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言,你是不是病了?”小青伸手搭在我额头了下温度。“还好,不曾发热。”

“不碍的,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我一边解释,一边起身穿好衣服。

昨天自赵府回来还未曾见过木子轩,恍然记得昨天他说过要我学账的,想来是要从今天开始了,我不能给他留个言而无信的口实。

“咝——”我抱住手,好疼,没想到昨天的伤还是会痛。

“怎么了?碰到伤处了么?”小青慌忙放下手中的脸盆,快步走到我身旁,“快给我看看。”说着拿起我的手。

“没事,大夫说只要不流血就不碍的。”我笑着抽回手,对小青道。心下暗想,看来今天是得注意些了,古时候没有破伤风的针,我可不想因为这小小伤口就一病不起。

穿好衣服,用小青给我准备的湿毛巾拭了拭脸,再用盐水漱完口,坐在镜子前,小青帮我梳头。幸好昨晚跟小青一起,不然我今日可要蓬头垢面了。

“小青,这几日我就要麻烦你了。”我冲着镜子里面的小青笑着说。

“说什么麻烦,昨天晚上不是都认我这个姐姐了么,妹妹生病我怎么能不照顾呢。”小青一边笑着回道一边给我把头发分开。

第八章·梦魇(2)

看着镜子里面小青给我梳头的样子,我眼前一阵恍惚,透过镜子我看到的不再是小青,而是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妇在给我梳头。

“言儿,娘给你梳六股的辫子,好吗?”那妇人柔声问道。

“好,娘真厉害。”镜中的女孩脸庞清丽异常,显然是个美人坯子。

“言儿乖,以后等言儿长大了梳各种好看的头,等言儿嫁人的时候,还要给言儿梳髻,让咱们言儿做最美丽的新娘子。”那少妇说着,眼波中闪着无限温柔。

“娘,言儿不要嫁人,言儿要一辈子陪着娘。”那女孩儿天真地说着,镜子里面是母女俩人的笑脸,温馨,甜美。

这到底是谁?怎么会觉得这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我怎么想不起来呢?努力想着,努力看着,却是徒劳——头好痛!我是不能难为自己了,只能放弃去想。

“筱言!”小青的声音把我唤回,“你怎么了?”她惊讶道。

睁眼再看镜子里,不见了那女孩和妇人,只有我和小青。仔细看着镜中的人,我不得不承认,镜子里的莫筱言是个美人坯子,可,这是我么?一张精致的脸庞,明白提醒着我这是古代的莫筱言,可眉眼间的神情却是我的神色,依稀提醒着我还是现代的莫筱言,我不知道我是越发像“她”了,还是“她”越发像我了。

呆呆看着镜子,一时间难以自拔,小青对我说道:“梳好了。”

“嗯。”我点点头,脑子依旧混沌一片。

收拾好一切,小青赶忙先走了,她仍是在邢大妈手下,还是像以往那样从早到晚忙碌着。不过,说起邢大妈,她对我好像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有所提高,还是因为木子轩的面子。

本来,我便是懒得理会这样的人,也懒得跟这样的人交好,只是因为小青还跟从她手下,我见她面也都还客气得很。听小青说,现在邢大妈对她不再像那样苛责了。我才发现原来在木子轩手下也会有这样的连带好处。

转念想起让人头疼的事情——虽然现下是没了邢大妈管束,但谁曾想又来一个大小姐岳芙蓉难缠,几乎每天必去木子轩那儿报到。木子轩自己躲得远远儿的,无奈这位大小姐就知道使唤我,不知道今天迎接我的又是怎样的挑战。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日子还要继续过,不是么?

对着镜子里的我,大声喊一声“加油”,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第九章·僵持

总归是要面对的,我还是来账房报到,信心满满地迎接新的一天。远远就听见芙蓉大小姐大呼小叫的声音,“木先生怎么还没来?”

“回大小姐,木先生未曾告诉今天会不会来。”小丫头们唯唯诺诺地回道,生怕惹怒了这怒气冲天的芙蓉。

远远听着芙蓉大小姐的声音,心里不禁慨叹,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样子追木子轩就是追到下辈子也不可能的。谁要是娶这样一个爆竹回去还不每天只能听爆竹声声了么,这又不是天天过年。木子轩每次见她都极力躲避,也不知这大小姐是看不出来呢还是我该说她勇气可嘉,若是我,只有一句话,“你若无心我便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我低着头,进了账房,躬身请安道:“大小姐早。”

