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磊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是。”

小菲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怕我告诉别人吗?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做的孽我自己来偿还,既然你可以为她捐赠眼角膜,那么我可以捐给你,待会儿我就去找韩骆。”

夏磊觉得异常疲惫,皱紧眉头的同时冷冷开了口,“如果你想我一辈子都瞎着就去吧!”

“你…”

“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拒绝接受任何眼角移植手术。”似乎是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牵动了哪里的痛处,停下来做了个两个深呼吸后,声音才恢复平静,“我说到做到!”

一直在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小菲泣不成声,“为什么连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夏磊,你就这么恨我,宁肯一辈子看不见,也不愿让我良心上得到救赎吗?”

夏磊沉默着,房间里只有小菲哭泣的低吟。

良久,他的唇边才泄出一声叹息,“如果你想获得心灵上的安慰,就放过我们彼此,让一切恩恩怨怨都随着这两场车祸消失吧,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奢望,只希望小五能完全康复,至于她今后的人生我已经没有能力去干预了,你也按照原来的计划回老家重新开始吧,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都不再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也许慢慢就淡忘了。”

伍月手术的当天,夏磊拒绝了所有人去送机,由韩骆安排车子直接从医院去机场。离开医院后,他们转了个圈就重新回到医院,从侧面的内部通道直接到了手术室。

宽敞的手术室里,都是清一色的美国人,上麻醉之前,夏磊的目光落在几米外伍月的身上,她的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纱布,几乎看不清容颜,想到也许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画面,苦涩地笑了一下。

梁佑看到他的这个笑容,跟美国医生用英语交谈了几句,然后几个护士便将伍月从手术创床抬到移动病床上,推到了夏磊的身边。

投给他们一个感激的眼神,夏磊将脸转向伍月,抬起手臂先在她带着手术帽的头顶上揉了揉,然后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一下,眼里是无尽的眷恋。

静静的温情在他们周围流动着,时间都跟着变慢了。

最后,夏磊将她的手轻轻放回去,开口时,眼里只剩下一片明净的笑容,“上麻醉吧。”

手术很成功。

伍月被推出手术室时,夏磊已经被韩骆他们秘密转移到了一个高级疗养院,由专业的医护人员照看着,三天后搭乘私人飞机前往了美国。

伍月中途发了两次高烧,完全清醒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这中间付昕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

伍月人虽然醒了,但是连续几场大型的手术,让她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在听伍雅君讲完车祸的情况以及眼角膜移植手术的详情后,她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过了很久才问了句:“那我还能看得见吗?”

伍雅君瞬间红了眼眶,付昕紧紧握着伍月的手,声音也有些不稳,“能的,医生说再过半个月拆了纱布,你就能看见了。”

也许是发生的事情让她太过震惊,伍月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伍月整个人也基本上是晕晕沉沉的,她能感觉到病房里进进出出有不少人来看她,有时候她是清醒的就能从声音判断出来人是谁。

韩骆、梁佑、程亮他们都来过了,却唯独没有听到夏磊的声音。

终于,在一个傍晚,病房里只剩下伍雅君时,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妈,夏磊呢?”

伍雅君正在盛粥的手一抖,撒了一些米汤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她的沉默,让伍月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撑着病床努力坐了起来,她的双手向前探着,“妈,你说话啊,夏磊到底怎么样了?车祸的时候他给我打过电话,他是知道我有危险的不可能不来的,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因为伍月一直都昏迷着,而且情况非常危险,所以直到手术后,伍雅君才想起来夏磊也受伤了,想要去探望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被送往国外进行治疗,虽然他的家人一再强调,他伤得不重,但她还是从医院内部侧面了解到了夏磊的真实病情。

伍月的手术才刚刚做完,原本这个时候是不应该让她受任何刺激的,但是这个善意的谎言,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踌躇了良久,还是告诉了她实情。

“在你们的车侧翻在高速路上时,夏磊也发生了车祸,伤到了脊椎,医生初步诊断可能会瘫痪,你还昏迷的时候,他就被送去美国进行医治了,昨天我听韩骆说,已经进行了第一次手术,很成功,治愈的希望很大,你先乖乖把眼睛治好,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好吗?”

