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说话,他有钱,呼风唤雨,奈何为俗事牵绊,不能随心所欲摆布时间,所以才觉得她们这些人异常可恨。

面对这样的指责,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以对。然而叶熙也不觉得自己除了沉默还有什么话可以对他说,他们并不亲近,也不常相处。

薄颜开偶尔来她这里,至于其他的事,他不会对她说,她亦不过问。

她凝视起外面的月光,莹润饱满,可像她这样的人,往往只能将它体会成沧桑和凄凉的美。由于脱着鞋坐着,渐渐从脚底窜上凉意。她垂眸看一眼和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已经闭着眼沉入梦乡。

叶熙躺下来,身边陌生的气息叫她连入睡都感到莫名的惶恐。她闭着眼,却被他无意横陈过来的手臂压住。她动弹不得,只能浑身如僵尸一般躺着。

可见鬼的,即使这样躺着,她也已能够习惯的迅速入睡,直到天亮。身体往往比心妥协的更快,叶熙惶恐的想着,是否有一天,她心里的憎和怨也会随着时间而流逝掉。

她早八点起来,九点才上班,薄颜开和她作息自然不同,两个人少有交集。

她悠悠闲闲的坐在桌子前吃他剩下的早点,他在她这的时候,总是有人替他买好早点送上来的。

叶熙将桌上的油条和粥放进微波炉里一热,又冒出腾腾的热气。

叶熙想起了情妇二奶这些个时下颇为流行的词,以前做人家老婆,最最痛恨这种人,念到这样的故事,也会感同身受同仇敌忾,没想到现今自己沦落到这个角色。

她和薄颜开的关系很明确,她卖身给他一阵,供他消遣,以求的举家平安。他偶尔来这里,其余时候她都只当他是陌生人。

chapter3

叶熙走进公司,先是周一的例会,然后是部门会议,等到松一口气,已近午休时间。中午大家吃盒饭,小月又围上来,一边啃着红烧肉一边问她

“叶姐,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结婚,不急吗?这周末缘莱有个相亲聚会,不如我们一起吧?”

“我结过婚。”

小姑娘蹬脱了下巴,一脸痴呆望着她“什么结过婚?叶姐!”

“就是结了婚,然后又离了。”叶熙嘴角微动,被她夸张的表情搅的哭笑不得。

“天!”她大大的感慨一声,“为什么离婚呢?怎么能离婚呢!叶姐,你一定很难过吧!这年头,男人多不是好东西!”

看她把话越说越远,叶熙赶紧摇摇头“我前夫很好,是我对不起他,才离得婚。”

小姑娘似乎被这样的话震住,却终于碍于叶熙是她上司,不敢太放肆,年轻又机灵的转换话题,“哎,曾经拥有也很不错拉,哪像我,大学毕业都四年了,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场,就是有个像模像样的男人出来伤我一次我也愿意呀!”

叶熙但笑不语,只觉得年轻的时候都有权作这样的感慨。

晚上老板请吃饭,小公司,所有的经理加起来也就五六个人,挤在老板的凌志里开去回香阁。在停车处叶熙就认出了薄颜开的车,心里异样的不畅快,吃起饭来也心不在焉,且暗暗祈祷不会碰见。

仍是事与愿违,她和另一个女同事从洗手间里出来,迎面与他撞上。他目光掠过她,叫她心里打怢。

还好他只是略一停留就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从她们身边走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叫了一声薄市长。

身边的同事震惊,拉住她。“小熙,那人可是薄副市长?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他!”

“当官的不都到处吃吃喝喝,有什么奇怪。”叶熙回到,有意诋毁。

“可是本人比电视上看过去年轻英俊很多!哎,可惜可惜他不上像,不然一定风靡全市,人气高涨,和人家小马哥有的一拼。”

叶熙无奈摇头,赶紧回坐,躲避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才坐下,手机就滴滴的响起来,竟然是薄颜开的短信。这样的人也会发短信?她微微讶异,这还是她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收到短信。

“来应酬?”

