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之也不过是书生瘦弱的根底,却早早让妻子怀了身孕。

反观着他的这个小侧妃,却肚皮毫无动静的样子。

凤离梧觉得是自己播种不勤的缘故,到底是要补种的。

他的侧妃虽然自言相貌平平,可是凤离梧却知道,她一旦女装示人,招蜂引蝶得很呢!

若是她有个会疼人的父王,身为波国王女,前来求娶之人应该趋之若鹜。

如今流落到了洛安城,因为一直男装示人,倒也无事。可是那凤舞分明也是对她有意思,眼巴巴地跑到质子府里去撩拨她。

想着凤舞以前在宫里逗弄宫女的种种手段,好似女子都很受用。

凤离梧以前对那些个花俏手段嗤之以鼻。可是想到凤舞那些日子跟姜秀润朝夕相处,就算不曾用强,也必定时时不经意的言语撩拨。

姜秀润到底还小,心性不定,说不定就爱那些个蜜语甜言……凤离梧在恼恨着凤舞之余,也

有些不安,总觉得早点让小侧妃大了肚子,在府里安心养胎才安稳。

等以后有了孩儿,她自然懒出府外去疯野了,收了心,自己也就安省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凤离梧且好好耕耘了一夜呢。

儿子这边风花雪夜,老子那边却是阴云密布。

端庆帝这几日一直阴沉着脸,懒得用膳。

说起来,端庆帝此次行事可并非一时意气用事。

当初老臣们扶持太子,钳制皇权,跟端庆帝早年兴兵太勤,损耗了国力有着莫大的干系。

说句透彻的,这大齐王朝真正当家的,不是他端庆帝,也不是他那白眼狼儿子凤离梧,而是大齐立国时,起到擎天巨柱作用的几大世家。

若是天下无事,大家都和乐生财,君臣们自然相安无事。

可是若触动了世家们的根本,那朝堂上便风起云涌,暗流里藏满了漩涡了。

他当年没有领悟透这些,吃了暗亏,被凤离梧钻了空子,拍着那些老臣马屁成了国储。

可是现在因为凤离梧一意孤行开凿运河,耗费巨大,征用无数人力物力,大兴徭役,朝堂上的非议与民怨极大。

这与端庆帝当年的失策何其相似?

端庆帝觉得时机到了,这才借了皇后失德的由头,趁着凤离梧不在京中时率先发难。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一直隐瞒得滴水不漏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走漏了风声,竟然叫对方一早做了准备,反击得漂漂亮亮。、

那绿锅简直像屎盆子一般扣在他的头上就摘不下来了。

当他独自在书房里气闷时,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赫然正是二皇子凤舞。

他走过去恭谨地给父王请安。

端庆帝见他回来了,心情倒是疏朗了些,挥手叫他过来,拉着爱子的手道:“你才回京,虽然有宫中的侍卫跟着,也要注意安全,不然你那哥哥,是个六亲不认的,拿了你又要大做文章。”

凤舞笑着道:“他心有顾及,总不能在洛安城里干出弑杀兄弟的勾当吧,毕竟他在老臣前一直装成谦恭至孝的样子,好叫世家老臣们安心地扶持他。”

端庆帝扼腕道:“可惜了你给朕的消息,竟然纳了那贱妇的罪证却不能一举废了她!”

其实这皇后失德的事情,的确是凤舞告知端庆帝的。

凤舞这些年虽然不在京城,却也用心经营,在那尉家也安插了无数的眼线。

那蔚旬新纳的小妾便是他手里的影女。结果蔚旬一遭酒醉,就跟那妾得意忘形的吹嘘,说出了自己与皇后虽然不是同母的姐弟,却胜似亲生,只因为他投了皇后的喜好,送去了可心儿的宝贝。