伍月轻轻靠在了母亲肩头,开口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痛,“妈,我不希望他有事,如果他真的瘫痪了,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她的话,让推门进来的付昕狠狠一愣,眼里闪过痛楚的神情,紧攥了一下拳头,松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温和的笑容。

既然连上天都在帮他的忙,让夏磊离开了伍月,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把握呢。

..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啊越是歇着,就越想偷懒,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嗯嗯,我要逼着自己码字儿,争取明天更新!

我说的是争取哈,大家看文愉快,爱你们!

Chapter42

Part89

一个月后,伍月康复出院,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她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看东西并不是很清楚,需要每周定时到医院检查,如果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应,三个月后就基本没问题了。

这期间,她的身边不能离开人,而伍雅君的工作又特别忙,所以付昕就给小雅打了个电话,将她接过来临时照顾一下伍月。

出院的当天晚上,小雅就到了,关于T市的那两场车祸,她已经有所耳闻,而付昕在电话里也详细地跟她说了伍月手术的情况,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照顾着伍月洗漱完,两个人躺在床上,均无睡意。

翻了几个身后,小雅忍不住开了口,“小五,你跟班长会正常结婚吗?”

平躺着的伍月,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屋顶灯传来的那点光感,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经过这么一出,你还能不管不顾地继续跟他在一起?听说夏磊出国治疗去了,我估摸着肯定伤得不轻,要不也不能在你手术前就出国了,你说呢?”

“他伤到了脊椎,很有可能会瘫痪。”

“什么!”小雅翻身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这么严重!这下你就更不可能放着不管了吧,小五,其实,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伍月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散乱,过了很久才回答她,“小雅,我现在很想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在我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种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冲散心里的恐惧,也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夏磊带给我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

小雅看着她神情柔和的侧脸,接了一句,“什么?”

伍月略一沉吟,“安全感,这是就连我的父母都不曾给过的,我可以重见光明后,渐渐地不再害怕,而这种感觉却并没有消散,我无法坦然地面对付昕,甚至都不敢与他正视,因为我突然间能够体会到在我放弃夏磊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路历程,那是一种比心碎和绝望更悲伤的苦痛,极力压抑、无处诉说、被迫放弃却充满不甘,我甚至觉得在他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就出国治疗时,他对整个人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小雅,你说这个时候我还能跟付昕结婚吗?”

小雅叹了口气,跟她一样平躺了下来,“我觉得你不但不能结婚,你应该马上跟班长分手,然后直接飞奔他的身边照顾他,给他带去希望。因为,或许从头到尾你爱的人只有一个,但那个人绝对不是班长。”

环境优雅的茶室包厢,安静隐蔽,非常适合聊天。

付昕看着对面的男人一副风轻云淡悠闲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烦躁,“梁律师,您找我来不仅仅是喝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公司下午还有几个会呢。”

梁佑结束了最后一道茶艺的工序,将一小杯清澈的绿茶推了过去,笑了起来,“尝尝。”

付昕紧抿着嘴唇看了他几秒钟,端了起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起来,入口清爽,韵味长久。

梁佑依旧面带浅笑,帮他重新填满,“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付昕看着他,正襟危坐,敛去了所有的表情,“能不能不绕弯子,我知道你找我肯定跟小五有关,如果是来恭喜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那我替她谢谢你,如果是其他的,我想就没必要多谈了。”

梁佑嘴角的笑意渐深,“哦?你们要举办婚礼了,昨天我还跟小五通电话,怎么没听她提起?”

“她才出院没多久,等我筹备的差不多了,再跟她说,免得她操心,听说夏总在车祸中受的伤也不轻,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您不会觉得因为这样小五就要回头去照顾他吧,这又不是拍电视,太滑稽了!”

轻笑了几下,梁佑的表情轻松自然,“付总多虑了,我今天来只是想提供一个情报给你。”

“什么情报?”

“关于那位给小五捐赠眼角膜的善良人士,付总就没有想要好好谢谢人家吗?”

