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望着桌面上安静躺着的生日礼物,好像连它都在嘲笑他。

  他缓缓站起来,将礼物收起来,望向大厅墙壁上悬挂着,象征着马尔福代代权势的地图,想起西里斯·布莱克的嘲讽,弧度微小地扯了扯嘴角。

  他一身酒气地朝他自己的房间走,路上,墙壁间悬挂的亲人画像不停地批判着他的颓丧、消极以及不优雅,卢修斯沉默地听着,听着祖先、祖父、父亲、母亲,用惊诧以及受辱般的语气斥责他,听着那一声声惊呼和尖叫,脑子里不断地浮现起一条又一条的马尔福家规。

  他和西里斯·布莱克不一样。

  那个逆子有退路,他还有个弟弟可以替他担负责任,但卢修斯没有。

  马尔福家人丁并不兴旺,每一代都只有一个继承人,他从小就被教育着如何成为一个马尔福家主,个人感情都是其次,摆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家族的利益。

  从他出生开始,就一直优秀、杰出,他很清楚,人生是一定要做选择的,你不能什么都抓在手上,否则什么都会失去。

  可他一点都不想失去凡妮莎。

  他也不想让马尔福家族毁在他手里。

  他就是要把所有都抓在手上,家族的利益,该死的……该死的爱情!是的,他承认,他拥有爱情,他爱上了一个贫贱、肮脏的混血,他不想失去她,他不会松手的。

  永远不会。

  他会让她回到他身边的。

  在画像的吵闹声中,卢修斯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用手杖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修罗场!

下一章我要开大了,有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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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关于孩子的问题 西里斯开学才四年级 我们等他毕业再说吧 咳

还有大家发现没,西里斯的名字缩写是S·B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六章

  参加完婚礼的隔天,凡妮莎一早就去了圣芒戈。

  医院里最近很忙碌,尤其是她所在的魔咒伤害科。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不顾后果的不可饶恕咒。

  这些咒语像是报复般打在那些与那位大人理念不合的魔法部官员以及威森加摩法官身上,凡妮莎忙碌地穿梭在一架又一架担架前,受伤者并不仅仅是这些颇有身份的巫师,更多的还是那些没有背景、麻瓜出身的巫师。

  凡妮莎白着脸看着再次抬进来的五个人,他们全都被人施展了极其频繁、残忍的钻心咒,其中一个已经被折磨得失去神智了。

  凡妮莎站在后排的位置,她是实习治疗师,暂时接触不到如此严重的患者,她听见主治治疗师梅森在检查过患者之后摇了摇头说:“不行了。”

  送这些巫师前来的傲罗阿拉斯托·穆迪极其暴躁地吼了一声,大声道:“救救他!他是个英雄!他杀了三个食死徒!救了十几个麻种巫师!你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凡妮莎站在后面,听着穆迪绝望的大喊,险些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抱歉,我无能为力。”梅森白着脸说,“这、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真的办不到,抱歉,阿拉斯托。”

  穆迪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站在那位奄奄一息的巫师病床边崩溃地叫喊着,直到邓布利多出现在病房。

  “阿拉斯托,冷静点。”

  邓布利多表情严肃,这是凡妮莎毕业后第一次见到老校长,作为不怎么起眼的非格兰芬多学生,凡妮莎见到邓布利多的机会并不多,七年的学习中甚至连校长室都没去过。

  “奥里完成了他的使命,我相信,他此刻并不惧怕死亡,他可能更遗憾无法跟我们好好道别。”邓布利多走到病床边,望着闭着眼渐渐失去意识的奥里,低声道,“梅森,你有办法让奥里恢复片刻神智,跟我们说几句话吗?”

  梅森治疗师点点头,弯下腰在奥里身边挥舞魔杖,念着复杂的咒语,在他的咒语结束时,奥里仿佛回光返照般,重新睁开了眼,望向了昔日的同事们。

  “我为……我身为一名傲罗而战死,感到无比骄傲。”奥里睁大眼睛,用尽力气高声道,“请延续这份光辉,不要因我的死而停止脚步,请继承我此刻的意志,永远……”

  凡妮莎震撼地望着说了几句话后便彻底死去的奥里,望着满脸哀伤的穆迪和一脸肃穆的邓布利多,她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校长那种表情,在学校时,他总是和蔼友善的,他从不朝自己的学生露出凝重、苛责的表情,凡妮莎无法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直到他转过头,望向了她。

  凡妮莎一怔,慌张地收回视线,邓布利多朝她微微一笑,随后对穆迪道:“我想听取你们此次活动的汇报,我们大概要换个地方。”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奥里,对梅森治疗师道,“请好好安置这位英雄。”

  梅森慎重地点头说:“我们会的。”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最后朝奥里致以最高的敬意,随后与穆迪等人一起离开了圣芒戈。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魔咒伤害科瞬间空旷了不少,凡妮莎被梅森招呼到跟前,听见他对自己说:“帮这位英雄处理一下外伤,我们希望他在葬礼上能如生前一样体面,不是吗?”