那影女不动声色地打探明白后,立刻禀报给了凤舞。

是以凤舞才赶着去魏地,设下计谋,准备暗杀凤离梧。

这样一来,端庆帝这边废掉了皇后,搞臭了凤离梧的名声,而那边凤离梧便发生了意外死得其所。

到时候,他这个失踪多年不见影踪的二皇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人前了。

可惜凤离梧那边一招棋差,好事不成。凤舞只能拿住蔚旬,抢先赶回京城,若是能助父皇废掉尉皇后也是好的。

到时候凤离梧的名声败坏,就算他不肯让贤,也是名声地位岌岌可危。

没想到的是,凤离梧竟然这等子狡诈,生生将一件明明白白的后宫淫乱案,搅合成了一场帝王醉酒老糊涂的闹剧。

事到如今,他在民间暗中积攒力量的事迹败露,若是凤离梧有心除掉他,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凤舞决定回到父王的身边。

趁着凤离梧势弱之时,名正言顺地恢复自己二皇子的地位。

他已不再年少,这么多年的经营,加上父王的支持,就算回到洛安也可与凤离梧分庭抗礼。

凤舞看着书房外变得昏暗的天空,心内一阵冷笑。

该是他的,凤离梧都要尽数地还回来,总有一天,他要将他的兄长重新打落回冷宫里去,看那时,那个狡诈势力的女子会不会心甘情愿地陪着他一起入冷宫受罪!

而端庆帝这边,倒是开始替凤舞筹谋铺垫。

第二日召了几个亲厚帝王的老臣入宫,直言此次必定要废掉皇后。这几个老臣们乃帝王的亲信,苦苦相劝端庆帝。

要知道太子在洛安城外未入城的时候,每日里传递消息的侍卫在城中络绎不绝,且常有重臣到城外觐见。可见太子虽然因为修筑运河遭到非议,却还有根基。

此非废后之良时,还请帝王息怒,且图长远。

端庆帝听了老臣们的劝慰,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吐出两口长气,恨声道:“也罢,便依了众位卿家。还有一事,诸良臣必要助我。孤之次子凤舞当年因为他的母妃过世,伤心欲绝,非要入道观修心,为母妃诵经祈福。他那时年少不听劝,朕也由着他了,只能对外称他害了急病。可是现在他也渐大了,总不好一直做个世外之人。不久前朕已经命他回转了京城,孤要为吾儿凤舞举行祭祖仪式,让他重新回到凤家的宗谱之上”

这几个老臣听了前半句后刚刚松了一口气,又被端庆帝的后半句吊起了心肝。

这凤舞当年可是对外宣称死了的。可是他们也好,凤离梧也罢,对凤舞的生死心里都明镜一般,只是毕竟是皇子,逼宫的老臣们也不好做得太过,便任由着那二皇子诈死出宫去了。

哪里想到,端庆帝如今又提起这关节,竟是要让二皇子回来?

有臣子小心翼翼道:“二皇子尚在,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当年宗谱上已经注明了他殁了,如今要再添加回去,事关重大,不知这太子……”

端庆帝咬着牙道:“朕若是能容得下一个贱妇继续为后,他就得能容得下自己同血缘的弟弟!毕竟他的母后又要给他添喜,生出个贱种弟弟来了,多上一个两个的,又有什么关系?”

这几个皇帝的亲信臣子一个个面面相觑,觉得本朝的皇室,实在是乱糟糟得很。

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还好,左右不过是去趟宗庙,做个人证,走一走行式,就是不知太子殿下骤然多出两个血亲,心内该是如何作想。

第101章

所以不久,尉家老公爷尉钟与凤离梧一起被叫到了圣上的书房里。

听完端庆帝的意思,凤离梧眉峰都没有动。在来之前,他便猜出父王是有要他这二弟重归皇室的意思了。

不过他没有说话,毕竟一书房的老臣,他的父皇既然认定了儿子,他总不好开口阻拦凤家子嗣认祖归宗吧?

