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发生这一切事情的缘头,就是这枚玉坠。

他把玉坠反复的拿在手里看了看,颜色仍然是那个颜色,模样也没改变,他用手掂了掂,因为个头稍大所以很沉,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

随即他侧过身体迎着墙又把玩了会,看着看着慢慢的有些许睡意,然后闭上了眼睛,刚要睡着时,眼前突然一亮。

徐哲帆警觉的睁开眼,顿时大吃一惊。

这里是……哪里?

他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惊慌的看了看四周,空间不太大,地面似乎只有一百多坪的大小,上面的空间因为看不到尽头而无法估量。

后面还有一小潭的水池,徐哲帆来来回回走了两圈,脚下的土黝黑黝黑的很松软,水潭旁边似乎还长着几株草,嫩绿嫩绿的叶子,上面还结着果实,露出鲜红的果肉,有点像草莓,但却比草莓大上一倍。

徐哲帆忍不住好奇弯下腰,摘下一个,也没怕有毒放进嘴里便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清香飞溢,汁肥味甜,徐哲帆嚼了两下觉得它就是草莓,只是长得比较个大而已。

随即看向水潭,里面竟然跟那个玉坠一样,绿盈盈的,不动它的时候仿佛是一块静玉,稍微用手碰一下,就会产生水波一样纹路,徐哲帆用手捧起一捧来,发现手里的水是无色的,还有些清凉,很是凉爽舒服。

徐哲帆看着那潭水,疑惑的想,这一切是不是也跟那块玉坠有关系?

第3章 3 …

徐哲帆在这个空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根本找不到能离开的出口,他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喃喃道:“难道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奶奶的,我想出去。”

话刚一说完,眼前刷的一暗,徐哲帆顿时挣开了眼睛,他似乎是睡了一觉,天已经全黑了,厨房里还能听到母亲正拿着锅铲不断铲着锅底的声音。

徐哲帆松了口气,从炕上爬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摸胸口的那块玉坠,它正完好无损的挂在脖子上。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徐哲帆想起母亲说起打烂他屁股的话,忙把玉坠塞回衣服里。

刘秀在厨房说道:“老徐回来了?地里弄的怎么样?”

徐哲帆的父亲徐传放下肩膀上的农具说道:“嗯,锊过粪了,龚沟叨了一半,明天再干一天,过两天就能下种。”

刘秀道:“看你急的,邻居老王家粪都没锊呢,行了,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徐哲帆弯腰刚穿上鞋,就听到刘秀在厨房叫他:“小帆,把桌子拿炕上。”

徐哲帆忙大声应了一声,然后跑到墙角去拿桌子,桌子是个小炕桌,四方形的,简单的用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然后刷上漆就能用,桌腿很短,摆在炕上坐下吃饭正好,过去不缺木柴,所以木头板都很厚实很沉,徐哲帆费了点力气才把桌子搬上炕。

然后跑到厨房帮刘秀往屋里端饭菜。

徐传拿着毛巾擦完脸,转头见徐哲帆小大人似的掂着脚在碗架子上找筷子,模样还挺可爱,徐传哈哈笑了两声,顺手抱住徐哲帆朝脸“啪啪”就亲了两口,徐哲帆冷不丁被老爹偷亲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挣开徐传后,拿着筷子便一溜烟进了屋,顺手又用袖子抹了下脸,上面还湿乎乎的。

徐哲帆记得当时家里条件不杂地,父亲是个种地的,母亲则是在家喂鸡喂猪,没事做点零活,还有个大他十岁的老姐在外面念书,日子过得挺紧巴。

自然饭食也一般般,一盘洗好的野菜沾大酱,大酱是母亲自己用黄豆焖的,一小碟咸黄瓜,再就是一小盆苞米粥。

刘秀先给徐传盛了一大碗,又给徐哲帆盛了一小碗,最后才是自己,虽然菜色简陋,但是徐哲帆却吃的津津有味。

说起来这野菜要是放在几十年后那可不便宜,而且还都是没有农药和化肥纯天然纯绿色的食品,在后世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咸黄瓜味道也不错,就是有点涩,但好在又脆又能就饭,咬一小口黄瓜能就两口苞米粥,还香得很。

一顿饭吃下来,徐哲帆摸了摸肚子算是饱了,刘秀收拾完桌子刷完了碗,一家人便在炕上坐着。

徐传倚着墙坐在炕沿边上,边抽着那种用纸卷出来的旱烟,边看着地面想着什么,刘秀则是把被褥铺到炕上,然后拿过针线筐给徐哲帆补着衣服。

当时没有电视,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的,徐哲帆也没有什么话,索性就直接钻进被窝里。

徐传抽了半天烟,又往地上嗑了嗑烟灰,突然开口说道:“孩他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刘秀用针刷了刷头皮,抬头看了眼徐传道:“什么事儿啊?”