  凡妮莎点点头,抽出魔杖,认真地为奥里整理遗容。

  他是个英雄。

  与恶魔战斗的英雄。

  那位大人……不,或许叫他黑魔王更合适,他这样激进地铲除异己,总有一天会遭到反噬,他难道意识不到这些吗?还是说,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比起过去几年,他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连凡妮莎一个平民都能注意到,更不要说追随他那些人了。

  卢修斯……

  卢修斯,他到底准备怎么办。

  凡妮莎真担心,下一刻她得到的就是傲罗抓捕了卢修斯、或者干脆是黑魔王自己不再信任他,杀了他的消息。

  她根本不敢想象卢修斯·马尔福被关进阿兹卡班,或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气息的画面,她神不守舍地忙碌了一整天,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西里斯靠在她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凡妮莎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她站在那,脑子里空白了几秒钟,随后轻轻挪动脚步,走到沙发边,坐到了他身旁。

  她侧头凝视着他安稳的睡颜,她很意外他在这里竟然能睡得如此安心,嘴角似乎还挂着浅浅的微笑。他看起来比过去瘦了一点,脸庞轮廓愈加分明,睁开眼眸看着谁的时候,眼神也越发锐利。

  凡妮莎此刻就被这双眼睛注视着。

  “你终于回来了。”发觉是凡妮莎,西里斯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他伸了个懒腰,衬衣被双臂上伸的动作拉上去了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腹部,凡妮莎扫了一眼,迅速转开视线。

  “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一天,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他捂着心口,夸张地哀嚎一声,“就算是惹怒了家里那对难缠的长辈,我也没被饿得这么厉害过。”那时候他总能找到办法吃点东西,可不像在这儿,凡妮莎的屋子他简直搞不懂,又或者,他是故意不想搞懂,就等着她回来卖惨。

  显然,他卖惨的行为比较成功,凡妮莎立刻起身去给他准备吃的,虽然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

  西里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在背后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道:“遇到了什么事吗?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今天恐怕遭遇了很可怕的事。”

  凡妮莎动作一顿,很快恢复了忙碌,但开口说话是又过了一会之后。

  “我今天上班的时候,为一位牺牲的傲罗整理了遗容。”

  西里斯不着调的神情立刻严肃了不少,他往前走了几步,问她:“是谁?”

  凡妮莎望向他说:“叫奥里,我不认识,我不太清楚那些傲罗都是谁,但是他……他很伟大,他是个英雄。他杀死了三个食死徒,拯救了十几个麻种巫师。”她一直记着穆迪的那些话,紧抿唇瓣道,“他值得任何人的敬意。”

  所以连邓布利多也向他致敬。

  西里斯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我毕业以后,也要成为一名这样的傲罗。”

  凡妮莎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很不吉利,不赞同道:“你要做傲罗我没意见,可你别打这样的比方。”

  西里斯挑挑眉:“这个比方怎么了?”

  凡妮莎冷静到几乎有点冷漠:“我绝不会在圣芒戈的病床上为你整理遗容。”

  西里斯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但如果是为了正义,必须要有人牺牲的话,我还是义不容辞,也绝对不会犹豫的。”

  凡妮莎盯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有点生气道,“那我干脆现在饿死你算了,省的到时候还要再受到那样的打击,你说这些话之前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会是什么感受?”

  西里斯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他尽量平和道:“……我的朋友都会理解我的,至于我的家人……”他不屑地勾勾嘴角,“他们大概巴不得我早点死。”

  凡妮莎握了握拳,推开他就走。

  “嘿,你怎么了?”西里斯追上来,“干嘛不说话,你在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我们只是在谈论理想不是吗?”

  “该死的谈论理想!”凡妮莎转过身瞪着西里斯道,“为什么维护正义就一定要有人牺牲?就算有人要牺牲,那个人也绝对不应该是你!你觉得你的朋友都会理解你吗?不,至少我不理解,当然,前提是你把我当做你的朋友。”

  凡妮莎第一次对西里斯真正意义上的发火,西里斯惊呆了,诧异地望着她,良久才道:“你在担心我吗?”

  凡妮莎冷笑一声道:“啊,真高兴你终于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呢。”

  西里斯脸上慢慢扬起笑容,耳根还有点可疑地发红。

  “那好吧,是我说错了,我答应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努力保护好自己。”他走上前,不顾凡妮莎的反对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听着,凡妮莎,相信我,我很厉害的,我没那么容易打败,我会很多厉害的魔法,虽然你比我大几岁,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信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谁厉害的问题。”凡妮莎还是很不高兴。

  “那你就记住,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退一万步讲,就是有一天我残废了,也会拖着伤腿到圣芒戈找你,让你为我治疗的。”

  西里斯说这话时笑眯眯的,就跟他话里提到的可能残废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如此坦然正直的话语和性格,让凡妮莎根本气不起来,她头疼地望着他,无奈极了。

  “我去做饭。”

  她最后放弃了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因为她知道他们俩不会讨论出什么好结果,毕竟西里斯是布莱克家族百年难遇的独一无二的格兰芬多,而她则是一个斯莱特林。

