在眼里,“嫂子,栩栩这么可爱,将来会好的。”她安慰着。

“我只能替这孩子祈求了。”出生一个月她爸都没有抱过一下,以后指望什么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咽下去。

半年后,方母怀上第二个孩子,方栩栩被送到舅舅家。自此开始了她没人过问的日子。

十个月后,方母又生了一个女儿。方父这回气得把家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老二生下来后,方父也不管,不过好在方母坚持,这个孩子便养在他们身边,而方栩栩却一直留在舅舅家生活了。方母每年都会交给哥哥一家一笔钱。好在在舅舅家她过得还算不错。

方栩栩从小对自己的父母都没有什么印象,一年见几次父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栩栩什么时候回到父母家的呢?她七岁那年,要入学了,舅妈在家和舅舅发了一通大火,吵得不可开交。

“难不成让我们养她一辈子?她亲生父母都在呢。栩栩要是在,我就带着孩子走。”方栩栩第一次意识道自己是没人要的。

方父不得已把这个女儿接回了家。临走那天,只有她舅家的表哥拉着她的手,悄悄对她说,“栩栩,这个饼干给你。姑父要是不给你吃饭,你吃这个。”

方栩栩回到那个家不至于没饭吃,只是日子却是不好过。

方父和方母原本是镇上供销社的职工,因为生二胎,方母下岗。没几年,供销社解散。方父便在街上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也算不错。方栩栩回来时候,就发现家里的妹妹有很多漂亮的裙子。

她在这个家磨合了一个月终于去上学了,这是让他最开心的。在学校,她可以见到自己的表哥沈秋实。

沈秋实有时候放学会过来找她,给她带些吃的。“栩栩,你在家好不好?”这个暑假,他去了外婆家,他们有一个月没见了。

方栩栩默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不喜欢这里。”

沈秋实摸了摸她的头,“听话。”

方栩栩没有说话,她想说,她想回去。可是她没有勇气说,她也知道舅妈是不会让她回去。

一年级第一次考试,方栩栩考试不及格,考了一个48分。晚上她惴惴不安地回到家,看到方铁树就和老鼠看到猫一样,缩着头就往房间走。

方铁树坐在板凳上,一脚翘在长条板凳上。八仙桌上摆着白酒,还有花生米。

“你过来,童童说你们今天考试了,她考了98分,你考多少了?”方铁树喝了一口酒问道。

方栩栩低着头,闷声说道,“我考的不好。”

“什么?”方铁树重重地放下杯酒杯,“你给我过来。”

方栩栩紧张地走过去,如同小蚂蚁一般。

方铁树扯下她的书包,“试卷呢?”他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张被方栩栩折成手掌那么大的试卷,“这张?”他慢慢打开。

“48 ?!”方铁树看着那鲜红的数字,大喊道,“你就考了48分?48,你是咒我早点死吗?”

方栩栩低着头,“不是的。”

方铁树怒气上来,抬手就往她的头发啪啪两个两下子,“你怎么就那么笨?白瞎了那时候给你吃那么多好东西。”

方栩栩咬着嘴角也不敢说话,头上嗡嗡地转着。

方铁树哄着眼,酒气上来,越说越生气,“我养你做什么?”拿起墙边的棍子就往方栩栩身上抽去。

方栩栩一看他爸要打他了,赶紧就跑。这一跑又把方铁树给气到了,大步跑过去把她逮住,拎着她的衣领,“跑?你这个死丫头。我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钱念书,你就考这个分数给我?”他一边说着,就开始往方栩栩身上打去。

喝了酒的人哪里顾及轻重啊。

“我不会了!”方栩栩疼的直嚎,“不要打了,爸,我疼!”

方铁树一连打了十来下,手酸,把棍子给扔了。

方栩栩疼的站不起。方母被老二拉回来时,就看到大女儿躺在地上,她吓得脸都白了,和丈夫大吵了一顿。

方栩栩在家养了一个星期才去上学,自此开始了她和方父无言的生活。她由一个活泼的下女孩变得沉默,压抑起来。

没多久,方母又查出怀孕,这回方父没再当回事。方母一怀孕,家里的一些事自然而然就落到方栩栩头上。

方栩栩一年级时开始洗衣服、洗碗,凡是她能做的她都要去做。不过于此同时,她喜欢上了画画。

上天很眷顾这个孩子,她的画画的非常好。学校的美术老师发现了她,那老师和方栩栩的表姑姑是校友,所以对方栩栩也格外照顾,出于惜才,也是尽她所能辅导一下这个孩子。

那时候学业压力不大,也没有那么多作业。方栩栩有时间就画画,没有纸,她就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画。

她的画笔用完了,不敢和方父要钱,只得悄悄地拿了沈秋实给她的零花钱去买。结果那一次,她房间画画,被妹妹叫出来。“爸爸找你。”

她默不作声地出来。

自打那一次被打之后,她都没有再和她爸爸说上一句话。

“我问你,我放桌上的五十块钱没了,你看见了没有?”

方栩栩摇摇头。

“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是不是你拿的?”

方栩栩的脸瞬间烧红了,她感到一阵屈辱,“没有!我没有拿!”

“我看到你去小店买笔了,钱哪来的?”

方栩栩红着眼看着她的爸爸,七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强烈的自尊心,她感到了深深的屈辱,尤其是来自最亲的人。“是上次秋实哥哥给我的。我没有偷你的钱。”她倔强地忍着眼泪。

“说实话!再不说实话,我揍你。二妹,你去拿棍子。”

方小籽看了一眼方栩栩,她不敢违逆她爸的话乖乖去拿棍子了。

方栩栩挺直着背,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方父举着棍子,恶狠狠地瞪着她,“说不说?小小年纪竟然敢当小偷!我打死你!”

方栩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他,眼里渐渐蒙上了怨愤。

这一打方母听见动静出来一看,“你做什么?又打栩栩!快住手!”

方母挺着肚子,方父不敢再动,气呼呼地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方母揉着大女儿的背,“那钱我拿给妈了,你就不能多问问,就冤枉栩栩吗?方铁树你有没有心啊?你女儿画笔用完了,她都不敢问你要钱,你怎么当父亲的。”

“没拿就没拿。喏,算了,给你五十块,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方铁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块。

方栩栩也不哭不闹,听着父母的吵闹,她呆呆地看着院子。那时候她就想她要离开这个从来不属于她的家。她用了方铁树多少钱,将来一定都还给他,一分都不少。

方母接过钱塞到她的口袋,“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方父讪讪的。

不多久,方母生产,这一次,方父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一个儿子。

方栩栩看着那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婴儿实在太能哭了,一不如意就哭,她和二妹都睡不好,偏偏她爸开心的很。每天都要抱着小弟弟哄着。她才发现他爸也会那样笑。

方家有了这个男孩后,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大。

方栩栩原本根本老师学画的,这会儿,方父也不想掏这个钱了。方母没办法,只好偷偷去交钱。方父知道也没再说什么。

方栩栩的成绩不是特别突出,但是因为美术特长,她考上了县城的高中,就这样开始了离家的生活。

她并没有觉得不快,反而异常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