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也是气急,张嘴骂人又凶又猛。直接将凤舞的父王母后骂得体无完肤。

凤舞虽然在江湖漂泊甚久,但也没见过一个妇人这么能骂,当下狠狠甩了那浅儿两巴掌。

他的手劲儿甚狠,浅儿也不吭声,嘴里的血沫子朝着他脸上猛的一吐,然后露出殷红的牙冲着他怪笑。

那胎记也因为充血而紫黑一片,竟似地狱里爬出的母夜叉般狰狞。

凤舞见问不出什么,也懒得跟这长得吓人的丫头多言,转身走了出来。

虽然没有问出什么,但可见的,凤离梧平日与那姜秀润相处,屋内是没有暗卫侍女的。

这点正好可以方便影女下手。

而影女头上戴着的簪都是淬了剧毒的。只要挑破肌肤立刻毙命。

待凤离梧意欲求欢,附身上前时,那影女轻巧拔簪便大功告成!

只是最重要的是,在两人独处前,别让凤离梧发现破绽便可以。

那影女的容貌经过易容捏骨,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姜秀润的体香极为特别,不易模仿。

不过凤舞也想出了对策,到时候他会让影女戴上熏有药味的药包,只说自己体虚吃着汤药便好。

想到这,凤舞步履变得轻盈,多年的筹谋只待一朝便大功告成!

他不知不觉又转到姜秀润的屋外,顺着窗棂往里望去,那女子似乎药性未散,又躺在床榻上睡去了,粉颊若桃花敷面,挺翘的小嘴儿微微张着。

凤舞忍不住摸了摸被她那张嘴儿咬过的脖子,还有一排牙印子没有消散呢!

……

不过凤舞原本以为,那影女还可以再调弄几日,才回转洛安与那凤离梧见面。

谁曾想,这墨林书会还没有过半,日理万机的大齐太子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魏国的边境。

原来姜秀润虽然落入河中安然无恙,可是到底是失踪了两个人。

保护姜秀润的侍卫不敢隐瞒,连夜飞鸽传书呈报太子。

凤离梧收到书信后,总是觉得心绪不宁,最后提笔写给侍卫,命他们护送姜秀润先折返回来,而他正好巡视河道,离那边界不远,正好与她汇合,将她一并带回洛安城里去。

侍卫收到书信后不敢耽搁,便禀明了“姜秀润”,只说让她稍事准备与太子一起回转洛安。

这倒是正中凤舞的下怀。毕竟如果回转太子府里的话,变数甚大,如果在旅途中,舟车劳顿时便可伺机行刺。

大齐太子在客路之上害急病死了,是个再体面不过的死法了。到时候,他的父王也好替他遮掩。

而他也可以借口当年替父皇祈福,诈死隐姓在深林里修行遮掩,再名正言顺地恢复太子之身。

于是收到凤离梧书信的当天,“姜秀润”便辞别了先生,急急回赶了。

而同她一起的,还有前来找寻妻弟徐应尸首的秦诏,正好一起去面见太子,陈明当日情形。

当他们一行车马到达魏国边界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凤离梧在高高的城门上看见车队疾驰而来,不过却看到秦诏护卫在车队之旁时,眉头微微一皱。

当城门大开时,车马鱼贯而入。

秦诏先是向太子陈明情况。

毕竟痛失妻弟,凤离梧也不好说些太重的话,只吩咐秦卿节哀,他会加派人手到魏地找寻那失踪二人的下落,便让他下去了。

看着秦诏满脸的难过,凤离梧的心已经忍不住飘向在城中太守府宅处安歇的那个女人了。

他知道他的少傅大人有多么疼爱她的那个丑丫鬟,此番魏地遇险,那丑女浅儿生死不明,姜秀润定然心内难过。

凤离梧生平不甚会安慰人,仅有的几样招式也是跟姜秀润学来的。

所以在府衙见过秦诏,又处理了几样要紧的公事后,他便拎提着下属买来的当地特产毛糕,回去给他的小侧妃尝一尝鲜。

算上一算,他俩已经多日不见。死丫头也是在外面玩疯了。深夜与一群男人饮酒,还不慎掉入河中……光是想想让他心里一悸,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就算她抱着他的大腿哭求着要外出疯野,他也绝不答应。

