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儿......”
殿内，独孤赢抱住雉儿，喝了酒的他，带着醉意，方才能不顾忌那么多，才敢不看她冰冷的眼神，抱着她，“雉儿，自从你出现在我的身边后，我发现有很多事情我都无法控制了，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竟然有了波澜。曾经想过，要放了你，绝不会为了你与其他两国为敌，可是，我竟然放不开，雉儿，你是毒药，一定是的。我怎么会中毒中得这么深，可你又是解药，我不能离开你。”
当他的唇就要落在雉儿的身上时，殿内突然出现两个人。
迷雾在殿内开始弥漫。
“雉儿，我们来救你。”
默尽在迷雾中，牵住了雉儿的手，“雉儿，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将会陪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受到伤害。”
雉儿心中一动，被他牵着的手微微颤动，自她清醒以来，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我不知道你是谁。”
“雉儿，他是默尽啊！我是悦悦啊！”黄悦有些焦急，原来雉儿忘记他们了，原来，原来，这段时间，没有记忆的她，是怎么度过的？黄悦的眼睛一酸，泪水不自觉的就开始滚落。
雉儿摇了摇头，望着迷雾下不清晰的他们，又回头看向好似陷入昏迷的独孤赢。
“雉儿，相信我。虽然你忘了我是谁，但是，我绝对会保护你。如今，在我的阵局下，整个供电周围的人都已经身陷阵局中，趁现在，我们走，跟着我们走。”默尽紧紧牵着雉儿的手。压住心内要爆发的酸涩之感，老天对她太过不公。面对这么多痛楚，她怎么还能保持微笑？好痛。
好暖，雉儿笑着看着两个人为她着急的样子，她真的好暖，她相信他们。从第一眼开始，她就没有怀疑。
“我们走。”
雉儿稍微犹豫了一下。若是她离开，那些不相干的人，该怎么办。
默尽看出了她的迟疑，“雉儿，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我要对你说。为自己活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雉儿笑着点了点头。
“雉儿，我以后一会保护你。”黄悦拉住雉儿的另一只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她心疼雉儿，很心疼。
当他们推开宫殿的门，就要离开之际。
身后响起了让雉儿脸色突然转白的声音：“你若是离开，我让天下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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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啸宫挣扎 002：屠杀与挣扎
犹如撒旦般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
默尽错愕的回头，看向他认为不可能清醒的独孤赢。
在层层的白雾之下，独孤赢缓慢的站起，一双凤目暂放阴邪的光芒，幽深瞳眸中，蕴满了痛心之色，
“只要你再踏出一步，你的十步远内，必将有十人死在你的面前。”独孤赢望着白雾中看不清的雉儿，狠心威胁道。
默尽紧紧地抓住雉儿的手，“雉儿，听我说。”
雉儿抬头，看向默尽。
“为自己活一次，别人的死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黄悦也用力的握紧雉儿的手，“雉儿，师兄说的对，为自己活一次好吗？”
雉儿内心复杂，因为她已经看到十个无辜的人被侍卫们胁迫站在她的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面如死灰，横在他们脖颈中的长剑，似在告诉她，若是她选择离去，这些人都会倒在她的面前。
挣扎无比的她看着黄悦与默尽真挚的请求眼神，回过头，看向独孤赢。
“他们与我没有一点关系，若是你不介意让你的皇宫布满血腥的话，你可以如此做。”雉儿轻轻的笑了。
她要为自己而活，转过头，看着两个为了她辛苦来营救的人，真心的笑了，“有你们真好。”他们让他知道，有时候放肆一回，为自己而活。
“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雉儿，我们走，好吗？”黄悦坚定眼神，从今天开始，她决定与这个有了太多痛苦的女子，成为朋友。
“我们走。”
就在雉儿踏出一步时。
整个宫殿内，在深夜之中，惨叫声划破天际。
“啊！”
霎时，滚热的鲜血喷在雉儿的脸上，倒在血泊中面目狰狞恐怖的人，睁大着眼睛似控诉般直视着雉儿。
“这只是小小的警示！朕说了，若是你真的要离开，朕会让天下，为你流血！”独孤赢不知道现在他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唯一知道的，若是不用这个方法，她必将离开他的身边。
雉儿脸如白纸。望着与她毫无关系，却因为她的关系，而被迫结束生命的人，心痛不已。
默尽温柔的擦拭掉她脸上的血渍，“不要看，也不需要你看。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看。那些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吗？她犹豫了。