“早?莫筱言,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啊?”芙蓉挑眉怒视着我。

我叹了口气,心里不住地摇头,刚说到这是个爆竹,没想到不一会儿这爆竹竟然被我引爆了,只能默默垂首等待她把气都撒出来,我们就都解放了。

“木先生有没有教过你何谓守时,你不要以为自己长了一副小狐狸精的样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告诉你!这可是在总督府,我是总督府的大小姐,若我看你不顺眼,不消告诉任何人,随时可以把你撵出去。”

狐狸精?我心中苦笑,能称得上这名号不知道是不是说明我这张脸还长得不错呢?若是平常人听了这话,或者早就气得肺都炸了,只是我最厌烦吵架的人,再者昨晚睡得实在不好,这会儿困得眼皮直打架,无奈地靠在门框边,等着她继续训话。

“我说的你到底听没听懂?!”她愤愤地问道。

“奴婢记下了,大小姐。”我懒懒地说。

“你?!”芙蓉见我如此这般,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我抬眼看着她,她怒目圆睁,走到窗前,伸手抹了抹窗框,道,“这窗子是你擦的吧,一点儿也不干净,重新打扫!”

我心里暗自想着,真是小孩子脾气,没人跟她吵架就只能找碴了。

“是,大小姐。”紧接着忙不迭地要去擦窗户。

“还有这摞书,不能放在这里,给我搬到这儿来。”她见我如此听话,面露得意地指挥道。

“是,大小姐。”放下手中的抹布,又转向书桌旁,没办法,谁让咱是奴婢来着。只能任由她呼来喝去。手中一用力,搬起那摞书,这样高的一摞书,完全遮挡了我的视线,心中暗自叫苦,好沉啊!默默祈祷,但愿手上的伤不要裂开就好。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在心里默念,“木子轩,你快点来搞定这个爆竹啊。再不来我就累死在这里了。”

“木先生,你来了啊。”耳边听着岳芙蓉忽转甜美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微微松一口气——上天果然是灵验的。

“玎宁?!你怎么跟木先生在一起?”只这一句话,整个屋子里便充满醋意。

“我早上要找言姐姐借本书,正好碰到木先生,就一起过来了。”玎宁徐徐说道,接着便问,“芙蓉,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心中窃笑着,这芙蓉比起玎宁真是差之千里。

“我啊,我来帮木先生整理房间啊。”芙蓉讪笑道。紧接着冲我喊道,“莫筱言,你能不能快点。”紧接着便顺手推了我一把。

上天可怜,这书抱在怀中就已经是失重状态了,这下我可怎么能站得住,她这手劲也不算小,我只能顾全自己,把书抛弃,无奈去势太强,根本来不及收住脚,“啊!”我惊呼着就要趴在地上。

“筱言!”“言姐姐!”耳边是大家的呼声,担任谁也赶不及过来扶住我了,他们在门口,而我在书架前面,除非会凌波微步。都到这会儿了,我还真有心思开自己玩笑。

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地,还好,还好,我没有跟大地来个亲吻。

“咝…”我的手!瞬时间好痛,抬起手来,血早已渗出,看来伤口肯定是裂开了。

“言姐姐。”玎宁奔了过来,惊呼道,“流血了?!言姐姐,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办啊?”眼看玎宁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顾不得自己的伤,拿出手帕给她擦去眼泪,“不碍的,昨天不小心划伤的。过会儿我去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

第九章·僵持(2)

站起身来,抬眼看向门口,木子轩依旧在那里定定地站着,仿佛入定一般。

我心下一顿,对他道:“木先生,向您告个假,今日我能不能休息一天?”

“嗯。”他并未看向我,只抛出了冰冰的一个“嗯”字。

顿时一愣,愕然看着他——原来他的话语也可以没有温度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手不再痛了,仿佛整个人被这个“嗯”字冻结一般。喉咙里仿佛有东西哽住,再说不出一句话。

“言姐姐,血。”我看着手上满是血的包扎,冲着岳芙蓉福了福身,“大小姐,奴婢先行告退了。”

“你下去吧,看你笨手笨脚的,还得让别人收拾这些烂摊子。”芙蓉挥挥手,不耐烦道。

“木先生,昨天赵府管家说他们会在冬至之前准备好的。让我转告您。”我忽地想起昨日的事情尚未跟他告知。

阳光下,木子轩倚门而立,背向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嘴仿佛要说些什么,抽动了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空空的。心中蓦地一空,难道我还期待些什么吗?难道我?使劲摇摇头,兀自走开。

若不是由玎宁陪着,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到小青房间里的。本是要小青帮我换药,可这会儿她不在房中,只能让玎宁帮忙从药箱里面拿出昨天在药铺拿的药。张口说话时,却发现口中咸咸的有些血腥,用手抹了一下,竟是一片血红,心中一片惘然,原来刚才我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竟一直咬住自己的嘴唇,一直咬着,便咬破了一个血口子。

“言姐姐,你没事吧?”玎宁帮我包扎着伤口,担忧地问道,“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样惨白?”