这心尖尖总是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得见,摸得着才最叫人安心。

因为车队入城便已经很晚了,当凤离梧入了太守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因为没有浅儿这等知根知底的丫头,那少傅大人并没有让太守府里的侍女进屋。

据说饭也没有吃,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精神,早早地就回屋漱洗安歇了。

凤离梧推开她的房门时,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发着幽暗若鬼魅跳动的光。

第88章

看见他进来了,一直趴在床榻上的女子微微起身,头发披散堪堪遮住了半边脸,似乎因为有恙而声音沙哑道:“殿下……”

凤离梧将毛糕放在桌子上举步走了过去,可刚到床边就嗅闻到一股子药味,竟然将她身上特有的体香遮掩殆尽。

凤离梧动了动鼻翼,心道:这是吃了什么?药味这么重!不过看向她的脸,倒是依旧是肤白鼻挺的模样,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想着好好的人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现在却病得起不来身,凤离梧不禁一阵心疼,在床榻便坐定后,伸手摸向了她的脊背,然后将她拉入怀中。

只是这女子一时病恹恹的不怎么抬头,只伸手捶着他的胸口道:“这几日一直心念殿下,自从掉入水中,不知怎么总是梦见浅儿像我哭诉……去,给我倒一杯水,刚吃了药口干得很……”

看凤离梧依旧不动,那女子伸手在他的胸口轻捶一下:“怎的分开几日就这么不乖了,快去啊!动作若慢,仔细了你的屁股!”

凤离梧顿了顿,起身去桌边拿起水杯倒了水,顺手又将烛光拨亮。

女人却在床榻便低声道:“太亮了,刺眼睛。”

不过风流梧恍如没有听到一般,举着烛台与水杯一起走了过来,然后将水杯递给了她,只举着蜡烛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她……

扮作姜秀润的影女也算是凤舞手下中经验老道的了,她自信自己就算白日站在凤离梧的面前,在容貌上也绝无破绽。

可是为了周全起见,还是调暗里屋室内的灯光。

也不知这凤离梧是哪里不对,竟然举着烛光来看,在那摇曳灯光的映衬下,凤离梧的眼眸隐没在一片幽暗里,薄唇紧抿,竟是看不出面对爱妾时的随和惬意。

影女到底是历练过许多的老手,将烛光迎来,反而微微扬起了脸儿,任凭姣好的面容从长发里露出来,冲着凤离梧妩媚的一笑,眼波幽怨道:“分隔了这么久,殿下难道是不想我了?”

说着,便衣襟半解,露出裹着肚兜的饱满胸线,然后拉扯这凤离梧的衣襟将他往怀里拽。

凤离梧却反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拇指来回摩挲道:“是觉得痒了,要孤给你解一解吗?”

那影女闻言,露出对着铜鉴练习了许久的媚笑道:“空旷了这么久,正需要殿下的甘露解渴……”

说着,她的身子开始向他的怀里贴去,只待他意乱情迷时,便抽出枕下藏着的簪去刺她。

可是还没有等她触碰到凤离梧的胸膛,那男人却突然一个反手扯住了她的头发,猛将她按压在了床板上,同时语气森冷道:“你……究竟是何人?”

影女心中大骇,却犹不死心道:“殿下,您是怎么了,我是姜秀润啊!难道几日不见,殿下就变心不认我了?”