黄悦见到雉儿的犹豫，转过身，望着前方妖魅的男子，破口大骂：“你配不上雉儿！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模样，雉儿这般美好的女子，就算你是神仙下凡也配不上！别再妄想威胁雉儿，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她！我们决不允许你再伤害雉儿！”
独孤赢冷哼一声，忽视掉黄悦的话，上前踏出一步，双眼直直的盯着那抹白色淡然的身影，“朕说的绝对不是恐吓之言，只要你离开，天下必将血流成河！朕绝对有能力颠覆整个天下。”所有的一切在那晚都变了，他变得太疯狂，连他自己都看清，这辈子，他不会再放开她，即使所有人都说他疯了，他也无所谓！
雉儿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无所谓。”
就算是让她做天下人的罪人，背负天下的人怨恨，她也无所谓。或许，有事，抵抗命运对她来讲，真的会让自己而活一次。
默尽在听到雉儿这句话之时，身形一震，真的无所谓吗？雉儿，真恶毒无所谓吗？那为何当鲜血溅到她的脸上时，她会流泪？
痛，还不够痛彻心扉。、
恨，还不够深入骨髓。
所有的一切都不够。
“无所谓？雉儿，你真的无所谓？”独孤赢大声一笑。“那么朕愿意赌，你是否真的无所谓。”
高高的举起手，他眸光冰冷无比，每一次扫过她时，都在痛。“朕赌朕会赢！”
“你太过分！”黄悦大吼，他怎么可以如此强迫雉儿，怎么可以！难道他没感觉到雉儿的心在哭泣吗？虽然，她一直微笑着，可是，她的心在哭呢，连她曾经对她有些恨意的人，都感觉道，她的心在哭泣，无力的哭泣。
默尽身形踉跄，他是知道雉儿，她的无奈，还有她的善良，即使她多么的挣扎，即使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她现在一定很痛。他现在已经快要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只为她。
“独孤赢，你真的爱她吗？若是爱她，怎会看她如此痛苦挣扎，却一点都不动于衷？看到她明明已经痛得让她无法承受，她依旧在笑着时，你怎么还可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威胁她？独孤赢，若你真的爱她，选择放手，给她幸福。独孤赢，若是你的手真的放下来，今后，你将后悔莫及！”默尽松开雉儿的手，转过身，。面对一身冷气的三个月，他说出心中的话，他希望爱她的人，不要再强迫她。
独孤赢身形一震，他怎会如此大度！看她痛苦，难道他不痛吗？错！他比谁都痛，可是，失去她的痛苦，会让他痛不欲生，所以，他绝对不会冒这个险，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是现在他放了她，那么他与她之间将不再有任何牵扯，这不是他想要的！
高高举起的手，微微颤抖着。
堵在雉儿前方的事，比刚才多出了十倍的人。
黑压压的。
沉重无比。
天色越发的黑暗阴沉，好像要下暴雨了。
空气也变的沉闷不已。
雉儿微笑的抬起头，看着阴沉恐怖的天。轻声低喃，“要下雨了。”若是瓢泼大雨，是否会冲干净这里污浊的空气，会不会洗净地上，快要凝固的鲜血？
默尽的手一紧，雉儿......
“是啊，要下雨了。”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求饶声，那些无辜的人.......
“救救我们，贵妃娘娘，只要您的一句话，我们就能保证命......贵妃娘娘，就您了.......救救我们......”
求饶声不断，高高举起的手在颤抖中，慢慢下垂。
白雾慢慢散去。
百人看着那慢慢降落的手。
哭喊，求救，一双双对生命渴望的眼睛，凝望着门口处，那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声响的女子。
“不要！不要！不要！就我们！”
低垂的手没有任何迟疑，直直的落下。
霎时，血流成河。
更多的鲜血喷溅在雉儿的脸上，洁白的衣服上。
她睁开眼睛，又向前踏出一步。
“还要朕继续下去是吗？”独孤赢冷道。其实，看着她挣扎，他也痛，可是，在这个时刻，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已。“那么，朕承诺，在踏出一步时，你的脚下，将是过膝的鲜血。”
雉儿身形一滞。
“好残忍，好残忍。”黄悦痛哭流涕，满地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都在提醒着，这眼前的杀戮。
真是残忍。
“若是今天你让她注定成为罪人，那么，我们陪她。”默尽平静的声音响在雉儿的身边，镶在独孤赢的心中，镶在所有倒在血泊中魂归黄泉的人。
雉儿微小的看着默尽，无声的说道。虽然我已经忘记了你，但是，谢谢。
“雉儿，只要你留下，朕绝对放过那些无辜的人。雉儿，为朕留下好吗？”独孤赢突然害怕起来，杀了这么多的人，她依旧无动于衷，难道她真的无所谓吗？不自觉的，他的声音中，残了少许颤抖与请求。
“无辜的生命？你？”雉儿轻声嗤笑，良久，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冷淡无情的说道：“都与我无关。”又踏出一步。
一步接着一步。
独孤赢没有阻拦。
只是，那无情的手，再次的高举了起来 。
“这一次，朕绝对不会留情。”
雉儿脚下的步伐快乐起来，那些声音她不想听，那些血腥的场面她不想看。
她宁愿此时，她看不见，听不到。
就在她要继续前行时，一满身是血，躺在血泊腮红的老妇紧紧抱住她的腿。“答应皇上好不好？我......们都是无辜的....下一波的人中，有我的女儿，她才十岁，救救她。”