  他们俩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他们所在意的东西也并不完全一样,对凡妮莎最重要的,可能在西里斯看来,是可以牺牲的。

  凡妮莎做饭的时候,西里斯就在客厅里用脚步丈量屋子的大小,虽然他不嫌弃这栋麻瓜房子,但出身于贵族世家的他也觉得这里太小了,他正埋头苦干的时候,窗户被敲响了,他抬眸望去,是一只猫头鹰。

  西里斯回头看向凡妮莎,她正在厨房忙碌,没有听到,于是他走到窗户边,为猫头鹰开了窗,准备了食物,取下了它脚下的信。

  “有你的信。”

  西里斯不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他没拆开信封,送信的也是最普遍常见的猫头鹰。

  凡妮莎腾出手来朝他伸过去:“谢谢。”她接过他递来的信封。

  稍有迟疑,凡妮莎还是当着西里斯的面把信拆开了,信的内容不长,却来自于她以为再也不会有联络的人,她怔了怔,盯着信上关于母亲的消息,沉默下来。

  西里斯不想偷看她的信的,但她根本没背着他,他不需要怎么费力就瞄见了上面的内容,尤其是信末尾那极具个人特色的——L·M。

  “他居然还给你写信?”西里斯皱着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居然是个这么厚脸皮的家伙,他可一向很清高自负的。”

  凡妮莎表情难看道:“别那么说,西里斯,只是关于我母亲的消息而已,没有别的。”

  西里斯怔了怔:“你母亲?”他惊讶道,“你母亲和他有什么关系?”

  凡妮莎想了想,也没隐瞒他,如实道:“我母亲借住在他的房子里,她……不太想再和我一起……我是说……”她扫了一眼自己的房子,尴尬道,“这里真的有点寒酸,不是吗?她接受了马尔福先生的救济,大概不想再重新过回贫苦的日子。”她吸了口气,“我前不久又给她写了信,希望她可以来跟我一起住,她依旧没给我回信,我想她大约是在逃避。卢……马尔福先生写信跟我说,他会帮我试着劝说我母亲,在适当的时候把她送回来。”

  话说得这么明白,西里斯再不懂就是傻瓜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几乎不用凡妮莎解释,就能猜到为什么卢修斯要救济她的母亲。

  那简直就是凡妮莎的一道枷锁,让卢修斯哪怕到了此刻,都依然可以借着对方来联络、甚至接近凡妮莎。他根本不相信卢修斯所谓的会在适当的时候送凡妮莎母亲回来,那百分百是假的。

  “能让我试试吗?”西里斯忽然道,“也许我可以说服威尔逊夫人。”

  凡妮莎惊讶道:“你?”

  “当然,我口才一向很好,很少有女性长辈不喜欢我。”略顿,他扯了扯嘴角道,“当然,不包括我母亲,以及她那些尊贵的‘好友’。”

  凡妮莎表情变了变,半晌没说话,西里斯坚持道:“让我试一次,就这一次,如果威尔逊夫人还是不同意,我就不再提这件事。”

  这件事困扰了凡妮莎很久,她是真的有点走投无路了,所以到了此刻,她寻思着死马当活马医吧,便点头答应了。

  “能约她见一面吗?去她住的地方就行。你不用过去,你可以去上班,我单独见她。”西里斯出主意道,“以你的名义约她,就说你有了新的想法,希望可以和她面谈。”他指着壁炉道,“开通一天壁炉,用完就关闭,我通过飞路网过去。”他灰色的眼珠不停转动着,就跟在学校里准备恶作剧同学时一模一样,凡妮莎哭笑不得,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也就没反对。

  只是,凡妮莎没想到,她仅仅一次简单的、不抱希望的尝试,竟然成功了。

  在七月底的时候,西里斯从布莱克家跑出来,通过她家的壁炉跟洛克希见了一面。见完面没多久,洛克希便写信给凡妮莎,告诉她,她会来和她一起生活,不再寄住在卢修斯那里。

  凡妮莎看着信纸,心情激动极了,那种终于可以和过往扯清关系,一身轻松的感觉让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这种激动过后,那种以后再也没理由和卢修斯牵扯不清的失落感,迅速席卷了她的大脑。

  她抱着头,蹲在客厅里,半晌没有动作。

  她以为,这就是她即将要承受的最大的负面情绪了。

  但她显然太天真了。

  母亲写信给她的时候,除了说会搬来和她一起住之外,还说要先去对角巷买点东西。

  凡妮莎没有多想,女人嘛,总少不了要买些东西,搬到凡妮莎这里住之后,洛克希还不知道有没有心情去对角巷,她搞不好又要开始自闭了,所以她选择在来之前去对角巷,凡妮莎也能理解。

  可这份理解,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母亲在即将回归的时刻,死在翻倒巷。

  凡妮莎在圣芒戈见到母亲的尸体时,直接昏了过去。

  她昏过去之前,满脑子都是卢修斯的面孔。

  是他吗?

  是他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