“没事的,二小姐。”我对她勉力笑了笑,又道,“今天谢谢二小姐了,这会儿您就先去忙吧。” 现在的我却是浑身乏力,累得紧,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玎宁点点头,道:“言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找你吧。”

我看着她,想起早上的事情,便又补了一句,“二小姐以后要找我借什么书的话去问木先生要也是一样的。”

她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可我有什么事情还是喜欢跟言姐姐说的。”

“嗯,”我点点头,笑了笑,“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吱嘎”一声,门关上了,我身子一松,靠在床边,脑海中想着昨日亭子里的一切,想着今日早上那张冰冷的脸庞。曾几何时他只会温暖地对人笑的,可昨日的笑颜为何只能留在昨日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样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人,难道从此就要变成冰冷的脸孔么?

呆呆看着屋顶发愣,才发现——失去他的温暖笑容,我连笑都不会笑了。心里没来由地一冷——难道我们就此变成两个僵持的冰人么?

不是没有知觉的人,他想说的,我感受得到;那眼神,我知道的。只是,也许,我给不了。

我能做到的唯有管好自己的心,他是聪明人,我们认识并不算太久。过些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舒了一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虽然这样想着,心下依旧是委屈着,手上的伤也痛着,只顾着忍住眼泪,不许自己再哭泣。想着想着,头渐渐发沉,就这样倚在床边迷糊了过去。

“言儿,不要哭了,娘在这里。”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拭去我眼边的泪水。

“妈,我好累。我好累。”我啜泣着,抬起头看着那双温暖的手的主人,好眼熟,却不是妈妈,只不过那温和的眼神只有母亲才会这般看我。

“言儿,娘不能一直照顾你,”她温暖的双手把我的头发抚向两边,“娘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你要学会坚强。”我仿佛嗅到了母亲的味道,就像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妈妈的手,总是那么柔和、温暖。

“言儿,娘要走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娘!”我忽地惊醒,坐起身来,转身看四周,却空无一人。心中瞬间空落落,不住地发慌。

第九章·僵持(3)

靠着窗边,望向窗外,看了看日头,已近中午,院子里一片暖意。树枝的叶子渐渐落尽,几片树叶飘然落地,眼神随着每片叶子由上而下,却是什么事情都不愿去想。

“木先生?”耳边传来小青的声音。他?他竟然来了?

“您来是有事?”小青问道。

“筱言伤了手,你告诉她最近几日不必来账房了。”心中一暖,刚要起身走出去,旋即又想或者现下不见面才是最好的。

“哦,好的。”小青回道。

吱嘎一声,门推开了,“筱言,你怎么在啊?刚才木先生说你这几日不必去了。”

“我听到了。”我眼睛依旧看向窗外,看着那早已远去的月白色背影,不再觉得那般冰冷。

“木先生的神情好奇怪啊,从没见过他这样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小青喃喃自语。

“哦。”此时的我无心回答这个问题。

“筱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她说着就走到床边。“咦,这是你新拿的药么?”

我转头看着桌几上的一瓶药,原来他进来过的,梦中温暖的手,是他么?他——还是那般的暖么?

“哦,看来是木先生送来的。难怪我想他怎么会来我这里呢。”小青一个人自言自语,“那你没见到他么?”

“刚才我睡着了,不知道他曾来过。”知道他来过,药是他的,心下还是暖的,可这样的暖,我知道,自己受不住…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些饭过来!”小青关切道。

“嗯,劳烦你了。”我看着她,点点头。

“你先休息吧,看你迷迷糊糊的跟木先生差不多了,看来你是被他传染了。”小青说着就出了门。

我怔忡地看着她——我,竟跟他一般…

第十章·迷雾(上)

午饭过后,难得的清闲,因着手上的小伤可以得来这么些假期,悠悠然念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难得的惬意午后,难得的空闲时光,不必工作,自然逍遥。只是在小青的屋里待着无书可读、无网可上,顿时便觉得没什么乐趣。

翻看着小青昨日的绣样,细密的针脚,淡雅的兰花,虽未完成,但却雅致。仔细回忆着小青说过的话,“我”是真的会绣花么?