尉钟更不好开口,大殿上他可以胡搅蛮缠,可是天知、地知、皇上知,他也知,他们尉家养出的女儿尉明珍的确是德行有失,做了丑事。

如今皇帝开口要拿二皇子凤舞重回宫中做条件,平息了皇后的这场闹剧,他也实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余下的老臣们也都是心知肚明这内里的套路,可皇室动荡实在是于朝廷无益,不过是认回一个隐遁多年的皇子而已,至少这样也能平息了圣心的些许怒火,缓和下帝后的矛盾。

于是这件匪夷所思的事件,就在一群和稀泥的老臣的推动下,定下了祭祖的行程,然后圣上在朝堂上改口称误会了皇后,皇后那腹内的胎儿的确是皇室的血脉云云。

从头至尾,凤离梧都低头作谦卑状,任凭着老臣们说和。

只是从宫中出来,凤离梧进入马车后,一手捏碎了马车里盛水的杯子。

不过略微发泄了一通后,他又恢复了冷静。

如今的屈辱,跟在冷宫里吞食残羹剩饭的凄楚日子相比,也没有什么忍受不得的。

老臣们愿意扶持这二皇子归位,表面上是为了维系皇家的和睦,其实说白了,就是再扶立个傀儡,要挟着他这个翅膀略硬了的皇子。

言下之意便是,别以为你凤离梧已经稳坐皇位,当初老臣们能扶植你个冷宫的皇子成为皇储,那么再扶植个诈死的皇子成为新帝,也不是什么太费功夫的事情。

凤离梧心内默默提醒自己,时机未到,总是要做足了恭谦的样子。待得时机到了,便将这些腐朽的世家老臣们连根拔起,让皇权不再是任凭世家摆布的摆设。

不过一场闹剧虽然算是了结了,可是皇后腹内的孽种却不能留。

这事皇帝是不管的。以皇家的手段自然有办法判定是否是凤家的血脉,孩子若是生下来,端庆帝又有了个现成的把柄在手。

可是尉家却不能听任着皇后生下来。

最后尉钟在端庆帝的默许下,亲自出面,去给皇后送药。

可是尉皇后现在却死也不肯喝下尉钟递呈过来的堕胎药,直扬言要生下腹内的孩儿,为她的茅郎留后。

尉钟素来娇惯孩子,女儿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未受过半分委屈,见女儿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不住求恳自己放过腹中的胎儿,言说:“这是女儿的亲骨肉啊!父亲,您是铁石心肠吗?”

尉老公爷看着女儿哭得凄惨,心中痛如刀绞,终是下不去手,又被她哭得心乱,反身出了皇后寝宫。

可是刚出寝宫,便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院中。

赫然正是他的外孙凤离梧,正抬头望天,面无表情一副无想无思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凤离梧转过头,眼神冷冽地看着尉钟,见他一脸不忍的样子,心里便知这宠溺孩子的外公,一定是心软了,可是他却装作不知情问道:“母后可是药到病除了?”

尉钟看着太子,犹犹豫豫地说道:“殿下,皇后刚刚在朝会上为陛下所辱,心情悲痛,这时再打了胎儿,怕是承受不住。她毕竟是您的母后,可否暂缓些时日?”

凤离梧静默了一会,目光清冷地直盯着他的外公,冷冷道:“福祸无门,唯人所召。她在宫中快活时可曾想到了事泄时,尉家会怎样?我这个儿子又会如何?只要胎儿留在腹中,这个祸患便未排除,父皇随时可以反口,用此打击尉家和孤。此时还是小患,只是一时的苦痛便可度过。若是一时手软变成大患,就不知要填多少人命进去才能解决了……”

尉钟听了脸色一白,心知太子的言下之意。

他立时想到了庶子尉旬。

前几日尉旬终于被凤舞放回,回到洛安,被大怒的尉钟关在府中。

可是第二日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便不断上门,邀他出来玩耍,见他不出来,便讽刺他胆小怕事。尉旬受不得激,与他们出府饮酒,一日一夜未返。待尉家找寻到时,他已在护城河中飘了一个时辰。洛阳府尹派人调查后告知尉钟他儿子乃酒醉失足落水而亡。