可惜此时凤离梧已经耐心全无,只伸手要将她扔甩在地,细细审问。

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伸手朝着枕下摸出,竟然握住一把长簪朝着身后的凤离梧疯狂刺去。

不过凤离梧一早就起了戒心,岂能让那簪子沾身?只甩手便卸下了那女子一个胳膊,然后将她狠狠扔甩在地,同时猛喝暗卫入门,将那女子捆绑住,更是为了避免她咬舌自尽,用一团抹布塞住了她的嘴。

凤离梧阴沉着脸慢慢走到那女子的身前,低头审视,可以看出那女子的脸上涂抹着脂粉,同时还有一些发暗的粉末涂抹在鼻翼脸颊,起到修饰脸颊的作用。

这时侍卫打来了井水朝着女人的脸上泼去,可那膏粉却甚是顽固,遇水也不化,侍卫们又在大块粗布上倒了菜籽油,在她的脸上粗鲁地蹭来蹭去。

当易容的粉膏被冲刷抹擦干净后,那女子面容也渐渐显露出来,虽然她之前经过了凤舞的捏骨改造,可是此时灯火通亮下也可看出,压根就不是姜秀润的模样。

凤离梧只觉得从指尖都在微微发凉,径直过去掏出那女人嘴里的巾帕,捏着她的双颊冷声道:“说,真正的姜秀润身在何处?”

影女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被凤离梧认出来了,被他捏着双颊无法用力咬舌自尽,自能勉强含糊道:“你……究竟是看出了何处破绽?”

凤离梧此时满眼遮掩不住地厌弃道:“以为用药味就能遮掩住你的体臭?方才真是强忍着才没有吐出,休要废话,赶紧招来,姜秀润是到了哪去?何人主使你这么干的?”

凤离梧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女刺客简直满身的破绽!

他的小少傅浑身香甜不说,肌肤柔滑软糯得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可是他方才一搭手儿便感到了那女人手腕肌肤皆不对劲儿。

更何况那女人说话的语气甚是嚣张,竟然支使着他倒茶递水,而且没有饮酒大醉便主动求欢,实在不是姜秀润平时的做派。

是以当他举起烛台仔细看那女人的脸时,便发现那女人的一双眼,根本不是他记忆里的透着灵气的明眸湖波,只让他觉得从后脊梁里冒起了一股子的凉气。

那一刻,他确凿无疑,姜秀润被人调了包!

那影女乃是受过精心的调弄的,而且自己的亲人皆受着凤舞的挟制,便会死也不能招出主人,所以发现自己败露后便闭口不言,任凭怎么拷打也是不说。

而那把行刺的长簪也被人验出了剧毒,一旦碰身后果不堪设想。

凤离梧却无暇后怕,他此时心里如同火灼了一般,将那几个守护姜秀润的护卫统统拿下,挨个审问。

其实这些护卫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是就在他们的日夜监视下却出了这样的纰漏,他们实在是罪责难逃。

那侍卫长,想到因为自己的懈怠差点害死了太子,只羞愧痛哭,并仔细回想之前的行程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这一回想,便是在那日魏地落水后,那女人便深居简出,以感染伤寒为由,不怎么见人了。

就她连辞别沐风先生时,也是隔着车帘,在马车里请辞而去的。

凤离梧一连审了几个侍卫,越发笃定,姜秀润一直在侍卫的严密保护下,就算有人想要调包也不可能。而唯一消失在侍卫眼前,不在他们的布防监视下的,只有那次落水,人慌马乱中,不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而且凭空消失了浅儿与那个叫什么徐应的也透着诡异。

当下凤离梧便认定,就是那次落水才起的异变。

只是不知姜秀润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是遭了奸人的掳掠被利用,还是……故意与人配合,趁机逃脱?

想到后一种可能,凤离梧觉得心都像被狠狠拧过一般。

不过细细一想,便知姜秀润绝对没有参与其中。那个女刺客一看便是经过精心栽培的,她说话的语气和细微动作与姜秀润无疑。若是姜秀润也参与其中的话,一定会告知那女刺客,他俩平日里的相处之道,怎么会让女刺客风骚得如同欢场里的女子,又没有半点尊卑之分呢?

想到姜秀润可能落入了奸人手中,此时生死不明,凤离梧只觉得有种喘不气来的窒息。

他从冷宫出来,自问见惯了生死,人情冷暖,身在朝堂时刻勾心斗角,更是沉着应对大起大落,看淡人生悲欢。

姜秀润说起来,不过就是他平日消遣养着的小东西罢了。无甚大用,却也无害而乖顺。

可是现在骤然发现,她下落不明,很有可能遭逢不测……他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那刑室的毒打惨叫声响了一夜,凤离梧却这般滴水不沾的枯坐了一夜。

天色微凉时,他终于开了口说道:“叫秦诏来太守府。”

如果说在那日落水时,失踪的其实是姜秀润和浅儿主仆二人的话,那么秦诏那个凭空出现的妻弟,充当的又是什么角色?