拿起针来,撩了几针,熟稔的感觉油然而生,呵,这些手艺,我果然是也一并继承了来,只是不知道这筱言到底还会写什么别的没有,若有,我乐于承之。

欣欣然地放下绣箍,不经意间,瞥见了桌上昨日小青给我的包裹,心念一转,难道这这是莫筱言的私房钱?难怪我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她积攒的银两,嗯,应该是在这里面了。满怀期待地打开包裹,打开的时候,心里便高兴了起来,里面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另外并着一沓纸——难道是银票?

旋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些寻常的纸张。

打开那个首饰盒,不禁更加失望,里面竟然放着一个孩子的长命锁,拿起来仔细端详着,“定不负相思意”六个字,刻在长命锁上。

心里顿时一阵迷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莫筱言有什么情人?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不对,这本来是给小孩子的,不应该是定情信物。转念又想,难道莫筱言已经有孩子了?这个长命锁是给她的孩子的?身上顿时一凉。

静下心来仔细想着,不会不会,莫筱言不过才十六岁而已,而且她是十四岁便进了总督府里的,哪里能有什么孩子?拍拍自己的脑子,看来我脑子是有些短路了。

信手翻看那沓纸张,略微看了一下摆在最上面的一张,原来是封信,本以为是有人写给莫筱言的,可大致扫看了其中的内容,才知道这些信是一个名叫百川的男子写给一个叫羽君女孩的。

看样子两个人像是情侣,可这些跟莫筱言又有什么关系呢?又匆匆读了几封,越发感兴趣了。原来这两人是偶然在西湖畔结识,初相识便两心相许,郎情妾意,蜜里调油一般。

看信里的意思,仿佛这姑娘的家境不错,只是这书生却寒酸许多。像戏里演的一样,两人不顾小姐家的阻止,私订终生,小姐助书生上京赶考。

之后的书信就是书生自京城寄回的。上京之前,似乎小姐便将自己的身子给了那叫百川的书生,小姐告诉书生自己有了身孕只等他高中归来,书生欣喜之余告诉小姐自己信心满满,并寄了长命锁与他们的孩子。

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等到书生归来,书生却再也没有了消息。正纳闷间,却看到最下面的一封却是带着信封的,上面的三个字“百川启”早已有些模糊。满怀纳闷地打开信,却被这信惊到。

首先便是这相同的字体,同样的卫夫人小楷,只不过这信上的字看上去却不甚流畅,缓滞之处颇多。细细读来,才解这缓滞只因爱深情切,百转愁肠。

百川:

自父亲口中得知你已高中,妾心甚慰,而自此再无消息,我也了然。

君当做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却已不再。夜夜思君不见君,方知君已不再来。

若问有否怨恨,我不会怨你。曾经深爱,自当知你、懂你、为你。

也许,我们的缘分就此了断乃是天意。长命锁是你送予我们的孩子的,我给她取名筱言,她是我们的言儿,我会把她养大,你的言儿,我的言儿,我们的言儿。不会予你的信,不知此生能否告知妾心,或此生不会再相见,我会带着我们的言儿离开杭州。故地,恐不堪回忆,不若离去。

妾:羽君

原来百川高中状元之后,就抛弃羽君了,真是一个陈世美,抛妻弃子。暗自摇头,世间女子,不论古今,为情所困者也非我一人。只是这些故事跟莫筱言——等等,筱言,言儿?怔忡地看着那信里的字句——难道羽君就是莫筱言的娘亲,而这个名叫百川的书生就是莫筱言的爹爹?

第十章·迷雾(上)(2)

心头没来由地一沉,恍然记起昨夜的梦境,难道那妇人便是筱言的娘亲羽君?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会有这个莫筱言的记忆?

脑海中一片模糊,心里越发不清晰,再看着眼前的信,不觉黯然神伤。

为了与他相爱,不惜忤逆父母之意;为了爱他,抛却了清白的身子;为了等那份爱,在这样保守的古时,未婚先孕的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苦楚和白眼。可一切竟都转眼成空,最后还落了一个女儿卖身总督府才能换得一口棺材的下场。心中一酸,顿觉女人好生命苦。所有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随风飘散,留下的唯有自己的苦楚吧。这究竟是怎样的苦楚,多情不似无情苦,不若无情…

但她竟然从未有怨,从未恨过。原来自古苦情的,都是女人。愣愣地看着那刻着“定不负相思意”的长命锁。两年前的事情突然闪现眼前,清晰如斯,心里某处突然被戳了一下,痛感立时遍布全身,浑身止不住颤抖。闭了眼,任眼泪横流。

“筱言!”门被猛地推开,小青笑嘻嘻地径直走了过来。

我蓦地一惊,连忙把东西都掩起,低下头,拭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