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从邓布利多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凡妮莎正在摇篮边照看塞纳久,她听见丈夫的脚步声便回眸望向门口,看见了西里斯面色凝重的英俊脸庞。

  “发生了什么事?”凡妮莎站起来,拉着西里斯走出卧室,轻轻关上门,避免吵醒刚睡着的女儿,压低声音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西里斯沉默着,他注视着妻子的绿眸许久,觉得这件事不必也不应该隐瞒她,他沙哑地开口说:“邓布利多得到了一个预言。”

  “预言?”凡妮莎有些惊讶。

  “是的,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西比尔·特里劳妮做出的预言。”哪怕此刻在家里,西里斯还是极为小心地在周围下了防护咒语,然后才继续说道,“她预言到——能够打败黑魔王的人出生了。”

  凡妮莎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想起了他们刚出生的女儿,西里斯也想到了那个,皱着眉说:“那个孩子出生在一个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庭里。”

  这一点塞纳久也符合要求,凡妮莎顿时紧张起来,但西里斯下面的话让她松了口气。

  “他出生在七月末。”西里斯薄唇轻抿,满目忧愁,凡妮莎很快就知道他在忧愁什么了。

  “符合要求的孩子有两个。”他说,“一个是隆巴顿家族的纳威,一个是……”尽管他很不情愿,但还是照实说道,“一个是哈利。哈利·波特。”

  凡妮莎脸色变得和他一样难看了。

  她试图安慰他:“那只是一个预言……我是说,预言都不一定是准确的,不是吗?特里劳妮,我知道她,她总是……看起来不那么正常。”凡妮莎抱着最好的期待说,“也许只是个误会?我们不该轻信它不是吗?”

  西里斯微微凝眸道:“如果事情没有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也愿意这样想。但邓布利多来告诉我和詹姆这件事,就证明它已经变坏了。”

  “到底怎么了?”凡妮莎也跟着紧张起来。

  西里斯灰色的眸子晦暗不明道:“黑魔王得到了这个预言,你觉得他会那么‘友善’的和我们做同一个感想吗?”

  凡妮莎美丽的脸霎时惨白,她僵硬地站在西里斯面前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不是邓布利多得到的预言吗?我不相信特里劳妮还会把它告诉别人?”

  这个问题让西里斯古怪地沉默了一会,他过了一段时间才再次开口。

  “这还得‘感谢’你的好合伙人。”提起斯内普,他的语调极其仇恨和冷漠,“邓布利多得到预言那天,唯一可能泄露预言的人就是他了。他出现在猪头酒吧,听到一半就被赶走了,肯定是他干的。”

  凡妮莎无法反驳这件事。

  她怔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还是西里斯担心她生产后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将她抱进怀里说:“别担心妮莎,邓布利多会保护好詹姆一家的,没人能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至今也都很安全不是吗?”

  凡妮莎还是很担心,但她知道西里斯作为詹姆最好的朋友,肯定比她担心,所以她也没表现出来,试图用自己的镇定来安抚强装镇定的西里斯。

  一直到圣诞节的时候,詹姆一家都还很安全,没出什么差子。

  当然,自从知道了预言的事情,他们一家三口就闭门不出了,这要是还能被发现那就怪了。

  并且,作为他们一家的朋友,西里斯和凡妮莎的身份也很敏感危险,他们这段时间也在尽量减少外出,凡妮莎连圣芒戈的工作都暂时搁置了,给出的理由是因为生产后身体不适,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可以重新回去工作。

  日子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过着,得到那个预言之后,凡妮莎这几个月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在圣诞节即将结束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将这件事付诸行动了。

  她给斯内普写了信,约对方在VG魔药商店的新店面见面,最近这两年斯内普和凡妮莎从未见过面,最多就是写写信,拿钱。她不敢确定他是否会按时赴约。

  所幸,她的担心最终没有成为事实,斯内普到底还是来赴约了,尽管他来得那么突兀,又急匆匆地想要离开。

  他大约不想在这个敏感时期被黑魔王知道他和混血来往,虽然他自己也是混血。

  “关于生意的事情,格林小姐下次可以直接写信给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你抛弃了我们这两年默契的书信来往,非要请我到这里来见面?”他语调阴沉地说话,一如既往的不随和。

  凡妮莎没放在心上,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给他:“这是股权变化的协议书,你签好就可以。”

  斯内普看都没看就签了,凡妮莎在他又着急地想要离开时忽然道:“你最近过得好吗?有件事我必须当面和你道歉。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句蠢话吗?我说如果你真心向莉莉道歉的话,她一定会给机会的——那句话是我说错了,我没搞清楚状况,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听到莉莉的名字,斯内普变得更加阴沉了,他站在那一字一顿道:“没有必要。”他冷着脸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不需要再让我回忆起来。”

  凡妮莎点点头说:“真对不起,斯内普先生。”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你们后来还有再联络过吗?”