付昕没料到他说的是这个,微微一愣后,神情却是放松了很多,“哦,这个啊,手术后我去医院咨询过,医生说他们有规定,除非当事人同意,否则对于捐赠者的身份一律保密不予外泄。”

“凭付氏在本市的能力,想要查清楚这样一个身份应该是易如反掌吧,除非付总是有意不去追查。”

付昕脸色一暗,“既然医院有规定,而捐赠者的家属又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死追着不放,这样对死者来说也是一种不敬吧。”

梁佑嘴角一扬,黝黑的眼眸笑意冷然,“那如果捐赠者是个活人,付总也不打算知道吗?”

付昕的身型瞬间一顿,“活人!怎么可能?给小五捐了眼角膜,他自己不就瞎了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微微抬起头,梁佑看向他的眸光渐深,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这次脸上的笑容不再清浅,“还真有这样的人,而这个人付总您并不陌生。”

在他深不见底眼神的注视下,付昕心里觉得异常烦乱,一个个人名闪过后,他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开口声线已不稳,“是夏磊?”

梁佑赞赏地点了点头,笑得开怀,“所以,付总觉得,是我告诉小五,还是您亲自向她陈述实情呢?”

良久后,付昕开了口:“我告诉她。”

付昕离开后,梁佑重新端起了茶杯,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脸惬意地继续品着茶。

如果告诉小五真相的不是他本人,那应该不算是违背誓言吧。

该为他们的爱情买单的,付家公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Part90

自从伍月出院后,付昕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每晚都亲自下厨,烧出来的菜是既清淡又营养。

这天饭后,付昕将小雅支走,与伍月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两个人似乎都是各怀心事,气氛沉闷而压抑。

最终还是付昕开了口,“小五,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伍月转头面向他,“嗯?”

拉起她的双手包在掌心,付昕的眼里深情款款,“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伍月呆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抬眼时隐含歉意,“付昕,我…”

“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要不我们让人看个时间,顺便连婚礼的日子也定下来怎么样?”

伍月的眼里隐含不忍,却还是开了口,“付昕,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听!”腾地一下站起来,付昕烦躁地去外衣口袋掏烟,点燃后,深吸了两口才转过了身,“你要跟我说什么?说你一直都放不下夏磊,说要去美国找他,不能跟我结婚了是不是?”

伍月仰头看着他,眼前的景象还有些重影,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比清晰,那是一种带着悲哀的愤怒。

盯着他看了几秒,伍月出了声:“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付昕的手指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我一直都抽,只不过知道你讨厌烟味,每次跟你约会之前都会洗澡换衣服。”

伍月的心慢慢疼了起来,她起身握住付昕的手,将他手里的烟蒂抽走,摁灭在垃圾桶里后,拽着他重新坐在沙发上,“你别激动,我们谈谈好吗?”

一丝自嘲般的苦笑自唇边溢出,付昕转头看向她,“谈什么都晚了。我以为我输给他的只是时间,自认为对你的爱我绝不比他少,却没想到会相差这么远,小五,为你捐献眼角膜的人就是他,他用自己失明为你换回来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这一次,我再没有资格说跟他一样爱你了,走,或者留,你自己决定吧。”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伍月的沉默让付昕觉得无比煎熬,就像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终于伍月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眼睑,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随着轻轻的眨动,一颗颗落了下来,付昕的心却变得冰凉,他当然知道伍月的眼泪并不是为自己而流,可还是伸出手指,帮她擦了擦。

“别哭了,你的眼睛还没彻底康复。”

深吸了一口气,伍月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付昕,对不起,这次我真的不能什么都不做了。”从手上退下戒指,伍月递了过去,“这个还给你,我们取消婚约吧。”

轻轻接过,付昕将小小的指环攥进手心,钻石的棱角搁着掌心,一直疼到心里,他扭开头红了眼眶,“这样也好,起码我可以对自己说,你是因为感激才回到他的身边。小五,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伍月点头。

“曾经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你爱过我,再短暂也好。”

伍月闭了一下眼睛,泪水再次滑落,“有,而且是很多很多个。”

付昕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够了,我知足了。小五,我衷心地祝你们幸福。”

伍月是在三个月后,眼睛完全康复才动身前往美国的,林诺刚好也在美国接受治疗,所以她到了洛杉矶机场时,是韩骆去接机的。

前往医院的途中,伍月一直沉默着。

韩骆挑起了话头,“这几个月,石头进行了三次手术,都很成功,现在腰部以上已经可以活动自如,腿部每天都进行按摩和复健,他的身体底子好,医生说站起来的希望很大。”

伍月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过了头,“他的精神状态好吗?”