……

当秦诏被叫入太守府时,便看见太守与太子的贴身侍卫神情慌张地在商议着什么,看着他来,连忙招手道:“秦将军,出大事了!”

秦诏倒是不慌不忙,只不过看到那被捆打得遍体鳞伤昏死过去的影女时,心内一沉,不知这影女到底行刺有没有成功。

那侍卫长表情阴郁道:“秦将军,不知什么人假扮了少傅,昨夜……行刺了太子。”

秦诏的浓眉微微一动,紧声道:“那太子……现在怎样?”

一旁的太守此时已经面露菜色,整个人都颓丧得如同霜打了般,此时已经站不直,只缩在椅子里发抖,语带哭腔道:“卑职可什么也不知啊,这国储遇险,跟卑职全无干系啊!”

而那侍卫也是面露惧色,犹犹豫豫地不肯说出太子的生死。

秦诏心内发急,连声道:“快说,太子怎样?”

侍卫似乎也是觉得瞒不住,这才吸了一口气道:“那毒甚是霸道,太子一碰便全身青紫,立刻没了呼吸,我们找来的郎中给太子放血,解毒也是无用……我们完了,国储死了,我们要株连九族了……”

说到最后,高大的汉子也开始痛哭出来。

秦诏心内一阵狂喜,可是脸上却露出惊异之色:“此话当真!太子在哪,我要去看看!”

第89章

那侍卫长心乱如麻指了指院后。

当秦诏走过去时,看到凤离梧正面色青紫地倒在床上,四周摆满里刚从地窖里凿出冰,似乎在防止尸体腐败。

他并没有走过去,之前心内大功告成的窃喜也被眼前的情形一点点地驱散干净。

就算之前心中对凤离梧夺妻之恨充满怨念,但自幼接受的忠君之言犹在耳旁,而凤离梧其实一向待他不薄。

而直到现在,看着凤离梧倒下,他的心中没有欣慰,反而涌起了一股子悔意。可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回头之路?

只待凤舞继位,他作为拥立新君有功之臣,自然可以摆脱父辈的控制,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徐氏再也不会去迫害他心仪的女子……

想到这,心内压得喘不过气的沉重略微缓解了些,他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靠前,只是跪下冲着凤离梧的尸体叩头之后,便转身复又回到了前厅去了。

做了好一会,那个在前厅痛哭的侍卫送走了先去京城送信的秦诏后,才折返回来,转入内室,对已经从冰堆里起身净面换衣的太子小声道:“殿下,他已经走了。”

凤离梧看着手上没有洗净的一点紫青的染料残渣道:“派人盯紧他,连同他这几日送信与何人,又与谁接触接一查到底!”

方才他虽然没有睁眼,可是秦诏的一举一动皆由人细细观察。

储君暴死他乡,相关人等皆有跳脱不掉的罪责,可是秦诏虽然面露悲意,却不见惊慌。

更重要的是,他对何人行刺连问都没有问,若说他是个不知情的,凤离梧第一个不信。

想到秦诏如此算计姜秀润,肯定并不知为行刺与他。若是姜秀润落在了他的手里……

凤离梧不敢细想姜秀润此时的处境,只嘱咐贴身侍卫们,不要与蒙在鼓里的太守多言,更不要让他知道姜秀润与姜禾润是一人之事后,便遣了他们下去,只表情阴沉地等待着暗卫们的消息……