  这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皱眉站在那,蜡黄的脸都有些苍白了。

  “看来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凡妮莎低声道,“我倒是和莉莉有些联系。”

  斯内普身子一僵,本来想走,却顿住脚步。

  良久,他发现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还好吗。”他低低的声音,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

  凡妮莎当然听见了,她现在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她很好。”凡妮莎说了她早就准备好了要说的话,“她有了一个儿子,特别可爱,叫哈利,出生在今年的七月末。”

  七月末这个词组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斯内普心口,他错愕地望向凡妮莎,逼近她道:“你说什么?”

  凡妮莎故作不解道:“怎么了?”

  “你说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出生在什么时候?”斯内普的语调阴鸷得有些吓人。

  凡妮莎装作害怕的样子,抿唇说:“七月末,七月三十一号,怎么了?”

  斯内普的脸苍白如纸,他后撤身子,踉跄了几步,满目慌张地幻影移形。

  凡妮莎望着他离开的位置,微微敛眸。

  她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

  她能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她相信斯内普是绝对不愿意伤害莉莉的,哪怕他们没有在一起。

  如果他知道预言里的孩子涉及到哈利的话,肯定不会告诉黑魔王。

  西里斯不是也说了,他只听到了前半段预言吗?

  走到斯内普刚刚站的位置上,凡妮莎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他能为莉莉挽回多少损失。

  斯内普此刻已经到了里德尔府。

  他冲进去要见黑魔王,恰好遇见了卢修斯。

  卢修斯蹙眉睨着他道:“你怎么这副样子?出什么事了?”

  斯内普双唇颤抖道:“黑暗公爵在里面吗?”

  “在。不过你要以这副模样去见他?”卢修斯真诚地建议他,“你应该稍微冷静一点,他不会喜欢下属这种样子的。”

  斯内普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他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其实不是很在意那个姓波特的孩子,但他身上流着一半属于莉莉的血,并且……如果危及到孩子,他毫不怀疑莉莉会献出一切来拯救她的孩子。

  想到莉莉可能会死,斯内普就无法保持冷静,他越过卢修斯,闯进了黑魔王的议事厅。

  卢修斯本来想跟进去,但下一秒议事厅的门就紧紧关上了,那里面现在只有伏地魔一个人,外加一个刚闯进去的斯内普。这扇门关闭,显然代表着黑魔王不希望他进去。

  卢修斯其实知道一切。

  关于那个预言,黑魔王也并没有防着他,当然也没把预言里的孩子人选交给他去调查。

  要是他负责这件事,当知道预言里有哈利波特的时候,就会提前告诉斯内普了。

  连黑魔王已经知道了预言这件事都是他传信告诉邓布利多的。

  站在门外,卢修斯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没再试着闯入,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他得回家了,他六个月的儿子德拉科还在家等他。

  房间内。

  斯内普几乎是跪在了黑魔王的长袍前,只差俯身亲吻他的袍角。

  “黑暗公爵殿下。”斯内普慌张而又渴求地说,“我用我的忠诚,向您乞求一个恩赐。”

  黑魔王不悦地睨着斯内普:“是什么让你如此失态,西弗勒斯?”

  斯内普颤抖着嘴唇道:“关于那个预言……预言里的孩子……”

  “我已经知道预言里的孩子是谁了。”有两个人,黑魔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纳威·隆巴顿和哈利·波特。他个人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他极其厌恶波特夫妇,并且……别人不知道的是,疯狂崇拜纯血统的黑魔王自己就是个混血,所以他的宿敌,混血的可能性更大。

  纳威·隆巴顿是个纯血,他的可能性相对来说较小,但黑魔王也没打算放过他就对了,他打算斩尽杀绝,很大可能会为了保险起见而亲自动手。

  斯内普惶恐不安地注视着黑魔王,尽管他很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乞求您,大人……求您在杀死波特家那个孩子的时候,不要伤害他的母亲……”略顿,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立刻又换了个方式说,“不,不……您只要留她一命就好,我乞求您的恩赐,大人,看在我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