“老板请吃饭。”

叶熙才回了一条,就被同事逮到,直抓着她要罚她酒,于是人手一杯敬下来,才终于消停,取出手机一看,没有新消息,便一门心思喝酒吃饭。

这晚其实主要为了庆祝叶熙部门近期为公司拉到一个大客户。老板很赏识叶熙,直夸她巾帼不让须眉,并表示原来的总经理即将退休,只要她继续表现,将会是可能性最大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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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看连载就是有这点不好之处,我脑海里明明想好故事大概,可你不能让我提纲式的把内容全叙述完吧,总归要有过渡,总归要有起伏。

我想看文章很需要设身处地,我不懂可能有些亲真的是很果断和勇敢,我是按照我体会的人性来写的,女主碰到这样的事,很需要经过一个低潮期,继而发奋。

越挫越勇也是要有喘口气调整的机会的。所以如若不耐烦,可以等我写完再看,也可以就此不看。不要急着指责我,要知道写文这种事情,有时候看见你们一骂,我的步调就容易乱了…还有,不是我装深沉,你们看文是娱乐,要知道我写文同样是娱乐,我本来就是为了表达我想表达的东西,如若不喜欢,你可以悄悄的走,但是,起码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勿需再在下面留一些会伤害到我个人情感的言论。不喜欢虐,自然是大有轻松的小说供君娱乐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强求,可是,再一次重申,过于着急的批判和一些针对我思想心态的指责,我是不接受的。

另外,关于原来的文案,我再一次表示我的歉意,可能误导你们进来,现在不喜欢,我相信你们已经决定了去留,我不多说。

不过破镜重圆,本不会是一个太开心的故事。我很能理解大概大家是不能接受女主另外和薄发生了关系,可是做为女人,处了这一点受制于薄之外,叶熙是一个独立的,有能力的女人。感情收到伤害,不止是傅,她同样痛苦。你们认为不能生孩子不是大事,可我觉得,这是致命伤。你们觉得她不应该与薄在一起,可我认为,她此情此景别无选择。她有许多难处,来自各方面,傅的温柔和爱是诚然不够了,而且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有自己的恐惧。

大家可能会说,现实中有许多人人生却做丁克族,我引用一句我原来说过的话“男人年轻时觉得孩子无所谓,可等到他四五十岁,突然热爱起小生命,想要体会父爱了这么办?她的妻子同他一样年纪,早过了生育年龄,这个时候的婚姻是岌岌可危的,男人们大可以去找其他妙龄女子结婚生子。”

我想我说这些,你们是否应该能体会到叶熙的想法。当然这是我一家之言,毕竟我个人未结婚未生子,在你们看来可能是谬论了。

我不是不相信生活,不相信爱情,而是觉得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会和现实融合的。我写文一贯的追求就是贴近现实,按照我认为的不完美的方式来渐渐获得一点现实的幸福。我写错欲时也遇到过这样的挫折,我写默生记事时甚至被大骂汉奸。

不过这篇文仍会依然故我,我不会弃坑,我也一样保证he。当然我不否认现实中是有很多简单的不许经理挫折的幸福的,我本人也生活的安逸舒适,未受过挫折。可我个人爱好就是这样,写一点残缺的美。

这是我最后一次声明我的想法,以后这样的话就不重复说了,道歉我也道歉过了,确实是诚心的道歉,我能体会你们的感受,可是也就只能说抱歉了。

chapter4

从海南出差回来,叶熙一进公司,小月就凑过来,神秘兮兮到“叶姐,我昨天又去相亲了。”

仿佛自从上次叶熙对她说了那个不能算秘密的秘密,小丫头已然把她当成自己人,知交了。

叶熙笑问“噢?对方怎么样?”

“搞化工的,我妈说学工科的男人老实,靠得住。”

叶熙一怔,摸棱两可说道“你妈妈说得挺对,对方人怎么样?”

“一个晚上几乎都是我在说话,哪里知道他人怎么样!”小月有些愤愤的。叶熙一笑“那倒好呀,性格互补了。”

小月蔫下来,“叶姐,你说我是不是不能太挑了,怎么找来找去,看来看去,就遇不到那个人呢?”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你还年轻,等到了我这个年纪还遇不到喜欢的人,才考虑找个合适的嫁掉吧。”

转身走回办公室,门一阖,闭上眼,掩耳盗铃一般觉得只要如此就可以把往昔摒弃。却仍不自觉的期盼知道,他现在每天怎样度过?可已有了心爱女子?