尉钟知道,自己虽有意护短,可是他的这个外孙却是眼里不容沙子。

是以明知道庶子死得蹊跷,他却不能深查。更是深知自己这番心软护短,惹来了太子的不满。

那尉旬的死,便是警告。若是他这个尉家的族长不肯清理门户,那么便由他这个外孙代劳好了。

尉钟听出了太子的决意,知道此时若是一时心软,怕是会给女儿带来更大灾祸,于是拱了拱手,声音嘶哑道:“殿下放心,臣这便去……‘劝劝’皇后。”

说完,尉钟咬了咬牙,下巴花白的胡子在微微地颤抖,最后到底是又入了寝宫去了。

凤离梧没有走,依旧眼望着宫中飞斜屋角上的天空。

不多时,他便听到母后寝宫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声音,那是他的母后在大声地咒骂,以前在冷宫里时,这样的咒骂不时就会在他的耳旁想起,现在更是平添刺耳尖利的绝情和怨毒……

过了一会,有个女官匆匆从里面走出来,小声道:“启禀殿下,都灌进去了,现在就起了反应,待得一会,应该就会见红了……”

凤离梧听罢,便挥了挥手,让这个他安插下的女官回去,然后大步走出了宫中。

就在快要走出宫门时,有内监的宫人抬着箱子鱼贯而入……

这是为二皇子凤舞准备祭祀认祖的礼服器具——圣上对此甚是重视,亲自命内监建造,礼冠上的宝石,甚至比太子加冕时的更大。

凤离梧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将宫门前的嘈杂抛甩在了脑后。

二皇子的祭祖认宗大典进行得甚是顺利。

这位早年诈死隐居,现在又归于尘世的二皇子,着实大大增添了京城里贵女们的谈资。

毕竟这位二皇子甚得端庆帝的爱宠,可以在宫中居住,甚至很快在吏部担职,更是传出要迎娶世家女来为他稳固根基。

关于这些,姜秀润都是在府里侧妃侍妾们的茶局上听来的。

因为凤离梧不准她去书院的禁令,她已经许久没出府去了。

不过姜秀润也没有争闹。毕竟那凤舞熟谙她的底细,若是此时再以姜秀润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还真怕那凤舞做手脚来拿她。

可是这府里的日常,就是众位女子闲坐一处吃茶,也是无聊透顶。

姜秀润悲观地觉得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困于府中,又不得不修复下和姬妾们疏远的关系。

是以强迫着自己坐在花亭里听她们在那暗藏话锋,你来我往。

曹溪觉得自己提前替太子预警,避免了一场废后危机,居功甚伟,所以一扫先前的颓唐。

她高深莫测地看着满府的侍妾,觉得这些个庸碌女子,只知道在府里谈论胭脂水粉,不堪为太子解忧。

经此一事,太子也必定对她另眼相待。

想到自己与太子拥有共同秘密这一点,曹溪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

不过田姬却懒得去琢磨曹溪莫名其妙的振奋。她一直有些闹不懂,为何太子出游了那么久,瑶姬一直躲在院子里不肯露头呢?

当她含蓄地问瑶姬时,一旁的曹溪倒是冷笑道:“太子不在府里,就一直病沉不能见人。这太子回府了,病也立刻好了。敢问瑶姬,你得的这病叫什么名堂?”

曹溪一旁的贴身侍女不失时机地小声笑道:“可是想男人的怪病?”

姜秀润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跟女子们虚以委蛇,争抢一个男人的材料。

只强迫了自己坐上这半日就如同酷刑,再要跟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婢女争嘴儿,倒不如去太子那苦求出路来得舒坦。

当下她便决定不装了,爱哪哪去吧!于是伸手拿了茶杯就砸向了曹姬身旁的那个侍女。

茶杯里的水还烫着,那位砸中的侍女疼得哇哇叫,就连挨得近的曹溪都被飞溅到了,站起来大声责问姜秀润:“你这是犯什么泼,怎么敢用茶水泼人?”