徐传想了想说:“咱们村里实行承包制了,我想弄一片果园。”

刘秀针头顿了下,忙说:“我说他爹,那能行吗?承包一块地得不少钱吧?”

徐传道:“我听老刘的意思,一年最少得一千五百块。”

刘秀放下腿上的针线筐惊讶道:“怎么那么多钱啊?咱家哪有?我手里那二百还是留着凤儿念书用的。”

徐传叹气道:“唉,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吗?我觉得吧,承包这事有门儿,我前年救过老刘家那小儿子的命,所以老刘才肯跟我透底,他说国家现在这个政策非常好,以后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还说最早承包的这一批,生产队还白给二百棵树苗,管种。”

刘秀直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你说一旦承包了,一年赚不上一千五百块钱那怎么办?”

徐传道:“这事我问过老刘,他说离咱家近的那片果园,一年下来最少这个数。”说完比了比手势。

刘秀看了半天:“五百?”

徐传瞪了刘秀一眼。

刘秀有点不敢置信道:“五千?”

徐传点了点头。

刘秀忙拍了拍胸脯道:“妈呀,这么多啊?”随即道:“咱家是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上哪去弄那一千五百块钱啊?”

徐传把烟掐了,叹口气道:“看能不能找老五借点。”

刘秀左思右想还是不妥,劝道:“我说老徐啊,这事咱也不能想啥是啥,不是说枪打出头鸟吗?也不能光听老刘一个人说啊,你说一旦咱钱也借了,地也包了,结果有个天灾人祸啥的,到时咱拿什么去还人家的一千五啊?咱俩勒紧裤腰带不喝不喝干上两年也挣不上一千五百块啊。”

徐传又点着了一支烟,闷不作声的抽了起来。

这些话徐哲帆都听在耳朵里,记起当年是有那么个事,当时父亲想包果园,后来好像因为借不着钱就不了了之了。

结果那年承包果园的果农在村里第一批富了起来,后来父亲下定决心凑够了钱想承包时,有果树的好地都已经被人包走了,剩下的都得重新种苗,结果后来果树结果之后,苹果的价钱又降了下来,只赚了个年吃年用,为这事父亲没少上火叹气。

徐哲帆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得让父亲下定决心承包才行,当初父亲就是拿不定主意,想包又怕赔本,三心二意才错了这个好机会。

徐哲帆想了想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道:“爸,我支持你包果园,肯定能赚钱,你包吧。”

他这么一说,即使是个孩子,也让徐哲帆犹豫的心稍稍一定,刘秀则是一巴掌拍了下徐哲帆的头,骂道:“你个小孩子丫丫的,知道什么?想挨揍是不是?那果园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包的吗?”

徐哲帆摸着后脑勺道:“那杂不能包呢?大家都是人,人家敢包咱为什么不敢?况且果园是赚钱的买卖,利润大,一旦老爸错过了,明年让别人赚了大钱,那你们可后悔都来不及啊?”

刘秀听罢道:“你懂什么,要是明年果园真能挣大钱,你爸再包不也一样?好了好了,没你什么事,赶紧睡觉去。”

徐哲帆站起来说道:“妈,那可不一样,现在是第一批承包,挑的都是好地好树,等明天哪还有好地好树等你们去包啊,早让人抢光了。”

刘秀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抬手就想去扭徐哲帆的耳朵。

徐传在旁边出声道:“孩他妈,你别说,咱家小帆说的在理。”

刘秀收回手嘟嚷着:“在什么理,去年还尿坑呢,能懂什么?”刘秀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细想想,确实也是那么回事。

徐哲帆知道此时两人都有点动摇了,便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家里本来条件就不好,要是再拉了饥荒,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刘秀忙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家里年吃年用勉强还凑合,若是赔了那以后日子怎么过啊,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徐传也叹了口气。