  黑魔王厌恶地望着他:“西弗勒斯,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女人可是个泥巴种。”他连提起莉莉的名字都不愿意,许是觉得那太脏了。

  斯内普白着脸道:“……是的。她的确是个……泥巴种。”他声音哽咽道,“我愿意为您付出我的一切,大人,只要您留她一命。她是我……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人。”也是至今仍然最重要的人,但他却不能在黑魔王面前说实话,那会害死她。

  黑魔王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这位还算忠心的仆人,说实话他一点都不为他那愚蠢的感情而感动,在伏地魔看来,永生的、全胜的自己才是最忠实可靠的。

  但他终究还是在斯内普不断的乞求中放缓了语调说:“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黑暗的眸子亮了亮,但黑魔王很快又说:“但我需要你为此付出等量的代价,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斯内普愣了愣,垂下头不断地说着“当然”。

  黑魔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可以去好好想想能为他带来什么更多的利益。

  斯内普步履蹒跚地离去,当议事厅的门再次关闭之后,黑魔王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那么,如果斯内普真的可以做出等价交换,留那个泥巴种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她自己没事找事,给他添麻烦,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在杀了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

  的确,能阻止黑魔王去做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也许只有邓布利多一人可以。

  但他目前还不能跟黑魔王撕破脸,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地保护好詹姆一家,以及和詹姆有瓜葛的人——比如凡妮莎和西里斯一家。

  他们被严密地保护在戈德里克山谷,1981年来到之后的任何节日他们都无心去过,很多时候,凡妮莎会带着孩子在波特家待着,凤凰社的人集中起来保护他们四个大人两个小孩,会更加稳妥。

  但也有一些时候,他们会回到自己的家里,毕竟那才是他们该在的地方。

  时间如水流逝,一九八一年的上半年,黑魔王为了预言,已经将纳威·隆巴顿的父母折磨进了医院,他们全都疯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离开圣芒戈。

  纳威被送到了他纯血统的奶奶那里,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又或者说——黑魔王对下属一直找不到哈利·波特的踪迹感到厌烦,甚至为此迁怒了卢修斯。

  其实也算不上是迁怒,卢修斯早就被要求给凡妮莎一家点教训,但他一直没有完成任务,凡妮莎嫁给了西里斯,西里斯是詹姆最好的兄弟,找到他也就能找到波特一家,可连他,黑魔王的那些手下们都找不到。

  向来办事令他满意的卢修斯,也没能找到。

  又或者说,他不能让自己找到。

  卢修斯在黑魔王这里承担着重大压力。

  但他从未退缩过,也没有动摇过。

  进入十月份,德拉科已经一岁多了,他已经会说话了,会在父亲来看他的时候吱吱呀呀地喊着“爸爸”。

  他的父亲最近显然经历了很多事,永远整洁优雅的面容也有点憔悴,尖削的下巴上有些微的胡渣,黑色长大衣里的白衬衣领口也松开着,露出纤细修长的颈项。

  德拉科握住了父亲的手指,小小的手甚至无法包裹住他戴着银蛇戒指的修长手指,惹来父亲惊讶的注视。

  “爸爸。”德拉科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的眸子懵懵懂懂地望着父亲,断断续续道,“抱,爸爸抱。”

  卢修斯僵在那,对儿子突如其来的亲密感到矛盾和紧张,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纳西莎为他解了围。

  “小龙大概感觉到了你的不适。”纳西莎把儿子抱起来道,“他在担心你。”

  卢修斯微微抿唇,凝视着他仅仅一岁多就如此懂事的儿子,强撑着精神像往常一样和他一起玩了一会。

  他这边虽然压力大,但也还算痛并快乐着,总还是有些乐趣的。

  但凡妮莎这边就不同了。

  黑魔王已经急不可耐地要杀死哈利了。

  他越来越近,在这个时刻,他们必须开始想其他办法来保护自己。

  “我们准备使用赤胆忠心咒,将詹姆家的房子保护起来。”西里斯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家,一边喝妻子为自己准备的温水一边道,“邓布利多校长提出由他来做保密人,但……”他隐晦地垂了垂眼,“我认为,保密人由我来当更合适。”