姜秀润只摆出瑶姬傲横惯了的脸道:“诸位姐姐们不是问我得了什么病吗?便是这心烦焦虑之症。平时还好,可若有人在我面前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出言不逊的话,我便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扇她耳光子。”

说完竟是恶狠狠地瞪着那被烫的侍女,似乎还想要去扇耳光。

一时间劝解两边的乱成一团。

姜秀润一看成功搅合了茶会,便一扬下巴,趾高气扬地回了院落。

那曹溪气不过,只气冲冲地带着脸儿被烫伤的侍女去找太子评理告状。

再怎么得宠,也要有个礼数周全。

可是那瑶姬哪里还有王女侧妃的礼仪?就是乡间村妇都比她知道进退。

可巧宫里的皇后派人来传话,说是皇后甚有不适,要太子的侧妃前去宫里尽孝侍疾。

是以当曹溪一脸委屈,哭诉瑶姬的蛮不讲理时,太子冲着宫里的女官淡淡说道:“你却听见了,那瑶姬似乎得了躁症,举止失仪,没有治愈前,恐怕冲撞了母后。既然要侍疾,便让曹姬与田姬尽一尽孝道吧。”

曹溪听后,有些发傻,总是觉得自己姨母的这个小月子,恐怕是不好伺候呢。

第102章

尉皇后要太子的侧妃们进宫的原因也很简单,凤离梧不是爱宠着那个田姬和瑶姬吗?她就要他的两个侧妃来贴身侍疾,好好地出一出心中的怨气。至于曹溪,便是顺带叫上的。她满心的苦楚,总要找个亲近的人宣泄一下。

凤离梧也知道母后此时正憋闷着邪气无处发泄,借了曹溪的嘴,四两拨千斤地借口瑶姬的躁症,免了姜秀润去伺候小月子的苦差事。

而曹溪与田莹则是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去。

两位侧妃心内各是一份凄楚怨恨: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子殿下,却被皇后召入了宫中,这么空旷下去,可要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种,扶为正妃啊!

是以二人坐在马车里时,田莹也不忘抱怨那曹溪:“曹姬,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瑶姬性情跋扈,怎么就眼巴巴地去告状,倒叫她免了差事,可是我不知你们暗自交好?你一意为她争取专宠啊!”

曹溪心里的郁闷之情更盛,见田莹冷嘲热讽,便忍不住道:“我哪里知道那时宫中来人?再说田姬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愿在皇后面前尽孝?”

田姬急急地住口,不再多言,可是曹溪心里却憋闷,心道一会入了宫非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上一桩不可。

那二姬一同入宫去了。

太子的后宅骤然清静了不少,那三位侍妾虽然也日日扮得花容月色,可奈何太子压根不召见她们,她们也不好贸贸然往太子的跟前凑。

是夜,凤离梧便歇宿在了躁症缠身的瑶姬院内。

姜秀润倒是真没有独争专宠的意思。

宫里头闹了一场,让姜秀润很是感悟。古往今来,阴沉沉的宫闱中哪有真情实爱可言?

凤离梧现在的确爱重自己,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么能感觉不到?自己对凤离梧其实也有股子莫名的情谊。

可是这份小儿女的情爱,在皇权面前不堪一击。若是一心如寻常女子一般,追求夫妻琴瑟和鸣,那是缘木求鱼的无谓举动。

姜秀润想得透彻,实际心内有些茫然,她也不知当有一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洛安,离开凤离梧,会不会走得毫无眷恋,潇潇洒洒。

姜秀润在妆镜前发呆的样子被凤离梧看在眼里,他放下手里的竹简,来到了姜秀润的身后揽住她的背问:“在想些什么?”

姜秀润连忙回过神儿来,这几日凤离梧的心情都不舒畅。

她其实做好了凤离梧会发邪火的准备的,自然对加了十二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