徐哲帆随即道:“可是你们也不能光想着不好的一面,总是这不好那不行的,日子只会越过越穷,而且,妈,你说的天灾人祸毕竟是少数,十年能有一回吗?怎么知道就能摊上咱家来?指不准明天还是个好年头呢,我可以给你们算算啊,你看如果我爸能把果园承包下来,明年再来个大丰收,赚的钱也许能超过刘叔给的数,就算是年头不好,产量小,最少也能赚个一千多块吧,这也比种地强多了,如果到时真让咱摊上个大风水灾什么的,那也不能一个果都不结吧?就算一棵树只结十几个果,那些树咱顶多就赔个几百块,怕什么?相比之下赔的机率还是很小很小的啊。”

徐传和刘秀听着才十岁的儿子此时正滔滔不绝的跟他们讲着道理,两人都怔住了,然后又对视了一眼,这番话似乎说的还挺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也懂这些事了?

徐哲帆刚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时,一时忘记玉坠的事,露在背心外面都不知道,让刘秀看个正着,刘秀从惊讶中又缓过神,二话不说拿起炕扫帚就朝徐哲帆的屁股蛋了揍了两下。

那个火辣辣的疼,徐哲帆差点掉下眼泪。

“告诉你不让你偷带偏不听,这次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刘秀说完起身就要继续撵着揍。

徐哲帆见状不妙忙躲到徐传身后,并大声道:“妈,别打了别打了,这个真不是我拿的,你都把柜子锁上了我怎么拿啊。”

刘秀听完手一顿,想起自己放玉坠时的确是把柜子锁上了。

她忙一溜烟下了地,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锁,翻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玉果真不见了,她记得自己明明放在盒里的还上了锁的。

刘秀转头挑着柳眉,手拿着空盒冲徐哲帆道:“你个小兔崽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4章 4 …

徐哲帆摸着屁股憋着嘴道:“我怎么知道啊,你刚锁上它就回到我身上了啊。”

旁边的徐传问道:“怎么回事儿?”

刘秀就把事情经过跟他讲了。

徐传开玩笑的看着自己儿子道:“是偷了你妈的钥匙吧?”

徐哲帆刚要反驳。

刘秀便说道:“不可能,钥匙一直在我兜里揣着呢。”

徐传开始没当回事,说道:“肯定是这小子在哪掏出来的。”

刘秀道:“这柜子一锁他能从哪掏啊?”说完瞪了徐哲帆一眼。

徐传心不在焉的下地,“别是柜子让耗子给叨出个洞。”

两人在柜子里翻了一阵,柜子好好的,根本没有洞没眼,两人回头都纳闷的看向徐哲帆。

徐哲帆索性把坠子取下来递给刘秀,“不信你再锁一次试试,看我撒没撒慌。”

刘秀接过坠子犹豫了下,然后咬了下牙,快速放进盒子里把柜子又锁上了,接着把徐哲帆给拎到炕上,说道:“要是你敢撒谎,今晚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徐哲帆老实的坐在炕上,心里着实有些惴惴不安,他也拿不准那坠子是不是还能回来,若是一会没有那自己可就惨了!

刘秀坐在炕边死死的盯着那柜子,嘴里还念叨着:“我就不信了,有那么邪乎?”

徐传倒是坐在炕边不急不缓的又捻了根烟点着。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徐哲帆摸了摸胸口,随即一喜忙把玉坠掏了出来。

刘秀有些目瞪口呆,跳下地打开柜子,里面的坠子果然没有了。

这事不仅刘秀两眼发愣,连徐传也有点呆住了。

“难道还真犯了邪不成?”刘秀说。

徐传想了片刻道:“我说孩他娘,你说会不会是祖宗显灵了?你看这玉坠的事,还有孩子刚才的那番话,是不是预示着咱应该包下那片果园啊?”

刘秀推了徐传一把道:“你什么时候也神神叨叨的?”刘秀坐下想了想,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去老张家找那老太太看看去。”说完便麻利的套上了布鞋。

徐传看了看天色道:“我说刘秀啊,这都几点了?”

刘秀弯腰提好鞋道:“老张家睡的晚,你爷俩先睡,我马上回来。”说完披了件衣服就匆匆的走了。

徐传坐在炕边吸了几口烟,转头看了徐哲帆一眼,半响说道:“儿子,你真的那么希望你老爸包果园?”