这样的痛很难形容,蜘蛛结网一样盘踞在她心底,一根丝一根丝,越织越大。

转眼盛夏,叶熙短袖短裤,晒得胳膊腿黑条条的与身体对比鲜明。脱了衣服,仿佛还穿着一件乳白色内衣似的。

薄颜开有次一蹙眉,“没看过你这么不爱美的女人!”他批评的口吻说道,隔日叶熙的梳妆台上就多了一支名牌的防晒乳。

叶熙只管着擦,可却坚持懒得撑伞,可惜了再好的防晒乳也抵挡不住毒辣的阳光。这天公司同事见了她包里的防晒霜,惊喜喜欢的不得了,叶熙随手就赠给了她,还美滋滋换来了一顿鱼香肉丝便当。

再后来薄颜开见她越来越惨不忍睹的皮肤,不禁诧异“看来你们女人的那些护肤品果然都是骗人的。”

叶熙只半躺在床上不回话。要美?美给谁看呢?他薄颜开?那还不如省省。

她没那个兴致,只希望他尽早对她失去兴趣,好放她逃脱升天。

可这样的算盘在她看到傅学应时,就趣味全无了。

这天薄颜开约她出去吃饭,却有意隐瞒她那是一场商业应酬。

她随便的穿着上班时的套装,拦了车就去了回香阁。

进到包厢里,脚步一滞,硬生生顿在门口不知进退。

他就坐在对门的位置上,一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他亦看着她一怔,随即安然转开目光。

叶熙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分手的傍晚,人都如影子一样明灭的飘荡在眼前,连声音也不甚清晰。他的落魄,绝望都深深的在她心上凿出过一个洞,倍感无奈。

此时此景,叶熙清楚的知道薄颜开的目的,这么清楚的警示,比薄颜开自己开口说还叫她明白,这个男人此后与她再无瓜葛。

他依然意气风发,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

反观自己,棕褐色的皮肤,随意的工作装,愈加狼狈不堪的坐在薄颜开身边。

她的笑越加勉强,要僵不僵的挂在脸上,鹅黄的灯光下视线都氤氲湿热。

薄颜开眼光偶尔转过她,漫不经心,可叶熙就是知道,他这算盘打的多精明,她斗不过他!

终于,酒过三巡,他开恩一样关心道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她赶紧解释道,站起来要告辞,却没想到他也陪着她站起来。

“傅先生,谢谢你得款待,今天叶熙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告辞了。”

原来饭局的主人是傅学应,叶熙看他一眼,他目光冷淡,略略一笑,疏离而客套。

身后有人议论着,听不太真切,只隐约觉到有人说“那位叶小姐顶眼熟…”

傅学应却始终保持沉默。

这一瞬间,他和她已经存有最遥远的距离。来来去去的往事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连燃在心底的那一点星光也扑灭在现实的残酷里。

她手臂挽在薄颜开的臂弯里,一步一步踏出去。这仿佛是一场仪式,不隆重,目光里亦有仓惶,有密不透风的绝望。而身边这个人叫薄颜开,不是那个她想过一辈子的人。

chapter5

车轮转动,叶熙蜷在皮椅里寂静沉默。薄颜开打了几个处理公务的电话,而后闭目养神。

“据我所知,他在北京已有了要好的女性朋友。”

叶熙不理他,一双眼怔怔注视着窗外。

薄颜开浑不在意她这样的小情绪,怡然自得的听着车厢里缓缓流出的悠扬音乐,手指在腿上击着节拍。

他爱叶熙吗?不,他只是感到有兴趣。像他这样的人,谈情太淡,心思太复杂,一定要爱人,那个人只会是他自己。

都市里有太多这样的男女,并不相爱,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紧紧联系在一起。

叶熙也曾问过薄颜开为什么一定要她,“我并不算漂亮。”

以前的叶熙,双眼明亮,皮肤白皙,或许还是出众的,可现在站在镜子前面,连自己都要感叹,这样一个女人是一无是处的。

薄颜开彼时正在电脑前玩纸牌,草草答一句“大菜吃多,偶尔也觉得清粥小米很不错。”

叶熙并没有不痛快,只是想不通,这样简单的理由就将她的生活掀起轩然大波。

那时他结束一局停下来回视她,嘴角微弯,波澜不兴的眼凝视着她,饶有兴味。

“你想听我说什么?”