黄悦望着地上紧紧抱住雉儿的妇人，她伸到半空的手，慢慢的收回。她不忍心了，这些都是无辜的人。
默尽也无奈的闭上眼睛。
雉儿依旧笑着，好似没有听到妇人的话一般。
“我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
妇人的手无力的垂下，重重的倒在血泊中。
她无谓的继续向前走着。
就在她要踏出下一步时。
比之刚才，又多了十倍的人，黑压压的挡着她前方的路。
其中有小孩。有老人。有残疾的人。
黄悦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独孤赢你不是人！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独孤赢，你无心无肺！你这个大坏蛋！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啊！雉儿怎么办？你让雉儿怎么办？我要杀了你！”黄悦不受控制，当她看到人群中的孩子时，她已经无法控制，那愤恨的心。
默尽拉住往回奔跑的黄悦，“悦悦闭上眼睛。别看！”
“可是，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啊！”
独孤赢在表明这他的决心，“雉儿，朕早就已经说了，若是离开，天下人都会为你而死。”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雉儿冷漠的背影。
又一次的举手。
人群中，孩子们的哭声，大人们的无奈声，面临死亡的恐惧生，不断的响起。
就在这时，雉儿大声地笑起来，“哈哈哈......”
“原来，还是逃脱不掉。”
本以为，只要冷了心，绝了请，就不会在意。
可是，她不行，她无法控制自己，已经痛得快要麻木的心，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听到这句话，独孤赢闭上眼睛，嘴角上挂上苦涩的笑。
“那么，我选择永远看不到！永远脱离命运！”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下，雉儿飞出去的身体，抽出侍卫的剑，横在她白嫩的脖颈之上。
独孤赢快速的转身，飞奔到门口，“不要！”
“雉儿，不要！”默尽，黄悦大惊！他们刚才怎么没有拉住她！
“这里味道很脏，好恶心。这里每一双眼睛，都在告诉我。我不该活着。我活着，会使他们的痛苦。若是我死了，他们解脱了，我也解脱了。”轻轻一用力，死死血液渗出。
“独孤赢，放了雉儿！”默尽猛然转过头，大喝。
雉儿......
“放了雉儿！”
可惜，门口的男人，依旧林冷一张脸，显然，他在怕。
“若是你真的选择死掉。那么你前方的那个孩童，将会在你之前撕掉。”独孤赢修长的手指，指向前方被侍卫牵制住的孩子。
那个孩子只有三四岁。
孩子挣扎着，喊着，“放开我！姐姐救救我！”孩童闪亮的泪光，刺痛着雉儿的眼镜。
就在无情的刀在快要落下来之时。
一把已经沾上血的长剑，硬生生的掉落在地。
“罢了罢了。”
她无奈的向独孤赢走去。
在经过默尽与黄悦的身边经过后，她笑了。“你们的小，很温暖。”可惜。这种温暖不是一辈子可以拥有的。
“雉儿。”
“不要回头，雉儿，不要回头。”默尽拉住雉儿，说着最后，连他都觉得雉儿不会答应他的话语。
雉儿轻笑的摇了摇头，望着一地的尸体，她刚才以为，她够冷心绝情。望着百人因为她而死，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真的，就连心都不痛，也许，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吧。
可是，那个妇人的话，那个孩童的泪水。
竟然那么轻易的瓦解了她刚刚垒好的她以为很坚固的心。
“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过去既然我已经忘了，那么就永远的忘记吧。”她不回头的走向独孤赢。
独孤赢虽然胜利了，可是，当他清楚地看到，她那刺眼的笑时，心在刺痛。
“你胜利了。”
胜利了？独孤赢突然有些不确定，他真的胜利了，可是，他怎么觉得，他好像失败了。
一切都无法回头。
当你做出了决定，那么，即使你多么的痛苦，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独孤赢，将已经身心冰冷的雉儿拥入怀中，“既然已经无法回头，朕要你与朕一起下地狱。”
“放开雉儿，放开她！”黄悦摇着头，整张小脸已经满是泪痕，雉儿，她怎么投降了？她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默尽拉住黄悦，“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
只要她做了决定，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撼动。
独孤赢紧紧抓住了她的肋骨，所以，她没有任何选择。
今夜，最后的胜利者是独孤赢。
可是，最终的胜利者是谁。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们走吧。”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伤心。
雉儿余光中看着两道身影渐渐地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