韩骆点了点头,“很好,吃饭睡觉都很规律,能说能笑,跟以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

他停顿的中间,伍月接了下去,“只是正常的太不正常对吗?”

韩骆苦笑,“不错,遇到这样大的变故,你又不在身边,身心受挫,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除了是伪装出来让我们安心,我再想不到其他理由,我找心理医生跟他接触过,医生说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了,根本无法掌握他真实的喜怒哀乐,小五,现在只有你可以帮他了。”

伍月的眼里溢满心疼,做下了承诺,“放心吧,这次我会一直陪着他,如果他觉得现实中没有任何可留恋,我愿意陪他一起生活在回忆中。”

....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我努力地加快节奏,还是没能让他们见面,╮(╯▽╰)╭

我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更新,囧~~~~~~~~~~

Chapter43

Part91

疗养院的环境非常好,闲适幽静,四周飘着桂花的清香,伍月随着韩骆穿过竹藤长廊,在一幢白房子前停了下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韩骆推开了玻璃门,“这点儿他应该在后面花园晒太阳,我先带你去楼上把行李放好。”

伍月跟着他走了进去,“我想直接去找他。”

看了看她手里轻巧的行李箱,韩骆点头,“也行,箱子要我帮你先拿上去吗?”

“不用了,不重。”

韩骆指了指走廊尽头,“从那个门出去就是花园,不大,你一眼就能看到他,我在二楼的露台,有什么事儿你挥挥手我就能看到。”顿了顿,他又说:“石头不知道你要过来,我也没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待会儿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刺激他。”

“嗯。”伍月抿着唇转了身。

花园真的不大,四周被矮灌木围着,一颗茂盛的大槐树立在正中央,绿色柔软的草坪被几条石子儿小道分割成三部分,种着各色花圃,旁边有个大理石铺地休息区,一个小圆桌,两个石凳。

还有一个轮椅。

夏磊是侧对着她的,微微靠在椅背上,眼睛是闭着的,他穿着驼色的高领毛衫,同色系休闲长裤,虽然是坐着,但是身型却依旧挺拔,如果不是轮椅两旁刺眼的金属亮色,完全看不出异样。

伍月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却还是被他察觉了。

夏磊先是皱了下眉头,然后手掌在车轮上一转便成了背对着伍月。

几秒钟后,他重新转过了身,苍白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副墨镜,嘴角同时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是玛丽护士吗?”

伍月不作声,看着他脸上轻松自若的笑容,心一点点被揪了起来,将行李箱轻轻放下,重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夏磊也察觉了异样,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神色间透着防备,“是谁?”

伍月离他只有几步远时,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淡淡的花香中夹杂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夏磊屏住了呼吸,一阵恍惚,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后,他低喃似的叫出了伍月的名字,“小五?”

这一,声语调清淡,并没有透露过多的情愫,却让伍月红了眼眶,“是我。”

短暂的诧异过后,夏磊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喜之色,更多的像是一种感叹和无奈,不过神情却依旧是伍月所熟悉的温柔,伸出手臂向前探了探,他轻声叹息,“还不过来,欺负我看不见呢。”

伍月迈了几步,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依旧很大,刚劲有力,掌心却是微凉,下意识地,她双手包在手心搓了搓。

因着这个动作,夏磊的嘴角向上勾起,空着的手向上探着拍上了伍月的头顶,像之前一样,揉了揉,开口声音里却带着埋怨,“就知道这帮家伙靠不住,还是告诉你了。”

伍月从旁边的凳子上取过外套披在了夏磊的肩头,“难不成你准备瞒我一辈子?”

夏磊歪了歪头面向她,笑了起来,“我还真这样想过。”

冷哼了一声,伍月没跟他计较,双手推起了轮椅。

到轮子在转动的一刹那,夏磊的背脊紧了紧,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含笑的声音响起,“不错嘛,很稳当,不少人第一次推轮椅连动都动不了,我的小五就是比别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