姜秀润此时倒真没有怎么受罪。

凤舞跟凤离梧除了长相肖似几分外,其他的各方面皆是天差地别。

同一开始六畜不分的太子相比,凤舞殿下就很是享受了。

虽然是颠沛流离的皇子,可他暂居魏都小乡,衣食起居无不考究。

而他所饮的一杯清茶都是千金难求的云山红雾。茶匙也是精雕细刻的红木材质,将茶叶的清香挥散到了极致。

而凤舞也没有想到,在这京郊消磨时日,等待佳音的光景,竟然觅得红颜知音一位。

他的茶叶虽好,奈何先前服侍的茶女手掌上的功夫不到位,总是拿捏不住冲泡的火候。

而现在自己珍藏多日的茶具被眼前这位波国质女握在手中,那纤细莹白的手腕翻转,功用被发挥到了极致,热气蒸腾,冲泡飞泻,茶香四溢,宛若掌上轻舞的动作一气呵成。

只让凤舞看得不错眼,任凭茶香笼罩身心,待得接过温热的茶盅时,细细品酌,那苦中带香的滋味顿时溢满唇舌之间。

他连品了两盅,然后道:“难道我的皇兄也喜好茶道?姜姬平日总是为他冲泡吗?”

关于这点,姜秀润觉得凤舞必然知道的很清楚,自己也毋须撒谎被他抓了破绽去,只端起一只茶盅一边饮一边道:“君当知你的皇兄,平日食饭也是心怀公事,连嘴里的是鸡肉还是鸭肉都分不大清楚,又怎么会消磨时光慢慢地行茶上功夫?”

凤舞挑眉一笑,觉得姜秀润之言的确是实情。凤离梧就是这么个不解风情,不懂得享受的寒酸种儿。

于是他半撑着身子靠在软垫上看着正清洗茶盅的姜秀润道:“那……这么说来,姬陪在他的身边,不得施展高雅的技艺,岂不很是无聊寂寞?”

姜秀润取了一旁软帕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们男人不都是这个臭德行?心里只有江山的锦绣,懂得什么女人的曲幽心思?”

凤舞这几日一直细细观察姜姬的一举一动,倒是知道她此时要做什么,便轻车熟路地拿起一旁的鎏金八角盒,揭了盖子递给她道:“原来的鹅油膏子润手,味道实在不佳,便命人给你配了樱花方子的膏,里面还有人参的汁液和珍珠细粉,最是滋养肌肤。”

姜秀润贴近闻了闻,那小心翼翼抽着鼻子的样儿逗得凤舞勾起嘴角:“怎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被凤舞看穿,姜秀润倒也懒得遮掩,只调高了眉毛道:“君可是到现在都给我的侍女灌着软筋骨的药汁呢!前天,我去见浅儿,她还跟我哭诉,不知这药汁可有什么遗症,可别以后软了骨头架子,怀孩子时,一个松胯,那孩儿便早早从肚子里掉下来……”

凤舞可知道姜秀润的侍女嘴里的刁毒,而姜秀润学她说话的表情又像,倒是惹得他忍不住大笑。

他今日心情好,也不在意浅儿的粗鄙之言,只拉拽过姜姬的一双柔荑,亲自为她涂抹香膏,并道:“若她如姜姬一般老实知趣,谁会去灌她,倒是能省了我几碗汤药……不过我倒是想知,我与皇兄,哪个更讨你的喜欢?”

姜秀润刚要张口,他却伸出长指抵住了她的香唇,轻轻嘘了一声后道:“我要听姬的真心话。”

姜秀润撩拨开他的手指,身子微微靠,上下打量着紧盯着他的凤舞。

此时凤舞并没有施展缩骨奇功,带着凤家皇室血脉的青年是另一番的俊美。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的眼,似笑非笑道:“你的那位皇兄可不会挖空心思给女人配抹手的香膏……”

凤舞自认胜过了凤离梧一筹,心里一时舒坦。

在博取女人欢心一道上,凤离梧的确是没有开窍。

宫里长大的皇子们开解人事甚早。十二三岁时,虽然还懵懵懂懂,身边就已经配有开解的宫女了。

那时据说是凤离梧的外祖父在朝上陈词,父皇才让凤离梧出宫入御书房里读书。

他与其他伴读们偷偷传看宫画,偷偷议论哪个宫女知情知趣时,凤离梧只坐在自己座位上闷头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