徐哲帆在被子里蠕动了下道:“当然,包果园挣钱么。”

徐传笑了两声道:“你是嘴馋想吃苹果了吧,你爸要是能包上果园,你可就能可劲造了。”

徐哲帆挠了挠头心想:我要说不是,你也不能信,于是含含糊糊也算是默认了。

母亲刘秀刚才说的的张家老太太会跳大神,虽说是封建迷信,但村里人很多都信。

过会儿,刘秀便回来了,她喜气洋洋的脱了鞋上了炕,抱住徐哲帆就亲了一口。

把徐哲帆弄的有点迷蒙,徐传在炕边问道:“老太太说什么了,把你乐成这样?”

刘秀喜气道:“我一去,张老太太张口就说咱家儿子是福星,那坠子是和福星配套的,叫他以后再别把坠子摘下来了,还说咱儿子能发家,说咱以后就是跟着儿子享福的!”

徐传笑道:“就听说人家养的闺女发家,可没听说儿子能发家的。”

刘秀白了徐传一眼道:“你懂什么?人家张老太太算得可准了,连东头那家丢的狗都能找到,她说的准没错。”

徐传摇了摇头,但也没再吱声,知道这事儿跟刘秀讲不上理,只能她说是啥就是啥。

徐哲帆在旁边听得暗暗发笑,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他正愁自己说的话没人肯听呢,随即说道:“那妈,我说我爸包果园的事儿准能成,你答应不?”

刘秀这回愣了下,然后看了徐哲帆半响,咬牙突然一拍大腿道:“得,我就信儿子一回,豁出去了,是挣是赔随命趟。”

徐哲帆一听忙拍马屁道:“妈,你真是太好了,太深明大意了。”说完瞟了徐传一眼。

徐传嗑着烟灰在边上凉凉的说:“孩他妈,那一千五的承包费上哪弄去?”

刘秀回头道:“你不是说能跟老五借点吗?”

徐传道:“我估摸着,最多只能借个几百块钱,根本不够,剩下的怎么办?”

刘秀想了想咬牙道:“还能怎么办?我只能豁出脸跟娘家人借了,明天早上我就回去。”

徐哲帆在边上听了会,知道这事就算是定下来只差钱儿了,钱的方面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钻进被窝里躺了下来。

刘秀和徐传两人小声商量了一会,才算有点眉目,随即躺下关灯睡觉。

徐哲帆睡到后半夜突然间有了尿意,爬起来尿完后又钻进了被窝里,翻了几次身居然睡意全无。

只好睁着眼看着窗外,半响手开始在脖子处摸索,寻得了玉坠然后摸在手中,在黑暗里他拿着玉坠研究了一会,想起了之前无意间进过的那个空间。

说来奇怪,徐哲帆只是在心里想,那空间到底是怎么进去的?真想再进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刚这么想完,刷的一下眼前场景就一变,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那个一百多坪米的地方,还是那潭水,还是那片黑土地,还有潭边那几株草,果实也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地上甚至还有徐哲帆吃完扔掉的那个草莓梗。

徐哲帆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真的,他又转了几圈,每个犄角旮旯都看遍了,于是他蹲下身琢磨着怎么才能回去。

上次回去的时候他记得当时念了三句话。

“难道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徐哲帆念出第一句,没有反应。

“他奶奶的。”也没有反应。

“我想出去。”刚说完,眼前一变,意识又回到了身体上。

徐哲帆愣了半响,随即他看了眼旁边的父母,他们仍然在熟睡,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状,徐哲帆这才放下心,原来出来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那进去呢?进去是不是只要说句我想进去就可以?于是他试了试,果然进去了。

他又反反复复试了几次,百试百灵。

徐哲帆隐约猜到,那个一百多坪米的空间可能跟胸前的这枚玉坠有关,而自己只需要脑子里下一个指令,意识便能自由的进入到空间中。

过程有点玄乎,但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得到了一件稀罕物,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空间到底能做什么,但是这事绝对是空前绝后,极其罕见的。

徐哲帆感到新鲜,又反复的进了几次空间,后来居然在空间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天大亮。

早上被母亲刘秀给推醒,刘秀边换着衣服边道:“小帆,今天学校放假你也不用上学,就在家看家啊。”

徐哲帆爬起来揉了揉眼道:“妈,你这么早去哪啊?”