  凡妮莎立刻皱起眉,想要反对,但西里斯在她反对之前说:“妮莎,听我说。”他放下水杯,将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认真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詹姆最好的朋友,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虽然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很无厘头,但比起邓布利多,我更信任我自己。”

  凡妮莎快速地说:“你不能这么做,这太危险了。”

  “危险我也要做。”西里斯难得的不容拒绝,“妮莎,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来反对我的。”他皱着眉,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只有由我来当保密人,我才能彻底放心下来。邓布利多……他当然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是否会在某些时刻,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赌上詹姆一家的安危。”

  凡妮莎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是个怎样的人,也许在某种时刻他真的会选择铤而走险去获得更大的利益,但他也不会毫无把握地那么做,他肯定会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计划,由他来当保密人更加合适。

  可是,她这些劝说西里斯根本听不下去,也不愿意听。

  他执意那么做,凡妮莎怎么反对都没效果,他甚至直接搬去了詹姆家。

  凡妮莎看了看客厅里凤凰社的其他成员,穆迪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苹果派,有点尴尬地不好意思吃下去了,毕竟……这个家的两个主人刚刚大吵一架。

  凡妮莎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快步上楼回了卧室。

  此时此刻,她只有和塞纳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才会安稳一点。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凡妮莎一天比一天不安,她由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恐惧,也从其他凤凰社成员口中得知,西里斯成为保密人的人已经板上钉钉,好像还有不少人知道了。

  那他岂不是更危险了?

  凡妮莎脸色苍白地对穆迪说:“您能见到他对吗,穆迪先生?”

  穆迪尴尬地转了转他的假眼:“凡妮莎,我很抱歉,最近这段时间西里斯的踪迹很神秘,我也无法判断他到底在哪里。”

  凡妮莎想让他回家的。

  他们也可以使用赤胆忠心咒来保护这个家,可他根本不和她通信,也不回来,他大概觉得,自己漂泊在外面,吸引火力,就不会有人来戈德里克山谷打扰她们母女了。

  凡妮莎站在一楼的窗口处,望着窗外的景象,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浓重而压抑的绝望。那种情绪压在她心口,找不到一个发泄点,直到……

  直到1981年的10月31日,万圣节前夜,谁都不希望看到的意外发生了。

  詹姆和莉莉被发现了。

  他们被找上门的伏地魔本人杀死。

  唯一存活下来的只有他们才一岁多的儿子,哈利波特。

  他成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在他即将死亡的前一刻,他的母亲用她炙热深远的爱开启了古老的防护魔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为她珍爱的儿子挡住了伏地魔的死咒。

  伏地魔在那一夜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死了一般。

  而魔法界也彻底炸开了锅,在波特夫妇死去,救世主现身的隔天,整个魔法界都在庆祝战争的结束,甚至爆发了许多违法了《国际保密》的事件。面对国际魔法师联合会的质问,担任魔法部长的米里森·巴格诺女士表示她坚决拥护大家纵情狂欢的权利,并获得了全场喝彩。

  是啊,纵情狂欢——他们都在狂欢,没人去想想此刻波特家是怎样凄惨的场面。

  凡妮莎应该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批人。

  那天深夜,她抱着塞纳久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詹姆和莉莉,眼前似乎还能看见他们鲜活地表示,将来一定要让哈利娶塞纳久做妻子。

  她无声地落泪,双腿如灌了铅般怔在原地,她无法言语,此生她第二次面对珍视的人死亡,第一次她没能亲眼目睹现场,只是在冥想盆里看了一段记忆,但这一次……她亲眼看见了他们的消逝。

  邓布利多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忧伤而温和地说:“凡妮莎,节哀,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一幕,但它已经发生了。”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不再那么精神奕奕了,“我们要面对现实。”他说完,凝视着已经被整理上担架的波特夫妇的尸体,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凡妮莎缓缓回神,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詹姆和莉莉的尸体,沙哑地问:“哈利呢?他在哪里?”

  邓布利多说:“他有更好的去处,他不会有任何危险。”他用稍微轻松的语气道,“他如预言中所说的那般打败了黑魔头,黑魔头消失了,现在没人可以伤害到他了。”

  凡妮莎慢慢望向老校长的脸,沉默了许久,抱紧了怀里的女儿,问了一个最不敢却也必须要问的问题:“那西里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