那眼神不紧不慢的从她身上晃回来。

叶熙在他眼里真不漂亮,他什么妖娆女子没见过,他不缺女人,有钱有势,也不在乎女人跟着他是为了什么。或许会和叶熙在一起,只是一种感觉。呵,感情这种东西最悬,叶熙是已婚女子,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男人的阻碍,并不算大。

他不在意自己的手段,想要便要,这样的生活圆满的近似冷酷。

他父亲有两个儿子,他们这样的家庭,由来长幼有序。小时候父母与兄长在重庆,他跟着姥姥姥爷长大。老人对于孙子的溺爱是毋庸置疑的,这也养成了他后来的个性——阴沉,不折手段,冷酷的与父母亦不亲近。

他有过一段婚姻,没有感情基础,草草数年宣告终结,惨不忍睹。

夫妻?他弯起嘴角,仿佛那是一个异常讽刺的词。

薄颜开无意中开口要叶熙替她办生日,这样的想法突兀和突然。两个人生活并无多少交集,她不加入他的交际圈,除了偶尔夜晚肢体的亲密,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参与他的生活。

叶熙停下手中动作略微讶异的看向他。她并不知道他哪天生日,甚至连他哪一年出生也搞不太清楚。很多时候,他们确确实实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三十六岁咯,不年轻了。”

他坐在沙发上感叹,叶熙垂了垂眸,他却仿佛兴致很高,看她的眼里亦熠熠生辉。

“你什么时候生日?”

她开口向他咨询,这问题叫薄颜开第一次当人面的一滞。微张着唇,显然有一些道不明的微妙。

他头一次遭遇女人直白的问他这些应该可以很容易获得的信息。他有些微妙的想,叶熙是有许多种方法知道的,他的秘书会很乐意告诉她,他的司机亦清清楚楚。

他第一次觉得,和叶熙的这种状况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焦躁。

他很快的回过神来,“六月初八,下个星期。”

这么一点微弱的不满像是被记在心头上,又像是很快的被人遗忘。

办公室里,傅学应靠在窗边抽烟,他不知道这是他今天上午的第几根烟,只知道,冲刺在口鼻里的烟圈可以叫他镇定、和平。

“我不知道你也有时间站在窗子边发呆。”

他无需抬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他新请的秘书,阮莜,阮莜是他公司挖角的人才,商场上打滚多年,成熟,老道,智慧与美貌并存。

她第一次见到他,为他的高薪聘请不为所动。

“对不起,我并不缺钱。”

她抽着烟,下巴尖锐。云雾缭绕里表情都看不清晰,他正略微惋惜,她却话锋一转“可是我喜欢你,乐意和你站在一条线上。”

chapter6

峰回路转,是这般波折,都属命运安排给我们的补偿?

叶熙向来搞不懂农历时间,翻了日历,才知道六月初八就是三天后。

叶熙不怎么操心的在本市最有名的景扬楼定了酒席,样样挑最贵的点,隆重铺张,更显得没有心意

当天,薄颜开满脸悦色,高朋满座。

他牵着叶熙的手,见人脸上都挂着淡笑,正是春风得意。

此时陪着他站在傅学应面前,叶熙以为自己会难以面对,却不知,原来世上果真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她想,只要她愿意,甚至可以硬着头皮挤出两个笑容供人观赏。

“薄先生,寿比南山,保泰安康。”

傅学应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叶熙心上仍一颗石头。

“阮莜祝薄市长前途似锦,蒸蒸日上。”铮铮女声,清脆的敲进叶熙耳朵里,她抬起头,怔怔失神的看向她。

说话的人是阮莜,一袭银白流苏礼服,站在傅学应身边,完美的叫人发不出声来。

薄颜开视线移上阮莜,略一打量,客套道“傅兄有此佳人相伴,真叫人羡慕。”

话虽这样说,眼神却不经意掠回叶熙身上。

他以为叶熙该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表现,可惜呀可惜,她面无表情,他如是感叹,像是错失了一场好戏。

傅学应神色冷淡,薄颜开却话里带笑,寒暄几句,就此别过,终于是无话可说。

转身时,叶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那一眼对上傅学应幽黑的瞳孔,那里面的凄冷、绝情叫她怢的一僵,几乎连滚带爬收回视线。

这样狼狈的一天,终于等到散席,结完账,叶熙快步出来,恰好看到傅学应为阮小姐关车门的场景。

叶熙脚下步子一怔,愣愣驻足远观。

心上像是爬满了酸涩的种子,只等在此仲夏夜晚的闷热空气中抽丝发芽。

喇叭一响,尖锐的拉回她的理智。

她收回目光,亦不允许自己再看一眼。

“你们为什么离婚?”

那夜,薄颜开追问她,似有无比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